《安阳婴儿》

王超的中篇小说，原载于《小说界》2001年第1期，入选人民文学2001年年度小说精选集。后拍成了同名电影。《安阳婴儿》是导演王超的第一部影片，作为一部充满中国文化哲学意味的诗电影，导演以精炼而节制的镜头语言，诚恳且有力地阐述了当代中国的人性现实。影片以纪实的拍摄手法——非职业演员出演、直接操方言对白、同期录音；镜头语言则以呆板的固定长镜头以及景别较大的远景、中景为主。精心经营的看似不经意的朴素的构图，极少音效、零音乐的设置，使本片返璞归真，回到电影的童年时代。

4 C* a% ^3 k. C6 r固定机位长镜头
+ p! g; D; |' S5 ]对画外声音的利用，利用声音进行故事的创作，声音，作为一种叙述手段，在固定机位长镜头里面发挥了很大的作用。作用：当人物出画时，在镜头里面，观众所看到的是冷冰冰的场景，而此时，声音在画外，产生了一种独特的效果。这种利用声音来创作，很大的程度上，打破了美国传统的声画对位法，用这种方法，产生了一种独特的视听语言。
在镜头画面主体的变化

在美国好莱坞的叙述里面，人物在镜头里面，是画面的主体，而在《安阳婴儿》大量的出现了，人物出画的镜头，在影片里面，画面的主体，向美国人的电影产生质疑，用一种否定的态度，对美国的画面的人物主体学说，说“不”。
凝固的镜头的精彩使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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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c$ J% T* C' J& o* `1 s在影片里面：有几组镜头在描写失业者和未婚妈妈面对面安静地坐着，全神贯注的吃面条的场景使得银幕上逐渐浮现出一个对所有“失业者”和“未婚妈妈”来说都是有感情的，不是“所谓的”人道的，充满希望的世界。这个感人的、出乎意料的、敏感的世界并不是现实世界中不存在的。那充满着日常生活的嘈杂之声的录音声带使人难以忘怀。在电影里面，王超用思考沉默的场面能够给观众同情的余地。影片仔细的描绘了一个中国城市的形式上的温情同苦难之间的距离。
王超的拍摄手法看上去似乎非常简单，但这是对中国社会的一方面深刻而富有启发性的洞察与思考；拍摄风格大胆而富有革新意义 。
长镜头的使用　长镜头在电影里面，使用是一种难度，如何让观众去面对这长而慢的故事，是一种难点，其实最还的办法就是去在镜头里面，不段出事，用动作做来吸引观众，其实说得更好的是一种场面调度的使用。场面调度有力使用，就是从各种角度是发生动作，与事。当画面里的人物接着人物不段出场的时候，要有新的变化，用变化来代替剪辑，用动作来代替剪辑。
全景与特写镜头的使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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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t) P: Q7 @/ C" P) b# `大全景在电影里面，经常的使用，使人感到一种距离感，在镜头里面，人与人有距离的观看时，可以使人感到一种冷漠的视觉效果。特写镜头的少用，可以减少人为的作用，我们用一种比较自然的流畅的拍摄方法，给人一种察觉不到的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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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、黑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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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Y4 \* T" l: _: [黑色画面
画外隐隐传来一名男子的自慰呻吟。

二、主观视点

  |" z/ B1 l1 p0 l5 k0 `- A* P1 U屋顶悬着的一个亮灯泡。

画外男子的自慰呻吟持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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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M0 d) Q5 R$ B" l# n- m: y三、古城墙前(日)

下岗没几天的于大岗独自经过，停下看鸟笼。

行人、自行车及汽车划过前景……

8 }6 j. [. j, `9 m4 f. l四、河边(日)

于大岗从远处走近，在前景处一狗圈边停下，看狗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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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、公园内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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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立着，看一个被铁栅栏围起来的名人墓碑，似在默读上面的碑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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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c5 ~0 M7 u( u2 n于大岗再转身，走到一个凉亭里，坐下。

六、城墙内土坡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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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I6 o6 K  V- V: X+ H8 T于大岗在土坡的顶上，眺望古城外……之后，他下坡。

七、工厂(日)

于大岗回到停产没几天的工厂。

厂区大道，于大岗边走边踢一只地上的旧玻璃瓶，声音清亮而孤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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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`6 b4 b1 H9 Q& _% h八、厂区角落……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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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A8 S; S# u) M# w于大岗靠在一堵红砖墙上━━像是从前自己熟悉的一个独处地。

太阳很好，照在于大岗身上，他还穿着工作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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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`7 j- P8 c; G' J, v有运煤的火车自远而近，汽笛声划过，又远逝……

9 q1 T" ^, Q2 W/ L* G九、厂区煤场(日)

# H3 c2 R' [! Y: ~远处，有一人在不停地铲煤，像是工厂剩下的最后一件工作。

于大岗由远而近，以斜线穿越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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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p) h  z% z9 P" b出画后，铲煤声持续，过了一会儿，一辆来拉煤的拖拉机驶进来，到铲煤人前停下……一会儿，入字幕──片名《安阳婴儿》，淡出后，再入字幕──根据导演同名小说改编。再淡出后，于大岗返回，以横线穿越出画……

/ V; b9 b- N& J( |) d% n1 \! b. t十、车间门前广场(日)

& E9 x" ]7 ^+ V# v* ]车间沉寂，有工业用蛇皮口袋在地上飘扬……

于大岗再由反方向，以横线穿越，离开工厂。

3 ~5 Q2 J0 R( _# f, E/ [十一、夜市(夜)

- S2 L" O- ?1 p2 W4 r灯影与蒸气，烹调与吃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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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来到一个面摊，手本能地伸进衣袋摸了一阵，却掏出了一大把厂里的菜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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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]& k/ W" \! Z" h  g于大岗再伸手进去，在另一个衣袋里摸，才明白衣袋里的钱没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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摊主看见了于大岗的举动。

摊主：(乐呵呵)没带钱，是吧，没关系，你回去拿，我等着你，包你睡觉前吃到我煮的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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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U: k- x% d5 I+ X( @于大岗：好，好，我回去拿，我回去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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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S6 O! ~& {/ p+ V# @  w十二、于大岗家(夜)

于大岗进门，开始翻箱倒柜的找钱，只找到几个硬币。

于大岗将衣袋里的那一堆厂里的菜票掏出来，放在桌上，一张一张数──有三十四块钱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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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将菜票叠好，拿着，转身，出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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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h$ Q8 |: O3 `! A, \1 ?$ e十三、居民楼道(夜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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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左手捏着菜票，立在对门邻居的家门前，绷了一会儿，于大岗用右手敲门。

/ y- m  O0 N" A. a/ M" U$ g$ R! N( d门里问：谁呀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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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：我，大岗。

门开了──邻居看见了于大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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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：(歉意)打搅了，我今天下岗了，我这儿还有厂里的三十四块钱菜票，我用不上了，我想跟你换钱，就算三十块钱吧，好不。

邻居：(歉意)哎哟，大岗你也知道，我现在不在厂里吃饭了，那多贵啊，我每天自己带饭菜，我也用不上菜票，对不起了。

于大岗：(歉意)没事儿，没事儿。

邻居：(好心的)你再问问楼下几家，他们好像在厂里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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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四、居民楼道(夜)

% {4 r2 \# q& Q$ q4 z6 O/ P- D于大岗敲一扇窗户，里面有灯光及自来水声……

4 j/ l: I$ a, E) N7 \  W' M( N" s于大岗：秀兰！

女声：谁呀？于大岗：我，大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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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t  P& K! f' w& t4 T女声：噢，于哥，啥事呀？

于大岗：我想用菜票跟你换点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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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声：呀！咱几个月没发工资了，我也没钱，你还是上别人家看看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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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五、居民楼道(夜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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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J$ n* T* ~3 s# h* |2 L! f于大岗来到一层，绷了一会儿，抬手敲最后一家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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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e2 Q# A# A- Z0 h门里问：谁呀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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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说：我，大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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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e& M) s  w: i9 R: T门里再问：啥事儿？

. [# o. {4 X" \5 }8 _于大岗：(停顿一下)我今天下岗了，身上没钱了，只有三十四块钱的菜票，想跟你换三十块钱，帮帮忙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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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c9 M3 D. Q# K! x( |8 m5 l) {门里沉默了片刻，于大岗等着，一会儿，门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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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M1 g! {/ L7 O% T+ l# I邻居：(有点漠然)大岗，这是30块钱，你数数。

. g' z$ P% s  U/ e0 r4 @; h- v大岗：(感激地)谢谢，谢谢。

说着，连忙将左手捏着的三十四块钱菜票递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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邻居接过菜票，一张一张地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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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y# ]1 j: Q7 P: `于大岗笑望着他数完了菜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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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六、夜市(夜)

于大岗再次进入夜市，已是夜里十一点多钟了，人影稀疏，大多数摊子已收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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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面摊还在，锅里还冒着热气。

2 y& e5 W/ C. J8 f" m7 u* P于大岗来到面摊前，咧嘴一笑，看见摊主手上抱着一婴儿，婴儿好像睡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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摊主：(见了大岗)这孩子是你的吗？丢在这儿没人领了。

大岗：不是，我来吃面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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摊主：(认出了大岗)噢，对了。你抱着孩子，我给你煮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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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从摊主的手上接过孩子，坐在一张凳子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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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看清了手中的婴儿，睡得很香。

一阵风吹来，于大岗替婴儿掖了掖裹在身上的小棉袄，手碰到了婴儿包裹里的一张纸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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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臂弯搂着婴儿，取出纸条，打开，看清了上面的字──"好心人请求您收养这个孩子，每月呼62047788呼35579，可领抚养费200元。"于大岗看了字条，将字条又塞进了包裹，塞得很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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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k; m, i0 H# `' f7 H% V摊主将做好的面，端过来，放在于大岗面前。

于大岗再将婴儿递给摊主，埋头吃面，吃得很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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摊主：(抱着婴儿四周张望)这孩子准是没人要了，多可怜，准是个丫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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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吃完了面，起身付了钱，正要走，又停步，问摊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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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：你要这个孩子吗？

$ T% W& |# q4 \+ [" n摊主：我才不要呢，我乡下有三个孩子全是丫头，还在罚款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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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：那我要，给我吧。

, P: A! X+ |3 Q8 n+ N说着，于大岗从摊主的手上接过了婴儿。

7 v! D6 E' D% c; {0 O$ L! X  P十七、回家的路上(夜)

" J% O0 A! u% N" z/ i4 @$ \于大岗抱着婴儿，赶路。

风大起来，婴儿被吹醒了，哭泣，很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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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Y2 U& a4 j5 {: Q" l' p于大岗慌，紧抱着哭泣的婴儿，加快了步子。

" V, _, u/ V( m; n5 h$ w十八、居民楼道(夜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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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上楼，怕邻居们听到婴儿哭声，就解开自己的棉袄，将婴儿的头埋进去。

于大岗到了自己门前，打开，闪了进去。

2 g5 |4 Z0 b; H3 Y5 }: o3 h十九、于大岗家(夜)

) j4 r1 Y7 P; d* R( ?( a; z于大岗将哭泣的婴儿搁在自己的床上，去桌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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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从水瓶里倒了一杯白开水，又往里面倒了一些糖，用勺子搅了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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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喂婴儿糖开水，婴儿吐出来，仍大哭不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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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恼了，丢下婴儿，到桌前坐下。

  N5 J  Q3 D( o" D% ]于大岗坐在桌前，无奈地盯着床上的婴儿。

/ ^! d3 T1 ^( I* L0 G婴儿的哭声更响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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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a8 T  M$ i! d于大岗忍不住了，站起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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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|" Y, D7 l% `# P于大岗冲到床前，双手抓起婴儿，才发现婴儿的包裹下面全湿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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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打开了包裹，又发现──婴儿是个小子。

二十、一条城市河流空镜(日)

一样的流淌，与喧哗无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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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a5 w& S* C2 N+ c/ T. P二十一、早市(日)

. L/ j5 d6 d- f! M于大岗进入，人挤声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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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A$ \3 r/ z& r9 v5 u+ k于大岗给婴儿买牛奶、饼干及一个奶瓶。

于大岗在一个卖油条的摊子上坐下，吃早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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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二、于大岗家(日)

于大岗给婴儿喂牛奶，婴儿大口大口的吃，哭肿了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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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瞧着婴儿的吃相，笑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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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x4 @+ o2 b$ I二十三、居民楼道(日)
* t- A6 a: m+ E& k1 Q
于大岗抱着吃饱的婴儿，下楼，遇到一下岗女工买菜回来上楼。

下岗女工见于大岗怪怪地抱着个婴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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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\0 ?6 k4 B" ]下岗女工：大岗，你去哪儿，抱着谁家孩子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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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有点慌，以笑掩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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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：是我乡下他小姨的孩子，来城里看病。

- D; O+ o* {% E' Q; H二十四、大街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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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抱着婴儿走在人流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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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c7 V7 P6 A8 d4 [6 I1 B车来人往，于大岗眼睛直冲前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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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五、街头杂货店公共电话(日)

于大岗从婴儿包裹里，取出那张纸条，打开，看着纸条上的呼机号，拨电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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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N4 x7 [' v) b  k9 t/ T5 R2 R. S- V于大岗：(对听筒)请呼35579……姓于……回电话是62017843。
+ n/ M1 r8 E2 _- i" }& f% @
, A$ |4 z, t) _4 z& R% W于大岗挂了电话，在一边等，电话还没响，于大岗有点烦了，他抱着婴儿走几步到街边，看汽车。过了一阵，背后传来杂货店老板娘的声音。

2 h( A# q1 I6 L: J. Y杂货店老板娘：唉、唉，是谁呼的人，唉、唉、抱小孩的那一个，是你呼的吧？

# F8 U3 B; \' o- m# {, [* k  ]! {于大岗惊回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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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G3 L/ Q- f% k( i  S6 B3 k( t于大岗：(连声说)是的，是的，是我呼的。

说着，抱着婴儿，快步走过来，拿起了电话，听到对方是一个东北口音的女声。

于大岗：(回电话)我昨天在夜市领了你的孩子，我们约个地点，见一面吧……鼓楼，兰州拉面馆……认识、认识，好，一个半小时后见，好，再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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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放下电话。

+ c3 \5 C0 ^9 \: C二十六、大街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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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抱着婴儿往约定地点赶。

二十七、鼓楼兰州拉面馆外(日)

于大岗抱着婴儿赶到，确认了一下地点，再推门进去。

# m8 v4 Y' r3 g5 x0 ^& _二十八、兰州拉面馆内(日)

于大岗抱着婴儿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，墙上的挂钟指在十一点二十五分。

8 T* Y1 K4 V7 @9 j6 c; Y于大岗搂着婴儿，等了一会儿，看见一个女人进了面馆──真像东北人，高大，肤白，尤其脸上，红嘴唇，下半身只穿一条黑色皮短裙。
0 S+ Q8 B2 H. U* x
女人是冯艳丽。冯艳丽也看见了于大岗及他怀里的婴儿，便朝这边走过来。

5 l% [  X1 T. F2 ]冯艳丽在于大岗的对面坐下了。

; x% }) K/ k0 q1 z冯艳丽：大哥，你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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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Y0 N1 @" a, B! T于大岗：你好，你好。

冯艳丽的眼睛也紧盯着于大岗看了一会儿，仿佛确认对方是个老实人，才转睛望着于大岗怀里的婴儿，眼神缓和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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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g# M' U/ ~0 R$ M" e; P) d于大岗不说话，像是被冯艳丽的性感给惊着了，手不自觉地紧紧按住婴儿的包裹，有点抖，冯艳丽瞧见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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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艳丽：大哥，你干吗抱得那么紧呀，轻一点。

& |% U! m) O8 Q0 Z, Y于大岗：对不起，对不起。

说着，双手更不知所措了。

冯艳丽看到了于大岗的憨态，一笑。

冯艳丽：(有点媚)大哥，你还没有结婚吧。

于大岗：是，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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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H$ [* \' t8 z冯艳丽：那你能带这孩子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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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：能，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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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k! ?% Q1 L$ G" u" }1 r+ [两人沉默了一会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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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艳丽：大哥，你还没吃饭吧。

: I  C( y( c' x  G6 Q( Q5 V于大岗不好意思的点头，冯艳丽朝一边用河南话叫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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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艳丽：喂，伙计，拿一个大碗面，一个小碗面。

/ f1 D/ ]: i+ R! F. \( k3 C说完，回头再问于大岗。

" r+ [$ F/ J0 c) N- H# r+ i冯艳丽：孩子吃了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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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：吃了，吃了，给他吃了牛奶、饼干。

一会儿，店伙计端了大小两碗面过来，放在他们桌上。

冯艳丽将大碗面端给于大岗，自己要小碗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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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e" W! W( L) q! E/ ?于大岗和冯艳丽沉默着吃面，婴儿在于大岗的臂弯里，睡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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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d3 H" H- B; I9 Y9 |) R6 f冯艳丽有时停下来，抬头看婴儿一眼。却看见于大岗正往地上吐一个卡在喉咙里的杂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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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D$ G, i2 M  k; M吃完了面，冯艳丽从自己的包里掏出皮夹，打开，拿出两张一百的人民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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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艳丽：这是孩子这个月的抚养费，给孩子多吃一点，下个月再呼我。

于大岗从冯艳丽的手上接过钱。

于大岗：(有点讨好)一定，一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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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a/ \1 `3 C: F! [  P冯艳丽再招呼伙计，付了面钱，站起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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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R0 ]7 ^$ b$ c" o2 t  H% ?冯艳丽：那我们走吧。

于大岗抱着婴儿立刻站起身。

二十九、鼓楼兰州拉面馆外(日)

/ ?8 s- U6 }: |+ |; j于大岗抱着婴儿与冯艳丽道别。冯艳丽从于大岗手里接过婴儿，抱了一会儿，再递给于大岗，转身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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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也转身，走了没两步，却又转身过来，立在那儿，看冯艳丽走远的背影──一会儿听到了婴儿睡醒后的哭声，于大岗才恍过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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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、大街边车站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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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Z3 t! @1 U, T2 _! }, N- Y* L冯艳丽在等公共汽车。车来，停下，冯艳丽上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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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一、行驶着的公共汽车内(日)

6 I) |5 G9 @( Y, {车上人挤，冯艳丽在其中，她下身只穿一件黑色皮短裙，此刻挤在人群中，双腿感到温暖。冯艳丽右手握着上方横杠，脸冲着窗外，眼睛发直──任由街景划过。
! F. n' f# `/ N: O) ?. ~
0 {( K3 v- E  N车停站，又启动，下一站，就是冯艳丽要到的地点──她要去邮局，给东北老爸汇钱。快到站了，售票员提醒乘客。

5 W, l+ M3 B( G8 T4 g/ Y; _5 V冯艳丽听见了，转身，往车门口挤，但就在这个过程中，一只手悄悄伸进了冯艳丽的皮短裙，在她的两股间，捏了一把──冯艳丽惊叫一声，车上乘客都听见，朝冯艳丽望。冯艳丽的脸涮得一下红透了。
+ I3 }/ q+ }& @! ]) ~
  |8 p9 k5 Z$ a" g+ p她盯住了紧挨着她身后的一个男人──戴一副眼镜，脸黑而浮肿。唯有这个男人不看冯艳丽的脸，硬是盯着车窗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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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q( O1 j3 I, I0 P7 _+ n冯艳丽愤怒了，冲着这张脸，大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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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艳丽：流氓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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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l0 G. S# Y& v" i男子：(被惊起)你骂谁，你骂谁？！谁是流氓？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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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y  J/ x6 n4 O) m, o( `. s冯艳丽：(更愤怒)你，就是你，你干吗了？！

- ^& i+ l9 i4 e4 M* }/ n男子：(咬住不放)我干吗了，你说我干吗？！

- ~" F8 v) ^. z+ ~' b冯艳丽：(气得说不出口)你，你！

男子：(反咬一口)你什么你，你是什么？我看你才是流氓，你看你那样！你在说谁呢？！

7 V1 [" I; j7 s3 A- t! Q公共汽车这时到站停下了，冯艳丽气得真的说不出话了，她忍了，一甩身，冲下了车厢。

三十二、街边公共汽车站(日)

$ ]0 p5 y1 t4 Z/ P+ ?  t冯艳丽冲下车，走了两步，再一回头看见──汽车启动了，满车厢的乘客都冲着车窗外，盯着自己，再随着汽车集体移动向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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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艳丽看呆了，呆立在那里，公共汽车远去。

三十三、大街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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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艳丽晕晕乎乎地在人流中穿行。

8 K2 d4 ], Z, F" w% b& e她感到冷，双手抱住前胸，眼里噙着泪，直直地走着，很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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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四、邮局内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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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艳丽进入，拿了一张汇款单。

到一边再拿起笔，往上面填写东北老家的地址，及父亲的名字。

写着，写着，冯艳丽的泪水忍不住了，掉在汇款单上，打湿了笔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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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m( Z$ J# M( q8 r& q* o+ G冯艳丽气恼，把单子一揉，抓在手中，又拿了一张新单子，重新填写。

( ~/ f. |' A5 {这次，她将单子往前挪了挪……

三十五、安阳宾馆大堂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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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l7 P* J  g+ I3 Y, D/ H冯艳丽进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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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六、安阳宾馆地下室(日)

冯艳丽下去。

3 S! @  \6 O5 c9 D2 R9 B' n0 O三十七、地下室住房(日)

, H# _4 B" |3 M冯艳丽进来，同屋的几个四川妹子刚起床，冯艳丽没搭理她们，她坐在自己的床上拿出化妆镜，对镜补妆，再起身，收拾自己的换洗衣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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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八、地下室水房(日)

8 C1 p* E/ g+ ]/ }1 z% Q冯艳丽洗衣。

三十九、地下室住房(日)

冯艳丽晾衣，水滴在一个四川妹子的鞋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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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人吵起来，冯艳丽将内衣拧干了，重新晾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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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个四川妹出门，冯艳丽扔在床上的皮包里的呼机响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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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艳丽没去理它，在床边坐下，呆坐了一会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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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己的呼机又响了，冯艳丽还是没去理它。

冯艳丽躺倒在床上，过了一会儿，她侧首从枕边的一个塑料口袋里，拿出一个桔子，然后，慢慢的剥皮。
! m7 K9 B# _+ \+ C  Q
5 ^& d: V' O5 @( d呼机又响了一声，冯艳丽扔下一块桔子皮，再慢慢地剥皮，待剥完后，冯艳丽的手臂在床沿搭下，让手中的桔子皮滑落下地。

四十、宾馆大门前(日)

冯艳丽拎着皮包进去。

四十一、宾馆电梯内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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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艳丽面对着老顾客，沉默了一会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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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艳丽：别忘了给服务员一点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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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顾客：忘不了，今天是谁值班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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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t( ?; n3 ?9 t( y/ G1 w3 N冯艳丽：听说是小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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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e. z" @& z$ y# ]# ~9 M; g, N老顾客：噢，那可以不给了，上次我没零钱，给了他一张一百的，还没找钱给我呢。

冯艳丽一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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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z. U0 M3 ]1 B! |: N四十二、宾馆夜总会内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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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e9 a2 A! |2 V1 n9 K! i营业前的气氛。

2 `7 F! d5 M* j3 h. t" z小姐们今夜都到的早，正忙乎着将各自带来的烟酒、食品、果品摆上一桌，象要开一个小型酒会，正等待着一个什么重要人物到场──安阳黑道老大刘四德与他的四个马仔这时一路摇过来，照例每周三晚9点来收小姐们的保护费。

刘四德像是刚从一个酒席上下来，醉意未消。刚坐下，就嚷开了冯艳丽的名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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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四德：(放肆地)艳丽！艳丽哎，快给我捶捶背，艳丽！艳丽哎。

6 c- f+ ~( Z8 z$ P场内没有回音。一个四川妹子扭步到了刘四德身后，双手搭在他的肩上捶着。

四川妹子：(媚态)老大，冯艳丽不在，还在13层干活呢。

刘四德听了，突然哈哈大笑，又嚷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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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四德：好！好！好！多挣钱，多多挣钱，大家富裕，大家富裕。

说着，便顺手将一个打开的大皮包往桌上一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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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J6 _% E) V, x0 X众小姐便知道了，将准备好的一个个装了钱的信封依次往包里塞。塞一个就凑近刘四德的面颊吻一下，好像是早就定下的规距。

; s5 Y/ S+ V" m/ k( ?5 i2 ~0 a刘四德挺着个肚子，笑眯眯地喘着酒气，享受着，突然，又嚷开了──刘四德：艳丽！艳丽来了吗？！四川妹子你去13层，让他们熄火，都什么时候了，她不知道今天我要来啊！快去把她叫下来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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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音刚落，冯艳丽就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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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四德的眼睛一亮，在椅子上挺起来，盯着冯艳丽的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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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四德：来、来、来，艳丽，靠近一点，靠近一点，艳丽，让我看看你刚下床的样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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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c. E! A# @, Y/ Y$ x1 y冯艳丽无奈，到了刘四德的跟前，沉默着。

% o& A% t" c2 t6 e/ W刘四德：哎呀呀！真他妈好看呀，红光满面，红光满面，比我喝了半斤茅台还红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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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四德说着，抬手一把抓住了冯艳丽的双肩，拉近自己的面前。

一股酒气夹杂着口臭直冲冯艳丽的鼻子，冯艳丽眉头一皱，忍了，差点吐出来。

7 W* A0 w, n+ ~1 F2 ~刘四德：(醉中叨叨)瞧瞧，大家来瞧瞧，艳丽的嘴唇，圆鼓鼓地，圆鼓鼓地，你们猜这是怎么了，这是吹箫吹肿了！

: Q- h! k) J2 ]/ \3 N1 ]3 f8 }刘四德说完，开怀大笑，没笑出几声，就被身前的冯艳丽猛然一把推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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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q9 \" x1 i- |4 e. B刘四德连人带椅仰翻在地。

在场的人都傻了，包括刘四德的四个马仔，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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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S- {8 n; o' i0 G: C刘四德像是被摔醒，从地上爬起来，冷冷地走到冯艳丽的跟前，一挥拳就将冯艳丽击倒，再顺手拿起掉在地上的一把钢叉子，一猫腰，直指冯艳丽的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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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|9 K1 \" `( I) h/ @  F刘四德：(阴冷地)把你那卖屄的钱交出来。冯艳丽红肿着腮帮，眼睛倔强地朝上，目光越过钢叉，盯着刘四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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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V4 C( r8 j2 p1 F% V冯艳丽：(冷静地)我用我卖屄的钱，在养你的兔崽子呢。刘四德听了，一怔，一股酒气涌上来，将钢叉子一挥，划过了冯艳丽的眼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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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i- p" ?5 D  n8 U' j/ |血飞溅出来，场内人惊慌，冯艳丽昏倒在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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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四德也有点傻，僵立在那儿，不知所措。众小姐上来了，架起受伤昏倒的冯艳丽出了门，去医院。

- i# \& I: r; N四十三、宾馆大门外(夜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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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f! c! _: `/ W刘四德拎着装满了保护费的皮包，走到自己的红色桑塔纳前。四个马仔紧跟着。

. |1 y( N! m* m$ C8 j: J刘四德突然停下，转身，面对着四个马仔。四个马仔紧张。

刘四德：你们刚才听到那婊子说什么了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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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个马仔：(连声回答)没有，没有。

. A# h0 G1 x$ w, w, W! j# O, ^刘四德：那好，我告诉你们，她说，她用她卖屄的钱，养我的兔崽子呢。刘四德盯着他们一字一句地说道。停顿了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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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四德：那婊子说错了，她养的不是我的兔崽子，是你的。

说着，一抬手指向右边第一个马仔。
% y: w$ n  f5 b$ e) }7 h4 a
$ N; r3 T9 t- A: A7 K" \马仔甲：(慌忙)不，不，不是我的。刘四德又指第二个马仔。

2 ^8 [  h3 N- d! V刘四德：(阴冷的)那是你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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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仔乙：(慌忙)不，不，我发誓不是。

" T! s( O% T) {刘四德再指向第三个马仔。

刘四德：(更阴冷地)那就是你的。

马仔丙：(更慌忙)不，不，不是，怎么可能，老大，那是你的马子，您说是吧，我怎么可能。

! e  x  T% m+ I1 j% r刘四德突然气急败坏，指向最后一个马仔。

/ C7 s* G+ [, h' t* L9 _! Q# j刘四德：(吼道)那肯定就是你的了！
8 ], k! e9 l" G1 R& E) ]0 f
马仔丁：(惊恐而失声尖叫)不，不，老大，不是我的，是你的，我发誓，肯定是你的，你的贵子啊！

5 N# p1 G* p6 M  ?4 s% e刘四德听罢，一下子窜火了。

刘四德：(大骂)我操你妈的，那是你妈的！

/ }  \# G, Q8 M8 O说着，再一巴掌朝那说真话的马仔狠狠地煽去。
' T) O* z7 I2 u% A' V& I
, @- ?3 P1 S7 Q1 c0 V$ p6 P- s8 S煽完后，刘四德一转身，伸手去拉桑塔纳的车门，却拉不动，刘四德的身子摇晃了一下，站住了；再拉门，还是拉不动，刘四德的身子又摇晃了一下，这回却没站住，一下子瘫倒在地。
; E+ Q3 ?/ O! l! x, z# s! \
( I/ q  O( c. I- ?/ ?7 P# u7 M四十四、杂货市场(日)

于大岗在人流中朝前走于大岗买了一个大箩筐又买了一床小棉被，放进箩筐于大岗提着箩筐往回走。

四十五、于大岗家(日)

于大岗烧牛奶，盯着烧开后，再灌进热水瓶里。

于大岗将婴儿放进大箩筐，又用棉被将婴儿裹起来，盖严实了，露一张小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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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用手指拨了一下那小脸──婴儿笑了。

1 I  ^. x6 i' n7 t: Y+ q四十六、居民楼外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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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T5 O; ^" S; \4 Z/ j" @& L: ~于大岗提着装婴儿的箩筐及装牛奶的热水瓶从楼洞里出来。

  p+ t3 j0 n! d  E于大岗过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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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s" ~; f' ~( K6 p四十七、街边修车摊(日)

于大岗支摊儿，摆开架势，替路人修自行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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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r* A1 F+ F2 s7 ]0 l* n! X婴儿就在摊位右侧，在大箩筐里看天，听汽车喇叭声……

一顾客推车在摊前停下。

$ Q- c2 ~/ W& w顾客：胎没气了，打个气。

/ o. c: t+ E2 q/ w/ V& ^& U2 m4 s于大岗：我来打。

顾客：不用，不用。
  S( g$ g8 B. d2 e/ g
顾客自己接过气筒，给自己的车胎打气。

% v7 [9 x$ g! B8 H* p3 L一名街道民警也推一辆自行车来到摊前。

1 _% ~  Z2 o1 `) _3 k民警：大岗，好些天没见你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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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V  z% o/ t- A; e6 x于大岗拿过一个小凳，递给民警。

0 v  y& R' Q" G' F' i于大岗：坐这儿，歇会儿。

3 d6 {; ?4 v3 F; L' D民警：啥时候弄个摊呀？于大岗：下岗了不是。
3 _8 `/ `  e/ ~- ?" }
; N8 P3 D" X8 c民警：(递给大岗一支烟)吸一个。

于大岗：不吸。
* r- T7 h& V4 L' t7 b
( `3 i0 Q# t! l3 W民警：不吸也好。你那厂千把人都下岗了？
2 m- n, |- W- F9 F/ t( Q* j% z: P- ?
( k) j# V4 l5 l- }( H4 ?0 J于大岗：效益现在都不好嘛。
& \! w9 h4 {& {. h0 ?; x
民警：你这个摊咋样？
- }0 N' R+ Y7 c: S
  I) q" X0 E+ b! F# i于大岗：比上班强一点。

% E& ~  W1 T3 O! Z民警：你啥时候结婚了？

于大岗：没有，没媳妇。

民警：那这孩子是谁的？
6 W3 h# b6 ]1 R9 m" P: w
于大岗：这孩子是乡里小姨家的孩子，她来城里办事儿，叫我临时看一下。
8 k9 }$ \  U& d/ P4 q' F
! I+ I+ N+ k/ z, t: E% f民警：我还以为你结婚了呢，喜糖也没有吃。四十的人了，该成个家了你。于大岗：唉。

+ |# ?. k( N  C& U. S% b) I( b四十八、居民楼(夜)

" O/ ]8 D: G! Y' O窗前灯火依稀。

四十九、于大岗家(夜)

婴儿和于大岗睡在一张床上，婴儿睡了，于大岗睡不着。
5 x. q$ k  p( X, c% N5 c1 n
# O3 L) f, t3 d' J& ^于大岗开始自慰。
: n7 f/ r9 H- ?. {& S& A/ k
$ t+ L$ ]8 K6 ]6 {$ L" R# [" I' H五十、于大岗主观视点
0 t. w- ], W3 Y5 {
, I0 K; X0 T4 r, o5 r) d, k$ l屋顶悬着的亮灯泡，画外，自慰的呻吟持续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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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v4 W2 m/ i$ ~) }- f% N五十一、医院诊室内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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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\0 [& k: S3 {# J3 H6 A$ r医生向刘四德的四个马仔通告对刘四德的病情诊断。

6 I$ }+ X( a) v; J) }, P: |医生：你们领导的第三次化验结果已经出来了，我们诊断的结果是血癌。

* X8 `( r) N% x' }9 F1 t5 k马仔丁：啥？！

医生：血癌，而且已经是晚期了。

五十二、医院病房内(日)

- o2 b6 V+ T4 {' L5 A刘四德正坐在床边，手举一个镜子，照他的秃头──他的头发因病已全部掉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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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Y5 W# }* E! B四个马仔相继进来，站成一排，不敢打扰，只静候着。
  H* @/ f! r9 z! Y1 B
* G8 V+ [5 d2 A- }刘四德盯着镜子里自己的秃头，过了片刻。

刘四德：(轻轻地)我帅不帅？

四个马仔被刘四德冷不丁的这一问，问懵了。好像没听清楚，再加上紧张，竟齐声反问。

$ v2 d: e6 `, h$ F; C7 d四个马仔：什么？
* j. Y0 v- }: E5 T
这倒把刘四德惊着了，他一扭头盯着那站成一排的四个人。

5 A4 ^) w- `, N- t/ G刘四德：(有点生气)我在问你们我帅不帅？！

四个马仔又因为紧张，又竟然是齐声回答。
# F: x, S% ?9 @7 G$ p8 E, ]
% ]* n7 U0 f+ f6 q, h9 V, x四个马仔：(大声地)帅！帅！

# S, W# e/ ]+ k5 ^* y1 |' U& V0 L刘四德看着他们的样儿，笑了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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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K, Z9 J+ v4 a9 }刘四德：你们今天是怎么了，是不是听说我快死了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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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个马仔不说话，刘四德拿着镜子站起来，走到右边第一个马仔前，举起手里的镜子，照着他。
: I4 ~# I/ b1 V9 W
刘四德：是不是听说我快死了？
  z' K! ^& F  N  }" i4 D6 v: Q
% I1 W* v" Q" ?8 x那马仔对着镜子里的自己。马仔甲：不，不，不是。
( L9 c% J/ u( ^% Z# J
刘四德走到第二个马仔面前，同样用镜子照着他。
4 d  S5 @) w& T" X1 p
刘四德：是不是听说我快死了？

& g! _( \' |6 z2 A# |! S4 B马仔乙：没有，没有，没听说。
3 p7 v* O% p& M) Y- ]! S& J( ?# U
' S' `( m4 b" d/ G4 L% }4 d刘四德再走到第三个马仔面前，举镜照着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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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四德：(有点厉声)是不是听说我快死了。
" N# D) L$ M1 _8 I2 e
3 }: _0 Y$ Z3 L( l  c马仔丙：(有点慌)不会，不会，你哪能，哪能，哪能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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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E9 I0 }6 G$ t6 X; s- z刘四德突然冲到最后一个马仔面前，用镜子对准了他。
* i$ _1 ?7 G/ N  u7 Z
刘四德：(失声尖叫)是不是听说我快死了？！

8 @2 A3 ]- H, o% E9 ^% V马仔丁：(头一低，也尖叫)是的，是的，我快死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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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四德一愣，推了一把那被吓着的马仔丁。

9 D" {3 [; |) Y, _) |刘四德：(突然温和下来)你是说我快死了？马仔丁的眼泪夺眶而出，哭喊一声──"大哥！"马仔丁：(激动地)他们说你快死了，我他妈跟他们拼了！

7 M# E# p1 N  J" C说着，扭身就要冲出门去，被刘四德厉声叫住──"回来！蠢蛋！"刘四德：(平静像自语)那好，我这就回家，我该见见我老妈了。

1 I& p2 g" _% k) F1 a$ [五十三、郊外公路(日)

* L+ y9 ~2 k( X: s$ v  ?! b3 L一辆红色桑塔纳驶向乡村。

五十四、行驶着的车内(日)

刘四德望着车窗外不断掠过的初冬的田野，一言不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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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z6 @, I! q5 M& `- `( T五十五、黄河大堤(日)

红色桑塔纳急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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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十六、行驶着的车内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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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m: F4 y1 ?4 U$ I1 j& e9 a; n8 W刘四德：(突然开口)停车，我要看一下黄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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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I* j, o; @5 E0 l% z3 w4 _' b五十七、黄河大堤(日)
3 J* [2 C; D( t4 }. e7 ?2 ?. |5 d
刘四德及他的四个马仔相继下车。

刘四德一身病号服，走到大堤前沿痴望着前方辽阔的黄河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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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十八、黄河滩(日)

6 }( X8 x/ I" d( V6 o, c( _远景苍凉……

" H8 X9 y! E- B6 ~. o( Q1 }6 M五十九、黄河大堤(日)

四个马仔在刘四德的背后站成一排解裤子撒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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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u" f3 q0 i3 ?  L) y* O刘四德面对着黄河滩，似有感叹，恍惚间，听到一种流水声，更恍惚了，再听下去，又觉不对，一回头──看见四个马仔正背着他在撒尿。

  [/ V* I  }7 \% F% A' E刘四德盯着他们，气得一时骂不出声。

1 u7 C1 R" N* G- i7 Z* f四个马仔相继转过身后，正碰见刘四德的怒目凶光，吓呆了，立在原地，忘了系裤腰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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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四德等四个人都转过身后，说话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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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四德：(动情的)我还以为我听到了黄河水，原来是你们他妈的在撒尿。你们把尿撒在黄河里，黄河里就没水了。我小时候，黄河水就在我嘴里，在我眼皮底下，你们他妈的现在竟敢在我眼皮底下把尿撒在黄河里。我反正也快死了，我拿你们没办法了。

3 L3 f4 s% D+ r7 v4 w) |% Q六十、刘四德老家大门外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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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四德及四马仔下车。

' ]/ z& T1 T! Y1 R4 L+ m- N刘四德奔大门，四马仔从车里拿刘四德送给他妈的礼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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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四德敲门，内有大狗叫。

; P4 E. m( L! V, s2 h! b6 J一会儿门开，大狗窜出来，爬上刘四德的身，认识刘四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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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s5 c' K  ]: }2 z4 y! L刘四德抚摸大狗。

8 j  ]* L  d" E六十一、刘四德老家内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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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小保姆开的门，刘四德兴冲冲跨进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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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四德老妈迎出来，看见刘四德光着个脑袋，进了家门，有点吃惊，站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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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`" O; s( f; I: _6 X/ w四个马仔手上各捧着礼物，跟着进来了。

刘四德再几步跨到他妈面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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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@1 V7 L. n, [3 z! v刘四德：(有点夸张)妈，我来看你来了。

( y& q  Y6 d) C* r7 j/ j他妈一愣，像是被惊着，眼睛仍盯着刘四德的秃头。
1 u/ Q: p; B9 W5 d  }: E
他妈：(紧张)四德，你剪头了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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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{7 Z9 C; y; f  s9 e& |7 ^$ ~刘四德抬手一摸脑袋，憨憨一笑。
3 q# b% C  k, M' h+ r6 k* _) P
刘四德：咳咳，是是，刚剪的，城里时兴这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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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妈又看清了刘四德身上一身医院里的病号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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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d1 a$ o% I- x他妈：(更紧张)四德，你病了？住院了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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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四德这才意识到自己穿着病号服就回家了。

0 K- c! j# ~) U0 H6 x$ D刘四德：(又憨憨一笑)咳咳，有点感冒，有点感冒。他们非让我住医院，过了，过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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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W) v# y8 `- m) ^) J; U: O他妈紧紧地盯着刘四德的眼睛，好一会儿，弄得刘四德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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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妈：(突然失声叫道)四德，你的头发不是剪的，是自个儿掉的吧？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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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\" d% P( |# ?/ y: r6 K5 x0 T0 F刘四德一惊，本能地反问。

0 t/ f6 G! B5 |0 O刘四德：妈，你昨知道的？他妈听了，一仰面，倒吸一口气，哭喊出声。

: U% H! x! t! T他妈：(悲痛)我的老天爷呀！你怎么不放过我们老刘家呀；他爸哎！你在地下，怎么就不护着你的儿啊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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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G. Q  C; S1 N刘四德更傻了，一把抱住他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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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e: a( D* l( z- v刘四德：(惊恐)妈！妈！这是咋了？这是咋了？！

他妈颤抖的手伸向刘四德的秃头抚摸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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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C: g% {( n$ z他妈：(抽泣)我的儿啊，你好命苦啊。你爸死的时候就是掉光了头发啊！
2 q+ t$ a' }+ T( n$ s7 a
( h: }# Z" p& ?) [) j$ S: H" U刘四德一听，"卟嗵"一声跪倒下来。
3 i  C; G/ z$ p; i9 h
身后四个马仔见了，不知所措，也接着一个个跪下来。就听刘四德的妈继续哭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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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d/ j! L7 I6 P6 g/ X他妈：我的儿啊！你该听我的劝啊，你该早娶个媳妇留个后啊！你该给我们老刘家留个后啊！

9 O; o% q4 ]8 }/ S" m刘四德不动，跪在那里，僵死一般。

4 w. x' G6 `1 d+ O9 D2 C9 f身后四个马仔们听了，面色无不动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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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仔丁实在是忍不住了，跪在那儿，一挺胸，冲着还在哭喊的刘四德的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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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仔丁：(尖叫道)刘妈妈！我大哥他有后的！

1 r* u( x: M$ f' Y六十二、大街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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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f/ P7 Z& o8 `& t- J( P于大岗抱着婴儿，穿行人流。
4 {* q0 V& g; z9 R8 d: S0 h: g2 f
9 \. c+ l/ L' M: j% _  F/ c+ O六十三、街头红灯前(日)

于大岗抱着婴儿，立在那里等汽车。
" V! n% i  E4 |- L
1 d1 q- R) H1 v5 ?4 Q他低头瞧了一眼婴儿，不禁伸手捏了一下婴儿的脸蛋──婴儿转睛朝于大岗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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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十四、大街(日)

% r9 J6 Q3 r0 N! y3 y于大岗抱着婴儿，朝前走，找公用电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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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十五、街头食品店公用电话(日)
0 c% l0 R' f% {4 }- ]7 d5 s
0 y! C+ U9 A6 E/ ~5 y8 Q+ D1 ]于大岗再呼冯艳丽，他抱着婴儿在店里等。一会儿，电话响了，于大岗接电话──是冯艳丽。

六十六、大街边车站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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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O: F; d! O+ H  r/ K于大岗抱着婴儿等车。

车来，停下，他上去……

3 j! o( r0 Q  o, a4 h六十七、行驶着的公共汽车内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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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护着怀里的婴儿不被人挤，像个父亲。

$ z, ~/ B  @( \8 }: G六十八、相国寺外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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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z5 J+ Q4 s( S" z  _( y于大岗抱着婴儿站在那儿，等冯艳丽。背后，不少香客正在排队买票进门烧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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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y+ H  M/ F3 ~) t* q一会儿，冯艳丽来了。于大岗看见这一次冯艳丽穿的是一条白色长裤。

冯艳丽面色憔悴，到了于大岗跟前，有点不自然地朝于大岗笑笑──于大岗又看见了她左眼角上的伤疤。

于大岗也有点不自然地朝冯艳丽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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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L; M2 j& J7 D  ?, E# @9 B冯艳丽：我们找个僻静的地方说话吧。于大岗：好，去对面饭馆吧，我请你吃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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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艳丽：那行。

六十九、对面街道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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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Q$ B. d4 ^) P/ |于大岗抱着婴儿和冯艳丽一起过街，朝对面饭馆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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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E( H. ^+ P. J七十、东北菜馆内(日)

于大岗抱着婴儿，和冯艳丽进来，他们找了一个靠窗的座位，坐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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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B% Z* T# S- P1 r0 x5 R于大岗：你是东北人吧，这家是东北菜。

冯艳丽：嗯，我知道，我来过。

于大岗：你点菜吧，也给孩子点一个，他今天高兴。

4 {4 S( ^# t3 h, S9 P3 H! M' V# M7 [冯艳丽这才看了看于大岗怀里的婴儿。突然，伸手过去。

冯艳丽：让我抱抱。

' ?% Z* ^" L/ z/ O冯艳丽从于大岗的手上接过婴儿，抱在怀里。

婴儿一碰到冯艳丽前胸，小脸儿便冲着冯艳丽的乳房拱，嘴里还巴巴的发出响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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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{5 Z- k4 I: H冯艳丽低头看着，抬手拨了拨婴儿的小脸，婴儿急了，哭出来──冯艳丽僵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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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}" |% O0 `, |/ K片刻，冯艳丽一下子解开了自己的上衣，再掀起里面的毛衣，又解开了里面的衬衣，及乳罩，将乳头塞进了婴儿的嘴里。

' p& y# n; u& Z& X: o婴儿不哭了，大口大口地吃着冯艳丽的奶。

冯艳丽仍低着头，盯着婴儿看。

而对面的于大岗却傻了，他的嘴半张着。

* q/ g6 X. J  t$ H他盯着冯艳丽雪白而丰满的乳房，脸涨得通红。

一个小姑娘模样的服务员，来到他们的桌前。女服务员：(怯生生)你们点什么菜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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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o( K9 B: k# ^$ K$ Y于大岗和冯艳丽都没听见。

女服务员：(大点声)你们点什么菜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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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和冯艳丽同时被惊醒，一扭头盯着服务员，吓着她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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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D+ z: k6 R' ~8 i女服务员：请你们，你们点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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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r9 |. J- N0 @6 b( K于大岗笑了笑，拿过菜谱，点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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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l( X8 R+ F5 t( P& \婴儿像是吃饱了，将冯艳丽的乳头吐出来。

冯艳丽将上衣扣子扣好了，才抬头，看着于大岗。

: e1 P7 K, H# H冯艳丽：(一笑)大哥，有女朋友了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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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：(脸红)没有，还没有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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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A5 O) l8 x. Z) \冯艳丽：(有点装媚)大哥好风流。

于大岗：没有，还没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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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艳丽听了，又一笑。

/ F) {  |7 T* e; F1 ?冯艳丽：这孩子，好带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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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\, u- [8 ~$ N  K: r: a于大岗：好带，就是夜里要哭一个钟头，惯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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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d9 a5 A0 D  D2 T菜上来了，俩人开始吃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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婴儿在冯艳丽的怀里睡着了。沉默了一会儿，于大岗终于说正事了。

于大岗：(郑重地)，小姐，我想，我想今天把孩子还给你。

冯艳丽听了，一惊，盯着于大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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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k6 h) P9 ~$ V冯艳丽：为什么？

于大岗：跟你说实话吧，小姐，我上个月领这个孩子是为了那两百块钱，我上个月下岗了，手头紧，这个月，我找到活了，带着孩子，不方便。

+ i/ q1 v/ Q5 B两人沉默，僵在那儿。

冯艳丽侧脸盯着窗外──街对面，是寺庙院门，今天是星期天，许多人在售票处买票进去烧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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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q) o- y) _; F  l4 o0 i5 c于大岗盯着冯艳丽在光线中显得好看的侧面发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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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艳丽转过脸，像下了一个决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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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赶紧低下头，脸红起来。冯艳丽：大哥，我看你是个老实人，我也跟你说实话。我从东北来，在安阳做小姐挣钱。这孩子不该生的，我恨死那个让我生的人。大哥，你如果不要这孩子，我也不要了。

. C- N+ O# q( r- ?( ^5 z2 Z冯艳丽一口气把话说完，再扭头盯着窗外──有寺庙的钟声传来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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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看见冯艳丽的眼角忍着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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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十一、于大岗家(夜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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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将冯艳丽的乳头含在嘴里吸了一口，再翻下身来，头枕好了，望着屋顶的灯，深深地呼吸。

冯艳丽：好喝吗？

1 Q( Q) o* c4 Q: d) s/ q于大岗：好喝。两人刚做完爱，赤裸着平躺在被子里，这也是于大岗第一次做爱──在冯艳丽的帮助下，于大岗终于满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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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：你叫什么名字？

冯艳丽：我叫冯艳丽。沉默了一会儿，只有两人的喘息。

: w4 R- l; N- P8 d2 S. U2 L8 b于大岗：你别做小姐了，你来带孩子，我在外面修车，好不好？

冯艳丽听了一惊，眼睛紧张地盯着屋顶的灯不放，过了一会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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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艳丽：谢谢大哥好心。我做小姐不是为了自个儿，自个怎么都能活。

冯艳丽说话的时候，眼睛仍盯着屋顶的灯不放。

! l. u/ \1 N6 L& J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。

于大岗：(冲动地)，那你就在我这儿做吧。就说是我小姨，来城里打工。你白天做，晚上归我。白天，我来带孩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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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B4 [' Y# w  A" r- {6 R1 q冯艳丽听了，抬起身，面对着于大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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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艳丽：我遇到好人了。

( ~+ e3 V- D( k# [说着，便将脸埋进了于大岗的身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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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Q3 f$ z9 s$ g1 g3 k七十二、居民楼外(日)

于大岗提着放婴儿的大箩筐从楼里出来，不再提装牛奶的热水瓶了。

8 M. ?7 y$ W* }9 G1 z7 W/ y6 V于大岗过街。

七十三、街边修车摊(日)

于大岗支摊儿，开始修车，放婴儿的箩筐搁在边上……

' X" U& m, Q' Q7 a# d+ c$ Y  _七十四、市繁华地带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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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艳丽浓妆艳服在人流中游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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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十五、街边修车摊(日)

8 T- H/ s# }9 O. r于大岗边修车，边看着婴儿。

( d4 z8 {8 @: q1 A/ C9 I; b4 ^. l一会儿，于大岗抬头看见，街对面─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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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艳丽及故意离她十来步远的客人相继进楼。

七十六、该场取消

9 n2 b4 v7 }0 e* V3 T$ q; x9 L七十七、居民楼街口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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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G  W" i; B2 S1 y, F; W3 ?空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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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十八、街边修车摊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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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F  Z) @& n' r: {0 }2 h一小时左右，于大岗抬头又看见，街对面──

% U) q4 R% s- r+ ^那客人从楼里出来，走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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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会儿，冯艳丽也出来了，停下，朝街对面──于大岗的修车摊子望了一眼，然后走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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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十九、居民楼(夜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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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W% W* v7 G) L( A窗前灯火稀疏……

0 B  a! c/ L- q3 s. [八十、市繁华地带(日)

) |1 j0 \/ U8 i& L# E* n冯艳丽继续在人流中游荡，她与一个嫖客对上了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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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O( h8 ^7 I! d  l两人彼此靠近，再悄悄交涉──那嫖客推着一辆自行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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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B% H1 G! k; P- T. ~4 O( i$ q八十一、街边修车摊(日)

于大岗修车，仿佛有感应似的，于大岗抬头又看见，街对面──冯艳丽及故意离她十来步远的客人──客人推着一辆自行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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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p1 A% m! V6 A% h& P客人把自行车停在一层楼洞里，上楼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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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十二、于大岗家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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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艳丽"接客"……

八十三、街边修车摊(日)

于大岗起身，顺手拿起一把锥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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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f# W* Y3 ~/ D于大岗手握锥子，过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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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进了楼洞，用锥子将那客人的自行车胎捅了……

于大岗手握锥子，返回，过街。

9 d6 a% r0 ]: ~7 f: f" g于大岗回来，看了箩筐里的婴儿一眼，婴儿笑了，于大岗也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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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蹲下，继续干活儿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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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十四、于大岗家(日)

4 r( ~7 b4 H- p7 K6 |冯艳丽"接完客"，伸手接过那客人递过来的一张一百元钱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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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J6 K! y4 N$ j! H八十五、楼前街道(日)

客人推车出楼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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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h! j/ T2 `7 m7 W0 u0 ]客人刚跨上车，差点摔倒，车身一晃，才发现车胎被人捅了，便小声骂几句，抬眼便看见了街边于大岗的修车摊子，于是，推车过来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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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十六、街边修车摊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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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P3 t: k# a+ Y5 ^客人让于大岗换胎，于大岗沉默，接活，修车……

客人发现了一边箩筐里的婴儿，觉得有趣儿，便上前去逗。

/ F3 A3 `, R0 D7 t5 e7 V于大岗见了，埋头说了句"你别碰"。

两辆装煤的拖拉机车驶过街道……

/ f: N7 h1 L$ i4 k八十七、一个小的抒情段落(日)

3 ]9 U" O( N  e* h于大岗和冯艳丽给自己留的一个星期天，他们带着婴儿去玩──坐一辆带蓬的三轮车，三轮车的车把上吊着三轮车夫的半导体收音机，正播放着豫剧。

于大岗抱着婴儿和冯艳丽在一个电视机促销会上听人唱流行歌曲……

7 ]& S+ ]' d6 E- N4 A他们在一个街头摊子前买刚出炉的糖炒栗子吃。
8 z: l: ~* W! w. U" R2 c
. g- L2 a* ], g8 O% o1 j他们过街，在一个商店橱窗前看一件女式新衣。

冯艳丽在一个公用电话亭打电话，于大岗抱着婴儿在一边等她……

6 d: _. b" S+ D8 K2 I4 A他们在集贸市场，冯艳丽拿一条欲买的围巾围在脖子上，给于大岗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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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艳丽抱着婴儿在一个警察岗亭前等于大岗，一会儿，于大岗来了，他们再一起进入街市人流。

八十八、理事厅天主教堂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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星期大礼拜接近尾声，于大岗抱着婴儿和冯艳丽坐在最后一排等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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突然，婴儿哭起来，冯艳丽赶紧从于大岗手里抱过婴儿，出门。

八十九、天主教堂庭院(日)

冯艳丽解开上衣，给婴儿喂奶。

一会儿，大礼拜结束了，信众们走过冯艳丽母子身边，好奇而友善地望着。

; x+ ]$ N- G1 c) W5 f于大岗这时招呼冯艳丽进来……

九十、理事厅天主教堂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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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u- ]& z  `( a* G& L于大岗、冯艳丽带着婴儿迎上刚走下讲坛的李神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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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、冯艳丽恳请李神父为婴儿取个名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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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v$ ^, S1 `5 Y+ [/ V  w4 K* L% f/ e李神父：孩子姓什么？

3 I( C4 [: E2 L; I0 \$ k于大岗被问住了，竟求助似地扭头望着冯艳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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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y1 @: U/ X2 i& _" N  w( l7 X5 S冯艳丽：姓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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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神父：噢，我知道了，姓于，那孩子的生辰八字是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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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艳丽：2000年2月17日，早晨4点多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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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|: f! f! M1 t" u! Z+ @8 m! ]# n# c李神父：噢，我知道了，这还得看看农历是几月几日。这样吧，你们回去，下个星期再来，我这星期按周易八卦，给孩子取几个名字，你们下星期来，自己选个中意的，好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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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u0 g6 y, ^/ f于大岗、冯艳丽连声说──"谢了，谢了。"于大岗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十块钱的人民币递给李神父。

) m5 u& [. k* R' A李神父见了，一摆手。

李神父：(笑眯眯)唉，名字取了再说，名字取了再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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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十一、居民楼(夜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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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g7 g0 Y) U! s4 Y/ b- ~窗前灯火依稀，其中的一扇窗里灭了灯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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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十二、街边修车摊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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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]% x  h+ F$ a* E一辆红色桑塔纳驶来，一个急刹车，停下──刘四德光着脑袋与他的四个马仔相继下车，直奔放婴儿的箩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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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不禁站起来，见刘四德与他的四个马仔围着箩筐，低头看婴儿。

于大岗：几位大哥，你们有事儿吗？

刘四德等不搭理于大岗，再看了一会儿，相继抬起了头。

刘四德走到于大岗面前，仍沉默着，阴阴地看了于大岗一眼。突然，转身，先上了桑塔纳。四个马仔也不说话，紧跟着上了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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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傻在那儿，看桑塔纳驶远，才恍过神，赶紧到箩筐边，也低头看婴儿──婴儿没什么异常……

$ ~" z" |. z1 j" C8 A" E! H九十三、安阳宾馆外(日)

红色桑塔纳驶来，又一个急刹车，停下。

& e3 H5 ^! B5 S9 j3 \5 q九十四、安阳宾馆大堂内(日)

2 a1 S8 c/ _! \; s- d刘四德光着脑袋与他的四个马仔走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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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`/ d: b! d, U6 c1 x九十五、宾馆电梯内(日)

4 L1 f& @/ o/ z2 l: E! Z刘四德与他的四个马仔沉默着，表情深沉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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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十六、宾馆顶层走廊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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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P% y) V# b& ]& s2 n刘四德与他的四个马仔走过，依然深沉……

/ o- O# T% t1 L/ P7 z九十七、宾馆总统套房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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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四德与他的四个马仔进来，门关上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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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U: K9 o, H* B刘四德神情庄严，径直走到落地窗前停下，双手背在身后，朝着眼下的安阳古城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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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厅的中央放好了一张圆桌子，桌上放好了一个精美巧克力纸箱，口子打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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纸箱边上放着一叠白纸和一支钢笔。

仿佛一个事先设计好的仪式，四个马仔依次在桌前撕一张白纸，拿起笔，走到靠墙的写字桌边，端正地坐下，往白纸上写字，然后，再依次回到厅中央的圆桌旁，将写好的字条投进那个开了口子的纸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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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个马仔相继做完，再封好盒子，之后，其中一个恭敬地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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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?0 j0 {4 d, T4 Z6 ^5 |3 N4 y马仔丁：大哥，您开盒子吧。

刘四德听到了，在窗前转过身，更加庄重，走到圆桌前，打开盒子，掏出那刚投进去的四张叠好的字条，再缓缓地，一张、一张的打开来看，看完了，沉默了一会儿，又走到落地窗前，望着眼下的安阳古城。

3 t6 A. d! h: Q& H刘四德：(深情地)既然，你们都说像，那我就认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