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安阳婴儿》

王超的中篇小说，原载于《小说界》2001年第1期，入选人民文学2001年年度小说精选集。后拍成了同名电影。《安阳婴儿》是导演王超的第一部影片，作为一部充满中国文化哲学意味的诗电影，导演以精炼而节制的镜头语言，诚恳且有力地阐述了当代中国的人性现实。影片以纪实的拍摄手法——非职业演员出演、直接操方言对白、同期录音；镜头语言则以呆板的固定长镜头以及景别较大的远景、中景为主。精心经营的看似不经意的朴素的构图，极少音效、零音乐的设置，使本片返璞归真，回到电影的童年时代。

: x% Q' R* p0 |( A) a3 F) N固定机位长镜头
  [8 L6 I5 h  }# x对画外声音的利用，利用声音进行故事的创作，声音，作为一种叙述手段，在固定机位长镜头里面发挥了很大的作用。作用：当人物出画时，在镜头里面，观众所看到的是冷冰冰的场景，而此时，声音在画外，产生了一种独特的效果。这种利用声音来创作，很大的程度上，打破了美国传统的声画对位法，用这种方法，产生了一种独特的视听语言。
- y; @& Z  ?( L  B' c5 O在镜头画面主体的变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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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美国好莱坞的叙述里面，人物在镜头里面，是画面的主体，而在《安阳婴儿》大量的出现了，人物出画的镜头，在影片里面，画面的主体，向美国人的电影产生质疑，用一种否定的态度，对美国的画面的人物主体学说，说“不”。
% c7 n% s- ~- B' z5 Q1 s凝固的镜头的精彩使用

在影片里面：有几组镜头在描写失业者和未婚妈妈面对面安静地坐着，全神贯注的吃面条的场景使得银幕上逐渐浮现出一个对所有“失业者”和“未婚妈妈”来说都是有感情的，不是“所谓的”人道的，充满希望的世界。这个感人的、出乎意料的、敏感的世界并不是现实世界中不存在的。那充满着日常生活的嘈杂之声的录音声带使人难以忘怀。在电影里面，王超用思考沉默的场面能够给观众同情的余地。影片仔细的描绘了一个中国城市的形式上的温情同苦难之间的距离。
1 C$ T4 d" Z: l: l+ z4 O3 h; r3 Y王超的拍摄手法看上去似乎非常简单，但这是对中国社会的一方面深刻而富有启发性的洞察与思考；拍摄风格大胆而富有革新意义 。
长镜头的使用　长镜头在电影里面，使用是一种难度，如何让观众去面对这长而慢的故事，是一种难点，其实最还的办法就是去在镜头里面，不段出事，用动作做来吸引观众，其实说得更好的是一种场面调度的使用。场面调度有力使用，就是从各种角度是发生动作，与事。当画面里的人物接着人物不段出场的时候，要有新的变化，用变化来代替剪辑，用动作来代替剪辑。
全景与特写镜头的使用

1 }: J6 O, i6 R8 @# T4 b/ ]: P大全景在电影里面，经常的使用，使人感到一种距离感，在镜头里面，人与人有距离的观看时，可以使人感到一种冷漠的视觉效果。特写镜头的少用，可以减少人为的作用，我们用一种比较自然的流畅的拍摄方法，给人一种察觉不到的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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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、黑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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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R2 a  g* o5 {- i* J黑色画面
9 c! \0 a( X* i画外隐隐传来一名男子的自慰呻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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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q+ }; e$ I. j二、主观视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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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B" L# [6 g. B: R$ A+ C屋顶悬着的一个亮灯泡。

; y1 H1 ]/ f0 P+ x画外男子的自慰呻吟持续。

2 A) G3 W& A! v6 h0 t! r6 |3 B/ E三、古城墙前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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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岗没几天的于大岗独自经过，停下看鸟笼。

% l0 u% y+ n5 p5 Y  y3 o8 ^  E0 t9 F行人、自行车及汽车划过前景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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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j5 d" w, j6 l# F四、河边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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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~" a  q; p% J3 F3 C, B( ~1 t$ C于大岗从远处走近，在前景处一狗圈边停下，看狗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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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S1 q6 ]' |0 `五、公园内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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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z" H7 O; F# x: U2 Q3 z3 i于大岗立着，看一个被铁栅栏围起来的名人墓碑，似在默读上面的碑文。

, j: Q8 o( M5 w$ q; \: f) w$ N于大岗再转身，走到一个凉亭里，坐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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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、城墙内土坡(日)

于大岗在土坡的顶上，眺望古城外……之后，他下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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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、工厂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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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回到停产没几天的工厂。

8 g% p& o8 U+ Q4 F4 x* w8 v厂区大道，于大岗边走边踢一只地上的旧玻璃瓶，声音清亮而孤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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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j+ X; e0 E* V$ g8 `, U% j3 r6 B八、厂区角落……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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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靠在一堵红砖墙上━━像是从前自己熟悉的一个独处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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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阳很好，照在于大岗身上，他还穿着工作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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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R2 v5 v) J9 U# }有运煤的火车自远而近，汽笛声划过，又远逝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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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、厂区煤场(日)

3 O6 w4 N7 {" a5 B( k2 g6 T远处，有一人在不停地铲煤，像是工厂剩下的最后一件工作。

于大岗由远而近，以斜线穿越……

/ J, {: D) T9 D. }  C7 k& x0 T. j出画后，铲煤声持续，过了一会儿，一辆来拉煤的拖拉机驶进来，到铲煤人前停下……一会儿，入字幕──片名《安阳婴儿》，淡出后，再入字幕──根据导演同名小说改编。再淡出后，于大岗返回，以横线穿越出画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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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、车间门前广场(日)

车间沉寂，有工业用蛇皮口袋在地上飘扬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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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再由反方向，以横线穿越，离开工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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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z- @4 U+ d3 `& O% N十一、夜市(夜)

7 y4 r4 K7 e7 D7 a6 ~# J1 @/ k灯影与蒸气，烹调与吃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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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来到一个面摊，手本能地伸进衣袋摸了一阵，却掏出了一大把厂里的菜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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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t  A  K4 j6 ^# X6 [3 v于大岗再伸手进去，在另一个衣袋里摸，才明白衣袋里的钱没了。
1 E" O2 h, `: r' \
' @0 e" o% u6 v摊主看见了于大岗的举动。

7 {% C9 S% N5 f/ Y$ t: P' w摊主：(乐呵呵)没带钱，是吧，没关系，你回去拿，我等着你，包你睡觉前吃到我煮的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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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：好，好，我回去拿，我回去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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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\' o7 ]( U5 A. e' P! _十二、于大岗家(夜)

& x8 u# C! b; f+ }于大岗进门，开始翻箱倒柜的找钱，只找到几个硬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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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O) o: n8 H1 q( W  N: j' W于大岗将衣袋里的那一堆厂里的菜票掏出来，放在桌上，一张一张数──有三十四块钱的。

于大岗将菜票叠好，拿着，转身，出门。
7 C) x) C% X# S/ T" t( a; w
十三、居民楼道(夜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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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{) V" c( u+ v$ |& p于大岗左手捏着菜票，立在对门邻居的家门前，绷了一会儿，于大岗用右手敲门。

门里问：谁呀？

于大岗：我，大岗。
6 ?9 d: U! ^. k" ?
门开了──邻居看见了于大岗。

于大岗：(歉意)打搅了，我今天下岗了，我这儿还有厂里的三十四块钱菜票，我用不上了，我想跟你换钱，就算三十块钱吧，好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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邻居：(歉意)哎哟，大岗你也知道，我现在不在厂里吃饭了，那多贵啊，我每天自己带饭菜，我也用不上菜票，对不起了。

# J& \% J6 z6 \+ D7 _. W于大岗：(歉意)没事儿，没事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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邻居：(好心的)你再问问楼下几家，他们好像在厂里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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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y+ E, ?& V) B8 |$ N4 l十四、居民楼道(夜)

) _( j$ B9 l% X+ [2 }& A于大岗敲一扇窗户，里面有灯光及自来水声……

" \8 {5 c# r7 Q于大岗：秀兰！

女声：谁呀？于大岗：我，大岗。

. a: b3 v' s  P+ p& f8 h" h女声：噢，于哥，啥事呀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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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：我想用菜票跟你换点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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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D) P- h' F/ ]1 i4 ]( M' n  p女声：呀！咱几个月没发工资了，我也没钱，你还是上别人家看看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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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五、居民楼道(夜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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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s! I4 n, I+ ]( N于大岗来到一层，绷了一会儿，抬手敲最后一家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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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c7 b0 Z( k1 F( ~! P0 m门里问：谁呀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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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说：我，大岗。
* w( b- V) \: }5 ?: |: v1 [  l
/ G# Z; F- i5 U1 b' y) F门里再问：啥事儿？

于大岗：(停顿一下)我今天下岗了，身上没钱了，只有三十四块钱的菜票，想跟你换三十块钱，帮帮忙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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门里沉默了片刻，于大岗等着，一会儿，门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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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f; ?) h3 t* i- g* I% t8 b7 u邻居：(有点漠然)大岗，这是30块钱，你数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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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@- x2 g3 t! w/ V( t大岗：(感激地)谢谢，谢谢。

说着，连忙将左手捏着的三十四块钱菜票递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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邻居接过菜票，一张一张地数了。

( s! ]# ~2 r7 \4 a9 S; H于大岗笑望着他数完了菜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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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六、夜市(夜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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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再次进入夜市，已是夜里十一点多钟了，人影稀疏，大多数摊子已收了。

那面摊还在，锅里还冒着热气。

于大岗来到面摊前，咧嘴一笑，看见摊主手上抱着一婴儿，婴儿好像睡了。

1 {7 V( T+ m' w; y5 }! D* Q摊主：(见了大岗)这孩子是你的吗？丢在这儿没人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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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岗：不是，我来吃面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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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^% W9 S& w) G0 ~3 m6 m0 f摊主：(认出了大岗)噢，对了。你抱着孩子，我给你煮面。

于大岗从摊主的手上接过孩子，坐在一张凳子上。

于大岗看清了手中的婴儿，睡得很香。

! P& m' T7 k+ N$ i一阵风吹来，于大岗替婴儿掖了掖裹在身上的小棉袄，手碰到了婴儿包裹里的一张纸条。

于大岗臂弯搂着婴儿，取出纸条，打开，看清了上面的字──"好心人请求您收养这个孩子，每月呼62047788呼35579，可领抚养费200元。"于大岗看了字条，将字条又塞进了包裹，塞得很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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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A7 V& U# w+ t1 b( w% s摊主将做好的面，端过来，放在于大岗面前。

于大岗再将婴儿递给摊主，埋头吃面，吃得很香。

摊主：(抱着婴儿四周张望)这孩子准是没人要了，多可怜，准是个丫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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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?% d1 A# `; o于大岗吃完了面，起身付了钱，正要走，又停步，问摊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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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l4 F# X# ]8 G, X8 Y7 ~3 B2 m0 z于大岗：你要这个孩子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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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c" t. W) c9 T* @  P$ b+ G# E摊主：我才不要呢，我乡下有三个孩子全是丫头，还在罚款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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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：那我要，给我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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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e* Q$ |+ C5 S" B( o, Q说着，于大岗从摊主的手上接过了婴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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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g6 G6 @! z/ [6 U: {, V: ^2 O! P十七、回家的路上(夜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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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s* s- H% L3 l- i% l1 f于大岗抱着婴儿，赶路。

9 m" z4 h  O0 d风大起来，婴儿被吹醒了，哭泣，很响。

( D" B7 X& J; w$ G) d2 q( y于大岗慌，紧抱着哭泣的婴儿，加快了步子。

; U( z+ ]: }( U" k( z3 u' f十八、居民楼道(夜)

于大岗上楼，怕邻居们听到婴儿哭声，就解开自己的棉袄，将婴儿的头埋进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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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到了自己门前，打开，闪了进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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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p* Y" a# M8 q3 p十九、于大岗家(夜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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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V  @' \* ~& n于大岗将哭泣的婴儿搁在自己的床上，去桌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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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从水瓶里倒了一杯白开水，又往里面倒了一些糖，用勺子搅了搅。
* K( \9 N& Y$ `( O1 U
7 a- g5 v) G  w) Y于大岗喂婴儿糖开水，婴儿吐出来，仍大哭不止。

于大岗恼了，丢下婴儿，到桌前坐下。

+ _1 w" y- z, {: \于大岗坐在桌前，无奈地盯着床上的婴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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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y' U) u; M* l4 N" D% q婴儿的哭声更响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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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忍不住了，站起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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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w! T: F: E+ F7 x' ~3 K于大岗冲到床前，双手抓起婴儿，才发现婴儿的包裹下面全湿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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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I$ N: h" r2 R  l3 t6 s7 n8 `于大岗打开了包裹，又发现──婴儿是个小子。

二十、一条城市河流空镜(日)

& t$ B; z6 U0 Z2 _2 D% _一样的流淌，与喧哗无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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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G0 \1 y( ]. y* k1 c: e6 j/ F/ t二十一、早市(日)

" n+ r* n, j1 M/ d) L! p" m2 w于大岗进入，人挤声喧。

- k$ n$ ?7 k) P3 Q于大岗给婴儿买牛奶、饼干及一个奶瓶。

+ I1 {4 f4 f" R8 O+ \9 Y于大岗在一个卖油条的摊子上坐下，吃早点。
0 S1 I4 ]' o' [! B) ?; t& d1 r
3 e, t3 [/ A& s9 M( k) d二十二、于大岗家(日)

: l4 p! A* B  h于大岗给婴儿喂牛奶，婴儿大口大口的吃，哭肿了眼睛。

" D! g& Q  h. w" f$ J" W1 N/ \- k于大岗瞧着婴儿的吃相，笑了……
& z6 l+ A  }& e9 c/ s4 R
, I9 Y0 H% ?! w# l3 V; q2 R6 s二十三、居民楼道(日)

! p, w6 d5 n6 F% _" d% S+ Z' K/ X% I于大岗抱着吃饱的婴儿，下楼，遇到一下岗女工买菜回来上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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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Q( T) t1 d. F2 D% j4 _下岗女工见于大岗怪怪地抱着个婴儿。

( q$ c7 x1 G; Z下岗女工：大岗，你去哪儿，抱着谁家孩子？

! f# J; T1 v1 n3 a于大岗有点慌，以笑掩饰。

5 P; J1 T% Y1 t0 c4 }. p7 A于大岗：是我乡下他小姨的孩子，来城里看病。

二十四、大街(日)

" F$ n" Y2 g2 ~; ]7 r9 M于大岗抱着婴儿走在人流中。

# M: @! b2 M& O) w' e! V5 D车来人往，于大岗眼睛直冲前方。
; c+ V2 l- d1 M* G, ~
/ G( N( z: N6 Q二十五、街头杂货店公共电话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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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b; q. [* H6 ^; K/ D. _于大岗从婴儿包裹里，取出那张纸条，打开，看着纸条上的呼机号，拨电话。
( n$ G+ G7 t5 E0 e# n
7 l6 M* \3 p& v' p( Q* L2 V1 f于大岗：(对听筒)请呼35579……姓于……回电话是62017843。

于大岗挂了电话，在一边等，电话还没响，于大岗有点烦了，他抱着婴儿走几步到街边，看汽车。过了一阵，背后传来杂货店老板娘的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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杂货店老板娘：唉、唉，是谁呼的人，唉、唉、抱小孩的那一个，是你呼的吧？

: d* V7 y$ x  s& }3 t- R% {于大岗惊回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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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：(连声说)是的，是的，是我呼的。
  x& m/ O% c! K( x( @- ~
6 j% P" ?- s9 c8 \) B/ x说着，抱着婴儿，快步走过来，拿起了电话，听到对方是一个东北口音的女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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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K0 P/ g* ]0 q$ }9 K5 U0 @于大岗：(回电话)我昨天在夜市领了你的孩子，我们约个地点，见一面吧……鼓楼，兰州拉面馆……认识、认识，好，一个半小时后见，好，再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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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放下电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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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六、大街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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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抱着婴儿往约定地点赶。

二十七、鼓楼兰州拉面馆外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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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}/ w4 _) @& i. F5 q0 k& E/ I于大岗抱着婴儿赶到，确认了一下地点，再推门进去。

二十八、兰州拉面馆内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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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抱着婴儿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，墙上的挂钟指在十一点二十五分。

9 L- ]+ R$ }- O* M/ R于大岗搂着婴儿，等了一会儿，看见一个女人进了面馆──真像东北人，高大，肤白，尤其脸上，红嘴唇，下半身只穿一条黑色皮短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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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人是冯艳丽。冯艳丽也看见了于大岗及他怀里的婴儿，便朝这边走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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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艳丽在于大岗的对面坐下了。

3 ^2 ?- a; \  K冯艳丽：大哥，你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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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：你好，你好。

冯艳丽的眼睛也紧盯着于大岗看了一会儿，仿佛确认对方是个老实人，才转睛望着于大岗怀里的婴儿，眼神缓和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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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不说话，像是被冯艳丽的性感给惊着了，手不自觉地紧紧按住婴儿的包裹，有点抖，冯艳丽瞧见了。

冯艳丽：大哥，你干吗抱得那么紧呀，轻一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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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q9 i# h* I1 z: R于大岗：对不起，对不起。

" \- c3 h! m6 d" w2 r说着，双手更不知所措了。

% \/ w! {: {7 F! @/ A冯艳丽看到了于大岗的憨态，一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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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艳丽：(有点媚)大哥，你还没有结婚吧。

7 d6 S1 A, Z3 P8 `! o* m2 r于大岗：是，是。

4 N! i# t  ~1 l冯艳丽：那你能带这孩子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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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：能，能。

2 x( B( _; E* |9 \1 B' z8 A! m两人沉默了一会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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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艳丽：大哥，你还没吃饭吧。

于大岗不好意思的点头，冯艳丽朝一边用河南话叫起来。

1 [2 H+ J% i) `0 D: o% ^冯艳丽：喂，伙计，拿一个大碗面，一个小碗面。

说完，回头再问于大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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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艳丽：孩子吃了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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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i! S0 F4 S' n5 @0 e5 W于大岗：吃了，吃了，给他吃了牛奶、饼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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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M# W! f6 k/ K' H一会儿，店伙计端了大小两碗面过来，放在他们桌上。

冯艳丽将大碗面端给于大岗，自己要小碗的。

- W6 o: b4 O- H8 `于大岗和冯艳丽沉默着吃面，婴儿在于大岗的臂弯里，睡着。

冯艳丽有时停下来，抬头看婴儿一眼。却看见于大岗正往地上吐一个卡在喉咙里的杂物。

吃完了面，冯艳丽从自己的包里掏出皮夹，打开，拿出两张一百的人民币。

" n" h! {0 L) q9 S. @冯艳丽：这是孩子这个月的抚养费，给孩子多吃一点，下个月再呼我。

$ Q0 z' v+ j, N% F/ V: [于大岗从冯艳丽的手上接过钱。

6 R" r' p: c; t' N0 B7 u于大岗：(有点讨好)一定，一定。

冯艳丽再招呼伙计，付了面钱，站起身。

冯艳丽：那我们走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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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抱着婴儿立刻站起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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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p4 o6 n" Q2 I8 G: x# Z8 m6 j$ r二十九、鼓楼兰州拉面馆外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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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抱着婴儿与冯艳丽道别。冯艳丽从于大岗手里接过婴儿，抱了一会儿，再递给于大岗，转身走了。

于大岗也转身，走了没两步，却又转身过来，立在那儿，看冯艳丽走远的背影──一会儿听到了婴儿睡醒后的哭声，于大岗才恍过神。

三十、大街边车站(日)

9 M. S" a& f3 x& [) K冯艳丽在等公共汽车。车来，停下，冯艳丽上去。

3 R. x3 O$ E$ C/ j# E* [: _# C三十一、行驶着的公共汽车内(日)
$ Z# m3 X, e, Z; z( y" L
2 C6 W( \1 A5 V车上人挤，冯艳丽在其中，她下身只穿一件黑色皮短裙，此刻挤在人群中，双腿感到温暖。冯艳丽右手握着上方横杠，脸冲着窗外，眼睛发直──任由街景划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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车停站，又启动，下一站，就是冯艳丽要到的地点──她要去邮局，给东北老爸汇钱。快到站了，售票员提醒乘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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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]/ Y9 J+ Y# H+ f4 v冯艳丽听见了，转身，往车门口挤，但就在这个过程中，一只手悄悄伸进了冯艳丽的皮短裙，在她的两股间，捏了一把──冯艳丽惊叫一声，车上乘客都听见，朝冯艳丽望。冯艳丽的脸涮得一下红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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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E$ ~+ S8 z& a, u9 b她盯住了紧挨着她身后的一个男人──戴一副眼镜，脸黑而浮肿。唯有这个男人不看冯艳丽的脸，硬是盯着车窗外。

冯艳丽愤怒了，冲着这张脸，大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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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^/ c  S+ P$ _8 V+ {$ \3 c4 `% ^' _冯艳丽：流氓！

$ X0 a; z& t* ^$ Q; M: p7 f男子：(被惊起)你骂谁，你骂谁？！谁是流氓？！

冯艳丽：(更愤怒)你，就是你，你干吗了？！

男子：(咬住不放)我干吗了，你说我干吗？！

冯艳丽：(气得说不出口)你，你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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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Y, I9 G: G9 b5 O/ H0 F男子：(反咬一口)你什么你，你是什么？我看你才是流氓，你看你那样！你在说谁呢？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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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共汽车这时到站停下了，冯艳丽气得真的说不出话了，她忍了，一甩身，冲下了车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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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二、街边公共汽车站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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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艳丽冲下车，走了两步，再一回头看见──汽车启动了，满车厢的乘客都冲着车窗外，盯着自己，再随着汽车集体移动向前。
4 F# `2 R  {. g6 L+ {' n. m: u) Z
冯艳丽看呆了，呆立在那里，公共汽车远去。

三十三、大街(日)

' J! r* z/ m; x2 o( K0 K7 g  [冯艳丽晕晕乎乎地在人流中穿行。

. }7 A9 e# \! g) Z她感到冷，双手抱住前胸，眼里噙着泪，直直地走着，很快。
. L2 q1 k  ~' |7 j
% y9 A! o; y$ p$ \三十四、邮局内(日)
. Z" T, z! u+ B: z
2 z, L& R: _  s5 J' A6 {冯艳丽进入，拿了一张汇款单。
( \$ g, z2 T* {( x+ r: q( [4 @- ?# o* ^
6 g# a% d2 h3 ~  o到一边再拿起笔，往上面填写东北老家的地址，及父亲的名字。
0 Q8 y4 ~% m8 j6 }
写着，写着，冯艳丽的泪水忍不住了，掉在汇款单上，打湿了笔迹。

冯艳丽气恼，把单子一揉，抓在手中，又拿了一张新单子，重新填写。
1 N2 Q/ y" s7 z; F
; u; U  |  }" A2 b8 ^$ r这次，她将单子往前挪了挪……
3 t1 C( X, d5 o' n( n
三十五、安阳宾馆大堂(日)
0 V/ h$ F- f. W! D
- T3 O* ?0 z7 L, ]9 Z6 f" ]5 o% ~% T冯艳丽进入。

三十六、安阳宾馆地下室(日)

冯艳丽下去。

三十七、地下室住房(日)
( t- o7 z! k4 W+ ?; x, t) {
冯艳丽进来，同屋的几个四川妹子刚起床，冯艳丽没搭理她们，她坐在自己的床上拿出化妆镜，对镜补妆，再起身，收拾自己的换洗衣服。

: V1 ^' q& h3 }" R7 ]7 C! Z, y, \三十八、地下室水房(日)

; u, W5 v" y) j- C# h冯艳丽洗衣。

三十九、地下室住房(日)

冯艳丽晾衣，水滴在一个四川妹子的鞋里。

两人吵起来，冯艳丽将内衣拧干了，重新晾起来。

几个四川妹出门，冯艳丽扔在床上的皮包里的呼机响起来。
6 A1 B; m% s/ A" x
1 A% \' k. S4 q0 Z: J) D- b0 e冯艳丽没去理它，在床边坐下，呆坐了一会儿。
9 s: n5 m" O9 E* m- w" V2 @; {
自己的呼机又响了，冯艳丽还是没去理它。
/ M' ^7 q! B- N9 T; V$ a1 O
冯艳丽躺倒在床上，过了一会儿，她侧首从枕边的一个塑料口袋里，拿出一个桔子，然后，慢慢的剥皮。

& O  z9 u% z6 c5 a5 e呼机又响了一声，冯艳丽扔下一块桔子皮，再慢慢地剥皮，待剥完后，冯艳丽的手臂在床沿搭下，让手中的桔子皮滑落下地。
2 i# a+ b+ a% V4 Z8 E
四十、宾馆大门前(日)
7 n9 m- ~  w. l
" v: L7 c2 x- a3 A) g. I冯艳丽拎着皮包进去。
/ L9 b8 X& n! q' T/ H" g
: S1 E# P, R5 s0 r) }8 P) l四十一、宾馆电梯内(日)

冯艳丽面对着老顾客，沉默了一会儿。
7 j! f3 s$ A9 b  H6 R8 B: O3 ]8 X) m
: \/ x* f9 E* \* G# c/ |3 T冯艳丽：别忘了给服务员一点钱。

! v+ a& h& ]% }老顾客：忘不了，今天是谁值班？
1 {) x6 _3 t- L# r
4 C7 p" O) I' t冯艳丽：听说是小周。

老顾客：噢，那可以不给了，上次我没零钱，给了他一张一百的，还没找钱给我呢。

冯艳丽一笑。

四十二、宾馆夜总会内(日)
* Q" d: e9 ^0 _3 u$ b! p
营业前的气氛。
' z; c. f0 [6 ^8 _. w' J# {
小姐们今夜都到的早，正忙乎着将各自带来的烟酒、食品、果品摆上一桌，象要开一个小型酒会，正等待着一个什么重要人物到场──安阳黑道老大刘四德与他的四个马仔这时一路摇过来，照例每周三晚9点来收小姐们的保护费。
! _2 o8 B- j$ \- n
刘四德像是刚从一个酒席上下来，醉意未消。刚坐下，就嚷开了冯艳丽的名字。
* p5 N) v5 D" ?' S3 @1 P: I0 t$ O" u- v
+ N; l: A( F4 v2 [6 B2 B刘四德：(放肆地)艳丽！艳丽哎，快给我捶捶背，艳丽！艳丽哎。
; y' L: x' X. k# e
场内没有回音。一个四川妹子扭步到了刘四德身后，双手搭在他的肩上捶着。
1 F+ O1 v& O6 m( R
四川妹子：(媚态)老大，冯艳丽不在，还在13层干活呢。

刘四德听了，突然哈哈大笑，又嚷开了。
$ z8 a2 j, e  j$ S5 h; |2 q
; n) l1 D: ~& U1 G4 S刘四德：好！好！好！多挣钱，多多挣钱，大家富裕，大家富裕。
6 ]/ S+ k. I4 Z* Q9 `1 b. t2 |
说着，便顺手将一个打开的大皮包往桌上一扔。

  M. h- V2 }/ ?" g8 @3 `2 K$ ?众小姐便知道了，将准备好的一个个装了钱的信封依次往包里塞。塞一个就凑近刘四德的面颊吻一下，好像是早就定下的规距。
- Z( B2 Y& b6 e* W
7 s" `9 l6 T8 }0 z刘四德挺着个肚子，笑眯眯地喘着酒气，享受着，突然，又嚷开了──刘四德：艳丽！艳丽来了吗？！四川妹子你去13层，让他们熄火，都什么时候了，她不知道今天我要来啊！快去把她叫下来！

% v" y5 `& O" q! T0 Q话音刚落，冯艳丽就来了。

刘四德的眼睛一亮，在椅子上挺起来，盯着冯艳丽的脸。

刘四德：来、来、来，艳丽，靠近一点，靠近一点，艳丽，让我看看你刚下床的样子。
1 X, v/ R9 f2 Z
3 v9 z1 \8 z2 Z# ^# x# [5 b3 ]冯艳丽无奈，到了刘四德的跟前，沉默着。

" t$ W: o# ~2 y0 J刘四德：哎呀呀！真他妈好看呀，红光满面，红光满面，比我喝了半斤茅台还红哎。

刘四德说着，抬手一把抓住了冯艳丽的双肩，拉近自己的面前。

% U0 [. f. _* S) r6 i7 O一股酒气夹杂着口臭直冲冯艳丽的鼻子，冯艳丽眉头一皱，忍了，差点吐出来。

$ H  g! w" ]; \1 m$ G/ x刘四德：(醉中叨叨)瞧瞧，大家来瞧瞧，艳丽的嘴唇，圆鼓鼓地，圆鼓鼓地，你们猜这是怎么了，这是吹箫吹肿了！
" l0 f! {1 P- u; K
% h, Y% v1 p' T) m: M5 d" E$ @7 t刘四德说完，开怀大笑，没笑出几声，就被身前的冯艳丽猛然一把推倒。

刘四德连人带椅仰翻在地。
: s$ e+ |1 k5 L( e5 M/ h
- N  Z& O8 H% G' y在场的人都傻了，包括刘四德的四个马仔，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。
9 S  @) r. E$ e4 K( U
刘四德像是被摔醒，从地上爬起来，冷冷地走到冯艳丽的跟前，一挥拳就将冯艳丽击倒，再顺手拿起掉在地上的一把钢叉子，一猫腰，直指冯艳丽的眼睛。
$ D8 Q2 B: ]) \% F  T; x. N
) l, p$ `1 a1 z刘四德：(阴冷地)把你那卖屄的钱交出来。冯艳丽红肿着腮帮，眼睛倔强地朝上，目光越过钢叉，盯着刘四德。

! M: }& y. N$ u# x6 f& u冯艳丽：(冷静地)我用我卖屄的钱，在养你的兔崽子呢。刘四德听了，一怔，一股酒气涌上来，将钢叉子一挥，划过了冯艳丽的眼角。

6 j8 {3 I8 k' Y" D6 N: \4 q6 I* e; O" O血飞溅出来，场内人惊慌，冯艳丽昏倒在地。

; `& v6 T9 E# C1 m% P" J4 Z" ]" x刘四德也有点傻，僵立在那儿，不知所措。众小姐上来了，架起受伤昏倒的冯艳丽出了门，去医院。
5 Q# W* h, ^  j( S' m% B( [' N
四十三、宾馆大门外(夜)
( w; r$ {+ K; q# b1 C) O
+ r" _. P" Q7 x4 k$ }刘四德拎着装满了保护费的皮包，走到自己的红色桑塔纳前。四个马仔紧跟着。
2 ~( D+ M3 S4 [/ Q9 k% \# ?1 f
$ O8 p$ |: \$ H- m7 L1 U: m$ t* E2 U6 Q刘四德突然停下，转身，面对着四个马仔。四个马仔紧张。

刘四德：你们刚才听到那婊子说什么了吗？
$ G( R) }4 @" c* k) W0 }
! O: M2 t  x8 X# ?四个马仔：(连声回答)没有，没有。
. J& W! x/ x  |5 m8 m: I0 p
  U- v0 Y9 O; \+ O刘四德：那好，我告诉你们，她说，她用她卖屄的钱，养我的兔崽子呢。刘四德盯着他们一字一句地说道。停顿了一下。
) c& Z6 C$ H9 O4 M3 z1 u
刘四德：那婊子说错了，她养的不是我的兔崽子，是你的。

说着，一抬手指向右边第一个马仔。

马仔甲：(慌忙)不，不，不是我的。刘四德又指第二个马仔。
8 g/ T- O, J9 ^
& |/ j& u' Z1 t4 g2 {4 Q刘四德：(阴冷的)那是你的。
1 q# `/ Q8 u% b1 L0 O" P7 V! c
1 ?! O9 [) N4 n5 R; f/ M/ V马仔乙：(慌忙)不，不，我发誓不是。
: ^9 K6 T* N& O$ ^' i" s+ Y
* r* k* d1 D; U! D' m刘四德再指向第三个马仔。
0 Y2 [" Q$ {7 W: e# O8 k
) b- e. W) Q5 J$ m刘四德：(更阴冷地)那就是你的。
8 p, ~# `& f2 m' h. j# x
7 J& m2 X9 O- Z* e( R: B3 v1 f2 O" m马仔丙：(更慌忙)不，不，不是，怎么可能，老大，那是你的马子，您说是吧，我怎么可能。
0 ?0 q6 m# e2 X2 w
刘四德突然气急败坏，指向最后一个马仔。

. U+ Q- ]; [; I& Y3 g" |0 R( Y) }刘四德：(吼道)那肯定就是你的了！
$ T& X: l0 I" t* ~
马仔丁：(惊恐而失声尖叫)不，不，老大，不是我的，是你的，我发誓，肯定是你的，你的贵子啊！

刘四德听罢，一下子窜火了。

( }! s9 g( C/ X0 H刘四德：(大骂)我操你妈的，那是你妈的！
) o3 U1 o( D# |
. ~* \2 C) A$ A3 p说着，再一巴掌朝那说真话的马仔狠狠地煽去。

  y  x: O6 A0 Y8 ?( w) W煽完后，刘四德一转身，伸手去拉桑塔纳的车门，却拉不动，刘四德的身子摇晃了一下，站住了；再拉门，还是拉不动，刘四德的身子又摇晃了一下，这回却没站住，一下子瘫倒在地。
% Y  t8 B$ t3 w* }, f! y
四十四、杂货市场(日)
7 ~' \( m+ i6 d$ z# m- [
) E- A! I0 B7 C, H. a+ ?于大岗在人流中朝前走于大岗买了一个大箩筐又买了一床小棉被，放进箩筐于大岗提着箩筐往回走。

四十五、于大岗家(日)

于大岗烧牛奶，盯着烧开后，再灌进热水瓶里。
7 D& B. e+ R+ H7 y8 V5 R
. Z/ i* `2 L% L5 ~于大岗将婴儿放进大箩筐，又用棉被将婴儿裹起来，盖严实了，露一张小脸。

1 @: |, U5 B% `& F& {于大岗用手指拨了一下那小脸──婴儿笑了。

1 ~8 r' E% h. a0 c: E4 u2 D$ c( m四十六、居民楼外(日)
  u/ b5 `: R% Q! ^
于大岗提着装婴儿的箩筐及装牛奶的热水瓶从楼洞里出来。

# Q" K/ O. k% c9 s7 B- u于大岗过街。

% }  O9 _3 G9 y% Y3 e: Z1 Z5 F四十七、街边修车摊(日)

# l4 ?* D+ j4 l  U9 f于大岗支摊儿，摆开架势，替路人修自行车。
0 Z5 o- V0 W5 W) R5 T! C, C; r
婴儿就在摊位右侧，在大箩筐里看天，听汽车喇叭声……

一顾客推车在摊前停下。
2 L% C5 ~$ a7 {: K
, w7 ]* J. ^8 H% ~* M, o6 W顾客：胎没气了，打个气。
3 F. {8 ?$ A3 g' u1 [8 E
于大岗：我来打。

8 w+ ?; [+ I1 J" v5 N- M顾客：不用，不用。
8 V% x: [  J& f& w! b
顾客自己接过气筒，给自己的车胎打气。

1 Q( {% p3 S" j$ A# E4 B一名街道民警也推一辆自行车来到摊前。
* |) d! J  x8 F* m
民警：大岗，好些天没见你了。

于大岗拿过一个小凳，递给民警。
2 @1 P/ K# J) X
于大岗：坐这儿，歇会儿。
$ g- X' E: L8 P# \
1 U$ b2 c+ h" A0 B民警：啥时候弄个摊呀？于大岗：下岗了不是。

! F/ f7 d% T6 n9 X, }/ ?5 Q; S% d民警：(递给大岗一支烟)吸一个。

- @7 l4 d5 L: @6 L5 g9 p于大岗：不吸。

8 R( j" C2 d2 A1 n3 P: U" y民警：不吸也好。你那厂千把人都下岗了？

+ ]! Z: S2 j* N( V9 S1 G于大岗：效益现在都不好嘛。

民警：你这个摊咋样？

/ d* k; F9 a5 l( }于大岗：比上班强一点。

. P1 @2 g3 V' {8 k$ x( B民警：你啥时候结婚了？

1 X- q" h$ Z' z# T) Y7 f4 ~于大岗：没有，没媳妇。

! f: V: P! H- z, b( d; C+ T% k民警：那这孩子是谁的？

0 L( K( z# q. w) n于大岗：这孩子是乡里小姨家的孩子，她来城里办事儿，叫我临时看一下。

民警：我还以为你结婚了呢，喜糖也没有吃。四十的人了，该成个家了你。于大岗：唉。

9 m3 F& [2 x2 B& ~( H四十八、居民楼(夜)
; _" Z9 c3 ^. P) m2 _% Q* w- E6 M6 h
窗前灯火依稀。
1 |0 Q* B# e  p3 m& b
* M4 a2 ]$ c# v四十九、于大岗家(夜)

婴儿和于大岗睡在一张床上，婴儿睡了，于大岗睡不着。
% v/ q4 T. I* o+ R
于大岗开始自慰。

1 u8 i. i7 D) u6 y: J五十、于大岗主观视点

, D9 Y0 z! k; c. E屋顶悬着的亮灯泡，画外，自慰的呻吟持续……

五十一、医院诊室内(日)

医生向刘四德的四个马仔通告对刘四德的病情诊断。
, _2 V) ~; L5 l7 c5 j
医生：你们领导的第三次化验结果已经出来了，我们诊断的结果是血癌。

马仔丁：啥？！
, z3 ~+ D; j9 V
3 G. Y0 \' X6 z! ?$ Z医生：血癌，而且已经是晚期了。

五十二、医院病房内(日)
0 K3 [' i" ?. ]+ f3 F
刘四德正坐在床边，手举一个镜子，照他的秃头──他的头发因病已全部掉光。

" z' T3 C" J! O四个马仔相继进来，站成一排，不敢打扰，只静候着。
& d& _! C& J! z( Y
5 l+ U, Y& x/ e/ T! ?9 l1 b9 c刘四德盯着镜子里自己的秃头，过了片刻。
  b* V& m4 c- _7 {& d) V
刘四德：(轻轻地)我帅不帅？

* ?# ^' r$ w1 r1 Z+ t0 b! a0 _9 e6 z四个马仔被刘四德冷不丁的这一问，问懵了。好像没听清楚，再加上紧张，竟齐声反问。
9 j. }, ?5 P4 D
0 [6 g- E* U& ?6 E  {* n四个马仔：什么？

4 x' J1 s8 B. B" Q* T这倒把刘四德惊着了，他一扭头盯着那站成一排的四个人。
( ?' i% c4 X9 b
5 r( B3 n4 J6 k) {  V/ r2 B: @刘四德：(有点生气)我在问你们我帅不帅？！

四个马仔又因为紧张，又竟然是齐声回答。
* E9 k0 O( I0 W0 U: k0 ?
四个马仔：(大声地)帅！帅！
1 O* a* w" j; J8 J1 o; G8 Z: y
刘四德看着他们的样儿，笑了笑。
  ~- J, k) @- V7 t  N* T  B) y6 Y
刘四德：你们今天是怎么了，是不是听说我快死了？

四个马仔不说话，刘四德拿着镜子站起来，走到右边第一个马仔前，举起手里的镜子，照着他。

刘四德：是不是听说我快死了？
2 c( R+ h5 C0 ]6 z5 A8 m9 M2 M
2 q7 j2 {! R2 n% P+ h7 f' u那马仔对着镜子里的自己。马仔甲：不，不，不是。

刘四德走到第二个马仔面前，同样用镜子照着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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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四德：是不是听说我快死了？
1 S8 y' t6 W6 W2 V8 M) }
) ^0 e0 \  D( ^* [9 u! F马仔乙：没有，没有，没听说。
' v2 F! s1 I3 n9 F8 s  N
$ B" @7 f% x% }! u6 ?2 s刘四德再走到第三个马仔面前，举镜照着他。

' n( ^% f4 `; r. g) w# h- U刘四德：(有点厉声)是不是听说我快死了。
1 c  C6 |: G& x# \% N
马仔丙：(有点慌)不会，不会，你哪能，哪能，哪能……

: ?0 b4 w3 v; K6 d& V& y刘四德突然冲到最后一个马仔面前，用镜子对准了他。
0 u: S1 N/ W/ k& i+ A, m' n
刘四德：(失声尖叫)是不是听说我快死了？！
1 u2 y* N% W/ f; K2 ^/ _3 J4 ?
马仔丁：(头一低，也尖叫)是的，是的，我快死了！
0 ]9 g" S* d; K, n8 y% i3 k
刘四德一愣，推了一把那被吓着的马仔丁。

刘四德：(突然温和下来)你是说我快死了？马仔丁的眼泪夺眶而出，哭喊一声──"大哥！"马仔丁：(激动地)他们说你快死了，我他妈跟他们拼了！
! \) O$ p; X6 e, B/ d1 \
说着，扭身就要冲出门去，被刘四德厉声叫住──"回来！蠢蛋！"刘四德：(平静像自语)那好，我这就回家，我该见见我老妈了。
0 K$ x9 Y* D% x$ B- E8 r
2 M) s; u6 U5 n8 Y; V+ O, l9 g  ~7 T五十三、郊外公路(日)
6 j& b0 x. V. Z7 @, ?; n6 z; e- m
一辆红色桑塔纳驶向乡村。
" K+ `; h4 G- j2 n8 q4 J( |# X' u
8 `- s- ^1 G" A6 ?0 Y0 [0 M五十四、行驶着的车内(日)

刘四德望着车窗外不断掠过的初冬的田野，一言不发。

! N8 h, |7 P" w& i2 {五十五、黄河大堤(日)

红色桑塔纳急驶。
! J7 [" N. `3 h6 e4 p) }! |
% h2 U  ?6 f: a五十六、行驶着的车内(日)

刘四德：(突然开口)停车，我要看一下黄河。

五十七、黄河大堤(日)
' M2 ^: C) D( R+ G
/ n0 L( m+ {6 N8 w0 P( D; |刘四德及他的四个马仔相继下车。

" _( P0 r( h% h* u8 b2 r$ f刘四德一身病号服，走到大堤前沿痴望着前方辽阔的黄河滩。
: X9 `; {1 A/ {3 h1 i
" [: A1 D- {! Q$ j  O& [+ G9 R五十八、黄河滩(日)

3 e4 {5 Z; C7 v( F  a+ R远景苍凉……
2 D$ M8 J; c8 }1 ?5 u$ }
, C4 z. y" e7 U" Z; k% B" k) l& B五十九、黄河大堤(日)

6 @1 ~9 y* C- w. j  \+ j4 P四个马仔在刘四德的背后站成一排解裤子撒尿。
- U% Z0 V: P- ^. ]: x
8 C0 D1 z* W1 l1 O5 M  M. r: r% {刘四德面对着黄河滩，似有感叹，恍惚间，听到一种流水声，更恍惚了，再听下去，又觉不对，一回头──看见四个马仔正背着他在撒尿。

刘四德盯着他们，气得一时骂不出声。
& J, D6 c/ [; U& D) J
四个马仔相继转过身后，正碰见刘四德的怒目凶光，吓呆了，立在原地，忘了系裤腰带。
6 }) ^& v& _( d4 r
刘四德等四个人都转过身后，说话了。
7 n) d) u/ i4 {9 W
3 G8 L  b2 c* C/ N% q刘四德：(动情的)我还以为我听到了黄河水，原来是你们他妈的在撒尿。你们把尿撒在黄河里，黄河里就没水了。我小时候，黄河水就在我嘴里，在我眼皮底下，你们他妈的现在竟敢在我眼皮底下把尿撒在黄河里。我反正也快死了，我拿你们没办法了。
+ N, k1 `, q5 e7 s
六十、刘四德老家大门外(日)

刘四德及四马仔下车。

刘四德奔大门，四马仔从车里拿刘四德送给他妈的礼物。

2 m+ K" J! D+ b# l3 H. t刘四德敲门，内有大狗叫。

& t( O" q& S; D+ f7 f一会儿门开，大狗窜出来，爬上刘四德的身，认识刘四德。
$ X/ [0 e/ J3 W# L7 Z% J
- p7 E+ _& l( W' m2 O3 |8 H刘四德抚摸大狗。

六十一、刘四德老家内(日)

是小保姆开的门，刘四德兴冲冲跨进去。

刘四德老妈迎出来，看见刘四德光着个脑袋，进了家门，有点吃惊，站住了。

- ^4 C  S! \, W+ y7 F& m四个马仔手上各捧着礼物，跟着进来了。
- Q3 P4 G  m& I  |$ }/ b5 }' G
刘四德再几步跨到他妈面前。
  X6 p% X  l- S/ s' [
1 [5 _4 K7 V% N& p0 F刘四德：(有点夸张)妈，我来看你来了。
: d/ w7 q) e( P* G; [7 _+ U4 I  \# T
3 E8 {5 N9 J- U- x/ C6 Y1 |他妈一愣，像是被惊着，眼睛仍盯着刘四德的秃头。
; i/ A* Z0 A9 C
他妈：(紧张)四德，你剪头了？
1 @2 W7 ]$ ^, }5 c: e3 i$ \
刘四德抬手一摸脑袋，憨憨一笑。
1 W) a* |' D* I8 \! Y, W
7 t( t( {- Z; ^; H* M7 e" l5 e( ]; ^8 f2 [刘四德：咳咳，是是，刚剪的，城里时兴这个。
, I& L7 r' ^2 W9 b* ~
他妈又看清了刘四德身上一身医院里的病号服。
( ]' A* l" M: @1 S
8 b( l% a: D. x/ O0 P/ ^0 _他妈：(更紧张)四德，你病了？住院了？
* _. m: T  n- ]9 E) N% i
9 Z" u; |- G6 h! Q8 T% |8 J刘四德这才意识到自己穿着病号服就回家了。

刘四德：(又憨憨一笑)咳咳，有点感冒，有点感冒。他们非让我住医院，过了，过了。
; m: m- i2 M  s* o2 m
/ I8 q! i1 i3 k! R& |, Z/ p  w, ]% Z2 N他妈紧紧地盯着刘四德的眼睛，好一会儿，弄得刘四德傻了。

, @( x; h& d+ q, M& Y: T7 e他妈：(突然失声叫道)四德，你的头发不是剪的，是自个儿掉的吧？！
! k& |" \7 S6 A* I
刘四德一惊，本能地反问。

刘四德：妈，你昨知道的？他妈听了，一仰面，倒吸一口气，哭喊出声。
  w( W! A3 k5 f9 `4 ~
他妈：(悲痛)我的老天爷呀！你怎么不放过我们老刘家呀；他爸哎！你在地下，怎么就不护着你的儿啊！

  Y7 w# ?5 e1 R9 O5 Z% O刘四德更傻了，一把抱住他妈。
8 y" X9 u! U7 u9 J
刘四德：(惊恐)妈！妈！这是咋了？这是咋了？！
% M, \, e6 k) }7 T& g3 n  H
他妈颤抖的手伸向刘四德的秃头抚摸着。

他妈：(抽泣)我的儿啊，你好命苦啊。你爸死的时候就是掉光了头发啊！
! }2 K+ s% u5 f  F( u3 ~9 M* n; X
  a' R# h! F4 ]刘四德一听，"卟嗵"一声跪倒下来。

( Q1 f. ?% A9 P7 P* c身后四个马仔见了，不知所措，也接着一个个跪下来。就听刘四德的妈继续哭喊。
' ~& L+ O0 l7 |! L+ A
& f1 @+ s0 b$ z! d4 R0 `% |他妈：我的儿啊！你该听我的劝啊，你该早娶个媳妇留个后啊！你该给我们老刘家留个后啊！

+ w/ E, [2 U2 l* R刘四德不动，跪在那里，僵死一般。

+ B, X6 B/ V0 z  }; |- Z身后四个马仔们听了，面色无不动容。
$ `! B3 `% h& ?% g1 J7 x
马仔丁实在是忍不住了，跪在那儿，一挺胸，冲着还在哭喊的刘四德的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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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仔丁：(尖叫道)刘妈妈！我大哥他有后的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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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十二、大街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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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S0 a9 w# r8 [5 W: [6 p1 N5 Q于大岗抱着婴儿，穿行人流。

六十三、街头红灯前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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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J' X) j: h% P  a: s; ~1 l于大岗抱着婴儿，立在那里等汽车。

& K$ @  J" e) |- J9 U他低头瞧了一眼婴儿，不禁伸手捏了一下婴儿的脸蛋──婴儿转睛朝于大岗笑了。

7 v0 ]/ Q1 W9 V2 Y* G' K/ }六十四、大街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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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抱着婴儿，朝前走，找公用电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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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|! b; m9 f+ \; c8 L' z六十五、街头食品店公用电话(日)

5 y% m) H* W' n+ X! U/ z8 V于大岗再呼冯艳丽，他抱着婴儿在店里等。一会儿，电话响了，于大岗接电话──是冯艳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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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十六、大街边车站(日)

于大岗抱着婴儿等车。

车来，停下，他上去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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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十七、行驶着的公共汽车内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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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护着怀里的婴儿不被人挤，像个父亲。

六十八、相国寺外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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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抱着婴儿站在那儿，等冯艳丽。背后，不少香客正在排队买票进门烧香。

7 L: F: l* j3 d/ o一会儿，冯艳丽来了。于大岗看见这一次冯艳丽穿的是一条白色长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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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P/ P; P) m1 H冯艳丽面色憔悴，到了于大岗跟前，有点不自然地朝于大岗笑笑──于大岗又看见了她左眼角上的伤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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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S$ N5 o3 g: [. e于大岗也有点不自然地朝冯艳丽笑了。

, d& n# \" v4 Q冯艳丽：我们找个僻静的地方说话吧。于大岗：好，去对面饭馆吧，我请你吃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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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q1 d5 b/ p- H冯艳丽：那行。

六十九、对面街道(日)

于大岗抱着婴儿和冯艳丽一起过街，朝对面饭馆走。

七十、东北菜馆内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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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F- x: d* _3 B9 k0 a0 `3 U于大岗抱着婴儿，和冯艳丽进来，他们找了一个靠窗的座位，坐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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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_% B* B5 k6 h# q- t  B* K; v于大岗：你是东北人吧，这家是东北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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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S$ X" l5 O6 q8 z4 c7 b$ ~6 c冯艳丽：嗯，我知道，我来过。

! a7 ~. n2 M; x9 d/ G2 d) D于大岗：你点菜吧，也给孩子点一个，他今天高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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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艳丽这才看了看于大岗怀里的婴儿。突然，伸手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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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t  O7 b8 X' o: t' z( a冯艳丽：让我抱抱。

0 s$ c' r% R; ~" r冯艳丽从于大岗的手上接过婴儿，抱在怀里。

; f1 o8 t: |+ h: y9 \2 Y婴儿一碰到冯艳丽前胸，小脸儿便冲着冯艳丽的乳房拱，嘴里还巴巴的发出响声。

冯艳丽低头看着，抬手拨了拨婴儿的小脸，婴儿急了，哭出来──冯艳丽僵住了。

片刻，冯艳丽一下子解开了自己的上衣，再掀起里面的毛衣，又解开了里面的衬衣，及乳罩，将乳头塞进了婴儿的嘴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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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J1 v9 S" w! x, Z9 G- D% ?婴儿不哭了，大口大口地吃着冯艳丽的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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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艳丽仍低着头，盯着婴儿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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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S% o! g' c5 U' m' s/ L5 L; e) r而对面的于大岗却傻了，他的嘴半张着。

他盯着冯艳丽雪白而丰满的乳房，脸涨得通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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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q5 t" }" ?5 U# i* u一个小姑娘模样的服务员，来到他们的桌前。女服务员：(怯生生)你们点什么菜？

: _- u; J) @1 }  K  p! r于大岗和冯艳丽都没听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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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服务员：(大点声)你们点什么菜？

5 t) Y8 A1 P5 M* u/ H+ w于大岗和冯艳丽同时被惊醒，一扭头盯着服务员，吓着她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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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g0 c1 p8 |( D9 _' h7 ~/ [6 u" S女服务员：请你们，你们点菜。

于大岗笑了笑，拿过菜谱，点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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婴儿像是吃饱了，将冯艳丽的乳头吐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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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艳丽将上衣扣子扣好了，才抬头，看着于大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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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艳丽：(一笑)大哥，有女朋友了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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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：(脸红)没有，还没有呢。

冯艳丽：(有点装媚)大哥好风流。

: \$ W+ F+ `4 n( J1 V于大岗：没有，还没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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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艳丽听了，又一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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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艳丽：这孩子，好带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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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：好带，就是夜里要哭一个钟头，惯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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菜上来了，俩人开始吃饭。

/ w/ _. j2 N. ~5 f9 W& c婴儿在冯艳丽的怀里睡着了。沉默了一会儿，于大岗终于说正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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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：(郑重地)，小姐，我想，我想今天把孩子还给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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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[: G% A' p' T, _# k8 Q- W冯艳丽听了，一惊，盯着于大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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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艳丽：为什么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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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：跟你说实话吧，小姐，我上个月领这个孩子是为了那两百块钱，我上个月下岗了，手头紧，这个月，我找到活了，带着孩子，不方便。

6 I* R0 O9 S' Q& T2 Y) {5 I两人沉默，僵在那儿。

; i, n9 F1 L, L冯艳丽侧脸盯着窗外──街对面，是寺庙院门，今天是星期天，许多人在售票处买票进去烧香。

于大岗盯着冯艳丽在光线中显得好看的侧面发愣。

冯艳丽转过脸，像下了一个决心。

3 H0 Z  D% ?& w于大岗赶紧低下头，脸红起来。冯艳丽：大哥，我看你是个老实人，我也跟你说实话。我从东北来，在安阳做小姐挣钱。这孩子不该生的，我恨死那个让我生的人。大哥，你如果不要这孩子，我也不要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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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艳丽一口气把话说完，再扭头盯着窗外──有寺庙的钟声传来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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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[7 v+ ~( C, R7 G+ u于大岗看见冯艳丽的眼角忍着泪。

七十一、于大岗家(夜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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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将冯艳丽的乳头含在嘴里吸了一口，再翻下身来，头枕好了，望着屋顶的灯，深深地呼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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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艳丽：好喝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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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s& [0 Y; W  j8 X" z1 w. a于大岗：好喝。两人刚做完爱，赤裸着平躺在被子里，这也是于大岗第一次做爱──在冯艳丽的帮助下，于大岗终于满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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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q7 E8 ?9 }: Y2 p! ~' H9 f# r于大岗：你叫什么名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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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艳丽：我叫冯艳丽。沉默了一会儿，只有两人的喘息。

1 J( `2 o5 B4 e0 y于大岗：你别做小姐了，你来带孩子，我在外面修车，好不好？

冯艳丽听了一惊，眼睛紧张地盯着屋顶的灯不放，过了一会儿。

- F6 S) {) ]0 s( g; x3 Y( h/ ]冯艳丽：谢谢大哥好心。我做小姐不是为了自个儿，自个怎么都能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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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l+ _: I* a1 `; M. M6 y/ D5 v冯艳丽说话的时候，眼睛仍盯着屋顶的灯不放。

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。

2 q( k6 U" K* ?0 m于大岗：(冲动地)，那你就在我这儿做吧。就说是我小姨，来城里打工。你白天做，晚上归我。白天，我来带孩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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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?9 P+ l( {& }冯艳丽听了，抬起身，面对着于大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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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q3 V8 f" n% |冯艳丽：我遇到好人了。

说着，便将脸埋进了于大岗的身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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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十二、居民楼外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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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提着放婴儿的大箩筐从楼里出来，不再提装牛奶的热水瓶了。

! Y. Q0 q# r5 A4 x# x; g, k# z于大岗过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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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f5 g" m# p4 C1 e. `7 h3 P( J七十三、街边修车摊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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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O! J! u/ i! \, u于大岗支摊儿，开始修车，放婴儿的箩筐搁在边上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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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十四、市繁华地带(日)

- V0 c: l; u6 m  B冯艳丽浓妆艳服在人流中游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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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T7 F4 s- v, C# g( i( w七十五、街边修车摊(日)

4 n2 ]" y5 Z5 i1 \9 E8 E于大岗边修车，边看着婴儿。

一会儿，于大岗抬头看见，街对面─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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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艳丽及故意离她十来步远的客人相继进楼。

七十六、该场取消

七十七、居民楼街口(日)

空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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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十八、街边修车摊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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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z* i" P$ j3 d" C一小时左右，于大岗抬头又看见，街对面──

, E7 ~+ Y! n0 J+ P/ Z/ E+ _* G, d那客人从楼里出来，走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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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会儿，冯艳丽也出来了，停下，朝街对面──于大岗的修车摊子望了一眼，然后走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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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十九、居民楼(夜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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窗前灯火稀疏……

八十、市繁华地带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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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T- C& W' [- U3 O$ \. |冯艳丽继续在人流中游荡，她与一个嫖客对上了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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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人彼此靠近，再悄悄交涉──那嫖客推着一辆自行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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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十一、街边修车摊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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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修车，仿佛有感应似的，于大岗抬头又看见，街对面──冯艳丽及故意离她十来步远的客人──客人推着一辆自行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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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T! ~- j2 N) L  x. T4 q客人把自行车停在一层楼洞里，上楼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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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U, A; L- D& F' v  r" O9 X' ]八十二、于大岗家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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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艳丽"接客"……

八十三、街边修车摊(日)

于大岗起身，顺手拿起一把锥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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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手握锥子，过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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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d) F1 A: b1 @$ v; @8 h5 {) y! A于大岗进了楼洞，用锥子将那客人的自行车胎捅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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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F7 f" G/ a' I" L7 ]于大岗手握锥子，返回，过街。

于大岗回来，看了箩筐里的婴儿一眼，婴儿笑了，于大岗也笑了。

; `9 F% [$ ~. r7 K于大岗蹲下，继续干活儿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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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v. f% Q: k+ F0 n8 Q0 f八十四、于大岗家(日)

冯艳丽"接完客"，伸手接过那客人递过来的一张一百元钱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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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十五、楼前街道(日)

9 i7 [. L: s3 @7 Q$ ~* q* z客人推车出楼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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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G# s( c' }. |; c  p4 D/ |3 X9 t7 h客人刚跨上车，差点摔倒，车身一晃，才发现车胎被人捅了，便小声骂几句，抬眼便看见了街边于大岗的修车摊子，于是，推车过来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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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v5 x! Z' c# m% y( c4 |0 N) h. q7 M八十六、街边修车摊(日)

客人让于大岗换胎，于大岗沉默，接活，修车……

客人发现了一边箩筐里的婴儿，觉得有趣儿，便上前去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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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见了，埋头说了句"你别碰"。

两辆装煤的拖拉机车驶过街道……

八十七、一个小的抒情段落(日)

于大岗和冯艳丽给自己留的一个星期天，他们带着婴儿去玩──坐一辆带蓬的三轮车，三轮车的车把上吊着三轮车夫的半导体收音机，正播放着豫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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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C0 ?' R- d, z2 j' H$ f; n9 K于大岗抱着婴儿和冯艳丽在一个电视机促销会上听人唱流行歌曲……

! k. j: I8 V0 Z# k  }1 l; h# [' c他们在一个街头摊子前买刚出炉的糖炒栗子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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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过街，在一个商店橱窗前看一件女式新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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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L! U% C$ l2 M4 ^冯艳丽在一个公用电话亭打电话，于大岗抱着婴儿在一边等她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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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在集贸市场，冯艳丽拿一条欲买的围巾围在脖子上，给于大岗看。

7 s: {! t/ t" z' n" B& j" T. A9 O冯艳丽抱着婴儿在一个警察岗亭前等于大岗，一会儿，于大岗来了，他们再一起进入街市人流。

八十八、理事厅天主教堂(日)

星期大礼拜接近尾声，于大岗抱着婴儿和冯艳丽坐在最后一排等着。

% h7 y! g2 V' |# n, o+ _1 F突然，婴儿哭起来，冯艳丽赶紧从于大岗手里抱过婴儿，出门。

八十九、天主教堂庭院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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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艳丽解开上衣，给婴儿喂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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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会儿，大礼拜结束了，信众们走过冯艳丽母子身边，好奇而友善地望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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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这时招呼冯艳丽进来……

九十、理事厅天主教堂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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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W9 ?' X! {% X5 E) r6 Q于大岗、冯艳丽带着婴儿迎上刚走下讲坛的李神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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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M7 F0 i, A: L- L; O于大岗、冯艳丽恳请李神父为婴儿取个名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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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c  Q3 P9 G# n- }. j4 N1 l李神父：孩子姓什么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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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~0 |! o- {# U1 ]; [于大岗被问住了，竟求助似地扭头望着冯艳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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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艳丽：姓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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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S7 y8 F4 Y0 M2 P李神父：噢，我知道了，姓于，那孩子的生辰八字是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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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艳丽：2000年2月17日，早晨4点多钟。
2 u( @! ~: a# C+ r! k( s
2 j+ q3 O8 G, {3 D" O; [3 `李神父：噢，我知道了，这还得看看农历是几月几日。这样吧，你们回去，下个星期再来，我这星期按周易八卦，给孩子取几个名字，你们下星期来，自己选个中意的，好吗？

+ \5 @* W; I) p' B+ b2 F1 H于大岗、冯艳丽连声说──"谢了，谢了。"于大岗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十块钱的人民币递给李神父。
- L, v: m7 |+ ?9 |' ]+ @3 I
" t) M! N: x9 o+ o9 A$ i李神父见了，一摆手。

' M7 E4 h0 I6 \- n3 J. t李神父：(笑眯眯)唉，名字取了再说，名字取了再说。

九十一、居民楼(夜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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窗前灯火依稀，其中的一扇窗里灭了灯……

& x4 J9 ^9 \: o- `' d( K九十二、街边修车摊(日)

0 A$ c! L$ L2 M0 g) ~一辆红色桑塔纳驶来，一个急刹车，停下──刘四德光着脑袋与他的四个马仔相继下车，直奔放婴儿的箩筐。

- I! S" \+ U$ A' f. w2 E于大岗不禁站起来，见刘四德与他的四个马仔围着箩筐，低头看婴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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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X% w8 T# m* v: V2 m于大岗：几位大哥，你们有事儿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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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四德等不搭理于大岗，再看了一会儿，相继抬起了头。
# {% S1 _# @) @5 Z; T4 l
刘四德走到于大岗面前，仍沉默着，阴阴地看了于大岗一眼。突然，转身，先上了桑塔纳。四个马仔也不说话，紧跟着上了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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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B5 o  d5 l% E; `于大岗傻在那儿，看桑塔纳驶远，才恍过神，赶紧到箩筐边，也低头看婴儿──婴儿没什么异常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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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i" G7 E0 A0 c( U九十三、安阳宾馆外(日)

红色桑塔纳驶来，又一个急刹车，停下。

' a# x# G# w9 i, i; I: `九十四、安阳宾馆大堂内(日)

刘四德光着脑袋与他的四个马仔走过。

九十五、宾馆电梯内(日)

刘四德与他的四个马仔沉默着，表情深沉……

九十六、宾馆顶层走廊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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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?0 G( F& K6 w. P( C刘四德与他的四个马仔走过，依然深沉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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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E/ j- b. Z; X+ ^+ o1 e. G九十七、宾馆总统套房(日)

刘四德与他的四个马仔进来，门关上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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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S# r7 o5 P. g7 v# m) ^刘四德神情庄严，径直走到落地窗前停下，双手背在身后，朝着眼下的安阳古城看。

; D# l& C9 R8 G/ D# c8 A大厅的中央放好了一张圆桌子，桌上放好了一个精美巧克力纸箱，口子打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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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I( ~8 v0 g) l8 c$ P纸箱边上放着一叠白纸和一支钢笔。

' L6 S8 ]& K5 N5 t2 P仿佛一个事先设计好的仪式，四个马仔依次在桌前撕一张白纸，拿起笔，走到靠墙的写字桌边，端正地坐下，往白纸上写字，然后，再依次回到厅中央的圆桌旁，将写好的字条投进那个开了口子的纸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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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个马仔相继做完，再封好盒子，之后，其中一个恭敬地说。

马仔丁：大哥，您开盒子吧。

, h; W; V+ m1 l/ P" z7 X刘四德听到了，在窗前转过身，更加庄重，走到圆桌前，打开盒子，掏出那刚投进去的四张叠好的字条，再缓缓地，一张、一张的打开来看，看完了，沉默了一会儿，又走到落地窗前，望着眼下的安阳古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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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b! a. {% O1 g+ o4 q. K; _/ d# Q4 @刘四德：(深情地)既然，你们都说像，那我就认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