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文电影《鬼子来了》剧本

根据尤凤伟小说《生存》改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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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c4 l- r; c* A. F; x' J% h! [《鬼子来了》剧本第一部分
序（随画面出主要演职员字幕）

黑底白字。投资单位，摄制单位渐隐，银幕一片漆黑。静——

. ~& J( b/ c/ s1 d“立正！”（日语）

随着一声野狼般的军令声，乐队奏响了《军舰进行曲》。此时一面充满了画面的日本海军军旗
0 S( ?2 L8 k8 \6 @迎着寒风猎猎升起。四个竖排的大字由军旗中蹦出。
《鬼子来了》

一双锃亮的军靴。“咔”地磕出铁声。带马刺的军靴猛地插入马蹬。野野村跨上黑马。抖缰跃
* i8 C5 p$ Q7 y  f6 E5 q出，环绕着队伍小跑了一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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野野村:向左——转！（日语）
# L: P' d# I! m( p  u+ ~紧随野野村马后,一队背负各式工具袋，手持乐器的日本兵边走边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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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Q8 f7 w& g' n% {+ ?& `8 m野野村(画外):出发！（日语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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队伍步伐整齐地走出兵营，这是一支日本海军陆战队的后勤兵，驻扎在挂甲台村对面的山顶上。
3 x  H! W5 u& H6 m每日准时去军用小码头迎送过往的船只。因队长野野村是音乐爱好者，便有了如今这副打扮的
军乐队。

% A9 C. o; p4 q7 N军乐队行进在山道上。队伍后面跟着一头小毛驴，毛驴的身上担着两个空水桶。

' V: m/ W8 v! c; _1 p/ E挂甲台——水边山下只有几户人家的小村，此刻各家的烟筒里已经升起炊烟。村民二脖子从家
5 U/ e8 t4 A5 Q里跑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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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到军乐声，孩子由各家出来向村口跑去。二脖子跑向村口井台，
孩子们跑过小桥，经过二脖子身边。

二脖子：小碌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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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U+ _% i4 |0 M9 o* K众小孩：二脖子，二脖子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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孩子们向村口继续狂奔。小碌碡坐上村口的矮墙上。村口矮墙上孩子们已坐成一排，摇头晃脚
地望着军乐队的方向——等待着。

- Q4 o9 |% u  H9 z1 Q野野村：二脖子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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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脖子：先生！（日语）

野野村：二脖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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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@2 k3 C6 |& Q乐队迎面走下，二脖子向野野村鞠躬点头，打着招呼。

9 K* Y! x+ B. }二脖子:先生！（日语）

二脖子向队尾跑去。乐队每天早晨都要从这里经过，黄昏的时候再回去，村民二脖子负责把两
( P2 H7 [1 D. c2 _" u+ h- _个空水桶摘下来,等他们回去的时候再把装满水的水桶放到驴背上。
, C/ S1 q, U" A  _3 Y野野村：谁想当我的好孩子？分糖吃喽。来，来。（日语）

野野村边说边分着糖，微笑地看着孩子们，一副彼此混熟了的样子。

二脖子摘下水桶后,牵着驴向军乐队这边追来。

9 J# x$ |/ w5 D! ?2 y野野村面对小碌碡又拿出一颗糖果，魔术般地将糖变没了，他握着两只戴着白手套的拳头在小
碌碡眼前晃动，叫他来猜。

) K  Y) `. [3 N% V+ J3 c野野村：瞧这儿！在哪边？（日语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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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碌碡猜对了。

野野村:真聪明！（日语）

野野村如法又变了一次。小碌碡没猜对。野野村得意地大笑。

野野村：在哪边？（日语）没有…的。看，在这儿呢。（日语）

小碌碡一把抢走那块糖。惹得野野村又是一阵大笑。孩子们也更高兴起来，连二脖子也跟着笑
出了声。野野村瞟了一眼二脖子，他忽然收住笑严厉地指着二脖子。

野野村：水的干净！水的不干净！（汉语）一、二、三,扇你三耳光，明白？（日语）

二脖子：明白！晚上给你老预备干净水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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乐队渐渐远去，这时水面上有一艘日军的炮艇突突突地经过。野野村向艇上的人挥手致意。随
着乐队的声音结束，字幕完毕。
一、大三家 冬夜 外、内

夜空中一轮圆圆的明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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字幕：一九四五年，华北，日军占领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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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g  \4 c  L" P8 v一个只有十几户人家的村落沐浴在夜色中，日军炮楼上的探照灯不时地在村子上空掠过.，在一
片安详宁静的气氛中，隐隐传来男女喘息的声音。
" I% z  d+ j# B% @这声音来自村里的某户人家。

; R0 ~9 n2 s" q# X7 g7 k* t' E一盏油灯跳动着鲜活的火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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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B0 G+ D  s, ^3 x, I* [一只女人的腿露在被子外面。被子里两个人在动。

+ F( h. `; j9 x2 R4 H女人的长发扫着地上的枕头。

大三（画外）：让我看看！

鱼儿：看啥呀？

油灯的火苗被一只男人粗壮的手捻亮，随即又被一只女人的手捻暗，油灯被弄得明明灭灭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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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：让我看看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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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d8 W! A2 }$ Q* t5 J7 e9 J鱼儿：看啥呀？别看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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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：我看看呢！

, k) {* h5 G( O7 A9 [2 E鱼儿：哎呀，快点儿的，别歇着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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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E/ ]* z: ^0 A两人推着扯着，突然外面传来咚咚敲门声，大三猛地坐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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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J/ e8 k: ^' [2 i2 U1 c静静的窗户。

$ V- G; J' e' H: F& b" @大三紧张的脸对画外：谁呀？

一个男人的声音：我！

大三：谁？

来人：我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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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}" }% T, E  Y9 i1 m+ X大三顾不上多想，翻身下炕。

鱼儿（画外）：快穿衣裳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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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：你咋办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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鱼儿：我去老地方。
' A  Q: t# U1 \1 W6 f! C
6 E/ A; v- G% M. B鱼儿迅速地从炕上起来，急忙跑向墙角的大面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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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抱起一堆衣裳给鱼儿，鱼儿熟练地盖上了柜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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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撩帘从里屋出来开门，

" ?$ c* o7 C# Y) y* K大三：谁呀？

门外的人: 我！

5 v* E! X& B4 m门刚一打开，大三手中的油灯被来人”扑“地吹灭，一只乌黑的手枪顶在大三的脑门上，随着
) s$ w8 G$ ~' G噔噔的脚步声，来人把他逼到墙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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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|6 g* s7 e: d6 G6 ~3 X持枪人身在暗影中，面目模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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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V' j# d4 g0 {! ?( @' o; e3 h持枪人：合上眼！

% E' |1 D# G% |7 b2 Q0 T枪依然顶在大三的脑门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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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紧闭双眼。

% \- P8 d% F1 u0 g8 U$ r, T持枪人（画外）：叫啥？

( X  R7 w6 \, w' \' }" w大三冲画外：马大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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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N/ g/ Y5 U. F1 t$ \! z' ]# N" I持枪人（画外）：村叫啥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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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：挂……挂甲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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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O/ c& N7 l9 W) h; J持枪人(画外)：黑更半夜点灯干啥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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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：寻思事！

持枪人(画外）：那……你就好好寻思寻思！听着，我们有两件东西，先搁你这儿,一样不能丢!
# x: Z9 f% K  }) H. d9 r一样不能少!还不能让鬼子知道！出了半点闪失，要你命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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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：那啥……这村头就有个炮楼子，怕不中吧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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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\/ Y" W7 K1 }1 S0 z持枪人(画外)：啥不中?这叫灯下黑,明白不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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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：明白了!那要是出事了,找谁呀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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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a5 |4 B+ u) z持枪人(画外)：你!

# C+ V/ l1 O, f1 y1 M持枪人又用枪管使劲地顶了一下大三的脑门,然后缓缓地离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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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F- F" Q5 R5 `! j大三战战兢兢地睁开了眼，发现屋子里空空的已经没有了人。
$ h! c5 w- C3 L5 D" ]. V, s4 I门还开着，地上有两样物件。

9 q- z! T/ |; V4 S鱼儿掀开柜盖。

" g# T. Q% z6 b, s# t大三关上屋门，返身坐在灶台边愣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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鱼儿这时已穿好衣服，撩开门帘探头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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鱼儿：谁呀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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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S9 C4 L; F7 e" n4 S- g8 x$ b大三：知不道！

' u6 A9 a2 E4 X& y! D/ j4 n2 U; N鱼儿划火柴，大三去解开麻袋上的绳子。麻袋里露出一个男人的脑袋，睁着大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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鱼儿吓得坐在了地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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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b7 J" ]/ h# C* c8 _鱼儿：哎呀！活人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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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h- x1 W  H6 ^2 u& T大三又去解另一只，里面同样装着一个男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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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盖上麻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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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u' R- F$ x( T. P; U大三：不中！我找他们去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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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向门口冲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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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?3 e3 [# l; H! H正当他准备打开门时，“扑”的一声，窗户纸被捅破了。
一只上了刺刀的长枪从外面探了进来，大三瞪着惊恐的眼睛盯着它。

持枪人（画外）：马大三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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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：哎！

大三扑通跪下。

- T8 \, q+ t* f) M, @3 X% n$ m6 [持枪人 (画外)听着！这两人抓空替我们审审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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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时刺刀就在眼前，仿佛是它在说话。

持枪人（画外）：年三十午夜黑间我们过来取人，

! |8 F2 W5 b$ \3 x/ W: P: d/ K! v4 M) x鱼儿惊恐地盯着窗户，

持枪人：（画外）：连口供一块堆儿带走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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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惊恐的表情。

/ e- i' w/ m8 h! {1 Q7 A持枪人（画外）：明白不？

' k( G! ^+ i: o: ?9 f" g% u大三：明白了!

窗外的人迅速地抽出刺刀，窗户上只剩下一个残破的大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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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T) r4 p" P( B- Z+ {. E大三：那……到时候，谁来取人呢?

# d3 y7 w* G& a: L; _5 M4 S大三看着窗户上的大洞。

持枪人（画外）：我！
0 o6 ~+ d1 K/ }. \二、 七爷家 冬夜 内

大三（画外）：这么的，就这么的，这么的这么的……就这么的！噌！噌！噌！跳墙就撩了！

大三手里拿着一个炕笤帚，顶在六旺的脑门上，他正模仿持枪人的样子，形容给来这里商量事
儿的村民们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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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l7 d2 X& I- t3 Q村子里的长者五舅姥爷此时拿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袋，巴嗒着没牙的嘴。

4 Y7 |' V3 E* X/ y; I" Q五舅姥爷：那么的……他叫个啥？

大三：没说，就说个“我”。

五舅姥爷：那么的……他长得啥样？（摇上）五舅姥爷苍老的脸。

) R4 d1 [$ o1 A7 d! `- i* v大三：没看着，我合着眼呢。

六旺：穿啥衣裳，多高个儿呀？

大三：我合着眼呢！你合着眼，你看见我了？

二脖子蹲在地上，问道：多少人呢？

大三急了：我不是说，合着眼呢嘛？没敢看！

3 }- V2 q$ @$ k* l4 D五舅姥爷追问（画外）：那么的……他到底咋说的？

/ N8 B$ t6 C  ?: t/ v+ z* P  V8 T+ i大三：他就说：这两人先搁你们村儿，等三十午夜黑介，再回来取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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鱼儿小声补充了一句：呃，那伙子人话说得挺厉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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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：还说，这叫”灯下黑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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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J6 [$ H8 ?8 Z) G- S- y“咚！”地一声，有人捶了一下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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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一直躺在那儿的疯七爷。

疯七爷：我崩了你这个王八操 的！

* U+ r" R: o; L: [$ I- x疯七爷说着就要去摘挂在房梁上的那把筒子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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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B7 {* D6 L8 @  W9 ?' F大三瞟了他一眼。

七爷在往上够那枪。

3 l* B8 F4 X3 b/ G9 b' ^: J* u1 `7 T鱼儿见状上炕，急忙上去抢枪。

$ P2 O: Q' s% R0 K/ Q* f3 W- L) i) @五舅姥爷不满地（画外）：你们家的事，往后再说！

9 U6 _$ z( ~+ H  m* A- a鱼儿抢到枪重新挂回去。她来到桌边给七爷倒水。

3 ?" l4 }& `( W五舅姥爷（画外）继续：你儿媳妇跟大三的事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，这商量正经事呢！

7 I# ?1 e' S: u- a6 J疯七爷扭身指着他们说：这俩货有啥正经事啊！

2 ]9 I- K- ^- P* p) c4 W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睡觉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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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b" G+ K: f1 k3 g鱼儿给疯七爷端上一碗水，放在他面前，轻声地说：爹，喝碗水。

疯七爷把头转向一边（画外）：我不是你爹，不要脸的养汉老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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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C1 N: @) b) Z0 g) R' n9 q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你这也象老公公说的话？

鱼儿委屈地看了一眼大三。

! @% K6 b8 ~% w" @6 t- Z: Y这时，大三呼地把笤帚往柜上一拍，冲着疯七爷说：你老还是崩了我吧！我正愁着没辙呢！
0 }/ P; y" M% t6 J; u
疯七爷也翻身起来：哎！我崩了你个王八操的…

/ B8 d: a9 F/ M/ j0 x8 K8 q$ @& y五舅姥爷训斥大三：蹲下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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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H3 K- k8 p+ Z! l' a3 A$ K他又对着七爷说：睡觉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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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o$ E. |: Y0 v, c' G疯七爷气不顺地转回身。重新躺好了。

( p, E! }( Q5 T+ ]鱼儿给大三使个眼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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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y' p+ L, J0 C* e* I$ f; I2 B# A大三转身回到原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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疯七爷喘口气躺好。

静了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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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舅姥爷：是福不是祸，是祸躲不过。

6 L- ?, W1 G/ |9 ?# k刚蹲下的大三又站起来(摇上)。
2 |$ n: U4 S/ W  Q% T6 ^/ w$ w- h5 }
" T- ]: m4 b0 @4 F( W大三：那到底是福是祸呀？你老说到底咋办呢？

这时一直蹲在那儿的二脖子突然拍了一下大腿，好象有了一个好的主意。
: V; j. z4 }+ J3 ~
二脖子：哎？送炮楼子上去，我跟先生有面儿。

: L: g5 l* j1 p+ [4 }' Q) A大三：说啥呢？

二脖子伸了一根大拇指朝脑后比划着：交给日本子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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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e8 o" \5 {) }5 o- x9 i大三：那不中啊！那……那三十儿午夜黑介那伙子人过来取人咋办呢？

二脖子：让他找日本子要人去，他敢把日本子咋着？
0 Y1 F7 j+ h& v3 x
大三：哎呀！日本子？日本子都叫他们绑着塞麻袋里头了，你说他能咋的？
* }; Y/ V- v) T* S# j
六旺：你不是汉奸吗，你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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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N* O1 m& O5 X  \1 w1 {2 G* A大三：真是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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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脖子又蹲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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疯七爷躺在炕上，两只手比划着说：我一手一个掐巴死俩，刨坑埋了！

  E1 A; \# \$ i) X7 H/ C大三很不以为然地看了一眼疯七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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突然六旺也拍了一下腿，自告奋勇地说：哎！我看中！不就刨个坑吗？我刨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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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：你刨？那伙子人说了，丢一个少一个，要是让日本子知道了，那……那人家就不要人了，h
3 `2 s6 T& O- U+ q% H那就该要命了！

) i2 {' ]2 P+ Q/ U4 l1 J* V, s村民得头儿进前一步，紧张地问：要命？要谁的命啊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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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脖子也问：要谁的命啊？

大三：要……要咱们全村人的命呗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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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家听着这话，都沉默了，油灯的火苗跳动着。

突然，二脖子又拍了一下大腿，声音很响，好象又有了一个主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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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I8 s6 R: p6 ?$ L' U7 f二脖子：哎！

他正要站起来说，可还没等站直，又蹲下了，自言自语地说：不中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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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p* A) C9 l2 D7 B! |大三看了他一眼：你说。

( U( E& ~$ [2 d7 Z六旺：你说呀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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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脖子：不说了。

五舅姥爷用烟袋杆指着二脖子：说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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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M8 n( M  m  V* l二脖子噌地站了起来：我是说呀……咱们全村儿都跑了！就留下他们俩，看他要谁的命！
* f: W: e/ S6 d0 o6 C: u# g! {$ T7 v3 a
五舅姥爷皱了一下眉，生气地说：蹲下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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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e5 B$ E0 H( X# z/ K: A- q0 i二脖子缓缓地蹲下了，边蹲边说：我说不中嘛，非让我说，这不耽误事吗？

“咚”地一声，疯七爷又狠狠地一拳砸在炕上，指着大三：我还是把你崩了吧，全村儿早晚死
3 W4 s# ]5 k" y5 q0 u你手里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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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舅姥爷生气了：别说了！别说了！再说我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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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b. Q( n5 N* C$ j# P' P1 {听到这话，二脖子和村民们起身就要走。

五舅姥爷：回来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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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r; H2 e+ n, i2 c( v! S% i' C已来到门口的六旺被鱼儿挡住，听见舅姥爷的喝斥，村民们又都回来了。

五舅姥爷：蹲下！没听说，要要咱们全村人的命吗？

疯七爷小声嘀咕着：我一手一个掐巴死俩，掐巴死俩，刨坑埋了……刨坑埋了……

五舅姥爷：来者不善，善者不来。此等作为，非等闲之辈。山上住的，水上来的，都招惹不起。

大三和六旺专注地听着，随后慢慢站起来（摇上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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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五天一过，就是三十，三十一到，就来取人，神不知鬼不觉，把人送走，
消灾免祸。

大家都在听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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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Z) {. y+ ?  H6 m, v4 a' v/ i五舅姥爷叫他（画外）：三儿呀，
9 ~. b6 p. r+ z' n大三：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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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s: G1 `  o8 I1 {5 f五舅姥爷：这几天你多操点心，这也是为了咱们全村儿。

' y6 \: i- S- s$ m* h1 L大三答应。
* F5 J! _* I: }7 |. W& R
" K* J) _6 N( i- M: y) F) W五舅姥爷又对二脖子：二脖子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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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脖子站起：哎，舅姥爷。

# a. h7 M  K! N+ ?. G五舅姥爷：这事儿别跟你妈说，她那嘴，不严实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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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脖子发誓似的说：我把这事烂肚子里，中不？

五舅姥爷：那就……家走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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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次村民们是真的往外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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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o* y% Y6 d6 c: J3 [& p6 ~大三急了，对众人喊道：哎…别走哇！

大三挡在众人面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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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j) R4 q" ]9 S1 N5 b大三：事儿还没完呢。那伙子人说了，这俩人让咱们抽空帮着审审。

+ Q$ I4 ~- v! i8 a/ G六旺等不解地看五舅姥爷，

五舅姥爷：审审？审啥？

突然，外面传来了军乐队的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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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|4 M* y+ Q+ U: D' A大伙一惊，扭头向着窗外。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。
三、村口 冬晨 外

% L' j- F$ H! }1 u" U0 q; K' B军乐队已经准时地出现在半山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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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脖子从七爷家出来，急急向村口跑去，他已经有点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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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H- c0 [+ r( J7 Z5 G% i9 S二脖子边跑边向野野村打着招呼：先生！先生！（日语）

野野村分给孩子们糖果：分糖了，给。大大的好，再给你一个…

0 `& Y' R* v  {+ [' B- `突然他变了脸，向身后叫道：二脖子，过来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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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T3 V% j, q6 d( J* g" Y$ ~二脖子紧张地站在那里: 来了！先生。

" t9 H% ~" p! D5 }! j# M3 ?野野村：来晚的不要！如果再来晚一次,一二三,扇你三耳光!明白了?滚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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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I1 W, I; [. i" H! k# g他不满地横了二脖子一眼，骑着他的大洋马离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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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脖子的鼻孔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，神情紧张地看着军乐队渐渐远去。
四、大三家 冬日 内

一只手拿着沾满墨汁的毛笔在纸上写下了“口供”二字。这是五舅姥爷。
8 t/ _# ]$ M8 v$ q
审问开始了。

* \  l) W* p( l' s/ t在大三家的一间屋子里，村民和俘虏之间有一道布帘相隔，彼此都看不见对方。帘子这边的村
民们，一个个都蹲在炕上，五舅姥爷坐在中间，都是一脸认真的神情。

5 {3 Y$ b" [" I2 N# d( q五舅姥爷：叫啥呀？

4 e' f4 [" ~; N" W. ~& X没有回答。

& F3 c; k/ h: E4 Z, ]五舅姥爷：说话呀？
$ \* _/ I8 f! D2 Y
还是没有回答。
* s$ w/ `, e3 I9 ], ~& V$ C
6 J. S1 J' Z# T* \$ n众人扭身看大三。

大三起身转到一个布帘子的后面，拿着两根细绳回来，重新蹲在炕头上。

大三：问吧，你老。
" a+ i. C* u4 J/ `- O. u
众人都很紧张地望着布帘那边。

五舅姥爷又重新发问：叫啥呀？说话呀？

还是没有声音。大伙又看大三。
2 c1 R2 [; y2 E$ ?& n0 v2 k  m0 }8 e
9 o1 d* j4 ]' n2 a8 G& _二脖子捅了捅大三。大三愣了一下，再次下炕转到帘子那边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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俘虏花屋小三郎和董汉臣的身子还装在麻袋里，两人的嘴里和耳朵里还塞着东西。
大三拔出东西，又回到布帘这边。还没等大三蹲好，帘子那边董汉臣大声喊了一句：饶命！

众人吓了一跳。
/ n1 Z+ P4 J( m3 r/ A, z, _, O
& L4 ~3 e0 P7 [3 v五舅姥爷迅速调整视觉方向，并急忙在纸上写下两个毛笔字：“饶命”。

* u7 ]; N) s  _$ o5 x6 U五舅姥爷：先说叫啥？
+ W4 U* a! A% ]) r
* _4 y! W- ]7 e( {# g& t2 e% t帘子这边的董汉臣和花屋小三郎只能看到帘上村民的影子，看上去活象皮影。

董汉臣：我叫董汉臣。

五舅姥爷：多大呀？

董汉臣：二十八。

/ C/ ~& P9 r0 W# n五舅姥爷：做啥的？
8 e+ p* a* U" O7 X: R
3 e% x. E( o% D* S, r- k" A董汉臣：翻译官。

3 I- x3 D5 ?* z/ D五舅姥爷：翻译官，是啥官呢？

1 n, x# N+ b2 g% ]' \/ ~+ ~( r董汉臣：就是把日本话变成中国话，把中国话变成日本话。

2 G3 X$ d' s1 x. p五舅姥爷：那么的……那位叫啥呀？
+ g$ a( Z3 D$ Q
董汉臣：他叫花屋小三郎。

五舅姥爷：叫他自个儿说！
' C; o7 ?5 u/ {6 d: c5 S) H
: L- v- o4 {, H" v* L帘子后面又没声了。二脖子捅了捅正纳闷的大三，大三站起身又一次跑到帘子后面，发现花屋
的下巴脱臼了，他用力往上一托，“咔”地一声复原了。
" y* B4 y/ n: }+ N' I% h3 `- ^
- u- |% L6 r  ?( g花屋小三郎活动着嘴巴。

村民们突然听到他大声地哇哇啦啦的说着话：（画外）开枪吧！杀了我吧！拿出勇气来，胆小
鬼！

炕上农民听不懂他的话，都在纳闷。
, H8 A* o$ y$ ~! X7 M
2 d" w0 W. n" q5 d. S大三还以为他报的是名字：这名儿……咋这么长啊？

五舅姥爷：啥呀？
. y6 c( C" _" S6 {
3 y9 T4 h* Y5 `0 {  s: i) o) i9 l农民间相互看着。帘子那边董汉臣对花屋说(画外)：先探个虚实，保命要紧。
$ E. z1 N* j: q& @2 K- T/ W2 I
因为隔着帘，他们无法确定对面是些什么人。两人用日语说着，语速极快。

* R7 l+ t5 h2 c# B3 V" N隔着布帘，众人侧耳倾听着，但什么也没听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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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(对画外):听不懂！变……变中国话！

董汉臣急中生智，故意不按原话翻译，开始瞎翻：他说他叫花屋小三郎,25岁。
; Z3 j* t$ t7 U# H
五舅姥爷：杀过中国男人没？糟踏过中国女人没？
4 ?8 G3 c" h0 D6 @1 _; ?! }8 l5 E" b
, ^$ P; u( |% C  V大家都等待答复。
: G* r1 D4 J# t% P* k6 {1 s
* q6 b% y% v( ]$ ~6 Z董汉臣把舅姥爷的话翻给花屋: 杀过中国男人吗?干过中国女人吗?

3 C% D4 y0 n, F: l& m花屋强硬地说道：杀过！干过！我来支那就是为了干这个！

董汉臣继续往错了翻译：他说他刚来中国,没见过中国女人，没杀过中国男人,他是个做饭的。

% w- U( j  F* u9 {2 B6 Q5 g五舅姥爷把这些庆都写在了纸上。

" m6 |8 _% o8 R& w5 _3 p帘那边花屋又在说：还罗嗦什么?现在不杀我,将来我会把你们都杀光！

6 d, B* R2 S6 ?( J. U7 Z9 R+ g董汉臣不解地问花屋：你为什么要这样?

. K. p/ c5 _- J# v1 u4 y花屋：我就是要激怒这帮胆小鬼，我不会跟这群畜牲合作的！

帘子上有农民皮影一般的影子。
# i" S1 q$ g7 d% K6 o
0 O3 Q8 M) L# o8 o$ K8 |五舅姥爷(帘内)：你俩咋叨咕上了？慢点说，听我问，你再说。

8 o, k9 r7 M2 C董汉臣:他说求求你们别杀他！拜托了！

0 b' F5 y+ ~+ H" x五舅姥爷写下“别杀我”。

董汉臣和花屋在等着帘那边的人说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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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舅姥爷左右看看大三等人，征询着：还有啥？

这时大三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儿，他凑向五舅姥爷，小声地说：你老给问问,那个"我"是谁呀？
: @( h; B  S4 D
五舅姥爷不解。

! V5 k6 ~2 U1 Y1 [" I7 E" _) T6 S大三：“我”是谁？

五舅姥爷明白了，郑重地点了一下头，然后清了清嗓子：听着！

! @$ ~* E9 x" c- Z董汉臣伸着头听着。
7 V2 x; @. u6 F, H- B- U
五舅姥爷（帘内）：你们给我说说，“我”是谁呀？
- q& n! y- u; _
  B8 b( H- |0 r' [) Z6 H董汉臣一脸的疑惑：您？这下您可把我难住了，我咋知道您老是谁呀？
, }; v& j/ z' L; C! a" J* r9 t' A
* F! C- }9 k1 W$ O# c1 L五舅姥爷加重语气:不是我,是那个抓你们的"我"!你就说吧,是谁把你抓来的吧?
* F4 \& z# M4 L; Q/ Q
众人点头。
+ ~. h3 t% b0 Z* t! ~* U
董汉臣：我要知道是谁，我就不能让他们抓住了
: i* C. M: S8 N5 C/ ~
' K( ~5 Z0 }# G大三听得认真。
5 S: n' K  p) m8 [
6 c) F4 _4 O* [0 d; |% s3 w2 p) j董汉臣眼珠一转：这么说，您老也不知道他们是谁？那么此地为何处啊？
# E5 l0 ]% R: ?
$ `& [8 @7 i: K五舅姥爷瞪了一下眼睛：谁审谁啊？问啥说啥！
3 x5 p8 F* ]$ P/ Y8 }% Q. t! c
, t/ Q8 m: n; b% k这时，花屋又挣脱着大叫道：快动手吧！
1 D5 n; @$ v: s5 X+ U
0 W1 K: _9 ?3 m( a众人吓了一跳。

董汉臣急忙又“翻译”了这句话(画外）：他说求求你别杀他！拜托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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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舅姥爷安慰着:别害怕，听着。

董汉臣紧张地，花屋一脸疑惑。

9 d% u% `# p7 Z) U* w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我把这个给你们念念…

' R& {# w. j9 }五舅姥爷拿起供状：饶命。
+ c% h/ M# M' \3 x$ b: ~+ @! g
董汉臣紧张的脸。

6 |( s' }) }4 K4 U$ }" Z: `* B% {五舅姥爷：董汉臣,中国人,二十八岁，翻译官，知不道。花屋小三郎，二十五岁。日本人。刚
来中国,没杀过人。
8 C9 p7 x' l8 Y% H9 o$ ~0 ?, g
& Y/ }7 n7 r; `- T& T9 K& c+ v% R' B村民们听着，心里也在默念着，点头同意。
) C' k- Y. ]: u) L' `6 G9 |
3 m1 m. o0 w( n1 i! B五舅姥爷：做饭的,别杀我。对不？
5 K" E& w" G% [  g$ a5 W0 S; w/ ?4 D
9 R' [8 w6 C: y3 W7 n五舅姥爷又问一声：对不？

二脖子：差不多。（扭身看大三）

" q4 Z8 z  w0 A% \0 G大三：差不多。
3 c* T5 B/ h6 r9 u! h" a
, r- Q$ X. S2 o五舅姥爷见没啥了，一拍桌子：那就……该做啥做啥吧！

% ]5 a) X: U3 @董汉臣和花屋不明所以。
4 ~! O- _1 N6 V- j7 a: ]. t
% A% Y6 o# M5 z( h1 M/ v众人起身：中！

& ^! I* g( ]6 ^8 x. I# [只见帘子下有几只脚从炕咚咚落地。
: _  [# q$ v( H. D* w' A
董汉臣这时急了，狂喊一声：先别动手！我还有好多事情要交待！
) Z$ M5 D) X- l: f( u; e" H4 ]
/ ]) E6 b; g& h6 d0 c花屋以为董汉臣跟他一样在喊着一些宁死不屈的话,也配合着大声地喊了起来。

花屋：（画外）杀了我吧，我不怕死！

; E: \! T  A1 d& p$ t众人又回到炕上。
' X1 k$ }. f. `  ~& ~' L
$ Z! d9 `0 g9 o' y: u0 C董汉臣：只有一只小队，五挺机枪。
. Q4 P' U% r. l# P1 N
8 f9 m8 q/ h1 ~% I5 b: g5 p五舅姥爷飞快地在记，大三让大家仔细听。

花屋：大日本皇军，可杀不可辱!

" `) J0 }) F3 C7 h8 W. F5 W五舅姥爷飞快地在记。
2 y: w) r' s2 o( T$ E
7 Z# [- C; ]; R* w董汉臣：九台电话,两个话匣子。
0 ?" E6 E- A5 M5 R2 d( l0 B% n
花屋：我绝不投降！绝不背叛祖国！

/ e" j9 K" s# G, E五舅姥爷运笔如飞。

董汉臣：粮库一个,弹药库一个。

0 P# U+ ]# k; |7 t; X& q# E: ~花屋：皇军必胜！天皇陛下万岁！
6 S4 W( |  }  E
董汉臣：还有十四匹洋马！
  m( ?$ ?) o' p! B9 e
花屋：快开枪吧！
9 K- C2 Z% I' D$ M5 }$ q
一支毛笔在纸上刷刷地写着。
1 ?% a8 t0 N9 N" O
董汉臣：交待完毕！
0 R: n; Q$ s9 h: Y/ @. ]
8 Z& i, z' w) b* L$ _, D6 Z4 M0 y$ C! @花屋每说一句，董汉臣就跟着错翻一句。说完两人都喘着气，喘气的节奏都是一样的。
4 F3 L+ k  e3 s+ v' F4 m
5 p0 p5 ^! N& o% R一张纸已经写满了字。
1 h7 b8 U0 ^: C3 ~
花屋和董汉臣互相望了一眼，好象彼此很会心似地。
/ T  h- m  p- {
大三看看众人。
7 Y3 v; k  b4 @/ Z: u
五舅姥爷看着大三，满意地乐了，
  b' n( R' I5 h4 ~
大三也乐了。这件事如今已经有了意外的收获。
9 z) Q9 D* e- G& H  z! ~3 L
7 R2 S$ v4 Z' L4 D, W5 e7 O) r1 f+ [五舅姥爷这时撩开布帘，

9 `1 ?! W3 ]2 e" E8 p4 Q7 S布帘一打开，一道光照了过来，晃着花屋和董汉臣的脸。
  R2 ~' _/ _1 _) r; |6 }0 w
" E6 o2 a6 u7 Q五舅姥爷：中，论岁数啊，我也是你们爷爷辈的…
. C7 \' v3 l+ N' j! {) w' x- s
4 }; F1 M* ^: P* s3 p% K五舅姥爷露出一个脑袋，他看着这两个人，摆出一副长者的样子：我看哪，你们也都是孩子。
' T; T% O4 E% S9 T这事啊，我们也是受人之托。
$ J$ E% }; i- h
- p6 h- w0 |6 ]/ j董汉臣在听，花屋不解。
5 f2 x& C; Y$ M
) w/ S' ~* t3 Q+ Z五舅姥爷：摁个手印，挪个地方。

众人撩帘下炕。

花屋惊恐的看着。人影从花屋眼前滑过，过去按这两人。五舅姥爷刚要回座，忽然听到花屋惨
叫了一声。

# s; }' ^9 W) |8 k6 D' v! [) g大三捏着花屋的胳膊：舅姥爷，胳膊上有枪眼！还流着血呢！
游客
5 X7 V" l' ~9 H+ v
& H: W4 g) w  O9 t: O- X- @发表: 2006-08-14 13:33:58 第2楼

《鬼子来了》剧本第二部分

五、地印子 冬日 内
4 C" E5 U1 P' A+ l& t
(渐显)

4 D" V4 P# f1 @" q2 ]( w( F! `% t. p镜头从纷纷落下的枯草和灰土摇下,花屋正在往面前的一根木柱子上一下一下地撞着头。
- W7 R9 {- |" p4 E2 o
9 P" i/ w, K' O/ |# V董汉臣(画外）：跑！我们要跑！一定要跑！无论如何也得跑。

& C( p/ ]# X; y( m; q: K花屋（入画）:混蛋!怎么跑？还不如死了好！
- l6 g$ X+ e0 T
董汉臣：就是个傻瓜也能从这帮农民的手里跑出去。

花屋边撞脑袋边说：混蛋！我就不能。
' w$ ~. X& t! I1 z/ L$ F
8 k( C! d# d8 m# t, ~  R$ x( T! i: ~董汉臣：花屋，我的命大。
  l1 f& o- N2 {0 }% Y5 _! {5 p, l
0 j4 }" c0 \" T0 p, @* z1 H& D) m% J: A花屋在撞头在听，草灰扑簌簌往下掉。

董汉臣（画外）：小的时候，掉进过滚烫的一个大开水锅里，（得意地）居然没死。
( `9 |( k. w0 c5 v4 W% i
花屋不相信：混蛋！不可能！
' z, A$ F) u4 F6 C1 U. {+ Q
董汉臣（画外）：当时掉得太猛……（董汉臣用拴着铁链的手比划着）从这边掉下去，嗖的一
下，又从那边滑出去了！跟条鱼似的…

花屋仍在撞头。
& N. I/ X6 t0 G( A* C2 _
董汉臣：所以跟我在一块,你也死不了。

! P* h0 Q. f9 ?7 v- U) t花屋生气道：混蛋！我就是想死，现在就想死！
8 Q. W" f/ C2 u# F9 o
董汉臣:这里的农民是不能让你死的…
8 `7 `  |: f! T
花屋撞头。

  ^$ P1 S' [; O5 T7 C3 K董汉臣：等抓咱们的那伙人来以后，才能决定咱们的生死。

花屋:混蛋!那我就等到那时候再死。
$ O/ F5 s1 ~  |2 l
董汉臣来了句中文：真他妈不开窍！猪脑袋！
% ^/ g) @+ W/ M1 R
花屋听董汉臣说中文，停下撞头质问其：混蛋！说什么？
) R! P; |' |" E2 y6 E
! k, d3 c* L: [# t6 S7 Q3 V8 q董汉臣赶紧说：我说，还是你聪明。
/ O8 X, z5 o: s" h( Z8 X% j
花屋又骂了句：混蛋！
# |8 r  |2 s$ z
$ {1 j# X, w4 }4 f2 q$ f花屋仍在一下一下地撞着头。
( R+ a( t' l& ?, Z, K
六、村口 冬黄昏 外
. D7 X- [" m. ?* V( ]
, y7 w% E. g* r. Z8 k河面上有汽艇开过，从外面返回的野野村和汽艇上的日本兵相互招手致意。

4 W5 ^6 X" l' z; u二脖子牵着驴，迎上前来：先生。

! }) ]3 ]- n$ G" j( @野野村照例伸出手和孩子们逗着: 谁想当我的好孩子。分糖了。

七、大三家 地印子 冬 黄昏 内

听到外面的汽艇和军乐声，被押在大三家地印子里的两个俘虏大声地喊了起来。
) `! F' v$ p8 k
# \1 S5 c9 N' y. i来送饭的大三和鱼儿听到了喊声。

$ R. U8 q4 V5 J* A1 d6 x0 j大三冲进地印子，扑向董汉臣，一下子按倒了他。

董汉臣（画外）：救命啊！我们在这儿呢！快来救我们！
" |: m" @: f" Q% R; I# I
8 a+ z7 \, _! {0 O9 b; U4 s6 u6 a花屋在拼命地喊(画外):救命啊！救命啊！

鱼儿进来不知所措：三儿，三儿，咋办呢？
0 w3 L; R! ~- ]
; M6 i" _+ C- h. ?5 b花屋在喊：救命啊！救命啊！
' T+ t3 t& H/ X+ G: `
  G" T2 V. P* p3 A: s大三一甩手：按住！弄他去！
9 s& O" P+ m7 @
花屋（画外）：救命啊！救命啊！
/ n# f6 E! o' i. W
, J! p4 A* t9 p0 J" s, T鱼儿去扑花屋，试图捂住他的嘴：别喊了，别喊了，别喊了。
) A% B! D8 v1 k
$ N. H6 W+ V8 X7 E" a花屋将鱼儿推倒在地：混蛋！
( U( D' z. c1 R
5 P# h# J* J4 K: ~鱼儿（画外）：三儿！

大三见状跃过去，用被子捂住花屋的脑袋。
: C( R) z# F, A' c2 U9 ?
花屋挣脱着：救命啊！
! E' V" M5 [! E. e8 {& Z
3 L4 d) k; I) b6 n( ^8 I花屋冲董汉臣：董汉臣，快他妈喊！

董汉臣（画外）：救命啊！救命啊！

" Y/ f0 |, a; i1 t4 o大三拚命地用被子捂花屋。

鱼儿：别捂死他，别捂死。
$ s! _+ |, y& V! f
花屋在被子间隙对董汉臣喊：使日本话喊，使日本话喊，日本话。
. h/ g, v' |2 m* @9 g7 s
大三按着花屋，对鱼儿喊：坐他身上，坐他身上。

董汉臣改用日本话喊：救命啊！救命啊！
9 V0 D9 H, V2 u
大三入画去按董汉臣：让你喊！
; l1 n- |9 ~3 a7 g
鱼儿（画外）：三儿，咋办啊？

鱼儿按不住挣脱的花屋。
. l3 _. w; H& Y6 Q, ]' o
2 [" Y5 S/ `& ~9 F, U鱼儿：三儿！咋办啊？

大三回身，见弄不住这两人，情急之下飞快地跑出了地印子。
% m/ L$ n: Q0 P9 b7 ~
大三跑过通道。
$ H9 C: Y3 n1 M; h
董汉臣（画外）：救命啊！救命啊！

鱼儿坐在花屋的身上，抬头不见了大三，失声惊叫：三儿！三儿！

6 ~" Z, d# p4 Y+ V+ z$ B两人还在喊：救命啊！

八、大三家院 冬黄昏 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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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Z, a. V6 M' Y大三从地印子跑出，上了墙垛，冲下坡下大声喊着：二脖子！二脖子！二脖子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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跟着他出来的鱼儿见他这样，着急地对他嚷道：三儿，你疯了你呀？
( V9 M# H) n# a5 l0 D
大三拍着腿在喊：二脖子！

从大三这边望去，坡下的二脖子正点头哈腰地跟野野村说着什么。在一片军乐声中，他们根本
听不见大三的声音。

4 T( i0 b- l) }) ^鱼儿：快下来！
2 Z$ \1 p4 E$ c6 ^8 b
大三：二脖子！二脖子！

' D0 _( X) G& s6 Q+ Z鱼儿：疯了咋的？快下来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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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^( `) E4 l, t- b, _& \/ O) i' Z大三继续喊着：二脖子！二脖子！

4 i# {( ^/ I* Y7 L6 u  k0 C; r下面的人根本没有反应。

鱼儿上前拽大三：做啥呢？下来！
' k$ H) S* a5 n
军乐声依然响着。大三不禁笑了起来。

大三：起来。
6 b1 K" m( G" j$ k" ^
& m2 F0 c" q0 _# u, ?2 a- ?大三从墙垛上跳了下来，又跑向地印子。鱼儿随之而去。

九、地印子 冬黄昏 内

大三和鱼儿又回到地印子里。这时里面的两个人还在喊着。

8 W) j' {8 q9 {花屋：救命啊！我们在这儿呢！
7 e" \6 c7 N) L) U
董汉臣：快来救我们！
' V: N$ z4 y& g8 P1 U- D
鱼儿看着大三。大三看着他们，任凭他们喊叫：喊啊。
% [8 G+ H$ Y! U: r) @
花屋：快来救我们！

董汉臣：快来救我们！

两人互相对视一下，都喊累了。
# Y; [+ [; F) W1 _1 V! x5 }
大三从台阶上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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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]; u. }# n/ W1 s大三: 咋不喊了？喊哪！
5 ^- _2 O! _6 ~* @5 t
! K# O" l# w  o% ]: L- H大三：我帮你们喊！

鱼儿把门关上了。
: F1 d0 M5 W  y9 P) {4 M
& b+ m1 ^/ w# R大三当着两人的面喊了起来：救人哪！救命哪！救人哪！那是过炮船呢！

% j/ @9 ]- ~5 R- T鱼儿喘着气，听着大三在骗他们。
7 ?1 e3 s+ S8 }+ f! E2 l
4 P: A  ?9 @1 y& J5 f/ l大三：你们在这儿喊，他听…听见喽？
2 o3 I$ d+ a. U0 B) C* |
" e* W* U7 ]+ q  }6 w/ t& {2 k大三：我在当前儿喊，他都听不着！

3 }5 E+ A/ A' A2 U0 P董汉臣翻译着，花屋失望了。
* h# I+ n2 A: ?" D# z
; z$ D& W7 V; U: M: p1 K大三：那多大动静啊？

$ g  Z* X+ q1 P大三：真是。

0 y5 k% X. H3 L+ ]2 A, S# d2 y鱼儿靠在柱子上，看着大三。

4 `6 n8 s% X# [5 l3 o, Z1 i+ {大三：天天过，有本事你们就喊吧！
/ e1 I' u7 I2 S' b; n
董汉臣把大三的话翻译给花屋听，

+ U. B& J$ Q6 q  L7 i/ v4 P# H大三：咋寻思的你？
3 n' }0 Y8 j" {+ K9 r
' [8 N- z, \  t9 Z- z花屋（画外对董汉臣）：那就下次再喊。
: M, N8 p: H1 ]+ F4 u
董汉臣劝他：算了吧，炮艇声音那么大。

3 n% p. z% Q7 G鱼儿知道大三稳住了他们。
' m. T: Z3 y1 P/ P6 V& W4 Q) v3 D% ~
# b3 X7 _7 ]* P' u/ D  m军乐队的声音也渐渐地远去了。
, [8 U4 N# K0 W- k& V9 a  j
2 t: P: q1 x" l/ y) x董汉臣继续劝花屋：加上音乐，他们听不见！
3 {" a: b2 C5 x  _
* w) I2 j4 E# d8 Y  t) W" l大三蹲在地上看着画外叽哩咕噜说话的两人。

大三起身：中了，别说了，吃饭。

大三撩起盖布：啥也不如吃饭强！

大三准备去给花屋换换药，他把刚才折腾过的被子扔到一边。
! P) Y) v+ Z0 h5 L* l1 A7 P! w
大三：那啥……我先给你换换药。
' f6 a9 [- `0 I8 k$ T1 {
6 \( U3 _4 u5 S- g) R% }$ u7 s; U4 n花屋躲着他。
0 `9 I7 J- b5 X0 P+ H8 v; W2 m
+ Z' r2 Z' V8 U4 t董汉臣看着。
' O; F% K6 P) ]" _- M
& _' P$ v6 b9 L5 h+ G' J5 o大三：我给你换换药。
: n' ^" ^' W4 j' h0 a
: i! U- N' h+ h% s鱼儿：起来！

大三：我给你换换…

鱼儿让大三离开:起来!
+ _; z$ L5 l5 [- Q5 ?, V
" q* l* R. O/ p6 R4 ]8 R6 `大三叨咕着：咋这么知不道好歹呢！

大三过来拿药碗。鱼儿过去了。
+ }; D# Z% R" w3 ^
花屋：董汉臣，告诉这个女人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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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屋让鱼儿换药，看着鱼儿，嘴上却说：她摸我了，到时候我也摸她，还不止一下两下，也不
光是摸！

大三入画递碗给鱼儿：你把那个老药卡哧了。
7 ?) U. A( O) K2 ]" T
% n% I& T. D" }鱼儿不知道花屋在说什么：说啥呢？
1 z5 u+ H# \3 ~% e( [+ \; K8 R, \
大三:别管他，别管他，爱说啥说啥。

董汉臣：花屋，她在给你治伤，你怎么这么没有良心？
. I! x- v4 v5 W' U; r/ Z' Y3 r$ }
大三：赶紧抹上。抹那窟窿眼儿上。

鱼儿：中！

' Q/ G4 P/ K2 v* D/ c, X花屋：支那人才没良心,先打我一枪,再给我治伤,这帮畜牲，枪也打不准!

; ]7 L1 k5 n9 }1 s$ M/ V2 D$ |大三：中了中了，别说了。

9 z6 `4 k7 g+ ]* `: {董汉臣：打准了你不就死了吗？
" o) w; j( ?. D% u) V
+ }" Y( d+ d/ _+ ~大三：你也别说了。

4 d$ K, t6 Z* F+ `6 z花屋：我现在就死！

忽然花屋一头撞在旁边的柱子上，“咚！”地一声，昏了过去，脑袋耷拉在一旁。董汉臣和花
屋是绑在一起的，花屋猛地一动，也牵动了他。
" B' W% d% z% l5 y. ]! h5 ?0 X
大三正在摆弄吃的。

: O8 u: C, J5 D8 c) c* ^鱼儿惊叫：哎呀，三儿！
4 U! z: b7 G& X. o
4 B1 M" S3 _/ D& y# t$ [- u* X大三见状，立刻扑了过去，搬着花屋的脑袋，拍着他的脸。

+ |& o1 u0 ~7 J# n6 Y0 S大三：哎呀！哎呀！这叫啥玩意儿！

2 y$ T- P; n* G9 U6 i2 ~董汉臣的头被撞了一下。他边揉着脑袋边骂着：干啥呀？装呢？

1 @7 v0 W2 F- J9 s这边大三掐着花屋的人中,和鱼儿忙乎着: 咋没动静呢?有气儿有气儿,摁着，摁着！

' k% H/ c3 b( b* V$ r3 {董汉臣骂着：指定不想死！想死撞木头干啥？咋不撞石头呢？
0 j( c( A( \& r5 T% F' c3 W8 l1 m
董汉臣指着前方的一块石头：石头有尖！妈了个巴子的！
# u. F; r; n8 U. J0 N* T
' v9 k: U/ \+ j- s  t( O- G7 h# ~- G/ X! y大三：出动静，摁着摁着。

) J5 i; Z8 e5 h董汉臣解气地对鱼儿说：嫂子，别理他！
+ T6 j3 [5 h# ^! D. E6 M. A
鱼儿扫了一眼董汉臣：谁是你嫂子呀？

! j0 ^9 {7 F4 m大三用一块饼赌住董汉臣：你吃你的。
# c* U# O! j$ T: m9 m
: q4 z  S: J% l1 a/ ?* {) ]鱼儿用手摁着花屋的人中，等着大三把水倒来。
1 }! ~+ N5 W# c# H8 x8 G0 h% F
董汉臣：谢谢哥。
* ^+ Y3 I6 U& k2 V8 p/ w
董汉臣跟大三套近乎:哥，帮我个忙，你放了我一个人，咱们都是中国人啊！

2 h/ q, O& w4 V8 G% c* i* H; Z大三:咋堵不上你的嘴呢？

" u8 U% h1 H0 G( ~  k5 K鱼儿在催：快点啊！

# D' x8 N$ \& P' d3 [8 l0 [董汉臣：我被队伍抓住过一回…
, o& `  e6 h: W% S8 e: R5 S. V
董汉臣（画外）：八队长给我放了，按说也是个熟人。

9 ]) q/ S  o8 p) C大三：你别跟我扯这个，我不是队伍上的人，我没掺和你们的事儿！

鱼儿摁着花屋，等着大三。
/ v4 P6 O& y; Y7 |0 [  j5 P
& T) P! E1 I* k) ~7 w- N大三：你们要是熟，还不如帮我个忙呢。
4 {# T- a" t8 P' Q' ?" v( S$ T
董汉臣：那还说啥呢，指定帮你忙。
& _# L, g* c4 @  [- Q
大三：你们…该咋来咋来…
3 j" _) [7 f& ?/ ~8 h
) c) N0 z$ {; \: \9 I/ k( T大三：该咋走咋走…
  ^5 P7 z. F0 \0 k3 ]) F# _- s
! ]$ _6 z: C% K( M, @5 V% |大三（画外）：别跟我这儿闹腾,也别死我这儿。
& F! a0 t' F) c; {, |6 s* Q
0 g; n& r8 Y9 P4 H+ `董汉臣意识到没戏了。
: G. }$ P2 Y' L
* _; W1 s5 M; {" _大三：知道不？好吃好喝待你们,咋这么不懂事呢?多大人了？（对鱼儿）来 ,起来，把手拿了。
1 L2 q+ H) M( a
) a# D7 [5 ~. w1 U然后含了一口水。

董汉臣失望极了。
' h* h6 x0 v9 G8 ?+ b: j+ O
( q2 P* C* ~& A  Q! z/ A+ L% D大三一口水喷在了花屋的脸上，还用手拍拍花屋的脸。
1 R$ a; z" Y. `: n
3 s7 O# Z4 I' e& y: b董汉臣看着他们做这些。

  K4 H: \8 T# ?! b& ?% k大三（画外）：有动静了。

5 _0 L- d& K3 d( m" ^  ^& h大三站起对画外董汉臣说：我告诉你啊，
5 a8 p) H8 P4 d; H1 O2 N7 M1 d! H
董汉臣紧张地看着（画外大三）。

大三（画外）：你们要是这么折腾…
4 _; @( E, d( S" J1 O: w& H" e5 ^4 T
% \0 a" S; f6 N7 R, G) F" H大三：你就别怪我给你们下狠招！
- y8 e& D2 F% k6 R* y
十、地印子 冬日雪 外、内
+ h1 v) F2 N+ o1 O# H" i
雪花飞舞，鱼儿端着给花屋和董汉臣的饭筐向地印子走来，（出画）
0 i* l9 U" s* C$ \0 ~+ c! D" G
; Y- y% `) h' l3 M鱼儿走在通道内。（出画）
% n$ H" k0 G% P+ C/ E  s8 P, Q
鱼儿（画外）：我，我，我，起来吧，天都亮了。

大三蜷缩在门口,被鱼儿惊醒，起来。
2 p: b. g3 w/ s+ L
0 s9 q( O# q* Z! s, d鱼儿（背身）：里头咋着了？

% ^9 Q" d  B# z" u0 d4 x% T2 L  z/ |% ?大三（背身）：没动静！再不踏实喽，那我不成废物了？瞅瞅。

, P1 {* Y5 W8 Z推门，主观视线看见被被褥里三层外三层包裹着的花屋和董汉臣,手被反绑着,
2 g: U  m8 z* N4 k# S. k头露在外面,如襁褓中的孩子。
' v& J% |3 H" z5 u  k/ M; v  d9 H
大三和鱼儿相视，心领神会。
  m) B4 U. `4 S+ j: _- h
" _  D3 T+ W2 ?, d5 |* {4 b大三手入画喂董汉臣吃的。

) V/ U4 x9 A/ D鱼儿在给花屋换药。
0 _5 y, p0 _& r1 L% T6 q- Q
% w: h2 v7 e' @1 L3 W董汉臣向大三套近乎：哥，忒热，给我脱了行不？指定不自杀。

大三：热点，
3 V; g6 X2 G1 p/ x" e1 O
鱼儿撕布重新给花屋包扎。花屋仇恨地斜视着。

大三（画外）：也比那撞死强，别知不道好歹，我还想天天有人这么着给我喂吃喂喝，端屎端
1 i& P: j; a" W; P- Z- R- @尿呢。
4 {8 S+ @$ V- |: x) s9 E# T
& B# |/ ~$ ~* ?2 p大三喂着，自己也吃着。
! N  u' e  m+ @' R2 X, p! X' n0 M
  \+ [  J! _  Q* D. Q董汉臣：那你何苦呢？哥，我听你在外头整宿整宿地咳嗽…
  U2 F# u( P  b: o: W% _8 n8 p
董汉臣（画外）：指定冻着了，干脆…
+ V' ]6 r, a7 ?# v2 I5 `; ^1 X" J
5 J$ ~4 C8 E: f* L8 m鱼儿低头咬紧缚带，抹掉沾在脸上的药。

5 e; |  G3 h; Y( \. `董汉臣：…你给我俩放了得了呗。

/ V- e! i! X/ i+ U6 V大三边注意着鱼儿和花屋，边对董汉臣说：我不干那个要你们命的事，你们
也别干那要我命的事，知道不？我要把你们放喽，我就没命了。

) K% \, ^6 y1 p2 e! B1 M8 B鱼儿在给花屋喂吃。
6 v( J- E5 M2 u4 Q0 O/ y, L
鱼喂花屋，花不开口。
% x  F9 J) M' u4 D
鱼儿：吃啊，咋不吃呢？好赖也得吃点呀！
' o3 E+ a* W7 k" o
大三（画外）：他咋就不吃呢？你起来，（入画背身）给我。
+ b8 O- a9 b' J% p( [$ ~+ c- P
* N( S3 W; W- R) X# `7 i# B7 O, u大三从鱼儿手中拿过饼，对花屋说：你…想开点，

大三（背身）：人是铁，饭是钢，

花屋瞪着大眼，反正听不懂。

大三着急：你不吃…你不吃饭不中啊，
6 W- t1 L. ^  ]3 H  Y4 G2 l
! y# W$ |" H1 S, ^0 |* H大三（背身）：来，吃吃吃！
1 g. [5 L, Z& V
) L2 g5 j# Z) @" _" y+ [大三硬是把一块黑面饼塞进花屋的嘴里。花屋皱着眉。
6 Y: Y! W$ }  E& f# {5 s
# n3 T& Y( ?0 H* S2 d8 r; L+ e' X大三：哎，这就对了。
3 `, ^( ~# b8 V7 T. Z, \- M2 l2 t
6 N; ], q4 J& O2 b7 L2 O0 {7 w突然，花屋一口又吐了出来。面粉沫喷了大三和鱼儿一脸。

大三：哎呀，

7 C  J, _5 D+ P董汉臣这边也没料此异端。
2 B# Z, p: J: G6 {
9 K% Y5 y& V  p大三不明白，冲董汉臣（对画外）：这叫啥玩意这个！

花屋咬牙切齿地：混蛋！把皇军打扮成这样…

- g5 k; S  T# {2 I4 j花屋（画外）：我非宰了你不可！
: a7 a2 B3 U+ C2 m$ X( L) B
大三和鱼儿不知道他在说什么。

1 m8 {0 n  H8 P3 s. `花屋：支那猪！

大三问董汉臣（冲画外）：说啥呢？他？

董汉臣灵机一动：他说要吃白面。

大三：白面？我上哪儿偷白面去？ 有白面我还想吃呢。(冲画外)吃,吃喽,吃！

大三又使劲塞给花屋，花屋咬紧牙关，扭着头就是不吃。

) \8 R) y; t! a( X9 ]9 `董汉臣：那你看他不吃，饿死咋整？

大三:饿死？爱吃不吃，就这个！
' T4 I0 N: j' _# ?
. J" m. b9 b% U& e大三（画外）：走！
% O: L0 ?! c  j) s4 o8 y7 ]
0 f- N  W! K9 p2 x大三和鱼儿起身离开，花屋目视着。

; q$ v: f- w$ s# H3 g- h6 d2 i董汉臣看着大三和鱼儿从眼前走过。
1 U. T  I9 [7 c$ @3 N! P& M: L
看着大三和鱼儿的背影，花屋又啐了一口。

董汉臣紧着给花屋说（冲画外）:我让他们给你找白面去了…

+ c1 p& C3 D, N' V( |* P8 N% e花屋怒斥道（冲画外）:混蛋！我不吃，你他妈也不许吃！

董汉臣解释:他们不可能有白面,我跟他们说了，没白面你就绝食，就要饿死，

  B6 D3 Q1 G( W5 S) T; g" D* k& T花屋注意地听着。董汉臣（画外）：他们怕我们死在这里，
6 ?9 c3 b! K+ z6 ^* p% @
3 {; h' v# Q/ D. i' h1 O董汉臣（冲画外）：必得放人！咱们就得救了！

; Z1 m# s9 c4 F: O* {花屋点头表示认可，但还是骂了一句：混蛋！
7 z4 s; T5 V$ r& f0 M/ R
1 a) J3 e, _$ r) S4 u/ k1 g/ Y( _九、 二脖子家 冬日 内

八婶子一张惊讶的脸。

  s" {* [$ ]8 Q- a八婶子：啥？白面？你看你八婶子象白面不？
& `. z% ?8 }: J
大三靠在门框上，嘻嘻笑着。
; i# Y' m/ c# T: j
八婶子（画外）：你吃我得了。

2 ?% Z% {. w) Q4 I4 t2 k大三：那咋吃啊？

八婶子边上炕边说:这年头在家里私藏白面,那不是死罪吗？…

大三划过，向屋角走去。
( {; h0 V) `" f* a/ g* d
$ a: [; K5 m$ O0 I) h9 T1 [2 J& i6 b八婶子盘腿还没坐稳：你不是要…
. i( ]* j5 @. m# c$ K- @7 q! o
八婶子（画外）：…你八婶子的命吗，你？

3 m$ r* ^: u* c7 q/ O大三一听乐了,粮袋一夹,对八婶子(冲画外):八婶子,我跟你老商量点正经事…
7 U. g) P7 I5 @' m; g; D# L; z; R
八婶子:啥正经事啊?你炕上藏着鱼儿,地印子里藏着鬼子。
, l, s4 Q# t4 O
+ s. k/ i- A4 T$ B八婶子（画外）：你看你多大能耐呀？还正经的呢！

! c8 f. S4 n$ Z; |* C大三听这么一说，吃惊，边放袋边自言自语：这王八操的。

八婶子听见了，急了：哎，骂谁呢？

" K' E$ H5 F% c8 P9 \大三赶紧说：没骂你老，我骂二脖子呢。
" U% S; V- x- z
; j/ H: `# h/ p2 n& X八婶子（画外）:我是二脖子他妈呀…
) L+ [$ f& G3 Q, |* ?
八婶子用烟杆指着画外大三：你骂这话没拐弯儿…
. P. C$ F$ S+ b) P7 c7 S* M
+ F+ n/ y3 ~! Y+ E八婶子（画外）：你简直就是骂我呀，你。

/ |/ ?7 y# d: l7 R8 [大三哭笑不得:不是那么回事,他也总骂我呀,我就说，他说话不算数，他说好
了，他把这事烂肚子里…他…
, j3 h) g1 y' R
八婶子（画外）打断：他跟他妈把话烂肚子里…
  f/ r3 `) W( X
八婶子：那还是我儿子不？啊？那不成你儿子了吗？

7 M1 Q0 [0 J6 C& p* K大三没辙了:你老,爱说啥说啥,(靠在柜边)反正这事还非得求你老帮忙不可了。

八婶子咂着烟。

% X- k$ R& J- Y& y' Y) n0 N; C6 K: b大三（画外）：八婶子…
3 u- m6 k, q- g  X' c
5 `* }% x1 i' n; z大三：你老心疼心疼我,中不?这两天我就为这两人，为咱们全村，我就…
& d! j% y* [5 f4 w% G
- n, a7 }# _% y8 `: X大三（画外）：我衣裳没脱，我在地印子里睡了好几宿了…

) d4 Z. a* P7 R0 l: U八婶子拨弄着烟叶，抬头听画外大三说。
3 j, A( Q9 G8 [/ [
9 r* S$ O$ C& C0 b" r! [" u* P大三:褥子、被都使他俩身上了,石头上、墙上、柱子上、人身上我都捂上被了

6 b: X+ c6 u+ L5 ]% R八婶子：那是你惯的。
  e, A* H+ O2 C. t
8 \3 D5 Y# q9 D2 N  M1 |+ y大三辩解：那不捂不中啊,要寻死觅活呀！那日本子，

2 Z6 k' P2 F& {大三（画外）：那不…又不吃饭了，
2 [6 S+ V1 S/ t, I& M( h1 k: I
八婶子拨弄着烟叶。

- b* L9 N" |  M3 ?1 O! B9 ^/ g9 J大三：非说吃白面,不给白面吃，要饿死自个。

八婶子一愣，抬头看画外大三。

: h$ A& B# L1 O  i& a大三（画外）：这叫啥玩意儿！
5 M  k5 `% j% \
. j5 E; K' P: S大三笑嘻嘻地：你老心疼心疼我（看八婶子无反应，又往柜边一靠）那咋也不能让我就…就…
就这么空手家走，不是？

八婶子一放笸箩：你呀，今儿就得空手家走。

大三：那…那可就得饿死人了！
% S. N) ~" @5 ^0 N  `9 ?. M
八婶子:饿死就饿死呗,日本子也没啥好玩意儿。

; `" k5 H& V) U( p* L- D大三赶紧说：那不中啊，饿死他们俩，咱们全村就没命 了！
  a1 y+ @& b1 h' v
3 O/ g0 V  S. [+ h$ A3 O! o1 x八婶子:宁可没命,我也不能当汉奸！
7 w! |7 {( r! l' \+ _; ]
大三:这咋是汉奸呢?人家脑袋掖裤腰带里头，抓两人来，让咱们看两天，咱们给人饿死了,啥
叫汉奸?这才是汉奸呢。
- G6 R* H2 k2 E: E3 N' ^
八婶子口气还是很硬：你今儿就是说破大天，我也没面！

大三一看没辙，眼珠一转 ，转身指着墙边的面柜:那,这…这…里头是啥呀？

八婶子一看，但仍旧说：没有！
. _  {% O/ O$ e- I9 E
大三敲着柜门：那面就在这个柜角这个蓝布口袋里呢。
6 A6 S  O% ]' G0 D- J+ L, a4 v
八婶子一听大三说得这么仔细，一急：谁跟你说的？

大三手一揣:谁说的?把话烂肚里那人，能把事告诉你老，他不能告诉我？

/ j! a1 W3 U6 J2 i+ S( x, S八婶子咬着后槽牙骂自己的儿子:哎呀，这个王八操的二脖子。

( k' a9 B2 z) Y5 c" n# o8 C5 y八婶子依然否认（画外）：谁说的也没有！

大三无奈，不得不提出:八婶子,这么中不?我借一,还二。
8 T5 K$ Z, F, I
% p, {5 L, f8 W- s八婶：借一还三我也没有。

' \" o/ z) N5 I大三上前讨价：我借一还四！

3 C2 \# i' }7 X7 ^八婶口气还是挺硬：借一还五我也没有面。

大三追问：那我要借一还六呢？
& e- C$ D9 b0 r# Y
八婶子：借一还七…我也不借！ （她不说没有了。）

, u8 k# P! Z2 ]$ [5 }- @( X大三见八婶子有点松动,咬牙一拍大腿,伸出手冲八婶子(对画外):我借一还八！
( h, S! r3 X7 ~/ Y6 ^
: C* @' g+ ?/ o十二、地印子 冬日 内

花屋扭身坐着,脸冲着窗户,看不见,只听见说:混蛋！那是你们支那人的想法，
0 _" ?! |# m1 V7 \; F8 y
) P- d7 h/ f- \/ x  T: C  i( t董汉臣靠在柱子上，眯着眼，幽幽地：好死不如赖活着。

" L# S1 q+ J) j花屋：混蛋！
1 t- L& t" ?( v0 g2 c& d# E
花屋（画外）：难怪这么大国家，这么多人总是当亡国奴。
2 S5 p7 F1 F( k, _- F5 ]* F
1 U( X) b1 x2 [2 y) g# q' m" T董汉臣眯着眼听着。

花屋：支那人就是坏呀！
, j4 w- a3 C. w/ W% d, K
花屋（画外）：快让我死！
) M5 \0 T9 z9 ~. o. D2 x; u
' {& ~, L5 H) {* Y董汉臣说了句中文：真要视死如归，蔫儿悄死呗，吵吵啥呀？

  Q2 f, t/ i& e3 o1 s花屋制止道:混蛋!不许说亡国的支那话！
& \( ?" h9 H- t1 |8 T2 u8 Q; C
3 w9 ^: m5 s0 O十三、二脖子家 冬日 内

4 ?- u" C- e$ W4 N八婶子坐不住了。

& X/ w# z$ b8 H9 O八婶子对画外大三说：到时候别说你八婶子是乘人之危。
0 ~8 \7 ^6 g) B$ @
5 Z+ }' U1 C+ q. V5 J  q大三连忙：那…不能！你老这是救全村人的命啊！

八婶子笑了，斜睨着画外大三：别跟我甜嘴巴舌的。

) b; q* V# K1 g- r6 F( E; A大三笑了：中！
- Z! M8 K( `' A! Z; @' _
八婶子下炕。

大三看着八婶子，又指着柜角（冲画外）：就在这里头呢。

8 X% v( R6 c: V# B八婶子小脚走着，边掏钥匙。
- B* [( s4 o& M- x
八婶子（画外）:三儿。
( g& r! ^5 G1 D( _  R  Z
$ m6 l! V* l7 K1 ]) O+ h9 N大三边弄粮袋边答应：哎。

, h& {1 _4 b7 y( j八婶子（画外）：过来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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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]/ c4 W2 G- B* l  L7 _: W大三迎上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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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婶子入画：你跟我说,你跟鱼儿都咋的了？
5 W( O, h' Q! e8 ]4 }. `2 |
! u& @# }$ [- _9 T3 B0 ^大三嘻皮笑脸地说：该咋着…就咋着了。

4 k3 `1 _) _9 w八婶子：哎哟－这个王八操的！（边说边用手指去戳大三的脑门）
3 b. T9 @4 L" z. p$ f
十四、地印子 冬日 内

花屋突然想到什么，扭脸对董汉臣说（冲画外）：对了,董,你教我说支那话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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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Q5 a" d4 q5 f7 _! N% Z董汉臣不解，扭过脸问：什么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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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q% r! C1 R' S& P3 Y9 Z% N4 y3 O! l; S花屋想象着：我要骂他们，骂最下流的话。

$ B/ o8 G4 j9 s" v0 W董汉臣听着。

花屋（画外）：激怒他们，
+ K1 K% `! t) ]7 s. _
花屋想象得乐了：好让他们杀了我，

8 [" d* l5 s: o) D/ `& F花屋（画外）：听说你们支那人最怕骂祖宗八代。

0 f; j! M& s: [, g/ T5 A( N6 y8 m+ B董汉臣听明白了，抬起头看着画外花屋。

见董汉臣没有应答，花屋本来笑着的，突然怒气道:混蛋！马上教我骂这些！

董汉臣答应：是！

十五、 大三家 冬夜雪 内

! p. w5 G" Z  u: T一双手正在擀饺子皮，擀着擀着，停下了，沾满面粉的手徐徐出画。

( j8 a7 u" }( R大三画外走到鱼儿身后，见鱼儿弯腰捞水饺，悄悄把手探进鱼儿的衣服里，
% v6 v0 O7 b  g* _
0 w& B' T5 {. U" q. P* m鱼儿射闪着他。

鱼儿：起来。

- C. F) U4 k) D& C2 G+ \鱼儿：啥时候了，还有这心思？（鱼儿走过去包饺子）
- L$ U5 e# l6 A1 M- g: j$ P
! O! b1 v; d4 L# N5 ^# ~1 `! }大三跟过去，笑嘻嘻地：你没听见人家翻译官都管你叫嫂子，管我叫哥了？还有…找八婶子
借面的时候，我把咱们的事都跟她说了。

2 ?! [! y2 }' g! C鱼儿：咋说的，你呀？

" l0 A" {7 o/ `" Y大三：我说…该咋着…就咋着了。

- v$ y; |  H+ F# e  X鱼儿把饺子往案上一墩。
& q% S3 O3 A1 S9 u% b# S; T4 J
4 ]' Y5 W1 I4 B0 M1 x) \鱼儿扭头对大三（冲画外）：咋这不要脸呢？

9 j+ N0 `$ v) x, C! H6 ]( K5 A大三急：我不说她不借我面呢，人家没、没说啥不好听的话，咱俩的事都这样了，干脆就顺
3 I' F0 F  w; Y- o* F% n* F杆爬呗。

6 u5 P% M  }& A8 {, o3 d鱼儿:别臭美了,这前儿咱村出事,顾不上咱们，等今儿黑介人走了，我在村里还能抬得起脑袋
来，那脊梁骨不得让人家戳破了？

大三：那咋办呢？

鱼儿: 你一个大老爷们儿，知不道咋办?问我？

大三：那…我就…把你娶了！
; e. ~) G1 l$ J& ]% t
鱼儿偷着乐：不娶，也得中啊？
/ E, K# K) ]- q2 E4 F! d; B
大三：说啥呢？
+ t# p/ q% `3 }0 L1 _
鱼儿：不娶也得中啊。
2 G# _0 t( g2 @; [% G7 H
" ~5 B8 g" |" `2 Q两人边包饺子边你一句我一句地唠呵，正说着，忽然听到了敲门的声音。

主观视线的门。
6 B+ N/ F8 j* b! h+ |1 k: \
3 C% k! y# o5 a0 ?7 [# I9 M2 W( }大三急忙问（画外）：谁啊？

9 |; X2 Q# y4 J5 B$ [. B门外有人答了一声（画外）：我！
4 m8 s9 W( {' |' o
大三眼睛一亮，对鱼儿说：哎呀！来啦！

8 F  H% I& f/ i+ L大三入画开门，手紧张地拔门栓。

5 j! _2 b9 N% s3 b' t这边鱼儿也紧张地咽口唾液，看着画外，

  z+ a3 H" N( l3 _+ S' A7 m- |大三哗地拉开门。
  O: d1 N. D: `! _: t
4 e. X' ^' h' ~* [1 ^鱼儿紧张地后退一步。

3 R, b  {* I5 ?' |$ }1 K门一打开,结果外面站着的是五舅姥爷。五舅姥爷探头:是我呀!
4 ^3 l* {3 T4 A0 K' q8 R
8 o" a, C2 H3 j; o0 @' Q! V大三一看是五舅姥爷:哎呀，别我…我…的,我怕这个“我”呀！

5 U; y+ f; H1 V" ]- S3 F. J五舅姥爷拿出口供纸，:我是来送口供的。

+ e! n. `' j. Y3 U+ V0 F+ F鱼儿慌忙掸掉刚才大三手蹭在领口上的面粉。

2 `. d8 D0 [7 w' h2 e3 i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今儿黑介来取人的时候…

五舅姥爷：一块堆儿带走，我怕忘喽。

+ ~: o/ A0 X  I( o5 Y* M鱼儿一旁擀着饺子皮，听着就乐了。
2 {0 G: R& m0 U3 E4 V2 G
9 k9 z3 d. a; A" L. h! y, E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咱们总算躲过去了。
# Q  K7 e2 s& r/ h+ e, R! G% X
; n9 i. r2 B8 u* D. l$ [4 t# q0 u) G大三：是呢。
4 x& t) X( Q5 p8 i; k3 n1 q: \
& `1 L) ~1 S$ E* X! `  ?五舅姥爷憧憬着：等会儿人走了，咱们把初一当三十再过一回。
+ R1 a, E+ }7 Q6 g$ S
游客
  R  ^. \2 ^9 ]5 y6 X
发表: 2006-08-14 13:34:55 第3楼
《鬼子来了》剧本第三部分

十六、大三院 冬夜雪 外
8 K' m0 c, ^! v+ k5 w
（叠化）探照灯划过被大雪笼罩的村庄。海面上静悄悄的。过年了。

  _5 |0 r7 K/ m1 x（叠化）院里的积雪已厚了一层。

* I5 [- W3 N5 j$ F大三端着盛有饺子的笸箩从家里出来,踩着积雪向地印子走去,鱼儿跟在身后。

十七、花屋的幻觉
$ t/ F) H* a" e8 C
花屋听到通道里的声音，紧张地注视着门。

花屋：来了,董！

主观视线的门，感觉渐近的声音。
9 \' d: X$ v, F: Z. N
) w" L. z4 a5 C8 w0 K, A董汉臣听见花屋叫，猛抬头。

/ A8 G9 ^  [) P( E9 W! T3 I花屋想象的大三等的样子，用被子裹成在身上，头上绑上布条，手里都拿着
. N+ q& r7 i# j刀，活象日本武士。大三等在长城上走来。
. J6 N; q+ K. T
花屋（画外）：时候到了。
2 l( C6 E$ Y6 n1 P, x! R
大三等从长城上下来。大三从镜前出画。

花屋睁大眼在听的表情。
# S" u' P( K* E. q  a9 B/ I
主观视线的门，感觉渐近的声音。
2 T4 @+ ?" _' k6 `& p$ W8 A3 l
花屋（画外）：我听见他们的脚步声，

4 P+ j/ S* g- r2 a1 A4 _0 Q) Q大三等从长城上下来。
. d4 i- L4 O5 b
7 t2 V7 m2 b2 |/ D* O大三等在村街上，大三等拔出刀。

花屋（画外）：看见他们手拿凶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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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舅姥爷严肃的神情。
8 ?4 E1 p* W' F6 `. _0 f
花屋紧张的流下眼泪。

- N$ ]( i+ u' d/ {* ^$ I: Y6 Z" R大三等在大三家院里走来。

主观视线的门，感觉渐近的声音。

  q1 I4 @4 U- o* V花屋（画外）：我要把你教给我的脏话…
3 U% J+ h* ]9 k& z; ^5 F' f) ~
: i" m8 L# I' M9 `& S: {1 z  f花屋在念叨。

大三等在村街上飞跑下来。

+ W+ a% V1 @* i: Q9 `9 f二脖子随众人从村街上飞跑下来。
$ Y, Y9 Z8 ?8 Z. v# S1 k1 i. C. Z
花屋（画外）：变成子弹，射向他们。
4 v0 j5 }. [# T0 ?
% O7 v& a$ K4 A2 v/ A大三等从长城上下来。

主观视线的门，感觉渐近的声音。

花屋：激怒他们！
" [& {! @4 `' c
% W8 d) k( z7 `大三等沿长城残垣跑上来。大三拔出刀。

花屋紧张的表情。
8 u) O, j& z5 o% F' t9 n8 \, F
大三等举着刀沿长城残垣上来。大三挥刀。
& {3 \5 y+ Q5 ^% {( j7 A
& m1 |! B% s1 {/ r花屋：臭骂他们！

大三举着刀沿长城残垣上来，其他人随后。

花屋紧张的表情。

花屋（画外）：激怒他们!

( i$ ?3 b2 W4 B" n+ c. [  p& i大三等举着刀沿长城残垣上来。
7 S6 S& S. L" X: [7 b
- j% n' Q0 k5 S6 A' J, m) O花屋紧张的表情。
, z6 Y+ w3 R$ Z$ A
大三等举着刀沿长城残垣上来。

花屋（画外）：臭骂他们!
- q( h# A- }+ w
（叠化）花屋紧张的表情。

鱼儿、二脖子跑过窗前。
4 R( R7 p+ c7 a/ z
% W; [8 V$ R! c3 R( {0 r（渐显）花屋眼含热泪：董！

大三等在通道，向地印子走来，大三举刀要砍。

  C! ~0 b. z: d( L0 U花屋（画外）哭腔：永别了！
* h1 n) h- t$ |5 x8 G6 t  a
. `0 C  W+ x0 ?7 O十八、地印子 冬夜雪 内
- ^# H4 |. m9 Z+ C+ v: U: [1 `
7 K% ]( P( s# b5 _' X; ~看着地印子的门缓缓打开，大三和鱼儿沾满雪的脚刚迈进门槛，
- D7 ?1 P0 \" }6 E
2 K6 m7 o' T( A花屋准备好似的，恶狠狠地瞪起牛眼,大声喊道:大哥大嫂过年好, 你是我的爷,我是你的儿！
  Q3 a1 l3 z" ^5 s, |1 ]% e
4 N( z3 H8 v  m  z, |大三和鱼儿吓得退了一下。
: q  A8 S' o/ `. |$ A$ J9 g
花屋又换了种口气：大哥大嫂过年好！你是我的爷，我是你的儿！

% b  s& M, B* S4 I5 k# X鱼儿听他这么说，不解地问大三：这日本子说好话咋还没好脸呢？

& e8 ^, g5 h8 c& A7 n8 T$ a董汉臣因为是他教的，点着头紧解释：日本人生气和客气都是一个模样！

. Q* [; P6 w! ~/ i# u董汉臣（画外）：要不咋叫鬼子呢？
6 K" M$ V; R; Z% _; g9 r4 ?
大三：呃。

大三和鱼儿刚迈步下台阶，花屋又大声喊了起来（画外）:大哥大嫂过年好!

8 y0 W( v2 G8 n% t花屋睁着大眼：你是我的爷，我是你的儿！

  _4 W; n+ a. ?2 y大三乐了对花屋说（冲画外）：中了中了，别说了，话倒是听明白了，辈份弄岔了，我要是
你的爷，你就是我的孙儿，你咋也不能是我的儿呀,明白不?
9 t2 j6 C( C0 |& Z5 M$ p; z: J" v7 C! `
3 h3 `1 ]! F1 T0 E0 |鱼儿搡把大三（画外）：快别说了，谁也不是谁的爷，谁也不是谁的儿。
. F- T4 T9 c2 |" C& j
4 a. T: w$ g/ C这边花屋见两人并没有出现他所期待的那种反应，就问董汉臣：他们为什么不发怒？

- ~' B# I4 `& x0 ~% S9 p4 I+ w. \! ^- j! I董汉臣骗花屋：日本人经常这样骂他们…

董汉臣（画外）：他们早就听惯了。

大三和鱼儿蹲在花屋他们面前，大三掸掉石头上的尘土。
/ m2 d4 b7 [: z, n( V
花屋又要叫：大哥大嫂过年好…
1 j# h7 h  _; q" `' Q: }5 m# t
- }9 ]4 j1 \. ]( t大三打断他：中啦中啦，别说了，说两遍就中啦。

2 l9 s( e& `. w4 i; @/ Q* F- L" x: I大三掀开笸箩上的盖布，里面是冒着热汽的饺子。

大三（画外）：今儿给你们吃饺子，

大三指着饺子对画外二人说。
5 ?" _7 z9 F2 ^5 K% M9 c
2 X: D! [; {: s# I3 \& ?大三（背身）：不是想吃白面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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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屋还处于紧张兴奋状态，看着大三。
/ K& x) x6 z8 R" Q: e5 m
鱼儿看着董汉臣（冲画外）问：你教他的？
( w6 u( l, w; m+ E9 X- C
董汉臣笑着说:是。今天过年，我教他几句拜年的话，谢谢哥，嫂子。
: M8 |% ~. L5 k3 f: O7 x$ x5 u* T( U
* t6 @4 b4 @4 h# f5 j* y  ?大三对董汉臣说（冲画外）：心意我们领了。

5 R* K7 U% t# ?$ x- X; n3 U大三和鱼儿剥蒜的手。
9 T- O) q& C' |) b; v% `7 W
7 l; B  Y. _$ {& j9 q1 W花屋在努力“听”大三的话，不时瞟眼董汉臣方向。
; a8 q/ i) y( k0 w$ S' d
大三（画外）：快吃吧，再不吃也就吃不着了。
( W1 H9 {' i" ^1 ?6 \1 w
大三认真地：今儿黑介，你们俩就该上路了！

董汉臣一听，误会他们今蟾就得没命了，一惊。
- A9 x: X6 T8 m5 n) W
大三（背身对鱼儿）说：那啥…
* B5 _' y# X" a
6 X  R; ]* K3 ]  Z5 i( z8 L: V花屋不安地看着董汉臣的变化。

大三（画外）：给他们搬个桌子去吧。
: U5 P% ~7 k/ z; C# a6 x
. O# E/ K9 \' b4 h, ?鱼儿（画外）：中。

大三和鱼儿站起，大三用布把饺子重新盖上，准备出去取桌子。

: d) D# R# ^6 U: \, c0 p大三对董汉臣说：待会儿啊，搬个桌子，踏踏实实地吃。

花屋看着他们离去，恶狠狠地：你们这些经济犯…

花屋（画外）：我非杀了你们不可！

: {+ y4 N$ t" G主观视线大三和鱼儿离去的背影。

董汉臣扬着头，实际对花屋说（冲画外）：你杀不了他们了。

花屋不解地，扭头问他（冲画外）：为什么？
# k  Z: _3 Q% a; E- g/ r. o
董汉臣：中国话“上路”就是死的意思。
( r' f6 }0 I* L/ x! o, _
花屋扭头看着董汉臣（冲画外）。
$ ?, R  e6 y/ `" b7 l# o
4 r; @1 y! I$ o董汉臣（画外）：上路之前给犯人吃最好的东西。

董汉臣：这回咱俩死定了！

+ g, o' N% T4 g" H5 r花屋边想边说：我怎么没从他们脸上看出来呢？

5 W* o9 X6 j) v4 n. ]董汉臣：中国人杀人与不杀人，脸上的表情都一样。
; m5 P4 W: F& Y
花屋听此，不觉心里也一酸。
1 L9 W) c. d& x, p" r# M3 D3 g
花屋：他们将用什么办法弄死咱们？
5 B: i# m6 H, m# i* n
1 G+ N# m/ ^* n: G# p) t7 A* A+ |董汉臣：你怕死了？
/ E9 c" h+ o7 U
+ p2 e/ M* ~- c  o. m花屋（画外）：我不怕死！
0 O2 ~  \3 z' L5 B9 ^" }
花屋：我只是觉得死在这帮人手里，太窝囊了！

6 U/ [- S2 Q8 A花屋（画外）：我不怕死！

董汉臣在听。

8 l3 I( s) f2 D花屋：也不求饶！绝不求饶！
/ V9 b; d) d  [" W8 a5 [
正在这时，门被“当”地撞开。

花屋和董汉臣吓得往后一仰。
0 K2 P. o! m! C" t* `
大三拎桌子进，放在包住的石头上，将笸箩放上去。
% M" v) Q0 l6 C
" T* q. }3 L0 X- s, L得头凑上来：三哥。
5 X  p7 U6 Q5 `- X( I
) c  k( n0 ~- k) B五舅姥爷等人也都先后进来了。一下子站了这么多人,气氛自然与以往不同。

- W0 u9 F: D0 s* L9 X6 w) ~! z& o花屋和董汉臣开始紧张。
- y) a  c( Q9 V, F& U- k9 q& l: m6 p
+ p7 r3 y( e- Y2 W1 h! |得头（画外）：动手不？

大三一回头，推开他：你起来。

六旺推得头：起来！

' R  L  h9 Y# E- h+ p鱼儿在搀五舅姥爷，掸去他身上的雪。

花屋和董汉臣看着他们。

" o: y: Z/ o3 B1 T二脖子（画外对得头）：起来！ 起来！
4 g. B9 y" u  [- |, w5 g
大三：咋也得…让人把饭吃完呢！把锁开开。
- k0 q1 ]# I3 _0 x) {7 n
六旺：中！（跑去开锁）
$ S( \; [' c: s6 O: j7 `3 b
# M+ B5 ?2 _, O! G" M4 _二脖子去解铁链。
4 m( A5 l" O3 m3 M
鱼儿背身入画撩盖布往桌上摆吃的。
; e% f* b6 ]( z9 ]( A
- S: ?, h# F7 N- t; e# s5 {鱼儿摆饺子。

$ `" }# q  {: ?0 L3 S  S1 s+ @1 M二脖子在解花屋铁链。鱼儿放了一碗饺子。
+ r) {) M! @0 J9 e8 f1 v% V
大三抽出铁链。

董汉臣悲从中来，声音竟有些哽噎（画外）：我求你们一件事行不？

% J5 v) r9 D; {7 K6 q1 C" @8 k- a$ W董汉臣（对着画外众人）：能不能给我爹我娘带个口信，我家在东北…
; X. `) R) J* D: ]
众人不知所措，互相看看，最后五舅姥爷说：中吧，放心吧。

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好好上路。

/ z7 \& D1 {# m' P8 A董汉臣听着听着痛不欲生。

$ B: [" b$ }" i# x五舅姥爷：事儿…该咋办咋办，吃饺子吧！
1 D; ^& U$ @) V: C
3 I- b6 B/ S9 {) y+ L) n花屋听不懂，也不见董汉臣给他翻译。
  X! m& P$ H) i# x  G
4 S* J1 ]. M  H4 J+ }董汉臣听到这话，忽然象是下定了决心：我吃！我吃！
3 e9 I1 f* r# t+ z
4 k5 \2 R# L6 y) d% W董汉臣：我吃饱了上路。

6 `9 _4 P) w* J; e9 \众人看着他。

董汉臣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，一边吃一边转头对花屋说：花屋，你也吃吧，今晚死了…

" S3 W/ q1 q; i& g8 u2 c7 T董汉臣（画外）：二十年以后又是一条好汉。
( g; C2 s; e- q0 ~- \2 s
花屋有点害怕。
4 b8 @9 E: L$ r6 S9 ?0 g, e- S) K
  a8 a& H' s% P4 U! }鱼儿和六旺在听。

3 e, k: e8 j/ x$ ~- J董汉臣对众人感慨道（画外）：我成也这张嘴，我败也这张嘴。
4 I; p# Z4 `, _' }  }& l
, j5 q; P' b4 A& O董汉臣（画外）：我要不学日本话，我能受这罪？下辈子再当人…
+ @( }9 D9 i( s9 K1 q. x6 {' Z4 V
大三和五舅姥爷在听。

8 R( C; b. E( s董汉臣边吃边说：我就当个哑巴！

董汉臣：不管咋说，我谢谢你们。

大三等看着他。

" c1 p, N. i, Y/ C董汉臣：我忘不了你们的好处！
% I) c" d4 `3 J, O8 i
大三劝他（画外）：中了，别瞎琢磨了。
# `. L; q. a6 {9 b5 D' x
大三：好歹的…你们也算熬出来了，不是？

六旺凑上来：三哥啊，这时辰快到了！
1 n) F* {9 k4 T; Z0 C1 a
# _1 K1 E2 j. r6 K# @二脖子也说：啥时装啊？
* D* t4 V! q" i0 I- j) u$ B- t- o
董汉臣瞟眼催促的人。
+ p/ J1 A& }$ ^. Q! c  ~; u' v  \
' ^1 [4 d1 {6 Q: j  x, f2 w* E花屋紧张地看着。
+ ?4 c0 t8 C3 B" M3 L
( P$ N7 z3 t7 }# `- r大三着急地：快吃吧！
. f% D# x  _6 Z2 `# V
大三(画外):再不吃，就不赶趟了，跟他说，吃完了，还得委屈委屈你们呢…
6 ], P* R- z  c& x0 w$ {& O
董汉臣捡起掉下的饺子吃了。
5 _3 Y; b% H6 X% J: P( g
# w+ S2 O0 S  N大三指着麻袋：还得把你们再装回去呀。

花屋看着画外大三的动作，惊恐地：什么？

董汉臣给他翻译：他说，还要把我们再装回麻袋里。
5 H/ i& ^1 x5 [: s' ]$ u& }
1 [4 d- L3 n; K- c此时花屋也明显地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氛，他不再说话。一会儿竟哭起来。

$ f( W: j) m$ B$ i& Z8 Y花屋这一哭，把屋里的人都吓了一跳，五舅姥爷急忙问：咋了？这是？
7 S" Y5 F  r9 p0 O. K+ j# e
董汉臣不屑地：日本人就这样，爱哭！爱唱！

二脖子、得头愣了。
0 P- G: F  x! A- d( U- L
鱼儿、六旺也愣了。

花屋张着大嘴哭。

大三想着，说：那啥…要不的…这就要走了，给他弄点儿酒喝？

; {- W% ]; z" g! L- [花屋边哭边说：我要喝酒！

* {5 M$ X; J/ B+ ?* S8 o8 q, x! W6 [董汉臣翻译：他说他要喝酒。
, L/ ]& T0 t0 g: L, x& l
/ t% j  d  ?: y2 `: ~) T. p2 U五舅姥爷看看众人：哎哟！想一块儿去了！

% }) U# E* ~6 A4 N8 _' P5 {大三：找七爷借点酒！
/ y$ ~3 ]# e& f% Z/ L' n
十九、村口 冬夜/晨雪 外
! l' D! g4 o  N3 L5 ^! o) D, h
0 D9 f  V9 i8 v9 V(叠化)夜已经很深了。探照灯扫过积了很厚的雪的村口。"咚咚咚"的脚步声。大三和六旺跑
来，躲着探照灯，蹲在井台旁，等待着队伍上的人。
2 o& O3 C  o4 x% v( y. v/ B
探照灯一下一下地在村子的地上划过。
, S% b: p" N* i% K
六旺悄悄地（画外）：三哥。

$ N& k8 E6 ?1 {* p4 b5 ]) Z六旺偷着乐：不得…给 点儿赏钱呢？
9 P6 U. h  B6 \- M4 e0 F
7 K3 I: J6 N* d1 @0 I大三瞟他一眼。

村庄出奇的安静。村口的雪地上，连一个脚印都没有。

- G1 h2 ]' a, O! @( q大三睁大眼看着前方，他眼珠往左一转。

! P! K. ~7 `9 F7 B左边的空场没有动静。
) j8 R! b* n6 s+ j, M& T0 ?/ V
5 W5 O2 R0 T" x, Y$ p- S2 ?右边的山道上没有动静。
+ H/ [2 s7 T7 z( E- Z
（叠化）山道上没有脚印。没有人来。这个难熬的除夕夜就这样过去了。

早晨。炮楼上的军号声响了起来，嘹亮的军号声响在村庄的上空。
6 \' H9 T8 ^7 y8 r  g
4 L: X7 w) _8 @2 }. n. B! k) H2 a海面上“突突”开过日军汽艇。
( V1 }. I, e) d  V6 v
大三和六旺经过一夜的折磨，象个堆砌的雪人，他们慢慢站起来。
/ L" H0 w, k! p1 j) E
海面上的汽艇。
+ Y7 y) S  A" A' V0 d: ?
3 d7 C1 u% X6 x1 v  Z9 y9 _" d! _% {. K大三失望呆滞地直视前方，
- ]+ Y2 x5 p1 g9 J! c  q+ |
" u6 x+ y6 ?4 ?汽艇开过。白雪覆盖的村口。
- @! e& o& L& \# V游客

! C) o0 z; ?/ m: J; ?9 K发表: 2006-08-14 13:36:14 第4楼

8 {$ _- ]9 R3 Q2 d/ ^0 F《鬼子来了》剧本第四部分
0 E& Q7 f+ n, ~. x, }5 F  c& a8 h, @) P
7 k  }8 Y# Y+ _二十、村口空场 夏日 外
! t. _. N7 E: s2 ~. ^. [1 m
& U: l5 W9 z8 C* n! ~" H夏天的挂甲台,从一堵矮墙后面闪出两个日本兵的脑袋,这是维修电话线路的电话兵，一老一
: e* O" V8 b; w小，小的显然是个新兵。

大电话兵：上！
0 R) N0 M: h: C2 J& ]+ ]
大、小电话兵爬过矮墙。

小电话兵：该去吃饭了。
8 w; H0 A. U  Q3 I) a
大电话兵摇着头：不去了。
$ n9 S8 \, O* W0 H
小电话兵：不去乐队的炮楼吃饭了？
! w# l# U+ \* G8 z) |0 a
大电话兵：不了。

大电话兵（画外）：我带你去吃支那鸡。

小电话兵一指大电话兵：当真？
! x0 V0 b# ^1 d4 x1 v# k# {4 m
0 o$ s0 R! e6 O' z1 V: B$ e# A0 y( e大电话兵有些卖弄地问：知道怎么从支那人手里要鸡吃吗？
& P6 N5 D  P( s9 O4 U. F! K+ \0 @
& _3 a) f* `& b中午的太阳很耀眼，个子本来就不高的鬼子投在地上的影子显得更加短小，而影子的动作看
起来就更象两个可以活动的剪纸。
  j7 Y4 h  u7 {; _/ }  C7 h
小电话兵很谦卑地比划着：对不起，来只鸡吧？

( J3 J: X4 p/ w3 \: T3 |大电话兵扇了小电话兵一巴掌:混蛋!你他妈这么说,连屁都吃不着,好好学着。
/ q1 t5 N$ {3 F7 D5 x7 F4 N
$ `0 J. L7 v+ l1 l$ F# S小电话兵：是！

6 e4 w) s8 W6 y2 b大电话兵弓起身子，端着带刺刀的枪，做了一个向前刺的动作，大喊一声：混蛋！把鸡拿来！

大小电话兵在地上的影子。大电话兵示意小电话兵做一遍这个动作。

小电话兵照他的样子做了一遍（画外）：混蛋！把鸡拿来！

但他的动作显然差得多。
3 [: N" p$ F# ^1 ?6 H! x
2 D, r4 f$ k2 J大电话兵踹了小电话兵一脚，小电话兵入画又出画。

大电话兵骂着（画外）：看你这欠打的窝囊样，等着挨揍吧。
7 G) G% U# O8 o' R( w3 M
大电话兵又教了一遍：瞅着，你要瞪着他们，要象魔鬼一样，让他们怕你，明白了？
; i' x# B% b) m4 o
小电话兵：明白！
# h. E& B, h5 ^
5 P* ]  ~$ f& B) y2 |  _大电话兵又演示：混蛋，把鸡拿来！
. {  v/ h/ M6 }9 p
这时大电话兵更加凶猛的样子,猛地向前刺去,把枪上的刺刀一下子扎进草垛，随着刺刀的刺
& s9 L& v  l  w进，一个中国人的身影“妈呀！”从草垛里闪出来。
% [5 k/ K$ g# }
: n; X- a' k2 C! Q5 D& |6 h大电话兵吓了一跳，身子一闪后退几步，追上前去。
3 K3 m/ H4 C- s# k
0 j- q5 u8 I: X7 {大电话兵又惊又狠地喊道：干什么的？站住！

- J" Z3 C0 M4 b追上前，大小电话兵用刺刀指着刚从外面带信儿回来的六旺。
. ^+ u3 O" J6 j
' ~0 |4 V. N& @大电话兵打六旺：混蛋，你他妈吓我一跳！什么的干活？

六旺没想到刚回来就会在这儿遇到鬼子，他吓坏了，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。
+ t- W8 P) `! X/ U6 B1 l
他用手朝村子里指点着说：村里的！村里的！

3 `; }6 W' _+ a7 g3 u- G8 [! X( y看到六旺身上背着搭裢，以为他要出村。
# }: Z) L) y6 O- ~) L6 T
8 r. c) `( Q, i4 O& ]  g小电话兵用枪顶着六旺：出村的不要！

/ w0 q9 `1 m4 X六旺仍是说：村里的。
' \' R& x( W0 w
$ h$ w+ |. Q0 ]4 ~. H8 @小电话兵：你的回去！

( Y! e3 i* b9 x% R, T5 C; M大电话兵（画外）：过来！

六旺（背身出画）：明白！

小电话兵一比划：过去！
  }5 W- I/ N: n1 {
0 e5 q& j2 @# @! V5 J3 l: ]大电话兵摘下帽子。
: D2 E' E! E( N7 b. c
2 r! g% A  w4 J小电话兵取上身上的工具包，冲六旺走去:过来!（把工具包挂在六旺的胸前）
2 }3 t1 ?1 h* c% G: b1 v' G9 ^
0 Z+ W: A' Y! U7 W9 E大电话兵也走上前，将自己的也挂在六胸前：低头，过来！再套上一个。
  O1 V& t% u9 t3 [, _9 B, f
7 W1 ~# U/ V* h+ R- {8 D  O大电话兵用刺刀在地上画了一个圆圈，比划着说:退后。出去的不要，明白？

( b. ^8 _& I, y# F0 X六旺点着头，一副顺从听话的样子：明白。

) g! W& ]5 g* Q9 r$ e大电话兵：出去的不要，明白？

7 R9 i. D+ s6 S9 \2 {' M9 W/ F六旺：明白。

2 v+ e0 P/ X  t- _( {- @& t; n大电话兵又踢了六旺一脚：明白吗？你他妈这混蛋！
% e5 ~$ F: N+ s1 k
6 W2 R. l" L" m5 S5 @# [小电话兵喊了一嗓（画外）：明白吗？

* V) S' O9 A5 m/ A  U; y8 U; p六旺紧着回答：明白。
3 U3 k+ W  ]# R- g3 ]# S% l
; J4 B. W" y' \+ x/ j0 q; c+ |, F# ^两个鬼子一边说着话一边往村里走。

大电话兵对小电话兵（背身）：你明白吗？对付这帮人，就得用这招儿。

+ g5 V+ P7 p# g/ a& f小电话兵（画外）：太明白了。
$ c4 f( M  T+ G* m9 N# ~) B. K
六旺看着日本兵走远，仍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，脸上都是汗。
二十一、村街 夏日 外
/ K: H, {& `! ?9 K/ c  u
$ T6 t8 P2 u! k1 V+ E4 \进村不久就看见村街上一只大公鸡。

: k& a" ^9 m( Y" L4 |大电话兵笑着对小电话兵使个眼色：慢着…抓这个！
4 E4 L1 b; O* [
2 ?& M2 y$ }& q: N& N6 y公鸡在踱步。
- U6 I6 J! ^4 b# b$ d! K* z
小电话兵（画外）：是！
' N6 k8 w2 u8 W0 v  F
两人放慢脚步，弓着身子悄悄地靠上前，准备抓住这只鸡。就在老电话兵扑
9 _: ]! W5 u6 ?7 |
过去想要抓住它的时候，大公鸡突然飞了起来，两个日本兵随后紧追。
( \6 u) j, I+ k8 {' k2 K
! L" \, @. O" }4 M; J, _7 J* v6 G: }二十二、村口 夏日 外

2 T2 J/ K1 Q& D3 d% X6 J六旺伺机逃跑。
二十三、村街 夏日 外

" N+ f7 ?* e8 f! B% R日本兵一前一后向公鸡追去。
二十四、村口 夏日 外

六旺跑过小桥。
; }' j( S$ Q) ~$ P& j
1 e! h! D: a5 ~7 X8 \9 F画外传来大电话兵追鸡的喊声：别让它跑了。
, `# E6 a; a6 G1 ?" S
二十五、村街 夏日 外

日本兵追着大公鸡跑上跑下，小电话嘴里喊着:站住。（向村子的深处追去）
1 W* {/ R! C. k  W8 C
7 ]/ ~- |8 u) s  t二十六、大三家院 夏日 外

六旺一闪，身子进了大三家（出画）。大三刚从地印里出来，拿着笤帚，看见六旺：哎，回
/ R3 n' H& l- B" n  j3 B0 _来了？

1 R- E# ~  S6 _/ n8 d二十七、村街 夏日 外

1 r6 ?+ o1 J9 p+ F" U大小电话兵喊着：站住，站住！（跟着鸡从村街上又跑下来）
) O6 n. e8 M( o+ S" C( a3 o
4 v6 i9 R. n, Y' X& B, f( w1 s' Z二十八、大三家院 夏日 外
: W( I, m2 k1 ~# m: c3 m) @' L) N
4 o, S* Q! t. t( _大三拽着六旺：咋样啊？咋样？
: u0 w! }1 `; I! q
六旺大口地喘着气，手朝脑后比划着。

% c" P* l% _* `# V6 k& K大三莫名其妙：你说。说呀。这啥呀？这是…你说话呀？
6 U& I& a' g2 Y
3 x7 i" ~5 m/ X9 ^4 f9 G& H6 V1 B二十九、村街 夏日 外

; z) {6 s9 H2 u- p- B% Y鱼儿在疯七爷家院子里倒水，听见日本兵的喊声。
2 @; U' k2 U/ F( f  [. S" h
日本兵跑过村街，喊着：我今天非吃了你不可！
- f3 Q) Z; ~5 V2 T% b
鱼儿见状闪声回去。
6 `6 R4 D, f7 G7 ^1 B
7 ^) I- n: J- J5 k8 F2 n三十、大三家院 夏日 外
$ C( M$ S  c  J0 ~/ O: y
随画外院门响，大三扭头一看，跟着鸡冲进院子两个日本兵。电话兵突然发现六旺也在这
2 w/ g- J4 b8 G* J里，先是愣了一下，他们没想到六旺会这么快地来到这里

5 X1 \2 c6 A/ [% T小电话兵：你看，那小子！

大电话兵冲六旺走：你…你他妈怎么…跑这儿来了？

小电话兵推开大三。
# o0 I7 @) y: {0 F
大电话兵把六旺抓过来：不是说让你呆在圈里吗？（扇了六旺两嘴巴子）混蛋！谁他妈让你
# f9 u/ M2 {8 [  F: n7 l6 I- E" F乱动的？

. J5 g" W  l& @4 I' i# Y大三：太君！你别打他呀！

大电话兵（入画背身）：滚！
5 M* w, H( X& c3 `3 [
2 L5 N# r+ o! w+ X4 E: W三十一、地印子 夏日 内

5 p2 W0 B( A6 x4 U4 J花屋正躺在草上，他们早已换上了农民的衣服。突然他听到外面的动静：日本话！

他激动地坐起，将连在一起的董汉臣拽倒了。

花屋伸着脖子：日本话！

  K0 j% a( }& W' A4 a董汉臣坐起：你他妈做梦呢吧？
" u9 r4 s) N2 q6 A$ n0 f
5 O  U3 a% B6 M: T花屋聚精会神地听：别吵吵,是日本话。

3 J, W; }6 J6 k& U* F/ |三十二、大三家院 夏日 外

% S/ _) B, ]1 B8 ]: q大电话兵在六旺站着的地方又用刺刀在地上划了一个圈,把他圈在里面(摇上)

大电话兵：出去的不要，明白？
) F7 z4 z+ G" ?# X- h
六旺板板地站着：明白，明白。

小电话兵对大电话兵指了一个磨房的方向，那正是鸡逃过去的地方，也是通向关押着花屋
8 k# ]2 k& u1 Q8 N3 i7 Q和董汉臣的地方。
2 a% B9 C8 P+ O( G1 u
小电话兵：丸山君。

小电话兵（画外）鸡！

他们刚才追的那只鸡正在碾房门口。

大三警觉地看着，大电话兵划过画面。
" W6 k7 B* L1 s2 k
% L. E% t9 L* z! j大电话兵上前招呼小电话兵，准备去追鸡。
! }# {7 q7 S) E/ ^$ ]
大三见状不好，转过身进屋。

大三扔下笸箩拿了把菜刀。
4 f% i: ]" `' A- c* D
. w9 l2 g/ Z; ^( X- Z( t$ \大三在门口注意着碾房方向，
3 F! T( _* |: V  x
大三手拿着菜刀蹭过屉，随时准备出来。

6 {6 R( w' c3 p7 i0 l大小电话兵准备去碾房，分头追鸡。
* V& Y  ]( ]* k) B
9 X' h9 N& A1 o, j. c& \6 _大三在门口伸长脖子探头看，准备着。

5 R9 W0 B0 Z2 K7 {7 V/ D+ `小电话兵持枪慢慢逼近碾房。
! Q$ n! h7 |% O, S( q
0 U$ P0 J+ H4 Z; [) b+ o. p大三提刀的手，仿佛瞬间即发。
8 `& ^4 d2 `( T* Z0 y8 y! B
" G; o: z/ \+ b) D( F& w% e- K% A5 ?大电话兵跳下台阶，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，突然传来鱼儿响亮的声音(画外):太君！
- q( w$ C0 i; N8 K$ a! F
0 p6 ^4 r! ~$ p+ \/ E/ F$ J2 n' T大三吓一跳，顺声看去。

% Y+ \6 I* ^: h% k鱼儿手里各提着一只鸡（对画外）：你是想要这个，是不？

" u( U2 R7 T4 a  S大三一愣。
+ U' y4 m8 z$ f/ X
9 G$ D+ f) \" ?: _  v小电话兵（画外）：混蛋！把鸡拿来！
) [1 e8 y1 V5 I5 r) A' L
小电话兵回头见鱼儿手上的鸡，他并没忘记大电话兵的嘱咐，举着刺刀冲鱼儿厉害地
2 Q7 }! Q( T: b. N+ Q7 x* O& }说道。
0 ?( P0 \7 l3 J+ {+ R$ ?6 H
大电话兵上前拍了小电话兵一下：拉他妈倒吧，笨蛋！
( _; W* @9 }* i( \6 R& |' O! P, J
这时大三拿着刀出门，乐呵呵地来到日本兵的面前。
5 }/ |+ K6 q; I2 x  p$ t
2 o* Z; U0 v* e' N8 z% a% O大三：太君哪！杀鸡不？杀鸡的干活？

大电话兵拍拍他（背身）：太他妈对了！
" e# @/ u1 i2 }
+ h  y' x. C/ i; U8 o" f大三：那…那咱们那边去？
8 i; B( r& A! b+ P/ J% L
4 A+ q2 [$ B# G- d2 M- c大电话兵（背身）：不、不、不…

$ d; [5 G0 D0 E1 [+ F小电话兵（画外）：混蛋！
- T0 L! q0 @( i$ D1 T+ X三十三、地印子 夏日 内
* E! K6 W2 p% B5 ?
! k* n  z( o/ ?! T! H/ I花屋正聚精会神地听着外面的动静：我听见了！听见说“混蛋”了！

$ L+ Z" J- u( a0 A: _. ^  J1 @董汉臣半信半疑地也伸头听着。
6 k. R% d- l2 X6 {3 i* D7 L$ t4 A2 V
: l: O! m! Y' m/ p; H% X花屋（画外）：没错！

+ Y) _) W( \! Q* l2 {花屋肯定地说：是日本人在说日本话，是皇军在说日本话！
( f) q& j; s! _0 c  R* O4 M+ [
1 ^& [4 d9 J$ h7 Z6 x% _董汉臣禁不住要站起来仔细地听。
  R& Z3 p2 A7 B% ^7 ]2 i0 d' `
) Q+ V1 X) K0 C% M+ c0 a. ~三十四、大三家 夏日 内

* H2 Q+ ^8 [7 [% ?屋子里,切成块的鸡已经下锅炒了.

- A3 X6 ^6 ~& V! \0 J. u! ]5 {" `大三在一旁炉灶生火烧水，鱼儿入画拍大三后背，说：你在这看着，我弄几
个孩子闹腾闹腾。
* }2 D4 b$ T+ l" p, m( ^
大三：中，中。

鱼儿闪身出门。（摇中）
- g% x' N8 Y% r* d  X+ P
二脖子提着茶壶跑进来：鬼子要加水呀。

( x9 L% ^  U$ e9 [. y" ]# f大三（背身）：加！

' f; P1 T, l4 P/ e% h$ M二脖子：我去村儿里找点孩子来呗？

6 X$ ~2 D* U' G: |' h大三边加水边对二脖子说（背身）：你别去了，鱼儿去了，你在这盯着他们,
别总喝水，跟他们说话呀。

二脖子：我就不会说日本话。
( M  S  z) t7 I7 O! Z1 Q. g
透过大三后背能看见日本兵在院里坐着喝茶，此时他们喊着。

2 ]1 v' A; W: w, y; [* v二脖子：来了，来了。

大三（背身）：来了，来了。（对二脖子）你不是跟“森塞”有面吗，你？
+ i; K( s6 Y- F3 T8 B2 p
二脖子：我就会说个“森塞”跟“三宾的给”呀。
, A  z# o# M0 P6 s1 ]" M
& O  p, N2 E4 b$ f大三（背身）：你就说这两句！

三十五、地印子 夏日 内

花屋听着听着，激动地：真的是日本人来了！就在上边！
( J6 d/ X3 k$ B' Q8 R
董汉臣开始相信了。
; o/ w+ _6 \4 M/ a' L3 M, g; u4 G; e
% r  R! J' A5 J5 R) r) q. q1 S4 ?8 n花屋双手握拳感谢上苍状：老天有眼！

董汉臣提醒着：不一定吧？小心为好。
/ {  F* W4 ?) B- z4 Q
三十六、大三家院 夏日 外

大三去倒鸡毛的时候，走过六旺时问他：这两小子咋来了？
* w* g$ o. U' D" S& {% e
8 C4 D8 g8 @% f8 _: o( G# V+ T. p六旺：知不道，村口碰上的。
2 p: {- p& Q* P* [# }6 f! U
, _. Y4 L1 T/ t" V大三蹲在地上悄声问六旺：不是你带来的？

9 x" c0 w; I) _2 u9 K六旺(画外)：我咋能把他们带来？

" k. V7 X& j4 m& A6 V2 `5 b大三：知道这儿藏着人不？
! \' T7 A9 j% s4 W3 f+ ]/ t; Z
  u3 h/ ^- V; @( R8 K# i六旺扭着头悄声说：说不好啊…

' @7 D3 k7 Z/ O5 r5 d两人正悄声地说着，突然，啪地一声脆响，那边二脖子正捂着脸，他刚挨了
# X. @3 c* r- Z! L一个耳光。

两个日本兵笑着。
* Q* A2 E5 @* Y& i* a# L
4 Y# \$ q" V7 \+ `: F二脖子躲着说：“三宾”的不给，“三宾”的不给。

8 I# l" l3 w0 |! {  G. h2 ?大三过去（入画）：太君哪…
0 x* S: t2 \/ J2 j) ]
& T) W! b5 b8 r- L: J大三对二脖子：烧火去！（二脖子出画）

大三：咱们这鸡…马上就熟了，这个…这个…咱们还是换个地方，上那个院,
那院有树，凉快呀。凉快呀。
  c8 a5 e+ z4 i% w3 a+ s) j: `1 \
/ B9 u- E) G- G, s* L; u小电话兵：树的拿来！树的拿来！

+ F( g6 r1 }# }, _1 B' @9 `! E9 F大三：树的拿不过来呀，你们得过去呀。
) H, j% v' o6 H8 Z
小电话兵：混蛋！
; S9 l" n: l# R$ l- c+ j
+ T" l; C* b" P% a) R4 f大电话兵打了一下小电话兵：得了！

! b9 ?! ?4 k2 e1 E三十七、地印子 夏日 内

% j% a) y  M) \. s( @花屋焦急地准备着：我要喊！我要喊！

: q. T# L/ B7 J; D董汉臣提醒他：喊也听不见。

正在这时，那只大公鸡东张西望地进来了。

! @: X  z! Q/ x# C9 _: J董汉臣的眼睛一亮，他往前一扑，把花屋拉倒了。

董汉臣指着画外的鸡对花屋说：花屋，有办法了！
( [$ ~- z) v0 s3 i
那只鸡走下台阶。
* O6 M% F0 z2 c. z4 k三十八、大三家院 夏日 外、内
0 w+ [( @* h- x; `/ F
院子里，两个日本兵一边啃着鸡一边喝着酒。小孩子们吵吵嚷嚷地在日本兵
$ I8 F" T" Q7 q5 f6 O周围跑，其中大电话兵让一个小孩坐在了自己的腿上。
* ~5 ?# u0 v4 t  r  y（摇左）大电话兵向炮楼子上打个招呼：不麻烦你们了！午饭我们自理了！
' v2 {2 O+ n0 @
六旺站在原地，由画外日本兵向他扔鸡骨头，寻开心。
, u- I+ B5 \5 ~, F& |0 @
大电话兵（画外）：给你鸡骨头吃！

小电话兵向画外六旺方向扔去鸡骨头。

六旺扭头看着这边，小孩子跑着。

$ D% T; x- `$ h9 ^2 h" @) l9 ?7 C小电话兵撕着鸡，冲画外大电话兵：真他妈好吃啊！

9 {4 B. L( u9 A; J" `大三拉风箱，问二脖子（画外）：你都说啥了，他啪啪打你耳刮子？
( k& q) [1 L. R6 }) L
二脖子捂着半边脸：我就说一个“三宾的给”。
; w) M  E8 T$ i* G- @
# Q  I: g( G" W0 Y透过大三的后背，能看见大电话兵领着小孩游戏。
9 f% G$ m& `, q# I' I
大三边拉风箱边说（冲画外）：你不会说“三宾”的不给？

二脖子一甩手：要不…你去吧！

大三（背身）：我不中！
. j. v' Q0 \0 K' `
大三（冲画外）：我就会说“八格呀路”，那更出事！

9 b- A4 r# L, ?$ I; {二脖子揉着脸：你就不会说“八格不呀路”？
& C# Y- S/ Y: ~  M: e9 h
' ?1 s5 l7 A, ?; m0 S+ W大三（冲画外）：你别胡扯！快去！
. W  s0 R$ Y' u
大三（背身）：我在这盯着他们，那帮小子要是去碾房，

6 u3 ]$ q; W' P2 {+ u7 K大三拿过刀一挥（冲画外）：我就跟他们拼了！

三十九、地印子 夏日 内
. o6 N. I# C8 C3 S6 s
6 w" ]' n; ?' B( B. A' P花屋找来自己的日本军服，用牙撕下那上面的一枚领章。画外鸡在叫。
$ ]4 w% W$ M( ?) c6 M( Z
! C* Q: T  v$ T* x' s- s' S" A董汉臣已经抓到了那只大公鸡，递给花屋，

! S4 o0 B( ]8 g/ G# t花屋撕完领章去拿鸡。

/ \; s; B* u- R1 j" |8 f- l4 ]5 R9 @2 Z董汉臣向画外递鸡。董汉臣：快点！

) d% k  J  C( Z6 _4 |1 Z  E花屋接过鸡。

- R. F4 V( F* ~9 r鸡被花屋举了起来。

花屋（画外）：救救我们吧！
  _, \1 n5 [. }
, s! T' _: R, x0 r% }$ {- d1 R花屋捧着手里的鸡，神情悲壮地对它行了一个礼：救救我们吧！

鸡不明所以地扑愣着。
4 ~8 J. d6 P/ T* e/ i' |7 i
花屋（画外）：救救我们吧！

. p1 C) ~1 v) R/ s% E3 {7 a花屋神情激动地向鸡行礼：拜托啦！

( a3 N1 G% N! R7 y' B5 P鸡梗着脖子支愣着。
9 G+ a: T( z, h: J4 [" Z0 l; |
& O2 V2 w/ k' m! Z# s6 K董汉臣一旁急了，（画外）：快点！
$ X! W& @2 ]* w! C: P+ x0 d
: Q* M0 d. \1 n4 K# L/ z董汉臣着急，用中文骂着：快点快点，他妈了个逼的！
$ {9 J" U' ]7 o; T7 t6 p% ^- G
2 {7 Y# C4 x8 P大公鸡白了他们一眼，
0 I/ L1 ^; A% b6 k$ M1 f
3 V7 V$ @. N$ ~" n; U# ^# F0 P四十、大三家院 夏日 外

" V  D! G* e. m' K3 g院子里，大电话兵趴在小电话兵的耳边：明白？

$ L% n5 G/ Q9 _/ D! X- |小电话兵：是！

大电话兵：冲啊！
: T3 V! U9 Q) z0 c4 i
大小电话兵拿着枪突然向碾房方向冲去。
8 o2 n0 o! P; Q, k9 @  l
0 F9 |: T; O8 T# |鱼儿惊叫：大三！大三！
* x/ d  D" K3 ^( d# G# X. H: [% a大三听见叫，回头从灶上操起刀：王八操的！
$ d3 A( A( W5 h0 g( v
2 W7 {$ z$ V4 G. Y- N6 R/ Q大三提着刀从屋里冲出来。

二脖子（画外）：先生！

% x  Y/ f5 O' y7 C8 r- q鱼儿（画外）：三儿，他进去了！
6 J4 @- j9 P$ _
: f5 T& `  r/ |" h* n大三冲到碾房附近，大小电话兵把枪放在碾房的磨盘上。

大三（画外）：躲开！躲开！

1 G+ ?0 ^% q3 r7 P. d7 j2 n见大小电话兵复出来 ，大三和鱼儿往后闪。
2 p5 y0 b- M3 v9 W# i3 ^% p
7 e+ H2 N& C. o6 i' Y" e大电话兵出来看见大三手中的刀，问大三：你拿刀过来干什么？

; ~6 h) w0 C0 B旁边的鱼儿紧张地看着大三。

大三急中生智，指着画外的驴，挥着刀：太君哪，杀驴的干活呗？
1 r/ H  T+ U5 R% y
; ^# d7 p) g( Y8 H, b大小电话兵看看驴，大电话兵：驴？

0 L9 ?" I0 ]/ Z( A) `大三解释道：驴的米西呀！
: P3 H  n+ g5 k  V
日本兵哈哈大笑。
/ F1 p; S* H1 i5 b
大电话兵：这傻瓜，看到皇军吓成这样。

大电话兵（画外）：以为咱们多大的东西都能吃下去。

2 y& @% C; X; k" z. R0 o3 D大三赔着笑。
* |, Q' O' _' o" a: h5 u/ s* q
7 `" b: z+ L0 ~# N+ Q小电话兵：傻瓜！

& \0 Y5 D" ~: [- M  l4 O$ C& ~2 O( m! c  H小电话兵骑在了驴背上，和大电话兵共歌：《鸡小调》。

大三和鱼儿看着，不明白这两人的意思。
) O7 |' E7 x, n8 Y$ E( ?
大电话兵乐着的大脸。

小电话兵坐在驴背上舞着胳膊。
) \2 K& i: m2 j( Z2 s
大三看着他们，忽然他发现碾房那儿有动静，扫了一眼，惊了。

7 h' g+ t6 S  C: ]. H（画外）那位漂亮的小妞儿…

! K6 z# ]6 T5 k+ r9 D3 F; j原来那只鸡从地印子出来,（推）脖子上挂着一枚日本兵的领章，赫然醒目。

（画外）是高高在上的鸡哟…
4 H, \0 f1 I/ p0 r9 U
鱼儿也看到了，大家异常紧张，突然大三就象守门员扑球一般，向鸡扑去。

（画外）我一定要努力加油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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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h7 D. p$ O% m4 a; z3 [4 X) V7 k小电话兵听到动静，回头一看，叫道：丸山兄！枪！

7 V! X9 k  t$ w, q2 M大电话兵马上停止唱，惊道：什么？

大小电话兵吓一跳，冲向碾房，拿起磨盘上的枪。
# h. _3 r% g/ ~& M5 }3 L
/ W  t0 P5 B2 ]8 g/ q2 R鱼儿紧张地喊（画外）：三儿呀！三儿呀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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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电话兵用刺刀顶着大三：你要干什么？

大三趴在地上，拎起那只鸡回头说道：太君哪，我又给您抓了只鸡。

# o# b$ f5 [" Y! R他已经拔下鸡脖子上的那个东西，紧紧地攥在手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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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电话兵（画外）：我认得这只鸡！

大电话兵迎过来：没错，我也认得！就是它！

# p1 q& M% o  I$ X; N; H大三被大电话兵从地上抓起来。

' t2 p. b( X5 P0 k& r( d7 y大电话兵把大三从碾房里揪出来。

大电话兵挥挥手，制止鱼儿的叫声，他拍着大三的肩对众人说：这小子，大大的好！
$ J" g" [+ t/ V/ W" A& Q. Q
, x' z$ K, t7 L9 a( M4 F大电话兵又捶着大三的胸膛说：鸡的留下，下回的吃。明白？

* D3 \( V* V5 Z, [- J- s" p7 d大三忙点头赔笑：明白。
$ n% p% b/ u7 I' l+ V! j$ H$ \/ i
小电话兵一旁提醒：该干活了吧？

' I- E  ~* X; g- E( g大电话兵一琢磨：没错，别玩了，走！（两个电话兵跑出画）

) D0 K* P  ]9 G5 _& x大电话兵边跑上台阶边看表：还有两条电话线没架呢！
) ]% |- {' i, B% m" U: I# h3 _
小电话兵：那傻瓜总拿把刀是什么意思？是不是…
5 k) D" m& ~' A: p* q; D" Q! M
; W: G7 X% G" A! j! k六旺送上来他们的电线圈等，帮他们挂在胸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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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电话兵挥手让六旺（画外）：回去！回去！出去的不要！
( X1 W+ T$ K1 {' y& _
2 r1 ]* N0 V6 _  Q（摇右）六旺答应着往回退至刚才一直站着的地方，小孩在旁看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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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L* [6 F* W4 |7 f1 m: k3 ^大电话兵画外问对小电话兵：你害怕了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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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电话兵：哪里，跟着丸山兄什么都不怕！
. `5 S+ i+ k% J/ s
2 `0 p2 k& x  K* K二人说着话就往院外走，二脖子入画上前去送，被大电话兵一把推了回来，

8 o' |+ C& c: i* Y9 Q% W! k5 M) Y他们关上院门走了。

$ ~; F, u$ q9 i0 s# [- q; a: f  L二脖子（背身）：先生…
6 E( s) i3 ?  v* x
5 j' Q  m3 e1 {9 I& Q+ ]两个日本兵离去，大三长出一口气，摇下张开手，手上赫然被捏的领章。

8 w# E+ Y$ |/ h9 U  z. M% l, h2 z6 I大三（画外）：看看！看看！
4 t; C, Q6 M# n+ N
/ v- t* F0 m. t! p7 s二脖子伸头看着，想到刚才此景，倒吸一口凉气。

大三（画外）：妈的！真是…
& h' Z- d% L2 N4 ?" {
鱼儿在一旁看着，刚才也吓着她了，她撑着腰。
$ C5 p& f8 u  `! C/ D1 g3 x4 |突然门“哐”地又被撞开，大三一惊，张着的手忙又握成拳头,（摇上）回头看画外，两个
日本兵复又返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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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w/ o0 E. ?: O$ |大电话兵（画外）：怎么样？

. U. M* c8 L) ~8 e0 y4 E1 Y大小电话兵在院门口。

小电话兵指着画外六旺，得意地：那傻瓜还真是站在圈里不敢动啊!丸山兄…

3 d4 y* P* H4 ~# i/ K, P% {: b六旺果然如其所言，背着褡裢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。

小电话兵（画外）：你真厉害！支那猪的心，全让你摸透了！

' n5 t& F2 H& Z6 ^7 m% ^  z/ A) O4 ^小电话兵献媚地：佩服！佩服！
9 k9 ^; y" M9 a! y! d
3 M) r9 }8 r) _! W4 x; J% w二人勾肩搭背地走了，这次，二脖子入画将他们送出院门，随着日本兵走远,

8 T# R3 [! x) G- D" N& C他的话也说成了另一个味。

二脖子（背身）：先生，先生…孙子！

一次次惊吓，鱼儿累得弯下腰。

# ^. X# R% `3 q& H4 r- Q大小电话兵边走边说，二人渐远的声音。

大电话兵（画外）：跟我学不丢人，况且我也天天学嘛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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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H- n0 u5 U/ ^大三侧耳倾听二人离去的声音，顺着声音。
0 S: y" B/ R' N, q
小电话兵(画外)：您还用学？

大电话兵（画外）：活到老，学到老嘛。鸡味儿怎么样？

& P6 `, h% G" i. G1 N  o( X/ I小电话兵（背身）：香啊！
( M/ f' @' ~" W- f
透过大三家的院墙，看见两个电话兵推着车向村外跑去。

0 d& |/ q, J; b* l- [) q7 _3 a2 Z  w在确定日本兵离开了以后，六旺扔掉褡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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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大骂一声：妈了个逼的！（向地印子跑去）

- k- \7 E# V2 P& L接着二脖子、鱼儿都从大三眼前划过，跑进地印子。

二脖子（画外）：六旺六旺…

鱼儿（画外）：六旺，做啥呀？

大三眼瞅着他们跑过：做啥去？（随后他也跟了进去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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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十一、地印子 夏日 内
# f, O4 Z# o# a3 K- |1 V; O! o# ]
花屋和董汉臣企盼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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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u9 ]6 U, Y' }+ R/ D( n3 Z花屋：日本兵来了！

( }1 Q$ i; A5 @: f# ~1 z* B$ a董汉臣：来了！

3 x' i: z  s: d+ F8 P一进去六旺就一把揪住花屋，啪啪啪地连续打着耳光，嘴里还念叨着：操你个日本子妈
) P/ t5 I: d9 S) x! y- `0 r9 ^$ \的！妈了个逼！妈了个逼！

- j4 H% K  ]+ G/ S二脖子去拉六旺：六旺六旺…

六旺甩开他，又去打董汉臣，回来接着打花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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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气哼哼地拎着刀和鸡进来，

大三（画外）：起来！
1 R& {: c) q8 c- G! e: G" i; Q3 U
# x5 F; N! y/ G! s: q大三：王八操的！
+ s* I4 a. G) S  N* y% F
/ n  F6 H, ~  T9 X4 h+ T/ _随着话音，大三手起刀落，摇下一刀剁下鸡的脑袋。

鱼儿领着一帮孩子站在门口，惊叫着把头扭了过去，摇下小碌碡睁着大眼在她身后探出
* W; N2 \9 ]' x0 c7 ~) O- ^头来。
4 V, _* C; P% T/ P$ v* K# v) w8 r
花屋没料到大三这么做，吓得倒在了地上，挡住了眼睛。

, k& N2 J6 ^" H5 d董汉臣也睁着眼睛看着发生的这一切。
7 c5 s. f7 X  ?& A; K8 i1 v
( g, o2 [* u! S, ~% g" S大三铁着脸，神情严峻地对两人说：你们，你们…安的是啥心啊？啊？你们给我弄这个，
5 p; z) e& `. f3 \; c啊？你们是想要我的命啊！我把话给你们撂在这儿，你们要是想要我的命，我就先要了
你们的命！
! p9 s; u6 J+ s8 j+ B! `
大三一下把领章按在桌子上，随着一声脆响,摇下桌上的领章和碎了的桌子。
* E7 W0 ~. w% G7 U3 A2 A四十二、七爷家 夏日 内
( t2 \6 t4 r( S& z
村民们又一次聚在了疯七爷家，

) ?$ r$ Z0 H$ W% V( S& `+ w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捡要紧的说。
6 D' c4 w8 H2 _* S& b- h! W
（渐显）他们围着炕桌坐成一圈，几个人的脑袋凑在一起，伸着脖子听六旺说话。
（摇全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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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^. i) L) Z% Y8 T) [0 [六旺（背身）：我出了村，就过了河，我过了河，就上了山，上了山，就进了城，我进了
! r6 {7 N) Y8 c: J城，就去了药铺，我去了药铺，就找了李麻子…

五舅姥爷不耐烦地（画外）：捡要紧的说。
. z' o6 ?' E* a% A" A
六旺（画外）：是要紧的…

, i' U3 R- D; {* ]8 Y9 ]* h) r' E大三急了，冲对面的六旺：你回回出了村过了河，出了村过了河…
- @+ j8 }9 I% f3 Y
" z' ~* A/ I( |1 y, H% {3 ]六旺也急了（画外）:我不出村咋过河？我不过河咋进城?要不你去！给我口水喝！
& O4 e0 ~, r; s7 Z( k
7 m% s( N) S$ a; W: H五舅姥爷（背身）：你说，你说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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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z9 p1 e8 f8 u; i& r六旺（画外）：我说到哪儿了？

二脖子扭头冲画外六旺：你出了村就过了河…

六旺来劲了（画外）：捡要紧的！

大三提醒着（画外）：你看见李麻子了。
4 T7 _" m  F$ [. e
六旺：我没说李麻子！

大三（画外）：你才刚是这么说的！
% q# i3 H9 K& J2 g6 r0 D
六旺：我说一个…我说我见着一个叫五队长的！

. l0 c# ?4 `- `五舅姥爷问六旺（冲画外）：那五队长…咋说的？

$ `) G$ k/ |( k9 ]# G$ d& S$ {& ~六旺开始叙述，众人伸着脖子听。（摇全）

六旺：五队长说:你咋又来啦？我说:我咋又来啦？我这事还悬着呢！咋办呢？五队长说:我
不是跟你说了吗？我说:你没跟我说呀！咱俩头回见面呀！

) V/ @( Y4 p' G（画外）五队长说:你不是下庄的吧？我说:我不是下庄的!我是挂甲台的呀！五队长说:挂甲
1 N) }" A# w! @台的？我们没往挂甲台搁过人啊!你该咋办就咋办吧！我说:那我到底该咋办呢？五队长说:
挂甲台不是有个炮楼子吗？炮楼子底下…你还等啥呢？处理了吧！

/ b, D; L% f/ Z# c六旺一口气终于说完，咽了口唾沫，用手擦擦嘴角。

; f) r+ k% R. m2 o# K( @- j; x大三：你没问他，咋处理呀？

/ {' l5 W4 q! S, ]8 a1 c+ d六旺（画外）：我正要问呢。

六旺用手比划着：铛！铛！铛！枪就响了！鬼子上来了！那马蹄子声…夸啦啦…夸啦啦…那
枪子儿…嗖！嗖！嗖！

  [5 a, X6 F" Y& a/ F4 _, V: {6 Y9 b# i大三着急：你快点地问哪！
. h6 R! c$ {7 T  f  Z
* U) J% o& A. P8 T/ \  F六旺：是啊，我就追着他问啊，他走哪儿，我追哪儿，他走哪儿,我追哪儿…
$ z7 o; V( h' a
" ?" H& m4 E- w- R1 p1 b7 v六旺（画外）：往后…我就追不上了。

大三：咋啦？
. g; c- A+ ]- D- T4 I
# w! L4 M5 G( J7 [: w& E: x& ]( g六旺一挥手：他骑马撩了！

! |- P9 v. l4 y/ g( n7 {" B二脖子抬起屁股冲画外六旺：你咋这笨呢？

* X1 F3 d$ z. F% _0 ]- j$ F六旺（画外）：我笨？你去都找不着人！
) ~4 Z" @( H3 H, f9 M4 l
* D# U* H- w5 x: z六旺来劲了，冲画外二脖子比划：一枪就给你崩了！

五舅姥爷继续问画外六旺：那五队长…他就说个处理了？
7 e1 ^, L( ~& o+ S; j& b9 P
5 H" N4 l6 y& u7 {/ T六旺：啊！那大手…一比划…
* h# G$ r. b9 X* \+ G" X; u
大三看着六旺的手在眼前比划。
9 L) s: |* z, R$ N; ]  l7 ?
六旺一比划：处理了！

* ]" p5 X8 M$ a' T$ X5 n, ]大三随着六旺的手，正听他说话，画外“咚”一声响，他回过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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疯七爷推着小车从左炕头到右，嚷道：我一手一个掐巴死俩，刨坑儿埋了。
5 z, {: T: f( ~" ~
8 w9 u  `8 a3 ]5 s6 W& c五舅姥爷不耐烦地皱下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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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E8 Q* g1 }, W3 \4 G" C* X1 u$ M大三画外叫六旺：六旺。

六旺回头。
! }- A: o2 w* F9 R/ X/ i+ C
大三：你说说…那人他是咋比划的？（他用手左右比划一下）是这么的呀？还是这么的？
, C9 I2 I! H( f6 S/ D  y: p
' A( _0 i# C+ K( s3 A; ~) R六旺看了一下，说：你再比划一遍我看看。

大三又比划一遍：是这么的，还是这么的？

$ ^% H8 O( X5 L+ f- S; O六旺想了想，做了一个砍头的手势：是这么的！
+ U: l. v1 U( @4 d, E5 f% a
二脖子反应快，伸过头来：这么的…可就是要宰人哪！
# N/ e4 T! S3 s; `  L
大三摇头：那不是！
7 ^' E! o" D/ [2 U: `5 o
4 ^- Y0 h, U6 \" M$ q& q二脖子站起来，手在大三眼前晃着,(画外):咋不是啊？这么的…都这么的了…
2 t$ d4 g9 e/ |" z& g
二脖子问六旺（背身）：啊？他还不是要宰人？

' G: h* z" |" n. U( l- X( a  O摇下二脖子停住不动的手，那是一个砍头的意思。
" T% K1 R8 i. R4 J$ U; x* v
. X/ D! ]# {( @. B. A4 T) ~* @六旺看着这只手：我琢磨…象！

大三思索着。二脖子慢慢坐下了。

五舅姥爷慢悠悠的声音（画外）：古话说： …

五舅姥爷：”恭敬不如从命。”
5 {  ~: f1 E, ~6 |/ {- ^
8 T5 D6 |3 E, {" }' x& c/ s- U4 _得头儿一旁接下茬，摇头晃脑：那…不如啊！

二脖子跟着分析道：这半年，咱恭敬了十来回了吧？咋也该从命一回了！

8 k* S+ w1 h) U% z( k, }- C6 Q& q大三还是不明白（画外）：舅姥爷…

9 I1 h3 N; I: S7 d大三问画外舅姥爷：那你老说…他要宰人，他咋不说宰人呢？他咋非说个“处理了”呢？

五舅姥爷肯定地解释：干大事的人，不能把话说那么透啊！
3 F, V# n( W& m0 I1 A
1 P9 A2 f" ~# {+ F  K- Y0 H二脖子反驳（画外）：够透的了！

2 @3 S6 A, Z3 B1 ], J; V+ m大三扭脸去看他。
* I  d' e* a# l5 R& j& ?$ _
$ ^4 w  `& [' g  w- Q- I二脖子（画外）：头回，那两小子冲着喇叭队喊救命，二回，今儿个又弄个鸡往外带领章，

2 ~8 B* K& ]/ z/ E% r, g二脖子对众人说：这等第三回？咱就没命了，都没命了，还咋从命啊？

0 d, V2 D5 @$ q大三追问对面的六旺：没跟你说咋动手啊？

, P! y' u- T4 k( f% e+ U六旺摇头：没说。
3 s/ R9 g, ~. m6 h' V
大三又问：没跟你说叫谁动手？
, M7 M4 C$ h# X+ W' L7 K
  T# l; _, j( h: P" P六旺：没说，人家不认得咱们，人家知不道咱们谁是谁！
( C! ]" I' D$ x' G' G! Y3 I
大三一琢磨，用手一指六旺：他不是认得你吗？
* g4 n5 N. k; ?5 o) \8 p, `
六旺赶紧推托：啥认得我？都把我当下庄的了，还认得我！头回见面！

3 r6 U! U6 a+ G/ V- Y* I大三身子往后一靠：那…就难了…

六旺枪言（画外）：那有啥难的？
! Z: U9 G# u3 H
4 e3 C6 _' Q  p3 U/ H六旺斩钉截铁地说：千刀万剐了！生吞活剥了！日本子是啥好东西呀！（他回头冲画外鱼
+ H8 [4 E3 ^( h5 \) U4 Y儿说）再给我碗水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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摇上鱼儿过来又给他倒了碗水。
0 x2 ?9 I& X5 ]& J
' x% R2 B& f; d# E二脖子（画外损六旺）：你说的容易！啥叫千刀万剐？啥叫生吞活剥？你剥一个…

这时,咚地一声，疯七爷拳头打了一下右边的炕头柜， 他坐的小车又从右边滑出了左边，
他举着手一字一顿地说道:我一手一个掐巴死俩，拧成麻花！刨坑埋了！（摇右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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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舅姥爷扭头制止道:别说了!

大三从七爷处收回头。
9 G% x( B) J- }% ^
+ Q9 |. A0 T0 d五舅姥爷转念一想：刨坑埋了…这也倒是个法儿。
  r5 a, S2 f" ?# F& w0 w; B; ^, T
$ ]( v; a5 W/ ?2 p1 z  I2 S6 e  J5 V鱼儿正在床边折水，听此一说停手抬头看大三这边。
0 Q+ O4 t; w5 W  R$ E2 q% ]! ~4 d
0 Q0 l* q( @& ]% |, U五舅姥爷看看众人：那么的…（最后转向大三）三儿呀…
# j- p5 W7 J/ N4 o1 @" m" h' e
, [7 M" `9 t) D$ L/ j大三忙说：哎！舅姥爷，不是…我…不是…我不是怕动手，我说啥呢？这么干不中！为啥
) k* D+ J* U' Z2 X$ h; q呢？咱们是受人之托呀，咱们把人说弄死就弄死了?那不中啊！你现说他…六旺找那五队长
他也不是往咱们村送人的那伙子人，不能听他们的呀？到时候你再出来个四队长、七队长
的上咱们这儿取人来咋办呢？

  ?3 n, S& b; Z9 ]1 K六旺不干了（画外）：你要这么说，那你去！

, G& T( W* {0 c! ^! ^  @8 E, T鱼儿转头看六旺。

# N* T, I( `" y( z* p" j六旺：我还不去了？你去找那个四队长七队长吧！

大三：你这叫啥话呀！

二脖子附和（画外）：这事儿…还就得你去办。

! A1 j; A6 a2 O& F4 ~二脖子扭脸对画外大三：不是你把那两人招来的吗？你不办谁办呢？

3 w% I+ f/ J( i0 q$ M大三急了：啥？我招来的？

二脖子：啊。

' C/ q* d7 L; |大三：我把这两人从他们家炕头上请来的?嗯?你这话说得咋…咋这不好听呢?

6 E  o/ u4 ]5 r) |/ D0 v二脖子不言声了。
) G7 F4 \) t0 o% ]  _3 ~9 }* L: p( ~8 U
大三申冤似的：那是拿枪杆子顶着脑门子给你送来的!非让你看着不可，出了事，要全村
人的命！我这半年我干啥了？我吃不好，我睡不好，我拉一屁股债，你们觉睡得呼呼的，
+ z3 k# A9 g6 M2 i我这一冬天连被都没盖过！我为谁？我不是为了咱们全村？

5 t6 \4 Q9 `2 P3 W7 w! H8 x六旺正捧着个碗喝水。
% f8 Q- m* q9 \" A
7 o$ D" z. R5 e6 n& e! R% M大三看见，伸出手：你把水给我喝了！
4 B3 \0 i. [2 U) M. Q8 q6 E, y- r
大三伸手从六旺嘴边把碗拿了过去。

5 }! e3 e4 o3 L; e. }: _9 ^: A8 @大三的手从五舅姥爷眼前划过。

/ ~* g- ~; u' @* Y- |& M大三：你稀溜稀溜的，你还？（他把水喝了）

7 v4 W( t, c# R* M3 Z/ I+ I* J五舅姥爷思考着：嗯，大三说的有理，

大三见五舅姥爷认可：那可不！
. Q( s/ S7 ?0 F
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那么的…
: L* s- u- K7 C/ H3 D5 m
五舅姥爷一看二脖子：二脖子？
% A( |2 Z* y+ X$ ?
, U* Q' |: n& y/ U0 p大三表示同意地看二脖子。

二脖子急忙推托：哎，舅姥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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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Q4 k4 i* U+ c9 ?3 V: y- H3 l1 d二脖子开始申冤：你老别看我呀。不是我胆小，让我干也中，咱得说说这个理儿，为啥
. M! b' U( U: ~! b( F& U  f* T) n呢？我这嘴，随我妈。

( i6 N2 l$ u9 J9 S二脖子（画外）：不严实！我万一一松嘴…

五舅姥爷有点不耐烦。

二脖子：咱全村就没命了，为啥咱全村还有命呢？就我这嘴半年多我就没松过！我整天
"森塞,森塞"的，就是拿"森塞"把我这嘴给塞上。这也是挺大的功劳啊！

* V4 A( D2 R3 t六旺撇着嘴：你还功劳呢，一口一个"森塞,森塞"，你快成汉奸了你！

7 G5 P$ d0 r. ~% {二脖子一甩头，冲画外六旺：那你干！
) L8 g+ h! x+ [4 Q% Q
五舅姥爷立即：那么…六旺？
5 E& l+ _# m. h# t3 S
六旺急了（画外）：你老看我干啥？

六旺申冤：干我倒是能干,我怕啥呀？话得说明白了。啥叫脑袋掖裤腰带里？我天天就是
脑袋掖在裤腰带里!打过年到这前儿我脑袋就没从裤腰带里出来过.

1 h3 R4 j+ d! M2 X) D六旺爹：那没出来过呀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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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旺：这十来趟我碰上了多少日本子？我要死都死了好几回了！

六旺（画外）：今儿我就差点死在村口！

5 {# Y% ]/ a1 t+ `3 G大三看着对面的六旺。

六旺对众人：为啥我总说出了村过了河，出了村过了河，我都落下病了，我做梦都出了村
8 ^$ F3 G/ I; f# i: A过了河，出了村过了河，还我稀溜稀溜的。
" W0 L" ?; j' H$ C4 ]+ f
6 ^0 p- g/ g4 l' f六旺（画外）：把水给我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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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伸手抢过大三正在喝水的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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疯七爷这时咚地又打了一下左边的炕头柜。

他又把大伙吓了一跳：我一手一个掐巴死俩！刨坑埋了！

他从对面边说边又滑过来了。

5 e# Y- w& A4 y; g6 [（摇左）五舅姥爷转身摆着手：别说了！别说了！别说了！

" o3 j& q" v( L0 @4 l他眼都不抬地（背身）：你们不干呢？那就我干。

+ w! I% i% P  t: y7 E. ]大家一听，都纷纷地说：那，那，那不中！

, O" {" ~, n8 ^. B# z9 S五舅姥爷环视着大家（背身）：不中啊？那就抽个签，让老天爷定！

大家都不说话。

( v) `+ ?. y; W  @8 A9 ^1 s桌上铺的一块布上，一把黄豆，五舅姥爷往其中扔了一颗红豆。

- q! Q- d7 @: d5 g$ C( B4 {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谁要抓着这个红豆，那就是谁！
- V0 l: n/ a' t9 v
大三补充一句（画外）：舅姥爷，两大活人…一个人弄不了哇！

& W* J1 Z- u8 I- @  D0 n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那就再搁一个！

他又把一颗红豆扔在了黄豆里。
5 c5 M/ j* D$ ~0 h7 t' [0 _
+ W4 A% g$ p8 X# b* \五舅姥爷把豆子倒进一个葫芦里，开始摇葫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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村民们都屏住呼吸看着五舅姥爷的每一个动作。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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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H/ f: C7 z1 U" n大三看着画外的五舅姥爷。
2 @* k9 Y  y" F5 D( e- e) y! I
% d- [/ l7 F4 p1 P. r+ }得儿头扭头看着五舅姥爷。
; B3 H+ P2 |2 H5 x
六旺注视着五舅姥爷的动作。

/ _2 H/ ?+ H+ t3 I1 u- H8 W( @二脖子顺着五舅姥爷的动作动眼珠。
0 m, n9 S8 ?$ }4 X' y% B
得儿头爹看着画外五舅姥爷。

2 s! \% x; k' b葫芦声
% x" a  _2 r' c5 p& P3 X
% O7 v8 m& j/ N3 c六旺爹看着五舅姥爷，嘴上下抿着。
, D, Q; ?$ Y- D: a
7 R. ]4 v4 D" }% l鱼儿瞪大眼睛看着。

( ?: M' P3 E& s疯七爷靠在炕柜上张着大嘴打哈欠，睡着了，

葫芦声突然止住，五舅姥爷开始倒豆子。
, T2 U2 }) |/ v' \: i/ L五舅姥爷往众人手里一人一把地分豆子。每个人接过豆子以后都握紧了手不敢看。
' D( y" i. U4 n5 N
得儿头抽回手，紧张地瞟瞟四周。
- A  d1 M1 N! `% g0 v. R. Q* R. F
$ @5 Z- P! K* B% R9 Y5 p五舅姥爷看向大三。

他给大三手里放了一把豆子。

& y/ V" q$ ?3 ~- U; E大三手底下捏紧了。
* X; X- V9 h" Z: Q" n4 _  l
8 V( d: x+ j8 E& ~五舅姥爷看向二脖子。

# ?; d- M! X: [2 [他给二脖子手里放了一把豆子。

二脖子抽回手，看看握紧的拳头。
* ^# f- w. o! A. ?4 N& D0 C  O
5 X: R: P. a8 J3 y五舅姥爷看向得儿头爹。

他给得儿头爹手里放了一把豆子。
1 T( p# C  s: l- j: S6 y
  k7 D6 E* u3 h. }得儿爹看着手。
; ^$ P8 V2 ]! Z$ A6 e2 ~) E
五舅姥爷看向六旺。

9 q! L% ~; s& a0 O& [他给六旺手里放了一把豆子。
3 X: I$ @2 H8 A
+ y/ {- m0 v9 g+ H# ]六旺握紧手抬头看。

: {+ X2 X9 L: y9 Z" }: X# y+ w' `! Y尚未分完，大三手一拍，猛地将一把豆子拍在了桌子上。

6 n6 p  G/ P6 t2 x! m2 T大家一齐看他。
9 Z6 O+ |, h5 {3 Q- K
大三（画外）：别分了！
8 ^' A+ r% s' ?1 C( }0 R% ?
大三低头一看：都在我这儿呢！

葫芦声止
9 v+ V5 ?( T1 _, w. B- n4 @& P  v
: j4 ^# J4 K* l  E果然桌上的黄豆里，两颗红豆都在其中。

众人又都看看自己手中的豆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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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看看大家，然后神情悲壮地冲画外鱼儿喊：来碗水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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鱼儿瞪大眼，端着水愣在半空。

6 B5 Z6 p' O" K* t# C' Y大三（画外）：给碗水喝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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得头儿入画跑上前拿过水来，画外递给大三：三哥，给！
; P% C: d, y" K3 I, I7 W
大三象是喝壮别酒似的咕咚咕咚地把一碗水喝了进去，咚地一声把碗墩在了桌子上。

7 c4 h: R  ], s- g五舅姥爷这时很郑重地把一只手放在了大三的肩膀上：三儿啊，三儿啊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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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听画外五舅姥爷的话。

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说句那啥的话吧…
' }: c7 h( G5 f  h, }
" d3 C7 F( n4 U$ S疯七爷突然醒了，狠狠地：说啥那啥的话？都交给我，我一手一个掐巴…
# j. {# ^6 l0 j. c7 t" u- f- `1 V
; L2 |6 R( s+ j大三又气又急地冲画外七爷嚷道说：别说话了！
8 j- u$ p6 q4 F' b# K6 Q9 x
) T6 Q9 z4 L8 n; n7 Y6 s转回脸，他看看二脖子、六旺又对五舅姥爷说：给我两人！帮个忙！
4 B5 b- d+ J% ?% |0 c+ }! Z
0 w. Y# |0 {/ F! q' t' s2 N$ W- S六旺马上站了起来，很仗义的样子：不就刨个坑吗？我刨！
' T6 l# _6 G: g: c: v; E
二脖子也站了起来，神情悲壮：我刨！
# C# b: V9 s3 |0 d/ ^* C. V0 p9 m
大三抬头看着二脖子。

! {0 k! X1 A4 I# Y. V( z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好！你俩刨坑，大三动手！事不宜迟。

五舅姥爷看着众人：今黑介就办。中吧？
1 u& t% L0 r. q  R7 n8 x  }6 Q  P  C
- V7 ?2 V$ H& U) \大三看着大家。

2 n1 `9 a6 d2 ~众人（画外）：中！
. j' F8 W  [5 Q9 B( c7 J
鱼儿始终注视着大三。
0 M) ^. O/ y" y) }: R
- Z! G$ l% @0 `8 e大三凝望着鱼儿，似有千言万语。
游客

, P! r& z$ k0 J/ X( a" m* L: G发表: 2006-08-14 13:38:19 第5楼

《鬼子来了》剧本第五部分

" _2 Z% {% o5 |8 V四十三、烽火台下 夏夜 外
: `0 |3 P7 H# Y7 ]
（叠化）炮楼上的探照灯划过寂静的夜空。
, }- _2 l9 a; U4 `7 C7 U
$ L0 [' w" s* p2 ?" r: t（摇左）这天夜里，二脖子、六旺扛着两个大麻袋，大三手持铁锹跟在身后,从山道上走来。

- K( E6 _0 Z. r# W  b: A（叠化）三人走过烽火台。（摇左）

% N8 z# h4 k8 T4 \9 |* K) s! V" y三人来到事先挖好的坑前。
" D' q4 ~% c$ D0 [
六旺:三哥,坑儿刨好了,就在这儿,啊。

! S" }7 W: x# V1 n二脖子：我们在下头等着。

+ H; z7 y2 [# Z& j6 a. z说完二人一前一后地离开了。

2 m; |& k  g2 _- G  q$ D2 E' Q: s大三跳到坑里，四下看看周围，搓搓手去揪麻袋。

四十四、大三家 夏夜 内
+ v- ?6 D# i" N
8 r, e  C* M* o$ I7 g（叠化）鱼儿画外浇水，大三在洗手。
1 @6 H! o$ s3 Z% R# Y
* _; M4 R* \+ K: o0 @# }1 h大三蹲在灶旁，鱼儿扔给他一块布，大三拿着擦手，摇上鱼儿拿起灶台上的灯进里屋，随后
/ t- A, D( S; E- u+ Q" L, W+ u见大三起身向门外看看，关上房门。
- @  m# p  K7 ?) B. i
6 Q; A4 O+ c! @, `鱼儿拿着油灯撩帘进来，大三进来坐上了炕。

鱼儿对画外大三说：这是大伙给你凑的一桌饭,

鱼儿给大三摆好筷子，（画外）：说是给你压压惊，

炕桌上摆上一桌饭菜，冒着热气。
4 [0 O" i/ m) n5 H
. v& O: c. g) ~: Y( V$ n1 m* x: W鱼儿给大三斟上酒：二脖子妈说了…
9 x4 T$ R1 e" J9 x) \: T1 f# M
大三看着这一桌饭菜。

鱼儿（画外）：…那八斤面就拉倒了。还说那事你别忒往心里去。嗯。你吃吧，我该家走了。

大三看着鱼儿，伸手去拉她。

鱼儿躲开了他：说吧。

大三又去拉鱼儿：鱼儿。

鱼儿甩手跑出里屋。

- G% k1 e  _* [鱼儿跑到灶旁，弯着腰在那儿呕吐。
% ?" @9 m( v- E! ?1 s" A
大三（画外）：鱼儿，鱼儿，鱼儿。

, M% t( j' J# A( k4 m2 K9 I8 d大三拿着油灯出来，过去伸出手想摸摸鱼儿的后背，想安慰安慰好。

  ^% M$ p1 A7 S. o  y/ Q鱼儿象见了鬼似的，再次打开大三的手。
9 h) L* Z9 _- i; ~* x% c8 m& n
鱼儿（画外）：别碰我！

" p! h% W# d7 D5 Q4 B大三闪到一边。

: ~, Y' L' _$ J4 s! L8 y. V鱼儿靠在门边，哀求着说：你千万别碰我。

大三不明所以。

鱼儿（画外）：不为别的…

鱼儿：就为我肚子里的孩子。

; \( ^6 _& B* H1 u$ l9 H) K+ F大三上前想安慰她：不是你咋啦？

鱼儿躲开他：别碰我！别碰我！
- ^4 @6 w7 O9 V; M+ x
鱼儿起身拉开门，跑出门外。大三跟了出去。

( z3 ]0 s* ]* K0 l+ F* g四十五、大三家院 夏夜 外
- G) L+ ]( m# [. M, W
" G! f4 z5 @6 V+ [4 \大三追出门外，月光洒在空空落落的院子里，比平时多了一种凄冷的寂静。

( D# x( K. ^$ Z0 d  ?9 F大三看着鱼儿离去的背影，又东看看，西望望，觉得整个村子就只有他一个人了，他倦曲着
2 o  s/ S% g# u身子蹲在地上。

4 s! Z& g1 |9 g5 d四十六、地印子 夏日 内

（叠化）这天清晨，大三正用笤帚扫着地印子里的垃圾。

（叠化）垃圾扫成了堆。
8 a& ?: d- e! d/ l( ~+ u
$ x8 w9 }" s6 {4 _( B( x* m大三用铁锹把垃圾装在一个篮子里，拎起篮子往外走（摇左），快出门时，
) v9 S; q( v! j3 {$ Z  \7 {
) g  K! U5 g$ N8 L0 ?" h) M大三回头又看了眼这里，这个地方已经有了一种人去楼空的感觉。

& ?; n- X# [7 O. F大三拎着篮子走在通道内。（摇左）

; W- \6 r  G2 E( H- }3 F/ |四十七、大三家院 夏日 外

大三从碾房走出，将笤帚扔在地上。

鱼儿在灶台边生火做饭，小碌碡在旁边帮着拉风箱。

& L8 A  L7 p9 P8 M0 o4 `大三走过门前看眼鱼儿。
1 E( Y% o9 G+ Z9 H7 C* s
" o" }. Z* D4 o鱼儿看眼大三收回目光。

大三别过头，走了过去。

% {9 \7 h+ I6 O鱼儿偷偷地看着大三背影，追随着。
9 ~: t3 H& I: |- |" u2 s
/ ?+ X% a; A; \1 ?$ f0 H大三走到鸡窝边。

他把那些垃圾倒在了鸡窝边上。
& S- t) E. P5 m7 J
! v- o" S: l+ x% w他刚放下篮子。
0 B" H  c3 j5 T) _* u% c, j' o
8 S# D' `* s3 R% Q% U7 x2 ]) E猛然，耳边传来军乐队的音乐。（摇右）
8 @' c1 G  B* b: ]  p( Z! l$ l4 x+ j
大三被惊了一下。小碌碡急忙放下手里的活儿，正要跑着去村口，（摇右）
/ ]( R0 \" \, K! T0 ~& y
8 G0 U% ~( t4 m" c/ a, G+ i- h大三跑上抓住他。

大三（背身）：回来！
) f/ j; T5 W% M7 D
  Z8 k3 y3 b$ P大三拉小碌碡回家：别去！
1 ~2 @* [) X) Z
鱼儿不慌地说：不去那不露馅了？咋忘了呢？
6 ?5 J6 ?3 @" g6 a# y& G
大三没放小碌碡，小碌碡问了一句：到底是去不去呀？

鱼儿一扬头：去！快去吧！

) G2 j2 T3 g5 v0 k1 |9 u' c- ^大三松开了小碌碡，小碌碡正想跑开，大三猛然又一把抓住了他，他对小碌碡嘱咐道：回
( X' y7 p  _+ x& m7 m# Z来！你快去快回来。

' P! e) X& k3 H- N3 V% O4 w) b鱼儿听着画外大三说：别给我上长城根儿底下玩去，让狼把你叼了去。

大三再三嘱咐：听见了吗？快去！
. H0 h3 ?" z: Z# L  t
小碌碡跑了，大三看着他跑向村口。

8 U% c5 S; C. C' @7 M, Y* d. [7 R四十八、村口 夏日 外

野野村带着他的乐队从山道上过来了。二脖子照样跑到队尾去拉驴。

四十九、大三家院 夏日 外

(大三隔着墙头往村口看)乐队走过墙头坐着的孩子，野野村停在孩子面前。

- z0 R( F) h" l* j9 B1 M大三望向村口。

鱼儿（画外）：饭做好了，我先过去了。

透过鱼网，鱼儿边捋着袖子边往门外走，回头对大三的后背：呃…

$ O% D7 R2 m$ U: G# @, j大三如梦方醒一回头。

没等大三说什么，鱼儿就走了，只是空空的门。
% _# _+ l- g7 x- s4 v7 L
1 q: A7 n  t  X# x' K大三失魂的脸。
  y2 L7 n3 r5 ~5 T/ e$ j
% W: j+ ]1 W1 l4 E; C五十、月亮
6 t4 N1 S$ N4 `5 f
( |( U% M: ]; z0 e& B7 W4 K（叠化）一轮满月。
5 Q) g/ V) \1 }' m" h五十一、大三家 夏夜 内

大三蹲在炕上，仰头看着窗外的圆月。

! u( X- E3 x' r; ~4 C4 z* O" u- }9 S门外有人进来，大三扭头冲画外：谁啊？
0 s$ v  q- u: j# i
小碌碡撩帘进来：我！

大三一看是小碌碡：你别“我、我”的。
1 q+ B& M9 A6 L: s& D! O( r
小碌碡往炕上一放碗（摇右）：给你，吃吧。（说完就往外跑）

& k2 ~1 j+ Z+ {" k大三问了一句：你妈呢？
3 H6 d6 B5 i; c3 d2 b4 c0 r" I/ O  m
小碌碡已跑出门，（摇左）（画外）：我妈说她不来了。

1 g: A( x2 m! M3 Q! H4 J大三纳闷：不来了？

大三：不来了就不中。（他一拍炕，出画跑出去）
' s: P6 A* z* C; R( y3 b五十二、七爷家 夏夜 内

疯七爷翻身的脑袋，他不耐烦地抬头看外面。

' F# ?4 r6 h& \4 H: Q5 B+ O1 }敲门
* \+ W) S* P6 U6 f8 F- a5 B, k& i
五十三、七爷家院 夏夜 外

0 ?4 s4 I# d/ K  h7 U3 G洒满月光的院落。
7 |0 s; {* |( H4 q4 R
! _; d5 V# D) H* V. P被砸得很响的院门。

五十四、七爷家 夏夜 内

小碌碡听见敲门声，坐起：三叔…
0 l' E1 }  B0 L  w
6 n* R  I) C8 h2 B+ B斜靠在炕边的鱼儿一动。

& s' d, i+ w+ m+ s3 y- }她一撇腿让小碌碡躺下。
4 y/ G# `( B2 b- Y: D  x$ [
画外疯七爷骂着：我崩了你这个王八操的！

疯七爷向外骂着。
* R. O- j/ _3 n/ L0 n) m' Z
鱼儿镇定地坐在那儿。
2 [6 s& D" w: j2 Y* ]/ G
, U' D4 o8 ]# E; `6 Z鱼儿听着窗外的声音连眼都没抬。

- l+ T! p* \, h$ E8 Z; M5 S五十五、七爷家院 夏夜 外

3 E# _, b7 h' L* Z被砸得很响的门，鱼儿入画去开门，

6 T5 D7 |" }) j9 k* A$ r$ G' B鱼儿拉开门。

: K' {. C6 ^, E+ _门开处，大三闪了进来。

, z! G8 x% _6 A0 g" T鱼儿看着大三。
/ x6 A& K, m3 o* r; Z3 Y1 ^
+ z& z6 y8 _# J大三看着鱼儿。

鱼儿二话没说扭身就走。
- h7 i! L9 n: W) s
! ~7 B) W% l- w+ O: b- v! Q; r# i大三一着急：我没杀人！

鱼儿惊讶地回头。
# q- s/ }8 J6 {" u; l# m
( E8 s8 C' m4 z. W3 T五十六、烽火台 夏日 内
$ O; d/ L$ k8 C1 q4 _
“哗啦”一声巨响，烽火台口被大三推开了。

烽火台内有两个麻袋，大三用剪刀割破麻袋，拔出塞在两人嘴里的玉米棒。
. F1 M! n  _  b# L; x# [
, ?! z& }! n" W) k' Y' z- b大三从麻袋上的小口给这两人灌水。

大三：中了。（又去喂另一个）

获救的花屋：天啊！总算活过来了！
  S; ?* y; c7 P; H5 k9 ~
% z7 K: o2 _- `$ G  k" N. V获救的董汉臣：哎哟妈呀，又活了！
8 g4 x/ c  p0 P0 b# F
大三给他们塞上白薯。
+ N* ~) L, p* V2 T. H- g8 ^' U
五十七、村街 夏日 外

0 p' ^( T' k4 N5 G0 |, N3 v大三提着粪箕走出长城烽火台，顺着他的目光,清晨的海面和村庄静悄悄的。
. Y# F1 r5 J1 e0 R' W+ a
+ p6 F) }1 Y4 v  {$ n2 j% f( u' j1 t0 ~大三走在村街，刚要进院门，就听到军乐队的《江田岛》,这次音乐感觉上比平时响得很。

! `* J3 o- Q: G+ y3 t3 e7 H% Y/ \. @野野村（画外）：出发！

大三慌忙闪进院，关上院门。
6 J! g% |. E( `+ V6 K6 C8 B
# [# K9 @! I& `3 x7 s( F大三又关上家门，进屋和鱼儿撞上。
0 J0 `: p! d% _6 _
0 R+ a0 z5 i$ u( D: I大三：哎哟！你…
' P' u% Q9 X/ j
鱼儿不解地问：咋啦你？

+ j' D* u& ]! L大三跑上炕去关窗户。
+ ]  t6 Q6 B6 M0 e) P, ^$ [
鱼儿跟进来：让人瞅见了？

大三急慌慌地：谁也没瞅见。快快快，关门关门，把门关上。

鱼儿去关门，大三用被蒙住了自己的脑袋。

7 n2 ~% e* D  R" D: E, r/ s鱼儿上前去摸他，大三甩开她的手：别摸我！别摸我！别摸我！
& ?. J4 R) N9 M8 M. m& ^
# S) H$ ]1 ]$ D; a) W$ G8 b大三在炕上来回翻滚，最后鱼儿用手捂住了大三的耳朵，他这才静下来，睁开眼睛看着画外
的鱼儿。
2 |! B0 o( m9 F1 u6 n5 r
2 k. Y4 |  B; @4 p( a大三主观视线的鱼儿。

窗外的音乐声渐弱。

鱼儿主观视线的大三。

大三主观视线的鱼儿。
, C5 ^2 u; A' ]
# s  r6 J1 ^& A2 L( ^- h鱼儿主观视线的大三。
- m6 X, a7 ~, K& e
* z6 Y. T4 B0 F+ y6 `/ n这时小碌碡进来（画外）：妈，我回来了！
( f* {  O( |, C+ h+ D- {! H/ x
大三顺声转动眼珠。

（大三主观视线）鱼儿冲画外说：啊，回来啦！

! B$ R- j! L( [! H6 T; k小碌碡入画(摇左）：今天就给一块糖，（他看眼大三）三叔咋了？

鱼儿主观视线的大三。
6 u# ]. a! n4 g
2 C/ c3 L/ Y! @7 z& U% L鱼儿（画外）：没咋的，别管了。

小碌碡（画外）：我上我爷那儿去了。

8 ]* P' J1 X! e/ y2 N/ V鱼儿（画外）：嗯，去吧，去吧。

大三目送小碌碡又离去。他收回眼神看着鱼儿。

) h' A* E9 c8 d1 t: K, U3 a0 ?# U大三主观视线的鱼儿。

! F& h( |& T( k: ?大三拿开鱼儿的手，对画外鱼儿说：鱼儿－

2 T. [$ v2 T" Y1 }8 l大三主观视线的鱼儿，鱼儿看着他。
  s" W+ X! Y  w- q& t
大三继续说着（画外）：要不…
4 [  p* a2 U, }7 d3 Q. n
大三：咱俩跑了吧！（他翻身起来）带上小碌碡。
! p5 x( x! `  B7 d; h1 i
大三主观视线的鱼儿。
: ?- B( ?9 |1 c7 c2 f/ w% I
大三（画外）：把七爷也带上！
( C2 `, f8 V* g+ n# d+ T$ c
. V% T/ C  G, S大三直起身：中不？

大三主观视线的鱼儿，鱼儿冲他一乐:那啥…打明个儿起你就别送饭去了,啊，

大三不明白：啥？我不去？那谁去啊？

/ h) A2 h2 H4 U; r+ t$ q五十九、烽火台 夏日 内
3 F# C% \, I" T4 `$ W
5 ]* x: V2 r$ X% d% L烽火台内，顺着声音摇下，小碌碡来给花屋和董汉臣送吃的。二人仍在麻袋里，只靠那个
8 k: G( S( M2 x& @小口吃点东西。此时小碌碡正坐在台阶上听董汉臣说话。

6 ^1 ?' e- ^) K* {董汉臣教着：NIHONGJIN GA QIUJIN YILUYOU（日本人被关在长城里），
; m8 ^  L2 k* N6 T. J
花屋强调道：太长了。
: J. E5 p; N8 r2 w  t' E: {
$ ?8 m5 |3 c. n- M花屋主观视线，小碌碡扭头看花屋。
' ~4 F) z8 Q1 G  _
( _. M+ O7 J' X! w! j/ }3 W8 {花屋（画外）：小孩记不住！（摇向董汉臣）
. [* j2 z! G/ f/ q5 D; w! U$ W
$ b+ s7 ^  \2 |; y9 L董汉臣缩短了:是啊,NIHONGJIN QIUJIN YILUYOU(日本人-在-长城里)，

透过麻袋网眼，董汉臣主观视线的小碌碡，小碌碡睁着一双大眼。
# ~; u5 K0 h# l+ M. L4 Y' ?
董汉臣（画外）：你给叔叔这么多好吃的，叔叔也想给你很多好吃的…

花屋吃了半截的白薯掉了。

董汉臣主观视线，小碌碡回头看了一眼。

小碌碡转身捡起白薯，又放进花屋的嘴里。

董汉臣(画外):你跟叔叔学一句日本话，跟他们一说，他们会给你很多糖吃，
/ ]4 I" E, {! }7 n1 u- {; H2 a) P
董汉臣主观视线的小碌碡。
. F1 p, U' ]( x& e) e+ _" b
" }0 o% [* x- U9 L8 ?7 V董汉臣画外给小碌碡解释：NIHONGJIN"日本人"就是叔叔。

董汉臣一张说话的嘴：QIUJIN"长城"就是糖…

花屋在吃白薯在听。
: W) l6 ?7 G2 l) h3 u. {/ v7 _6 N
董汉臣（画外）：YILOYOU"在"就是给。

2 k6 M; s+ W+ R% B+ X8 z" V董汉臣说话的嘴：来，跟叔叔学。

董汉臣主观视线的小碌碡，小碌碡仍然瞪着一双大眼。

8 R6 J, |* R  t0 N% p# E# L董汉臣反复说着(画外)：NIHONGJIN QIUJIN YILUYOU(日本人-在长城里)
1 m: o# Z- h: O9 T) g$ H0 \
0 |4 w9 Q( B# m, T( ?2 T花屋吃着白薯在等待。
- k5 Q$ w  M% X5 s/ R
董汉臣说得干了的嘴。
. h: m# K, t- t! n/ ~+ Z/ B( h
董汉臣主观视线的小碌碡，他急了（画外）：你说呀！（他看着小碌碡起身,就是不说一
句话）
- T# R* D9 m2 |! E3 ?5 \
他失望地靠在墙上。
2 S) P- I6 b& q. i4 x0 C- h
花屋也失望地往旁边一歪。

小碌碡跑出烽火台，但嘴里喊出了：NIHONGJIN QIUJIN YILUYOU…“日本人在长城里”
3 b" A7 e2 t% D
花屋一激凌，坐起。
/ x9 e! U4 z4 }! J8 M( T
董汉臣也直起身子，激动地：他记住了。

花屋咬着白薯，点头感谢着：董,不,董先生，你真是我的亲爹啊！老天保佑！

& e  r+ o" a0 O- O六十、烽火台下 夏日 外

黄昏的时候，远处传来了熟悉的音乐声，日本军乐队回来了。小碌碡从烽火台里跑了出来，
向村口跑去。他一边跑一边还口中念念有词，重复着学的那句话：NIHONGJIN QIUJIN
6 _- t! H: z; E2 y' HYILUYOU"日本人在长城里。"

他跑着跑着，忽然绊着了什么，一下子摔倒了。（摇向远处的军乐队）

爬起来以后，小碌碡疼得“哎哟,哎哟”地叫了两声，继续往山下跑。(摇右)
* X" z' U  A! B& W& h
+ T# f7 Y- w0 V, `) A3 E$ e# |六十一、村口 夏日 外
( n1 L+ P' V+ x* k% {. m7 l- o
! ~: V: h- e, m  N& L二脖子正在井台给日本兵的桶里倒水，当他直起身子，他看见小碌碡从村街上跑下，嘴里
尽说的是日本话：NIHONGJIN…NIHONGJIN…“日本人”。
  X8 @0 H& n# ]% I& U
野野村没精打彩地骑马上来，都没在小孩身边停留。(摇全)小碌碡跑到矮墙上，他伸出手，
冲着野野村不停地喊着：NINHONGJIN 哎哟…
' t2 V7 v  o: \7 f/ T9 d
/ G: _% V' {- l) y/ \二脖子吓坏了，他急忙扔下桶跑出画、
# K/ @& I+ Z8 y( @8 T' p' }% z
2 ~& c- ?( w' j' n" a4 A小碌碡说的话，引起野野村的注意，他停下回头：日本人？
* O% n& I2 K4 X6 ^; k: P) i
小碌碡：NIHONGJIN“日本人” 哎哟…

二脖子跑过来，笑着（背身）：先生先生。
2 R' W4 @4 b& m% W: ?8 q
野野村从小碌碡看向二脖子。
# W2 A4 h% h0 t2 \6 Y( y
二脖子这时一把掐住了小碌碡的屁股，脸上还对日本人笑着,小碌碡不说了。
: Z  j) C- c3 f- x
野野村又看看他们俩，笑了,纠正道:日本人?大日本人！大日本人-糖的没有。

然后骑马走了过去。

7 b2 C5 `9 o( G/ }二脖子的手狠狠地掐着小碌碡的屁股。

六十二、大三家 夏日 内

: X# l1 m+ V% y  `" `“咣当！”一声，一把斧子摔在了大三家的桌子上。

3 _& |8 ~9 i2 o1 M: O# V二脖子把脑袋一伸，靠在了桌面上：你！就把我砍了吧！

$ C( z2 ]( {+ [; ?大三急了，（画外）：你这叫做啥呀？

0 M2 u' M2 `5 y& _+ a( G* r8 R: p. j六旺也把脑袋放在了桌子上：砍呀，等啥呢？

6 u' r/ A2 A% c! F, [: `大三：你们俩听我说呀！

二脖子声讨：说啥呀？那两小子是在烽火台上呢吧？

. R7 m+ N' z( [4 E; W大三（画外）：是，在烽火台…

. I$ g* u* S# y4 G二脖子：你送过吃的没？

' D1 M) ]: c5 N2 K大三（画外）：我送吃的…

0 ~; p8 l+ q2 W& i( w六旺也声讨：有气儿没，那两小子？

大三：有气儿，你听我说…
9 G' I. L# G! a3 K4 o
二脖子打断（画外）：说啥呀？

4 A1 t0 r. I3 Y6 b二脖子：天都说破了，那两小子头回冲喇叭队喊救命了吧？二回弄个鸡往外带领章了吧？
三回又教小碌碡说日本话了吧？
+ p6 h: c  B/ z* P9 p
5 A6 V; x  z; H# T% c: N! d, J- |0 N大三紧张地看着众人的反应。
+ q7 _1 N8 v1 w$ k' s
二脖子背身冲大伙说：事不过三，哪回要是出点事咱们不得掉脑袋呀？

得儿头站起起哄：掉！那肯定得掉！
) Q2 L. R' K' j
3 J. U7 p2 w/ f$ a二脖子回身又对大三：干脆，我这脑袋就交给你了，
9 C5 J1 |- B# c
二脖子（画外）：让你砍了比让日本子砍了强！
2 g' H: A& T* H% V
大三着急没办法。
4 a1 \+ P2 j6 i4 `% V
6 B( y6 b- V0 g- ?4 s. I& B六又插进来：起来！我问你，那两小子该不该宰？

0 D3 s1 p$ f; I& _+ c0 ^6 t+ {  x大三表示肯定：该宰！
# x: d3 Y, l  ]; G' b: D5 _- |+ U! z
六旺：该宰，你咋不宰了他们？
) E$ G4 @0 B& B- I  P4 u
6 n% \4 R3 W4 S2 N& s" P; P( V大三想申辩，根本插不进去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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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旺：你不宰他们，就是想宰我们！

六旺（画外）：你不是说：他要你的命，你就要他们的命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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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听着毫无办法。

六旺:你要谁的命了？你也就要鸡的命！今儿你就把我当鸡宰了吧！快,宰宰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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得儿头爹去拉他：有啥事商量着说呗。

六旺甩开：走开！

: |7 a% x3 u3 ]二脖子上来问得儿头爹：商量啥？啊？他说实话没？他没说实话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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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脖子对着大三（画外）：我问你，那两小子打哪儿来的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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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c% g6 Z7 K. }; p- r, n7 S# k& E- ?大三刚要回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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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脖子不容他说：那带枪的人你认得不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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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赶紧申辩:哎呀!你这是扯哪儿去了?咱们该说啥说啥，我可不认得他们哪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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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y/ i* W# J+ i1 }! A2 b' N二脖子根本不信（画外）:你不认得？

( K: s/ w, y: X6 @二脖子：两大活人装麻袋里，咋也得两人抬一个吧？起码四个人！

摇向得儿头：那咋也得四个人！弄不好得五六个呢！

二脖子：你两眼珠子都看不到五六个人？你长的啥眼呢？啊？
! X) Z" W6 i1 n! d  c/ t9 a
大三：我不是说我合着眼呢嘛！

六旺跳着脚指着大三:你合着眼?门是你自个儿开的吧？你他妈合着眼开的门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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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：我后半截合的眼！

六旺：还是呀，还是你看见了！

- h7 e( R9 y2 a5 [$ r0 ~8 w大三：我没看见！天黑，我看不着…

! k% @) g* t: Z二脖子：你别说了！半年了，我们是傻子呀？

得儿头：我们不是傻子！

0 |4 I2 a6 a; }7 C" ?6 L; }8 o8 P六旺：你就说你拿啥好处了吧？你！
) ?% L7 S; N! C
$ i/ @, x$ L" I大三：我没拿好处啊！

八婶子下炕冲大三：你没拿好处？我不信！你没拿好处你这么三番五次地护着他们？没拿
1 M$ x4 P8 D0 h& |/ T; e: b好处，你敢说借一还八？你哪来的八呀？你？啊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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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叫着（画外）：八婶子！

八婶子：你别叫我八婶子！你还借一还八！当天儿我就琢磨着这事不对劲，我就给你留着脸
: ^; l6 [6 z- h  X; F* R4 h呢，你还是给脸不要脸，我看你小子－

八婶子（画外）跟我抖啥机灵？
! u8 T2 P" X0 P: o
大三听着她说。

4 u; a* L9 m5 F' ?得儿头又插进来：抖机灵就别让大伙看出来，看出来还叫机灵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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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婶子：你张口闭口地要咱们全村人的命，谁要全村人的命啊？让他来！我坐在炕头上我等
0 z0 M" \( h$ ^, _# S着他，（八婶子坐回炕头）他要我的命？他敢？哼！他是要你一个人的命吧？

停顿了一下。大三被说蒙了。

' o2 ~: L: |1 S" L% ~八婶子：你还捂着盖着的，啊，吓唬我们，说怕日本子知道，日本子知道咋的？我就让他知
, C1 p* z3 s6 Y1 @- y道，待会儿把那两人送炮楼子上去，交给那个村队长！

（摇）六旺：野队长！

得儿头：野村队长！！

二脖子：野野村队长！！！

. e3 X6 @* K0 G8 G; J8 [3 e% M6 q八婶子：我不管他是啥队长，反正就是骑马那小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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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着急：你老别吵吵，中不？

1 w2 ?. r' C0 C, ~八婶子（画外）：我吵吵咋的呀？

$ r" l" B& l: M/ W: [+ @八婶子站到炕上走到窗户前：我吵吵怕啥的？日本子来咱们村儿都八年了，八年了咋的？
（又关上窗户）他八年了他敢动我一根汗毛了？我行的端！走的正！我走到哪儿他都得高
看我一眼！
! M+ n% K7 s$ ^1 w0 ~& y) u4 l
+ G5 l4 M, i' d- g* }) c6 \* M二脖子：妈！不跟他说这个！来！你就把我砍了吧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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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舅姥爷开口了：养虎为患，夜长梦多呀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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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：梦忒多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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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旺反驳（画外）：你是梦多，还尽他妈是美梦！

六旺：你一个人惹的事儿，让我们全村人跟你担惊受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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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t5 Z! ~+ J; c3 ]) r4 a4 N5 F1 a7 W. m大三听着他说。

六旺：这半年，我出了村过了河，出了村过了河，你一个人在家尽占便宜!这也占!你那
也占!连鱼儿你都给我占了你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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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F$ {" ?4 {& W! c/ p( V大三不置可否。

7 ^6 p2 v0 Y+ Q; C! b1 _六旺（画外）：你多美呀你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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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旺爹替儿子鸣不平：妈了个逼的！

二脖子推出小碌碡（画外）：小碌碡！别躲着！你过去！你不是会说日本子话吗？一会儿
2 v, t- b3 D* f( @就让你到炮楼子上说去，你先练练说给你三叔听听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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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碌碡被推到大三眼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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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~0 c7 T, ~+ K! {% s5 v3 R大三低头看着小碌碡。

/ ~, Y+ V3 k* H; v7 U# [$ P二脖子怂恿（画外）：说！

小碌碡冲大三说了一句:NIHONGJIN QIUJIN YILUYOU“日本人在长城里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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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过去打了小碌碡一巴掌。小碌碡哇哇地大哭起来。

鱼儿从外进来：打孩子做啥呢？你有本事打我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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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把大三推开，（画外）：都冲我来！

鱼儿低头对小碌碡：别哭啦。（然后冲着大伙）实话跟你们说吧，我这肚子里的孩子就是
4 r* Q3 u/ u) {那两人来咱村那天我跟大三怀上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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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听鱼儿大胆地说了实话，（画外）：让他杀人？那不是让我怀鬼胎吗？

鱼儿的目光扫了一圈：是我不让他埋人的！是我让他送饭的！看看这两天，啊？你们谁搭
0 s5 H7 I! I; _1 }: M理他了？就送了两个咸菜疙瘩、拿了点玉黍面就算拉倒了?嗯？不杀人，逼我们杀！杀了人，
又不搭理我们！见了大三就跟见了鬼似的！这前，人没死，冲我们又弄这个，（摇向桌上
8 i2 y3 f4 c- H% e的斧子）我们咋的都不是，你们咋说都有理。我们没杀人！我们不杀人！我们杀不了人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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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到鱼儿的话,大三倍感委曲,蹲在地上:杀不了人，我害怕!我、我下不了手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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摇向众人，大家一时没话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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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婶子打破了沉默，她下了炕走到鱼儿面前：哎呀，鱼儿你咋这会说呀,啊，那你跟大三到
底是咋回事那咱们大家伙可都看着呢吧，谁没说啥吧？

得儿头（画外）：那…没说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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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@. l7 l4 |+ C% U$ |  {八婶子（画外）：还没改嫁呢你就护起爷们儿来了！嗯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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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E+ j- O! k' O/ D1 H- N& q大三蹲在地上直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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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婶子冲着鱼儿：你还不敢杀人，那我们就敢杀了？你怕怀鬼胎不敢杀人，（从鱼儿的肚子
+ s$ m4 {" _5 z7 N9 }/ t摇向鱼儿）那我们呢？我们都快成鬼胎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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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?  k# q( E3 v$ P3 b( K- Q+ I八婶子转向大三：大三儿！那八斤面我还是不免你的了，你马上就还我！（她上前点着大三
# o) x( _* S/ a" K的脑袋）你看看你，还象个爷们儿不？你？

鱼儿抱不平：大三象不象爷们儿，这得问问我，横不能你老比我还知道吧？这都啥时候了，
! V( Y8 C0 A. r' b. C1 V$ \还提你老那八斤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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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E: o& b4 I4 Y& T鱼儿（画外）：借一还八，有这么借面的吗？不是要去炮楼子吗？走啊！
1 [) M) S) C. D" h$ F* l3 Q+ j8 @
大三哭得满脸是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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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i; g0 n. n1 L, N2 F; U8 j7 w+ l鱼儿向门口走去，拉门：我带你们去！

二脖子赶紧关上门。

2 C; N1 N- D9 O1 G3 ^1 w鱼儿回身对众人：那算啥啊,那是?我可跟你们说啊,要是炮楼上的人下来了，你们谁也跑
不了！看看是要我们的命，还是要咱全村的命。吓唬谁呢？这是?

(她拉过小碌碡)

& A# v  |1 A" H: ~1 t$ {$ B大三满脸泪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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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w: K- a! x8 h  V* b8 o二脖子（画外）：去炮楼子上是死，可在这儿也是死啊…

二脖子过来拍着桌子：都他妈一码子事，你就把我砍了吧！（他又把脑袋放在桌子上）

六旺也上来把脑袋放在桌上：我求你了,你快动手吧，你要不动手,我脑袋瓜不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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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R9 g4 W1 O( L% h3 T8 T7 F. P大三泪眼恳求五舅姥爷：舅姥爷，你说句话呀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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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]* p1 y/ P1 A3 ^. O; `9 j" P五舅姥爷没的说了句：是福不是祸，是祸躲不过。

5 x$ b+ `: q" _- R! O8 N$ J得儿头站在炕上：三哥，就我小，你先把我宰了吧！（他跳下炕跑到桌前把脑袋放在大三
跟前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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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h) B" o1 v& ~* q4 Q! ?8 M; b八婶子（画外）：对，我也算一个，都让他宰了，给你！（她也到了桌前）四个脑袋都凑
到那儿了。

2 ]8 I8 j. e: S6 k: Y4 P大三一急，窜上前拿起斧子，（画外）：别逼我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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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@3 y* D4 ]/ U5 ~几个人吓了一跳，都窜到一边。

大三拿斧子捶着桌子：再逼我，我啥都干得出来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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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猛然把斧子扔到地上。（摇左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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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|9 K6 d% [  |. U2 \  j二脖子附和（画外）：那中啊，你、你这前干也不晚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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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i+ m: k* D, x; b" Q9 i六旺（画外）：我再帮你刨个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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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a9 m2 F4 x$ P) q# {( s8 H得儿头：我也帮着。

" T6 f1 @( J7 q. w! E八婶子：干呀！

" o9 G2 S9 _- C$ x众人：干呀！你！干呀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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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：我干？我干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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众人都等着大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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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满脸委屈，一双泪眼：我就－跑喽！（渐隐）

六十三、镇街 夏日 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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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张印有大三照片的良民证拿在日本兵的手里,摇上是一名日军曹拿着证件与大三对照着。

日本兵（画外）：下一个！过来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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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l. @1 `- @8 l  @- L被查的大三的身后，守门的日本兵在查看中国百姓的良民证。

大三的豆子包被日本兵检查，摇上日本兵报告了上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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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B" ~0 S4 d1 ~3 W9 ?; Y日本兵：全是小豆。

军曹乙（画外）：知道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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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i8 {  t7 M- \% \大三看着面前的日本兵，他被推了一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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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Y/ O; |5 p" f) S0 M军曹乙冲大三挥了一下手，放行了：滚！
  o2 V+ Q  U0 O2 Y
大三正准备拿麻袋走。
% F' o7 p2 x" w6 L' I! ~
( j  U3 q, r! s军曹甲（画外）：慢着！站住！
% [1 @  M! ]# ?6 g% _
- l8 Y" T" w) m% d: t顺着军曹乙的转头，摇右在凉棚喝茶的军曹甲，甲起身。

& l; q: _/ l  }; {* Y1 q/ N9 |大三抬起头。
3 p! X' d8 }: ]! R! p  b4 R" M' u
/ g- T) v% S0 q( p* w& g3 D& k4 N军曹甲戴上帽子，拿碗茶水走过来。

  E! ?6 L7 _2 k: y1 U军曹甲把茶水递给乙，向大三要证件：拿来。

大三不明白。甲又强调一遍：拿来！

& w2 x7 Z* O( M; B; W: o- [大三忙把良民证递给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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军曹甲审视着大三。

7 F) O+ i! Q* ?1 _+ e大三被审视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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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m0 U' o9 p7 s, q# A- v军曹甲仔细审视着。

大三被审视着，他的草帽被军曹甲往上打了一下。

9 A; G9 m1 @/ J% s军曹甲让大三：这边！

大三把头扭向右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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军曹甲又示意他向左边转。
, M- N/ D( u9 }$ z. a! R% X3 q( Y
1 Y6 w/ q* w) b5 E8 T大三把头又转向左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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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S; M$ B. K- @, n' P军曹甲一边对着良民证，一边盯着大三的脸。

军曹甲（画外）：你的胡子－照片的不一样，剪短。

甲伸出手揪住大三的胡子。大三不明白。
" }6 H; v7 ]" F9 x/ \
大三的身后，一日本兵从百姓的背篓里拿了个梨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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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S  x4 F# I7 ~7 C* d. m- h军曹甲不耐烦地：明白？剪短！
8 w: g) b* y; Q$ J  \
8 H% x, @% _! W  z! ]大三愣在那儿，他被甲推了一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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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x: \  g$ S' Q, b8 o! j军曹乙比划着说清楚了一些：剪短！

大三这回听明白了。

军曹甲：你的明白？

大三忙说：明白，明白，剪短。

军曹甲点点头，示意：滚！

大三赔着笑，摘下草帽，去扛麻袋。

军曹乙冲画外：下一个！

% Q) n6 i' W: k' z2 i5 [军曹乙（画外）：留胡子的过来！
& v( z4 o3 K, J! J8 g) @
# @2 a+ j5 W& \, W大三扛起豆子包，走过镇广场。

主观视线镇广场上有各种摊位。街角，说书人正底气十足地说着评书：（画外）众位安静
' I$ r+ l' _. I7 E) m$ B7 y3 m请压言 ，咱不论古说今天。皇军来到咱家乡地，共建大东亚共荣圈。皇军来了救苦救难，
* w+ l  T$ D& \$ \9 ~7 {+ Q咱应该大开门户如迎亲人一般......

( u9 u- E, g: m说书人（白）：八百年前咱是一家，使的一样方块字，咸菜酱汤一个味儿。有道是：打是
# P, b$ G+ h6 m9 ]9 ~0 @7 {喜欢骂是爱 ，“八格牙路”我不见怪。往后哇，“米西米西”皇军他给，（画外）皇军
4 W, S" ]# \: G7 X# y6 I. P! [8 A和咱亲密无间，乡亲们往后不用受穷苦，约西约西，“大大的约西”笑开颜…

大三肩上扛着一袋豆子，穿过了城门洞。
6 Z4 G8 j% i3 W) c
! J9 O5 N$ q4 Y+ }六十四、豆腐坊 夏日 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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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表姐夫的一张大脸，他对大三摘下了眼镜，直视着（冲画外）:哪村的？
1 e  I" r( m: h+ |3 j
豆腐坊内烟雾沼沼。

大三扛着豆子冲画外：挂甲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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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H. O3 h6 h2 y' P. u. P( H2 {四表姐夫：叫啥？

. ]5 R  u# K; \4 |( ?" S大三：大三。

5 A# z3 y& g; \7 \' L0 p  Q四表姐夫：谁叫你来的？
" C' r" J4 S7 U2 f5 E2 i5 F5 S
5 @. O# {/ e/ G% M大三：五舅姥爷。

四表姐夫：五舅姥爷？怨不得你叫我四表姐夫呢。
- K- l' j; V3 r
2 {% C9 y8 ], B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啥事儿？
0 O* l1 R/ y: L$ u6 I* I7 @
大三不知该如何启口：哎呀…这个…咋、咋说呢？
2 d# O8 B' M' I
$ S2 i! f! W. h: K% [# B7 v% d" M' k四表姐夫一扬头：说吧。
2 u) o% k# k0 o6 ?4 h! T' E6 E
! g- K4 e; B5 T- n6 @被烟雾包围的大三：中。
7 q+ D5 f( o- ?& D$ X( t8 {
1 L9 L+ T( X3 w大三上前与四表姐夫耳语。

% I; Q+ F. \5 I. z; ?* v日本兵扛枪划过街门，轰着路上的百姓：快滚！快！混蛋！

四表姐夫听大三的话，目光跟随门前走过的鬼子。

2 u" d% S( D3 q5 T4 w7 K四表姐夫主观视线：日本兵扛着刺刀划过窗户。

大三耳语完，四表姐夫看着消失的日兵。
. j& T/ j8 Z( V, A
日本兵（画外）:全体立定！立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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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表姐夫收回目光，很镇静站起，放下扇子进里屋前回头叫大三：屋来！

（摇全）里屋，四表姐夫牵着驴转着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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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{# |, k: n/ s. S/ r3 X0 N( E; i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你们那叫借刀杀人！

7 I, T6 M5 d# K% U6 w. k: J9 \（摇全）四表姐夫：我没说错吧？

四表姐夫牵驴经过大三的眼前，大三点点头。

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你五舅姥爷没跟你说过－

（摇全）四表姐夫：我这枪法？

(摇左)大三眼睛跟随着四表姐夫,听他这么一问,忙说:咋没说过呢!百步穿杨啊!

& A; a  n! N. V. z. E7 V(摇全)四表姐夫:百步穿杨－使的是枪,九子儿快枪,人离得越远哪--我打得越准!
9 `4 c" ]* @0 N! p
* Z! H0 v4 f- c: N5 u) S9 d（摇左）大三不置可否：那可不！

（摇全）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你们那挂甲台…旁边有个炮楼子吧？
% W8 ^8 i4 O8 D5 N4 D/ N% {
, A, F* F- A3 ]  t大三（画外）：啊的。
& c4 ]/ e% g$ ?
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屁大个地界儿？
7 ~% J  f$ k1 N
  n1 ^: I3 d9 E/ S! I9 L/ F* E大三：屁大个地界儿。
6 y" t8 k. S+ ^" ^; @  P
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那能放枪？嗯？
' d7 L8 V( V. H! G: e: J/ Z2 _& @8 H
大三眼光跟着四表姐夫，没说话。

+ @! M& M" L3 x* n7 B" t2 Q（摇全）四表姐夫：你说的那个－得是刀活！

(摇右到左)大三看着四表姐夫从右到左:那你老都百步穿杨了还不能耍把个刀?
! l# G2 N% }/ \! J, m
: W! R) ~; r* t8 _# h3 K（摇全）四表姐夫：咋跟你说好呢？这日本子见过吧？

（摇右到左）大三：啊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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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a2 }" ]# i+ ?4 T( G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分海陆空吧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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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i5 J" g+ o$ \6 I5 Q1 L+ l( i大三：啊的。
% |# r& q  z0 R( H+ k) P- o
8 Q1 |7 V+ M4 W) n3 X# a3 C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都当兵吧？
! [$ J$ c$ A0 b- c$ D% b! N
% u. j# d* g1 j0 W! G大三：啊的。

. g6 T0 i% h, \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都打仗吧？
8 I0 }' P! d8 w/ N3 d
# U  E$ f0 q7 C6 p: ]  ^7 {大三：啊的！
8 C- R) `, \* x! i% h' t
大三眼睛始终跟随着四表姐夫的转圈、

（摇全）四表姐夫：那他咋不让这骑马的开飞机呢？

大三：咋不让骑马的开飞机呢？
! j" J! ]7 E7 \% D) ^( D4 R
（摇全）四表姐夫：想想！

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谁都能杀人，那你们咋不杀呢？
) S2 Y, }2 q9 P# P' R$ g+ [) K
（摇全）四表姐夫：那还要刽子手做啥？
% ~) x4 k0 F; \  ?! j
4 _$ B: v( b- l3 g8 \% U7 }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想过这个理儿没？

4 f# F( T$ _2 ?大三看四表姐夫走过。

- v" D% |& S: }5 w& D3 d# Q' H大三（画外）：没有。
7 \" y& C1 O# P0 M
（摇全）四表姐夫：遇事啊，得想个理儿，理儿不通，事儿就办不成！
% u6 r$ `4 i: N2 p, M, i' K
8 V2 i9 ?3 m. X. t. G+ r（摇右）大三：那五舅姥爷托你老这事，它不能办不成吧？

6 O/ U3 @0 i6 M% W+ u. a0 g（摇全）四表姐夫：办不成。
* i7 ]( g6 ]5 D. c) b; e- b
0 g2 \8 k  S: g8 Q# {, Y5 N大三：这个事办不成？

（摇全）四表姐夫（背身）：办不成！

大三（画外）：那中。

四表姐夫：做啥？

大三从炕上下来，伸手去拿豆子，准备要走：家走！

3 m+ B# O% ^4 k, g8 V四表姐夫上前一拍豆子：人可以走，豆子留下！
! s$ Q  p7 L" L% u. V- H
# i' a. U) V- n0 ~大三：啥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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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Z% Q/ ^! T$ g+ x0 x2 {大三：你事儿办不成，还要豆子？

$ p+ p. i" w" m1 Z6 R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哎！

四表姐夫：事儿办不成，还要你这豆子！…你们要杀日本子…
  i2 l1 z6 r+ _
8 x, l4 Z  r+ q/ f* h+ s6 ]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不想让人知道吧？

. [3 t. G) t# H1 i' P2 j9 Q大三想了想：不想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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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?6 Q$ r* S+ w* I8 M* x四表姐夫：得保密吧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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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：啊的！

$ C( |+ L9 b- E1 X$ _5 u) h5 y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我就是要给你保这个密！
9 U& r( t/ }5 t2 N# g7 S1 u
! I, l8 S6 @) C+ w四表姐夫：这么跟你说吧，我要是不收下你点啥，
; @3 _* t5 U% c6 k& j- q$ A% H
0 X5 Y1 m* r; q0 A$ D7 c( j4 V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你就能信我给你保密？

+ t* P" ]0 `% c" `# H大三不太明白。
) I  R& n; T$ ~, h' P1 y
$ x( y, H4 {( I" K+ H4 Q0 ]: d四表姐夫：我不缺你这点豆子，我这是让你心里头踏实了。

大三听得云山雾罩。

; s8 \6 J; G; {, D0 j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傻小子，你这是使错了劲，找错了人，你看我磨豆腐，你往里头搁
: u. X" U6 T; X8 D% O2 Q1 }高梁它出来的能是豆腐？
( \4 V6 Z/ k! [+ F1 Q( s( V( B
# V: F+ \" Y9 w- f+ T, a四表姐夫：你搁的高梁越多，它出来的就越不是豆腐。

; I% Y2 r& `7 ^7 P! I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往后记着，借刀杀人哪，就别找这使枪的，
# X0 g6 \- r- Z( m/ H; t
2 f$ h6 U5 Y. W. i) M( |大三有点明白了。

3 h( @( J1 y2 n3 b四表姐夫：明白这个理儿不？

大三一歪头：不明白！
( |# x' o! G0 L4 z& }
四表姐夫：不明白？那我就让你…
( O$ S6 Y# Z3 j' ?7 f, B( S
% p# D  @0 q% G0 J& q( A2 R说着他伸出手一拍大三后脑勺：明白明白！
6 E  B3 `1 g' [4 b
8 u6 P5 }+ U3 V" }7 b! n大三被打愣在那儿。
& }3 Y4 g6 x' T( k: b
6 {* k# a! B/ X9 p六十五、镇街上 夏日 外

日本兵：立正！

随着军号的声音，一队日本兵从城门洞进来了，酒冢猪吉骑在马上，手持军刀，他的身后
2 ~2 N1 W. F! `6 F+ g5 S7 B; b是一支刚刚清乡归来的残部。

日本兵：立正！
8 W2 M+ Z2 d8 F8 J5 a% Z7 I
3 Q3 e. L, A% S+ s" `0 k队伍走过门洞，摇上城门上的日兵和日旗。

3 s* j& Y: T, W; r  W4 L大三远远看见，扭身想躲开：哎呀，咋办呢？绕道走吧。

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站住！（入画）怕啥？越跑，就越看出你心里头有鬼。

日本兵大队行进，路人纷纷躲闪在一边。
! H/ v* |2 o' H8 A. `- Z: \; U
4 \  B# _/ p  q（摇右）四表姐夫向酒冢点头：先生。

酒冢不予理会，四表姐夫对大三小声地说：蹲下！
  b) N/ ~; T- r6 E
- C8 C: ]$ X) V, d四表姐夫和大三蹲了下来。

从他们眼前走过的都是些残兵败将。
* R. ~* Y6 M& \) w& x9 t# e
+ a  A4 N7 ^8 n! d# A四表姐夫小声对大三说：这趟他们吃亏了,平常见着我呀，都点头哈腰的。

日妓（画外）：他们回来了！弥生姐！
8 t7 Q  x8 P, y/ H8 r
大三顺着声音看过去。

在一个青楼上，几个日本女人看着下面归来的日军。
6 a. F1 I: M4 |6 k8 l
日妓：快来看！

6 {3 u. B3 H/ I6 ?/ ]日妓：这回可走了不少日子！
+ w% t$ P9 }9 B2 a0 R" {
日妓：真的回来了！

忽然其中一个日妓看见了什么。
5 A  T4 p+ k$ C4 |% t' a; C
( i! w" I7 e7 t- i+ V# l日妓问她：弥生姐，怎么了？

1 ^* o8 M3 h; C她跑向一边仔细看着下面用担架抬着的日兵。（摇下）
. w" s# O9 N% ~& {! s
担架上的日伤兵。

* Y. J6 I" w2 |叫弥生的日妓不确定的（画外）：松野？

看仔细后，她带着哭腔叫了起来：松野！

3 S% |. ]- i: r9 u7 y& k担架上的日伤兵。
6 i  N! j7 k) h" n7 k1 Y+ n
大三和四表姐夫看着楼上发生的一切。

0 E* Y# c  r- z$ ]6 P& n7 N) @大电话兵冲着上面的人大喊（画外）：混蛋!回去！

大电话兵手挥着上边的人：干什么呢？滚回去！

! F- X3 X8 r7 S9 V+ r: x5 }弥生闭上嘴，但很痛苦。
  d+ }$ J. c+ B: ]7 ^. O
; r. Y) w& X5 [6 o0 o/ C# z4 k日兵（画外）：瞎吵吵什么？

( N( \* H% b3 D+ y# O# B$ F# D  Q一个日军的小头目也冲上喊着：别他妈丢人了！
* i% V' M* n# B1 Z0 o( F
日兵（画外）：滚回去！

3 l2 F# S' N! f队伍中有一个五花大绑的中国人，大三看见被抓的抗日义士士，小声对四表姐夫说：哎呀，
看那人。
. S& f. V: J2 w7 i/ _
7 K: S* H! y8 m! U0 p2 k+ R抗日义士走过眼前。
, R8 {  ]  g8 k7 W5 R4 Q8 N5 \8 L
- y$ M/ {% c. ^5 X. u, O四表姐夫不屑地说：哼，有勇无谋哇！
" L$ t* e5 `3 ]" c& {) q: ~& e
" n- }; d% A" v- U抗日义士挺胸走过。
1 x$ d3 `5 u. _; C
六十六、镇胡同 夏日 外

6 o. K; [' N; k9 D& d) j走在胡同里，大三：四表姐夫，再咋说…你也当过我四表姐夫，不是？

四表姐夫：不是这么个儿理。你四表姐死了这么多年了，我呢,又续了一房，傻小子，这不
% j1 s/ H+ g' x/ n: R3 v$ Z是个骨肉之情，再咋说，我，有颗中国人的良心！（他捶了下大三胸）
. m6 q# L) w9 `- {
大三：那可不！

' d  q( ?% m4 {7 o& Z; Q四表姐夫入画带着大三：走啊－
" F# D( |: j  [3 X4 T. S+ [
大三不敢（背身）：四表姐夫哇，你带我上哪儿去呀？
; W7 {* D* ?" x
# W1 f  K4 O" z四表姐夫（背身）：我带你去宪兵队！

大三（背身）：啊？啥？

7 @/ R- E) x1 d& e$ n+ _四表姐夫踢了大三一脚（背身）：我带你去洗个澡！
5 o; n2 ~% n( T( U+ E
! L% A# B4 r$ U( [六十七、澡堂 夏日 内

先浇上大三和四表姐夫一盆水。

四表姐夫问大三：慈禧太后－
, Q# `6 }5 J% R3 J% u' x4 t
四表姐夫（背身）：知道不？
& v  _' k0 D) Y8 R, n8 q' L: I- D
. `' ^7 {% v9 U* n1 c' d大三：知道！
! k3 K# Q/ R2 e! `8 @
四表姐夫（背身）：八大臣－知道不？

大三：知道，嗯…知不道。

! ~% [/ {& O4 C) |* s四表姐夫（背身）：哼，我谅你也知不道，皇上掌上红人，都斩了！谁主的刀，你知道不？

大三：知不道。

四表姐夫手一指：刘爷！

镜头由大三崇敬的脸（摇右）甩向一刀刘：哎呀！还是的…
7 _4 y- D- y1 ^. ^% Q0 S- \) K
一刀刘坐在光晕中，看上去神神秘秘的。
6 W: a$ \/ z; p3 [  g
% x* J7 N% \( k8 ]" i  Q9 L1 ^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斩首那天，人山人海，北门内外，水泄不通…

5 y, g$ \4 R* p* r" r* s一刀刘纠正：南门。
% i/ T* h& ]  j9 @
$ h9 R8 D. a; y% _5 V4 Z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对，南门！那么多人是看那八大臣啊？错喽，看刘爷之刀法。每斩
一人…
' |0 @( W. I3 @3 }. i2 K
; D! S! K: r. p5 l1 {. a% b四表姐夫：欢声一片，看刘爷使刀，如饮美酒！
) ]( V8 ?4 ^( t# b
大三听得目瞪口呆。
8 w0 m: t* Y  r* c0 F
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那真是－人人传诵，有诗为证。

/ D. X( X* N, _. T$ _$ x一刀刘眯缝着眼，擦着面颊，听四表姐夫传颂着。
7 e6 `9 h% y5 k  D2 B# a" G) x
大三更加崇敬的神情。

四表姐夫：谭嗣同，知道不？

' Z( y# g' Y# m6 k1 p( x  S大三看四表姐夫：嗯－知不道。

% d, `  j4 Q5 U0 s# d四表姐夫不屑地：百日维新之主谋，那也是刘爷主的刀。

% e9 K7 y; r. N/ U% R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刘爷手下升天之人，不下百十号，皆非等闲之辈！

一刀刘眯缝着眼。
  V+ V! t6 O, A% {3 V$ P, J, L
7 H( X9 v" r# O! U. R大三疑惑地：刘爷…这么的…就不怕别人记恨他？

% B' H/ u' F0 y( c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错喽！

: o& y6 ~) }% D6 k四表姐夫：非但不记恨，他还得感恩！

大三听得频频点头。

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被杀之人之后代，天天上供，年年上供，代代上供。刘爷，这是第几
代啦？
$ Z; ]6 g& a! I/ F) D" ]6 X  h+ U3 ^
8 x: ?( t# a8 O5 x7 r大三看向一刀刘。

! a! a( d2 K' X  s  }- g) Q1 Z一刀刘伸出五根手指头。

四表姐夫冲画外大三：瞅瞅。
! F: _: p$ D4 K
7 H/ k2 i) N, K! ]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瞅瞅，

大三注意着。

  B; K  T+ T9 X) i7 \; D& s7 m: J5 I+ V四表姐夫伸出手指：第五代！
% V% K+ w) a" @
四表姐夫又问大三（画外）：为啥？你知道不？
/ u) E4 a+ P$ F# n9 Y* ?
大三：知不道。
# L4 c4 n7 D- d; U+ G
4 \4 s& a4 X  N5 u大三与四表姐夫坐在一旁竹椅上，沐浴在阳光中，一刀刘被水光反射着。

四表姐夫：升天的道上，刘爷给他们垫了一步，刀起头落，如轻风吹过，飘飘然不觉之中，
/ b" `% q/ L: C已入仙境。回望尘世，但见刘爷持刀而立，感激之情油然而生，他们咋感激刘爷，你知道
不？
% Q9 T% n$ U2 {* @. `1 M
( j- p$ L( h( E  T大三张着嘴：知不道。

: n% e9 s- k! O' Z( T四表姐夫告诉他：落地之头，必转九圈，面朝刘爷，眨眼三下。
/ a/ ?- b5 d5 [0 R9 }* S
一刀刘补充道：嘴角子上翘。

6 j* k+ C( L9 }$ z, `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对了！嘴角还得上翘。
; I+ r$ c# c3 ]0 ^. u
四表姐夫自问自答，豪气般：啥叫含笑九泉呢？这便是含笑九泉！

大三起身：啥也别说了！
: G) Y' R6 T) J
大三冲一刀刘跪下：刘爷，我给你老上点啥供啊？

四表姐夫一拽大三：哎！刘爷这人哪，喜爱之人，分文不取，厌恶之辈，金山银山也是
枉然！

+ X/ N$ X$ \/ j( Q. O5 A一刀刘面无表情。

大三（画外）：那就…更啥也别说了！刘爷…

大三：我豆子也没了！我就…替全村给你老磕三头吧！
$ A0 c  V# E5 S
一刀刘伸出一只手，阻止他。

一刀刘：长城万里今犹在（猛睁眼）不见当年秦始皇！

哗！一拉水桶，一帘瀑布泄上一刀刘。
游客

发表: 2006-08-14 13:39:15 第6楼
# a7 O6 t  d: P1 S
! t9 _, t5 F) O) N) L: r1 ]《鬼子来了》剧本第六部分
0 w: `6 D2 c, {) j0 t) p六十八、山道上 夏日 外
% o4 t1 f9 q! L% @# e0 i7 ?- N
（叠）清晨,大三推着一辆单轮车，四表姐夫跟在旁边，一刀刘则端坐车上，他的身上铺着
  o, W( X4 w1 f. A  n% R一个白色的大被单子，经过一片树林的时候，四周雾气沼沼的,有风吹过,(摇右)一刀刘头顶
. w7 V  F6 l- b1 \0 H/ D上的几根白发随风飘着,有一种仙风道骨的味道。

（叠化）大三兴高采烈地推着一刀刘。

' H8 H/ |: W* V# t' Z: O+ Z( B7 \（叠化）一刀刘很有气派的样子，气定神闲地坐在独轮车上抽烟袋。
: E& g# ^8 j* o5 c0 V
4 J4 L7 l# f- c8 N' ]（叠化）从轮子摇上，大三等三人远去的背影。
/ s/ L1 _) d" J1 G9 U$ W% v: H' L7 J
六十九、烽火台 夏日 内
0 U$ z& O6 S, S$ q0 A
* E; x  y- H5 a, `+ W' Y7 b花屋叨咕（画外）：皇军被俘的本来就不多,落在农民手里的就更少，没准就我一个呀。
! h% r( `1 `' K3 o  l5 s: G
董汉臣（画外）：命啊！

7 O7 r, d) Z6 }（渐显）（摇全）数过烽火台斑驳的墙。尽头，装在麻袋里的花屋和董汉臣靠在一起，
# w6 r( g8 Q3 q# R" f
& N2 A  U  A. u( v: S六旺爹看守着。

$ @) x, r* U" q% x/ g花屋：反正我已打死了二十多个支那人,尽管他们的命不值钱。
* o' N* I8 _+ b" c, r/ q* f
  ~3 T2 q/ P: E! s董汉臣：二十几条命还不顶你一条？

花屋：是啊，支那人也是人嘛!可惜，武士应该战死沙场，死在这帮农民手里,太不壮烈了!
5 _( r% l! {# J# I
% O6 w' c6 f" t+ s董汉臣：壮烈？我可以帮你。

花屋：你?你他妈怎么帮？

董汉臣：我把你当他妈生鱼片吃了。

( r: S; q, ^) D. b6 a花屋没想到他会这么说，眼睛一瞪：什么！

1 A8 d2 U1 r6 a董汉臣乐嘻嘻地看着花屋。
8 o% a/ a9 F8 f4 ?
花屋（画外）：董!你他妈是皇军的一条狗！
% q7 ^" `1 _  A4 s6 \
花屋：只要活着，永远是!

# _2 Z& u4 Y! `$ D) C（摇上）董汉臣：那－你他妈就是堆狗屎！
/ Y0 ]/ A: J1 ]) J1 u  U' e$ d" n
$ Z' v4 r6 O" o4 A董汉臣（画外）：因为，狗把你吃了。

  a) x; j$ y* N花屋瞪视着画外董汉臣。（摇下）
9 ~+ }6 i8 F% _
董汉臣“哈哈”乐着。

1 [7 Y% E8 e& z1 {0 X! b) H花屋：混蛋！

2 p6 f& C' t: _- Q0 W六旺爹：别说了，妈了个逼的！
' U, t! `$ N/ n8 q8 ?5 G
画外董汉臣乐不可支。
0 ]) B0 V4 v! G+ w# Q
) N% b9 Z3 r7 |5 a0 i$ h. m七十、烽火台 夏夜 内
* X: D: N' E1 m5 C: b
- M7 A9 G  f/ [5 z明月当空。一刀刘双脚走着步式。

, }  J3 U7 O6 t  G, f8 m# A- T一刀刘打圆场活动着筋骨。

3 _, v+ k( ^9 U4 g! z' g一刀刘啪啪啪地打着飞脚，
+ q" m# }$ H' `7 i8 `3 t2 I, N
$ I: B: }4 x! b* H- p/ b一刀刘跃势翻筋斗。
& W3 w4 d6 O% \7 I" J
* e/ Y# c6 r- u/ V一刀刘从右翻到左。

7 B. H: t# G! x# L一刀刘白发飞扬。（摇左）

一刀刘空翻。
2 E, N# i& ~8 V- z8 [- C
% f+ d9 k6 Q- T一刀刘最后一收势。

. M$ z. g% j* {/ Y5 e一刀刘捋捋白发。
* u. }- z$ N% }' O- N& H8 l
" D% U! F3 P2 H0 p2 H' x( w) ?4 j一刀刘问众人：咋样？

* F3 Z  y$ q' o大家纷纷从洞口出来。
* e9 @( e. u$ R  f5 D
, G7 @" v7 e% I  {7 I大三：啥也别说了。

大三一伸大拇指：你老好身手！

一刀刘问画外五舅姥爷：时辰咋样？
& o! S* F) {; k6 n$ D
五舅姥爷和四表姐夫站在一边，五舅姥爷手里抱个包裹:月朗星稀…好时辰！
- Y3 K3 D2 @$ L9 A
- v" _+ \; a# \- L+ M! ]一刀刘：那俩块料咋样？
4 `) {& {: \2 a* E, W2 c! C
% ?' Q. D8 @1 P7 q) t) M得儿头上前一步：两碗肉吃了个精光！

3 s; Y( N  S+ f' ~一刀刘一亮相：整！

/ s7 Q* K  n( u: }- K# U- }8 w- }# K七十一、烽火台 夏夜 内

9 A4 i8 A2 e: j7 x+ O- c8 U& w: B大三一行领一刀刘到另一烽火台，花屋和董汉臣都蒙上了眼睛，此刻一刀刘正在摸两人脖
' u! I% e" c. R3 |. d子上的骨节。

一刀刘（画外）：日本子？

摇上大三：啥也别说了！
0 M6 Z/ w2 Z  ?/ ?: P$ i
一刀刘又摸另一个人（画外）：中国人？
$ Z4 r" f6 i3 K: z# `
2 }/ K9 r" A3 V; D$ j9 g摇上大三：啥也别说了。

一刀刘：日本子码前。
( k7 o% v2 c6 M( j. \, x: s& S
大三：哎，走！
* N# W4 l8 w* u+ ^: G* n# G* E" O
众人抬走花屋，摇向董汉臣哆嗦不停的身子，

( B5 m! h( R1 F$ y众人把花屋放在路当中，纷纷跑开。
6 `, ]6 k1 M$ G/ O
' n5 c3 |: h# g* J  `, k! r2 v众人躲到烽火台的另一边，六旺还摔了一跤。

! z  P. V# o5 i5 W月影下，一刀刘与花屋保持着一段距离，然后象打太极拳似的来回踱步。

/ `  s4 [9 z+ K  k) `  J等候的大三等人跟着一刀刘。
4 J& b1 ^4 Z$ l1 S8 \7 Z" d2 j
, F5 X" h2 X5 M; Q$ o7 D（叠化）一刀刘出现在左一道。
3 `1 l8 L; N. z& ]! |* |- H; c
大三等人在同一道另一方出现。

! j3 `0 U4 [5 y% {1 y5 H一刀刘转身往回走。

大三等人注意着跟随。
7 e  E1 C5 M) V3 ^; K: t
. Q/ T* J# n* r! h' u. z一刀刘跑过中间道，又去了那一边。
! n8 o7 z8 r5 S! w% h, q& T3 A
大三等人追了过去。
0 Y8 ?% T" z- a9 v6 p. [
一刀刘出现在右一道。
  B3 H' U4 G) [7 }0 M
大三等人也追到了。
8 c* p9 r" Q2 l: E2 a' o/ _
/ i( h/ K4 f. H1 C( _$ m. D一刀刘又折身往回。
/ \0 e2 t5 V0 a7 A5 q" s0 ~- n
& d4 R: m/ E8 D$ j大三等人紧跟着也走。
% f; x1 r* @9 b  h2 B* f
一刀刘经过中间道又去了左道。
  C8 y4 u9 E) ]2 N! P8 h1 u& c$ x
% [- o* b: X7 ~  P/ G( H大三等人也追到此。

一刀刘一踮步又折返。

9 P4 J& E: s0 @! R' U: s大三等人立码往回。
8 ]+ r6 r+ B4 D0 L- Q. Z
$ Y0 G; E+ k) P5 i8 t, m0 y4 S（叠化）中间道失去了一刀刘的身影。
  @9 m: r6 D6 a+ J: i9 o+ S
6 s, c# b0 T8 X6 X- {大三等人没停就奔了另一道。
2 B9 m! V0 L& P  ?; T0 }' Q
大三等人到了右一道。
  Z) o) T& k6 D( z) {
3 p( x: s1 K* Y. @: T8 K一刀刘在另一道已经往回走了。

2 O5 j/ p$ h- e6 z大三等人又跟着往回。

/ H. ]6 J$ D9 i5 r+ R中间道又没一刀刘的身影，左一道也没一刀刘的影子。

大三等人跟过去一看没有一刀刘的身影就往回跑。
3 D/ S. F8 \1 z' q* _6 C! G7 i# z
3 M/ O5 r; H8 U- e一刀刘飞快地从右一道往回跑。

大三等人刚到右一道，又跟着走了。
( L6 E+ N; T$ P& h. w; I
. v3 B) e3 _1 m% w( k! ~. M（叠化）左一道空无一人。

  \9 ~! g0 I5 O* {0 m; b# m众人穿过门洞。主观城墙。

在中间道，只见一刀刘赶到花屋跟前，只听"噌"的一声，一刀刘手起刀落，

: l1 L+ ~  X8 ~4 [% q只见一道寒光在花屋的脖子上划过。

1 Y8 [* [2 C7 G; c大三等人吓了一跳。
8 S4 r4 f- f* d7 S4 v
$ g$ y# _- w3 ~- U花屋的头一低，咚地一声，脑袋朝前倒在了地上,一刀刘头也不回地往外走。
( L# X) [: c$ x
* ]+ q8 U5 \; I% N! o4 h0 [: j一刀刘：收尸吧！
2 F8 N, Y# r! Z: o- G8 O
$ X( b7 ]( U6 ~只能听动静的一旁的董汉臣不停地哆嗦。
6 P% E* z" I8 q
等候的大三见一刀刘过来：你老受累。

* O4 g- z1 l. S; r一刀刘特别自信的样子：不算啥！（接着往外走）

) J4 S. e# c$ M话音未落,哇地一声叫喊,倒在地上的花屋突然象一只没被杀死的鸡一样四处乱窜。

0 ~# B% X7 x  z$ u, ?, q2 b4 n大三惊叫一声：哎呀来！
. O; P" x/ p+ f
一刀刘听见动静回转身。
' Y' x5 d3 b' S/ F) y5 ^
大三等人急忙跑过去按花屋。
  ~5 \& K3 n% o6 }: |, ]% o) I
大三回头对一刀刘说：人没死啊！
! o% V0 C" x: X
一刀刘不相信：不能！

% k. i5 Y9 p8 o  L花屋乱窜，大三等人去捂，大三急了（画外）：咋不能啊？还扑腾呢！

: D" p  f* g2 \. E: k一刀刘一字一句地：掉了脑袋的鸡也扑腾！
- P) J$ U) A  G9 q2 o
* t% E2 m* J; {花屋又窜到另一边。

- D/ C3 h% f+ V" `$ x- q大三等人追过去，大三（画外）：脑袋还在肩膀上扛着哪。

一刀刘愤然离去。
- p& ^( k. f7 m2 m5 X7 T* b
/ ~7 u1 o. g0 q/ I2 ~$ O( t花屋（画外）：放开我！

大三眼见着一刀刘离去。

大三随后也跟了出去。
  [- K* m: J/ P7 u
3 Y1 C! ]( V6 K6 T六旺跑出时让其爹：按着去！
/ z. Q! j8 k; R2 g1 B  Q: w
3 Q$ [1 G; j3 g- u! K8 {2 m9 V- Z七十二、烽火台 夏夜 内

; y6 S: X: U7 }3 y" U一刀刘回到先前的烽火台。
6 u* y" Z5 @$ w& r2 T. Q
一直等在那里的四表姐夫和五舅姥爷迎上去。
# r0 O7 M/ f* B. n3 s! ]1 ?5 q+ F
五舅姥爷：如何呀？
' Z7 G  @. a* Y- u; M, r
5 j0 [. ~! ?  P) l% d2 u( ~随后而来的大三说道：人没死！
: }2 ]( @8 F$ A. f# W; z
, g7 S! m7 h8 K0 L. p$ ?1 _1 b5 a四表姐夫：再补一刀哇。
" j5 L7 R" |: Y/ V  Y
  Q( b" y4 V* D& o& d一刀刘冲四表姐夫：呸！
6 w7 [! I8 F0 U$ D
四表姐夫被“呸”回来了。
4 ^/ e3 \, g- @* ^6 G$ M
大三在旁看看四表姐夫又看看一刀刘。
* [; t/ o% u6 F+ F" M4 M5 [) E
一刀刘气愤地（画外）：我一刀刘…
8 M6 M' V7 I, W7 t
: k/ @. H6 g* k0 d$ @* K一刀刘：就是没在一根脖子上使过第二刀！
8 I; J5 D! M- |' A) C, _
大三旁边也不明所以地听着。
) B, H. W5 O/ S9 l
+ J) u- j! \; \8 L- B一刀刘（画外）：看来此人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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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表姐夫和五舅姥爷都被说愣了。

一刀刘指着下面：…是命不该死啊！老四。

四表姐夫不知他要说什么。

一刀刘感慨地（画外）：我这一世英名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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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刀刘直跺脚：就毁于一旦啦!没想到（他一指画外）就为了你这五舅姥爷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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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C# |' O- G& h$ g4 a. M被指的五舅姥爷。

0 S. Z4 }" k3 Q& O一刀刘说得要哭：令我晚节不保哇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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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`) S5 n4 o8 m3 x4 i3 c8 a说着一刀刘把刀扔出洞外。

6 D" \7 W- {% g9 E2 w月光下，刀咣当当跌在草地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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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刀刘双手举着，冲天空很悲怆地说道:老天，你睁睁眼吧!（说完,转身就走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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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愣住了。

四表姐夫走到洞口看了一眼，回身对五舅姥爷抱拳道：舅姥爷，咱爷俩的事从此两清。
（转着圈对众人抱拳行别）列位，保重，保重！后会有期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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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c0 G; t& m5 F4 W. R$ _4 V* W说完他很麻利地转过身追一刀刘去了。

在这静静的月夜里，只剩下了村里的几个人。村民们互相看着，闹不明白。

0 u- W1 w" l" F1 q: y& b  _" c, Z% V大三问：这、这、这…咋回事儿？

1 d) U& a) i* `4 ?' k二脖子上前一步：不擎好吗？

0 p$ J' {, z( g  D4 p, z4 u$ ?7 Y五舅姥爷乐了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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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H* R4 f: h7 r五舅姥爷不伦不类地对大家言道:月朗星稀，无枝可依，相貌古怪,出言不凡，无有凶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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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E" N3 t" o( ^3 D# M7 M5 _大三、六旺、二脖子累得气喘吁吁，听五舅姥爷说（画外）：依我看呢，挂甲台死不了人！

五舅姥爷：从前死不了人！眼下死不了人！

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往后也死不了人！不管是中国人、日本人，反正死不了人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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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d( I( I# J# v* l/ ]2 Z大三愣愣的听着。

七十三、烽火台 夏日 内

1 K" w9 R0 Q1 T0 I! Q花屋目光中带着一种惊魂未定的恐惧，他向对面的董汉臣求救：我不想死！求你告诉他
7 a1 [# i1 R" S们别杀我！

& Z, E% n. j& [! L$ t董汉臣厌烦地：还是求你的天皇去吧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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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屋：什么他妈天皇！（一转念）你教我骂天皇的话吧！他们一定爱听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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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汉臣打击花屋：这儿的人不知道他妈的天皇是谁！

, U; J' r$ q' R2 x& S! ~花屋：那你就教我最好听的话，只要他们不杀我，干什么都行！

董汉臣：花屋，你说过的话，我全翻成求饶的话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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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汉臣（画外）：不然你早就被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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烽火台上的一洞口出现六旺爹的脑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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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s3 I, }/ \8 t: H/ S花屋不明白：什么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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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?1 o" l5 w! S9 |董汉臣幸灾乐祸地：告诉你吧，你他妈的，好话说尽了！

花屋不相信：什么？

董汉臣解释（画外）：“大哥大嫂过年好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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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汉臣：你是我的爷，我是你的儿”记得吗？

, e6 e8 O. n8 A1 W3 W花屋：我不说这个…我不说这个…绝不能再骂他们。

" {+ }$ Y. ^8 Z$ V5 Y: W9 R董汉臣乐了：这不是骂人的话，是最好听的话。

6 \( E& s1 h8 Z7 M/ W3 o董汉臣翻译给花屋听（画外）：意思是：大哥大嫂过年好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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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i# _1 a! ~8 |4 f花屋听愣了。

董汉臣继续：你是我的爷，我是你的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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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I; J* p$ z  v% }- S花屋明白后痛苦万分。

董汉臣不怀好意。

" L( q+ h7 D8 Q6 O花屋悲愤地哭道：你这个骗子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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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\: O$ T, s- R9 n董汉臣很不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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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e+ L1 _3 h! F0 c花屋（画外）：读书人就是坏！

- c4 u3 m& i, j" a( z2 [5 @花屋生气地吼道：我恨透了你这种读书人，

: l3 {" I. {- c- k  P/ x# {花屋（画外）：你他妈的支那书、日本书都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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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[, p' f" i$ S- Y7 Y* [- ]六旺爹听见从洞口往里看。

花屋：真是坏上加坏。大哥大嫂过年好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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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汉臣：啥鸡巴武士！你！什么他妈的武士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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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M; S4 f+ a, _花屋：我不是武士，是农民！

# d9 J0 c4 g8 |0 y5 N# [董汉臣很不屑。

+ r! d) m6 H/ S; C' |花屋（画外）我家世代养蚕，就没出过武士，

花屋：再说一个武士没有战友看见他死，也算不上个武士！

董汉臣：你他妈又不是个戏子，你是个军曹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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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u4 r  N  K) j董汉臣（画外）：我恨透了你这种日本畜牲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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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U% _. L' d! t+ I$ B' p. _+ _4 G花屋很痛苦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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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汉臣声嘶力竭地喊着。

花屋痛苦着，对董汉臣简直是咬牙切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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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汉臣继续讽刺挖苦：你这下贱农民…

六旺爹在洞口看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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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汉臣：临死还这么不体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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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屋反击：你他妈才下贱呢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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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屋（画外）：农民比他妈你强！

2 I9 g2 R- \7 d, R8 f$ z. t董汉臣：你这个混蛋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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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n  z$ I( g7 x  L5 _( S花屋回忆：这里的…这里的农民没吃没喝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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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汉臣不愿意听他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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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屋继续：还养活我半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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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_. r9 s( l. v8 o9 I; L董汉臣累了。

花屋：那女人还温柔地给我治过伤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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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汉臣乐了。

花屋（画外）：她是冲我来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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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屋：大哥大嫂过年好…

. [! W; f" s( _) F3 F' k董汉臣打击花屋（画外）：我要受伤，她也会给我治的。

4 x) g& F0 s( \$ Q" v董汉臣：别不要脸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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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h& z6 d% V  v& l花屋骂道：你这个混蛋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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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C3 F. s# G& M# s董汉臣恶狠狠地踹花屋。

花屋（画外〕：大哥大嫂过年好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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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E* C. ]7 F+ ^这时六旺爹说话了：别…别…别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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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汉臣抢过话：别说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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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旺爹终于说出口：别说了！

董汉臣（画外）说道：“过年”也他妈救不了你的命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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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屋痛苦地泪流满面。

董汉臣不依不饶的样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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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d1 N+ d  F7 Q, c六旺爹：妈了个逼的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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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t8 i" ]1 O) K花屋突然想起什么：有好办法了！

董汉臣不太相信地听着。

9 f, d( b4 _3 ~9 h; z花屋（画外）：我能让他们天天过年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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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屋很肯定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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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H3 x/ Q. j% a) L" O# J9 W5 N( C七十四爷家 夏日 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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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舅姥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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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n+ \  k# z0 G" n) B- p" T/ b得儿头（画外）：小三郎说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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得儿头悄声说：要是放他们家走，保证换回两大车粮食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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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旺听着。

大三扭头听着，大三身后的鱼儿靠在门边。

1 ^, {4 c) Q9 w" i+ p# t得儿头（画外）：叫咱们天天过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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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舅姥爷思考着说：以命换粮？

众人你看我，我看你。不说话，大三左右看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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突然二脖子一欠身：哎…

同时这边六旺也欠身：那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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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u4 T6 o( {' V) j4 ?二脖子指对面六旺：你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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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O( l5 u. g# G. o+ u) i5 m六旺冲对面二脖子：你说。

二脖子：你先说。

1 |! R6 H+ C/ j( h六旺：你先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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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F0 S; h7 w$ s+ Z; v+ j2 \5 ^五舅姥爷不耐烦地：说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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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脖子：我说不换。

六旺：我说也不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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得儿头接茬：不换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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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w& _0 _8 S7 T五舅姥爷：为啥不换？

  |5 j1 z0 B9 F! ?得儿头：知不道。心里没底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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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琢磨着。

五舅姥爷左右看看：心里没底？不换是吧？

二脖子四下瞟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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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舅姥爷一拍桌子猛然站起：那就家走。

( h( z" |- l$ b$ t" [# c众人抬头看着却没人动。

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要不…

五舅姥爷又坐回原位：出声啊…别闷着！

众人都闷头不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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鱼儿坐在炕头听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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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脖子妈盘腿坐在椅子上，扇着扇子。

五舅姥爷左右看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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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F7 @" s1 l9 e3 k4 P. ?, x大三无意地咳了一声，立刻众人冲他：你说，你说。

$ x* R4 b7 ~, P大三抬头：我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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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d3 a" ]. r) v6 s; r6 m五舅姥爷一指对面的大三：说啥都中！

疯七爷悄悄地过来了，小声说：我一手一个掐巴死俩，刨坑埋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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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伙一惊。

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别说了。

6 V! @! z& h0 g: F& j! A8 X: f五舅姥爷：瘫瘫巴巴的。

) k. K% W. T/ h' m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回去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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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旺将疯七爷又推了回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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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|9 N1 Z; e% O大三扭脸看着疯七爷回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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疯七爷又回到炕柜旁。

大三：我说，换！

# N, U: s1 i5 |8 p! D3 I得儿头：为啥换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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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P% b* G! n4 R$ j; c9 v/ J+ ~大三：为啥不换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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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^. x6 M1 P8 U* e得儿头：刚才不说过了吗，心里没底。

大三：你别光说没底，你就说，不换有啥好处啊？谁说不换，谁把这两人领回家去当女婿
  C# ^) l3 o/ H7 G8 }1 a养活着。

二脖子扭脸问大三：那你就说，换有啥好处？

大三：得儿头不是说了吗？你这么的吧，你就说，换有啥坏处吧？

2 s- I9 H9 B7 }5 @$ f$ R1 V8 }5 }二脖子：你就不怕哪天那伙子人来取人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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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m+ }* Y; k6 Y大三：他说好三十取人，他取了吗？半年都过去了，他要一辈子不来取人，你还给他养活
一辈子？啥事总听他们的，就不兴自个给自个作回主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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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婶子插话（画外）：换粮食？

八婶子冲画外大三：你这不成跟鬼子搭伙当汉奸了？

- d7 T: w* F: h" D8 f+ u, w大三扭身对画外八婶子：啥叫汉奸呢？你老别总汉奸汉奸地吓唬人,帮日本子杀中国人的
) `/ u: u* ?' P; j/ T1 ^那叫汉奸！找日本子要粮食还叫汉奸？把日本子白送回去不要粮食的，那才叫汉奸呢！

4 Z2 h* Q2 ^' |8 k/ i众人都听着他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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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（背身）：粮食谁种的？咱们中国人种的！脸朝黄土背朝天的，汗珠子掉地上摔八瓣，
* u, a) X8 U5 [* o+ E7 I. I种出粮食来让日本子白吃了？

* \# g# i  e! I$ B大三伸出手往前一伸：我从他嘴儿把粮食给抠出来，咱们吃了！不光咱们吃了，给沾亲带
  \: R# _3 Q' Y' R故的…亲戚啥的都分点都吃点，这叫汉奸？（又回头冲画外八婶子）天底下有这样的汉奸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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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}, J4 }, ]  R. I) X; ^- m0 J得儿头接下茬：那－没有啊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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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n/ B" r8 s  N% S$ `5 M大三继续阐明(冲外）：要是老百姓都跟咱们似的，把日本子的那啥的这个…那个…都给他
+ P1 n1 ^3 {5 a- J抠出来，那这天下该啥样？那就该日本子当汉奸了！
4 }: Q/ I5 [8 e3 a* x# Y
5 e4 g/ G2 u1 j二脖子不放心：那要是人回去了，不给咱粮食，倒把咱抓起来咋办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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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s  s/ s  w8 D3 }( K大三：他凭啥抓你呀？你们家丢了个孩子…

) [, m, H  ~, n大三（画外）：找不着了，半年多…

八婶子听得仔细。

0 W7 ~. W5 O" {3 u6 H大三：碰上个好心人给你找着了，养活着又给你送家来了，你咋的？你把人家打出去？
$ w4 l7 T$ v- W) N8 E+ r: o% h3 Q你不能吧？你咋也得请人吃顿饭吧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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得儿头又接下茬：那…得请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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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m7 F5 S* Y- _) r+ S2 X大三烦了：你别总接下茬儿！听着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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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脖子（画外）：听着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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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旺捅捅得儿头：听着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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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Q( U. M" x2 _9 r* G9 t' A大三被打岔，忘了：哎？我说哪儿了?

( D. F0 ]3 B. B1 I$ h* F八婶子提醒（画外）：吃饭！

大三：哦，吃饭吧？吃饭，那就是送粮食。到时候，咱们还不提吃饭的事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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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（画外）：扭脸家走，让他们心里折个儿…

& S$ \2 h' y" c五舅姥爷听得认真。

大三：非把粮食给你送村儿来不可，那多体面哪！

" X$ M6 U& \* w& g0 P% ]五舅姥爷觉得有理。
8 ~# [2 M6 P5 @+ c* u1 x
2 K+ e% ]* a8 S% o二脖子又问：就算咱们答应他，咋换呢？在哪儿换呢？

6 V; j7 y/ D! y' q3 A7 h' A2 F  h六旺也问：对呀，先交粮食后交人,还是先交人后交粮食?

得儿头一旁插话：顶痛快的送炮楼子上去！道还近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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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_) D5 N7 f# x: Z7 P二脖子急忙：我早说我跟“森塞”有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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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直摆手：那不叫痛快了，那成傻子了！

5 l; J- O2 F7 K' i六旺和得儿头听大三解释：老张家孩子丢了…

- X; B0 x8 |0 j* B3 ]! m大三冲画外得儿头：你给送老李家去？那顿饭就请老李吃了，咱们就得不着粮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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疯七爷直打瞌睡。

% k. U2 }+ C% Z# V" ~' j' i大三（画外）：再说这两小子许知不道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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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m  K, R2 V! _; A* J. E大三一比划：咱们这村头有个炮楼子，你就别抖这机灵！他要回哪就让他痛快回哪，
6 h6 e; S; U+ Z0 ~6 z越痛快越显得咱们心里没鬼！

1 E8 f/ }9 S" I7 r五舅姥爷往前一探：那么的…就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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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}, T2 i7 b* S/ E大三同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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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V( m' ]4 N8 u六旺突然坚决地：不换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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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脖子一指对面六旺：你说不换有啥好处？

六旺：你是跟“森塞”有面，我还打过小三郎哪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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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?% e: f$ y% w3 w$ q二脖子一拍脑门：哎呀，对了！还有那一刀刘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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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p+ h6 ^; n0 Y五舅姥爷没了主意，立码：那么的…就不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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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：啥不换呢？我正要说这事呢，那么…六旺你打小三郎那两嘴巴子那不算啥！你挨过
' A& \5 q4 L" a! z  m, a" F; ^日本子多少嘴巴子了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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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{. N, G3 A. A" N- _$ {9 a六旺刚要说：那…

3 u9 w; j% h9 I. M! B大三：要，要紧的是一刀刘的事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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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v* V, y0 |( H/ J六旺一抻脖：你说咋办？

. c( r6 _1 u# @7 u6 i大三：我琢磨过，咱们就说呀，是抓他们的那伙子人又回来了，非要杀他们,让咱们死说活
说、好说歹说地给糊弄走了，救了他们一命，这他得信吧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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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a" O6 B0 S( Z  C, H! H得儿头琢磨着：我都信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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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：为啥得信呢？他不没死吗？他不捡条命吗？捡条命他还恨你？他不得报答你？

五舅姥爷又觉得有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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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旺：那…我还是不踏实。

- Q' M7 y$ a6 x4 @; J* x% O0 S大三急了：你有啥不踏实的？一刀刘是我找来的，我都没不踏实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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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[6 E: g3 f$ o" l& c8 K大三（画外）：到嘴粮食你不敢吃。你啥玩意儿，你是？

# h/ N8 b- Q% L& I六旺听得心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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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点着六旺脑袋：你就是胆小。咱们为啥受穷呢？穷！就是胆小闹的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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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t0 Q2 V9 i" c. R  P大三（画外）：那句话咋说来着?不咋的…就淹死虎子儿那个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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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\2 h6 `: F  y2 u6 S  r五舅姥爷听着忙提醒：不入虎穴，焉得虎子。

大三：对了！日本子兵营就算是虎穴吧？粮食可是虎子儿，他兵营咋的？虎穴咋的？
  Q5 B; U2 p' T  g- S. v咱们挂甲台紧靠着日本子兵营七、八年了吧？那虎穴吧？他咋的咱们啦？他敢？
- @, ]- N& p. F/ S
& a- F$ j) R8 G2 }大三（画外）：你老不是说了吗？咱们挂甲台死不了人嘛？

五舅姥爷不置可否。
- Y3 z# ]0 \' g4 Y% M  W
+ a3 `( f% u- J& `  |  C大三撇撇嘴，继续：我给你人，你给我粮食，我对得起你，你还能对不起我?人心不是肉
长的？

1 j% Y8 N' m2 s疯七爷插一杠子：日本子就不是人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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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Q" b. }9 M! a大三回身对画外疯七爷：你老别这么说话，那日本子他咋不是人呢？他不跟咱们不一样，
$ _5 x2 q0 t5 H  r; J两腿支个肚子？

* B3 h$ M7 D" I) P- A得儿头认真地：那…两腿啊，就是短点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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疯七爷：我一手一个掐巴死俩。

疯七爷（画外）：拧成麻花，刨坑埋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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得儿头扭脸冲画外：你老不是想吃麻花了吧？

六旺也扭脸冲画外：没有白面，哪来麻花啊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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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：哎,六旺说对了,你没白面，哪来的麻花啊？你不去兵营，哪来的粮食？

% D% [" E! \- N" V: C5 t  j3 W大三：粮食!那可是粮食啊!够咱们全村吃一年的粮食！人活这一辈子图啥啊?

大三转身冲画外八婶子：八婶子，你老那白面…

! M, p( _, `6 a, s八婶子打起精神。

大三（画外）：我不是说过借一还八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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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e7 r; s. T/ _# w1 K大三伸出手指：我这回借一还八十！

! d6 S  H" [; m+ q八婶子一挥扇子：这可是你说的！

大三回身：我说的！（冲着众人）啥事都往我身上推吧！这半年我都挺过来了，我还怕
啥的？这个不中…那个不中，啥事儿都赖我这儿了，我这日子是咋过的？你们都看见了
' X, u0 s$ c9 c/ r% M: T4 B/ [吧，我差点死去了！我都…(他一拍桌子站起)你别说是两大车粮食了，就是两大车大粪
3 B& ?. m( s1 G' E) }# Q2 Q我也给他换出去！啥也不给我也给他换了!大三（画外）：我一天也不想留他们俩！你们
" @$ x6 p+ X% F9 |要是害怕不敢去…
0 z/ C4 U* k) f
+ {. h# X- l7 d1 F& b2 R9 h鱼儿歪着身子听。

2 K. j3 p, h: i: v大三挥动着双手（背身）：那中！我自个去！我把那两大车粮食我一袋子一袋子，吭哧吭
, i6 z) L2 B/ J% B哧地…

0 y4 T! O6 z! [$ K大三：我都给你们背回来，我挨门挨户送你们家去，我喂你们嘴里，让你们吃喽，我让你
# C0 n* q- l5 B- w, W! m( \6 j  R们吃了心里头折个儿！我让你们把肠子都悔青喽！

. b5 \/ x; A% Y6 P说着说着他的眼睛里有了眼泪。

. n1 `) G0 w. P; v$ B* u8 c9 T二脖子忙说（画外）：你别着急。
( O+ e+ Y& I- \
5 Q+ X4 i1 J$ V6 }二脖子：谁也没说不去了，（他问大家）你们说不去了？

9 w+ e) H5 o( ^六旺、得儿头：没说！没说！

; {3 v/ @9 G$ s/ y( M二脖子、得儿头爹：没说！

大三（画外）：去？

* x4 |  n5 _* @大三：去…费这么大劲！给我碗水喝！（他回身走过去）

9 S$ D& T: @( d+ j% L3 j" x鱼儿递上来一碗水，冲画外大伙：你们非得让他哭？

二脖子（画外）：得儿头。
4 n* K8 ~2 P6 H" E  U/ x
# R' h4 E: G2 r" L) _9 [得儿头：哎！

桌前人都站了起来。

5 v' s! ~" j4 g二脖子：你去把那各个村儿的亲戚啥的、沾亲带故的统统叫来！

( t/ [( G8 ^; e2 g二脖子（画外）：按人头分粮食，兴许还能多要点儿。

八婶子挺起身子。
; H0 V( v2 I, E; o
得儿头（画外）：哎，中！
0 d, M" w  Z7 p6 E
大三忙说：别忙！红口白牙光说还不中！还得让他立个字据，把咱们心里不踏实的事都
8 i/ L$ d9 [& E写进去！摁个手印。
: B! _/ _( z2 Y) b: v, c  S
六旺：那中啊！
0 J  _4 J- t; s  M4 x
, A& o* Z$ E2 R+ y八婶子（画外）：嗯。
* V6 w9 c* ]( c3 x! L
+ k: T& y* E& b/ H八婶子从椅子上起来：三儿这脑袋瓜子好使呀！
0 n- {6 Z  _) ]+ ^* U( W
, a+ H1 w0 a2 d4 m2 A8 P大三：我这半年我琢磨啥了？我尽琢磨这个了！我…（说着他坐在炕上）

鱼儿赶紧问他：那你快琢磨琢磨小三郎穿啥吧,他那军装短了，穿不得了。

大三：咋回事呢？
* b* u# x0 Q7 K
鱼儿：忒屙扎，我拿开水一烫，抽了！

鱼儿（画外）：小碌碡穿着都不显大。
1 Z3 Z5 ]$ r- G; U# F
' j8 u+ Z: R/ Q% p大家都有点儿惋惜。

8 E( J# k, i* Z+ A; V大三又站起：那好办，把这小三郎也使开水烫烫，让他也抽了！
- ^+ c# _; E  x. j! D8 O" G
众人笑。
7 R5 u! r; e6 P$ t, ?4 w3 p
% ]: z! ]; p' Y( E9 Y5 a鱼儿笑得直拿扇子打大三。
4 t) z+ ]9 \1 }3 l6 S2 O' u
疯七爷又插一杠（画外）：亲戚啥的来分粮食…
. I  L5 I* ]; n1 w2 D
5 Q- ]9 A9 t$ t疯七爷指着画外鱼儿：得叫她走，我丢不起这个人！
& o/ o# u; b2 r& T6 W2 I
鱼儿忙说（冲画外背身）：今儿黑介我就回娘家，中不？
) k4 m* P# n( u) G( g8 c. z5 G# D
! ~( q$ J' @: H( j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中啦！

( j1 [/ ^- t: G2 _6 V, \五舅姥爷已经点上烟袋：今儿我就作主啦！

* e8 I6 z; V9 a* @. ^正在这时六旺爹进来了：小三郎求见！
$ I9 A! A* \9 u; @
+ y6 z5 t6 e/ T  {大三、鱼儿同时转身看向画外五舅姥爷。
+ l! ~( \& ?% _- b  T
/ c3 j; z# S: h* O& ^! s# u) d众人也看向五舅姥爷。
( A8 |$ I4 r- B! h  G
5 B* G8 g" n( C* J( q6 m0 \  |# n3 O五舅姥爷郑重地磕了一下烟袋，一伸手指：见！
游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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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w# k6 Q* G4 A1 ^发表: 2006-08-14 13:40:04 第7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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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V. _0 [; S6 j# f《鬼子来了》剧本第七部分
. Z( x- t+ w( N1 f
) f9 a1 S4 _4 W七十五、大三家 夏夜 内

花屋和董汉臣蹲坐在炕前的地上。他们都胡子拉茬的跟 典型的农民差不多。

两人期待地看着画外的农民。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小三郎，我有三件事要问你，你得从
) L* w% m; p0 z* h+ t9 Y! I. u实说来。

五舅姥爷：头一件,你咋保证我们的安全，你咋跟你的上司说换粮食的事？

# ?+ J3 A8 ~1 f8 X; g) _7 b董汉臣翻译着五舅姥爷的话。花屋认真地听着，明白似地点着头。
1 M: q& ~- w% f! E1 Z: T( n
花屋说道：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。一，我们部队都是同乡，酒冢猪吉队长跟我在一个村…
# N+ J( O% H6 u2 O: `( q
花屋（画外）：一起长大，很有交情。告诉他们！
% e( T' J8 X3 v3 h+ g$ `# B2 b
董汉臣翻译给农民（画外）:首先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…
% W" g) J; d. A% H
% {% e2 j/ i( s农民象群鸟般蹲在炕上，中间为五舅姥爷。

董汉臣：皇军部队皆为同乡啊，酒冢队长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…
8 w+ N4 w, \: u' C" R
* b8 |" d& |3 c4 |$ G花屋一旁频频点头。

% c! a- ]6 P; G: w董汉臣（画外）：有同乡之谊呀！
3 l; j5 x% a$ m8 ]- \3 F& a9 S- v
大三明白地扭脸（摇左）对众人说：怨不得呢！一个村的！

大三：敢情也是庄稼人！
. w- T: h" U5 z1 ]# l( x
  A& ^) x& G& R/ H, ^得儿头接茬（背身）：都是种地的！
! _$ r& b$ K( O7 o2 a& I
董汉臣翻译：他们说你也是农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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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屋急忙附和:庄稼人！庄稼人！

- w2 b4 ?9 h. a3 n% I" K花屋往前欠身：是庄稼人啊！二,我是军曹，掌管粮食。

0 F8 A9 O; v2 W. I众农民看着炕下的花屋。
; l8 T  O3 U  b3 r. p8 }
花屋（画外）：皇军有政策，凡是帮助过皇军之必有奖赏。
4 |& r7 D+ \8 _* @. A
花屋：这是我答应给你们粮食的原因。

董汉臣以为要翻译：第二…

花屋制止，继续说：慢着！

炕上五、六、二、三、得儿头五人小全看着画外。

: k; y& N. S8 g; L5 M花屋（画外）：三,这半年，我在本村受到优待。
& f$ i/ x9 Y/ |# ^" v
花屋：你们是我的救命恩人，所以我会保证你们的安全。快翻！
( O4 L- {0 b# \" x. J5 I  }
董汉臣在旁鞠躬：第二，我是军曹…
/ k/ g$ o: y" y5 @* f( `
$ {8 s' y$ V9 q" K! B" D董汉臣（画外）：掌管粮食。皇军有政策，凡是帮助过皇军的人，必有奖赏啊！这也是
) H3 E8 f/ j9 p- w. V. H能给你们粮食的原因。
  w1 L/ c0 }8 g6 L+ d9 t
大三仔细一听。

董汉臣：第三,半年来受到你们的优待,你们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,指定不存在着安全的问
题啊！
9 q+ L4 p6 b" K/ g8 r0 i# k7 @% T
大三听着纳闷：哎？不是做饭的吗？咋改军曹了？

董汉臣忙解释（画外）：哎呀，哥！
+ B3 ]7 Z  T$ Q
大三看向画外董汉臣。
0 {" q# A$ x5 l. Z/ C* [& ^2 L
董汉臣着急地：那是我怕你们杀了我，我瞎编的呀！
% Y5 D4 f9 Q' r; F; y3 V7 B, K
五舅姥爷警惕起来（画外）：瞎编的？

五舅姥爷：才刚这些话你也是瞎编的？

董汉臣信誓旦旦地：都这时候了，我还能瞎编？您老就一万个放心吧！

花屋这时疑惑地问董汉臣：什么？

董汉臣：他们怕我瞎编。
4 T4 J. T$ U7 x* X/ F0 P/ E
8 E5 R/ F6 c8 q. C4 O5 h0 u: K花屋也急了：董！你可不能再瞎编，骗我了！这次可是性命悠关啊！

' {) Q& ^& ^+ ~/ W花屋对农民们说（画外）：他不敢再骗咱们了,他不敢！

花屋已经凑到了炕前。

! _. i4 Y1 a. i董汉臣拍着胸脯：这时候我就是骗你，也不能骗我自己呀！
1 V! ?8 A& y) {% u
大三问看看两人，问董汉臣：说啥呢？

+ \( Q* [: @# Y! D% L# v( J董汉臣（画外）：他怕我骗他。
1 e6 s2 S& q" }1 s2 Z
董汉臣拍着自己：我就是骗他，我也不能骗我自己呀！

2 t% n4 C5 c5 D( ~- H, v五位农民相信了。

花屋、董汉臣二人看看农民。

五舅姥爷一挥手让两人：坐回去！
+ V' ]/ d$ w+ K5 V3 G
6 y1 J/ q& P! q4 u董汉臣对花屋示意：坐回去。
6 D2 N& B5 I  r, ?3 R
: b2 I! Y& m: q( Y8 U7 B# U两人又坐回原地。
( R( n( s% G. Y/ c' r
两人背身刚一坐定，五舅姥爷就说：听着,不管你是做啥的，你们来到本村…

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我们管吃管喝，给你治伤，给你剃头刮脸,你摸摸良心…
  D' U# s+ C) b' w" |
从众农民背后看花屋和董汉臣，就象两只小动物蹲在炕下。

8 s" Q. J# A: X# }+ N* g2 Z( P五舅姥爷：我们待你不薄吧？

6 D/ a9 a" W8 X董汉臣抢言：不薄不薄，那还说啥。

; o" q8 p3 f; y' v五舅姥爷一指画外花屋：问他呢。

董汉臣翻给花屋（画外）：他说又给吃的，又给治伤，又给理发

) Q4 s! c# k+ e3 @- c董汉臣：对你不错吧？
$ k. N$ v6 i% D3 j& P
, O) p. H3 U/ n花屋听完深深鞠了一躬。

4 L! G( O, y& \, E: K2 f/ S8 n) z农民不明所以却很自然地伸直了腰。

花屋（画外）：你们待我亲如父母…

" P# R& |* f% C7 U9 l花屋用手指了指大三：尤其是这位大哥…
2 _" C4 H6 C* M
; M/ E0 u$ K( U: ]1 ]( h! `( F% y" h大三不知他说的什么。
; s1 r) H1 i  X! g% z
花屋又比划下肚子，表示想象中的鱼儿,样子很虔诚地说：还有那位大肚子嫂子，对我
! O& y& _8 B& C% W! o非常好。

董汉臣：你们待我们有如父母啊，特别这位大哥，还有那位大嫂。

* c$ W* p. x8 `4 R9 T# u; m, j. K" y4 \大三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：这…这…这事儿，这儿就别提了！

董汉臣对花屋说：他不喜欢提女人肚子的事。
% e. t/ L4 g* Q& x& F7 {8 b
农民乐了，气氛不一样了。

2 w9 A: j6 E0 {. `花屋（画外）：请问第二个问题吧。
; F/ M4 L1 f  Q* V  m  j/ T
董汉臣：那么，请问第二个问题吧。
3 b) G. b, }3 e, B0 w/ p6 j: C  J
大三扭脸看五舅姥爷

五舅姥爷一本正经的样子，半天没说话。

( s7 y& n$ Z* k; h董汉臣和花屋等待着。

5 {' T# d; a. n$ ]' f五舅姥爷开口了：还没等我呢…

3 n" b# {5 Q, N% g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你们都说出来了…

董汉臣和花屋专注地听着。
6 {1 d' T+ U, ~
" [3 k/ X. a0 O, u% j9 R, H' O五舅姥爷崩着劲：那－我还问啥？（他乐了）
( Z9 m7 u) {* U& E# W/ p
0 F' M  A. K1 u$ ?7 X村民们跟着全乐了。

董汉臣（画外）：你回答得很全面，他们没啥可问的了。

; U9 g$ x" z. v9 i, H; }: c5 W2 t( t花屋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。这差不多是他来这里以后第一次露出的笑容，

: ~$ E9 i$ g, }! ?炕上的村民乐开了花，大三说花屋：他也乐了。

/ Z  q+ W7 g. z: C! x; m6 p  }/ x董汉臣这时往前一扑：我补充一句。
  K; u8 h+ r/ `- d, q
农民们收住笑容。

% l3 P. o8 |: P& \+ s董汉臣（背身）:那天拿刀来杀我们的人,不是你们的人，是抓我们的那些人。

董汉臣：我一听口音，我就听出来了…

4 s/ y( U5 K( ]. n大三听董汉臣说着。
/ e1 v4 ]; p( G$ C; ?/ N0 O! u7 X
董汉臣（画外）：是你们把他给劝回去了，救了我们的命。

8 o! ]9 P/ E- e1 x) R董汉臣指着花屋：我跟他说了这事，我谢谢你们。

( k1 }5 c" j. y) p5 i0 ?3 g- K! t大三没想到说得和自己想的一样：那可不！
1 o3 I. k4 q- v% I4 C' i
( C( Y, c0 p: U. p. E0 g农民彼此会意地点点头。
, D# Y8 i% l7 i( l
花屋问董汉臣（ 画外）： 什么？

& d2 c! w' k$ j  u! e2 o董汉臣（画外）：我在跟他们解释持刀人那件事。花屋忙凑前摆手：此事与你们无关！
2 V5 z: _& A9 c. O1 N! @与你们无关！
+ X: U- j, `. L
! o8 {" q7 K. h; a) p董汉臣：不关你们的事，不关你们的事。

大三：这个，你们－知道就中！
3 o+ W6 n. q$ F# d; [
/ \/ \' h1 `$ t/ N众人附和：就中！知道就中！
9 Z( c1 d' N. C& r; t# w: O- s
五舅姥爷一挥手：坐回去！

9 ?5 u  I2 S  I; {/ q: C$ O3 V花屋和董汉臣退着坐回原地。

五舅姥爷：既然如此。
: R7 I. y5 w0 i7 Y! A8 g/ c
3 b6 w2 l% u/ g五舅姥爷从炕桌底下拿出一张纸（背身）：那我就把这个念给你们听听，你们要是没啥
…那就签字画押。

6 s( r2 _' c5 v. y' k董汉臣：他让我们签个契约。

花屋：当然！当然！
- G! H" {1 C. R- m0 e! g
7 M; r* G. }) K% t. P- t五舅姥爷拿着已经写好的契约,他念了起来:日人花屋小三郎,去年腊月来吾乡.
, N6 ~0 u; E9 o6 e  {# |
0 [, G( R: e2 W/ ?8 k花屋和董汉臣认真地听着看着，慢慢低下头。
1 Y/ m7 ~5 A* S& ^$ |
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挟风带雪，神色惊慌。
& H4 p# W$ ?6 }3 {4 L
五舅姥爷的声音（画外）：衣容不整，兼有枪伤。何人送至，吾等不详。六月有余，
寒来暑往。吾等村民，仁义心肠。寝食不安，鼎力相帮。节衣缩食，悲苦难当。
& K/ w0 Q( F, i0 ?着急上火，没齿不忘。花屋感恩，允我口粮。两大车整，报答有方。吾等笑纳，
各得所偿。花屋汉臣，奉返日方。自此之后，两不相伤。立下此约，中日两方。

7 w7 B! B% j. x6 v: |双方已经是铺开纸签约了，五舅姥爷手按纸上。

五舅姥爷看着契约乐了。

4 V3 A, _7 y4 Y# g" K. K) z9 N纸一转花屋手按上指印。

花屋乐呵呵地看看大家。
, u' s; ^5 t4 R; b* P
  z' N$ _* K( F+ l6 |! C9 ]" p大三手按上指印。

大三心满意足地看看大家，心领神会般。
  r' E! c8 b' Y  @9 r  Z3 ^
董汉臣手按上指印,频频向大家点头。
5 X" R7 Z: M( q7 R$ z' _: s一０九、村道、村街、村口 夏日 外
+ \. {' `2 f# a! s; K
9 U- X1 ?6 y, |《江田岛》的音乐声起。
5 h; U5 j5 N9 U7 l2 Q, F
$ }9 x5 q4 ]- M2 O' O. h; N# d7 u野野村带着他的队伍从山上下来，他挥着手向山道上的酒冢打招呼。(摇左)

另一条山道上的众日兵：万岁！万岁！万岁！

酒冢的部队行进在村街上。

野野村的军乐队行进在山道上。
: l! }, |. {) W4 `! z! y3 _9 k
村民们赶着马车走在村街上。

/ _, o$ x+ w/ B4 K2 O远处，两军就要会合了。
( `& P6 {2 C; W1 ~$ C  X* ]
(摇左)不久，野野村与酒冢见面了，

酒冢：全体立定！

两人互致军礼。彼此作着自我介绍。
0 N- b$ A; D, t, N9 I  D% Q/ J: V% H
野野村：在下野野村。

酒冢：敞人酒冢。
% ]; o  A& c% Y7 o9 ]0 s
$ |7 D& d# U8 \3 M! ~% U两军慢慢聚拢。（摇左）

0 |1 S  I; v  a8 `% F# g6 U/ c野野村引酒冢站到高台(摇右)，军乐队走进站在第二层。

8 f  Y  m  ], B回村的众人欢呼着入画：五舅姥爷！五舅姥爷，回来了！回来了！

野野村指挥军乐队：向右转！

六旺跳着脚：粮食、粮食、粮食拉回来了！
7 t  b  y% p; n) Q5 I9 i
/ U) N4 u! R8 \农民们兴奋地聚在一起，粮车也陆续进入了空场。
0 h% ~/ R0 Z, m& O. x* z
5 V4 [* }' Z* A! \, H5 j酒冢面无表情地看着眼下的这一切，野野村不谙世事的看着乐。

一一O、村口空场 夏夜 外

- i* C, y4 `8 O" b大、小电话兵（画外）：嗨！嗨！嗨！嗨！

& B/ }  B: O" m0 Z) c% Y3 {8 y镜头拉开，两个电话兵正光着膀子在那儿起劲地打着米糕。
8 {# g$ |: z$ K9 \) |4 P
周围的日本兵在说：饭要是做不好，把你们俩也当米凿了。
' @" [5 M$ y8 y/ q; \; x' _, k
2 i1 q/ M4 s$ d% w% v" {! V3 K( x7 t* G大电话兵：听见了！瞧好吧！
+ S, E1 \5 M- K
& C* l% ~6 ~; I- q5 U- z9 D. R（摇）村子的空场上聚集了好多人,包括外村来的亲戚朋友。大锅已经支起来了,
0 J  h6 S7 _! b+ C+ c6 c1 Q3 r还摆上了饭桌椅子之类的东西。村民们和日军混在一起，吃着饭喝着酒。吵嚷的
声音响成一片。

' V% X- M7 Y6 n* v( A5 O花屋夹杂在农民中，喝得有些醉。
# R. G. y; j) s/ e8 D, z. j% e
花屋与二脖子等坐在一起，你一杯我一杯喝酒喝的高兴，六旺过来与花屋碰杯：大哥大嫂
过年好。

花屋用中文笑着说：大哥大嫂过年好！你是我的爷，我是你的儿！

六旺起身对花屋：喝着，喝。（转身背起凳子走了）
, ^- |6 J6 V9 t) D! w
+ t& a. Z' {5 K5 o董汉臣过来：哎，凳子呢？这兔崽子！

六旺背着凳子走过主桌，对着八婶子、五舅姥爷:吃好，喝好，吃好，喝好…
( m! h9 X1 H+ h5 k- q" l1 m; p5 b. b
) L4 J7 p  J7 i' g8 Z& y/ E八婶子对旁边的农民说：咱们呢…行得端！坐得正！脚正不怕鞋歪呀！

; [# ?# P) D0 M( L& I/ c六旺对酒冢、野野村：吃好，喝好…（喝下野野村递上的酒）

在吵闹的声音中，酒冢对野野村说：野野村队长－

野野村：是。

) r; B& ~6 E5 ]% s/ p. K; u9 V酒冢：来个曲子吧。我想讲几句话，能否奏个陆军的曲子？
. O1 E* w% r1 x! h+ X
野野村尴尬地笑了一下：哎呀！不好意思，这支海军军歌是我们唯一会奏的曲子，我们
毕竟是海军的后勤兵啊！吹奏只是我的一个小爱好。
# J7 \, b( B; T9 J5 _
% o' ?6 m6 o3 Q, R3 f! E5 W酒冢：喔，那就奏海军的曲子吧！

8 a  ?8 F6 F! V野野村：真的可以吗？
( V, R2 p8 u- W) _* q5 k8 \& q
他从座位上起来，手里拿着一双筷子，对着远处的军乐队喊道:立正！堀江，站好！
( d4 r  i  K5 P& X/ p* I
日兵：是！
* h) G/ w2 Z* E
, Z0 g2 r$ @, z$ A* x军乐队再一次非常起劲地演奏起来。

野野村指挥了几下，复又坐下，问酒冢：怎么样？
& b3 {$ q% @. Y8 w+ m
# h4 O5 s" n6 |1 S酒冢：非常好！

- p9 _' p5 A8 E, d/ ^: N. O9 |野野村：多谢！

" w6 k: a2 g% T4 C日军曹在逗农民：怎么样？好吃吗？

' _$ V) _, Q3 |军民同欢。
9 |9 n, a& A& R$ _8 M, T
0 C/ G3 Y, h& H! m五舅姥爷用手在桌上写字与酒冢交流：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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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冢附和：女。
# P% S) u" ?" P5 T6 c
五舅姥爷：子。

酒冢：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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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舅姥爷：女子为好哇！

0 B* n9 K; X7 f6 g酒冢：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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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N) Z6 R$ U1 j0 g9 v# P+ Y4 H五舅姥爷与酒冢碰杯：好酒哇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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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旺走过来：舅姥爷，喝好－
' g% [5 P& J0 L9 Y
酒冢环视了一下在场的人们，摘下帽子站起来来了一个开场白：好吧，今天,陆海军大
7 W( M' h. }% q, w/ q1 H( A- e联欢…

乐队自然而然地停了演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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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冢(画外始)：请村民参加,我们准备了很多吃的,希望大家今晚能够尽兴！

( }/ o9 _' k2 c$ Q2 h' P董汉臣放下饭碗跑过来翻译：今天是皇军陆军和海军和大家一起联欢…
" n3 p# @1 k# Z, P
酒冢听他含着吃的说话，严厉地：把您嘴里的东西咽下去，行吗？

董汉臣退后一步，答道：是！(继续对村民)请老百姓参加，这些东西都是不要钱的，白
吃白喝，来吧，吃好喝好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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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本兵们这时敲着钢盔唱起了《露营之歌》，打着拍子：一、二、三…嗨！离开故乡时，
$ k/ a( t1 [. L/ j3 P, c; R我们曾勇敢宣誓，一定要胜利而归！

六旺在火堆中：喝好…（画外唱）出师未捷岂能身先死。

日本兵打着拍子：进军喇叭嘀嘀哒哒响…

花屋在与众人举杯喝酒。（画外唱）眼前浮现出旗帜的海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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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群小孩戴着日本军帽玩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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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i9 E. X* D+ x7 U, E+ |花屋在与村民碰杯喝酒:大哥大嫂过年好! (画外唱)大地在燃烧,草木在燃烧。
* h' W, V* D5 t6 N2 v  `
! c% r1 L) p  S1 E0 h一农民在听唱，日本兵的手在他眼前晃。

' z# ?  S5 o- ^大小电话兵和面跟着一起唱：踏开一望无际的荒野…
6 R' y, f, |, V
% h: t8 t/ v7 }+ ?' p村女小月在喝水。

( p. P8 |$ V" n+ y, ]. @野野村打着拍子一起唱：太阳旗和钢盔向前进，

六旺喝醉的脸：喝、喝好…〔画外唱）抚摸着马鬃，谁知明日的命运。
+ N$ W- V& _; M
二脖子在往火堆里填柴。

' c2 n  n7 l9 c7 A酒冢一副严肃的面孔，他的目光不断地扫向周围，脸色阴沉。
+ U1 Z& b( V$ t2 D
日本兵搂肩在唱：想起今日的战斗…

  i5 |4 }8 ~/ g- r六旺对着拉粮食的骡子，鞠躬道：喝，喝好，森塞，吃好，森塞…
4 N5 N1 c) k2 R
（画外唱）浑身染血的战友…

五舅姥爷看着酒冢,(摇左)酒冢冷冷地看着这一切,（画外唱）他微笑着死去。

日军曹努力地唱：“天皇陛下万岁”，

' v* ^0 G! p6 e2 C2 o二脖子和得儿头往回拉六旺，得儿头说：你跟骡子说吃好喝好，你喝多了吧
) L* l8 L1 ^2 {& K- j你个贼操的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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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p( U, U4 }2 ?$ m( M# l（画外唱）他留下的这句话，又怎能忘记。

日军的歌声刚刚落下，五舅姥爷就站了起来，兴致很高地对在场的人说（画
外始）我也说上两句吧。人逢喜事,精神爽啊，适才呀,皇军奏了曲，唱了歌。

董汉臣跑过去翻译，摇向酒冢和野野村在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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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~, m! y% d  `2 b# u五舅姥爷：我等村民当何以对之啊。

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那么的…老叟我…

9 C1 d8 _9 b$ u3 E大家都在注意听。

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甘愿献个丑…
0 l; t! }, C7 F
野野村看着画外五舅姥爷乐。
8 T$ S: {' R) f; M
五舅姥爷：和上一曲。

, d( ?1 m8 |- |他这么一说，村民们欢呼起来，摇向八婶子一桌：好好好…
8 N( |5 e  R1 M5 v3 P- S) q
五舅姥爷继续说道（画外）：今儿个我高兴啊…

* h4 Y  Y: k1 I/ F+ z1 B1 T% c五舅姥爷：不单是冲着这几车粮食，主要是冲着皇军给了我们面子。
" c( a7 T9 C# o" z) \/ i# A0 m
5 P: Z" n: d' Y9 z摇向酒冢，他听得一再点头。

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小三郎之事乃他福大命大。
# i- Q- W; K% {
花屋喝得差不多了，听见自己的名字抬头看五舅姥爷方向。

八婶子伸着脖子在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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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我们不过秉天意而为之。
* {: D3 }6 F# J6 B& d( \
" S8 s" P0 b0 m+ ^酒冢听了略有所思。
1 r' g9 W5 M9 E7 y9 ^7 R" Y
（摇左）五舅姥爷（画外始）：今儿我就唱几句给大家伙听听。

军民齐欢呼：好！
, d' x% @0 t# ^' f% y# H
! G$ O1 z( K5 V/ _1 u五舅姥爷拉开了架式，抻着脖子有腔有调地唱了起来：花明柳媚爱春光…
3 X* Q5 u( K6 x: ]  T( R& ~  v5 _
酒冢、野野村听着，（摇左）野野村拿起酒杯喝酒。
" |# D* z5 t& K; z
+ U6 K" K  J& E& a9 z3 o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月朗风清爱秋凉…
( H: g1 C. a3 D7 p' l$ D6 `
一村民端个大碗，走来，坐下边听边吃。

. e; [' J: `7 N$ n+ C" R军乐队放下乐器，五舅姥爷苍老颤抖的声音在空场上回响着。
4 A2 N; F! p( B" \
五舅姥爷唱得有滋有味。

那位端大碗的农民听到这儿，叫道：好！

4 M$ _8 o3 k+ P5 m4 c五舅姥爷（画外始）：年少的那个佳人她也爱才子…（摇向酒冢又摇回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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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二老双亲爱儿郎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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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i! K) q+ E* V) r. V. p农民听得认真。

五舅姥爷唱得动情。

日本兵们饶有兴味地伸着脖子听着，点头赞许。

7 X8 ]/ S  E6 Z# ]$ _: ~: q五舅姥爷：行善之家爱节烈…（摇向八婶子一桌，八婶子点头称是）

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英雄到处爱豪强…
1 b" ]  U9 a" I6 Y7 x8 r
军民听仔细。

五舅姥爷最后一口气，唱得痛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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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r! k7 e) `2 L2 }1 W歌声刚落，掌声立刻响了起来，众人：好！
. ?8 K: g1 h& C, a
7 X  V  Y6 @( c五舅姥爷不好意思地说:我…忘了，忘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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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屋乐得前仰后合。

酒冢、野野村带头鼓掌。

9 c( T: [$ {2 Q- b7 R( Y( G" k; v（摇右）五舅姥爷（画外始）：原本是八爱，我唱了六爱，忘了两爱。
8 Z/ k+ w1 ^5 B4 `! R0 l3 V3 h
  C3 t" \' s5 F  `董汉臣翻译：是八爱，忘了两爱。

酒冢乐了，举杯敬向五舅姥爷。
% ~; F. _, ~% z" N) g
3 ~2 s% Y1 M/ C( V3 N& ~1 c/ R这时日军那边又呼嚎地唱起了家乡小调儿《蛋小调》,他们敲着酒坛塞，摇起
众人都摇头晃脑，拍着酒坛，扯着嗓子狂唱：你与我是一个蛋…

日本兵：我是蛋白，你是蛋黄。

日本兵摇头晃脑，(摇左)小电话兵挥动着胳膊:“蛋白包着蛋黄，那就是搂抱
; X6 I$ j% @( R8 m的你和我”显然大家都喝得高兴，气氛越来越热烈。
/ A# @  [3 [# p3 t# ~
一日本兵上桌子跳上了日本肚皮舞。

3 ~- L% m1 E6 t( B大电话兵跳起舞来。
+ s3 X$ f. ^4 ?
日军曹挥刀向火堆砍去，溅起火星。

' l9 G* v, \" I! |" ]+ ?; Z( [( c有人用酒瓶对准肚皮上的嘴。画外日本兵接着唱：兄弟们深更半夜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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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b+ x5 P: |6 Q, D( Y酒冢挠着脑袋，把目光移向画外。
7 h3 Y+ |3 |  ^- {
9 e: j6 M+ v& L  {/ ~. W, U3 R/ L画外日本兵：痛痛快快手舞足蹈…

正好花屋正与村民们推杯换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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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{5 R9 A) w+ b: j2 H; k画外日本兵：趁着月光，过瘾过瘾，真过瘾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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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[/ g" O1 f+ `; T0 s; p& b酒冢神色严厉地盯着他，手下（摇下）解掉军帽上的屁帘。

花屋与二脖子亲热地互相敬酒。

酒冢严厉地看着这一切。

花屋与二脖子如兄弟般互相拍打着对方的脑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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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F" k1 s  _) d/ f1 T酒冢手下系好了帽带。
0 f7 ?0 X  ?' F0 t/ R# S
花屋兴奋地站在椅子上，挥动着双臂：大哥大嫂过年好！
  H; n7 i& k+ F, c/ @
日军话音未落，八婶子的烟袋一撂（摇上）她站了起来，一脸的兴奋：俗话
% M7 c  V, W3 _! a0 a. A5 c说得好，人怕见面，树怕剥皮。

董汉臣一听赶紧跑去翻译。

八婶子（画外始）：今儿我这老脸我也不要了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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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M5 w* ~  C8 G7 j: t八婶子（画外）我也唱一个…

二脖子嘀咕：唱啥呀？

她的话引来一阵哄笑，大家开始听她唱。

八婶子唱了起来，唱的是地方戏曲的调儿(画外始):奴家我进前厅偷相女婿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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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Y  Q( T) _) r4 @1 T听此军民一起哄笑。

八婶子一边唱一边还给自己加过门：用手指点破那个窗棂纸（扭脸摇对旁边
农民：就是窗户纸，知道不？农民：我知道）

花屋喝醉了，举个杯子：大哥大嫂过年好…

得儿头一旁：那是他妈，差辈儿了。

& p) i; O2 M: _+ n  }' n花屋（画外）：你是我的爷，我是你的儿。

酒冢、野野村在董汉臣的翻译下听得很有滋味。

村民和日本兵听得跟着摇头晃脑。兵：好！（摇右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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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?5 S3 ~, [' u  i9 l+ J八婶子画外唱:斜身单目看仔细,看公子模样长得好，浓眉大眼他的相貌出奇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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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婶子唱得有滋有味：我看罢公子心高兴，回去对我的母亲提。母亲她一听
不愿意，我把脸一沉我头一低…
4 T3 R5 V) X$ n
六旺仍背个凳子在人群间走来走去。

八婶子画外唱：我小嘴一噘我扭过去，我梗着脖子我发脾气…

八婶子最后一句：我说一辈子再也别把那个亲事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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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本兵们不断地嚷嚷着叫好。

! j4 M# `5 @/ C董汉臣跑来对八婶子说：队长说了，唱得不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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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婶子摆手：哟－

2 T3 C' }9 q* P7 O# a3 _) x! ~坐在一边的得儿头对二脖子说：你妈的小调儿唱得还真挺撩人，要是你妈年轻几岁，
我就…
6 t9 A' \  P$ _9 P& Q
（摇左）二脖子：你妈了个逼！这都啥时候了？我就琢磨着…三哥咋还不回来？这么
- Z5 p, W; {" L& r1 @( P唱下去，就要出事了。
! ^3 H) k7 @* b( Q$ o
+ j, L( c, ^5 v( h这时坐在酒冢旁边的五舅姥爷转过头笑咪咪地对酒冢说:你们的歌儿都好听，
可惜呀，都是合着唱的，我们的，都是单着唱的，你也单唱一个，让我们乐
% m/ b* y) @/ k6 q. |3 K呵乐呵？

. }6 J! |2 Y, X董汉臣把他的话翻译了过去。

野野村乐得直拍手。

/ r6 o4 _: `/ V8 ~. c0 L1 [酒冢听后笑着点了点头：行吧！

5 f* ?) c/ U2 u5 f/ f酒冢站起来：那么就请花屋小三郎独来一曲吧！

五舅姥爷乐呵呵地看着画外酒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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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后酒冢的目光转向了花屋方向，他冲画外：花屋，起立！
8 R) o. o0 `& @1 a/ S( E' L
. w* x- W7 w+ a' D花屋踉跄着起来，立正站好：是！
# p  U" q& V6 W" D- O8 T
五舅姥爷从看花屋方向，转回看酒冢，不明所以。

% @# T7 t& h7 I酒冢（画外）：你刚才好象说的是支那话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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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冢问花屋：说的什么？再说来听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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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屋大声地用中文说（画外）：大哥大嫂过年好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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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冢：还有呢？

花屋醉意地：你是我的爷，我是你的儿！
7 f/ I; f5 f9 G6 c4 n" L
村民听见后都偷偷乐了。

5 y" Y, _# v6 @! x, x9 k酒冢问董汉臣（画外）：董，什么意思？说！
' s3 [; K1 K, ^( O7 z. a' ~
: S' i5 L3 ]& y4 x& y董汉臣不得以翻译了这句话：大哥大嫂过年好，你是我的爷，我是你的儿！

日本兵听后都大笑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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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N9 W5 g" }/ E# |' i) g4 Z5 L野野村也笑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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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婶子笑着指画外花屋对旁边农民说着什么。

酒冢脸上带着一丝笑意，忽然冲身后的兵（摇左）：把枪拿来！

身后的目本兵递上来一把三八枪：是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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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n3 i! N, r: E. m酒冢拿过枪,拉开枪栓，顶上子弹，把枪架在了桌子上的碗筷之中,对着花屋。

4 t1 ~7 t* T, n5 r/ f花屋吓得睁大了眼睛，酒醒了。

野野村慌忙邦着扶正枪。

五舅姥爷看着发生的一切，转着眼珠也猜不出什么。
" s$ t( i( ~9 V- y
+ m, `. z3 O3 c9 K5 \6 }大家全被镇住了，大小电话兵偷偷坐回座位上。

1 z- w# E+ e2 K# x  h8 j# ~" r3 C酒冢郑重说道（画外）：这个花屋小三郎是我们皇军的败类。

酒冢指着枪：现在我请你们用这支枪把他打死。

) i! w9 M7 P# H1 B. V枪正正对着花屋方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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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屋睁大眼看着。
9 B4 G" J: d7 Q- e: g. n
( q8 {  l  e: f6 s酒冢（画外）：为大家饮酒助兴。

2 b2 @3 t& a; m0 E" D% h# m/ H酒冢指着花屋对大家说：怎么样？谁来？

/ j. j& m. r0 J. c日本军曹们认真地听着。

董汉臣一字一句翻译（画外）：花屋小三郎是皇军的败类，队长请大家拿这
支枪把他打死，给大家喝酒助兴，大家谁来?

二脖子和得儿头听着，得儿头蹲在凳子上，伸长个脖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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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婶子愣在那儿听着，不进瞟眼画外花屋。

五舅姥爷听着看看花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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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X5 H; a# g1 y( E/ D6 ]* D听到酒冢这么说，野野村有些糊涂了,扶着枪冲画外酒冢:他怎么会是败类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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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冢对着画外花屋说：你在野野村的炮楼底下住了半年吧？

花屋：是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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野野村以为洒冢是在开玩笑，不相信地：哎？有这样的事？。

酒冢（画外）：半年的时间不算短吧！

/ x7 x% }# G7 D3 D- `# g& X酒冢继续问花屋：你们为什么不跟野野村联系呢？难道他住在这么高的地方
/ `, z/ V0 W- @: Y) g) Q居然看不到你们吗？
! Y" ^5 P4 k3 D" r
花屋：我们没有机会。

0 f6 D# D% R5 w* j/ R/ e. m$ Q野野村更不明白：哎？什么意思？
' G& D) Y! T  n# z
董汉臣在旁插话：我们被关在地窖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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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E$ A2 a) M2 H3 h0 n6 y# z2 {酒冢骂道：混蛋！没问你。

2 l1 t3 w8 P: ]5 Q- Y# f* W他又对花屋说：你说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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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s$ F# _5 [+ J5 ~$ H花屋：董汉臣说得对！
8 W. X. v; G8 p# g: k5 ?! ^
酒冢明白了似的：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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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冢（画外）：原来你们是住在地窖里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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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r/ c! Q# [& d+ @' ^/ i此时那两个电话兵缩着脖子交换着眼色，挺害怕的样子，醒悟了：鸡！
* F# Q6 |  _/ v2 P5 ], |
* t/ t) ~$ e. w( @" l野野村已经神色惶然了：什么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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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冢看都不看花屋：你们在这里过得不错啊！

3 r$ l; b, _! a: G$ l花屋无言以对。

" m1 d* ^( N% b4 g6 J酒冢（画外）：那么…

酒冢依然不看花屋：你除了学点支那话，还干了什么呢？

/ x9 b2 J$ P- g. Z8 l' o7 k花屋不知如何回答。

& x9 O' I% i5 `3 ]! f- f" u酒冢眼角瞟向花屋：这些粮食是你他妈的许了愿，我才给这帮畜牲送来的，
) S* j- p" N) _/ B对吧？

) n7 z5 o* p( h0 }1 v2 x花屋涨红着脸，看看周围农民，脸色非常难看。

" H7 @9 L7 `1 m  g9 d野野村开始明白：哎？居然是这样？
* A+ X4 d8 m; O; [+ t
$ o5 q1 l0 H6 t酒冢诚恳地问花屋：所以说，现在我请人打死你…

花屋愣在当前。
9 g( f) k1 ~6 r, w5 w. @
酒冢瞪视着花屋：没什么不妥吧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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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屋怔住，看着画外酒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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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冢依然瞪视着花屋，良久他对村民们说：来吧！请枪毙他吧！
7 B; l' n/ {& X1 _. i4 {
董汉臣把他的话翻译了过去（画外）：请大家开枪打死他！

, j2 s2 E6 `: @& e/ z. p野野村抬头看酒冢。

五舅姥爷被酒冢的手挡着， 紧张地看向花屋。
' c/ G" A3 J1 K+ m  s2 x
) K  H+ P" @6 ^! P/ B6 B日本军曹们没有反应。

八婶子低下了头。

军乐队肃立着。
" @& q* z9 V) s- u  i. n% o
7 w  |& E0 B& U. }花屋等待着。

4 `2 _  h* Q7 O( B& |* r1 h% Y7 n: g小孩玩儿累了，都躺在草垛上睡着了，村女小月用麦杆逗他们。（摇左）

空场上一片寂静，村民们没人上前。
) B* P6 N- B( w  p: ~( J) K" N
酒冢对众人说：不动手的话，那就是你们赦免他了？

董汉臣翻译：大家不动手就是原谅他了。

村民们还是没有反应。
1 Y/ b, Y$ K% x& c" x
这时酒冢自己拿起了那把枪。
, z# x6 o9 o; t6 W
$ w! ?. o/ V, E花屋看着枪被从桌上拿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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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Z3 m) H9 T$ g8 v; t$ ?7 Z啪！酒冢冲天就是一枪。

# K5 {+ Z4 k2 h花屋下意识地躲了一下。

枪声震动了整个村子，小孩被惊醒了。

) _! D" W- m' B: b五舅姥爷吃惊地看着旁边的酒冢。
/ v9 M8 t3 u/ k+ q0 p2 `" x
: [7 @. Z7 O  o$ g( I八婶子吓得动了动身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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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|# X2 w: Y8 L: P花屋看着弹壳从枪膛里落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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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冢将枪扔给身后的日本兵。

花屋胆怯地低下头。
; U1 r6 B/ U# _5 M9 J游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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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: 2006-08-14 13:41:52 第8楼
  u' x) E/ d) _- E
《鬼子来了》剧本第八部分
' v8 q3 E' R6 H. j3 B一一一、七爷家 夏夜 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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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屋子里的疯七爷猛然听到了外面的枪响，他趴到窗前（入画）一看：嘿？王八操的！
9 ^1 {( {9 s) J3 e- G6 t9 p（出画）

6 o9 B4 p( g5 `0 {9 I4 B# t/ l一一二、村口空场 夏夜 外

空场上气氛大变，大家都等着看要发生什么事情。这时酒冢对野野村鞠了一
躬：野野村兄，拜托。请让我听个完整的曲子，行吗？

野野村：是！
8 T* o$ @! f8 z0 g: f# S. e
野野村站起来，继续指挥着他的乐队演奏。乐曲再一次响了起来。

% \1 t: \( Z7 b  d9 B+ a6 D在音乐声中，酒冢开始了他的独白（画外）：我们今天初来贵地，才知道这
个地方叫挂甲台，就是卸掉盔甲的意思。据说，很早以前，有个著名的将军
告别杀场回到这里，做了百姓，支那人称之为：挂甲归田。

2 K1 O! D0 f+ j日本兵们端着酒碗认真地听着。（摇左）
" a1 n* h. i6 _
空场上熊熊燃烧的火焰。（摇上）

野野村使劲地指挥着乐队。

村民们安静地听着，只有六旺还背个凳子来回踱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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火光中酒冢：对支那人超然世外的美德，我深表敬意。

董汉臣在给五舅姥爷翻译。

, u5 k1 S% S$ [  t酒冢（画外）：虽然目前日军仍在支那作战，可是终不会永久地继续下去,
而且本人也会有挂甲的一天！

; a3 |8 m% W0 ]7 D' j1 X) y火光中得儿头伸着个脖子，二脖子、八婶子等都无声地听着。（摇左）
; m9 ~& \2 i4 L" M
; n0 V' G- q8 t% b, i3 C5 f酒冢顿了顿，捶下桌子又说：既然如此，这么个不喜欢战争的地方，竟然会
) w* y7 X) E# s0 C' ^' Y有象花屋小三郎这样的日本军人（他一指画外花屋）…
. t/ C" K( q, h& I
花屋笔直地站在火光中。

酒冢（画外）：被绑架来，关押于此！看来挂甲台并非真的挂了甲…
4 D/ O- \  M  N' u
3 J% b) I( W- [* `% \% X0 m0 l酒冢挥着拳头愤怒地说着这些。
2 [! a" A1 R; v& q/ {
/ c1 c, @( S: L5 x! a最后他说道（画外）：你们也不如先人们那般明智。
% X' X# l# b0 |+ D/ n5 J
, e7 v( K2 a6 E) R2 i$ q乐队吹奏着。（摇右）
/ W  h6 K6 c8 R
$ X6 J" j6 m: e  {( N一一三、七爷家 夏夜 内
; F* u1 x" j! ^3 S: O" B; l
# x# {: G2 m' P# ~外面的音乐又再一次出现。一根麻绳被疯七爷扔过了房梁。
5 U- K7 D2 o9 o
疯七爷的屁股急迫地要离开炕上的破木车。

% s0 q8 O+ k" ]  M. s疯七爷的手抓着麻绳攀沿着。
. T- I  Y4 w5 P5 _# [; i2 W
借着作用力疯七爷移动着身子。
5 Q( f: J/ n- P- r
* r+ ?7 n! N& m& X: B1 x疯七爷快要攀到麻绳尽头了。

疯七爷的脚已离开破木车。
9 U# \8 I1 M; O
（摇全）疯七爷的手一把抓住房梁上的木柁，一倒手他又抓到了另一个。
借着悠劲儿，疯七爷的脚离开了炕，鳔在半空。

8 _. t' X8 h$ F疯七爷手再去抓一个，不好那个当中折了。
4 D6 K/ R* R+ @6 @" E
/ G2 q, b5 [" r9 a疯七爷晃了一下。

腿又悠回炕。疯七爷努力是要购下挂在房梁上的那把筒子枪。
2 g) j) b2 Q% p" t0 g" l
, M4 ^0 [# Y4 M8 [一一四、村口空场 夏夜 外
% ?! `* R  O7 a& e& S- r7 s
空场上，酒冢手里拿着那张契对村民们说：粮食我送来了。契约我执行了。

1 j& l5 Y: G5 Y& w+ t董汉臣翻译：粮食我送过来了，契约我也执行了。
& G2 h# ~8 W7 V0 e: t
. P/ R& J- {# h: U. ^7 I5 j1 o9 M4 e他顿了一下，看了看村民们：但是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们。

董汉臣翻译：但是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们。

1 ]6 A6 D" x: j* V- A酒冢指着画外花屋：到底是谁把这个败类送来的？

) ?- N9 d) X& y6 l  @& o" a6 T董汉臣也指着翻译：谁送他过来的？
* L: f4 [  R4 b; ^6 T$ y* w: m
一一五、七爷家 夏夜 内

4 [4 i0 ]7 u" q# O! E5 o疯七爷努力隔着断了的木柁向画外筒子枪购去。

疯七爷在购向筒子枪（背身）。
+ ?! ]+ v( J5 B
疯七爷悠着身体向枪购去。

疯七爷去购枪（背身）。
  q" F: n4 U0 a4 t
8 B- V# I+ I4 [$ @  G" B: Q疯七爷累了，停下休息。

- E/ {: k( X5 l. o9 ~疯七爷看着远处的筒子枪（背身）。

4 S6 S8 W+ d- T: I/ Z6 \6 ^2 L. A疯七爷的手又用了用力。
6 Q* A2 s( u/ V5 U; {  k1 W7 C
9 _% m- b7 L7 M1 q1 ]疯七爷看着画外筒子枪，衡量着，准备着，只见他一运气，扑出画外。

( i1 L( ~  d. w: X5 h" p3 Q! L疯七爷背身跃过去抓住筒子枪柄。

枪的绳套在疯七爷的手中悠荡着，他最后猛一用力。
" L% `8 o3 b* C- m% H9 G
  T1 k) N" k3 Q1 W' J疯七爷把房顶的枪扯了下来。咚地一声，他自己掉在地上。

一一六、村口空场 夏夜 外

酒冢指着已经喝得醉醺醺的六旺（冲画外）：过来！

董汉臣帮忙叫着：你过来！

6 f2 }5 ~- {$ L( p摇向六旺背个凳子乐嘻嘻地走过来。

% ]2 g3 k8 E2 u酒冢问六旺：能否告诉我，到底是谁把他送来的？
6 D$ c$ z# f  c9 L, K
$ o/ G6 I  S  [7 u" c5 m0 D董汉臣在一边迅速地翻译着。

六旺一指花屋：知不道，这事得问小三郎。
8 }! ?+ ?% c; w; J; A8 F6 _
酒冢（画外）：花屋，回答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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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x# s0 m6 M/ s$ j: M* E/ }花屋回答：我真的不知道！
六旺乐了：看！连他自个都知不道，我上哪知道去呀？这事,你也就别问了，
" i* I1 o& {- Z$ {人都给你送回去了，这不就结了？

花屋看着酒冢与六旺这边。

（花屋主观视线）野野村边指挥也扭身看着这边。

% x  q1 k8 g) u! G酒冢又问六旺：那么，马大三哪里去了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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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Q3 \6 u, j5 b* w六旺告诉他：找鱼儿去了！

酒冢想了想：鱼儿？她带多少人？带多少支枪？

) R! ?# U6 A. {' ]. B花屋看着。
2 n  a6 v, M) x* }
: n3 v1 ^+ h; f1 M! _(花屋主观视线)六旺被问住了，随后他笑了:嗨,大肚子,回娘家去了，带人
% f' e/ J8 a. w- l…也就三两人，嗯…枪的没有！他俩一会儿就回来，大伙还等着他分粮食哪！

花屋看看看着有些心急。
* o) o/ D2 `  P9 c2 T- f1 E
（花屋主观视线）酒冢乐了：分粮食?不对吧?他是去叫抓花屋小三郎的那些
人了吧?(他看向花屋)
: h( f( `( q' h" z8 _
花屋看得紧张。
6 A' C( U+ t. O9 O
（花屋主观视线）六旺笑着过来拍了拍酒冢的肩膀，很亲密的样子：哎呀，
看把你给吓的，别怕，别怕！

! z/ c; A' }& k. f远处的六旺爹紧张地站了起来。
" L( s+ c( l% Y1 G4 t
8 j: y, v8 |/ u, y: ]& Z* u. x花屋瞪大双眼看六旺对自己的上司如此无礼。
: O1 B6 L# n+ j5 Y" M
1 g/ f! W2 h6 v8 C5 F六旺（画外）：一会儿你见着人就踏实了。

' L( [+ o6 Q. k2 Z5 `（花屋主观视线）酒冢笑咪咪地：你觉得我害怕了？
( P7 E) e! k  a. d2 K8 Y& c. `
! \, V2 k* B8 @酒冢说话的时候并不看六旺，而是看着花屋，

) d2 _5 z1 U' A; t* l0 ^六旺还没意识到：那可不，你啪啪地放枪，你嗷嗷地骂人，不是怕是啥？你
看我，该吃的吃，该喝的喝，把心装在肚子里，啊，千万别怕…
" k# L! r7 r+ T8 ?, S
六旺起身又用手拍拍酒冢的脑袋。

2 c9 R; C* Z6 L# U5 V酒冢盯着花屋小三郎看，嘴角上是那种嘲讽的笑容。
8 H' Y7 `* h. i9 V% n
! k0 Z8 X  n) H花屋又被酒冢看得脸色涨红，他羞愧地闭上双眼。

六旺还自顾自的拍着酒冢的肩膀，安慰着他，只见花屋从远处忽地跑过来。
他狂叫了一声，一拳打开六旺：混蛋！
/ o8 z( R" S5 r7 r+ E
& s, |6 {3 B: y0 _" x六旺一愣：你咋骂人呢？“八格”我明白…
. H9 }( D6 j8 I& X: L
六旺指着花屋的鼻子（背身）：你咋说翻脸就翻脸呢？

花屋不等他说完，上来一推。
$ ?6 F# [, W3 J, r0 {' L
六旺被推倒了，他翻身指着画外花屋，准备爬起：你妈了个…

$ G( k3 M- z) ], E, Z花屋顺手从一个日军手里抽出军刀，迅速出手，扑！朝六旺劈头砍去。

- \$ V7 ?: |/ Z+ ^" t8 ^六旺爹看见，晕倒：哎呀！六旺呀！

+ }0 y  J  M3 k2 D. }0 f7 E花屋的刀尚未离开六旺的脖颈，空场上的人就大乱了(摇上)花屋看着这一切.
" r, t1 T7 y9 F4 r) x+ g; y
（摇全）疯狂奔跑的众百姓：杀人啦！

3 t: d. i- F+ B: B$ z酒冢警告日本兵（画外）：注意警戒！一个都不放过！
  ?6 C/ B- r' U# N
5 [( B# Y  b% S军曹甲、乙领命，纷纷跑向四周。军曹乙：跟我来！

" y8 d5 I* m0 b  Y; w+ ~* Z# _（摇向）酒冢开始解武装。

花屋收势。
" x9 {  F! P5 v) e. h" Q; P' o
酒冢边解武装带边对吓得愣在那儿的野野村说：别停！继续演奏！
" w6 b3 \* i; p3 V7 a4 d
7 J  A* B: Z" ~野野村：是！

/ p0 B! n5 I4 m2 k) w音乐再次响了起来。

（摇全）日本兵已迅速地站立起来，自动地围成了一个圈，他们把农民圈在
& D* u' N' J0 w+ j当中：村民们四下狂奔着：快跑啊！

（摇全）村民们四下逃窜。
& p- j7 L4 j4 M7 c! P- V* g" _: h4 W
/ s! @/ ~, {" u8 }$ ]9 F（摇全）日本兵们都端着枪，大电话兵虎视耽耽地盯着村民们:混蛋!圈起来！
酒冢边解领扣边看着这一切。
& o) s" p3 j8 `6 M( H, Z
/ E6 _8 P& ~+ V（摇全）到处是持枪的日兵。
' N2 Q6 u  ~" L6 z, |
（摇全）到处是日兵狰狞的面孔。

（摇全）到处是村民惊恐的面孔。

" K/ ~: v7 m  K9 a/ w7 [（摇全）到处是四下奔逃的村民。
7 l5 j4 G# K( F7 b3 e, w6 y( s
& ^* V+ F9 W$ |/ U6 b（摇全）到处是日兵持枪持刀狰狞的面孔。
% ?. V1 C$ v) r+ l( y
' W- K" j, W  t4 L（摇全）到处是奔跑的村民。
/ ^0 ?& u8 b4 P% J( C
（摇全）日本兵用刀凶狠地指向村民。

& b# r! B2 l  Q! P+ ]（摇全）到处是持枪的日兵。
- ?' G1 t( L7 X3 x+ z* Q& n
$ x. u7 X! k) o! B+ _站在一边的五舅姥爷看见六旺倒下了，要冲出去理论，八婶子：别去！别去!

五舅姥爷推开众人，举着烟袋冲花屋（摇右）骂道：你这个畜牲！
! _  Y  }5 s9 Y. e: r1 z
8 f, `) p; X3 ]/ q0 N, t! E) i花屋凶狠地扭过脸。

五舅姥爷：当初咋没杀了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！

4 }1 x- A: a' Q6 ~6 k7 b; Y: P花屋正准备举刀砍去。

酒冢拦住他冲董汉臣：翻译！

董汉臣（画外）：畜牲，当初应该杀了你！
3 p, b6 E5 a+ y2 H, `: V7 ?- n# `
（摇）酒冢对站在不远的小电话兵命令：新兵！机会难得！
% R! x; ~8 T0 o9 K6 ~
% ^' j5 [' F4 l3 O( p% R5 K小电话兵端着枪先是一个立正，然后大喊了一声：是！
: D' Y7 v5 Z" }4 j: s* y5 {
他向五舅姥爷冲了过来。扑！刺刀深深地刺进了五舅姥爷的身体。小电话兵
8 \' |$ _) Z% H0 x. w4 r# l& x用刺刀顶着五舅姥爷冲到柱子前，小电话兵想拔出刺刀，却怎么也拔不出来。
5 y8 u; B  D6 ^$ ~% M; G. T
$ Y( G: |3 W) z) I# s酒冢一旁命令小电话兵：自己拔出来！
4 }) b8 E- F3 H  I  s( V
9 z" N& t. T1 |0 m' {. E五舅姥爷被拖着向前，艰难地走了几步，

. t" Z0 p" L5 R' h+ G6 q) j8 w大电话兵在旁支招（画外）：使劲拧！拧！拔出来！
: W' Q2 Z$ y" z6 ~9 ?
3 k- l3 ?* S$ K& T- u小电话兵使着全身的劲。

五舅姥爷摇晃了几下，沉重地倒下了。
- L! R( V6 \+ P. D
小电话兵将脚踹了上去。
% T6 J9 i9 Y/ D; }. v- |
/ i( E4 ]4 k6 g! d5 j小电话兵的脚在五舅姥爷身上一使劲，刺刀终于拔了出来。
+ ?9 w) R) Z9 l( s4 L! s  X
% {  C7 f9 k( \' D小电话兵踉跄着退到一边，张着大嘴喘气，酒冢安慰他看着画外五舅姥爷。

  c/ ], I4 m) N: d( z五舅姥爷最后躺倒了。
' f; k& h* _* C" t: ?
酒冢推着花屋又问：到底是谁把这个败类弄来的？

5 n; g- l6 v8 A9 o6 _! Y3 K八婶子痛苦地捂上了眼睛。
) g' y+ E" w) S/ ~4 \; H
酒冢：马大三去哪儿了？

4 k  T1 J3 p% k% E1 S一一七、海面 夏夜 外

0 E3 e8 V0 ?0 F" \% Z1 c, b海面上，大三神情兴奋地使劲划着船，他对鱼儿说：孩子快生了，粮食再一
分，我就把你娶了。
. T5 H3 N. a2 N4 Z( L! r
/ o+ H2 P6 n$ d鱼儿高兴地回头看了大三一眼。
) _+ {# A" C6 i
一一八、村口空场 夏夜 外

八婶子突然冲上来手对着酒冢就是几个大嘴巴,还骂着(画外):你个王八操的！
, r6 Z% K& }  a% H6 R
3 o: f  U, d: ^7 r1 d" V1 E/ i% B正在左右指挥的酒冢被她打愣了。
# ]% e- S% j; X6 d- ?0 d
/ v5 S) a% ]( R$ w: }4 E7 A八婶子抡圆了打酒冢：我打死你这日本王八操的…

突然八婶子张着大嘴不言声了，摇下原来几把刺刀同时刺进了她的身体。

二脖子大喊（画外）：妈！
, u8 L7 g& C* I$ p. y" h
" O0 P$ ]) V% l- N8 N; H八婶子倒下了，她身后还站着几个日本兵。
* c4 N% [2 C& |$ g3 D2 J
0 @2 \4 E/ ~8 e4 L, e（摇右）二脖子从远处大叫着冲了上来：妈！妈！
* A. h6 l8 u: I$ X7 @; W0 n
没等他跑过来，酒冢就一下子把他扛了起来。

& V$ F, B9 \2 m% \8 B然后二脖子重重地被摔在地上。

& _& F: U: D, \二脖子爬起来，又被酒冢扛起来。

他再次被摔在地上。
9 C" Z  w5 d/ P+ `# S/ g
酒冢入画 ：起来！站起来！
4 A- P$ e6 P  w* E0 X0 E  K% a- r- a
酒冢一把揪起二脖子，把他扛在肩上。
/ @( G: G# z: A7 `
; Z  V, M; l# v" e+ T3 K酒冢再一次将二脖子摔了出去。

这一次，他把二脖子摔到水井里了。
! w# `1 `- [  Q# p2 I( V8 M) n
; u% c% B. P# K2 C/ r: v) X一一九、村街 夏夜 外

- `8 c7 P, H& `" \+ _疯七爷爬在村街上，他看见了下面的火光，那里此刻就跟一个火盆状的地狱似的。

0 t' g( ^7 P" I( h9 x一二O、村口空场 夏夜 外
  M( E( `5 S+ C7 n
空场上，还没死的村民们在奔跑着，嚎叫着。小碌碡从桌子底下直奔野野村
爬去，嘴里不断地喊着： NIHONGJIN QIUJIU YILUYOU(日本人在长城里) ,
（摇上）他扯着野野村的衣襟不松手，

* M3 U+ B6 U( E' i, e1 a野野村喝着：放开手！走开！
0 H' c1 Z( ]5 {" E5 J
酒冢等人跟上前嘲笑着：野野村兄－
' s# G  A5 o) p  ]* Z
野野村回过身。
& x8 y/ Z* ]# a/ w9 L' O
; M' q+ H' B9 ~0 j" H" i8 g酒冢（画外）：你们长年厮守在一起…
, b! d, `( N: g! j
- [% F% F, _! b2 A酒冢：混得很熟哇！你都成了这个支那崽子的大婶啦！
) r, w, I& b( o( s: X& T# u/ m$ V# d* D
, A4 |0 N& d3 u& N野野村此时脸色异常难看，小碌碡还扯着他的衣服不入，嘴里说着：NIHONGJIN
QIUJIU YILUYOU(日本人在长城里)。只见他嗖地从腰间拔出军刀，他看
3 D6 O3 p' A6 H; q! p! x% p$ `也不看地朝身边的小碌碡砍了下去。孩子倒下了,他的声音淹没在音乐声中。
野野村用面板上的毛巾擦掉刀上的血，（摇下）然后扔在一边。

顺着野野村收好的刀摇下，小碌碡惨死在地上，摇上军乐队看着乐仍未停。

5 S9 G  `7 M, Y/ f3 O7 r疯七爷已经爬到了空场，他趴在地上“咚－”的一响，对着酒冢和他身边的
3 Y; I4 P! }: q) n花屋就是一枪。

散弹打了出去，酒冢捂住脸。

& S5 x) Z" ]) b5 K, l花屋也捂住脸，有一些沙弹也打在了他的脸上，酒冢捂着脸指着画外大骂一
声：抓住那个家伙！

% N$ W8 D1 C/ j4 A5 [日本兵立刻扑了过去：是！你他妈的…这老畜牲！拖过去！
; y2 D# m& Y* k" E& [
% o0 O$ [6 x+ @4 ^0 n" B; `他们夺下了疯七爷的枪，架住了他。
* q0 P" h" v; B  c& X1 F# S3 {9 T% ]& {
花屋关心地问酒冢，（摇左）酒冢烦燥地：能他妈不要紧吗？！
( m4 y+ W1 \- l; C2 Y
疯七爷被架走的瞬间，他一只手死死地掐在了一个日本兵的脖子上：我掐巴
; R! }# b, C5 F/ ?死你这个王八操的！
3 \; A. d8 Y4 o2 x& C. z% ]
, H0 ?! W. t' E2 p6 X4 l! P军曹甲上前使劲掰疯七爷的手，无论如何也掰不下来，他骂道（背身）：老
9 C8 f( Z! z* A, z9 a8 \畜牲！撒手！还居然敢掐皇军的脖子！摁住他！

' T% v% \, Z! R* w3 @( j军曹甲让其他人闪到一边,只见他挥着军刀砍向疯七爷的手,就是砍不下来: 怎
& P$ b( K  x1 R/ a9 a* U么砍不断呢？
% o. o) l; m3 i9 i& ]1 A
# A9 V/ K- C* D; L$ b. |. @+ h$ Y" A军曹乙走上前：我来！
5 P- w1 X9 R  e
% Y/ I- e) Y6 X4 \军曹乙也抡刀砍了几下。还是砍不断。

& `! M$ c# T8 Y  M1 Z: `5 q5 r; e) W这时酒冢提起地上的刀：磨蹭什么呢？混蛋！

1 D; U' O9 E; h7 _酒冢入画：我来！躲开！
; j0 a; n3 A$ }- Q
! n0 j" L4 \: f: e他拨开军曹乙，狠狠地朝疯七爷的手上砍去。

疯七爷“啊－”地大叫一声。

9 H. f, S% A9 K' J+ t疯七爷的手被砍了下来。
8 V: s1 Y1 z0 e! n
4 [+ w- a0 i2 W+ _7 r! T他那支已经断下了的手臂却依然抓住鬼子的脖子不放，被鬼子带着滚下麻袋,
但最后还是用了一下力，掐死了那个鬼子。
/ I- c5 J& E% e. y
7 W5 \- q# V5 }9 t+ q% t疯七爷张着大嘴，顺势倒在麻袋下(出画)，酒冢仍然砍人的姿势一动不动，
  g! }0 I8 r5 T. I他对身后的日兵命令：烧了他！
' A* [1 S) x4 S% E1 |# D' o
兵：是！

众日兵拖起疯七爷的身体，将疯七爷扔进了火堆里：你这个老畜牲!死去吧！

1 W$ ~. i! D# Q0 i, g' E被扔在井里的二脖子，双手死死地够着轱辘正往上爬着，二脖子：妈呀！

: a& Z. Y9 o8 t% h* H（摇左）一个日军军曹发现了他（画外）：你这畜牲！
. N$ _! `! X) S$ q& X. d1 Y' h
/ ^& W9 j+ A. P. q. U, C5 j) m0 N/ s日军曹：你他妈这么想死，我帮你死。

$ ]# _8 p1 g7 c( I; }# q8 p他顺手扛来一个装着大米的麻袋，压在了井口：死吧，畜牲！

' K8 p) s9 s+ l' A3 H他还对身边的两个日本兵说道：快点!快动手！
2 z5 k3 b" G, s& q# [% T0 p4 l
( J& }( G8 g: m1 v两个兵先后抱起麻袋。
. j7 A6 O. k7 u$ ^
日军曹不断督促着（画外）：往里扔！快扔！

装有大米的麻袋压向井口，日军曹（画外）：没瞅见我累了吗？
& x. \/ A$ \1 r- ]+ S
日军曹喘着气。
: r' V4 r1 g$ r) }) m  X7 b
只见那个已经打开了的米袋渐渐地瘪了下去，二脖子就这样被埋在了井里。

, z2 G, {+ x+ ~$ m空场上的老百姓无一幸免。在人都杀光了以后，酒冢在高台上挥刀命令道：
把粮食和村子都烧光！
3 k* M( `+ a6 J' |* D
4 a0 c  L& Y# I5 H. D) p& B（摇右）日本兵高举着火把：是！

3 G6 {" Z" y& ^4 G- O5 h( l4 i日本兵齐声嚷道：冲啊！前进！
- u4 e+ j/ Z! ~) D5 r# d* e
随后日本兵高举着火把冲出空场，向村子四周散去。

+ Q" Q; @1 e3 Z4 Q8 D( O火光之中，花屋(入画)跪在地上，手持军刀，想当众剖腹：天皇陛下,万岁！
% ~4 }+ n1 y$ j) y8 K% l% E
% ^3 l+ L3 P2 ~9 }野野村停下指挥看画外花屋。

音乐嘎然而止。

乐队停下演奏看向这边，酒冢也扭头看花屋。
' q. [% j. I" m: ^% n8 N; q2 y
: k7 W  \8 r0 K6 }: j正当花屋要把刀对准肚子的时候，酒冢制止道（画外）：你不用死了！

酒冢走到花屋面前：天皇发布诏书,日军已放下武器，挂甲了！
% X3 s1 r% N9 V$ b  z% d1 @. w
野野村无力地垂下双手。

) R! ~$ M! `. r5 O0 t( ]花屋仰头看着画外酒冢，酒冢手从裤兜里掏出几张电报扔在花屋的脚下（画
外）：但是，我们绝不是败在战场上！（摇下花屋腿前的电报）遗憾啊！我
3 X: k4 H7 b. `% P4 _们只能停止战争。
5 }! C4 G- s" t( E
酒冢低头看着画外的那几张纸，说道：只是为了这一纸命令！
+ {: D6 J4 t6 X
# t9 g: B! S' x花屋缓缓地放下刀。

1 G7 N4 x# U: w2 z- r  a1 F. A$ T野野村摘下帽子。

$ Q  K3 u" r8 g* }+ _* ^花屋的刀缓缓落下，压在了那几张投降电报上，那上面写满投降的文字。

! F0 q5 F6 |$ M9 [- q天皇宣读诏书的声音：”…世界大势亦于我不利，更有甚者，敌已动用新式
残酷炸弹，使无辜国民惨遭涂炭，其破坏力殊难估计，若执意再战，不但日
本民族终将灭亡，人类文明亦将毁灭。若如斯，朕何以救亿兆赤子于水火，
$ b1 {  @6 _. l" _9 I- s何以慰皇祖皇宗之灵？此乃朕令帝国政府接受联合宣言之原因……”
+ K8 L( v+ U! e
一二一、海面 夏夜 外
; x' c- R2 {6 [( k
- n8 y! K' \& \/ r7 T大三、鱼儿的小船漂在水面，向村子划来。

忽然他们看见村子那边火光冲天。
( A. A% ^3 Q2 J8 C
（主观视线）顺水而来，全村浸在一片汪洋火海中，空中漫着黑烟，水面上
: h; E3 u# G# D$ L红红的一片。
3 r8 i$ ~+ d+ y
（渐近）两人的脸也被火光映着越来越红，两人愣愣地看着，一动不动。
5 @$ x& @1 T0 R
( c* ~8 L8 U+ ?（主观视线）被火包围着村庄。（摇右）（叠化）不断燃烧的村庄。

天皇宣布投降诏书的声音还在继续。

一二二、镇广场 秋日 外

(叠化)一台留声机上正旋转着一张唱盘，那是日军的《露营之歌》的音乐。
1 P1 ~3 u1 q: ~, v1 x4 T5 ]" x% }(
摇起)野野村正在街边卖日军的一些杂货：顶好顶好！来！来！来！顶好，
顶好！

他身边有一些看东西的农民，一个小孩在玩电话机。

$ W4 w3 q& m, T; Q野野村让那个小孩（背身）：滚！死了死了的有！

那个曾经出现过的说书人此时正在一个戏台子上说书，只听他饱含激情的声
音说道：硝烟散去万民欢，中国人抗战整八年…

4 m8 B) k0 w4 `% _/ f; k野野村背身与旁边农民纠缠着什么，这时一个农民拿着玉米棒子准备换东西:
我没钱，拿这个换，中不？

野野村同意：好！好！
: r$ A* s, ~4 y
' U. f; v* x8 Q: G. |说书人边说边带表演：打得小日本蹶着屁股撂着蹶子的跑…（摇左）野野村变
魔术变出一个手榴弹，（摇左）他让旁边的农民买：你的…顶好！
8 k# m! e  I* ^  W
农民：我不买这个！
+ U* Y# A6 m$ J* _
农民与野野村（背身）来回推搡：狗日本子的…

农民推开野野村：给你妈！炸你妈去吧！

野野村见农民跑掉了，转身骂人家：混蛋！我宰了你！
& ~4 G) I3 t; s+ X$ v7 A
6 g5 a" r; Z, w4 H# X( r+ O( F& F: c说书人：他们跪在了国军的面前举着个双手，哆哩哆嗦缴械投降浑身打颤，
嘴里头说：我的八格牙路干活！你的三宾的给！（摇右）
* Y, @1 t: z7 q& E9 l5 K" v
野野村跟过去的日本妓女（背身）聊天：那帮混蛋把皇军都给卖了，我卖武
1 `0 N! r0 I: {器又能怎么着？

弥生：往后的日子怎么过？
0 D" S0 p" w8 G3 A9 _+ A7 u* N
* {1 ?6 n3 n. b7 I% V野野村说（背身）：我留在这儿，娶个支那老婆！

1 e$ U% u" u% Z8 g( X+ ]: l  d- d3 g! n随后他用一块毛帽裹在头上，摇头晃脑摆着女人的姿势。
: f% F) K" B  L1 ~+ z* u
$ i' h' I5 n) |9 h" h5 I" z7 o- G弹弦人站起道白：盟军是中英美苏！
$ F; d# q$ [# ]$ G9 J
+ T3 D. f0 X9 D说书人道白：大哥是我中华民族！
/ N0 g& J# v! w  p6 A0 i. j
野野村又在叫卖（画外）：来来…便宜便宜…

一辆吉普车开过来了，一个大轮胎停在了他的面前。野野村(画外)：停！停!
2 P7 h) e  s1 C; K% M" [
) s& P! H' q3 H' I0 y从唱机摇上，车上坐着高少校和两个美军，高少校对野野村高声叫道（冲画
外）：快点，快点！

- ?. ]/ y1 M; m) x( _3 t高少校（背身）：快点把这堆垃圾拿开！
# Q( z* t4 a( u, u
野野村跑上前装糊涂：听不懂！对不起长官，我听不懂您说的话？

, I+ ]$ F8 P1 P& a& c8 F野野村比划着自己的东西：你是不是想买我的东西？

8 r6 |- p; ~/ ^- V, s高少校生气地：我命令你快回住所！
- N/ E. G, X* Q
* B$ \, i4 L6 U$ f' ?& G, D野野村自顾自地拿来唱片：这些东西在东京、在日本都是挺好挺好的。

高少校非常气愤：我命令你立正！
" u1 w5 _% r: @* g
野野村：嗨嗨，白搭上帽子，这个加上这个便宜啊！

美国兵忍无可忍地用英语大喊了一声（背身）：滚你妈的蛋，小日本猴子！

9 ]; S* W$ e1 i- R; L$ J+ T& q7 s野野村急忙做了个立正姿势：嗨！

另一美国兵大喊：叫他妈你滚蛋！
6 r9 F) d; c3 v
野野村用了一句英文：是，长官！

# F% F" c# M0 |' b% A$ X" T野野村躲开，吉普车轰地一声开了过去。

6 B$ Z! l- R. {2 E  R# ]& g吉普车把那个还响着音乐的留声机给压碎了，

1 R: V! b- J" ^  t吉普车开过，音乐声也就此消失。
+ [. D7 [1 |% B) g- b- ~
镇子里大街上一片欢庆光复的景象。美式吉普车在马路上扬起灰尘。

" N/ P2 L5 r! U, q街头挂着杜鲁门、丘吉尔、斯大林以及蒋介石的巨幅画像，到处都贴着胜利
的标语，街道两旁到处都挂着彩旗，人们在街上来来往往。

吉普车停在城墙下。
; N6 L$ H0 C& S/ O. s! x
孩子们又拥着一辆吉普车从城门洞里进来。

! ?& O$ G8 {1 L/ F9 _一国军军官下车赶走旁边围观的百姓：滚！
& V' @' C4 \7 A6 ]- V9 L+ c6 S
野野村也抱着东西仓惶而逃。
* K% Q& H: X! C6 Q
2 v) F$ H+ ]; \, ^4 N+ B列队的日军俘虏向这边跑来（画外）：一二、一二、一二…

; I7 u' d6 P" W9 T5 X; o1 p（摇右）墙头上满是人群和标语。

列队的日军俘虏跑向广场一角：一二、一二、一二…

（摇右）山头上也站满了人，插遍彩旗。

国军拦截一群进入会场的羊。

4 S; P2 u" v- w" W4 H- K说书人一直还在起劲地(画外):这就是小日本侵华可耻的下场，我们迎来了和
平胜利的这一天，看今朝山河光复多灿烂…
8 ~+ Q+ m) Q9 ]" M7 y& N; k% f
高少校带着一队人来到了戏台子上，一国军军官赶走了那个说书人:走！走！
1 ~: g* o2 z/ d! q# Z+ \- d$ m4 ~走！去！去！
! ~% p* f: D6 g. A/ m2 T- m) J( v1 x
. @  b. T  Q9 e( ]& j  ~  b% ]说书人不情愿地边走边说:给他们唱曲还轰咱们,这叫啥玩意儿？妈了个逼的！

6 e) q0 z2 o8 |" \, w日军带队的正是酒冢：全体立定！
: A$ A# v# g: W4 _- p( B! e
  H* E  I- I  f/ E! E3 Z, k日俘立正：一二三四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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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冢：向右转！
) H7 I; y! h& r1 @7 z
3 @6 [/ g% K$ D1 R" z国军军官命令（画外）：立正！

戏台上，高少校站在麦克风前：稍息。

酒冢和日俘翻译跑出列，酒冢上前几步。
, h! c4 n/ V& G# s- ^
: I9 [$ j# B( a. K0 b4 o酒冢向高少校报告（背身）：报告高长官：

5 M; U. t* M$ V" m( ]2 u酒冢脸上有些麻点：日军战俘四十六名全部集合完毕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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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俘乙翻译：报告长官：日军战俘四十六名全部集合完毕！
6 M0 X# f( b5 B  [; ~/ Z  Z; h6 G
高少校旁边站着那两个美军，他冲画外示意：好，归队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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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p8 y5 A8 j$ O. @8 f5 \6 [3 m日俘乙（画外）：归队！
+ `" ~' S$ i( `3 v  ?7 ?0 ?
酒冢向高少校敬礼。
2 O; w. s* G7 ]
高少校回礼。

8 i5 Z$ e2 n9 l$ S/ G4 Q酒冢礼毕转身离去。

9 C9 ]7 Z( F: M& X0 S3 u3 m2 f8 O' d高少校开始发表讲话，他的声音响彻广场(画外):对于那些帮日本人做事的…

6 m+ L1 q: q& D% A- E高少校身边的美军漫不经心地嚼着口香糖。

高少校：屠杀自己同胞的民族败类，我们绝对不会手软！把董汉臣带过来！
* a, C9 m2 e4 b8 ^0 i; f
话音刚落，两个国军就把披头散发的董汉臣架了过来，他被反绑着，后背背
- J, ^' v$ y  [9 X, D- J0 B着个大牌子。（摇右）

% A8 d* B" z8 ?高少校继续（画外）：你助纣为虐,畏罪潜逃，罪大恶极,你的双手都是你同
胞的血，不杀怎么能够平民愤？你还有什么话可以说？
  K8 F% T5 h+ c+ H: i* A! J: f9 d
对着台下的董汉臣，高少校又问（画外）：你还有什么可以说？

押董汉臣的士兵用四川话立正报告（背身）：报告长官：他在笑！

9 }) y! j* r( g% c2 b' @听此口音，众人不禁乐了起来，房顶上的小孩开怀大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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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X- d1 n6 A$ o9 _  ]高少校有些尴尬：笑？他是不是在哭啊？
7 w3 c1 u5 J3 ^' |
四处兵执著地抬起董汉臣的脑袋：报告长官：他确实在笑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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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们乐得更凶了，山顶上的人大笑。

高少校一脸怒容：要笑，叫他到地府里面去笑！
& Y$ W9 \) e0 x5 ?) o
（摇左）人越聚越多，城墙上全是人。
5 H+ L& V, N7 C0 G4 o# O
7 n, h! b1 x- l; ?高少校（画外）：各位同胞，如果看到象他这种败类，马上检举！国府有赏！

) B$ T9 U: F' g7 m; D! Y' F高少校一指：现在我命令：对汉奸董汉臣执行枪决，就地正法！
1 t" j4 }0 |/ n0 o9 H2 c* o
话音刚落，一个行刑官手持手枪跑上来，手枪对准董汉臣的脑袋。（摇右）
, w; V/ k8 j4 D8 \2 L. P  ], `
手一抠扳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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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声枪响，火光一闪，董汉臣倒在了地上。

场上立刻传来了人群欢呼的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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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二三、镇街 秋日雨 外
7 J) r/ s4 W5 k# F4 o/ Q8 K
% h. ~* q$ l+ `大三混在人群中偷偷观看，然后戴上草帽，向街深处走去。

在一个即将下雨的日子，起风了，人人都往家跑，大三出现在原日军兵营的
门口，那个兵营如今已经成了“日俘营”。大三的胸前挂着一个卖香烟的盒
子，头顶上戴了一顶草帽，帽沿压得很低，他蹲在一个屋檐下面。目光不断
0 I* W; r( C; G; ^/ Y& f, H向日俘营那边扫过:卖烟卷，烟卷…
4 z1 k: g5 ^/ @  n
" [0 s& F5 I3 {* A. P  S这时一只手入画，摇右原来是日本妓女弥生，她现在穿着中国百姓的服装，
4 l# w' N# k+ o9 w' K) N她拉着大三的衣角，用很不娴熟的中国话反复地说着：大哥！老婆！老婆！

弥生着急地（背身）：明白吗？

大三回头打量她：你是…日本子吧？

弥生高兴：是！日本人！
% g5 c4 d+ s5 v* c
弥生（背身）：是女人！女人。

又一个年轻些的日本妓女跑入画，用中国话 说（背身）：嗨嗨,妹妹的干活！

# @; f5 J8 c: Q: g9 e: E弥生搂着年轻的那一个对大三说:我的你的老婆的干活,她的你的妹妹的干活。
9 k( A+ J& z) L
年经女人点头附和：嗨，嗨，妹妹的干活。

弥生见大三不理睬（背身）：不明白吗？（又用中文说）跟你回家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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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拿过两根烟扭头给她们。
0 p: F3 e( z- J. d% b' N* q
* V; B1 o1 O6 g* L+ t! K0 S9 B  t5 I2 \弥生接下的同时说（背身）：不对，不要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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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J7 v& o! l4 Y! z- `大三因为有心事，无意与她们纠缠：走吧。

这时年轻女人看见画外：你看！有人来了！

# w% F5 @3 A1 B. h8 G原来，日俘营那边有两个日本俘虏笑着朝这边跑来，两个女人匆忙躲开了。

, ~& K& i2 Z/ `3 C# V+ h国军在门口挡住日俘，这两日俘正是当年的大、小电话兵。

: v0 C0 x! z9 L: ]大电话兵指着大三方向对国军说：买烟，烟卷。
. ^, @/ O* N/ |* n( o6 w0 @
国军一拉大电话兵：天要下雨，快回来啊。

大电话兵过来掏钱买香烟：来包烟，烟卷。
, k9 N( p5 A( H5 w* b
小电话兵在一旁比划着。
7 G, P" J# M4 {- `- S# R, ?
大三收下钱，给他们烟。

8 q* L+ \$ E5 j% ]0 u大电话兵拍着烟：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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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从帽沿下瞟着他们。

& I4 C2 b* s" @% a0 |( i. y+ p大电话兵拿了散烟：饶两根（给小电话兵一根，又冲大三）给火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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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瞅着他们。
& `- @) Y& w' S) l9 A
大电话兵指着火柴又说：火呢？点上火…点上火。

3 R: J4 g7 N6 E) {! ], i大三掏出火柴给他点上火（画外）。
  G% h9 ~7 P; k) [! O- ?
" G: `' j3 f" d( U& T& o大电话兵满足地吸着香烟。

; E8 L0 r, h+ @# m" n/ B/ h大三看着画外的他。

这时小电话兵也凑上来让大三点烟。

大三给他也点上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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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电话兵拍拍大三的肩表示感谢：好啊，好啊。

然后有滋有味地吸起烟来：真…
突然，大三从后腰拔出了那把早就准备好的短斧：王八操的！
9 L9 w: C2 ]2 \6 V3 @6 b他奋力朝面前的小电话兵劈头砍去。

小电话兵应声被劈倒在地，头上鲜血横流。在他倒下以后，一口刚刚吸进的
/ J4 Q1 l. @7 J% D烟雾从嘴里吐出。
0 ?1 ^) h+ M$ H' Z! E/ F. Z0 c: Q
日本女人看到这个场面，尖声大叫：杀人啦！

大电话兵扭身就跑，他一边嚎叫着，一边向日俘营里窜去。大三扔下烟盒紧
追而去。大雨已至。

门口的国军发现此情，高呼:刘连长!刘连长!出事了!出事了!刘连长!出事了!
7 z/ I/ f; i7 X: l( \
一二四、日俘营院 秋日雨 外
大电话兵来不及关门，（摇左）叫喊着冲进营院：救命啊！救命啊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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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q5 q8 o! O. J# w在泥泞的大雨中，大三拎着锋利的斧子跟着大电话兵冲了进去：王八操的！

+ A3 I  ~7 q4 u# Z7 F1 Q' S% k大电话兵跑过通道：救命啊！妈呀！
% G  X3 t" r$ l4 h: R- S. Y1 t
. Z3 m6 Q6 t1 j6 v2 f. R( D6 E他刚一回头，大三的斧子已经跟上，一下把他砍倒了。（摇左）闻声出来的

一个日俘刚问句“怎么回事？”与大三撞个满怀，被大三也一斧劈了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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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c  W/ ~1 q$ p- L, k; `3 `: C; y2 a+ q大三提着斧子跑了过去，一个日俘看见，嚷嚷着“出事了！”往回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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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摇左）大三随其后冲进营房，只听里面有梆梆的斧子劈下去的声音。
0 T) p- I# B3 Y5 K; ~
酒冢从原来的兵营办公室出来，嚷嚷着：瞎他妈吵吵什么？混蛋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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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]! C4 y# S+ o- p5 Z; }突然屋里的日俘都跑了出来，有的头上还带着鲜血，有的不管不顾地就往下
* c; V5 r. V) R, P& k7 h4 s跳，在院子里奔跑着。

3 \8 P8 p3 {% D$ t大三从日俘宿舍追了出来，

$ n2 N# i. p# [/ f# \( ^酒冢（画外）：马大三，你想干什么？
. ~) l! W% P; s- @0 a/ q2 n
" t8 R) I7 }" ]% T! n大三迎面跑了上去，酒冢举个笤帚往后退，最后不得不跑回屋关上拉门，大
$ B5 j2 M8 c0 @. U# d0 N! b三一斧子劈了过去。
8 A! H6 N! m' F
门被劈碎了，只听酒冢惨叫了一声，他的胳膊被砍断了：你他妈的！
: `3 g! q7 U% W; o. E7 X+ B
一队国军从门外跑了进来。

; N4 @" n9 R4 Q7 @* r大三见人就砍，有死有伤。他完全是那种杀人杀红了眼的样子。大三追着一
个日俘从通道内跑出，那人喊着：救命啊！救命啊！
# ]& f. V) F% t1 s1 I! ]
就要快追到时，大三把斧子扔了过去。
% {0 \5 @5 j" z$ L& |; g3 b: W9 d
日俘被砍倒地。
9 O. Z, H  a: d& v/ x
大三上前去拔斧子。

# e) T* s% e* G% R斧子深深地嵌在了日俘的后背里，拔不出来。

2 g# f8 j/ k* {突然花屋来了，他在马大三身后惊叫（画外）：马大三！

# \/ p) ?0 I4 b6 o% R% ?大三回头一看。
5 R- z* x# O3 b) _: W4 e3 T
花屋也是满脸麻点：你他妈找死呢吧？
6 u; `& w$ F7 i
( K1 n- Y+ ?. J% |大三一看是花屋，大三见到仇人分外眼红：嘿？王八操的！
, y! c0 z% k1 l; v. z' k/ F
7 Z# z! Q" h1 F3 W* u他一使劲，斧把折断了，斧头留在了那个日俘的身体里。
" C% T3 y7 O8 |& a
. B) }# ^  p" Z% t  S. u% V大三直起身子，拿着斧把去追花屋，花屋扭头就跑。大三追不上他，眼见他
逃脱，把那截斧把儿狠狠地向他掷去，又追了上去（出画）。
5 b$ U+ u) s9 M. g6 }
（入画）这时有七八个国军已经从后面冲了上来：站住！别跑！
  K3 z3 E# ?+ x
花屋大喊着（画外）：国军救命！

" l9 L2 Y3 {/ |& d/ H1 X* S花屋入画跑过门洞，回头喊：国军救命！
' v: X! x4 h7 P( m
4 Z- U0 K/ z( I) z" b大三追出，同时一群国军将大三扑倒在地。

七八个国军一齐上前按住大三。花屋被救了。
7 H9 A7 ?+ Z2 `& b& w
' N0 c  k' W% {大三被国军按在泥泞的地上。
% E- k/ t& U8 h5 N' D% m  d/ |2 P
花屋见得救，一边向国军鞠躬，一边说着：谢谢国军！(还摘下帽子)拜托了!

; n8 r1 a: R5 x' H% N5 V( X大三被按在地上，大笑着。

2 Z# i# P9 h7 y- S大三满身泥泞地倒在地上，双手反剪着。他的脸嵌在了烂泥里。

大雨还在下着。

2 {1 |' q: ^+ h7 o2 J+ b某个人说话的声音响了起来(画外):

日本投降了，战争结束了，和平降临了。
- V( `; J7 s* J& d( z一二五、镇广场 秋日 外
. D  F( I9 A3 F+ u, D/ @1 N0 B1 X这又是一次公审大会，镜头摇右滑过墙上的蒋介石、杜鲁门、丘吉尔、斯大
林的画像。
. \4 y; F, o: a' `
高少校的画外音：可是，在前两天，竟然有一个人，肆意损毁由我们蒋委员
长、杜鲁门总统、丘吉尔首相以及斯大林联合缔造之国际和平环境，公然违
. u7 o1 Z6 [) }# J6 K背波斯坦协议。
& j4 m% R# Q6 K$ Q, }
6 \% Y# P$ l4 [4 v- F高少校正站在那个戏台子上的麦克风前：扰乱治安，营造恐怖！他－
他一指画外马大三：就是诸位面前这个马大三！
' O: ^% r" ?; y7 ^; S
& R3 J6 W$ }- R- b' W* f; y: Z他的身后依然站着两个美军，国军端枪守卫在旁。

大三被捆绑着当场，两个国军士兵在旁边押着他，他的身后是一队日俘。
+ t) p$ r5 a/ \- r6 m
* B$ P. n( i/ o1 x) h高少校的声调降了下去，开始叙述大三的杀人经过和罪状（画外）：本月十
- l+ Y$ e3 j0 f) z- Z八日下午三时许，马某乔装烟贩，身藏利斧，趁一购烟的日俘不备…

在镇子里的那个广场上，照例是人山人海。这次被审的而是村民马大三。
' r1 C' w# ~) j$ q6 q
' D- _5 m0 m3 O+ z（摇左）在高少校的陈述中，山顶上的一农民正在赶羊。
. o/ P5 H3 K( M4 \
" K4 Z$ q4 L6 s" q/ t' F高少校（画外）：当头劈去，致使该日俘当场毙命。

（摇左）山上和房顶上的百姓，人们在交头接耳。

高少校（画外）：更有甚者，马某遂又闯入营内，大肆杀戮，

（摇右）日俘笔直地站着，其中几人胸前捧着骨灰盒。
% f7 v' g% I( v) x2 r
高少校（画外）：先后砍死日俘五人，重创七人，兽行毕露，残暴至极！

7 x' {1 ?+ Z4 \高少校：有人或许说，马大三杀的是日本鬼子，是抗日。
# E) w* F5 q. m5 N! p- ^: {
0 [+ r' H1 K& D7 m, C( x1 ^* }. y1 Z/ X高少校（画外）：何为抗日？与日军浴血疆场，驱敌寇于国门之外者乃真抗
日之壮举。
! n. u% `5 A; |6 B( L! q  X1 o+ z
广场上的标语杆，摇下静听的青年。
' m& S  s) f! ~4 U# ]' J7 |3 c( Z9 ]
0 B( Z9 {: r4 B, e: ]) B高少校（画外）：象马大三砍杀手无寸铁…

城墙上的听众。

门楼上的听众，彩旗在风中飘。

高少校（画外）：丧失反抗意志之日俘者，乃伪抗日之劣行！

高少校：日本军在8.15之后已经投降了，为何今天你才想到抗日？

高少校（画外）：9.18到8.15，整整十四年。

墙头上的小孩乐着听着。
- H' E8 r$ s; Z( M2 q" q
高少校质问大三:这十四年你躲到哪里去了?为什么当时你不抗日?有人或许说--
' \! u; K! C" `% L/ ?* w5 K! L0 X
! s' K9 c; C9 h# O2 r( Z大三被毛巾堵严了嘴，他的脑袋被士兵狠狠地压着。
- K1 z& t. U; {4 ]. Z0 o
高少校（画外〕：马大三有深仇大恨，是为日军所迫。
( m1 h6 N+ f2 x- P" @
花屋一动不动地站着那儿，看着前面。

高少校：OK，那我就说说国仇家恨，四万万同胞谁人不对日寇有切齿之恨？

4 A- K& W8 o) K0 d0 a4 A7 v' h他身后的美军又嚼着口香糖。

5 @+ n+ }! I2 \高少校（画外）：我高某人的双亲就死于日军的狂轰滥炸之下。

（摇左）墙头上的人和满墙标语。

高少校说着说着有些激动：我这个左腿也是与日军最后一战被打碎的。
4 S' P) K* i* G
! N: Z0 K1 s7 o9 L% T5 b; b1 Q4 o美军扶了他一把。
* \6 @/ z3 ?% t( o" M
' ^2 w( q) \& t4 h/ [1 P四表姐夫出现在墙边，他摘下眼镜。

0 Y) Z  }( N0 z5 H3 F2 V高少校（画外）：谁最有权力杀死这些当过日本军的人？
7 `. Y' G3 g; F; l9 o3 M
/ N7 _$ q1 ]: w- i) q& R5 b大三与日俘在一起。
( }- E* m% p1 @$ |& Q
, Z0 \" b3 U5 z4 m. _" Q高少校（画外）：谁最有理由报仇雪恨？

& h4 C$ x  B- N1 P. n' |, o小驴在吮奶。

高少校拍拍自己：是我高某人！而谁也最不能这样做？也是我高某人，因为
2 z6 [" b0 w  f5 {& T0 _6 m我是军人，我必须服从命令！

% @8 Y& a7 l1 n. o7 r高少校（画外）：在此我要重申：对于那些有阴谋，另存不轨之意者，无论
; e5 ?) c) K. Y. R8 H指使他的人是何种背景，定当严惩不贷！
0 }. E& S: V5 s/ c, J  R
  d, {$ I- U, I+ E1 C从房顶一直摇下到门洞，静听的人们。
% s3 [: `# V& m% s% W
高少校：同样，对于那些抢日本女人、发东洋财，报私仇者定当严惩不贷！
8 M' x6 f0 o/ P9 J* M$ R' k
他身后的美军疲乏地直打呵欠。
) s% i. {1 k3 V6 D0 y' R
" J1 R; N: w  Q高少校:借这个机会,我再次警告：只有国军才是投降日军唯一合法的接收者！

高少校（背身）：“如果这个战争可以成为我们人类史上最后一个战争，那
么对于凌辱和耻辱的代价的大小和收获的迟早，是无须加以比较的…’这是
4 }! H6 a5 w9 b6 M" O我们蒋委员长的训导。（摇右）

高少校：战争不但使我们中华大地生灵涂炭，也使日本人蒙受灾难。

大三满脸是血。
" B; h3 o7 {2 o8 I) u* Y
2 Y) _- ]7 v6 R高少校：难道日本人就不是人吗？他们也有兄弟姐妹，和我们是一样的！
他提高声音地问群众（背身）：我请问，你们其中哪一个愿意看到自己的丈
+ U7 G+ f4 o0 a+ p6 j5 O2 \夫出去买菜的时候头颅被人家砍掉，有吗？
3 `' A' W" Y/ Q- C
老百姓齐声喊道：没有！
$ C% C6 O8 ?7 f
; L5 L* Y$ I6 W! n, `高少校又问（画外）：我再请问，你们哪一个希望看到自己的妻子出去扯一
块布的时候手臂被人家斩掉？
# j0 G! \6 S) C, o+ @, J# _/ ^! r
（摇上）山头上的百姓。
, i7 I* \* A9 f3 u4 U
% Z/ i3 P4 P" u高少校（背身）：有吗？
0 }$ F/ w2 j! A1 [
老百姓齐声喊道：没有！
6 C( o% }9 X9 `$ j4 z) P% q
高少校这时对着台下喊道（冲画外）：马大三，你还有什么话可说？

马大三在士兵们的手下挣蹦着。
0 L1 p6 J& O* Z4 x% [& J: g
% U$ O" M2 }9 P- x$ F: X高少校：你还有什么可说？
+ g7 d6 U4 L  |9 }/ L5 _
一个国军士兵把堵在大三嘴里的东西扯了出来，只听大三的嗓子里发出了一
7 ?# [1 y6 x( }. F2 ~1 a; C. o种声音：哦－啊－哦－啊！
" ~1 M) l$ B" \
7 p' P" y! \* Y0 b0 `3 f高少校气极：把…把…把他的嘴巴塞起来！
1 y: l9 d1 L9 L: y, B' t0 \
+ d1 ?( u& }" R6 G  a国军士兵立刻又堵住了他的嘴。

这时四表姐夫又摘下眼镜，一拐一拐地走到背对着人群坐着的一刀刘身边，
  J2 x8 g. Q0 c& c9 t低声说：唉－啥叫仰天长啸啊？这便是仰天长啸。
1 V! x3 M% C7 H* \7 t7 s
% s7 c' c$ L  Z7 {( o高少校画外轻蔑地说：诸位听听，他居然学驴叫！

/ e: Q; Z" s0 U- B高少校指着画外：象这等败类跟个畜牲有什么分别？

9 D' _8 Z. G5 s4 C高少校：中华民族的美德在你身上已经荡然无存，你不配做一个中国人，甚
4 s8 W' Y/ }1 f9 i3 H3 g& z至不配做一个人！国军将士焉能为你这等败类沾污了双手？

( h, Q/ Y7 F( j( G+ h. g' G6 C) ]大三听着。
3 M; }1 w6 x6 ]2 i* t3 ^- {
" K- W6 }; J0 k/ ?- F高少校对着台下大喊了一声（冲画外）：酒冢猪吉！
/ \% y; Q* r  R6 ^4 e
日俘乙叫了一声：酒冢猪吉！
* `! v( n1 z# l5 h5 D2 H
突然一声怪叫，台上的人向画外看去。

原来有一个羊倌看着看着从山坡上掉下来。（摇下）
  c8 J$ u8 \( a& X# C) M( f" x5 @
美军不可思议地乐了，高少校倒愣在那儿。

( |: j/ a8 H2 u" W# B日俘队伍中的一阵骚乱。

台上的人视线跟着那个羊倌。
% ^# N& m! `! y/ v& a, \) V4 ^
羊倌从日俘队伍中跑出。
! m! V$ \: x( Z% G% ?* g
( {+ m7 e+ j9 S7 q7 D* x& h更可笑的是，一只猪从自家院子跑出，正好被严肃执勤的国军骑在胯下。
$ w6 k1 o1 S* X( A9 X; z" m! w9 m
: ?6 p7 o* j$ ?. }0 J房顶上的百姓见此景都乐得站起来。（摇上）

猪扭脸又回去了，引起轰堂大笑。

- `2 U6 I6 e2 T$ o8 I小孩们乐不可支，会场乱作一团。

  c$ K2 @' `: J3 k$ X. _8 b: z, x+ k日俘们也在看热闹，突然酒冢喝令队伍：立正！

日俘马上立正站好。（摇右）

高少校无可奈何的样子，他对着台下又喊了一声：酒冢猪吉！
5 t& a- N1 Q1 Y3 W7 y( H4 u
$ x; S" ^  Z' o8 M  J7 Y日俘乙：酒冢猪吉！
% {- ]) ~- z$ w& t. r; \/ b0 |  ^
- l2 Y: R, T: a) Q6 p酒冢一个立正：是！
1 e2 B7 V" N  z% k
; i5 J" |' ~2 T2 `# b7 M# A3 r高少校指着画外马大三：我命令你对马大三执行死刑，就地枪决！
8 x- L, D: ?5 V0 S8 j: Y* ~
6 L6 W9 P- w# x6 t/ V( t日俘乙翻译：他命令我们执行枪决。

6 H0 b) U" ~1 ~  Z& G; \酒冢听了以后表情发愣，显然他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，他站在那儿没有答
* w; z+ E* A7 Q( O/ \$ d  z0 E话，犹豫地：什么？

日俘乙：我没翻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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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少校见没有理睬他，问道：怎么？你们敢违背我的命令？
. X' W- y6 H8 s1 m
/ g- S; J8 t  q8 J2 ~" v, w( v, N酒冢想了想，对翻译说了一句：按规定，我们已经放下武器，用枪不行！
, {; T- e( k6 B, T# f5 {
高少校听着台下叽哩哇啦地说。

% [: d( U. q, A# H; ~酒冢(画外):不过,我也可以执行你的命令，刀是我们日本武士身体的一部分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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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J& h* m2 |+ J1 \2 m+ {3 w; P: E酒冢：我们习惯用刀！刀的事，一定要准确地告诉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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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X# E! r5 n9 o; |: Y日俘乙：是！（翻译给高少校）报告长官：我们已经交枪投降，不能再动武
器。但是，我们必须服从您的命令。

日俘乙（画外）：刀是日本武士的佩物，我们可不可以用刀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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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Y$ s. D( u' \$ g$ e3 w高少校已经相当不耐烦了，他听到这说道：罗索！罗索！把刀给他们！

此时那两个说书人蹲在墙角颇为感慨，其中一个对另一个说:这故事多好啊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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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个同意：好故事！

0 t; a6 F& u0 T8 N5 j* T' y一个又说：回去咱写个拿人的段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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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H5 _% Q2 n0 H/ }一个国军士兵拿了刀，跑步过来递给了酒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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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b. _# D3 ]4 W% p. X8 G7 c酒冢接过刀来，回礼后转身走到花屋面前，把刀递上去(背身): 花屋小三郎！

/ m" Z; W$ z+ ]8 x0 e  F花屋睁大眼看着酒冢，不明白什么意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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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冢注视着花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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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屋明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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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冢暗暗给他使个眼色：花屋！

花屋镇重答应：是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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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l2 E. G! D0 }: S酒冢把刀把对着花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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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屋一错步，武士般从酒冢手中郑重地抽 出军刀，行了一个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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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_) B2 P6 R3 y* r8 l军刀上不断地被浇着凉水，刀发出耀眼的光芒。刷！刷！刷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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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刀刘低声对四表姐夫说：等脑袋在地下轱辘九个圈再告诉我，中不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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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M6 w1 O7 t1 I8 R7 [3 i四表姐夫附声道：小日本子那刀法？量他也到不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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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边花屋用水浇着军刀，酒冢在一旁踱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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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屋走到大三面前，甩了下军刀，伸手拽下大三的衣领。

大三被拽了一下，露出了脖子。

# |- R. c. o* ]0 G' e, @花屋把刀上的水甩干净了。挡在大三面前。然后错步慢慢举起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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刀慢慢地落在大三的脖子上。

9 ^5 \4 h3 v3 K' K! I8 {/ e花屋量着位置。

& `& _1 U. B. Q$ }6 k, Q7 L; S6 B刀入画又一次落在大三的脖子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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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Q- t! A& y1 s, w3 `& k花屋又量量。

8 c! O# H/ {% N; O8 Y7 n5 @( @+ L刀再次落在大三的脖子上。

花屋一甩刀用日语对上面高声喊道（冲画外）：报告长官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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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f. K/ W6 j3 o- m  z刀横在大三的面前。

0 R& j% }. m  H花屋（画外）：准备完毕！请下命令！

花屋报告完毕，等着发令。

日俘乙翻译（画外）：报告长官：准备完毕！请下命令！

高少校手一挥：执行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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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屋领命：是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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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m  o( p* ^7 W! h* I# e他一转身，刀高高举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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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D" F) ^5 l8 ^" C刀落在大三的脖子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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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屋已经高高扬起军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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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}5 K; Y5 B7 s. h5 @# U: `/ U& I（主观视线）突然大三脖子上爬来一只蚂蚁，花屋手入画弹掉蚂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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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w3 H8 f+ \/ b- }3 b# r  a花屋扬起军刀。

0 ^3 \3 j; |8 o9 y  H" J9 m此时大三抬起头扭脸仇视着花屋。

花屋瞪圆眼睛。

/ q- `2 v+ y" E. p1 j4 }大三久久地仇视着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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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}# l# _: S3 n' s花屋高高地扬起日本军刀，大叫了一声，向大三的脖子砍去。

0 E8 Q/ e* v. j1 z(叠化)大三的头颅在地上滚动着，他的眼睛看到了一个不断滚动着的世界。

/ Q" v5 G! ~, m5 @. W) u$ z0 P(叠化)在大三的视角，花屋把军刀还给酒冢，酒冢又把刀还给了国军，国军
* S1 k- _/ R" L0 B6 |  _' b+ O执刀返回。（升格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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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叠化)马大三的头颅停在了地上，眼睛眨了几下，缓缓合上了。（升格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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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n) H8 O4 p+ ^, a* q- w) X音乐起，轻轻的、淡淡的，仿佛来自天外，又仿佛自大三的头颅中涌出，
那是一种极其美妙的音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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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V" G. W5 b, L( u7 T渐变地大三的形象成了木刻的样子，渐隐。

画面红红的一片。

音乐渐渐强烈，演职员表升出，画面由红渐渐变黑。
" w" N- I0 ?$ h（全剧终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