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文电影《鬼子来了》剧本

根据尤凤伟小说《生存》改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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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c( j* P7 f5 V  w' U  R《鬼子来了》剧本第一部分
序（随画面出主要演职员字幕）

9 @( R# ^; g5 L! w, h7 @黑底白字。投资单位，摄制单位渐隐，银幕一片漆黑。静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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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立正！”（日语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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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着一声野狼般的军令声，乐队奏响了《军舰进行曲》。此时一面充满了画面的日本海军军旗
. @6 Z% Q5 a$ I$ S5 ]6 c迎着寒风猎猎升起。四个竖排的大字由军旗中蹦出。
% W. k3 u, s7 M/ c7 b9 G《鬼子来了》

" ~. G1 C) T& C; ?一双锃亮的军靴。“咔”地磕出铁声。带马刺的军靴猛地插入马蹬。野野村跨上黑马。抖缰跃
出，环绕着队伍小跑了一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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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M6 P8 L' V; w; T野野村:向左——转！（日语）
+ Y  ?* q" d! J; O# I紧随野野村马后,一队背负各式工具袋，手持乐器的日本兵边走边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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野野村(画外):出发！（日语）

队伍步伐整齐地走出兵营，这是一支日本海军陆战队的后勤兵，驻扎在挂甲台村对面的山顶上。
每日准时去军用小码头迎送过往的船只。因队长野野村是音乐爱好者，便有了如今这副打扮的
: U9 i# t1 }% X# y( }6 Y( z0 U( k* y军乐队。

% a( ]/ |) P/ G, ~军乐队行进在山道上。队伍后面跟着一头小毛驴，毛驴的身上担着两个空水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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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s4 G6 {% t0 U挂甲台——水边山下只有几户人家的小村，此刻各家的烟筒里已经升起炊烟。村民二脖子从家
里跑出。

听到军乐声，孩子由各家出来向村口跑去。二脖子跑向村口井台，
孩子们跑过小桥，经过二脖子身边。

二脖子：小碌碡。

众小孩：二脖子，二脖子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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孩子们向村口继续狂奔。小碌碡坐上村口的矮墙上。村口矮墙上孩子们已坐成一排，摇头晃脚
地望着军乐队的方向——等待着。

; r' \' h% G7 y1 Y7 U野野村：二脖子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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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脖子：先生！（日语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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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e2 e  h9 P* \野野村：二脖子。

乐队迎面走下，二脖子向野野村鞠躬点头，打着招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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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t% i) @  p) J$ ~) C- W! O二脖子:先生！（日语）

二脖子向队尾跑去。乐队每天早晨都要从这里经过，黄昏的时候再回去，村民二脖子负责把两
2 M- T# I# b' V; p个空水桶摘下来,等他们回去的时候再把装满水的水桶放到驴背上。
野野村：谁想当我的好孩子？分糖吃喽。来，来。（日语）

5 \: p8 R1 S1 Y野野村边说边分着糖，微笑地看着孩子们，一副彼此混熟了的样子。

二脖子摘下水桶后,牵着驴向军乐队这边追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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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H. J$ i! {9 ]  k2 K7 k2 S  |野野村面对小碌碡又拿出一颗糖果，魔术般地将糖变没了，他握着两只戴着白手套的拳头在小
) m9 N0 g1 n/ N: h3 S6 Z碌碡眼前晃动，叫他来猜。

野野村：瞧这儿！在哪边？（日语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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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碌碡猜对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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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Y1 G2 [2 Z. s野野村:真聪明！（日语）

) h+ q; f3 V  ~# ~! ^6 v野野村如法又变了一次。小碌碡没猜对。野野村得意地大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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野野村：在哪边？（日语）没有…的。看，在这儿呢。（日语）

' B, B( U- I- y3 \小碌碡一把抢走那块糖。惹得野野村又是一阵大笑。孩子们也更高兴起来，连二脖子也跟着笑
出了声。野野村瞟了一眼二脖子，他忽然收住笑严厉地指着二脖子。

; w" _- }; y# o( ^野野村：水的干净！水的不干净！（汉语）一、二、三,扇你三耳光，明白？（日语）

6 y3 u# A7 j$ h, R7 S+ i二脖子：明白！晚上给你老预备干净水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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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S5 c, H3 D" V4 e' c% b乐队渐渐远去，这时水面上有一艘日军的炮艇突突突地经过。野野村向艇上的人挥手致意。随
  U! ~; z6 [- E4 n1 {  y着乐队的声音结束，字幕完毕。
一、大三家 冬夜 外、内

夜空中一轮圆圆的明月。

* h5 ~  t& J" D3 g$ ]+ {字幕：一九四五年，华北，日军占领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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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只有十几户人家的村落沐浴在夜色中，日军炮楼上的探照灯不时地在村子上空掠过.，在一
片安详宁静的气氛中，隐隐传来男女喘息的声音。
这声音来自村里的某户人家。
( a" ^  p- E; x- G. N( d
" Y. A3 j: W, p# \2 X% ]. }一盏油灯跳动着鲜活的火苗。

; ^% ]$ l3 @% u3 U- f一只女人的腿露在被子外面。被子里两个人在动。

女人的长发扫着地上的枕头。

  M- p8 |# ]) v; s+ ~( x6 f% k大三（画外）：让我看看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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鱼儿：看啥呀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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油灯的火苗被一只男人粗壮的手捻亮，随即又被一只女人的手捻暗，油灯被弄得明明灭灭的。

大三：让我看看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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鱼儿：看啥呀？别看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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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i. p6 L" E9 C. ~, w大三：我看看呢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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鱼儿：哎呀，快点儿的，别歇着！

% a3 e( N) N" l2 t" W) x7 o两人推着扯着，突然外面传来咚咚敲门声，大三猛地坐起。

/ G, [( G# S" e, K( ^静静的窗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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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紧张的脸对画外：谁呀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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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男人的声音：我！

4 M. Y5 l# O6 D+ t8 A. e* z大三：谁？

, U* e! \/ Y# j来人：我！

大三顾不上多想，翻身下炕。

鱼儿（画外）：快穿衣裳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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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：你咋办呢？

7 L  o: N/ Y9 O鱼儿：我去老地方。

. g2 V( L  m  t4 X; m鱼儿迅速地从炕上起来，急忙跑向墙角的大面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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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抱起一堆衣裳给鱼儿，鱼儿熟练地盖上了柜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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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撩帘从里屋出来开门，

大三：谁呀？

门外的人: 我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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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`8 C" V: ^1 h. ^3 C: U门刚一打开，大三手中的油灯被来人”扑“地吹灭，一只乌黑的手枪顶在大三的脑门上，随着
噔噔的脚步声，来人把他逼到墙角。

1 r3 K$ H: D- u$ D1 o" e& ~5 V持枪人身在暗影中，面目模糊。

持枪人：合上眼！

. ]% ^, V% _( M. U" M. \0 w( [枪依然顶在大三的脑门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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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紧闭双眼。

持枪人（画外）：叫啥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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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冲画外：马大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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持枪人（画外）：村叫啥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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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c9 h& W- s' D0 J大三：挂……挂甲台。

持枪人(画外)：黑更半夜点灯干啥？

7 X5 [; X0 D$ k, E6 O. ?  v: F, a大三：寻思事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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持枪人(画外）：那……你就好好寻思寻思！听着，我们有两件东西，先搁你这儿,一样不能丢!
6 \. q4 u9 @" S/ E4 I& d一样不能少!还不能让鬼子知道！出了半点闪失，要你命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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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：那啥……这村头就有个炮楼子，怕不中吧？

持枪人(画外)：啥不中?这叫灯下黑,明白不?

大三：明白了!那要是出事了,找谁呀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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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d' c& d- u  ]6 T# ~$ Z/ F持枪人(画外)：你!

9 w% ^$ `& c. a; H$ ]持枪人又用枪管使劲地顶了一下大三的脑门,然后缓缓地离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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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战战兢兢地睁开了眼，发现屋子里空空的已经没有了人。
门还开着，地上有两样物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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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m; |& C3 t; V2 I/ z鱼儿掀开柜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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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关上屋门，返身坐在灶台边愣神。

鱼儿这时已穿好衣服，撩开门帘探头出来。

- k1 i7 \$ p9 b0 T2 N鱼儿：谁呀？

* o* R2 V. j2 G% _大三：知不道！

8 X" \9 u' @, P* `鱼儿划火柴，大三去解开麻袋上的绳子。麻袋里露出一个男人的脑袋，睁着大眼。

鱼儿吓得坐在了地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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鱼儿：哎呀！活人！

大三又去解另一只，里面同样装着一个男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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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_9 `6 M+ i! B大三盖上麻袋。

$ T# H5 b/ X+ L. z大三：不中！我找他们去！

+ f( l. S1 v' ~% i) F大三向门口冲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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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W, s4 q( L9 C/ o正当他准备打开门时，“扑”的一声，窗户纸被捅破了。
一只上了刺刀的长枪从外面探了进来，大三瞪着惊恐的眼睛盯着它。

& c' o2 C# d- T' G7 p- L持枪人（画外）：马大三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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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D- a$ U& l8 k- Z2 T, i" f0 L% S6 R大三：哎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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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?. z1 W/ W, n9 `1 A8 P  I大三扑通跪下。

' g! P. u  }* S' D持枪人 (画外)听着！这两人抓空替我们审审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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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Z" @# A3 {: R2 o$ E- X" C此时刺刀就在眼前，仿佛是它在说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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持枪人（画外）：年三十午夜黑间我们过来取人，

; o2 I6 Q: y5 I) Y% r鱼儿惊恐地盯着窗户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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持枪人：（画外）：连口供一块堆儿带走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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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惊恐的表情。

持枪人（画外）：明白不？

: |2 @  ^4 T# ]- L6 e" p% c' h大三：明白了!

窗外的人迅速地抽出刺刀，窗户上只剩下一个残破的大洞。

大三：那……到时候，谁来取人呢?

大三看着窗户上的大洞。

0 Y9 k+ d! s& t0 s& O$ z1 A持枪人（画外）：我！
二、 七爷家 冬夜 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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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W+ V) S  V( z0 w; a1 S7 h大三（画外）：这么的，就这么的，这么的这么的……就这么的！噌！噌！噌！跳墙就撩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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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e% w3 E5 Y3 K* d; t大三手里拿着一个炕笤帚，顶在六旺的脑门上，他正模仿持枪人的样子，形容给来这里商量事
& i  V& Z% W: R) w儿的村民们看。

5 P: K/ o3 F; |; Y村子里的长者五舅姥爷此时拿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袋，巴嗒着没牙的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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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W, _0 L: F: S, B+ `$ E五舅姥爷：那么的……他叫个啥？

大三：没说，就说个“我”。

9 l8 C- w( L( @6 B五舅姥爷：那么的……他长得啥样？（摇上）五舅姥爷苍老的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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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：没看着，我合着眼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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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q& c. X/ {& S6 ]9 b# F9 K' w六旺：穿啥衣裳，多高个儿呀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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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：我合着眼呢！你合着眼，你看见我了？

9 X3 N8 d. E3 {- d- m0 o' U4 c+ [二脖子蹲在地上，问道：多少人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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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急了：我不是说，合着眼呢嘛？没敢看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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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舅姥爷追问（画外）：那么的……他到底咋说的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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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i" x" v: h  b6 l) v大三：他就说：这两人先搁你们村儿，等三十午夜黑介，再回来取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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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~0 w; }' @' V" ^2 l6 j鱼儿小声补充了一句：呃，那伙子人话说得挺厉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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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：还说，这叫”灯下黑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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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]! C! [$ ?; y“咚！”地一声，有人捶了一下炕。

那是一直躺在那儿的疯七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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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~* O7 I4 T% _( m! [9 f疯七爷：我崩了你这个王八操 的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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疯七爷说着就要去摘挂在房梁上的那把筒子枪。
5 r: R; _3 p' @, s# Q( e
9 H: X& [) ?& l* b3 `, x2 L+ E大三瞟了他一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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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爷在往上够那枪。

& z6 t" N  e* d鱼儿见状上炕，急忙上去抢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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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I- X. J) \) S7 R, c五舅姥爷不满地（画外）：你们家的事，往后再说！

! Q2 m' {* D5 l8 L& Y* l鱼儿抢到枪重新挂回去。她来到桌边给七爷倒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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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Y& Q0 y! v: G% y( b7 B五舅姥爷（画外）继续：你儿媳妇跟大三的事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，这商量正经事呢！

  y0 [  l7 u5 Y! ]( E* a疯七爷扭身指着他们说：这俩货有啥正经事啊！

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睡觉！

  A& N# t. ~( f- F2 s鱼儿给疯七爷端上一碗水，放在他面前，轻声地说：爹，喝碗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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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i3 h+ Z* ]: L) \& j' C, H疯七爷把头转向一边（画外）：我不是你爹，不要脸的养汉老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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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P9 J) j% b% M) C/ r! s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你这也象老公公说的话？

2 E; b! ?: w, E! |鱼儿委屈地看了一眼大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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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U& }8 N) ?- C这时，大三呼地把笤帚往柜上一拍，冲着疯七爷说：你老还是崩了我吧！我正愁着没辙呢！
9 d! U, a4 I# T& K+ k0 r- @9 X0 M
- P4 ?5 K9 q8 |9 m疯七爷也翻身起来：哎！我崩了你个王八操的…

五舅姥爷训斥大三：蹲下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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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又对着七爷说：睡觉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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疯七爷气不顺地转回身。重新躺好了。

: B, ^4 h& I- c+ i" H' ?' [8 b鱼儿给大三使个眼色。

7 I- R% e: {$ ]* q  |3 Z大三转身回到原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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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u1 D2 M/ g: }) M( o" F- l疯七爷喘口气躺好。

静了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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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舅姥爷：是福不是祸，是祸躲不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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刚蹲下的大三又站起来(摇上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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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{0 @8 g6 i, N大三：那到底是福是祸呀？你老说到底咋办呢？

1 y* `+ w3 B3 Y* q4 I3 j' h7 Y2 G这时一直蹲在那儿的二脖子突然拍了一下大腿，好象有了一个好的主意。

7 `9 T; j8 |9 }2 g3 S二脖子：哎？送炮楼子上去，我跟先生有面儿。

: ?  k5 ]/ v7 [  ?大三：说啥呢？

二脖子伸了一根大拇指朝脑后比划着：交给日本子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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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：那不中啊！那……那三十儿午夜黑介那伙子人过来取人咋办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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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脖子：让他找日本子要人去，他敢把日本子咋着？

大三：哎呀！日本子？日本子都叫他们绑着塞麻袋里头了，你说他能咋的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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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旺：你不是汉奸吗，你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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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H) Z+ K: W% p) C# i! H: s! J, w5 L大三：真是！

4 j% i. d! m% g) {/ L9 D  d6 E, J二脖子又蹲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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疯七爷躺在炕上，两只手比划着说：我一手一个掐巴死俩，刨坑埋了！

, w- ]( Q1 J0 `5 N) V+ q大三很不以为然地看了一眼疯七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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突然六旺也拍了一下腿，自告奋勇地说：哎！我看中！不就刨个坑吗？我刨！

1 N8 v# `6 G% n" ^4 L4 y大三：你刨？那伙子人说了，丢一个少一个，要是让日本子知道了，那……那人家就不要人了，h
6 h" t7 B5 ?! c4 A9 c' c那就该要命了！

村民得头儿进前一步，紧张地问：要命？要谁的命啊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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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d3 c1 f. o, o二脖子也问：要谁的命啊？

, L3 q! k* a+ D  l1 I" U大三：要……要咱们全村人的命呗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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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@- {4 L1 O$ x$ M5 `5 J% r大家听着这话，都沉默了，油灯的火苗跳动着。

* g9 y' E, Z- K" n; V. F* q+ D突然，二脖子又拍了一下大腿，声音很响，好象又有了一个主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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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{0 O" P8 c1 m9 f- e, |二脖子：哎！

他正要站起来说，可还没等站直，又蹲下了，自言自语地说：不中！

1 r% j( L1 R- o大三看了他一眼：你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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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S- C& o! z4 d# O3 U& B六旺：你说呀！

7 k, d, I' j" d, Z# i1 Z2 X二脖子：不说了。

五舅姥爷用烟袋杆指着二脖子：说！

5 @! k& Z5 U1 f! l' t二脖子噌地站了起来：我是说呀……咱们全村儿都跑了！就留下他们俩，看他要谁的命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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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舅姥爷皱了一下眉，生气地说：蹲下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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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脖子缓缓地蹲下了，边蹲边说：我说不中嘛，非让我说，这不耽误事吗？

( q) x' c6 K) e& _' j5 f“咚”地一声，疯七爷又狠狠地一拳砸在炕上，指着大三：我还是把你崩了吧，全村儿早晚死
你手里！

9 \& v$ D0 k% E. R' Z( q5 p3 x五舅姥爷生气了：别说了！别说了！再说我走了。

( D0 u" E( D6 `; h) P; Q! M5 \听到这话，二脖子和村民们起身就要走。

& v( r/ H# b1 {9 u* b5 C五舅姥爷：回来！

已来到门口的六旺被鱼儿挡住，听见舅姥爷的喝斥，村民们又都回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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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舅姥爷：蹲下！没听说，要要咱们全村人的命吗？

3 J/ i, c6 _0 u. R+ S疯七爷小声嘀咕着：我一手一个掐巴死俩，掐巴死俩，刨坑埋了……刨坑埋了……

五舅姥爷：来者不善，善者不来。此等作为，非等闲之辈。山上住的，水上来的，都招惹不起。

/ o7 O2 N# l8 K+ G  _  ~大三和六旺专注地听着，随后慢慢站起来（摇上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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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五天一过，就是三十，三十一到，就来取人，神不知鬼不觉，把人送走，
消灾免祸。
5 V2 D1 q1 E7 ^3 g9 Z: u2 E1 h
8 q2 J$ G) J3 e- ^0 k' k- S* X大家都在听着。

, H4 i/ `: j+ U1 I1 U五舅姥爷叫他（画外）：三儿呀，
大三：哎。

9 r) Y1 z5 ^8 G! f9 x6 i  ^五舅姥爷：这几天你多操点心，这也是为了咱们全村儿。

- X8 D# L$ i4 B大三答应。

五舅姥爷又对二脖子：二脖子！

+ B3 |1 d, j" V+ W( Z4 j& Y" x二脖子站起：哎，舅姥爷。
8 G. i& S6 J, U$ a* b* t- k5 R
五舅姥爷：这事儿别跟你妈说，她那嘴，不严实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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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脖子发誓似的说：我把这事烂肚子里，中不？

五舅姥爷：那就……家走！
# e* U% ^# z4 w( o; m% a
! }' S) n' R) Z3 v/ n, p这次村民们是真的往外走了。

; J! b8 {% H: s; v$ @: Y: Z' r1 T& J* c大三急了，对众人喊道：哎…别走哇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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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挡在众人面前。

大三：事儿还没完呢。那伙子人说了，这俩人让咱们抽空帮着审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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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旺等不解地看五舅姥爷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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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舅姥爷：审审？审啥？
+ y; L; p" h# m6 H) n* g
' O& {9 h" g$ }) R突然，外面传来了军乐队的声音。

/ r" n: `/ z$ j5 a* s0 i大伙一惊，扭头向着窗外。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。
三、村口 冬晨 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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军乐队已经准时地出现在半山腰。

二脖子从七爷家出来，急急向村口跑去，他已经有点晚了。

+ m3 ^' W) I, g/ @二脖子边跑边向野野村打着招呼：先生！先生！（日语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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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U) @1 F! x6 k野野村分给孩子们糖果：分糖了，给。大大的好，再给你一个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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突然他变了脸，向身后叫道：二脖子，过来！

! C3 X7 }% x% l' m* z) X2 x二脖子紧张地站在那里: 来了！先生。

# d( D+ ?  ]1 H% G$ f野野村：来晚的不要！如果再来晚一次,一二三,扇你三耳光!明白了?滚!

( o$ I) @& q4 x4 G* z, h2 s他不满地横了二脖子一眼，骑着他的大洋马离开了。

二脖子的鼻孔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，神情紧张地看着军乐队渐渐远去。
四、大三家 冬日 内

* ^2 a* J9 m% j0 z一只手拿着沾满墨汁的毛笔在纸上写下了“口供”二字。这是五舅姥爷。

审问开始了。

在大三家的一间屋子里，村民和俘虏之间有一道布帘相隔，彼此都看不见对方。帘子这边的村
民们，一个个都蹲在炕上，五舅姥爷坐在中间，都是一脸认真的神情。
. O# W3 x& ]  ?; I5 o# b6 Q
五舅姥爷：叫啥呀？
0 z7 ^' |' ^0 K, y7 I" p* Y
/ |2 q, N3 Y4 H5 K9 z没有回答。

4 I/ J$ s- o) I# e6 ^五舅姥爷：说话呀？
5 x+ z- k9 p; t! d
还是没有回答。
3 t9 I& t. Y' `  k7 c2 r
众人扭身看大三。
0 g" D+ D( q/ |# X5 T
大三起身转到一个布帘子的后面，拿着两根细绳回来，重新蹲在炕头上。

大三：问吧，你老。
0 U+ v9 j& X: Y
: ]( {' N5 ]5 I. k众人都很紧张地望着布帘那边。

5 A+ ]* u* A0 o1 e' A' ~# V* P五舅姥爷又重新发问：叫啥呀？说话呀？

$ E/ |* d  P7 K还是没有声音。大伙又看大三。
1 m6 n4 ^  R) I
二脖子捅了捅大三。大三愣了一下，再次下炕转到帘子那边去了。
" o: g3 q) r7 u9 a1 Y
8 j8 }/ ]/ \, d9 X/ p' E* r0 D俘虏花屋小三郎和董汉臣的身子还装在麻袋里，两人的嘴里和耳朵里还塞着东西。
9 [9 {* u' H, S4 _! w8 R大三拔出东西，又回到布帘这边。还没等大三蹲好，帘子那边董汉臣大声喊了一句：饶命！

众人吓了一跳。

五舅姥爷迅速调整视觉方向，并急忙在纸上写下两个毛笔字：“饶命”。

; ?* n5 ~% G- \! A五舅姥爷：先说叫啥？

" b9 w+ t" K+ E9 H" y帘子这边的董汉臣和花屋小三郎只能看到帘上村民的影子，看上去活象皮影。

7 B0 s* Z3 Y1 y5 R! _$ G: C+ t董汉臣：我叫董汉臣。
, S: Q: a( G( z' i
五舅姥爷：多大呀？

董汉臣：二十八。
8 D8 Q( V/ W( F' Y( P5 K
8 y+ U& G  @* X+ }$ l2 [五舅姥爷：做啥的？

; C/ ^/ r6 [: O* r7 x7 {董汉臣：翻译官。

五舅姥爷：翻译官，是啥官呢？
4 f4 o" l3 Q+ ?- R7 C5 A
5 p4 a9 s; I) r3 m3 F董汉臣：就是把日本话变成中国话，把中国话变成日本话。

五舅姥爷：那么的……那位叫啥呀？
3 H; V( a* ~8 I- ^  b! @1 p
董汉臣：他叫花屋小三郎。
( d4 f! C1 j+ @  e; ^) z1 J
五舅姥爷：叫他自个儿说！

1 p  `' U  A) @7 A帘子后面又没声了。二脖子捅了捅正纳闷的大三，大三站起身又一次跑到帘子后面，发现花屋
的下巴脱臼了，他用力往上一托，“咔”地一声复原了。
  E% Z4 p2 q: }7 h+ C2 P- J; Q
花屋小三郎活动着嘴巴。
9 g; V) Y6 J/ H* [# X9 M
* f& z; ?0 f( Z  A/ C! D2 J- e村民们突然听到他大声地哇哇啦啦的说着话：（画外）开枪吧！杀了我吧！拿出勇气来，胆小
5 t, z8 |8 ~" P& r9 U鬼！
1 ?, L! w# n1 a0 M
0 @* ^& \" m/ F( T炕上农民听不懂他的话，都在纳闷。
1 z& J; _/ A& V7 Y: C; E
4 j( ]% i$ {8 A7 P; K( p0 I- V大三还以为他报的是名字：这名儿……咋这么长啊？

五舅姥爷：啥呀？

1 o3 S, t6 Q3 `4 g, b农民间相互看着。帘子那边董汉臣对花屋说(画外)：先探个虚实，保命要紧。
+ T! y! D( L1 ?2 W' ]" h2 V2 c
1 T1 t$ t; p# `+ H: f1 Y因为隔着帘，他们无法确定对面是些什么人。两人用日语说着，语速极快。
3 ?+ D* p: u/ B( b
隔着布帘，众人侧耳倾听着，但什么也没听懂。
5 @: N2 Z* [" B1 a& a
. ^1 Y9 E2 w; f$ ~' J0 o  W% W) g大三(对画外):听不懂！变……变中国话！

6 P/ _9 Q9 n- X; f" _董汉臣急中生智，故意不按原话翻译，开始瞎翻：他说他叫花屋小三郎,25岁。
. Y0 A% D% r- Y: A6 L
6 e0 T. l% m8 [! ]五舅姥爷：杀过中国男人没？糟踏过中国女人没？

' z9 V5 t3 u8 H' F6 k! f" M, p大家都等待答复。
7 V: {8 O7 N( ~0 q- t* X; }
( ]# n3 D3 r# M) K$ p3 ^董汉臣把舅姥爷的话翻给花屋: 杀过中国男人吗?干过中国女人吗?

花屋强硬地说道：杀过！干过！我来支那就是为了干这个！
1 B7 V0 \6 y1 b5 ^% X' B
! ?; C+ t* b2 D董汉臣继续往错了翻译：他说他刚来中国,没见过中国女人，没杀过中国男人,他是个做饭的。
% b3 y% N% r# ?3 K9 l0 i
五舅姥爷把这些庆都写在了纸上。

$ m! G" u' d8 U1 {- B  H帘那边花屋又在说：还罗嗦什么?现在不杀我,将来我会把你们都杀光！
6 _8 W: o9 [% b. Z  L
董汉臣不解地问花屋：你为什么要这样?
4 n% x! d( Y" W% i
花屋：我就是要激怒这帮胆小鬼，我不会跟这群畜牲合作的！
/ h4 j7 S8 Y. L8 C
帘子上有农民皮影一般的影子。
; P8 f+ Y5 h* f; ]9 ?# r. C) i
: R! }; i) T; H# ?五舅姥爷(帘内)：你俩咋叨咕上了？慢点说，听我问，你再说。
$ U/ I9 _( ?0 r' G+ V# S
董汉臣:他说求求你们别杀他！拜托了！

五舅姥爷写下“别杀我”。
& O1 f5 l1 T8 i3 }9 U
3 R& o' {/ Z( P# y董汉臣和花屋在等着帘那边的人说话。

$ v3 L; ]0 D! i$ h, \0 c五舅姥爷左右看看大三等人，征询着：还有啥？

这时大三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儿，他凑向五舅姥爷，小声地说：你老给问问,那个"我"是谁呀？
9 ?; f+ g# b  z# k, a6 K2 F
五舅姥爷不解。
* }/ Q, h6 B% a; z$ ~: o# k
! I$ G- X, V" J大三：“我”是谁？
( V! B4 K6 ^- R4 s2 i( u
五舅姥爷明白了，郑重地点了一下头，然后清了清嗓子：听着！

董汉臣伸着头听着。
9 ~5 x) O* f, s' I9 |
& d/ E/ u1 p8 ?五舅姥爷（帘内）：你们给我说说，“我”是谁呀？

董汉臣一脸的疑惑：您？这下您可把我难住了，我咋知道您老是谁呀？
* Y# n" T/ b5 r% j5 Z2 }& L) @
五舅姥爷加重语气:不是我,是那个抓你们的"我"!你就说吧,是谁把你抓来的吧?
( u7 H" N% T( V3 {( U5 ?
众人点头。

/ C, U, I3 i$ ]; E董汉臣：我要知道是谁，我就不能让他们抓住了

大三听得认真。

董汉臣眼珠一转：这么说，您老也不知道他们是谁？那么此地为何处啊？
2 @' j' M* ]0 b2 `+ [$ p/ w; M9 \* K
五舅姥爷瞪了一下眼睛：谁审谁啊？问啥说啥！

: I% R: d- o- T% m8 B这时，花屋又挣脱着大叫道：快动手吧！
/ Z( H; S8 s) S" [! r; F$ b
* V: _+ k. g9 u6 P众人吓了一跳。
% T; ~- a8 J( h7 v# ]
董汉臣急忙又“翻译”了这句话(画外）：他说求求你别杀他！拜托了！

6 t3 t8 K% O) ^五舅姥爷安慰着:别害怕，听着。
* k& ~; _. e: \8 z! h# ]% e
/ }. Y& W5 @. p董汉臣紧张地，花屋一脸疑惑。
& q0 D8 o3 g) ^' T, v  i# \
0 |/ w6 T, r2 e  g% O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我把这个给你们念念…
# L; B' c  U5 q& Y+ Z) X
五舅姥爷拿起供状：饶命。

董汉臣紧张的脸。

五舅姥爷：董汉臣,中国人,二十八岁，翻译官，知不道。花屋小三郎，二十五岁。日本人。刚
来中国,没杀过人。

5 ?+ p/ Q$ K3 c% {' _村民们听着，心里也在默念着，点头同意。
' h, H, U" l. m
五舅姥爷：做饭的,别杀我。对不？
; a) _  @& }  G, b: B
五舅姥爷又问一声：对不？

二脖子：差不多。（扭身看大三）

大三：差不多。
! T% t1 x2 A( O  F
五舅姥爷见没啥了，一拍桌子：那就……该做啥做啥吧！
: d! a0 i) @* l# G' [
董汉臣和花屋不明所以。

+ }5 z' m( K! u3 g0 ]众人起身：中！

% H/ t( S2 K* T" g, c只见帘子下有几只脚从炕咚咚落地。

% R2 p+ a4 @! o+ Q* _# H董汉臣这时急了，狂喊一声：先别动手！我还有好多事情要交待！

花屋以为董汉臣跟他一样在喊着一些宁死不屈的话,也配合着大声地喊了起来。

- W; e, G& n0 U& j2 J& ~花屋：（画外）杀了我吧，我不怕死！

众人又回到炕上。

董汉臣：只有一只小队，五挺机枪。
2 O6 a7 ]% K8 I  X6 h& K: h
0 A0 S: I. R  a( K' @! O: I五舅姥爷飞快地在记，大三让大家仔细听。

  {5 x( X8 a6 |+ B花屋：大日本皇军，可杀不可辱!

7 S5 x) q6 G' ]$ J3 E+ K9 L* T% i五舅姥爷飞快地在记。

& V8 J5 R! x% V; j董汉臣：九台电话,两个话匣子。
, p- H, C' q" h- T
' }# p) ]9 ~* V% n, ?. e1 Q花屋：我绝不投降！绝不背叛祖国！
2 \* u4 i) v6 Z
五舅姥爷运笔如飞。

: t' i( v% U* r: G6 I$ q董汉臣：粮库一个,弹药库一个。

花屋：皇军必胜！天皇陛下万岁！

董汉臣：还有十四匹洋马！
$ M6 [$ N" ^3 M3 n6 _
# B" w/ Q- u( Z8 V+ g! @花屋：快开枪吧！
. S2 U5 G# P8 S2 j
2 W4 E$ y% q7 ^4 @+ q一支毛笔在纸上刷刷地写着。

& k: M- X, K% P2 C+ U/ x' _董汉臣：交待完毕！
- m% @* Z6 B& w0 q1 Z
花屋每说一句，董汉臣就跟着错翻一句。说完两人都喘着气，喘气的节奏都是一样的。
/ i: ?* k+ P1 z
一张纸已经写满了字。

花屋和董汉臣互相望了一眼，好象彼此很会心似地。
% H6 U9 h; k9 P
大三看看众人。

五舅姥爷看着大三，满意地乐了，
$ T; N5 X4 R% L. c6 h# U% W
4 \" ?2 e0 p. Z0 b* V' z% y大三也乐了。这件事如今已经有了意外的收获。
8 i7 n, |$ I! Q9 G
五舅姥爷这时撩开布帘，

+ Z% C  v5 \" L2 I# c4 n3 F布帘一打开，一道光照了过来，晃着花屋和董汉臣的脸。
* G& k6 ?* |; r9 R8 r
五舅姥爷：中，论岁数啊，我也是你们爷爷辈的…
9 @% ^1 F  L: o
五舅姥爷露出一个脑袋，他看着这两个人，摆出一副长者的样子：我看哪，你们也都是孩子。
这事啊，我们也是受人之托。

" C2 _4 i! X) s董汉臣在听，花屋不解。
' n  m/ w8 E  A9 [: `* j/ |
7 t; V9 Q- |: Y# O2 C五舅姥爷：摁个手印，挪个地方。
9 |6 N0 ^$ s" {+ S# f  v) G& i! n
众人撩帘下炕。
7 i( t$ n& L# R; R7 u
  M) N8 o1 G6 u1 A3 b8 ?花屋惊恐的看着。人影从花屋眼前滑过，过去按这两人。五舅姥爷刚要回座，忽然听到花屋惨
叫了一声。

  m' E8 A% T6 R( V5 T大三捏着花屋的胳膊：舅姥爷，胳膊上有枪眼！还流着血呢！
游客

4 c( H* a1 J) @7 I4 D3 I$ l发表: 2006-08-14 13:33:58 第2楼

7 I: K& {' M- M+ R《鬼子来了》剧本第二部分
; y3 U* {) {  S0 G- W# T
" Q8 ]4 z8 g4 K6 K五、地印子 冬日 内

0 J9 |' |  G+ ]# x' H2 B/ b, d(渐显)

镜头从纷纷落下的枯草和灰土摇下,花屋正在往面前的一根木柱子上一下一下地撞着头。

董汉臣(画外）：跑！我们要跑！一定要跑！无论如何也得跑。

- N. X+ Q4 W5 z0 [" I, q花屋（入画）:混蛋!怎么跑？还不如死了好！
8 y3 O. G7 A: Z+ E+ ~3 N. y$ M$ h
董汉臣：就是个傻瓜也能从这帮农民的手里跑出去。

花屋边撞脑袋边说：混蛋！我就不能。

6 n' w, v4 }! H7 J0 V( M董汉臣：花屋，我的命大。
: H: c; q( J, T- _! X( F
% J9 L0 v8 }: H+ C, G花屋在撞头在听，草灰扑簌簌往下掉。
0 e3 M# d: u$ `' J7 G( X" z
董汉臣（画外）：小的时候，掉进过滚烫的一个大开水锅里，（得意地）居然没死。
; |' e3 ~$ ~* a
: F" F4 [3 X4 E2 m+ {- X花屋不相信：混蛋！不可能！
# J8 D3 D: Q5 _; d
0 m7 y2 t& X( Y: I董汉臣（画外）：当时掉得太猛……（董汉臣用拴着铁链的手比划着）从这边掉下去，嗖的一
下，又从那边滑出去了！跟条鱼似的…

9 ^0 K/ S# Z6 L, o# s  I4 e花屋仍在撞头。

, [% o4 f$ M- V) k6 d& l! b董汉臣：所以跟我在一块,你也死不了。
2 R0 L1 u% t: X% H' m7 a
4 ]' m. f* v8 r花屋生气道：混蛋！我就是想死，现在就想死！

9 q2 h2 F1 x% ?9 B1 `7 p1 [董汉臣:这里的农民是不能让你死的…
: Z6 N( Z/ X' f; b3 }# A2 v; }3 }! p
花屋撞头。
# D6 @, {( T' c" [+ j4 r0 {8 Q
董汉臣：等抓咱们的那伙人来以后，才能决定咱们的生死。
0 b* T1 C6 F& t0 Z/ ~& F9 D4 o
花屋:混蛋!那我就等到那时候再死。

' e; v; U1 F# |8 F: {' p董汉臣来了句中文：真他妈不开窍！猪脑袋！

花屋听董汉臣说中文，停下撞头质问其：混蛋！说什么？

董汉臣赶紧说：我说，还是你聪明。
8 H) L$ A* o3 j1 A, T2 U- q
花屋又骂了句：混蛋！

% K& c% \7 k/ P, u( o1 }花屋仍在一下一下地撞着头。

六、村口 冬黄昏 外
# T* t2 M4 Q$ `$ t- C% v5 Y
河面上有汽艇开过，从外面返回的野野村和汽艇上的日本兵相互招手致意。
  f  s4 ~1 y; I, S. M
二脖子牵着驴，迎上前来：先生。

5 l9 |+ I9 i5 f+ q" o; g野野村照例伸出手和孩子们逗着: 谁想当我的好孩子。分糖了。

9 n/ m5 I; X5 `3 A6 R七、大三家 地印子 冬 黄昏 内
4 d6 P. ~8 W3 K* H6 ]' l
( w, |8 e# }! t% D& D4 P听到外面的汽艇和军乐声，被押在大三家地印子里的两个俘虏大声地喊了起来。

来送饭的大三和鱼儿听到了喊声。
8 c- ^" t) l( [
% d* O4 c) m" D6 ^大三冲进地印子，扑向董汉臣，一下子按倒了他。
! z' _% k1 [- O- i4 _  X  r
& x% P' C, S- t( R  `3 F董汉臣（画外）：救命啊！我们在这儿呢！快来救我们！
3 _& J: E5 l: ?: B
花屋在拼命地喊(画外):救命啊！救命啊！
* c) G# {. i- _/ d7 h7 ^( @" _: V; T$ J
. }4 O5 h: G7 s3 L鱼儿进来不知所措：三儿，三儿，咋办呢？

! a- _, X, t. }0 W9 x+ M% C花屋在喊：救命啊！救命啊！
, ?) d% Z( ^# u) I7 B1 z8 d; ^8 ?. Y
大三一甩手：按住！弄他去！

: E+ d& J, C; e花屋（画外）：救命啊！救命啊！
5 q* `5 y- e; B4 K9 X
鱼儿去扑花屋，试图捂住他的嘴：别喊了，别喊了，别喊了。

花屋将鱼儿推倒在地：混蛋！
2 b( X  Y" |( l8 T' i' ~
鱼儿（画外）：三儿！
; |0 i7 I" b3 h0 R2 U
, z8 P% \+ d" r& F; e大三见状跃过去，用被子捂住花屋的脑袋。
# V. ]. H" ^% Z7 g3 O; R
* a0 l; n" E0 r9 v  L1 l6 @花屋挣脱着：救命啊！
# d4 M8 H, _6 e. K0 U0 X- W9 E
* w' D4 y" q& a+ s, \5 B1 v花屋冲董汉臣：董汉臣，快他妈喊！

. K8 W% g- g8 h/ j董汉臣（画外）：救命啊！救命啊！

2 I' P8 K1 ]' G大三拚命地用被子捂花屋。

5 U) W5 j; a7 l3 K1 M鱼儿：别捂死他，别捂死。

花屋在被子间隙对董汉臣喊：使日本话喊，使日本话喊，日本话。

7 u- E3 m' M: Y; N大三按着花屋，对鱼儿喊：坐他身上，坐他身上。

; ^* t' e( `7 R- t9 j董汉臣改用日本话喊：救命啊！救命啊！
: {5 f- ?5 h8 t
大三入画去按董汉臣：让你喊！
/ s. D- f1 I& @8 `/ u3 Y; c
鱼儿（画外）：三儿，咋办啊？

鱼儿按不住挣脱的花屋。

鱼儿：三儿！咋办啊？

9 t, A2 V! L  `  ^大三回身，见弄不住这两人，情急之下飞快地跑出了地印子。
" p2 z/ f6 H  u3 V1 G. |0 `
$ e2 C+ J1 F- x/ B, J+ H大三跑过通道。
8 X6 L( Y+ @$ n$ i( A
董汉臣（画外）：救命啊！救命啊！

鱼儿坐在花屋的身上，抬头不见了大三，失声惊叫：三儿！三儿！
  V  ^4 ^+ d3 w$ t8 ~; r
两人还在喊：救命啊！

+ s- T) z1 b/ \" j) k: h八、大三家院 冬黄昏 外

大三从地印子跑出，上了墙垛，冲下坡下大声喊着：二脖子！二脖子！二脖子！
( j3 x& V" w& F: ^- \) Q3 t$ |
跟着他出来的鱼儿见他这样，着急地对他嚷道：三儿，你疯了你呀？

大三拍着腿在喊：二脖子！
+ ]; \( t0 }) U& R+ K6 ^
1 ~# u6 a& e  p从大三这边望去，坡下的二脖子正点头哈腰地跟野野村说着什么。在一片军乐声中，他们根本
  m3 i$ Q! l/ T( p听不见大三的声音。

鱼儿：快下来！
5 J  a7 y& @, i# X
0 ]( k2 o/ g1 O+ J# O* O大三：二脖子！二脖子！

" J* T& a! c" _, W鱼儿：疯了咋的？快下来！
/ f3 W7 o! i4 Q- ~$ U' ]
* i( `2 Q* ~8 g7 x大三继续喊着：二脖子！二脖子！

8 d: o- p2 K. w下面的人根本没有反应。
8 A3 Y& R% j/ l9 C8 p! k
8 r- e  Z0 m  `; X+ b) p鱼儿上前拽大三：做啥呢？下来！

7 Z: p- i. B& e" W8 l军乐声依然响着。大三不禁笑了起来。
+ ?4 c, r7 J0 i1 p! X# N: k* J( v& h
大三：起来。

0 D; j8 m& m5 P+ W9 p4 f, j大三从墙垛上跳了下来，又跑向地印子。鱼儿随之而去。
0 P, \# f: T* R$ ]
: B9 I5 t0 t6 F  W) k九、地印子 冬黄昏 内
) B% y  k6 ~' d+ v6 ^1 E+ `
( _. @/ ?, G1 c: D' ~1 F5 W6 ^$ T大三和鱼儿又回到地印子里。这时里面的两个人还在喊着。

花屋：救命啊！我们在这儿呢！
" z8 n( t  E) o; b
董汉臣：快来救我们！

鱼儿看着大三。大三看着他们，任凭他们喊叫：喊啊。

花屋：快来救我们！

, G9 b4 k* w% m  b6 W, X2 U0 j  h董汉臣：快来救我们！

两人互相对视一下，都喊累了。

大三从台阶上下来。
# U! @9 W: p0 i' m
7 [$ B1 `2 w( l9 g3 S/ q" Y大三: 咋不喊了？喊哪！

4 Q+ l* l4 n8 n; u大三：我帮你们喊！

鱼儿把门关上了。
' p3 R9 t2 ]0 \
# n) `; b% T% m& D6 ~大三当着两人的面喊了起来：救人哪！救命哪！救人哪！那是过炮船呢！

; h% K$ Q/ H, R7 T. `$ n鱼儿喘着气，听着大三在骗他们。
7 G$ z/ J; f  X; j) L' I6 t% Z) e
大三：你们在这儿喊，他听…听见喽？

大三：我在当前儿喊，他都听不着！
# ?# A5 H1 C& q8 z7 m! Z
董汉臣翻译着，花屋失望了。
1 c( l7 _6 c- E$ K% H1 B
2 \! y! X% a* `8 l+ Y- n4 ?* Z4 ]: g大三：那多大动静啊？

& d4 p" `6 A: V  j大三：真是。
$ t: q" [" o/ u! ^5 J4 J
鱼儿靠在柱子上，看着大三。
: \% ]7 t3 T6 c5 \8 e' R; ?
& w7 M% _6 A" _; w1 ]& \7 V大三：天天过，有本事你们就喊吧！

董汉臣把大三的话翻译给花屋听，
) C2 |: g$ A) S! r+ D
大三：咋寻思的你？
3 Y# X' `/ j  |, t7 i
花屋（画外对董汉臣）：那就下次再喊。
; ?9 w2 [) J1 O3 W. r& X6 R
董汉臣劝他：算了吧，炮艇声音那么大。

鱼儿知道大三稳住了他们。

% Y% Z2 s% I* H3 L& a军乐队的声音也渐渐地远去了。
% r( M; k/ u: y6 n7 _: Z
董汉臣继续劝花屋：加上音乐，他们听不见！

大三蹲在地上看着画外叽哩咕噜说话的两人。
" O; W8 W+ `" ?; I5 R
大三起身：中了，别说了，吃饭。
& [6 E- B9 u3 C" W. R
( |5 ^* Z1 A) o% D  |2 h" a# H4 b大三撩起盖布：啥也不如吃饭强！
, ?3 k0 U/ y* i# i4 c0 I
; H8 |4 _  o- w# U  m大三准备去给花屋换换药，他把刚才折腾过的被子扔到一边。
& K5 p: d$ w! F: I" W2 n+ U. ]
! T8 v5 C6 c; D5 o大三：那啥……我先给你换换药。

/ k. a. c5 n1 y7 _2 u花屋躲着他。
# c: X. U$ F. G% Z: d
# F# Y. O* W4 A8 P7 m( D( A董汉臣看着。
# l; I6 P; z* n% `
大三：我给你换换药。
5 k4 @" x3 q# j: U2 _: o* r
鱼儿：起来！

! ?$ z; c( P) ^$ w, e% I大三：我给你换换…
/ }4 _6 y- A  H/ a- I
鱼儿让大三离开:起来!

" l5 K: C5 ^; n2 B大三叨咕着：咋这么知不道好歹呢！
3 N# I3 Z/ E; P
) L* P5 V8 x; `6 [% s大三过来拿药碗。鱼儿过去了。

7 c, V* D6 F3 |! Y2 w' w3 R0 o花屋：董汉臣，告诉这个女人……
8 d+ k9 D: T. l) Y; @6 ^
: S. e/ ?/ C# X1 H花屋让鱼儿换药，看着鱼儿，嘴上却说：她摸我了，到时候我也摸她，还不止一下两下，也不
光是摸！
3 W6 B6 D$ f) X' n% S4 {8 {% R0 }
大三入画递碗给鱼儿：你把那个老药卡哧了。
7 _% j! T2 I! r0 M
鱼儿不知道花屋在说什么：说啥呢？

* j0 v" ]) z  @/ r0 |大三:别管他，别管他，爱说啥说啥。
3 S6 L' a& g' ^+ H: {$ u% W! o
董汉臣：花屋，她在给你治伤，你怎么这么没有良心？
9 X' Z. Q- T  o) w5 ]: J0 d9 B
大三：赶紧抹上。抹那窟窿眼儿上。

鱼儿：中！
4 \: q/ H* S: l; w4 n* n
花屋：支那人才没良心,先打我一枪,再给我治伤,这帮畜牲，枪也打不准!

& w. ~/ F5 u; g大三：中了中了，别说了。

3 \/ v$ O4 C+ `' l董汉臣：打准了你不就死了吗？

" t' U# P' e' H" _- H0 w大三：你也别说了。

: w, D# ]  i4 R+ y5 T' H花屋：我现在就死！

- u( I5 i5 S$ k' B8 p- l& P忽然花屋一头撞在旁边的柱子上，“咚！”地一声，昏了过去，脑袋耷拉在一旁。董汉臣和花
屋是绑在一起的，花屋猛地一动，也牵动了他。

大三正在摆弄吃的。
, q' J3 P4 {% p8 O% H" Q
鱼儿惊叫：哎呀，三儿！
( e; |; A) F6 N% s
$ _+ \% [# W4 u: Z大三见状，立刻扑了过去，搬着花屋的脑袋，拍着他的脸。

# n3 V! j% ^  T" c$ k大三：哎呀！哎呀！这叫啥玩意儿！
/ z# K2 Q1 {% n4 G1 o5 p: ~
董汉臣的头被撞了一下。他边揉着脑袋边骂着：干啥呀？装呢？

这边大三掐着花屋的人中,和鱼儿忙乎着: 咋没动静呢?有气儿有气儿,摁着，摁着！

/ [3 a, B, |' n# e' s: P3 z董汉臣骂着：指定不想死！想死撞木头干啥？咋不撞石头呢？

! {% W- W2 t! F, \* j  m9 S4 l) {董汉臣指着前方的一块石头：石头有尖！妈了个巴子的！

大三：出动静，摁着摁着。
% j! h: ?( F: i: D' y
* ~5 n3 ~" B! m3 i# x5 P董汉臣解气地对鱼儿说：嫂子，别理他！
) F( y. E$ j  P# \' I
5 w0 `4 L. e; D( o1 M) n8 k4 S鱼儿扫了一眼董汉臣：谁是你嫂子呀？

大三用一块饼赌住董汉臣：你吃你的。

# m$ ^+ O5 Z4 s9 F2 @鱼儿用手摁着花屋的人中，等着大三把水倒来。
1 z# G* V% l4 Z: F4 V! g+ d
董汉臣：谢谢哥。
" A: X5 a3 ^/ G, v4 A% F3 d$ }
董汉臣跟大三套近乎:哥，帮我个忙，你放了我一个人，咱们都是中国人啊！
: V1 S& k. m4 q: [" t" j+ k; @
+ ]% @$ `; K# l/ _' ^大三:咋堵不上你的嘴呢？

$ V; z3 L2 r  H+ M; e鱼儿在催：快点啊！
4 q  U, i$ F+ x# z) M2 C* J: ?# }
% _) K  a' T" E- S) m: E1 s8 W# J' B董汉臣：我被队伍抓住过一回…

董汉臣（画外）：八队长给我放了，按说也是个熟人。
% w: {( W0 c4 h4 a+ d8 G
大三：你别跟我扯这个，我不是队伍上的人，我没掺和你们的事儿！
  G' a! u+ Y3 s, X7 e
鱼儿摁着花屋，等着大三。
; l' S3 Z; l9 I( F
4 W( y. R2 u& i0 X7 V# q3 j. ?大三：你们要是熟，还不如帮我个忙呢。
! n+ q3 P! `+ Z! u
董汉臣：那还说啥呢，指定帮你忙。

; ]. T' s6 d3 M$ p大三：你们…该咋来咋来…

大三：该咋走咋走…

大三（画外）：别跟我这儿闹腾,也别死我这儿。
- u9 ?  }; Y! m
董汉臣意识到没戏了。
+ F& E2 c% y/ A, k, H* @
大三：知道不？好吃好喝待你们,咋这么不懂事呢?多大人了？（对鱼儿）来 ,起来，把手拿了。

然后含了一口水。
( S+ q" Z2 q! ]! B3 z9 D
& R& A# p* v& C" K* Z董汉臣失望极了。
1 ^: H) i) {: Q: ~) u: v) o
大三一口水喷在了花屋的脸上，还用手拍拍花屋的脸。
/ y2 O9 C' b- W# V2 V9 `1 Z4 ^
董汉臣看着他们做这些。

8 w) ]8 t# \$ K3 I: O0 ?7 Z0 h. W大三（画外）：有动静了。
* j# b1 J) r* G6 X( _
' Q3 t4 u" X: K7 b! _4 V5 {# D大三站起对画外董汉臣说：我告诉你啊，

7 O, Z1 H# r! I6 D  y3 T4 L  c9 e2 V董汉臣紧张地看着（画外大三）。
  i; s/ F/ n  b
大三（画外）：你们要是这么折腾…

大三：你就别怪我给你们下狠招！
! P! p( u( \- u) S
十、地印子 冬日雪 外、内

雪花飞舞，鱼儿端着给花屋和董汉臣的饭筐向地印子走来，（出画）
& k( X7 Z1 m% N) q$ _* u, b2 u
% x# E- e+ M# k$ H# V鱼儿走在通道内。（出画）
! B1 U$ d$ X% v) R' m& P( Z
鱼儿（画外）：我，我，我，起来吧，天都亮了。

大三蜷缩在门口,被鱼儿惊醒，起来。

" t2 x, h  X, }/ y( G1 c2 A鱼儿（背身）：里头咋着了？
7 z) \& @3 |2 V9 s
- L: W% f9 ]" T" U. L' q大三（背身）：没动静！再不踏实喽，那我不成废物了？瞅瞅。
. d, e4 l0 U9 [: R5 \# L/ o( Q
推门，主观视线看见被被褥里三层外三层包裹着的花屋和董汉臣,手被反绑着,
, f1 ~+ G9 ~$ Y& O2 ~头露在外面,如襁褓中的孩子。
$ c1 s) n6 N- k! H2 U
大三和鱼儿相视，心领神会。
/ @! r8 R3 p# B& M$ q9 u+ W
9 f# i( E9 S6 s5 `大三手入画喂董汉臣吃的。

' M; G3 C; R' m/ ?' e# v: I. z鱼儿在给花屋换药。

. a3 O" A7 B( L$ h董汉臣向大三套近乎：哥，忒热，给我脱了行不？指定不自杀。
1 k0 H( k) b5 _
大三：热点，
5 |/ p6 W9 z, B( ]
鱼儿撕布重新给花屋包扎。花屋仇恨地斜视着。

大三（画外）：也比那撞死强，别知不道好歹，我还想天天有人这么着给我喂吃喂喝，端屎端
尿呢。

大三喂着，自己也吃着。

: D; f* J4 K& I7 q  w" ~; n  @- C董汉臣：那你何苦呢？哥，我听你在外头整宿整宿地咳嗽…

董汉臣（画外）：指定冻着了，干脆…
& |( A' W0 b8 l- ~, a
) E( B6 O9 y7 Q; c  |& P* z鱼儿低头咬紧缚带，抹掉沾在脸上的药。
4 f' s; y0 u. q9 L1 F
董汉臣：…你给我俩放了得了呗。

大三边注意着鱼儿和花屋，边对董汉臣说：我不干那个要你们命的事，你们
也别干那要我命的事，知道不？我要把你们放喽，我就没命了。
, c: Q3 R! @+ ?3 Z0 e& I. J
鱼儿在给花屋喂吃。
9 o2 `0 G$ _: v1 m. ]0 z6 J
  M0 e3 H" i! _3 |7 I( p7 t* m& w鱼喂花屋，花不开口。

/ R5 J& w, L( J, ~鱼儿：吃啊，咋不吃呢？好赖也得吃点呀！
% M" A; m: w0 V5 J# o9 r/ \% ]
大三（画外）：他咋就不吃呢？你起来，（入画背身）给我。
$ }" m' C0 _7 o: ?! w8 X0 y( s
大三从鱼儿手中拿过饼，对花屋说：你…想开点，

5 {/ v& E% O5 Y' X* ]+ q* A% v7 ]大三（背身）：人是铁，饭是钢，
3 x; _1 {3 O& d- ~
" U3 H& x; p. _花屋瞪着大眼，反正听不懂。

2 g8 q6 ?. d8 i8 F  k. I大三着急：你不吃…你不吃饭不中啊，
/ T* y, \0 b: S
- b9 b* P: w' Q; [, r4 N大三（背身）：来，吃吃吃！

/ q7 g; f+ h- G* g2 _$ R! K- v( Q大三硬是把一块黑面饼塞进花屋的嘴里。花屋皱着眉。

2 Z9 k+ _4 g( F4 ]/ k, |0 b大三：哎，这就对了。

突然，花屋一口又吐了出来。面粉沫喷了大三和鱼儿一脸。

大三：哎呀，
" @2 p3 D" I* m
! p& N& ^9 C) g3 x; V. j! O董汉臣这边也没料此异端。

. K+ y( x) S) R6 _7 _6 g) x大三不明白，冲董汉臣（对画外）：这叫啥玩意这个！
, h2 n9 O" \; D
% W# T% R: h9 _& F' s花屋咬牙切齿地：混蛋！把皇军打扮成这样…

花屋（画外）：我非宰了你不可！
& f+ p: ?9 u7 H! C2 E# m* P
大三和鱼儿不知道他在说什么。
/ _3 C. o. C& L3 o3 ]9 J2 |0 U
: P8 d( ^; x& K! f& ?9 w5 _5 D花屋：支那猪！

9 j2 o+ ]' k+ k0 m6 X大三问董汉臣（冲画外）：说啥呢？他？

9 b* s& w* P: U% P; J6 g/ d董汉臣灵机一动：他说要吃白面。

; p2 r: J! b3 z大三：白面？我上哪儿偷白面去？ 有白面我还想吃呢。(冲画外)吃,吃喽,吃！

大三又使劲塞给花屋，花屋咬紧牙关，扭着头就是不吃。

董汉臣：那你看他不吃，饿死咋整？

$ Z. w1 s3 ]6 i大三:饿死？爱吃不吃，就这个！
% A6 Z+ g/ B3 F: H: o2 x  r: V
4 X% W; L# u; _; S; f大三（画外）：走！
3 k" ~9 l: l+ h
大三和鱼儿起身离开，花屋目视着。
& c" U! \' A# X9 g( n
  A# o  l' ]" {* j. i& f' F* `董汉臣看着大三和鱼儿从眼前走过。

看着大三和鱼儿的背影，花屋又啐了一口。
* p7 a, @4 X/ w9 \/ i3 Q$ L
/ t2 ?* G/ @. ~% ^董汉臣紧着给花屋说（冲画外）:我让他们给你找白面去了…

  L; H: K  B8 r花屋怒斥道（冲画外）:混蛋！我不吃，你他妈也不许吃！

董汉臣解释:他们不可能有白面,我跟他们说了，没白面你就绝食，就要饿死，

# I# s: ~- k+ I/ Q" t花屋注意地听着。董汉臣（画外）：他们怕我们死在这里，
% @( K2 p/ Y1 p' w/ M  |2 }( G
: m3 \$ _/ @; s8 X4 E0 V  |& a董汉臣（冲画外）：必得放人！咱们就得救了！

9 _. ]1 B! `( f& ?# w+ l% x, R9 Y花屋点头表示认可，但还是骂了一句：混蛋！
# l1 u0 _8 n" o5 `
' R& n. m; c/ k+ q7 i$ w1 H九、 二脖子家 冬日 内
7 p0 p$ {2 y4 j2 j5 L
3 a6 {* k$ S3 L5 P$ X+ g八婶子一张惊讶的脸。

八婶子：啥？白面？你看你八婶子象白面不？
% F& J& n0 m( M' [5 ?$ ]; o
大三靠在门框上，嘻嘻笑着。
+ t3 r% s5 s+ h
八婶子（画外）：你吃我得了。

" s! {; [6 b' Z$ t* r) W1 u3 D大三：那咋吃啊？

( X! X5 c+ L8 o+ Z八婶子边上炕边说:这年头在家里私藏白面,那不是死罪吗？…
9 Z, `; y9 o/ g1 z. k) g. x
- z( k* Q$ T- H, }. Y大三划过，向屋角走去。
8 R) {: y% y; @1 [
- X: l" \( ^+ O6 S4 f八婶子盘腿还没坐稳：你不是要…

/ {5 R* U1 T; K& H. Q! Y1 I( }八婶子（画外）：…你八婶子的命吗，你？
) W7 n" l2 ?# _( {
! m0 j% M' B9 @4 `大三一听乐了,粮袋一夹,对八婶子(冲画外):八婶子,我跟你老商量点正经事…
- Q5 a( W6 o! H) P1 `
八婶子:啥正经事啊?你炕上藏着鱼儿,地印子里藏着鬼子。
( k' x( r  y0 O: C0 [  {
$ u( t$ O: U3 }) P2 |八婶子（画外）：你看你多大能耐呀？还正经的呢！
" ~7 V; p9 m3 b) S# Q9 }: ^
2 q3 {4 S( P, ?8 a4 K/ E大三听这么一说，吃惊，边放袋边自言自语：这王八操的。
3 a  h2 `8 H1 n$ |% `2 l
八婶子听见了，急了：哎，骂谁呢？

大三赶紧说：没骂你老，我骂二脖子呢。
' Z( y3 r1 R3 Q7 u6 p4 L- ~
八婶子（画外）:我是二脖子他妈呀…
% {) y% i  J$ ?1 l8 R
1 i. ?; Q6 z% r* C; @八婶子用烟杆指着画外大三：你骂这话没拐弯儿…
6 B6 u- a& F0 f+ b
八婶子（画外）：你简直就是骂我呀，你。
" A9 x, s% J' f
大三哭笑不得:不是那么回事,他也总骂我呀,我就说，他说话不算数，他说好
  O8 M6 e% {& ]了，他把这事烂肚子里…他…

八婶子（画外）打断：他跟他妈把话烂肚子里…

八婶子：那还是我儿子不？啊？那不成你儿子了吗？

大三没辙了:你老,爱说啥说啥,(靠在柜边)反正这事还非得求你老帮忙不可了。

6 G/ Q" B+ {4 |八婶子咂着烟。

大三（画外）：八婶子…

大三：你老心疼心疼我,中不?这两天我就为这两人，为咱们全村，我就…

大三（画外）：我衣裳没脱，我在地印子里睡了好几宿了…

4 ]4 l' f. ?- T) @* ^* e( R八婶子拨弄着烟叶，抬头听画外大三说。

大三:褥子、被都使他俩身上了,石头上、墙上、柱子上、人身上我都捂上被了

八婶子：那是你惯的。
0 C% P: c6 D; Q% b
大三辩解：那不捂不中啊,要寻死觅活呀！那日本子，
: V. q/ z5 n4 R4 w8 ^+ |: u$ ^
) p* s. V1 L; c  p* D大三（画外）：那不…又不吃饭了，

$ H' N( m# n+ y& z" k6 D& a八婶子拨弄着烟叶。
" X  V% w9 ~4 o* ?% {" z5 A
大三：非说吃白面,不给白面吃，要饿死自个。

# ?* z" w* x* R" s$ S$ S八婶子一愣，抬头看画外大三。
' i; C4 K2 Z% C  c: N. Q6 i! d
大三（画外）：这叫啥玩意儿！

4 a- a" T( ]* v4 g7 t大三笑嘻嘻地：你老心疼心疼我（看八婶子无反应，又往柜边一靠）那咋也不能让我就…就…
7 N9 ~5 V5 ^/ L7 j& D就这么空手家走，不是？

八婶子一放笸箩：你呀，今儿就得空手家走。
+ R% N3 {0 `/ S  @- X
大三：那…那可就得饿死人了！
9 k" S5 G9 n3 P- o5 _
4 Z) D$ z8 U. L八婶子:饿死就饿死呗,日本子也没啥好玩意儿。

大三赶紧说：那不中啊，饿死他们俩，咱们全村就没命 了！
6 c1 n, N- Y/ n' w; j+ E4 I5 X
+ e: N: x2 _: J6 {, r# u5 |$ l八婶子:宁可没命,我也不能当汉奸！

" l2 _! F8 R  T1 Q1 |7 H大三:这咋是汉奸呢?人家脑袋掖裤腰带里头，抓两人来，让咱们看两天，咱们给人饿死了,啥
叫汉奸?这才是汉奸呢。

八婶子口气还是很硬：你今儿就是说破大天，我也没面！

大三一看没辙，眼珠一转 ，转身指着墙边的面柜:那,这…这…里头是啥呀？
" }  a' k9 J+ y2 e3 n+ Y  G6 f
八婶子一看，但仍旧说：没有！

# ~: O$ S5 S1 Z* J8 @, ^大三敲着柜门：那面就在这个柜角这个蓝布口袋里呢。

! |4 y# Z3 D* c8 G% k八婶子一听大三说得这么仔细，一急：谁跟你说的？
4 n5 f2 t3 h$ R/ w. \6 \
6 ~3 f' }3 Q1 Z/ G$ y大三手一揣:谁说的?把话烂肚里那人，能把事告诉你老，他不能告诉我？
. i3 G5 {2 V2 |5 R
八婶子咬着后槽牙骂自己的儿子:哎呀，这个王八操的二脖子。
. P7 x, L! D. \& p2 g
3 r3 t: F3 P  u4 }# ?八婶子依然否认（画外）：谁说的也没有！

大三无奈，不得不提出:八婶子,这么中不?我借一,还二。

八婶：借一还三我也没有。
5 G3 \2 e$ F0 K$ Z2 w. K. S
- l0 U7 @# F8 ^大三上前讨价：我借一还四！

0 D* v9 y7 C9 V* d- T4 c八婶口气还是挺硬：借一还五我也没有面。
1 K  s+ ~9 _; }3 k$ l0 e
大三追问：那我要借一还六呢？

7 v/ e; S' i: Y4 }  M1 n1 _八婶子：借一还七…我也不借！ （她不说没有了。）
' @* q  g7 T" D% S
# T& Z+ r; W. R$ m大三见八婶子有点松动,咬牙一拍大腿,伸出手冲八婶子(对画外):我借一还八！
( p; H/ X7 U- i% O  X& N
十二、地印子 冬日 内
$ U; f' W, F( y% L3 k7 `& ]
花屋扭身坐着,脸冲着窗户,看不见,只听见说:混蛋！那是你们支那人的想法，
9 J1 _. a) H! t7 ^
6 A. ]/ t- u% B$ N& q' n- D董汉臣靠在柱子上，眯着眼，幽幽地：好死不如赖活着。
( v1 Z5 m; c4 f% D
# K% d! J! J" U" j8 C: B花屋：混蛋！

1 D( S0 {$ Q' ^; }花屋（画外）：难怪这么大国家，这么多人总是当亡国奴。

董汉臣眯着眼听着。
# C5 o$ i0 W* W* |
花屋：支那人就是坏呀！
* o4 a3 `) I# e7 i  e. f3 V( S
+ F$ K, I7 t7 F( i4 z7 g2 }花屋（画外）：快让我死！
- P% e. P: O$ i6 o  W  y
) d. B" p% h" ]# C0 t董汉臣说了句中文：真要视死如归，蔫儿悄死呗，吵吵啥呀？

花屋制止道:混蛋!不许说亡国的支那话！

十三、二脖子家 冬日 内

, x) `/ j' [; F, ^( @* P八婶子坐不住了。
7 S$ C: c' a  i0 ]5 A/ K0 x
+ b4 [) y0 g/ |八婶子对画外大三说：到时候别说你八婶子是乘人之危。

大三连忙：那…不能！你老这是救全村人的命啊！
+ G- |. Z4 u, P: d  D
八婶子笑了，斜睨着画外大三：别跟我甜嘴巴舌的。

- _- H5 U: I$ f* f大三笑了：中！

八婶子下炕。

大三看着八婶子，又指着柜角（冲画外）：就在这里头呢。
8 v( m0 u# w8 |/ k& C: y" M' ]: @
八婶子小脚走着，边掏钥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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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|" F- U6 x8 s9 \+ V  e7 L8 p7 Z! G八婶子（画外）:三儿。

+ a9 q" G9 P) x; I' i大三边弄粮袋边答应：哎。
9 H8 p+ V/ Y( [2 \: s6 V
9 y: ~) r* c! p  U0 r八婶子（画外）：过来！
0 A( z5 d7 w- V1 L; C3 _# Y; Y8 @
7 G' |# o( l, A6 l0 m- l! D大三迎上前。
3 c( s5 l! x- C- s" Y
+ J$ t4 {2 j; L$ [& i  `& Z八婶子入画：你跟我说,你跟鱼儿都咋的了？
  I4 G" U4 t) R8 S- |. i
8 ]" \  b6 O1 D$ E大三嘻皮笑脸地说：该咋着…就咋着了。

9 Y8 U2 _6 F* Z! c八婶子：哎哟－这个王八操的！（边说边用手指去戳大三的脑门）
7 G- w3 y) _/ H& s$ D% q  d/ m/ u1 o# R
) o" Z9 H2 N5 p- u2 E十四、地印子 冬日 内
4 `# }) |/ r; v6 U
花屋突然想到什么，扭脸对董汉臣说（冲画外）：对了,董,你教我说支那话！

董汉臣不解，扭过脸问：什么？

: |& h1 I( v/ H) T花屋想象着：我要骂他们，骂最下流的话。
$ c' ]) \$ i! i+ Q; A6 P: C
/ p; m6 d' h9 p8 P& l0 Z) X- u董汉臣听着。
$ D2 M: n9 ^- r( z4 }+ H. J
( @% L$ K8 L9 Y; n) A花屋（画外）：激怒他们，

& V% |& N/ G2 [/ v7 U花屋想象得乐了：好让他们杀了我，
$ e7 W) @& C& n" H$ S- N5 u
+ Y; P; ?2 u3 e# u) b1 d8 a. L1 y花屋（画外）：听说你们支那人最怕骂祖宗八代。
# a& s  `& w) ^5 h& n
5 T( {! I5 E. C  c/ v5 v* e3 S董汉臣听明白了，抬起头看着画外花屋。
) W+ `! v/ Z1 M2 i( I
3 H9 O7 |  r6 u/ @见董汉臣没有应答，花屋本来笑着的，突然怒气道:混蛋！马上教我骂这些！
8 _6 |' f8 A/ f) C
( ^+ ?! g8 n' T2 p$ m董汉臣答应：是！
! L2 B. A* {9 C# {- b1 ^% v: c
9 O: l8 r: P( E+ t" @十五、 大三家 冬夜雪 内
# g5 U$ z$ @( T- Q7 N3 u
一双手正在擀饺子皮，擀着擀着，停下了，沾满面粉的手徐徐出画。

大三画外走到鱼儿身后，见鱼儿弯腰捞水饺，悄悄把手探进鱼儿的衣服里，

鱼儿射闪着他。
5 ]  G+ d% p9 I+ f  N  x: ?: r2 C
鱼儿：起来。
" ]$ j$ Q& X8 x+ A2 L% ^
鱼儿：啥时候了，还有这心思？（鱼儿走过去包饺子）

大三跟过去，笑嘻嘻地：你没听见人家翻译官都管你叫嫂子，管我叫哥了？还有…找八婶子
9 a, Y: O1 W7 T; f+ f借面的时候，我把咱们的事都跟她说了。

) ]+ _, l. d0 H; Y5 Z鱼儿：咋说的，你呀？

, w# |3 Y- W# m& X8 H3 t7 f大三：我说…该咋着…就咋着了。

鱼儿把饺子往案上一墩。
8 u! I$ w% |' P; S/ b, S! b# _3 [
鱼儿扭头对大三（冲画外）：咋这不要脸呢？
1 [1 c# F5 o. c8 z7 U. P
. L# s- |  {- D( S大三急：我不说她不借我面呢，人家没、没说啥不好听的话，咱俩的事都这样了，干脆就顺
杆爬呗。
/ B; T# R- j3 }2 y& T
鱼儿:别臭美了,这前儿咱村出事,顾不上咱们，等今儿黑介人走了，我在村里还能抬得起脑袋
! O) P. H2 w5 R" d, W2 ~来，那脊梁骨不得让人家戳破了？

大三：那咋办呢？

鱼儿: 你一个大老爷们儿，知不道咋办?问我？

, A$ k2 q( S* E, M# i& y9 S大三：那…我就…把你娶了！
: J6 Z* I2 h8 u
) n% o8 G6 e- ]! d+ Z! f9 v; P" \鱼儿偷着乐：不娶，也得中啊？
) o4 G( o0 u" q% _" H
4 W8 \- E7 z9 I& O, C( c大三：说啥呢？

, y8 i9 ^2 R. c8 F/ T. l3 E2 y鱼儿：不娶也得中啊。

& {% q1 v: ~& z0 L7 D两人边包饺子边你一句我一句地唠呵，正说着，忽然听到了敲门的声音。

/ h# E0 V( [  }0 F; X主观视线的门。
0 _: t& i! d2 c/ x% ]# m, E
大三急忙问（画外）：谁啊？

门外有人答了一声（画外）：我！
) e* K! H) M  Y) ]
5 v# d5 \) C" y大三眼睛一亮，对鱼儿说：哎呀！来啦！

大三入画开门，手紧张地拔门栓。

, |3 Z* o" L7 b这边鱼儿也紧张地咽口唾液，看着画外，
2 U* R& o; C) r' O3 _  T
3 H/ j! |% L: N  C$ J* q, b大三哗地拉开门。

鱼儿紧张地后退一步。

门一打开,结果外面站着的是五舅姥爷。五舅姥爷探头:是我呀!
0 n0 v) a* {, |* L! M
大三一看是五舅姥爷:哎呀，别我…我…的,我怕这个“我”呀！

; q1 _5 m# X% x  C五舅姥爷拿出口供纸，:我是来送口供的。
& I+ _) Z8 x' L" O! D
鱼儿慌忙掸掉刚才大三手蹭在领口上的面粉。
  K* o8 y& y1 G5 {' S
3 f2 C, a2 ]' K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今儿黑介来取人的时候…

五舅姥爷：一块堆儿带走，我怕忘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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鱼儿一旁擀着饺子皮，听着就乐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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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v9 W7 \& x- t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咱们总算躲过去了。

大三：是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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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Y- D* z8 e# _五舅姥爷憧憬着：等会儿人走了，咱们把初一当三十再过一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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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B0 W, c1 ~5 I9 a6 C. K4 N游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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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A# }% i( Q# g发表: 2006-08-14 13:34:55 第3楼
8 P/ B9 n! o8 t. Y% v《鬼子来了》剧本第三部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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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六、大三院 冬夜雪 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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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L& s3 T' M) M（叠化）探照灯划过被大雪笼罩的村庄。海面上静悄悄的。过年了。

1 |- ^" P8 y* z6 g' ~4 r( H（叠化）院里的积雪已厚了一层。

大三端着盛有饺子的笸箩从家里出来,踩着积雪向地印子走去,鱼儿跟在身后。

# M) f9 Z2 O$ L9 `- ~# ^* o十七、花屋的幻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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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r+ t7 k; ~0 T1 y1 L花屋听到通道里的声音，紧张地注视着门。
6 Y9 @$ q, x: U+ S( ~' z& _/ X( s
花屋：来了,董！
' @% L7 v  P2 Y+ M0 g- ?- T
* Q) V  R4 a# u" J, I5 a* L8 I主观视线的门，感觉渐近的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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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m  d1 c; f, m- l( V: |5 @+ m董汉臣听见花屋叫，猛抬头。
' Q  O9 A5 v  h+ h0 q& Z
' C) j5 d% d* P$ z4 v# ]3 e花屋想象的大三等的样子，用被子裹成在身上，头上绑上布条，手里都拿着
刀，活象日本武士。大三等在长城上走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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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`0 Y+ A5 E! [  x花屋（画外）：时候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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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等从长城上下来。大三从镜前出画。

花屋睁大眼在听的表情。

; Y, M) S* s4 z" \: s" w主观视线的门，感觉渐近的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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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屋（画外）：我听见他们的脚步声，
7 y& `$ J! E9 b
6 p6 U2 r9 K& ?) ~" p9 S大三等从长城上下来。
6 @6 U% S5 y7 s2 K
- x+ Q* H) H" u7 O7 L+ N* b+ J, o大三等在村街上，大三等拔出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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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屋（画外）：看见他们手拿凶器。
$ K9 S$ k7 r2 O& _
五舅姥爷严肃的神情。

3 g( u6 t; Z" g1 ~. ^8 d花屋紧张的流下眼泪。
" I7 I+ x& a7 b, z
: Q% k0 x1 A0 N8 f: b大三等在大三家院里走来。
2 M! C- k* i+ Z4 @; Q
( T" ^0 K! X- m$ }8 g) k, z主观视线的门，感觉渐近的声音。

花屋（画外）：我要把你教给我的脏话…

花屋在念叨。
. A( y' J' U; p% O9 c% {% V
大三等在村街上飞跑下来。
! ^& o* M, p" m
二脖子随众人从村街上飞跑下来。
9 i, Z& v5 K  G% U8 y
花屋（画外）：变成子弹，射向他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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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^" T& j6 z6 c3 B  G  g3 \大三等从长城上下来。

; K" B: }& }# o* q' N主观视线的门，感觉渐近的声音。

' I( [9 m9 z2 e7 ~6 n! t4 V$ D1 s- r+ w花屋：激怒他们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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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等沿长城残垣跑上来。大三拔出刀。
* x% Q# D  c- c7 k( `/ D
花屋紧张的表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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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E; K$ o% ^9 R大三等举着刀沿长城残垣上来。大三挥刀。

花屋：臭骂他们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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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举着刀沿长城残垣上来，其他人随后。
% i7 y; z8 J2 ]4 ^$ g/ \3 W
& t9 J, G4 g3 K: @0 ]- E. t2 r花屋紧张的表情。

( S- x9 r3 }, h. S花屋（画外）：激怒他们!
9 b* m1 V0 v9 l5 C1 U) j
% P  j& E* M* A6 h大三等举着刀沿长城残垣上来。

花屋紧张的表情。

, m  q! {0 u8 N, ]大三等举着刀沿长城残垣上来。
9 m8 _0 s( T6 k; _7 z* n8 [
花屋（画外）：臭骂他们!

（叠化）花屋紧张的表情。

鱼儿、二脖子跑过窗前。

" k# I; \7 ^3 G: t5 @1 h' B4 T4 \（渐显）花屋眼含热泪：董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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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等在通道，向地印子走来，大三举刀要砍。

花屋（画外）哭腔：永别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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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八、地印子 冬夜雪 内
2 A) k% Z$ x0 x
/ A" z% q4 s7 G看着地印子的门缓缓打开，大三和鱼儿沾满雪的脚刚迈进门槛，

花屋准备好似的，恶狠狠地瞪起牛眼,大声喊道:大哥大嫂过年好, 你是我的爷,我是你的儿！
) s' u1 [( L7 J+ n& T" e
* k) f# [3 V$ }" T- g7 U8 m大三和鱼儿吓得退了一下。
  j7 g; m7 f( {( H$ l4 C. ?6 K! G
* G/ U, T9 Y1 ~+ _, w花屋又换了种口气：大哥大嫂过年好！你是我的爷，我是你的儿！

鱼儿听他这么说，不解地问大三：这日本子说好话咋还没好脸呢？
7 I- F" G1 f% V" H- Z& R0 {
董汉臣因为是他教的，点着头紧解释：日本人生气和客气都是一个模样！

董汉臣（画外）：要不咋叫鬼子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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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：呃。

大三和鱼儿刚迈步下台阶，花屋又大声喊了起来（画外）:大哥大嫂过年好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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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屋睁着大眼：你是我的爷，我是你的儿！

大三乐了对花屋说（冲画外）：中了中了，别说了，话倒是听明白了，辈份弄岔了，我要是
你的爷，你就是我的孙儿，你咋也不能是我的儿呀,明白不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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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n; y0 N! ?# `7 q/ b2 T; l鱼儿搡把大三（画外）：快别说了，谁也不是谁的爷，谁也不是谁的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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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边花屋见两人并没有出现他所期待的那种反应，就问董汉臣：他们为什么不发怒？

2 [" X3 e- h2 C董汉臣骗花屋：日本人经常这样骂他们…

' `8 f7 a4 P" \, `, f# y0 S董汉臣（画外）：他们早就听惯了。

大三和鱼儿蹲在花屋他们面前，大三掸掉石头上的尘土。
) U, D0 g* h1 \) w
花屋又要叫：大哥大嫂过年好…
5 y' ]# {' u. e% X
, M: l& b) {, I大三打断他：中啦中啦，别说了，说两遍就中啦。

& T5 M, S) e) Y3 r$ x大三掀开笸箩上的盖布，里面是冒着热汽的饺子。

1 b! A5 O. m- V: ?1 z大三（画外）：今儿给你们吃饺子，

大三指着饺子对画外二人说。
( j) M# q% J/ A
大三（背身）：不是想吃白面吗？

6 ]: ~. M1 ^3 p- `$ v/ g花屋还处于紧张兴奋状态，看着大三。

0 ^8 D+ y' r  _( v' G鱼儿看着董汉臣（冲画外）问：你教他的？
% n# e/ K4 Q1 t# D- g$ X, t1 W3 D
- l' d* b, z8 y董汉臣笑着说:是。今天过年，我教他几句拜年的话，谢谢哥，嫂子。
( M0 c. a6 a+ W+ K2 i+ ~  y
大三对董汉臣说（冲画外）：心意我们领了。

大三和鱼儿剥蒜的手。

花屋在努力“听”大三的话，不时瞟眼董汉臣方向。

. `! V  S$ t" s6 t$ b大三（画外）：快吃吧，再不吃也就吃不着了。

大三认真地：今儿黑介，你们俩就该上路了！

! n; i3 w0 ?) j董汉臣一听，误会他们今蟾就得没命了，一惊。

. c  g) m6 N$ x1 C. q* }大三（背身对鱼儿）说：那啥…
& h. [8 |* N, ^! m! ]
花屋不安地看着董汉臣的变化。

大三（画外）：给他们搬个桌子去吧。

# G8 ?7 B+ b# v5 V' a鱼儿（画外）：中。
( U2 C$ u+ w; a
& V" N0 I# y8 f3 U; v大三和鱼儿站起，大三用布把饺子重新盖上，准备出去取桌子。
0 Y0 A3 u7 V* u, M- ?; I# _
  @: \7 f, o+ k5 j# n# A大三对董汉臣说：待会儿啊，搬个桌子，踏踏实实地吃。

花屋看着他们离去，恶狠狠地：你们这些经济犯…

; K5 m- }" l; [1 W" D花屋（画外）：我非杀了你们不可！

; V% W7 ^3 T) J# g  F. z* D! O主观视线大三和鱼儿离去的背影。

董汉臣扬着头，实际对花屋说（冲画外）：你杀不了他们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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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屋不解地，扭头问他（冲画外）：为什么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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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{$ v+ _( S- t6 g6 @2 `& w. @董汉臣：中国话“上路”就是死的意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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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屋扭头看着董汉臣（冲画外）。

董汉臣（画外）：上路之前给犯人吃最好的东西。

6 b# K* V( @, n* D/ D- _% H董汉臣：这回咱俩死定了！

花屋边想边说：我怎么没从他们脸上看出来呢？

* C/ u8 a, c$ k: {9 n0 q- x- E( t董汉臣：中国人杀人与不杀人，脸上的表情都一样。
* p2 S) B' g) H8 k7 h+ f
* ?  e* Y. L4 x# {花屋听此，不觉心里也一酸。

花屋：他们将用什么办法弄死咱们？
* E3 d* c3 V' _! H% N
" c2 Q2 l  d- F- m董汉臣：你怕死了？

花屋（画外）：我不怕死！
* c4 k! @( O+ Q  A2 b  e1 ~
/ h+ ~  z& G. G! T花屋：我只是觉得死在这帮人手里，太窝囊了！

花屋（画外）：我不怕死！

! c, V& k' r8 r+ m) E9 V. C  E2 F1 b董汉臣在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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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屋：也不求饶！绝不求饶！
6 y+ K0 b# O- O5 `9 W" g( B. O
% ?" _; P: {/ q4 ]' {正在这时，门被“当”地撞开。

2 R. J1 E& ]; Q* s, E" v; @花屋和董汉臣吓得往后一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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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w& \/ e; c2 e# x: f, P6 W" b+ ~' U大三拎桌子进，放在包住的石头上，将笸箩放上去。

+ [$ \( m) X% k! |% P7 u, ^得头凑上来：三哥。
! y/ M4 {( R! I. O6 T% Y* ~5 {
五舅姥爷等人也都先后进来了。一下子站了这么多人,气氛自然与以往不同。

花屋和董汉臣开始紧张。

. l7 R' A5 ~. A0 P0 v- i得头（画外）：动手不？
7 M: `, Q' h* H0 K
大三一回头，推开他：你起来。

! y' V5 \. k" A* ~六旺推得头：起来！
. K" m2 Q8 ^# ]4 r" o  e6 v
鱼儿在搀五舅姥爷，掸去他身上的雪。
# \+ _0 x5 [1 j3 a
* n- a" ^  A$ O3 d+ U6 F花屋和董汉臣看着他们。
, F3 W5 H* u6 e; J
" P6 [5 ], ~+ u, S1 j; x3 S" ~二脖子（画外对得头）：起来！ 起来！
0 V# b( R' _* z* W* V/ a' X
! F- C8 w8 ^; J$ j大三：咋也得…让人把饭吃完呢！把锁开开。
& d2 }9 S: W" U; R6 Q) h7 t
: k; I" b( [1 W, C六旺：中！（跑去开锁）
) C, c  J7 D  H1 o
, y5 A; _+ K# s. F; ^! @, z' D二脖子去解铁链。

0 `7 X  z% w- E$ c) L" W鱼儿背身入画撩盖布往桌上摆吃的。
8 Y. g6 {: ~5 H% f
# g; c' |0 T: \4 u$ R; P( G鱼儿摆饺子。

二脖子在解花屋铁链。鱼儿放了一碗饺子。

! z( ]) R, \' ^* ^大三抽出铁链。
" ~  T3 l' Z4 @  H! C* Q
( {: b' E* q; j董汉臣悲从中来，声音竟有些哽噎（画外）：我求你们一件事行不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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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A# f" v! Q5 E: p董汉臣（对着画外众人）：能不能给我爹我娘带个口信，我家在东北…

众人不知所措，互相看看，最后五舅姥爷说：中吧，放心吧。

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好好上路。
6 g9 F1 Q0 d& W
& G; I) |" z6 }% \/ G" l2 d董汉臣听着听着痛不欲生。

五舅姥爷：事儿…该咋办咋办，吃饺子吧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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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屋听不懂，也不见董汉臣给他翻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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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汉臣听到这话，忽然象是下定了决心：我吃！我吃！

董汉臣：我吃饱了上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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众人看着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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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汉臣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，一边吃一边转头对花屋说：花屋，你也吃吧，今晚死了…

董汉臣（画外）：二十年以后又是一条好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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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屋有点害怕。

, ?# m3 w. H0 L; Z+ C鱼儿和六旺在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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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N/ K% M* A3 |董汉臣对众人感慨道（画外）：我成也这张嘴，我败也这张嘴。

% V/ w/ {4 j* L1 z) h) Y% }3 E董汉臣（画外）：我要不学日本话，我能受这罪？下辈子再当人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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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}6 {0 i  k  q8 ~4 |4 P大三和五舅姥爷在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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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l6 h/ P- n8 ?* V8 r7 L董汉臣边吃边说：我就当个哑巴！

1 k3 k7 V* R% ]& O# s+ y董汉臣：不管咋说，我谢谢你们。

4 C  `0 W5 D: J6 {% Q0 L5 Z' l: z大三等看着他。
2 {. g% X/ `5 Z0 Q- Y
& P- T& f- o. p6 C+ s" a) b+ x& T董汉臣：我忘不了你们的好处！

% N  s) n$ B7 Y大三劝他（画外）：中了，别瞎琢磨了。

大三：好歹的…你们也算熬出来了，不是？
; L8 `4 Q, i$ R- P5 ^
六旺凑上来：三哥啊，这时辰快到了！

二脖子也说：啥时装啊？
. m3 K# `5 Q- ?0 O- a6 p$ H0 Q, q
董汉臣瞟眼催促的人。

花屋紧张地看着。

大三着急地：快吃吧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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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J3 p& t# J) T! b- b大三(画外):再不吃，就不赶趟了，跟他说，吃完了，还得委屈委屈你们呢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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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汉臣捡起掉下的饺子吃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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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指着麻袋：还得把你们再装回去呀。
1 P3 j* B0 t7 T& v) @6 X% O
2 A# J1 s. e; P1 {! e花屋看着画外大三的动作，惊恐地：什么？
4 L. F# G* G* S* [) L* h9 j, @
董汉臣给他翻译：他说，还要把我们再装回麻袋里。

此时花屋也明显地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氛，他不再说话。一会儿竟哭起来。
8 K! U: [8 H, Z1 u
# P- H$ F# Q2 f2 l* Z/ k花屋这一哭，把屋里的人都吓了一跳，五舅姥爷急忙问：咋了？这是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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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B+ x) C/ U2 F6 k0 h  f董汉臣不屑地：日本人就这样，爱哭！爱唱！
% H5 P/ t& z" }  v
' U3 O' V# x7 i9 f/ ?2 l" V5 O7 }二脖子、得头愣了。

鱼儿、六旺也愣了。
8 K/ s2 w6 W' ^- [: i- t" d
  }! N  l6 f$ V: }% w3 s- v花屋张着大嘴哭。
7 S. S* e4 m; r
- ~. n2 _" B8 G2 u) t大三想着，说：那啥…要不的…这就要走了，给他弄点儿酒喝？

花屋边哭边说：我要喝酒！
3 i; ^$ \9 N5 p% O5 R4 W
董汉臣翻译：他说他要喝酒。
3 F$ m$ ~- |& t- _
五舅姥爷看看众人：哎哟！想一块儿去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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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z6 Z3 U5 D+ a大三：找七爷借点酒！
1 U& x, c0 r, s* T+ [
十九、村口 冬夜/晨雪 外
" s$ @( d/ j  m" [
8 {) x# [" ^6 c6 e(叠化)夜已经很深了。探照灯扫过积了很厚的雪的村口。"咚咚咚"的脚步声。大三和六旺跑
; o- w, E, @/ ^% s  ]来，躲着探照灯，蹲在井台旁，等待着队伍上的人。
3 B; @9 q4 W" v; g
) L2 x  v- K; p4 z' v, S探照灯一下一下地在村子的地上划过。

六旺悄悄地（画外）：三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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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旺偷着乐：不得…给 点儿赏钱呢？
! _! ~. L  x3 T+ z  B; c) c4 D8 [) a
大三瞟他一眼。
6 J& S. F: A! ?1 t' K
1 o# k* g6 l1 }- K6 @1 u& y4 P村庄出奇的安静。村口的雪地上，连一个脚印都没有。
) m9 I  F* U$ m5 _' F) Y
2 i' T4 ^  X2 `! }) ?, V大三睁大眼看着前方，他眼珠往左一转。

9 |! Y2 z; |2 \4 I左边的空场没有动静。

右边的山道上没有动静。

0 i* M9 |4 {' Z0 h! f! `5 ?（叠化）山道上没有脚印。没有人来。这个难熬的除夕夜就这样过去了。
! f* A) W1 [, d; e: V( G5 y
早晨。炮楼上的军号声响了起来，嘹亮的军号声响在村庄的上空。

0 ?5 D8 v9 z9 _1 A海面上“突突”开过日军汽艇。
. U' x4 R( O" z
) s" e+ W3 ?$ y5 b. t8 F/ w大三和六旺经过一夜的折磨，象个堆砌的雪人，他们慢慢站起来。

' ?4 f+ @4 u' \, g7 p海面上的汽艇。

) h% m9 P1 n- g大三失望呆滞地直视前方，

* ~, z6 V! z2 l: z  e3 o, R# _汽艇开过。白雪覆盖的村口。
游客

$ @7 q2 l3 Z  O1 ?发表: 2006-08-14 13:36:14 第4楼

《鬼子来了》剧本第四部分
6 W% Y/ H) V7 p/ T  d( K" Q" I6 x
. j: f+ u$ B1 a0 y: X4 t0 d二十、村口空场 夏日 外
% }3 q& H5 R5 W$ t- w
5 P6 P+ d% S4 o3 ]  @" y夏天的挂甲台,从一堵矮墙后面闪出两个日本兵的脑袋,这是维修电话线路的电话兵，一老一
小，小的显然是个新兵。
# e4 _3 V2 C  ^% J& m9 t# v4 i) L
/ V! Y; C8 V# [3 ?大电话兵：上！
7 e# I3 E/ e0 G- ~) v0 R  M) o7 f
  E5 J3 S& t5 O% h0 t! F$ y8 c大、小电话兵爬过矮墙。
, I* H! v; ]7 o
1 S9 {: a8 f; e1 g$ I/ E) U小电话兵：该去吃饭了。
* d* q1 P( @& l1 o; E+ c
4 M: ^% t9 e9 o3 |大电话兵摇着头：不去了。

: E  \) o% V* u! O4 n1 M4 l% V小电话兵：不去乐队的炮楼吃饭了？
% G2 M) }: w/ P0 W4 b
+ {) s! H  i2 u/ T0 ^大电话兵：不了。

6 V# {8 T4 c* Q1 ^8 @- g大电话兵（画外）：我带你去吃支那鸡。
4 S8 ?8 @* t- N% s) K; @
" Z) C* P8 ]0 m! |1 j: C( d小电话兵一指大电话兵：当真？
( y" X, Q6 Q' z; L
大电话兵有些卖弄地问：知道怎么从支那人手里要鸡吃吗？
4 {6 P' }0 `1 t0 }% G' Z* e* ?
% g5 I9 B8 G6 x+ z% _2 _1 R  ~中午的太阳很耀眼，个子本来就不高的鬼子投在地上的影子显得更加短小，而影子的动作看
起来就更象两个可以活动的剪纸。

小电话兵很谦卑地比划着：对不起，来只鸡吧？

大电话兵扇了小电话兵一巴掌:混蛋!你他妈这么说,连屁都吃不着,好好学着。

小电话兵：是！

大电话兵弓起身子，端着带刺刀的枪，做了一个向前刺的动作，大喊一声：混蛋！把鸡拿来！

$ t3 R: h, W; P- s; {* S4 _$ Y大小电话兵在地上的影子。大电话兵示意小电话兵做一遍这个动作。
8 h/ y; Z4 Q& x1 |0 I; Q; Q
. g& L8 S8 v7 o& u8 ^小电话兵照他的样子做了一遍（画外）：混蛋！把鸡拿来！
/ w& t' {- X/ L, L! w
* Y  a6 A% C. g% W2 x+ ?( G但他的动作显然差得多。

大电话兵踹了小电话兵一脚，小电话兵入画又出画。
  g5 q0 [& L* V* b; U" f/ ]4 y
5 W3 v9 k4 _( m" V' [0 W( H; x4 [大电话兵骂着（画外）：看你这欠打的窝囊样，等着挨揍吧。
) p' ^) K! h; E$ I; A5 k+ L
大电话兵又教了一遍：瞅着，你要瞪着他们，要象魔鬼一样，让他们怕你，明白了？

3 L1 }: q4 L  Z& L7 p& l- V小电话兵：明白！

7 C! V2 t: H1 X1 Q, r. Z大电话兵又演示：混蛋，把鸡拿来！
, B# [5 E  x% I5 h' |' m0 Y
+ ~# z7 m$ u) z1 y* T这时大电话兵更加凶猛的样子,猛地向前刺去,把枪上的刺刀一下子扎进草垛，随着刺刀的刺
进，一个中国人的身影“妈呀！”从草垛里闪出来。

大电话兵吓了一跳，身子一闪后退几步，追上前去。
2 u( X+ g$ q! O/ x6 b
, A+ i# |3 A) h大电话兵又惊又狠地喊道：干什么的？站住！

追上前，大小电话兵用刺刀指着刚从外面带信儿回来的六旺。
5 e* O  v$ E/ q) h; j4 g
大电话兵打六旺：混蛋，你他妈吓我一跳！什么的干活？
) T' v- w1 ^: F; O) j* K' i8 w+ w
六旺没想到刚回来就会在这儿遇到鬼子，他吓坏了，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。
: I, D, n' F! c
9 Q. _( G1 Q5 P; T" [. m! ^5 C2 s* W他用手朝村子里指点着说：村里的！村里的！

/ ]4 {- k, \! H看到六旺身上背着搭裢，以为他要出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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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电话兵用枪顶着六旺：出村的不要！

( d. J7 G8 ^; |+ y; G) p) P六旺仍是说：村里的。

小电话兵：你的回去！

: f, z" E, |# |9 P, W( M$ `大电话兵（画外）：过来！
: q# \; X7 u' Q, N3 ^3 ~
& p. c5 u0 H& A. y六旺（背身出画）：明白！
% X* w6 h! A' u9 m, _* m
: ?7 o, K$ Q- i小电话兵一比划：过去！

- R. F0 ~% R9 @- ]% d9 m大电话兵摘下帽子。

/ z( ?. G7 ~: ?; x# U小电话兵取上身上的工具包，冲六旺走去:过来!（把工具包挂在六旺的胸前）
! F) M+ ?) _2 ]3 j$ O+ f
, f* w6 J% J9 M* g) U( ?大电话兵也走上前，将自己的也挂在六胸前：低头，过来！再套上一个。
. ~& {9 u! o, `; Y0 A8 B
大电话兵用刺刀在地上画了一个圆圈，比划着说:退后。出去的不要，明白？
6 M* I2 ^" W# ]7 Q
  T4 Z2 H4 H  g. R! ?六旺点着头，一副顺从听话的样子：明白。

) N& ^8 _" \3 |" R/ z% O大电话兵：出去的不要，明白？

六旺：明白。
8 G, U% I- _' W$ h/ \& ~" K
( ?5 b' X1 n4 s5 B( ]- Q大电话兵又踢了六旺一脚：明白吗？你他妈这混蛋！
" f; i! [& ^' Z) A: D; g! O' O
4 H7 T# R7 ?3 t& O5 X  `5 g6 k小电话兵喊了一嗓（画外）：明白吗？
3 V' u( L" t* w# X% Y7 ~
六旺紧着回答：明白。
2 G0 ^( o: ^2 R7 M4 X
两个鬼子一边说着话一边往村里走。

大电话兵对小电话兵（背身）：你明白吗？对付这帮人，就得用这招儿。
- }* O; ~: U: Y( X$ b8 ^
; V0 |/ h! }( Y% E9 M, ^7 E+ r小电话兵（画外）：太明白了。

8 n2 f  G1 I( g" P2 R4 Q3 n六旺看着日本兵走远，仍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，脸上都是汗。
二十一、村街 夏日 外
. ], m/ I* m# W. d
, V* q/ @6 p* {. w) B$ ^进村不久就看见村街上一只大公鸡。
$ p( R+ X. p0 o- }" O+ M) A( ~1 B& R
2 f- t! X# N, e9 Q- G: x大电话兵笑着对小电话兵使个眼色：慢着…抓这个！

& j4 y/ O+ f8 L' V. M8 _+ k# _公鸡在踱步。
: Z' \" K) Z8 b  u
/ X- q# j5 Y( Z: W. `  J小电话兵（画外）：是！

; j( Y; O: b6 |1 c两人放慢脚步，弓着身子悄悄地靠上前，准备抓住这只鸡。就在老电话兵扑

, }) o! G: o7 _) k( A; K过去想要抓住它的时候，大公鸡突然飞了起来，两个日本兵随后紧追。

% x" ~! f( [* D: O: }+ u% K& d二十二、村口 夏日 外

) f: C2 t' A: v0 E) Z5 a8 o六旺伺机逃跑。
0 X; L, s% d# D+ f二十三、村街 夏日 外
8 d. a! k5 C' a3 n7 Z0 M
日本兵一前一后向公鸡追去。
二十四、村口 夏日 外
, ]) Y2 B. d  i& |( m! ]* O
六旺跑过小桥。

" g! z: P8 F* \1 [6 A画外传来大电话兵追鸡的喊声：别让它跑了。

二十五、村街 夏日 外

: o; U  h1 j3 T( I3 U0 o+ o日本兵追着大公鸡跑上跑下，小电话嘴里喊着:站住。（向村子的深处追去）
7 p; x% m* r: Z  B& u% Z. E
. f# e) Y4 h/ D二十六、大三家院 夏日 外

3 Q9 t9 r6 a& H; ]/ o+ j1 u! v六旺一闪，身子进了大三家（出画）。大三刚从地印里出来，拿着笤帚，看见六旺：哎，回
3 \' ]3 @9 N: ~" M9 V来了？
: x1 Q% y+ S/ e: c# b$ `0 h8 ?$ O
; v  A9 H& Y) J% s$ X* q0 B二十七、村街 夏日 外

大小电话兵喊着：站住，站住！（跟着鸡从村街上又跑下来）
  y# l8 x. N  h% y: i0 u; @
/ G- O9 Q; Y6 @$ P2 \, q6 i二十八、大三家院 夏日 外

# g; R5 a5 e- D% {  G! ~7 A大三拽着六旺：咋样啊？咋样？
! Z, c4 Y& S: q4 M, k, m/ t
六旺大口地喘着气，手朝脑后比划着。
& B& e8 ?5 L7 N0 c
大三莫名其妙：你说。说呀。这啥呀？这是…你说话呀？
8 S; Y/ M( _; I8 s+ `
二十九、村街 夏日 外

鱼儿在疯七爷家院子里倒水，听见日本兵的喊声。
0 |. Q6 U2 H8 D8 Q0 P
' g% V0 l) `8 W( u8 Y日本兵跑过村街，喊着：我今天非吃了你不可！

2 v- M8 |  w8 H' R6 G" n8 o! E鱼儿见状闪声回去。

三十、大三家院 夏日 外
3 L2 e4 r2 n$ M  @
0 r& ?1 X8 Z* E* {4 d$ u' [3 w" F随画外院门响，大三扭头一看，跟着鸡冲进院子两个日本兵。电话兵突然发现六旺也在这
& f6 `" O/ s/ x7 Q8 U' T2 H* O里，先是愣了一下，他们没想到六旺会这么快地来到这里

) Q' }! j2 E7 i' \小电话兵：你看，那小子！
0 X2 o- A$ N# L  l
大电话兵冲六旺走：你…你他妈怎么…跑这儿来了？
% a! A8 o! P2 Q! J) C' S
! p4 A; B( A9 v. o, ^. `$ m; C% W小电话兵推开大三。
  `# k1 ~' B/ ]9 x
大电话兵把六旺抓过来：不是说让你呆在圈里吗？（扇了六旺两嘴巴子）混蛋！谁他妈让你
5 M6 u' O0 L1 ^' B# j& X乱动的？

1 y4 |6 }' H% z0 _" L9 o大三：太君！你别打他呀！
" o$ B1 T5 i7 ~# W9 j" i, {
大电话兵（入画背身）：滚！

" u- l" I) W6 ?: e三十一、地印子 夏日 内
: i. ~2 \0 E- N( ?! `
2 v% }4 q3 L' ^9 b0 D$ c5 }+ R花屋正躺在草上，他们早已换上了农民的衣服。突然他听到外面的动静：日本话！
& i0 j( s) Q+ U  k5 b- ~
: k* `1 p# h) ^2 }他激动地坐起，将连在一起的董汉臣拽倒了。
6 L- I5 T7 W" G6 T2 w' ~
. B' d1 n- Q5 \- b; W: U" K% w花屋伸着脖子：日本话！
- `4 Z/ y" `% _; v. t4 \. @
董汉臣坐起：你他妈做梦呢吧？

6 S. c' }0 O' {5 @. V7 s1 ~. Y花屋聚精会神地听：别吵吵,是日本话。
. H& R" w+ f- r- ~# K) C9 r; \
2 \9 c4 g" b- s* b7 S( B/ ?三十二、大三家院 夏日 外

大电话兵在六旺站着的地方又用刺刀在地上划了一个圈,把他圈在里面(摇上)

大电话兵：出去的不要，明白？

+ i8 y) q' ^/ E7 H8 ]( }六旺板板地站着：明白，明白。
" V8 y( o' J: [" h  N
: `5 B! M1 P1 O: A& S: C0 _+ A小电话兵对大电话兵指了一个磨房的方向，那正是鸡逃过去的地方，也是通向关押着花屋
8 O  H+ W+ p! ]" r+ b和董汉臣的地方。
% ~: E& i8 O/ ]' F8 y. X4 {$ w. W3 m. [2 P
小电话兵：丸山君。
2 _# Q1 ~& v) n  G& q8 ^
  V5 W/ S+ c- n: q8 ?小电话兵（画外）鸡！
0 v8 F3 F% |5 v7 w- Q. b- ?
# ]% X3 z- u& |7 m他们刚才追的那只鸡正在碾房门口。

大三警觉地看着，大电话兵划过画面。
' A0 l2 D) j- j" l
大电话兵上前招呼小电话兵，准备去追鸡。
) X+ L: y$ z3 R# B; i& Z1 _
大三见状不好，转过身进屋。
# z- Z9 V$ W$ K- ]8 \$ o
大三扔下笸箩拿了把菜刀。

大三在门口注意着碾房方向，
. r/ h! a" ?4 H3 r& F$ d( }
大三手拿着菜刀蹭过屉，随时准备出来。
# V( r* I" Q0 e
大小电话兵准备去碾房，分头追鸡。

0 h2 \: K. A' ]- @- x9 a+ P2 ~大三在门口伸长脖子探头看，准备着。
0 P: t5 S0 C+ i3 n# V
小电话兵持枪慢慢逼近碾房。
% k/ n: t% w& s& h7 W' E
/ \4 g9 r* ?; s3 n. w: B  m; z大三提刀的手，仿佛瞬间即发。
( A) F( s% d' p& L! X
* S1 ^# D1 M: c( a& Y$ Q* _大电话兵跳下台阶，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，突然传来鱼儿响亮的声音(画外):太君！
" p0 v1 M4 v3 X  M0 x# M  _' H! f% y
: A2 P! X8 ?& O大三吓一跳，顺声看去。

5 |7 X8 h% @9 T- ^鱼儿手里各提着一只鸡（对画外）：你是想要这个，是不？

大三一愣。
6 z) X8 d, X& \+ u
小电话兵（画外）：混蛋！把鸡拿来！
& L! {; K4 V4 _* n7 T' Q4 u$ p
小电话兵回头见鱼儿手上的鸡，他并没忘记大电话兵的嘱咐，举着刺刀冲鱼儿厉害地
说道。
- P9 e7 o  }% M4 p5 u* C  n, d% u) v
大电话兵上前拍了小电话兵一下：拉他妈倒吧，笨蛋！
! F7 ?7 h  h2 P4 P/ k% h" e
  @( r! D2 G: A0 |3 t' R这时大三拿着刀出门，乐呵呵地来到日本兵的面前。
# i' _7 o) o" L
大三：太君哪！杀鸡不？杀鸡的干活？
- I! W- \' K* M* B2 r. G0 s
大电话兵拍拍他（背身）：太他妈对了！
) W6 V5 Z9 K, a0 Z
4 g+ \+ ]9 o7 p2 v( {大三：那…那咱们那边去？

大电话兵（背身）：不、不、不…

小电话兵（画外）：混蛋！
三十三、地印子 夏日 内

- Z" ~# ]# A; p4 S$ x! C$ A* h: q! A花屋正聚精会神地听着外面的动静：我听见了！听见说“混蛋”了！
, U2 l! \2 A  i6 L9 z5 d- \
, `/ W' I6 m6 C, t  K1 [董汉臣半信半疑地也伸头听着。
- x( d1 x: a4 D/ E$ K
花屋（画外）：没错！
' N4 i3 _# u& }6 w  v" e3 c
5 R" {* J- {/ L6 G7 g. `& O) k花屋肯定地说：是日本人在说日本话，是皇军在说日本话！
' i$ U; n1 ^4 C4 V& K! v
' P4 O* x( ]2 }. P) a* G, E董汉臣禁不住要站起来仔细地听。

三十四、大三家 夏日 内

屋子里,切成块的鸡已经下锅炒了.

大三在一旁炉灶生火烧水，鱼儿入画拍大三后背，说：你在这看着，我弄几
个孩子闹腾闹腾。
5 D6 O6 ~% t8 s! w' v0 w& o
* ?( Q, S5 _" K7 y! G- `大三：中，中。

+ }. F. }! |, _5 m鱼儿闪身出门。（摇中）

; K, q. {% d# c. |" |二脖子提着茶壶跑进来：鬼子要加水呀。
( y  L  r6 p$ ^8 g
大三（背身）：加！

0 ?# N! l% b9 }二脖子：我去村儿里找点孩子来呗？

* H0 ]$ [1 n$ @3 ^; K) B& n9 Y大三边加水边对二脖子说（背身）：你别去了，鱼儿去了，你在这盯着他们,
别总喝水，跟他们说话呀。
4 H$ d9 e+ q" B5 q
) P2 \1 D+ Z- D! ~二脖子：我就不会说日本话。
0 Q. [- M! W* j' j3 o: z
1 E. L7 v1 F3 ]  `1 Z) L透过大三后背能看见日本兵在院里坐着喝茶，此时他们喊着。
7 g4 c/ f) H7 ^* Y4 C
二脖子：来了，来了。

: D8 u" ?7 h- [: H8 o" l5 c大三（背身）：来了，来了。（对二脖子）你不是跟“森塞”有面吗，你？

二脖子：我就会说个“森塞”跟“三宾的给”呀。

, t  Y& \% I  R9 ^) L大三（背身）：你就说这两句！

三十五、地印子 夏日 内

9 }* r5 s" t5 z5 _% F" s花屋听着听着，激动地：真的是日本人来了！就在上边！

2 N: z9 G2 ?2 F" }董汉臣开始相信了。
* F# u  X4 H  |6 H
花屋双手握拳感谢上苍状：老天有眼！
" K4 U8 [* o+ T! u, G& a6 U
董汉臣提醒着：不一定吧？小心为好。
; R7 u7 g1 w5 J# O7 S4 E5 D
三十六、大三家院 夏日 外
" N9 y! [& v* F3 s) X7 d7 j' ]
% x! Z: {+ F( b8 H3 O大三去倒鸡毛的时候，走过六旺时问他：这两小子咋来了？
+ A% a9 U  P" F' w. t- v
3 B8 d  Z' f7 O, O! _; Z3 n7 ^六旺：知不道，村口碰上的。
) }. _2 L6 a$ f
5 {% \" Y/ Z# Q9 h: }0 n* Y大三蹲在地上悄声问六旺：不是你带来的？
4 J! p! \: g5 D% F$ \
. i% M2 a& t5 P8 _8 w: q六旺(画外)：我咋能把他们带来？

" S. C" ~% _+ [$ V大三：知道这儿藏着人不？

六旺扭着头悄声说：说不好啊…

" a6 p8 \1 w) o: A两人正悄声地说着，突然，啪地一声脆响，那边二脖子正捂着脸，他刚挨了
" j. ?8 i) Z+ c2 M) |  b一个耳光。

两个日本兵笑着。

二脖子躲着说：“三宾”的不给，“三宾”的不给。
8 X6 w1 e! E4 U
大三过去（入画）：太君哪…

大三对二脖子：烧火去！（二脖子出画）
, [5 n7 O* c+ E0 E+ n; L
" V8 {/ a: Q# x2 A2 n$ ]( Q大三：咱们这鸡…马上就熟了，这个…这个…咱们还是换个地方，上那个院,
那院有树，凉快呀。凉快呀。

小电话兵：树的拿来！树的拿来！
7 Y8 l. L. B5 h2 U( T
+ k. h4 e1 W) l, L% {大三：树的拿不过来呀，你们得过去呀。

' }* j$ E9 |3 k+ q+ v小电话兵：混蛋！

& F. ]- d$ |& d; V4 ^6 s6 w, B( O1 R  V大电话兵打了一下小电话兵：得了！
% }9 i+ E- H% E
# m$ o3 f8 E, V0 o9 m7 ^# A% X; M三十七、地印子 夏日 内
: r1 L9 F; [7 l: l, {6 ]( f' ?5 Z
花屋焦急地准备着：我要喊！我要喊！

董汉臣提醒他：喊也听不见。

正在这时，那只大公鸡东张西望地进来了。
% j; g& R" }% @' v3 P7 O) W
董汉臣的眼睛一亮，他往前一扑，把花屋拉倒了。

8 u; v; v. n3 k% s# t董汉臣指着画外的鸡对花屋说：花屋，有办法了！
# }+ j3 X4 {7 d8 s/ @$ [) z" m
那只鸡走下台阶。
, N% \  f4 o. p三十八、大三家院 夏日 外、内

院子里，两个日本兵一边啃着鸡一边喝着酒。小孩子们吵吵嚷嚷地在日本兵
( m' ^  o- \( S+ x% q- ^周围跑，其中大电话兵让一个小孩坐在了自己的腿上。
9 F# x4 a6 {  N9 x( E( s/ f7 @（摇左）大电话兵向炮楼子上打个招呼：不麻烦你们了！午饭我们自理了！
  n( g% `  a3 E- c7 r
2 z  Q, v, |8 k( k: m8 u( l六旺站在原地，由画外日本兵向他扔鸡骨头，寻开心。

9 k8 ?) Z. J9 n, L% f8 ?7 ?  t8 J大电话兵（画外）：给你鸡骨头吃！

小电话兵向画外六旺方向扔去鸡骨头。

六旺扭头看着这边，小孩子跑着。

小电话兵撕着鸡，冲画外大电话兵：真他妈好吃啊！

7 }( ~1 Q2 S* F7 Q( c$ i* v& _6 u大三拉风箱，问二脖子（画外）：你都说啥了，他啪啪打你耳刮子？
- E' x# n: D2 y3 j, I% ?7 S
二脖子捂着半边脸：我就说一个“三宾的给”。
( x( i2 f1 G6 q7 D7 B$ W: f7 Z
透过大三的后背，能看见大电话兵领着小孩游戏。

大三边拉风箱边说（冲画外）：你不会说“三宾”的不给？
8 `' E7 G+ r  Z+ i7 Z
二脖子一甩手：要不…你去吧！
$ N1 g4 S2 l$ L2 A4 T' h4 `- D
1 P/ N/ X4 A. x9 c大三（背身）：我不中！
2 k* r2 V% l/ S/ h0 s
大三（冲画外）：我就会说“八格呀路”，那更出事！

8 t% ]8 L6 {3 S/ f  R$ U二脖子揉着脸：你就不会说“八格不呀路”？
2 ]) F* q) a: m$ y9 O7 {; j, }4 U* |
, K/ p$ O, i( _+ S2 @大三（冲画外）：你别胡扯！快去！
. q" w2 }! ]6 X* X) U0 g3 M
大三（背身）：我在这盯着他们，那帮小子要是去碾房，
) f' `- X; G# }2 e3 Z# J
# X# J- x  v- {* k大三拿过刀一挥（冲画外）：我就跟他们拼了！

% F/ h  G& Q/ \: k0 \' h三十九、地印子 夏日 内
1 f& D; y- h3 u$ {
# U% C" H: g# U花屋找来自己的日本军服，用牙撕下那上面的一枚领章。画外鸡在叫。
% }3 p/ t* i& J  V/ n5 F
# F0 h" p! D- q' @0 b董汉臣已经抓到了那只大公鸡，递给花屋，

% @4 W* Z5 r+ L5 t  y  ]+ N3 \! K花屋撕完领章去拿鸡。
- E0 ?  R  e/ P6 ^
+ f2 R" p5 B* ~0 ]9 n8 g董汉臣向画外递鸡。董汉臣：快点！

$ [$ c$ e; l1 P: U花屋接过鸡。

鸡被花屋举了起来。

花屋（画外）：救救我们吧！

花屋捧着手里的鸡，神情悲壮地对它行了一个礼：救救我们吧！

. m& Y5 I  _' r$ n1 q% y鸡不明所以地扑愣着。

% }! M6 n; b6 b4 ]花屋（画外）：救救我们吧！
: N8 p4 `, Z6 _& Y) }* a' R: s
! T( k3 z; V+ h3 \/ m9 q花屋神情激动地向鸡行礼：拜托啦！

鸡梗着脖子支愣着。
0 W! I: j* T1 |$ p
; P# J6 B4 [+ Y2 ]董汉臣一旁急了，（画外）：快点！

5 o  \, d- J6 B' u2 ]# q董汉臣着急，用中文骂着：快点快点，他妈了个逼的！

$ }/ T* L' j6 C1 a+ A1 |大公鸡白了他们一眼，

; L- [$ x  v( |6 Z' J% _$ }9 g四十、大三家院 夏日 外

院子里，大电话兵趴在小电话兵的耳边：明白？
8 o, D- [' I. B/ t" ]* t
小电话兵：是！

. {0 M! m+ _. {1 @, g大电话兵：冲啊！
4 K3 I7 v$ \3 O9 `3 ~
2 ?9 g, z$ _0 c: k6 N2 F大小电话兵拿着枪突然向碾房方向冲去。

) l  e+ v: d# d* _鱼儿惊叫：大三！大三！
/ p, W2 w& h% d$ B! w大三听见叫，回头从灶上操起刀：王八操的！

& z9 X' V8 e/ U# |) i大三提着刀从屋里冲出来。

7 [" n* `5 G" x二脖子（画外）：先生！

鱼儿（画外）：三儿，他进去了！
/ T1 I" V3 `- q* F9 m2 S) Z
0 q+ f! ]  \4 a! K2 `* V, A/ b大三冲到碾房附近，大小电话兵把枪放在碾房的磨盘上。

大三（画外）：躲开！躲开！
7 S0 ^% L8 \) c
( E" b8 O1 z" r" V( M见大小电话兵复出来 ，大三和鱼儿往后闪。

大电话兵出来看见大三手中的刀，问大三：你拿刀过来干什么？
' l2 S8 m: u. M6 `
3 z# K  V) {7 \7 b旁边的鱼儿紧张地看着大三。
9 d& L; w! D+ V! b! K3 y+ U; F
大三急中生智，指着画外的驴，挥着刀：太君哪，杀驴的干活呗？

大小电话兵看看驴，大电话兵：驴？
5 |) \% d  g6 I) A
8 f6 U8 {4 {  e. W大三解释道：驴的米西呀！

# }- x  p* b/ j: e日本兵哈哈大笑。

大电话兵：这傻瓜，看到皇军吓成这样。
& p2 T" _) d1 _+ e# b
! Z- @! i  V3 R. C% c; d大电话兵（画外）：以为咱们多大的东西都能吃下去。
" p- N( b8 W: g2 {
- I0 c; w/ u2 c  \) V* E) T大三赔着笑。

小电话兵：傻瓜！
; Y; F$ y& ?0 R1 C4 B
小电话兵骑在了驴背上，和大电话兵共歌：《鸡小调》。
$ c; |9 }, A3 o2 ~  e
6 r1 o: q" @2 o+ g. Z8 ^- X大三和鱼儿看着，不明白这两人的意思。

, Y) v6 p  L' @大电话兵乐着的大脸。

3 w+ ]* h% q6 v  m( ]小电话兵坐在驴背上舞着胳膊。
" ^$ C: {$ L! z
大三看着他们，忽然他发现碾房那儿有动静，扫了一眼，惊了。
/ D$ Q4 S% L, l! V% _- I) t
（画外）那位漂亮的小妞儿…
! a% c$ M+ s' S/ x6 N2 l7 P8 a0 R
原来那只鸡从地印子出来,（推）脖子上挂着一枚日本兵的领章，赫然醒目。
5 _8 x6 s, G' ]5 b
（画外）是高高在上的鸡哟…
* B6 C3 }! T+ P$ o% z
鱼儿也看到了，大家异常紧张，突然大三就象守门员扑球一般，向鸡扑去。
5 J! o! F2 Z( J+ u  q- c' e9 J
（画外）我一定要努力加油…
8 t# C6 y* a; W# q3 C
/ C/ s' m9 N# `5 C2 |  E7 O# j' X小电话兵听到动静，回头一看，叫道：丸山兄！枪！
; D$ z* C* G4 Y2 ]! l
大电话兵马上停止唱，惊道：什么？
$ J! e/ n4 E9 j+ U% t4 n) P8 w
大小电话兵吓一跳，冲向碾房，拿起磨盘上的枪。

鱼儿紧张地喊（画外）：三儿呀！三儿呀！
' B, I7 b. H% v% R' }
( T; S5 T. p% V! I大电话兵用刺刀顶着大三：你要干什么？

大三趴在地上，拎起那只鸡回头说道：太君哪，我又给您抓了只鸡。

8 @; r" p9 z4 Q/ T8 a0 r0 e他已经拔下鸡脖子上的那个东西，紧紧地攥在手里。
& W+ S3 r8 N' ^8 H( i: Y
小电话兵（画外）：我认得这只鸡！

大电话兵迎过来：没错，我也认得！就是它！

* k% h! B0 Q* a9 ]大三被大电话兵从地上抓起来。

) G( B. T+ b4 e% Z' `5 O8 @大电话兵把大三从碾房里揪出来。

( [. o( I2 }; c( t大电话兵挥挥手，制止鱼儿的叫声，他拍着大三的肩对众人说：这小子，大大的好！

3 O" j6 |% W  d8 B: N大电话兵又捶着大三的胸膛说：鸡的留下，下回的吃。明白？

& x* ~; D' I# ]+ H5 j大三忙点头赔笑：明白。
0 e* F* D" T3 W+ C3 [/ i
* @# F1 r6 J0 O8 t5 K- k* ~小电话兵一旁提醒：该干活了吧？
* I1 ]& f0 i( @/ L0 n2 ?
5 N% G1 X. Y; L' v0 P大电话兵一琢磨：没错，别玩了，走！（两个电话兵跑出画）

大电话兵边跑上台阶边看表：还有两条电话线没架呢！
8 n! p  |/ C( Y; E% q" D) Y
小电话兵：那傻瓜总拿把刀是什么意思？是不是…
' F) A2 R1 e. h' w
六旺送上来他们的电线圈等，帮他们挂在胸前。

. u: W. B4 B3 L- _" z! p大电话兵挥手让六旺（画外）：回去！回去！出去的不要！

& S0 L, b% R) w- a8 S（摇右）六旺答应着往回退至刚才一直站着的地方，小孩在旁看着。
  h$ m) a# H3 Q$ v
大电话兵画外问对小电话兵：你害怕了？
5 |# j5 [! F  M3 O  J6 f1 n/ T5 \
/ i9 ]6 H+ u+ x小电话兵：哪里，跟着丸山兄什么都不怕！
& x* m3 d9 }2 H
$ x4 ]+ B3 N% T8 c二人说着话就往院外走，二脖子入画上前去送，被大电话兵一把推了回来，

他们关上院门走了。
; X' o2 f0 \" A9 @7 C8 d0 p
二脖子（背身）：先生…

0 H) b5 ^5 k; D% T& t$ y4 o3 F两个日本兵离去，大三长出一口气，摇下张开手，手上赫然被捏的领章。
( S# ^2 {) h- R5 j. @
0 i  u9 R5 p4 ]) z4 \4 |; _% r大三（画外）：看看！看看！
# H+ W. @' t. s2 q+ ^) J  g
二脖子伸头看着，想到刚才此景，倒吸一口凉气。
/ p) k$ Y9 ^2 X* T7 J+ s
7 i! T" _  n( m" y3 K- U大三（画外）：妈的！真是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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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u( R' y/ }( f! F鱼儿在一旁看着，刚才也吓着她了，她撑着腰。
6 ^+ I* k, b& c- l9 Y突然门“哐”地又被撞开，大三一惊，张着的手忙又握成拳头,（摇上）回头看画外，两个
; U; z4 u9 P3 g6 ]) }日本兵复又返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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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电话兵（画外）：怎么样？

* [" M. k1 J! \& v7 N6 u2 i大小电话兵在院门口。

% K( M) `- t% k, |6 @" p6 a- m( |/ A小电话兵指着画外六旺，得意地：那傻瓜还真是站在圈里不敢动啊!丸山兄…
* L- H% ?, F  e. v3 X
! n' [+ g( l( d+ S9 D' |8 m& S六旺果然如其所言，背着褡裢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。
; I$ i, v3 m- G) r7 I# I9 n
小电话兵（画外）：你真厉害！支那猪的心，全让你摸透了！

3 ]2 y+ U& b. W; n/ R. @* @2 h小电话兵献媚地：佩服！佩服！
, F/ O9 Z( I, G0 D9 Q
二人勾肩搭背地走了，这次，二脖子入画将他们送出院门，随着日本兵走远,

他的话也说成了另一个味。

二脖子（背身）：先生，先生…孙子！

1 p" D( K% C& x. ^一次次惊吓，鱼儿累得弯下腰。

大小电话兵边走边说，二人渐远的声音。

& Y. H% ^/ r$ U; r3 T1 q大电话兵（画外）：跟我学不丢人，况且我也天天学嘛！
6 a) O4 h+ I( f5 j/ K. c  z6 i
" }8 K/ Y3 S) b! Q7 R8 M+ |3 q( T! U大三侧耳倾听二人离去的声音，顺着声音。
" J2 I% {3 M- E: f- _# j# i* g
) ^8 ?! R6 m# V, ]( }小电话兵(画外)：您还用学？
/ ]7 x' _+ {. K9 A
大电话兵（画外）：活到老，学到老嘛。鸡味儿怎么样？

小电话兵（背身）：香啊！
) w) L+ Q& Q' l, o- H! u$ j; m( R5 z
8 m- u  F% ]1 [: |! v& u透过大三家的院墙，看见两个电话兵推着车向村外跑去。

3 u: T6 n9 i' R在确定日本兵离开了以后，六旺扔掉褡裢。
- W2 x- g' E6 v+ q9 P# G
2 g; c# D. Y. \/ |  \4 }) P. C他大骂一声：妈了个逼的！（向地印子跑去）

; K% t/ b  j2 P5 m% x6 Q+ H/ R接着二脖子、鱼儿都从大三眼前划过，跑进地印子。
# ^- a% E. R$ G) t
二脖子（画外）：六旺六旺…

鱼儿（画外）：六旺，做啥呀？
0 r! _" b  \( w- D) R
大三眼瞅着他们跑过：做啥去？（随后他也跟了进去）
! c$ v4 {- d" K! \; O( Z
9 D5 Y. S6 e, O/ {; H4 ?四十一、地印子 夏日 内

3 o2 C" z' \9 M8 d花屋和董汉臣企盼着。

花屋：日本兵来了！

3 Q( s/ W7 r" w7 G7 h董汉臣：来了！

; ?. _0 S1 r, q  f3 H6 H. E; H" h6 O( v一进去六旺就一把揪住花屋，啪啪啪地连续打着耳光，嘴里还念叨着：操你个日本子妈
的！妈了个逼！妈了个逼！
0 ?4 P" x) e8 k; P2 j7 ~
二脖子去拉六旺：六旺六旺…

六旺甩开他，又去打董汉臣，回来接着打花屋。
+ [( ~  J; G: J. s
! |( r7 X% f7 M' @( j大三气哼哼地拎着刀和鸡进来，
' ^% }) C4 w0 A0 I* S: |
大三（画外）：起来！
  I* g2 M! x- ?% [
' K- V7 ~+ {( r/ E# ^7 R9 n大三：王八操的！
# ^6 Q& O" G/ D2 H( t5 K
4 V, `, k: N& O随着话音，大三手起刀落，摇下一刀剁下鸡的脑袋。
1 E! n, c5 s; {' v1 Z0 j" K1 Y4 D" l
+ i5 b1 s8 ?, _, R# c( D: F1 ?0 B鱼儿领着一帮孩子站在门口，惊叫着把头扭了过去，摇下小碌碡睁着大眼在她身后探出
/ Z( W/ F- R' R9 E头来。
0 w  h5 a  b7 O( W0 Y! Y' o9 r8 Z
; c6 D- h6 I* z2 `9 w花屋没料到大三这么做，吓得倒在了地上，挡住了眼睛。
& y# f* v/ }/ k3 ]# B2 G
7 o  g2 Z( p3 e+ \  Y8 P0 c董汉臣也睁着眼睛看着发生的这一切。
1 `1 k! U/ z4 I4 w4 O# E; X
# ^1 I, @* u8 i0 V- W& b# L大三铁着脸，神情严峻地对两人说：你们，你们…安的是啥心啊？啊？你们给我弄这个，
* i4 b7 @, j' g5 m0 Z啊？你们是想要我的命啊！我把话给你们撂在这儿，你们要是想要我的命，我就先要了
你们的命！
. ~# z' Q! t& J$ ?1 ]6 W
. a4 e. A9 G+ W5 k& [大三一下把领章按在桌子上，随着一声脆响,摇下桌上的领章和碎了的桌子。
四十二、七爷家 夏日 内

  |9 Y7 U( K$ ]# w4 V  |村民们又一次聚在了疯七爷家，
% M, j0 j5 S0 _8 r, ~  ~1 J2 Q
' Z  ^, `8 [8 d' ~3 M/ T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捡要紧的说。
/ H! J8 O  @# J% e9 o, u! x
（渐显）他们围着炕桌坐成一圈，几个人的脑袋凑在一起，伸着脖子听六旺说话。
（摇全）

六旺（背身）：我出了村，就过了河，我过了河，就上了山，上了山，就进了城，我进了
城，就去了药铺，我去了药铺，就找了李麻子…
) k9 B# n0 @- V* ?# ^
+ u* ]" |3 p" m- f/ u, c4 L7 w五舅姥爷不耐烦地（画外）：捡要紧的说。

六旺（画外）：是要紧的…
7 t7 l+ o8 X3 {6 H
/ R( F3 i# p% z8 P* V* l* k8 z9 @大三急了，冲对面的六旺：你回回出了村过了河，出了村过了河…
9 j9 T+ ]$ Y5 }1 r  \5 j, P
六旺也急了（画外）:我不出村咋过河？我不过河咋进城?要不你去！给我口水喝！

' h. O4 g1 X" ?! J五舅姥爷（背身）：你说，你说！

/ D  a' [1 u$ v六旺（画外）：我说到哪儿了？
3 {6 ^) N' M1 g
' k9 k' [/ g  ]! X" Z二脖子扭头冲画外六旺：你出了村就过了河…

六旺来劲了（画外）：捡要紧的！
' _+ O! g# I- r2 ^8 O- E: |
$ |7 C$ j7 V/ }  B% ~* k% d( e3 Q+ u大三提醒着（画外）：你看见李麻子了。

六旺：我没说李麻子！

大三（画外）：你才刚是这么说的！
9 l4 L9 z" r( }
六旺：我说一个…我说我见着一个叫五队长的！
& K. `, E7 t0 |. V1 h
五舅姥爷问六旺（冲画外）：那五队长…咋说的？
4 }- j: ?& k7 K6 T
. c9 m5 ?  ^5 c. L; z! s9 h; g六旺开始叙述，众人伸着脖子听。（摇全）

5 ^5 e$ G9 W; H0 O4 r, w! E六旺：五队长说:你咋又来啦？我说:我咋又来啦？我这事还悬着呢！咋办呢？五队长说:我
不是跟你说了吗？我说:你没跟我说呀！咱俩头回见面呀！

（画外）五队长说:你不是下庄的吧？我说:我不是下庄的!我是挂甲台的呀！五队长说:挂甲
# A# ]( ^# N, i' ~" M台的？我们没往挂甲台搁过人啊!你该咋办就咋办吧！我说:那我到底该咋办呢？五队长说:
挂甲台不是有个炮楼子吗？炮楼子底下…你还等啥呢？处理了吧！
0 Q. D) C8 C5 Y* q4 E  K& M
六旺一口气终于说完，咽了口唾沫，用手擦擦嘴角。
& u! `: T  \6 @& J3 T/ N
大三：你没问他，咋处理呀？
: d! U$ U1 k! l+ N; j
& A! P9 A  H7 s1 S7 X1 \9 l4 @7 n六旺（画外）：我正要问呢。

六旺用手比划着：铛！铛！铛！枪就响了！鬼子上来了！那马蹄子声…夸啦啦…夸啦啦…那
+ u' T( c5 d. V0 A枪子儿…嗖！嗖！嗖！

. O( t" W$ w, [4 w' \. _9 {6 A4 \& {8 x大三着急：你快点地问哪！

$ f  G  D8 I% B' n" q5 m六旺：是啊，我就追着他问啊，他走哪儿，我追哪儿，他走哪儿,我追哪儿…

六旺（画外）：往后…我就追不上了。

& W9 H5 b* \1 a1 q# @! M" W4 k大三：咋啦？
/ E+ [# [" i: Z
0 I+ W' n& B- z: O* r0 n1 E! F4 X+ n六旺一挥手：他骑马撩了！
7 P* i% C$ G* {9 Y7 y$ h( w  b5 U
! p  F) }7 ]9 h$ W( _$ Z二脖子抬起屁股冲画外六旺：你咋这笨呢？
- f0 U- v5 d7 ?. k3 M+ ]& y- U1 e
六旺（画外）：我笨？你去都找不着人！
3 e( j! z: ]  H1 @
' {; X* |! R  T9 f3 M六旺来劲了，冲画外二脖子比划：一枪就给你崩了！
' J3 a; E% `0 k
$ F! Q# q, e6 M7 P: ~五舅姥爷继续问画外六旺：那五队长…他就说个处理了？
# {# ~5 }/ G' \- n* J% ^, S4 j
6 L2 s7 o9 ?/ k$ N5 w六旺：啊！那大手…一比划…
% Z% n0 \# b0 ?/ F2 s2 W
大三看着六旺的手在眼前比划。
7 a- S2 z8 h( E9 ^3 Z6 w1 j
3 P7 t3 E5 ^2 g" O/ u' s六旺一比划：处理了！
2 g  d- a4 e) s" v. I  s
' l9 O1 I& Z6 L& `" o( c* }7 n大三随着六旺的手，正听他说话，画外“咚”一声响，他回过头。

疯七爷推着小车从左炕头到右，嚷道：我一手一个掐巴死俩，刨坑儿埋了。

+ Y) O( `  s% U' b: ?五舅姥爷不耐烦地皱下眉。

6 Z4 C) N, q( g( {大三画外叫六旺：六旺。
% D3 N- N/ v2 g% C$ n
六旺回头。
) ]- |  v5 l0 A- ]0 `
, V& W* R; d- Y大三：你说说…那人他是咋比划的？（他用手左右比划一下）是这么的呀？还是这么的？
9 j. L- k, l" ?9 P2 d* x
( _, S( X4 E  }" r1 O六旺看了一下，说：你再比划一遍我看看。

大三又比划一遍：是这么的，还是这么的？
  u2 l  j# Z5 Z
六旺想了想，做了一个砍头的手势：是这么的！
2 j* o+ q( X9 i' r% D+ u: j
二脖子反应快，伸过头来：这么的…可就是要宰人哪！

5 w& v6 @4 w! G# ]+ I) t大三摇头：那不是！

二脖子站起来，手在大三眼前晃着,(画外):咋不是啊？这么的…都这么的了…
4 N* {* o# q4 `2 a1 c8 F5 ?/ M9 Z$ T
二脖子问六旺（背身）：啊？他还不是要宰人？

$ a) x4 V2 N# h/ m9 D! P# p摇下二脖子停住不动的手，那是一个砍头的意思。
3 _& p& A1 H/ `
六旺看着这只手：我琢磨…象！

大三思索着。二脖子慢慢坐下了。

1 `& J7 b+ N% g& E  Z五舅姥爷慢悠悠的声音（画外）：古话说： …

0 l2 H6 b  d$ l; w五舅姥爷：”恭敬不如从命。”
4 `1 i3 T6 k9 G; Y7 u; Y
得头儿一旁接下茬，摇头晃脑：那…不如啊！

. j% H" ~2 O: A; W& B4 C, m二脖子跟着分析道：这半年，咱恭敬了十来回了吧？咋也该从命一回了！

* x$ `8 Q% V6 {  V9 S  d9 g. ^3 u8 @大三还是不明白（画外）：舅姥爷…
; j% A! }6 N( `+ Y! o
大三问画外舅姥爷：那你老说…他要宰人，他咋不说宰人呢？他咋非说个“处理了”呢？
% W0 f" t1 W& n  m
8 i) n5 o: m6 p% Y' t9 z( x五舅姥爷肯定地解释：干大事的人，不能把话说那么透啊！
( r2 v: _9 B7 p6 M
二脖子反驳（画外）：够透的了！
9 k6 s+ C+ ]7 `% L7 p' [
大三扭脸去看他。

" E# Q, T( d% Z# ?: e; A二脖子（画外）：头回，那两小子冲着喇叭队喊救命，二回，今儿个又弄个鸡往外带领章，

二脖子对众人说：这等第三回？咱就没命了，都没命了，还咋从命啊？
8 @/ B/ N; W8 ?
7 }' {5 Y6 v4 V大三追问对面的六旺：没跟你说咋动手啊？
( Q) U0 E% a! [& z- k& A* a6 f
六旺摇头：没说。
4 F4 S$ `- v8 V$ k/ h
* X- v0 j6 R: _大三又问：没跟你说叫谁动手？

. \5 r7 S/ B( F' J+ l六旺：没说，人家不认得咱们，人家知不道咱们谁是谁！

' w9 M3 V' U3 b大三一琢磨，用手一指六旺：他不是认得你吗？
1 j- t  k" G7 e$ G! n3 H! N
六旺赶紧推托：啥认得我？都把我当下庄的了，还认得我！头回见面！
( z$ @* g( M2 e3 L( U2 R
. e  j, b# v, n/ q3 V. z8 l6 w3 d大三身子往后一靠：那…就难了…
4 `. \# g4 {/ A' D0 F) J, n' K
8 e, j$ W/ ^$ F) r六旺枪言（画外）：那有啥难的？
* W# O; n1 D' ^$ v2 Z# J( V
六旺斩钉截铁地说：千刀万剐了！生吞活剥了！日本子是啥好东西呀！（他回头冲画外鱼
儿说）再给我碗水！

  [: g* V/ w1 X* R摇上鱼儿过来又给他倒了碗水。

二脖子（画外损六旺）：你说的容易！啥叫千刀万剐？啥叫生吞活剥？你剥一个…

5 D( t( j9 `2 K) ?7 M这时,咚地一声，疯七爷拳头打了一下右边的炕头柜， 他坐的小车又从右边滑出了左边，
他举着手一字一顿地说道:我一手一个掐巴死俩，拧成麻花！刨坑埋了！（摇右）

五舅姥爷扭头制止道:别说了!

大三从七爷处收回头。
& |" u3 T+ T7 s; N2 b! P
五舅姥爷转念一想：刨坑埋了…这也倒是个法儿。

  q: \+ B# ], Q0 Q& d$ k鱼儿正在床边折水，听此一说停手抬头看大三这边。
' Y0 [  x; q+ c  h5 R( w: f
- f7 J; J; r, j6 X  c1 k, M五舅姥爷看看众人：那么的…（最后转向大三）三儿呀…
/ Z  q( N$ ^/ W: H
  r! V0 D, P; M大三忙说：哎！舅姥爷，不是…我…不是…我不是怕动手，我说啥呢？这么干不中！为啥
2 W9 k0 }. s$ _/ E( Q5 v呢？咱们是受人之托呀，咱们把人说弄死就弄死了?那不中啊！你现说他…六旺找那五队长
/ s0 Q1 g1 h& S: _他也不是往咱们村送人的那伙子人，不能听他们的呀？到时候你再出来个四队长、七队长
" I. S, V; v0 ?. q2 Q的上咱们这儿取人来咋办呢？

' G! v. H$ X" A9 q六旺不干了（画外）：你要这么说，那你去！

鱼儿转头看六旺。
: ^. _3 O( i( E" A, K; d
六旺：我还不去了？你去找那个四队长七队长吧！

大三：你这叫啥话呀！
7 q/ E: M7 ]; S6 {, L# e  ^5 y" l7 E
' F" @2 s3 _( x) J2 W% H5 p二脖子附和（画外）：这事儿…还就得你去办。
" ]( [: h0 o0 y# c5 \8 u  z, Q
8 |& ^; T- U" _8 {6 x二脖子扭脸对画外大三：不是你把那两人招来的吗？你不办谁办呢？

6 K% v' n% N" j+ d7 \大三急了：啥？我招来的？

二脖子：啊。

大三：我把这两人从他们家炕头上请来的?嗯?你这话说得咋…咋这不好听呢?
& b& Z% m' @) V8 d3 y' D- F
二脖子不言声了。

$ g8 o9 h3 \! Z, F2 a大三申冤似的：那是拿枪杆子顶着脑门子给你送来的!非让你看着不可，出了事，要全村
- I1 m6 }3 p* m& M7 T# K人的命！我这半年我干啥了？我吃不好，我睡不好，我拉一屁股债，你们觉睡得呼呼的，
1 V2 p5 w2 B, ~8 l# y7 I. A我这一冬天连被都没盖过！我为谁？我不是为了咱们全村？

" H' G' F, }* R8 v; k六旺正捧着个碗喝水。

2 B+ P: s: D% F大三看见，伸出手：你把水给我喝了！
+ J. S" t: I) O- C( g
- j; ?& o3 D& D, w. [/ n9 f9 e大三伸手从六旺嘴边把碗拿了过去。
6 F/ j, T) j; V; g
大三的手从五舅姥爷眼前划过。
' o: a! B, U+ v: u
大三：你稀溜稀溜的，你还？（他把水喝了）

五舅姥爷思考着：嗯，大三说的有理，
  z6 E4 U; [( S; N
0 d9 M' u9 s3 J  [7 V大三见五舅姥爷认可：那可不！
! @8 S' u4 k+ m) w" x& I4 o0 l2 ]( ]
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那么的…
; l! a5 o+ Y/ `( B
- c2 ~# k* M; W五舅姥爷一看二脖子：二脖子？

大三表示同意地看二脖子。

; a( l/ @9 u) l& \) Y1 A: m$ X) j二脖子急忙推托：哎，舅姥爷。

二脖子开始申冤：你老别看我呀。不是我胆小，让我干也中，咱得说说这个理儿，为啥
呢？我这嘴，随我妈。

' \( I/ w. y  D二脖子（画外）：不严实！我万一一松嘴…
. t- K# \5 _5 [% o
& f6 a. r- c1 Y6 y8 l% q五舅姥爷有点不耐烦。
/ [. `" H* D- n* J
- d. f* {  q+ p二脖子：咱全村就没命了，为啥咱全村还有命呢？就我这嘴半年多我就没松过！我整天
"森塞,森塞"的，就是拿"森塞"把我这嘴给塞上。这也是挺大的功劳啊！

六旺撇着嘴：你还功劳呢，一口一个"森塞,森塞"，你快成汉奸了你！

% e$ j9 u8 S* ?* z- F二脖子一甩头，冲画外六旺：那你干！
* L1 J6 M  x2 w" `. b
五舅姥爷立即：那么…六旺？

六旺急了（画外）：你老看我干啥？

六旺申冤：干我倒是能干,我怕啥呀？话得说明白了。啥叫脑袋掖裤腰带里？我天天就是
' O. |( m& |, s0 k( F脑袋掖在裤腰带里!打过年到这前儿我脑袋就没从裤腰带里出来过.

$ J5 L& _+ M: F& p6 ~# h* {9 c六旺爹：那没出来过呀！

六旺：这十来趟我碰上了多少日本子？我要死都死了好几回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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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O! T1 Z4 V5 Z六旺（画外）：今儿我就差点死在村口！
$ x% Z% ]4 G8 ^( E' U3 S, s
& y; W9 ~1 O; a* N( M大三看着对面的六旺。
# s; x# e6 z; m  [8 M9 S! V
六旺对众人：为啥我总说出了村过了河，出了村过了河，我都落下病了，我做梦都出了村
' k7 c3 ^" t4 l5 ~过了河，出了村过了河，还我稀溜稀溜的。
7 p/ I, ^& r. `9 M7 ~; O! D2 d1 }
2 A9 _" x/ K. y六旺（画外）：把水给我！

, ]. k$ y2 W6 A8 K6 x他伸手抢过大三正在喝水的碗。
9 z6 `- [' [8 g# A9 |4 X
6 {' x5 b# o7 B4 p, ?疯七爷这时咚地又打了一下左边的炕头柜。
; Y' o2 {' Z! ^, M% {) J: T
( T4 H0 _# L+ k& |8 }" Q% j  m他又把大伙吓了一跳：我一手一个掐巴死俩！刨坑埋了！
. e' x0 ~" U' R  T) b
1 X/ {% s3 V0 d- K2 c1 M( {他从对面边说边又滑过来了。

（摇左）五舅姥爷转身摆着手：别说了！别说了！别说了！
+ i* Q1 K; Y6 z/ _) T
# s) l3 f" {+ M1 y他眼都不抬地（背身）：你们不干呢？那就我干。
% E& K" h3 M: L/ z9 P6 L
3 S) @9 B1 N9 v. ~' V. j: ]9 e4 o大家一听，都纷纷地说：那，那，那不中！
, e/ E& z" H/ C, S: G# d
7 ]9 n' s( z# T) ~$ J五舅姥爷环视着大家（背身）：不中啊？那就抽个签，让老天爷定！
: G6 ~/ `7 J0 h# M! v6 e' I, u
大家都不说话。

桌上铺的一块布上，一把黄豆，五舅姥爷往其中扔了一颗红豆。
0 p! S+ A1 _5 X2 h% j; U9 D8 B
+ y- k3 b* c: g/ Z+ U) p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谁要抓着这个红豆，那就是谁！

大三补充一句（画外）：舅姥爷，两大活人…一个人弄不了哇！
; A8 I) w, |5 D" |+ {" z5 z* q
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那就再搁一个！

& Q+ {, D  I  H+ t8 |+ ]+ F他又把一颗红豆扔在了黄豆里。

五舅姥爷把豆子倒进一个葫芦里，开始摇葫芦。
( j1 d6 I% A& a5 u5 d' r% m
村民们都屏住呼吸看着五舅姥爷的每一个动作。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。
: I0 r4 F  ?. |
大三看着画外的五舅姥爷。

得儿头扭头看着五舅姥爷。

六旺注视着五舅姥爷的动作。
% x2 u5 b/ {* ~  k
二脖子顺着五舅姥爷的动作动眼珠。

得儿头爹看着画外五舅姥爷。
% Z# g4 E' e$ r; w) B* ^- K9 _
4 V4 l2 T0 b6 u( _. v4 x% I葫芦声
3 G, b. ]& s! K' S  e; y& {
: j! ]' [3 {  i; H4 f六旺爹看着五舅姥爷，嘴上下抿着。
9 @) E8 [: d! Y6 j# m) c. Z" X$ G0 r
- v9 H0 c1 A  h3 }% x+ l( z鱼儿瞪大眼睛看着。
6 h2 M! ?5 c  l, s  ?+ l6 t& Y
  m5 J4 R+ i* c; U疯七爷靠在炕柜上张着大嘴打哈欠，睡着了，

4 J8 z1 m! ?7 @葫芦声突然止住，五舅姥爷开始倒豆子。
五舅姥爷往众人手里一人一把地分豆子。每个人接过豆子以后都握紧了手不敢看。
3 k( R( z* X4 L) T; o
得儿头抽回手，紧张地瞟瞟四周。

五舅姥爷看向大三。
% j5 U$ ], S7 `% _6 Z) H3 V5 K9 j
他给大三手里放了一把豆子。
* M1 E, Z! k+ I
大三手底下捏紧了。

. C4 c9 _0 P0 z% o" o五舅姥爷看向二脖子。

! ^& x8 c$ e# m* y; W他给二脖子手里放了一把豆子。

& e3 i8 |, ?4 _; Q- K7 T二脖子抽回手，看看握紧的拳头。

0 U3 q( d4 C. i; g* h五舅姥爷看向得儿头爹。

他给得儿头爹手里放了一把豆子。

得儿爹看着手。

& a' r5 ^4 d1 T4 E" F4 x0 w五舅姥爷看向六旺。
% j! O2 e3 W" z  k# @5 B
, G& G0 h9 U  K  u7 V/ }他给六旺手里放了一把豆子。

/ C9 ]) p; C' ?/ }8 m六旺握紧手抬头看。

6 Y+ E6 e8 U4 y' S: G尚未分完，大三手一拍，猛地将一把豆子拍在了桌子上。

; K( U% x( A& p1 c6 P$ \大家一齐看他。

8 z, v$ z1 U2 Y' F3 o大三（画外）：别分了！
$ n7 G8 M- e* ]
大三低头一看：都在我这儿呢！

葫芦声止

果然桌上的黄豆里，两颗红豆都在其中。

4 Y& Y& |6 b0 o! ]众人又都看看自己手中的豆子。
1 c% }7 F4 e1 \6 ?7 ]
; V4 F, d8 Q7 \9 q/ p6 h' o. O大三看看大家，然后神情悲壮地冲画外鱼儿喊：来碗水！
: G/ X9 s) w. j' N+ \6 g
鱼儿瞪大眼，端着水愣在半空。

" ^; m3 M, T6 Y1 |8 d, m大三（画外）：给碗水喝！

得头儿入画跑上前拿过水来，画外递给大三：三哥，给！

大三象是喝壮别酒似的咕咚咕咚地把一碗水喝了进去，咚地一声把碗墩在了桌子上。
1 S; _3 `, Z! Y1 _- h! U
: L3 h) u0 h" P& H) ^8 u+ f# |五舅姥爷这时很郑重地把一只手放在了大三的肩膀上：三儿啊，三儿啊！
% P; T# I- o3 F, Z  T
8 H$ H- x1 d( c7 A; g大三听画外五舅姥爷的话。

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说句那啥的话吧…
5 A: _3 {) {7 Z' \( n% [8 \
' y$ P. m% j: b3 X; I! n疯七爷突然醒了，狠狠地：说啥那啥的话？都交给我，我一手一个掐巴…

大三又气又急地冲画外七爷嚷道说：别说话了！

& i) U2 s6 v" l, t  p; H转回脸，他看看二脖子、六旺又对五舅姥爷说：给我两人！帮个忙！

$ h* [2 y( G! P3 ?! F9 T4 K六旺马上站了起来，很仗义的样子：不就刨个坑吗？我刨！

二脖子也站了起来，神情悲壮：我刨！
  s" v4 \' p+ v6 W, F4 [
大三抬头看着二脖子。
! i9 g) c4 S/ Y0 H
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好！你俩刨坑，大三动手！事不宜迟。
6 R. k5 _! z' d, \& g
五舅姥爷看着众人：今黑介就办。中吧？

( r. y$ c3 ?3 b  i大三看着大家。

& G, d4 x; o/ p7 i众人（画外）：中！

鱼儿始终注视着大三。

; V8 I* t2 _  ^6 w0 E大三凝望着鱼儿，似有千言万语。
游客
. _! [' W) S6 Z! G% A- h$ f
+ O7 @3 Z, U  p4 x发表: 2006-08-14 13:38:19 第5楼

) |& K9 x5 K! k. ^《鬼子来了》剧本第五部分

四十三、烽火台下 夏夜 外

（叠化）炮楼上的探照灯划过寂静的夜空。
1 N! K9 E, X1 O2 P% N
3 _+ {9 w1 J6 o. b（摇左）这天夜里，二脖子、六旺扛着两个大麻袋，大三手持铁锹跟在身后,从山道上走来。

0 c* a' s+ M. d+ ]（叠化）三人走过烽火台。（摇左）
) z% S! B/ c/ r0 A
) c+ p* ?5 G8 u2 e三人来到事先挖好的坑前。
2 Q. v$ [. b8 b/ q3 ?. \! L
六旺:三哥,坑儿刨好了,就在这儿,啊。
' h3 `) Q, C! t# C+ s4 R. n
7 @5 y; J0 a9 d1 m% M3 W% x二脖子：我们在下头等着。

" k; B# p/ T* A4 Y  G" O" g说完二人一前一后地离开了。
  D, {( b, F* n+ K$ T; O
大三跳到坑里，四下看看周围，搓搓手去揪麻袋。

- S% H7 ^( a. R. u7 u四十四、大三家 夏夜 内
+ M) M' k' e& U; y# M6 Y
* M+ }2 Q: [. G4 ^$ b, f（叠化）鱼儿画外浇水，大三在洗手。

大三蹲在灶旁，鱼儿扔给他一块布，大三拿着擦手，摇上鱼儿拿起灶台上的灯进里屋，随后
  k( i/ X$ R* G; {" b8 [) U) R1 H见大三起身向门外看看，关上房门。

7 V/ p( Z7 c* t: {, \" \鱼儿拿着油灯撩帘进来，大三进来坐上了炕。

鱼儿对画外大三说：这是大伙给你凑的一桌饭,

鱼儿给大三摆好筷子，（画外）：说是给你压压惊，
. V7 R5 P) l4 ^) E
# _4 R7 a4 I: i0 M; a炕桌上摆上一桌饭菜，冒着热气。

鱼儿给大三斟上酒：二脖子妈说了…

大三看着这一桌饭菜。

# z: ~  `/ ]4 g9 ~6 v6 s鱼儿（画外）：…那八斤面就拉倒了。还说那事你别忒往心里去。嗯。你吃吧，我该家走了。
/ m9 i! G* j+ ?/ x! a
大三看着鱼儿，伸手去拉她。

4 }0 g, U/ K, p2 [/ ?$ b$ w鱼儿躲开了他：说吧。
4 _2 q2 O. F( k/ m
大三又去拉鱼儿：鱼儿。
% I( o* n0 d" T
- O6 v8 b1 r0 _5 ^2 E# C+ d* ?% C) |: S鱼儿甩手跑出里屋。

鱼儿跑到灶旁，弯着腰在那儿呕吐。
% B3 T' A( Z% C# p8 w+ w
) r0 u- V# y9 o* }, l: }大三（画外）：鱼儿，鱼儿，鱼儿。
( m! F" s8 X: `* I
大三拿着油灯出来，过去伸出手想摸摸鱼儿的后背，想安慰安慰好。
. ?7 h: N2 o# \2 K/ F
鱼儿象见了鬼似的，再次打开大三的手。
9 _  s. v/ E$ Q# n+ w
7 V: b% I. f* G" u鱼儿（画外）：别碰我！

大三闪到一边。

0 }+ X, z/ s8 w鱼儿靠在门边，哀求着说：你千万别碰我。

- W0 I  r5 W5 J5 Z大三不明所以。
0 Y( I7 y5 A! N/ ^0 j
  S7 {2 K6 y& M: |) F. c! f鱼儿（画外）：不为别的…
5 z3 u$ Q. H0 K8 k4 ^& e$ g4 i0 O7 O
鱼儿：就为我肚子里的孩子。
; ~: n* Z2 e3 ^- }8 n
8 [2 B6 l5 }5 R4 p大三上前想安慰她：不是你咋啦？

鱼儿躲开他：别碰我！别碰我！

/ ?. N0 f- P; C6 m& v" X' Z鱼儿起身拉开门，跑出门外。大三跟了出去。

9 j) Y: \& ?; o四十五、大三家院 夏夜 外

! L3 m, v( M! N/ d+ I5 J大三追出门外，月光洒在空空落落的院子里，比平时多了一种凄冷的寂静。

/ D5 R$ Z0 p: u大三看着鱼儿离去的背影，又东看看，西望望，觉得整个村子就只有他一个人了，他倦曲着
身子蹲在地上。
2 g+ K; Z% N2 `( l, }& F* q  d7 I
& T& a, Q. v* W四十六、地印子 夏日 内

（叠化）这天清晨，大三正用笤帚扫着地印子里的垃圾。
  w4 g, {- x- k; g% u
2 J4 B* R. ~2 J& U6 D) Z（叠化）垃圾扫成了堆。
9 m7 g. y1 G# X  U) a: g+ f( W7 h
大三用铁锹把垃圾装在一个篮子里，拎起篮子往外走（摇左），快出门时，
8 ?1 s0 u5 A8 f0 M
大三回头又看了眼这里，这个地方已经有了一种人去楼空的感觉。
$ ]" v+ |; f* Z9 @% X$ u
大三拎着篮子走在通道内。（摇左）
- o) z& L2 b9 R7 \3 ?
! m6 ]& v/ d" ^$ c' E( Z四十七、大三家院 夏日 外

% U* I' x( L$ l* i6 g! s大三从碾房走出，将笤帚扔在地上。

" V+ _) }; A6 H3 f* }9 i5 P鱼儿在灶台边生火做饭，小碌碡在旁边帮着拉风箱。
* F8 G4 Q3 h/ X. D
' Y4 k  b" P+ b9 F# D大三走过门前看眼鱼儿。
) k' F% W" C/ f
7 B+ T' s+ q! r' |" ?! I鱼儿看眼大三收回目光。

大三别过头，走了过去。
" J3 b. Q& {* n" j5 M) e/ m+ F6 q5 K4 {
6 L; ?/ I& f- }3 L* Y! z鱼儿偷偷地看着大三背影，追随着。
% S6 k5 w9 _# c1 p1 I' D4 l
大三走到鸡窝边。
6 @) U1 J  X* P+ Z  d. |% Y; j
他把那些垃圾倒在了鸡窝边上。
9 f3 @- r% s2 x2 K( ]0 ~8 ^* `
  J! a6 z) M+ L( B( e: i1 |  R: |. j他刚放下篮子。
5 p. ^/ t! K6 P) Q& N7 E3 m
6 U9 @, }; N2 Q% q5 V8 D猛然，耳边传来军乐队的音乐。（摇右）

) h; `8 S7 p  L- M# S大三被惊了一下。小碌碡急忙放下手里的活儿，正要跑着去村口，（摇右）
% h8 P) W' ]3 u" p. s5 s) `& c
) ?, r9 t( F8 h3 j/ r/ `0 S大三跑上抓住他。

* t2 l# i( Z. l' `* w" E# O大三（背身）：回来！

大三拉小碌碡回家：别去！

; I. m' Y7 e0 u1 q鱼儿不慌地说：不去那不露馅了？咋忘了呢？

+ J! N+ Z) u0 L2 v! ?大三没放小碌碡，小碌碡问了一句：到底是去不去呀？
$ N9 D# X3 G. U: s4 L
鱼儿一扬头：去！快去吧！
+ o8 @- }: Q" a9 _! t- t; v
& m2 u/ O; |& m大三松开了小碌碡，小碌碡正想跑开，大三猛然又一把抓住了他，他对小碌碡嘱咐道：回
来！你快去快回来。

9 d/ q8 j, y) u+ ?4 V鱼儿听着画外大三说：别给我上长城根儿底下玩去，让狼把你叼了去。

大三再三嘱咐：听见了吗？快去！

小碌碡跑了，大三看着他跑向村口。
  }0 y% @$ G% A4 [
四十八、村口 夏日 外

野野村带着他的乐队从山道上过来了。二脖子照样跑到队尾去拉驴。

7 j# v5 S6 j* j: p  O四十九、大三家院 夏日 外

(大三隔着墙头往村口看)乐队走过墙头坐着的孩子，野野村停在孩子面前。

大三望向村口。
( _6 ]) ]& ?) p/ N9 S
鱼儿（画外）：饭做好了，我先过去了。

# x) ?' O7 A1 q透过鱼网，鱼儿边捋着袖子边往门外走，回头对大三的后背：呃…
- ]; m' q6 H, b
5 s% R" [) \/ R/ J8 S* ]- j大三如梦方醒一回头。

  u' J/ c- h+ d* y& l! d" r没等大三说什么，鱼儿就走了，只是空空的门。

( v- R% s0 l1 f7 F大三失魂的脸。
0 f# [% T8 y! H' @8 p9 y
五十、月亮

（叠化）一轮满月。
* |1 E, u* I7 R& \1 ~$ p+ O五十一、大三家 夏夜 内
+ F- A: G1 h2 v3 X9 A( P# ~$ y
5 B- O0 B$ |& ~. \大三蹲在炕上，仰头看着窗外的圆月。

门外有人进来，大三扭头冲画外：谁啊？

小碌碡撩帘进来：我！
: Q+ V0 @& e- r" B6 K0 S
大三一看是小碌碡：你别“我、我”的。

0 O% W3 Q/ Q" F, d: A' \小碌碡往炕上一放碗（摇右）：给你，吃吧。（说完就往外跑）

& _1 {! J) K3 w8 L9 W, R& q$ F7 o大三问了一句：你妈呢？

小碌碡已跑出门，（摇左）（画外）：我妈说她不来了。

# r8 m, Q* O+ a5 g8 z/ F) A( c, |$ k大三纳闷：不来了？

! c. }, X4 \. c* F1 l. O( F大三：不来了就不中。（他一拍炕，出画跑出去）
五十二、七爷家 夏夜 内

疯七爷翻身的脑袋，他不耐烦地抬头看外面。
) T0 s) ]2 m6 X3 j6 B. u
  A' R" Z( i" `4 ~+ G9 K, h  H敲门

五十三、七爷家院 夏夜 外

& m4 C0 N- Q# D! y洒满月光的院落。
" n9 J3 r; p, L( l
5 O6 c% \. h, L* B* F1 D- `被砸得很响的院门。
, g* {: c% _# U! s8 ]& y1 e% f9 _
五十四、七爷家 夏夜 内

小碌碡听见敲门声，坐起：三叔…

2 d. d; F/ K5 p斜靠在炕边的鱼儿一动。
, `, \/ n1 `" W4 ^# X& T) I9 B) _
她一撇腿让小碌碡躺下。

画外疯七爷骂着：我崩了你这个王八操的！
% a. s1 l( ~# @, z( F/ Y
疯七爷向外骂着。

鱼儿镇定地坐在那儿。

鱼儿听着窗外的声音连眼都没抬。

五十五、七爷家院 夏夜 外

0 c/ `# L/ q) x9 X: Q0 |% t被砸得很响的门，鱼儿入画去开门，

+ _; d; P5 l: P5 A鱼儿拉开门。

! z3 n# W. H. Q门开处，大三闪了进来。
5 @; I  F2 Q7 ?  s
鱼儿看着大三。

大三看着鱼儿。
- b- a$ n0 ~, m
鱼儿二话没说扭身就走。

) ?, v( J, B( L& P8 _7 j: F) p大三一着急：我没杀人！

鱼儿惊讶地回头。
) x3 [0 x9 I" o: e4 z
五十六、烽火台 夏日 内

! F$ s8 y( l  U! u4 y“哗啦”一声巨响，烽火台口被大三推开了。

烽火台内有两个麻袋，大三用剪刀割破麻袋，拔出塞在两人嘴里的玉米棒。
0 m' K) \. c! u/ B2 b
1 i' k9 u' i" x+ y) b) u大三从麻袋上的小口给这两人灌水。
* F( x% b% S' o
  h9 e7 P# O9 c/ ]0 Y大三：中了。（又去喂另一个）

获救的花屋：天啊！总算活过来了！
6 _. v8 [5 T: t+ C* u
/ H) z$ t7 e2 Z: i, f获救的董汉臣：哎哟妈呀，又活了！

, a4 \, |8 S6 P9 [9 B: ~, b大三给他们塞上白薯。
" g" u5 J& @1 b5 Y: X+ ?; c7 x# z
. i9 F" p; A5 U7 U- D2 {; c4 F五十七、村街 夏日 外

0 T% L. i$ S% N& m( n& @1 z5 V, |0 B( X大三提着粪箕走出长城烽火台，顺着他的目光,清晨的海面和村庄静悄悄的。

( v$ ^8 r" e8 a- e/ W* }* v0 m大三走在村街，刚要进院门，就听到军乐队的《江田岛》,这次音乐感觉上比平时响得很。

; E* r% g, _/ q6 O" w& h' ~0 ^# N6 p野野村（画外）：出发！

- Y, k- a, M# U& y大三慌忙闪进院，关上院门。

0 A# T0 i, H, i2 r大三又关上家门，进屋和鱼儿撞上。

" o) c4 w& x: Z% v# M0 ]2 V- |大三：哎哟！你…
0 `, h1 |8 r& A/ B3 ?
4 m& A# a( v, ?9 N0 ?鱼儿不解地问：咋啦你？
9 y' A9 T$ x; g! k$ T' C& R* p" `
# K. j' i0 }" G) u大三跑上炕去关窗户。
) X! I- l9 I1 k) U/ G2 _9 j
鱼儿跟进来：让人瞅见了？
. a% X0 |7 M% S7 F3 B
大三急慌慌地：谁也没瞅见。快快快，关门关门，把门关上。

- H0 m# N. v2 L; b- p鱼儿去关门，大三用被蒙住了自己的脑袋。

鱼儿上前去摸他，大三甩开她的手：别摸我！别摸我！别摸我！
; T8 o+ e+ o% o* Z1 |, {% B" }& @& n+ G
大三在炕上来回翻滚，最后鱼儿用手捂住了大三的耳朵，他这才静下来，睁开眼睛看着画外
的鱼儿。

" H4 d; K. U# q1 l大三主观视线的鱼儿。

  U0 i( p0 K2 D! A窗外的音乐声渐弱。
5 B6 t) @. ^. }5 g  m1 F' G( I6 [0 b$ ~
( n' o/ h. [# P7 ^. ?鱼儿主观视线的大三。
  s% z/ V7 [* P$ f: K* L. ~
% ~+ g% F% z: O  L$ x) }9 e大三主观视线的鱼儿。
/ [$ @3 ^: I% x, C# ]( o8 i2 i
鱼儿主观视线的大三。

这时小碌碡进来（画外）：妈，我回来了！

, l4 S# O0 w+ P% \大三顺声转动眼珠。
  I' q  y2 i1 A7 b
（大三主观视线）鱼儿冲画外说：啊，回来啦！

小碌碡入画(摇左）：今天就给一块糖，（他看眼大三）三叔咋了？

鱼儿主观视线的大三。
, d/ N/ B- z2 r) D! o* ~
# d- U+ {2 F2 v& b, Q0 z  y鱼儿（画外）：没咋的，别管了。

小碌碡（画外）：我上我爷那儿去了。
; r2 G; O! k6 F! f; z6 ?
鱼儿（画外）：嗯，去吧，去吧。

大三目送小碌碡又离去。他收回眼神看着鱼儿。
7 T' {5 j, Z+ D( \% Y0 i6 X
大三主观视线的鱼儿。
9 |' S% I7 y$ j, [+ _3 x. Z
2 O0 o" ^8 C$ c2 O5 M大三拿开鱼儿的手，对画外鱼儿说：鱼儿－
" [+ O8 S1 m9 {  G/ p' `
* i( ?7 _# e; b) q大三主观视线的鱼儿，鱼儿看着他。
% A8 Y1 F0 j9 \% ~2 z
大三继续说着（画外）：要不…
) t+ U- W/ A  c2 ?" G
大三：咱俩跑了吧！（他翻身起来）带上小碌碡。

大三主观视线的鱼儿。

大三（画外）：把七爷也带上！

大三直起身：中不？
$ ]. S  I9 q; ~' k
大三主观视线的鱼儿，鱼儿冲他一乐:那啥…打明个儿起你就别送饭去了,啊，
' k2 B) u5 d8 d- D4 Q! s+ u- D
3 O4 d/ w- K1 a5 f# ]3 t: Z6 u2 U大三不明白：啥？我不去？那谁去啊？

1 Z( p: h" \+ D% i+ y五十九、烽火台 夏日 内

" ^) k" b- c: R: d8 F烽火台内，顺着声音摇下，小碌碡来给花屋和董汉臣送吃的。二人仍在麻袋里，只靠那个
小口吃点东西。此时小碌碡正坐在台阶上听董汉臣说话。

2 P1 D- s, e" v# |9 i+ u董汉臣教着：NIHONGJIN GA QIUJIN YILUYOU（日本人被关在长城里），

6 F6 c- A  N+ `3 P8 Q- p花屋强调道：太长了。
& W3 ^7 u. w* ]2 Q; S
花屋主观视线，小碌碡扭头看花屋。

花屋（画外）：小孩记不住！（摇向董汉臣）

董汉臣缩短了:是啊,NIHONGJIN QIUJIN YILUYOU(日本人-在-长城里)，

透过麻袋网眼，董汉臣主观视线的小碌碡，小碌碡睁着一双大眼。
; w  a8 M7 N' T& B8 R/ X! ^, V) v  D
董汉臣（画外）：你给叔叔这么多好吃的，叔叔也想给你很多好吃的…

6 Q2 H: f3 I! G% e5 C! ~花屋吃了半截的白薯掉了。

董汉臣主观视线，小碌碡回头看了一眼。

小碌碡转身捡起白薯，又放进花屋的嘴里。
" D( v: J8 i( M  X
* T4 ~; a  Q( f: X董汉臣(画外):你跟叔叔学一句日本话，跟他们一说，他们会给你很多糖吃，
2 r! o& s9 W0 G1 e3 Z/ F$ p( N
, V; Z; \) ?0 s& c, y8 M7 b董汉臣主观视线的小碌碡。
4 H: ^7 @) U- C7 k2 G- H
董汉臣画外给小碌碡解释：NIHONGJIN"日本人"就是叔叔。
8 }. k* s8 y' W9 ~7 P6 }
董汉臣一张说话的嘴：QIUJIN"长城"就是糖…

花屋在吃白薯在听。

& p: t( b$ P) z% p% R董汉臣（画外）：YILOYOU"在"就是给。

董汉臣说话的嘴：来，跟叔叔学。
9 h2 e" q2 l5 J
董汉臣主观视线的小碌碡，小碌碡仍然瞪着一双大眼。

董汉臣反复说着(画外)：NIHONGJIN QIUJIN YILUYOU(日本人-在长城里)

花屋吃着白薯在等待。

& M5 k! Q$ f5 X$ T董汉臣说得干了的嘴。

2 ?* E! _$ R/ p8 ]7 H, q董汉臣主观视线的小碌碡，他急了（画外）：你说呀！（他看着小碌碡起身,就是不说一
句话）

他失望地靠在墙上。
, {" G2 U* g0 ~  Y
花屋也失望地往旁边一歪。

# d# ^# G$ O1 E5 c小碌碡跑出烽火台，但嘴里喊出了：NIHONGJIN QIUJIN YILUYOU…“日本人在长城里”

' g* S% Z2 m" P: }1 a2 ^花屋一激凌，坐起。

7 a0 M7 I% W# Z2 y& T; ]董汉臣也直起身子，激动地：他记住了。
. O( r! P( H0 ~1 C& |. J& ~
花屋咬着白薯，点头感谢着：董,不,董先生，你真是我的亲爹啊！老天保佑！
7 x0 {" \. e  j, ]; x" Z
六十、烽火台下 夏日 外
4 G, [5 G- G# D* r3 G
% Z1 S7 g+ m6 Q+ [* W3 }黄昏的时候，远处传来了熟悉的音乐声，日本军乐队回来了。小碌碡从烽火台里跑了出来，
向村口跑去。他一边跑一边还口中念念有词，重复着学的那句话：NIHONGJIN QIUJIN
& S3 @! }3 @. T5 AYILUYOU"日本人在长城里。"

他跑着跑着，忽然绊着了什么，一下子摔倒了。（摇向远处的军乐队）

' v! {: W: o2 f# e8 t爬起来以后，小碌碡疼得“哎哟,哎哟”地叫了两声，继续往山下跑。(摇右)

六十一、村口 夏日 外
0 K1 K6 ^# ]: j( \
二脖子正在井台给日本兵的桶里倒水，当他直起身子，他看见小碌碡从村街上跑下，嘴里
9 ^4 w( Y: t+ z, s% g, Q3 u4 G2 S尽说的是日本话：NIHONGJIN…NIHONGJIN…“日本人”。

野野村没精打彩地骑马上来，都没在小孩身边停留。(摇全)小碌碡跑到矮墙上，他伸出手，
1 Q  w- @/ z/ S0 P冲着野野村不停地喊着：NINHONGJIN 哎哟…
( t: r+ @, j4 i
9 c2 ~/ {' W- F- z二脖子吓坏了，他急忙扔下桶跑出画、
0 G8 i7 k# `5 U6 _
小碌碡说的话，引起野野村的注意，他停下回头：日本人？
+ Y' k# s0 A: `; S6 G' Y! s
9 I( M! d! v! b) a8 Q2 P1 J* E小碌碡：NIHONGJIN“日本人” 哎哟…
" h  s0 ^+ o3 A( @7 _6 h
( b, l$ v/ M+ l; D) L( s8 Z二脖子跑过来，笑着（背身）：先生先生。
- Q) j+ w9 G3 T+ R: f/ a# F
野野村从小碌碡看向二脖子。

9 J/ ]  B4 Y. P  F# x5 n; b二脖子这时一把掐住了小碌碡的屁股，脸上还对日本人笑着,小碌碡不说了。

野野村又看看他们俩，笑了,纠正道:日本人?大日本人！大日本人-糖的没有。

0 h7 ]+ G/ J0 ]4 h7 g; c然后骑马走了过去。
$ S9 B& G6 n, Z6 d  @* z
二脖子的手狠狠地掐着小碌碡的屁股。
2 x2 [8 r8 v; a
六十二、大三家 夏日 内
* b, L, I. a5 a3 g$ K7 g
9 B# n0 z9 ]. U& Y“咣当！”一声，一把斧子摔在了大三家的桌子上。

二脖子把脑袋一伸，靠在了桌面上：你！就把我砍了吧！

大三急了，（画外）：你这叫做啥呀？
& [! X" b% r5 F6 \
六旺也把脑袋放在了桌子上：砍呀，等啥呢？
' u* I4 T: A. Q; {" C. T
大三：你们俩听我说呀！

6 w1 @1 y4 g6 F, `- U! r二脖子声讨：说啥呀？那两小子是在烽火台上呢吧？
- s' |3 Q8 v6 F2 K" R. Z9 X) ~
9 E# a) `8 B8 I! p  Z( y6 }& e大三（画外）：是，在烽火台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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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脖子：你送过吃的没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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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O& b' _4 Z6 i大三（画外）：我送吃的…

4 x5 ~0 D" g% a1 V5 ~; l. l" o六旺也声讨：有气儿没，那两小子？

大三：有气儿，你听我说…
2 f" a: h$ U7 l) C' b" c: |
% h: d0 N8 j! g& A) I二脖子打断（画外）：说啥呀？
* @( z$ P2 k) _9 M3 l( M" h: }. r- N1 G
二脖子：天都说破了，那两小子头回冲喇叭队喊救命了吧？二回弄个鸡往外带领章了吧？
三回又教小碌碡说日本话了吧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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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Y; r% B8 H$ l% s大三紧张地看着众人的反应。
7 l  Q- e9 j% M. a! R
二脖子背身冲大伙说：事不过三，哪回要是出点事咱们不得掉脑袋呀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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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Z! `+ N0 N& R3 i+ q- A* J得儿头站起起哄：掉！那肯定得掉！

二脖子回身又对大三：干脆，我这脑袋就交给你了，

二脖子（画外）：让你砍了比让日本子砍了强！

大三着急没办法。
" @' \* k9 ?  O+ J; a
六又插进来：起来！我问你，那两小子该不该宰？

( H; C0 N' t0 K4 v/ R+ e大三表示肯定：该宰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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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旺：该宰，你咋不宰了他们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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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想申辩，根本插不进去口。
! |! v; i, ~  l" ~
/ D  k3 V2 C( n: m/ a" S4 V* P六旺：你不宰他们，就是想宰我们！
3 Z* Q7 S! n6 A. @& a" \5 y0 B
六旺（画外）：你不是说：他要你的命，你就要他们的命吗?

0 ]8 O3 w8 d0 [# \* V大三听着毫无办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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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旺:你要谁的命了？你也就要鸡的命！今儿你就把我当鸡宰了吧！快,宰宰！

得儿头爹去拉他：有啥事商量着说呗。

六旺甩开：走开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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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脖子上来问得儿头爹：商量啥？啊？他说实话没？他没说实话！
6 @2 \6 u; g& t+ e$ `
二脖子对着大三（画外）：我问你，那两小子打哪儿来的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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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b' y5 l6 n% Y; v+ A2 o大三刚要回答。
& w# M% J' q$ s4 z
( K! O& `, g+ ]二脖子不容他说：那带枪的人你认得不？

大三赶紧申辩:哎呀!你这是扯哪儿去了?咱们该说啥说啥，我可不认得他们哪!
+ H% }% }" i$ D' o, r
二脖子根本不信（画外）:你不认得？

3 l; B6 R* Q8 h: ]- ]' \2 V: W0 W二脖子：两大活人装麻袋里，咋也得两人抬一个吧？起码四个人！
' R) U( r9 o6 q7 {
* D/ d. M( S7 u' w摇向得儿头：那咋也得四个人！弄不好得五六个呢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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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脖子：你两眼珠子都看不到五六个人？你长的啥眼呢？啊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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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E! [5 V/ t2 n8 Y# m大三：我不是说我合着眼呢嘛！

六旺跳着脚指着大三:你合着眼?门是你自个儿开的吧？你他妈合着眼开的门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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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t2 t1 q. T0 H. o% L  o/ }! B大三：我后半截合的眼！

. s7 j" @4 ~" g8 N( w. e六旺：还是呀，还是你看见了！
( ~+ I* C. V6 ?/ }. d8 ?
大三：我没看见！天黑，我看不着…

) Y3 `6 f" i2 Z二脖子：你别说了！半年了，我们是傻子呀？
. @! k9 s9 Y. m# e+ L( P
得儿头：我们不是傻子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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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旺：你就说你拿啥好处了吧？你！
' s* K3 n8 n. Y; n
大三：我没拿好处啊！

6 [+ U: k  R2 b7 G6 N3 J# t5 p2 G& _八婶子下炕冲大三：你没拿好处？我不信！你没拿好处你这么三番五次地护着他们？没拿
4 N4 B) Q" r. n7 s; @好处，你敢说借一还八？你哪来的八呀？你？啊？

$ v# d7 Q9 V5 P! P9 b1 G1 Y大三叫着（画外）：八婶子！

/ d9 E9 S7 z* W八婶子：你别叫我八婶子！你还借一还八！当天儿我就琢磨着这事不对劲，我就给你留着脸
7 A% @! v. c( g) e/ l8 d呢，你还是给脸不要脸，我看你小子－

八婶子（画外）跟我抖啥机灵？
( V; X/ j" I4 N) [' p2 l
6 I. [5 q+ L- L3 ?) c4 |大三听着她说。
- d* M/ J) Y7 D! s" b3 W
' `% A0 P" [% [9 o; Z  y得儿头又插进来：抖机灵就别让大伙看出来，看出来还叫机灵？
7 D* z0 a; x6 ~* h. ?1 e2 ~
* T+ d! ^1 u& P; r2 A1 Z八婶子：你张口闭口地要咱们全村人的命，谁要全村人的命啊？让他来！我坐在炕头上我等
: g- b5 _) n7 J' H% X* h* t1 L着他，（八婶子坐回炕头）他要我的命？他敢？哼！他是要你一个人的命吧？
. ]/ `( ]. X9 i9 W  G! c1 {+ j4 c
停顿了一下。大三被说蒙了。

八婶子：你还捂着盖着的，啊，吓唬我们，说怕日本子知道，日本子知道咋的？我就让他知
- Q; s; {4 n7 A8 R+ y道，待会儿把那两人送炮楼子上去，交给那个村队长！
& R" u% h4 c' `1 v- S1 u
（摇）六旺：野队长！

; j- b% K$ j3 I9 W得儿头：野村队长！！

# Q' y( N; X7 Q9 l+ R& W二脖子：野野村队长！！！
; l2 p3 B* P# I# R. Q1 Y! A
% Q  k$ U& ~: @5 O4 {八婶子：我不管他是啥队长，反正就是骑马那小子。

大三着急：你老别吵吵，中不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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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婶子（画外）：我吵吵咋的呀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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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婶子站到炕上走到窗户前：我吵吵怕啥的？日本子来咱们村儿都八年了，八年了咋的？
* p6 l/ v+ R: N( G1 W（又关上窗户）他八年了他敢动我一根汗毛了？我行的端！走的正！我走到哪儿他都得高
看我一眼！
& M$ h: F/ _2 g0 b# d
二脖子：妈！不跟他说这个！来！你就把我砍了吧！
4 E% ?* Z( r, C
2 J. u9 t% ^# L, Y( f9 @五舅姥爷开口了：养虎为患，夜长梦多呀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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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w# J8 [. ~3 r. [大三：梦忒多了！

六旺反驳（画外）：你是梦多，还尽他妈是美梦！
. b# ?; H. f4 f: g# Z! a9 _
/ y( h2 I7 s  h) H! u1 v5 w六旺：你一个人惹的事儿，让我们全村人跟你担惊受怕。
2 P) u; B4 Y( Q/ w& r
; {0 W! ^( E1 u4 p6 G5 z* y大三听着他说。

六旺：这半年，我出了村过了河，出了村过了河，你一个人在家尽占便宜!这也占!你那
# X* y; n, e( Q3 {也占!连鱼儿你都给我占了你!
# S9 w( u# t& k. C
3 h/ Y" D. V% l+ K大三不置可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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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e4 k. x5 Q( M4 u* }& T( f六旺（画外）：你多美呀你！

% ~/ p/ o' J" d六旺爹替儿子鸣不平：妈了个逼的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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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脖子推出小碌碡（画外）：小碌碡！别躲着！你过去！你不是会说日本子话吗？一会儿
就让你到炮楼子上说去，你先练练说给你三叔听听！

小碌碡被推到大三眼前。

- y( k4 T- p$ O( h/ X- K5 f# F大三低头看着小碌碡。

7 \  y! ^5 r  B二脖子怂恿（画外）：说！
" @6 H/ V0 ~$ w* O& W/ z5 R
: u! n1 J/ G% ~小碌碡冲大三说了一句:NIHONGJIN QIUJIN YILUYOU“日本人在长城里”

2 Q4 t4 X; A; ^3 Z( A1 e大三过去打了小碌碡一巴掌。小碌碡哇哇地大哭起来。

% D4 q5 N8 w$ O2 q, G鱼儿从外进来：打孩子做啥呢？你有本事打我！
+ p3 [% X2 K( U6 @
1 N4 V8 b6 L+ N/ h她把大三推开，（画外）：都冲我来！

鱼儿低头对小碌碡：别哭啦。（然后冲着大伙）实话跟你们说吧，我这肚子里的孩子就是
/ f0 x) u+ n4 V; ~1 Y0 X那两人来咱村那天我跟大三怀上的。
! ^. W" b5 \$ y/ G# Y! H
1 l, E; H# h* E5 \: @大三听鱼儿大胆地说了实话，（画外）：让他杀人？那不是让我怀鬼胎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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鱼儿的目光扫了一圈：是我不让他埋人的！是我让他送饭的！看看这两天，啊？你们谁搭
5 f; V5 w1 Q# D! `4 _理他了？就送了两个咸菜疙瘩、拿了点玉黍面就算拉倒了?嗯？不杀人，逼我们杀！杀了人，
9 x) {. L( o% y6 y又不搭理我们！见了大三就跟见了鬼似的！这前，人没死，冲我们又弄这个，（摇向桌上
9 @4 r. N+ R5 R- e3 w的斧子）我们咋的都不是，你们咋说都有理。我们没杀人！我们不杀人！我们杀不了人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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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到鱼儿的话,大三倍感委曲,蹲在地上:杀不了人，我害怕!我、我下不了手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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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m& {7 {8 z: O6 b) l摇向众人，大家一时没话了。

八婶子打破了沉默，她下了炕走到鱼儿面前：哎呀，鱼儿你咋这会说呀,啊，那你跟大三到
% {1 B# ]/ L2 D0 y" j8 Q3 j底是咋回事那咱们大家伙可都看着呢吧，谁没说啥吧？

得儿头（画外）：那…没说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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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c5 U0 \9 V" }2 v& ?八婶子（画外）：还没改嫁呢你就护起爷们儿来了！嗯？

; J+ b4 g6 P1 u6 I  r+ q9 t6 ]大三蹲在地上直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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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婶子冲着鱼儿：你还不敢杀人，那我们就敢杀了？你怕怀鬼胎不敢杀人，（从鱼儿的肚子
# r0 P" d) G, D' V3 C2 b摇向鱼儿）那我们呢？我们都快成鬼胎了！
, ]" _$ u6 i$ e; b0 e
' F; }8 N7 _/ z" B6 H八婶子转向大三：大三儿！那八斤面我还是不免你的了，你马上就还我！（她上前点着大三
的脑袋）你看看你，还象个爷们儿不？你？
" p/ _+ f, ]. e+ G( w4 Q& T2 X
/ g6 h6 g7 I& p鱼儿抱不平：大三象不象爷们儿，这得问问我，横不能你老比我还知道吧？这都啥时候了，
还提你老那八斤面。

' }# W7 \  C1 f, F3 Z: ]鱼儿（画外）：借一还八，有这么借面的吗？不是要去炮楼子吗？走啊！

( Y# }0 k8 X8 Y8 l大三哭得满脸是泪。
, w0 A0 d, F, @5 _4 H; [+ O
鱼儿向门口走去，拉门：我带你们去！

9 t8 Y6 i8 m! p, i二脖子赶紧关上门。

鱼儿回身对众人：那算啥啊,那是?我可跟你们说啊,要是炮楼上的人下来了，你们谁也跑
- C" H2 M. t1 I/ L( s) }不了！看看是要我们的命，还是要咱全村的命。吓唬谁呢？这是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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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P2 v# [5 W7 Q' @( F$ p% n2 I(她拉过小碌碡)
7 o5 o& H9 {9 G/ m0 f4 |
大三满脸泪水。

, Q, d& T7 @. d) I二脖子（画外）：去炮楼子上是死，可在这儿也是死啊…

二脖子过来拍着桌子：都他妈一码子事，你就把我砍了吧！（他又把脑袋放在桌子上）

六旺也上来把脑袋放在桌上：我求你了,你快动手吧，你要不动手,我脑袋瓜不起来。
' g+ Y7 l2 I3 h3 q
大三泪眼恳求五舅姥爷：舅姥爷，你说句话呀！
* b! M& ~; L0 C% V% |
" z# R# j( w9 d五舅姥爷没的说了句：是福不是祸，是祸躲不过。

得儿头站在炕上：三哥，就我小，你先把我宰了吧！（他跳下炕跑到桌前把脑袋放在大三
8 e, F6 R+ h- u/ K1 }& u跟前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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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D2 R2 b8 \9 K  e9 c( c. |八婶子（画外）：对，我也算一个，都让他宰了，给你！（她也到了桌前）四个脑袋都凑
+ M" A: ]( k* A0 a到那儿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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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一急，窜上前拿起斧子，（画外）：别逼我了！
# I. |8 e* @% Q2 }7 B
/ y; L& M, j% O7 A8 B9 |几个人吓了一跳，都窜到一边。

大三拿斧子捶着桌子：再逼我，我啥都干得出来！
& X, p, E) Y) |) }
, U2 L1 l7 c+ b: K# g他猛然把斧子扔到地上。（摇左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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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脖子附和（画外）：那中啊，你、你这前干也不晚！
$ y7 t% D" ?1 J. v( P/ W
六旺（画外）：我再帮你刨个坑。
5 i0 d+ X+ Q" H9 J
* {$ n/ i- p* k0 B得儿头：我也帮着。

八婶子：干呀！
3 @) W! @2 f  T, g' V$ _
众人：干呀！你！干呀！

大三：我干？我干？
, P- X  T+ D; a7 ^8 O/ U! w
3 a) J# g7 v/ k5 A$ a7 u8 k' d, z/ D众人都等着大三。

& F, r( Y2 W% C- A8 C! R大三满脸委屈，一双泪眼：我就－跑喽！（渐隐）

+ v" _' ?) E8 D8 R& z: D六十三、镇街 夏日 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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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M: W4 o2 t# W: W  f一张印有大三照片的良民证拿在日本兵的手里,摇上是一名日军曹拿着证件与大三对照着。

/ V7 z) G- I( E' r! Z' u' I. P/ K日本兵（画外）：下一个！过来！
) [5 b, J6 k$ N/ A
  W/ F2 U* p& G4 _9 o2 |: Q被查的大三的身后，守门的日本兵在查看中国百姓的良民证。
: }2 [( Z; F) \: U
大三的豆子包被日本兵检查，摇上日本兵报告了上级。

日本兵：全是小豆。
' Q' p, B" v$ t4 t: m' N  ^
军曹乙（画外）：知道了！

大三看着面前的日本兵，他被推了一把。
: L7 W& Y/ s8 [) }$ V* @
军曹乙冲大三挥了一下手，放行了：滚！

% e. L' f/ Z& v+ v) x! b' m大三正准备拿麻袋走。
' s* b, A7 y9 a6 w
$ O: }5 v) }3 ]7 X& ]2 I军曹甲（画外）：慢着！站住！

. V/ U9 B* H0 k) D; X# T顺着军曹乙的转头，摇右在凉棚喝茶的军曹甲，甲起身。

$ r$ Q$ A* I3 b$ i. Y大三抬起头。
" f2 B3 g$ F; c8 b' b
- C' a* k( S# I: l. }军曹甲戴上帽子，拿碗茶水走过来。

8 b1 W% n. t' x- l军曹甲把茶水递给乙，向大三要证件：拿来。
4 H1 ~% Y; i$ ~% b
- o3 m0 n( I; T- {& ]" G5 F大三不明白。甲又强调一遍：拿来！
1 S/ x. x& w$ P
大三忙把良民证递给他。
. `! p' C6 h/ M0 z" `, V& P
军曹甲审视着大三。
% o: R/ s: |# Q$ X( s3 l5 }) m# `
5 g% n( u: U# O5 y) y大三被审视着。

军曹甲仔细审视着。

大三被审视着，他的草帽被军曹甲往上打了一下。

3 s3 b/ X$ G" D% m+ v军曹甲让大三：这边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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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把头扭向右边。
% A4 c; |, H2 _. o. Z9 Y. \: A" l% G
+ _& [: M( p* U$ T2 o6 G6 c军曹甲又示意他向左边转。

大三把头又转向左边。
1 R) O0 Z/ K3 C
' y; u5 }8 j; @$ z, E1 v: S0 B8 v1 C军曹甲一边对着良民证，一边盯着大三的脸。
3 _. q* H  u: a% e7 v! K
3 N* _$ T0 k: K  ?军曹甲（画外）：你的胡子－照片的不一样，剪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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甲伸出手揪住大三的胡子。大三不明白。
# k  o& R% Z  W2 g4 T  a
大三的身后，一日本兵从百姓的背篓里拿了个梨吃。

军曹甲不耐烦地：明白？剪短！

- y1 [9 W$ H6 c4 b3 s大三愣在那儿，他被甲推了一把。

军曹乙比划着说清楚了一些：剪短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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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K4 g1 F' @* j! ~: @. d大三这回听明白了。

军曹甲：你的明白？

大三忙说：明白，明白，剪短。

9 }2 p5 b6 x  y# ^: L3 _4 K军曹甲点点头，示意：滚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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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赔着笑，摘下草帽，去扛麻袋。

  j* A& l2 V( h' @& w军曹乙冲画外：下一个！

军曹乙（画外）：留胡子的过来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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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I. C& S2 d7 D; z9 M( Z/ @- c3 d大三扛起豆子包，走过镇广场。

主观视线镇广场上有各种摊位。街角，说书人正底气十足地说着评书：（画外）众位安静
" ~' K  ]$ [" P# p- m2 N- Q# g请压言 ，咱不论古说今天。皇军来到咱家乡地，共建大东亚共荣圈。皇军来了救苦救难，
, ]4 ~! z2 l' Y8 m" N6 t咱应该大开门户如迎亲人一般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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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o; f7 [/ C4 q0 B6 v  Z$ h说书人（白）：八百年前咱是一家，使的一样方块字，咸菜酱汤一个味儿。有道是：打是
喜欢骂是爱 ，“八格牙路”我不见怪。往后哇，“米西米西”皇军他给，（画外）皇军
- @$ y9 Y4 `1 z8 T# z和咱亲密无间，乡亲们往后不用受穷苦，约西约西，“大大的约西”笑开颜…

大三肩上扛着一袋豆子，穿过了城门洞。
0 ?% d& ~0 N# f$ m9 z
0 g8 N2 S2 d2 n六十四、豆腐坊 夏日 内
7 M: N2 K6 b6 ^8 r
, \) n6 `% Y9 d8 E, R四表姐夫的一张大脸，他对大三摘下了眼镜，直视着（冲画外）:哪村的？

豆腐坊内烟雾沼沼。

7 v( J" z: }) x2 S大三扛着豆子冲画外：挂甲台。

四表姐夫：叫啥？

大三：大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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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表姐夫：谁叫你来的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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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：五舅姥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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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@1 a! X; ]( w% a: @0 t7 X' t& c四表姐夫：五舅姥爷？怨不得你叫我四表姐夫呢。

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啥事儿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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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不知该如何启口：哎呀…这个…咋、咋说呢？
+ I8 Z. M( w8 o! e9 P0 ^! }  N
6 {: Z( u* W% \四表姐夫一扬头：说吧。

被烟雾包围的大三：中。
0 x% m5 D  Q; u, \, m
大三上前与四表姐夫耳语。
- t, i" l$ l) T8 y3 o
) s, P+ `6 q, x2 i7 n# V日本兵扛枪划过街门，轰着路上的百姓：快滚！快！混蛋！
4 w" D: O1 o/ L
四表姐夫听大三的话，目光跟随门前走过的鬼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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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表姐夫主观视线：日本兵扛着刺刀划过窗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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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耳语完，四表姐夫看着消失的日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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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[: v: z6 H& B! D1 c+ E日本兵（画外）:全体立定！立正

四表姐夫收回目光，很镇静站起，放下扇子进里屋前回头叫大三：屋来！
$ a! n9 p% Y7 i" P; C) P/ L8 i
- F6 C; i' }4 l6 X  w# l! R# M1 U（摇全）里屋，四表姐夫牵着驴转着圈。
' `1 l# k* e( s( n! K% u
4 r1 L2 M* q3 W" U2 o: X( s' B- H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你们那叫借刀杀人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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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V7 r( z* U7 k' U（摇全）四表姐夫：我没说错吧？

四表姐夫牵驴经过大三的眼前，大三点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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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你五舅姥爷没跟你说过－

, F8 p4 p* e2 |5 _4 M" l" Q（摇全）四表姐夫：我这枪法？

1 J0 `$ N: U& u, [(摇左)大三眼睛跟随着四表姐夫,听他这么一问,忙说:咋没说过呢!百步穿杨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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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摇全)四表姐夫:百步穿杨－使的是枪,九子儿快枪,人离得越远哪--我打得越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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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摇左）大三不置可否：那可不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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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摇全）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你们那挂甲台…旁边有个炮楼子吧？

0 E( t8 T2 O7 `大三（画外）：啊的。
  T2 a5 @, V* C$ a, z7 A
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屁大个地界儿？

* \" c- M1 K' c$ Q大三：屁大个地界儿。

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那能放枪？嗯？

大三眼光跟着四表姐夫，没说话。
& j7 m- x# U+ h2 S5 x
2 z% {# F( B1 s" k4 ^（摇全）四表姐夫：你说的那个－得是刀活！

(摇右到左)大三看着四表姐夫从右到左:那你老都百步穿杨了还不能耍把个刀?
% `  Y/ I$ E8 {2 C
（摇全）四表姐夫：咋跟你说好呢？这日本子见过吧？

（摇右到左）大三：啊的。

2 s' k; [7 n( C5 M1 L+ ?$ g$ K, o/ N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分海陆空吧？
) x5 a2 K/ d2 T5 a! v4 u
大三：啊的。
! I  d- Y, l3 Z$ F
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都当兵吧？

$ i4 ?1 G7 @4 U7 p大三：啊的。
! M. _% b( M" A9 K2 D8 p
1 Z1 _3 r3 U; k; Y5 O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都打仗吧？

* O% {- S" U% x8 B" W大三：啊的！
* d6 N5 B8 ~/ o
! U) q. t! V! d+ L& R, r大三眼睛始终跟随着四表姐夫的转圈、

（摇全）四表姐夫：那他咋不让这骑马的开飞机呢？
7 ]' X: f% ^( x' K5 x5 P' U- A
! Q% n0 S2 `. R9 Y大三：咋不让骑马的开飞机呢？
- h6 I( t4 O' P! }
' M7 V4 ?: ?7 l1 p1 {0 A（摇全）四表姐夫：想想！
- B. x0 ?$ R7 Z
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谁都能杀人，那你们咋不杀呢？
: i6 N" O$ N3 ^
! S7 j% G( S- m9 }5 T（摇全）四表姐夫：那还要刽子手做啥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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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想过这个理儿没？
0 J9 _% d) a: M) i0 g  \$ X4 `( b
大三看四表姐夫走过。
9 `+ L0 {4 ?  n4 y: l
大三（画外）：没有。

4 B. h- V. N  j' ?: \  H; B+ J8 l（摇全）四表姐夫：遇事啊，得想个理儿，理儿不通，事儿就办不成！
7 x* v5 }* a/ a2 c
（摇右）大三：那五舅姥爷托你老这事，它不能办不成吧？
* X) _1 j3 \: Q( V8 P
- a, w3 a6 E7 {8 Z% r. @* G7 b. s（摇全）四表姐夫：办不成。
4 N7 D. u! q, U* E
大三：这个事办不成？
& M, ^( A. ]) f7 e8 [
, n$ M9 G, w! D9 E) |7 ^（摇全）四表姐夫（背身）：办不成！
0 l; b( e" c* q6 f) ~2 J
7 T4 b! a* J- v. e大三（画外）：那中。
! n9 K" T% H4 I0 T7 r! E
四表姐夫：做啥？

7 m' f3 I2 y# N* D- z) s大三从炕上下来，伸手去拿豆子，准备要走：家走！
- g; W; h! G0 I6 E3 _3 A+ O
- ]# g7 S1 y6 V, F  K/ p四表姐夫上前一拍豆子：人可以走，豆子留下！

大三：啥？

3 P6 p/ L3 |3 m* g5 ^! A大三：你事儿办不成，还要豆子？

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哎！

四表姐夫：事儿办不成，还要你这豆子！…你们要杀日本子…

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不想让人知道吧？

0 B% q  |7 i. s( e4 w& N6 t大三想了想：不想啊。
% l! ?6 |# j/ r7 ?% C$ P; H; H
四表姐夫：得保密吧？

& V9 @/ V: i5 B7 |/ a5 d大三：啊的！
# k8 J8 ~2 R; ~: y, U4 _& A& z) ~
, x7 s8 B2 |' q% Y3 t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我就是要给你保这个密！
: D1 x6 m  W8 _% h% Q' E
四表姐夫：这么跟你说吧，我要是不收下你点啥，
& z; w/ D3 h" t5 \5 u/ m
! S8 h  X& V& w7 B4 @1 ^2 K1 F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你就能信我给你保密？

大三不太明白。
# U( e' n# Z! i. @) y* _
% I" i3 P; D0 g/ k四表姐夫：我不缺你这点豆子，我这是让你心里头踏实了。
- ~0 H) k* N' w# e
大三听得云山雾罩。
0 I$ }% \1 \1 P* P* A! m
8 O" D# v, m) `, m/ ?2 u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傻小子，你这是使错了劲，找错了人，你看我磨豆腐，你往里头搁
4 W% v- d7 \/ S4 ]: }' v高梁它出来的能是豆腐？

0 K3 s$ G8 M, s* r' Z" {四表姐夫：你搁的高梁越多，它出来的就越不是豆腐。
  k% m1 g7 h  B6 W) J2 I* G
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往后记着，借刀杀人哪，就别找这使枪的，
# T) `9 A% p) ^% T# \! B
, Z9 g( q3 \8 g/ d  R大三有点明白了。
1 [* m% m! w/ l- ?8 v; ]1 c$ q
# M7 v. z7 p  [8 J四表姐夫：明白这个理儿不？
, ^$ a$ w. ^% g' d
, b1 T! Y3 ~; c大三一歪头：不明白！
8 R' Z; p9 }8 e2 j7 i% e
四表姐夫：不明白？那我就让你…
! ^  }+ m7 {5 `6 T, D9 ]- f
说着他伸出手一拍大三后脑勺：明白明白！
% N$ u0 o9 `% e* l6 s
& r8 d, i; S+ c' m0 k+ A1 q大三被打愣在那儿。
; o) m" o4 B- k$ k) F- {
六十五、镇街上 夏日 外

. |/ u1 I% E' g1 p日本兵：立正！
( L8 A! B5 }! F1 ~* @0 Y$ X+ Q
) F+ \7 r6 n: s/ s) a% R* O' b2 ~9 d随着军号的声音，一队日本兵从城门洞进来了，酒冢猪吉骑在马上，手持军刀，他的身后
是一支刚刚清乡归来的残部。
3 g: z) k# g, R' _
* K' l) F! ]+ e. x日本兵：立正！
4 X: r) S, Q& i0 h' l6 J0 n7 w
队伍走过门洞，摇上城门上的日兵和日旗。

大三远远看见，扭身想躲开：哎呀，咋办呢？绕道走吧。

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站住！（入画）怕啥？越跑，就越看出你心里头有鬼。
: R$ s! J, f4 M" ^8 k6 B% t
日本兵大队行进，路人纷纷躲闪在一边。

（摇右）四表姐夫向酒冢点头：先生。
  k* ]8 l, l$ D
1 s9 @4 q5 T. V9 ~' K- b酒冢不予理会，四表姐夫对大三小声地说：蹲下！
, w' _  ?2 X) c( ]- u0 `7 G
  g& `1 p: g* G3 N& O8 u1 b. B四表姐夫和大三蹲了下来。

从他们眼前走过的都是些残兵败将。
1 R4 P6 g, }) p# r0 f
0 k, |; l+ q4 E: j- X- k四表姐夫小声对大三说：这趟他们吃亏了,平常见着我呀，都点头哈腰的。
4 w+ t2 M% d6 X* p! P) \
日妓（画外）：他们回来了！弥生姐！
- [- _5 T1 \! A+ _& W1 Q+ U
大三顺着声音看过去。

' V, N" }' g9 d  q: o! A; G; b0 F在一个青楼上，几个日本女人看着下面归来的日军。
& U4 F" ?4 o+ c1 `
: j: E* r/ D' u8 f* p日妓：快来看！
, S+ n" g4 k' q# h! Q* J; n5 k5 ]
日妓：这回可走了不少日子！

日妓：真的回来了！

- _: L5 |. \3 f1 }4 F) J忽然其中一个日妓看见了什么。
6 G. S; c. ]9 A4 r. w, \
; t) e* J: h( c0 p7 z% c" ~日妓问她：弥生姐，怎么了？
0 t7 j+ y; a% W5 j, F6 I$ P8 l
" C3 `0 ]/ `$ @1 \$ }- Q) e1 N她跑向一边仔细看着下面用担架抬着的日兵。（摇下）

担架上的日伤兵。
, W. a: N5 T2 I% ]+ h: Y$ z
叫弥生的日妓不确定的（画外）：松野？

6 A% L- Y: c+ F& v: z* f看仔细后，她带着哭腔叫了起来：松野！

2 p" z9 P0 T  F! [  }担架上的日伤兵。

& w. N  I' e! |- k( i' n大三和四表姐夫看着楼上发生的一切。
& [; d2 ], x: ?2 k3 s
大电话兵冲着上面的人大喊（画外）：混蛋!回去！
' V5 w) \' K0 F" s% N( c% J
大电话兵手挥着上边的人：干什么呢？滚回去！

8 I% ]5 C, D# ]/ l7 m弥生闭上嘴，但很痛苦。

5 ~+ Y! @1 [- o) V! Y9 g, }日兵（画外）：瞎吵吵什么？
, q% L0 c7 S/ [! t$ K
  a& c) T: }# I0 Y3 B) _1 a一个日军的小头目也冲上喊着：别他妈丢人了！
/ l( w6 Y& W4 ?4 ]6 F8 o& g
日兵（画外）：滚回去！

2 ~( _* P: X6 z5 G7 Z; r4 ^队伍中有一个五花大绑的中国人，大三看见被抓的抗日义士士，小声对四表姐夫说：哎呀，
看那人。

抗日义士走过眼前。
& j8 O+ e5 w$ Q7 O% X; `2 j
四表姐夫不屑地说：哼，有勇无谋哇！
' O1 x+ E* r/ [" k
. z0 R2 [5 @" N  y) D: b# d- b抗日义士挺胸走过。

7 l8 T( B( G5 Y1 d: d/ T六十六、镇胡同 夏日 外

: z: u4 ^* ~& m. |走在胡同里，大三：四表姐夫，再咋说…你也当过我四表姐夫，不是？

% U* Z* @' e! r0 l四表姐夫：不是这么个儿理。你四表姐死了这么多年了，我呢,又续了一房，傻小子，这不
是个骨肉之情，再咋说，我，有颗中国人的良心！（他捶了下大三胸）

7 b, U' E3 u, P  r0 E8 u大三：那可不！

四表姐夫入画带着大三：走啊－

  F4 w$ k: @8 \大三不敢（背身）：四表姐夫哇，你带我上哪儿去呀？

四表姐夫（背身）：我带你去宪兵队！

9 b- G9 X: n9 d1 h5 `2 V( m大三（背身）：啊？啥？
! X: W; m: @, \$ e0 F- h
四表姐夫踢了大三一脚（背身）：我带你去洗个澡！

六十七、澡堂 夏日 内
1 Y- i' R3 b- V
先浇上大三和四表姐夫一盆水。
; h0 `( u  y7 y8 |5 a) u
7 y; |* b7 Q+ k* s1 u6 }* n6 C四表姐夫问大三：慈禧太后－

四表姐夫（背身）：知道不？

" P$ l7 v) _6 ]& g9 L1 R大三：知道！

( I1 Q7 ?# F' r) I, E4 O四表姐夫（背身）：八大臣－知道不？
% U3 d+ y( q! w! x
2 ?1 n' N5 p7 C8 d/ \: S1 v# z大三：知道，嗯…知不道。

四表姐夫（背身）：哼，我谅你也知不道，皇上掌上红人，都斩了！谁主的刀，你知道不？

大三：知不道。
, j: W- ?5 d" ^# [+ q9 R. d5 l
四表姐夫手一指：刘爷！
2 p9 G- ~4 k' D# w
镜头由大三崇敬的脸（摇右）甩向一刀刘：哎呀！还是的…

一刀刘坐在光晕中，看上去神神秘秘的。

( n% Y! j/ z1 k! M, l2 `7 G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斩首那天，人山人海，北门内外，水泄不通…
' k% Z! f% f- R: x7 z, |6 y% J( R
一刀刘纠正：南门。

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对，南门！那么多人是看那八大臣啊？错喽，看刘爷之刀法。每斩
3 T7 ]! E$ i' J5 v; x! ?一人…
) Z1 u0 d) T$ E! S
四表姐夫：欢声一片，看刘爷使刀，如饮美酒！
: T8 H& R1 o. e
大三听得目瞪口呆。
  h( X# r0 @7 m4 n7 n1 \: t
( E! C% H+ H8 W: l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那真是－人人传诵，有诗为证。

$ [' F! t  V; i$ u一刀刘眯缝着眼，擦着面颊，听四表姐夫传颂着。
0 V& B2 J) E* X0 {8 L- k
2 u- n) O5 z/ D大三更加崇敬的神情。
$ v3 _) M6 i" Y7 K8 z$ ?
4 h2 h3 C8 s+ K4 i9 m四表姐夫：谭嗣同，知道不？
2 ?% i- G% |9 N4 i2 x- a8 h
& m7 r$ \% Y! D( V* ]# d5 }大三看四表姐夫：嗯－知不道。
) @5 @" E' P* g, f
四表姐夫不屑地：百日维新之主谋，那也是刘爷主的刀。

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刘爷手下升天之人，不下百十号，皆非等闲之辈！
+ U  m! m: Y) r) D& C/ u0 `
一刀刘眯缝着眼。
" U/ E, W" ~- `( v; T
大三疑惑地：刘爷…这么的…就不怕别人记恨他？
% z8 E( H* m4 ~: P% V
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错喽！
4 `6 D, T' l' G2 l) i. A
四表姐夫：非但不记恨，他还得感恩！
6 p  T) F/ }6 B# w% A5 V& K. `7 A- C
8 ?4 {& ?. g: k大三听得频频点头。

! I0 _  E9 B: S$ ^, ?% {' h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被杀之人之后代，天天上供，年年上供，代代上供。刘爷，这是第几
  E+ ?- V* T5 M代啦？

9 V2 S" l3 D5 r+ q. j9 K大三看向一刀刘。
7 B' [$ G! p( s/ Y  n5 X
  _3 H! c9 R! u. g7 M. M  N4 ^) q2 m一刀刘伸出五根手指头。

四表姐夫冲画外大三：瞅瞅。
: I9 A" b" k: N* U! o! B( Z; ]+ l
" V. t( h$ @) G3 T3 g/ G& P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瞅瞅，
+ F( a; _2 p  ?8 D
; a4 M' T" o! v: o" B% H大三注意着。

四表姐夫伸出手指：第五代！
7 ^! r% C) y5 b+ f
四表姐夫又问大三（画外）：为啥？你知道不？

大三：知不道。

大三与四表姐夫坐在一旁竹椅上，沐浴在阳光中，一刀刘被水光反射着。
0 ?8 ^; y) I6 ~! s8 _" i  T
四表姐夫：升天的道上，刘爷给他们垫了一步，刀起头落，如轻风吹过，飘飘然不觉之中，
3 d  r/ Y; x; [( H$ N已入仙境。回望尘世，但见刘爷持刀而立，感激之情油然而生，他们咋感激刘爷，你知道
& g, i% t. X  Q0 d! r. t; z. Z不？

# }; j* u; \1 V( W5 u4 p大三张着嘴：知不道。
. f3 i5 ?8 R* ?' ]
2 r1 a' w; B  p# O四表姐夫告诉他：落地之头，必转九圈，面朝刘爷，眨眼三下。

一刀刘补充道：嘴角子上翘。

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对了！嘴角还得上翘。
' t4 F$ E/ t5 G! F1 a
四表姐夫自问自答，豪气般：啥叫含笑九泉呢？这便是含笑九泉！

大三起身：啥也别说了！
3 L0 k9 ?/ [: l8 |, r. @
6 j* w9 C( I% F9 |" W3 m% u1 }大三冲一刀刘跪下：刘爷，我给你老上点啥供啊？
9 {- ]7 x1 w: E8 E( ~/ b: q
四表姐夫一拽大三：哎！刘爷这人哪，喜爱之人，分文不取，厌恶之辈，金山银山也是
& v- z: @1 q% S枉然！

一刀刘面无表情。
; e+ p& f+ J/ p& Z6 b9 h% P
! c9 b( j  P; e1 D% t大三（画外）：那就…更啥也别说了！刘爷…
0 Z# u0 [  ^* S
大三：我豆子也没了！我就…替全村给你老磕三头吧！
( p3 ~4 m, \$ ], m: r5 [% L4 I4 }
0 v) s2 U; z9 H一刀刘伸出一只手，阻止他。

一刀刘：长城万里今犹在（猛睁眼）不见当年秦始皇！

+ z/ a+ W: c' b; \: y5 M; g! L7 \哗！一拉水桶，一帘瀑布泄上一刀刘。
) k) a' Z" H( o: Z' k游客
2 _* ^  f( p$ }
' {& M5 n- D$ e0 h  |& u* C发表: 2006-08-14 13:39:15 第6楼

《鬼子来了》剧本第六部分
六十八、山道上 夏日 外

9 l/ b( l9 i; ^9 ]1 A  Z（叠）清晨,大三推着一辆单轮车，四表姐夫跟在旁边，一刀刘则端坐车上，他的身上铺着
4 p2 U6 ~" ~8 Z2 I& ^4 S一个白色的大被单子，经过一片树林的时候，四周雾气沼沼的,有风吹过,(摇右)一刀刘头顶
7 i! H/ K# y: P/ J% c; K上的几根白发随风飘着,有一种仙风道骨的味道。

（叠化）大三兴高采烈地推着一刀刘。
8 @0 `5 i$ t% _: m2 w5 N6 P
  b9 r8 e: ~2 |（叠化）一刀刘很有气派的样子，气定神闲地坐在独轮车上抽烟袋。

( {1 U0 V$ `' d# O: F& ]1 _1 M4 a（叠化）从轮子摇上，大三等三人远去的背影。

) P, q6 E8 z; i3 ?六十九、烽火台 夏日 内

* B; x6 D+ I2 @# b花屋叨咕（画外）：皇军被俘的本来就不多,落在农民手里的就更少，没准就我一个呀。
/ A- s7 P  g3 J" O% B% g
3 D% D5 J7 d+ `6 T2 \8 K8 V) P! Z. M董汉臣（画外）：命啊！

（渐显）（摇全）数过烽火台斑驳的墙。尽头，装在麻袋里的花屋和董汉臣靠在一起，
5 ^7 W0 k. R6 l4 K- z) K: B
+ m1 B9 c. Q& G2 g/ a) l  }六旺爹看守着。

& v4 y  X. N3 b7 Y; w3 F' H花屋：反正我已打死了二十多个支那人,尽管他们的命不值钱。
0 |' m0 X- r- @5 [
+ V( A! y- X4 E3 @8 Y董汉臣：二十几条命还不顶你一条？

花屋：是啊，支那人也是人嘛!可惜，武士应该战死沙场，死在这帮农民手里,太不壮烈了!

董汉臣：壮烈？我可以帮你。
4 p$ T$ S  v9 U# s! P; u
. Q( j/ a$ \/ i8 P# k* M2 W花屋：你?你他妈怎么帮？

8 U. e7 c7 Z, u2 J- ]) I董汉臣：我把你当他妈生鱼片吃了。
1 P  g! k7 C2 P) j6 h4 f
花屋没想到他会这么说，眼睛一瞪：什么！
9 k9 L/ P/ }8 r( y- b1 N
: Z0 l9 b/ F. z5 h' d! N: Q" X) l, i董汉臣乐嘻嘻地看着花屋。
& ?7 @" B$ {' Z4 o8 ~
花屋（画外）：董!你他妈是皇军的一条狗！

花屋：只要活着，永远是!
' [3 x" S* o7 Q
（摇上）董汉臣：那－你他妈就是堆狗屎！
- Q, u6 J6 k0 [% h2 @, [/ [$ G
董汉臣（画外）：因为，狗把你吃了。
* @. j' h# ^6 y) |$ N
! e- i9 L- R* ]$ y. m' v3 d( m; q" K- t花屋瞪视着画外董汉臣。（摇下）
% b3 D2 ^5 Z- s" P
9 B- I* V' p6 E/ S9 E董汉臣“哈哈”乐着。

花屋：混蛋！

! W: ~2 ?: _5 |- F* h) s6 k六旺爹：别说了，妈了个逼的！

; j. Z# M% K( N( u# ^0 q画外董汉臣乐不可支。

* Z; k+ r! P0 x% v' y七十、烽火台 夏夜 内
" P# V! ?9 n. u% u0 Y
明月当空。一刀刘双脚走着步式。

一刀刘打圆场活动着筋骨。
* y0 ?; x1 F1 s2 E" x) S
" ~* K4 q/ G, }6 k* S一刀刘啪啪啪地打着飞脚，

1 J+ e: Z1 ]4 W. W$ D- t! p一刀刘跃势翻筋斗。

一刀刘从右翻到左。

2 Z2 d( F: U- I/ Q/ e7 ]7 c6 w一刀刘白发飞扬。（摇左）

一刀刘空翻。

7 F, l8 Q9 @  Q一刀刘最后一收势。
1 c* B, c& T- d3 U2 s  i5 M
' ~( h5 r3 ?) t) k/ z5 O- g9 g' S5 J一刀刘捋捋白发。
5 l# u, a' ^0 Q) e
一刀刘问众人：咋样？
) z- f/ |) C2 X5 V
大家纷纷从洞口出来。
' ^- z  _6 A( g1 p' ?
- w+ Q0 D, }) u+ F* E/ y大三：啥也别说了。
2 _" r8 e, \+ `/ z3 l
大三一伸大拇指：你老好身手！
( G/ |7 [; i- ?  K* y
+ G3 N  c. R- D" E" |( U一刀刘问画外五舅姥爷：时辰咋样？
  h: f" o; _/ j6 K  z2 R) |- P" Z) _8 O
% ^9 }3 m1 o$ P" y五舅姥爷和四表姐夫站在一边，五舅姥爷手里抱个包裹:月朗星稀…好时辰！
) V/ h( M2 E7 o( l1 Q- q& H' T9 @
" [: M/ C) }; [一刀刘：那俩块料咋样？
; n, n+ q% W5 _' N1 Z) ?
得儿头上前一步：两碗肉吃了个精光！

2 B: t9 ^7 L: P" q, N9 G+ |3 q6 n一刀刘一亮相：整！
% u8 q1 c/ q9 U3 m
七十一、烽火台 夏夜 内
4 s- ~6 E, S$ V, E
大三一行领一刀刘到另一烽火台，花屋和董汉臣都蒙上了眼睛，此刻一刀刘正在摸两人脖
子上的骨节。

$ A. u& @8 X. _; }; G0 L( r9 m2 b6 f一刀刘（画外）：日本子？
  j! a: Z) M5 f  \5 Z
3 I8 M1 h; h$ D- H% L: y摇上大三：啥也别说了！

一刀刘又摸另一个人（画外）：中国人？
4 `+ |& o$ ^" m2 Z7 g+ ?! ?
' K5 S1 {: ?4 C& i摇上大三：啥也别说了。
7 b3 T! W  H. w: K" ~
一刀刘：日本子码前。
( N7 s3 d# ^) v# `, I
大三：哎，走！
/ n$ K/ h/ q, a; A4 V. s1 ?7 I
众人抬走花屋，摇向董汉臣哆嗦不停的身子，
: ?9 ^* ~9 G, d
7 w9 f& M& b( j  P$ F' q众人把花屋放在路当中，纷纷跑开。
% @$ u/ r' Y: J6 R. Y. Q( z
5 b" t4 S( \1 N" y( k; M$ L9 s, h众人躲到烽火台的另一边，六旺还摔了一跤。

( n8 x% {2 ?  s9 n/ z月影下，一刀刘与花屋保持着一段距离，然后象打太极拳似的来回踱步。
2 ?5 ?# d& V% z$ n
等候的大三等人跟着一刀刘。
" ]( O# a, f" c
, s/ z5 s0 i" j% j0 b（叠化）一刀刘出现在左一道。

& f" D- c! Y, x3 c; G8 }  a大三等人在同一道另一方出现。
- k6 _& a. @% N0 f3 N+ f- K
; \% r( j, z6 Q7 \  s$ Y" C一刀刘转身往回走。
& s4 h% [6 F% e+ x( y7 e2 a
% H, X% n) K: ~) M- N1 c1 f5 Y$ ~大三等人注意着跟随。
9 b: i7 Y& h7 b% f2 B: Z8 B0 ?
+ r5 L8 u+ l3 B3 F# a# r$ w一刀刘跑过中间道，又去了那一边。

大三等人追了过去。
# X/ B" Y& l8 d( Y) I
一刀刘出现在右一道。
, u/ K9 ~4 N# x: Y% i
大三等人也追到了。

/ |7 W+ z, e) [4 ^! i% ^7 U+ P6 j/ J0 \一刀刘又折身往回。
$ O* {# f6 m' y+ P4 T
大三等人紧跟着也走。

& S7 T) ^: i5 a& A5 L- X' @  m! v一刀刘经过中间道又去了左道。

大三等人也追到此。
! o8 k* {! v/ C7 D6 b3 I
7 H+ ?  V: s0 b8 X3 ?, C一刀刘一踮步又折返。

; k  Q' _3 a; C大三等人立码往回。
0 M3 x2 M* B8 X& f5 f" N6 h1 f
/ p; V2 u1 `& C# x+ U) M# T! O（叠化）中间道失去了一刀刘的身影。

3 o+ U+ b. J4 s; y% u$ F$ d大三等人没停就奔了另一道。
& O8 y  G) x7 x- c7 j" D% i
大三等人到了右一道。
9 @0 C9 [5 Z5 i" s8 Z
  O* v2 Y( J! O- F$ A% R一刀刘在另一道已经往回走了。

- ^: B0 \' o. Z" `4 K+ w" _1 a大三等人又跟着往回。

中间道又没一刀刘的身影，左一道也没一刀刘的影子。

' O+ h- z. Y& u% D6 l  g大三等人跟过去一看没有一刀刘的身影就往回跑。

一刀刘飞快地从右一道往回跑。

4 T% v# K; e( l/ [. \. r3 @: I大三等人刚到右一道，又跟着走了。

（叠化）左一道空无一人。

众人穿过门洞。主观城墙。
" s' _8 ?$ G: N! |3 w! ^+ X
在中间道，只见一刀刘赶到花屋跟前，只听"噌"的一声，一刀刘手起刀落，

! s* `; F6 c& V: j; A8 k5 t0 v2 r只见一道寒光在花屋的脖子上划过。

. G- r, n! r2 t" T7 G8 ~- h9 o7 u大三等人吓了一跳。
& I+ a5 Y" q4 I* @) l" w
( B! I* ?8 V& M% W0 M花屋的头一低，咚地一声，脑袋朝前倒在了地上,一刀刘头也不回地往外走。

一刀刘：收尸吧！

. B+ H; M: \0 Z) C7 a5 c只能听动静的一旁的董汉臣不停地哆嗦。

等候的大三见一刀刘过来：你老受累。
( A. r4 H' D& R4 M0 t: p. @, \  f
一刀刘特别自信的样子：不算啥！（接着往外走）

) x# M4 D+ i1 p0 o+ Q: B话音未落,哇地一声叫喊,倒在地上的花屋突然象一只没被杀死的鸡一样四处乱窜。
+ B/ n4 R! s; W# R- F1 l
: I) H9 |1 s  j) G8 q7 E5 N大三惊叫一声：哎呀来！
) A+ ^2 }9 a; Q% T. j4 S# f$ u
一刀刘听见动静回转身。

3 X0 L, q) s: }9 a大三等人急忙跑过去按花屋。
, r: S/ ?: X, P
# _2 D/ M- e9 `( a: [大三回头对一刀刘说：人没死啊！
6 Z" g8 [* C; P0 M, D6 Y% R
一刀刘不相信：不能！

" j: `: i7 q9 ]  w* m# h# d* Y花屋乱窜，大三等人去捂，大三急了（画外）：咋不能啊？还扑腾呢！
. A3 g# Z# n% ~
$ G, M2 ~0 b- ]3 Z  q5 H一刀刘一字一句地：掉了脑袋的鸡也扑腾！

# s1 s) Y. L9 E! A8 `  F花屋又窜到另一边。
& Y- p1 r- d" A) ?1 R
大三等人追过去，大三（画外）：脑袋还在肩膀上扛着哪。
0 `6 a$ m5 M$ |. M2 f
一刀刘愤然离去。

" W( j8 K  g) q2 Z花屋（画外）：放开我！
  I- Q2 b8 |  S: B* v
大三眼见着一刀刘离去。
  J, e! }6 M7 X; `5 w2 W) e
9 V$ g! M  i) K, z大三随后也跟了出去。

4 |3 H9 M, i! l  z: ~+ q. b六旺跑出时让其爹：按着去！

七十二、烽火台 夏夜 内
+ ^* _0 k. q" p9 r& Y$ l
一刀刘回到先前的烽火台。

. I. F+ W) t3 p2 G一直等在那里的四表姐夫和五舅姥爷迎上去。
' L- k' L$ P! z& @( V* ^
五舅姥爷：如何呀？

  S0 u1 f8 v8 L4 [随后而来的大三说道：人没死！
* s# }# _' j& p* c
四表姐夫：再补一刀哇。
( |$ w" U$ p( c1 p
  B' f% y+ G" a2 Y  L  n; L一刀刘冲四表姐夫：呸！
1 M* _6 i5 l+ G+ e5 A2 N- T0 Y# W
5 x6 ^0 U* Z. D, @  p9 g& m1 P四表姐夫被“呸”回来了。

3 _+ d3 Z4 O# c3 `大三在旁看看四表姐夫又看看一刀刘。

' u2 f4 e/ Z  \0 ]) m9 W/ p一刀刘气愤地（画外）：我一刀刘…

* L2 v9 M; ]. @' T; V  G一刀刘：就是没在一根脖子上使过第二刀！

$ U8 P% r; T! t1 b' Y3 g大三旁边也不明所以地听着。
( M1 Q4 A/ ^" B! Q+ W+ i
6 q) t' ~" f4 t, R3 L一刀刘（画外）：看来此人…

5 `1 d7 f% A) A$ h: w: M四表姐夫和五舅姥爷都被说愣了。

' E% B( p& E; i, ^一刀刘指着下面：…是命不该死啊！老四。
+ Q% A/ B! U# h2 O1 j# l5 K3 y
) l0 i) d* U: b& J- {) C7 w0 [0 @四表姐夫不知他要说什么。

& r; D3 h  c- b一刀刘感慨地（画外）：我这一世英名…

% `8 o3 I6 x, G1 l一刀刘直跺脚：就毁于一旦啦!没想到（他一指画外）就为了你这五舅姥爷…

被指的五舅姥爷。
( ?  M, q; k+ C9 }. E( A/ _% o/ }
3 m) R1 M9 `/ O一刀刘说得要哭：令我晚节不保哇！
" E/ M/ L+ M' e% d
说着一刀刘把刀扔出洞外。

月光下，刀咣当当跌在草地上。
; Q: K, G" u! b  Q
一刀刘双手举着，冲天空很悲怆地说道:老天，你睁睁眼吧!（说完,转身就走)
! N7 w# D) ^4 ~; J# s6 r
大三愣住了。
) e  U, D9 N& O
四表姐夫走到洞口看了一眼，回身对五舅姥爷抱拳道：舅姥爷，咱爷俩的事从此两清。
（转着圈对众人抱拳行别）列位，保重，保重！后会有期！
3 w! \1 W6 a) E3 ]/ N+ w
说完他很麻利地转过身追一刀刘去了。
8 F/ t  S5 v8 P; @  b1 N
3 i5 m( G/ a3 X3 o0 l在这静静的月夜里，只剩下了村里的几个人。村民们互相看着，闹不明白。

, R/ O9 M$ v: C* y2 e- x/ d# m大三问：这、这、这…咋回事儿？

' j+ J/ ~, ~* d; w, m3 p6 n6 u0 h5 I二脖子上前一步：不擎好吗？
( K- {- |: c. h! A" k
, s* T0 C" h% T, e五舅姥爷乐了乐。

五舅姥爷不伦不类地对大家言道:月朗星稀，无枝可依，相貌古怪,出言不凡，无有凶相。
- e6 y* G& h5 u: y# X$ [! w
大三、六旺、二脖子累得气喘吁吁，听五舅姥爷说（画外）：依我看呢，挂甲台死不了人！

五舅姥爷：从前死不了人！眼下死不了人！
5 |$ U( t9 Z3 [: ~- ]7 Q
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往后也死不了人！不管是中国人、日本人，反正死不了人！

大三愣愣的听着。
. l& p0 _7 J7 h, }
# }& c9 i/ ?# C4 k  b0 S七十三、烽火台 夏日 内
# e* S5 X3 \" T7 |: M; Z
花屋目光中带着一种惊魂未定的恐惧，他向对面的董汉臣求救：我不想死！求你告诉他
们别杀我！
( n# ^# u- v' I/ j
董汉臣厌烦地：还是求你的天皇去吧！
4 b& L8 k8 R9 j7 m# M- U# f
花屋：什么他妈天皇！（一转念）你教我骂天皇的话吧！他们一定爱听！
9 Q- {7 L. S& ~! X3 J% K* i
: V  R+ A# T: D* y( h董汉臣打击花屋：这儿的人不知道他妈的天皇是谁！

8 ]/ `  k4 P/ U# Z$ x- U) C( L花屋：那你就教我最好听的话，只要他们不杀我，干什么都行！
8 ?5 y9 p; _1 W- X( _# g! O# ^0 Y
董汉臣：花屋，你说过的话，我全翻成求饶的话了！

% q# G/ k; m0 h0 u. D6 p董汉臣（画外）：不然你早就被宰了。
9 q' t; V% P( X% F* C' }  P
烽火台上的一洞口出现六旺爹的脑袋。
: G% \8 M" {+ c; {5 O7 I. u) i& D) k2 x
花屋不明白：什么？
( |! V. `" L/ b6 S5 w
1 M$ [& o  p# v9 K' F0 O. q9 ?6 S) B董汉臣幸灾乐祸地：告诉你吧，你他妈的，好话说尽了！

花屋不相信：什么？
  j* ~! Z. {$ i  W5 H" Y
董汉臣解释（画外）：“大哥大嫂过年好…

7 @4 q- X3 h1 d' M0 }9 A  ?董汉臣：你是我的爷，我是你的儿”记得吗？

花屋：我不说这个…我不说这个…绝不能再骂他们。
+ o, o1 b7 Q7 F; }
7 _' m3 ]. P% o5 X+ ]9 q9 g董汉臣乐了：这不是骂人的话，是最好听的话。
/ n/ |* V- P/ l) Q2 u/ V
董汉臣翻译给花屋听（画外）：意思是：大哥大嫂过年好…
. M  F8 L1 t# `2 u3 {/ S
* c4 ?0 Q9 U  Q花屋听愣了。
' E5 w/ g7 e& o- R( U
; B4 V$ K/ M$ G6 W) c董汉臣继续：你是我的爷，我是你的儿。

花屋明白后痛苦万分。

董汉臣不怀好意。

, m: J- b7 ^6 a$ x' j" Y1 a花屋悲愤地哭道：你这个骗子！
% t2 w" W& J; E1 T3 f
董汉臣很不屑。

花屋（画外）：读书人就是坏！

! ~& T8 V  J1 I0 M( R# S0 f花屋生气地吼道：我恨透了你这种读书人，
; A3 Z7 X$ l) ]/ t. r3 ?
& D$ z8 i4 }3 v" E  o花屋（画外）：你他妈的支那书、日本书都读了。

4 G  U6 m1 Y" V5 j. a) \# p- U六旺爹听见从洞口往里看。

! b- F! N  c* H7 f7 `  [/ b花屋：真是坏上加坏。大哥大嫂过年好…
, I7 i  t$ z% z  y* k) @, a
  B/ T4 N1 k9 x0 t0 K董汉臣：啥鸡巴武士！你！什么他妈的武士！

% J' q: Y  N: f4 J7 \% C* m花屋：我不是武士，是农民！

董汉臣很不屑。
: v" L0 r8 P' a0 g5 ]
7 H, J4 l3 n" G花屋（画外）我家世代养蚕，就没出过武士，

: Q9 a1 m0 j) Q花屋：再说一个武士没有战友看见他死，也算不上个武士！
! R; C1 U2 ?& l. B- l% {; V
8 f' [: I7 }0 X+ {3 e, `* c  T) k5 @董汉臣：你他妈又不是个戏子，你是个军曹！
0 V& [) g0 R. m  ?
# h, U9 I# E) n# p8 x+ R董汉臣（画外）：我恨透了你这种日本畜牲！

* e! f  H2 B! m5 [& a- s+ N; b/ @花屋很痛苦的。

* I9 U1 O& b( D2 {& i董汉臣声嘶力竭地喊着。

) g- m8 [4 X4 N# t5 F) Z花屋痛苦着，对董汉臣简直是咬牙切齿。

董汉臣继续讽刺挖苦：你这下贱农民…

六旺爹在洞口看着。

董汉臣：临死还这么不体面。
$ ]8 t$ x$ y3 P4 w9 Q/ u2 G
" }+ Q& S0 B2 p* |花屋反击：你他妈才下贱呢！

花屋（画外）：农民比他妈你强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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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汉臣：你这个混蛋！
9 P4 M: {! J/ O) F5 l7 x$ J! J3 |
3 w: m& M( r  r花屋回忆：这里的…这里的农民没吃没喝…
0 A1 B7 X9 u8 L8 O6 Z5 K) d6 h; Z
% q' k; Q, n' H( m8 x. C7 I董汉臣不愿意听他说。

花屋继续：还养活我半年。
9 x) t& W$ m& z* e
1 Y7 m5 B; x5 O$ H6 L4 B董汉臣累了。

8 p' m3 j; h3 I8 b8 O花屋：那女人还温柔地给我治过伤！
2 _  s: m/ I8 D' s7 D, v
董汉臣乐了。

* u9 [  F& ^8 [6 s花屋（画外）：她是冲我来的。
8 ^$ h' s( L* n7 S" f( e; M8 q) [: a
* ]4 s; D$ a" c) G% Y9 c花屋：大哥大嫂过年好…
- c- q. @2 z" n; {2 e; ~  Q
+ O7 O5 c- ~/ T5 N7 C$ d董汉臣打击花屋（画外）：我要受伤，她也会给我治的。
  G' M" J& x4 j) L; ~8 E
2 A& M+ w  `" ?; I) n% i7 P董汉臣：别不要脸了！

3 t/ x# g6 p# d7 m1 m4 ^/ u花屋骂道：你这个混蛋！

1 O; M0 p; o! ~董汉臣恶狠狠地踹花屋。

# o5 c$ x; h# {( \& P3 r花屋（画外〕：大哥大嫂过年好…

/ R3 ?$ s$ M9 a% y7 r/ n这时六旺爹说话了：别…别…别…

6 f! `! u  w9 z4 s; n, Q( ^董汉臣抢过话：别说了！

六旺爹终于说出口：别说了！

( k4 M' |) ]0 R2 l董汉臣（画外）说道：“过年”也他妈救不了你的命！
# {$ x+ h1 s- O( i# r& r7 ^
# K: ^% l) I+ G8 e花屋痛苦地泪流满面。
( r5 _7 T1 y7 e& E' S( w/ S
董汉臣不依不饶的样子。

六旺爹：妈了个逼的！

花屋突然想起什么：有好办法了！

$ v1 r" V. G. K( I董汉臣不太相信地听着。

花屋（画外）：我能让他们天天过年！
! a. |; R7 U. n/ |) E1 s
花屋很肯定地。
1 P2 Q# I- P# J& c! W$ u- J, [+ D
七十四爷家 夏日 内
2 h  Z1 H1 L/ A1 ?7 q5 J+ h
  v4 Q  T& n6 W五舅姥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。

得儿头（画外）：小三郎说…

得儿头悄声说：要是放他们家走，保证换回两大车粮食…
4 m# n9 D' K+ \+ P  j
9 u9 e5 v5 E2 l  q$ `% W六旺听着。
  f1 Q, `4 f: `, Y; b0 G
# F) z' V! `. W+ ~大三扭头听着，大三身后的鱼儿靠在门边。

' ^$ j/ r" s7 d; m得儿头（画外）：叫咱们天天过年。
) Y* i. Y2 P8 J
9 [, c: J* G6 _4 }' I" O+ i3 N五舅姥爷思考着说：以命换粮？
3 Y) c; @3 E, n3 b- L
. p5 z1 R4 L: v# W1 N2 H, Z众人你看我，我看你。不说话，大三左右看看。
8 e* c" ]( |4 a
突然二脖子一欠身：哎…
5 d* @; O. [; M7 T  a
同时这边六旺也欠身：那…

二脖子指对面六旺：你说。

六旺冲对面二脖子：你说。
6 b  ~$ ?. t( d3 C
  f/ Q% ^& o, o: P二脖子：你先说。
: T' b4 U7 a5 S4 Z
2 _. O, C/ V, n六旺：你先说。
' W- _9 k+ u1 c0 n( X" G; W8 a7 `
五舅姥爷不耐烦地：说！
* g9 p9 k& b; Z
二脖子：我说不换。

六旺：我说也不换。

得儿头接茬：不换！
4 j4 J: j3 [: K3 u  r# A
* r# g+ ]8 O) t五舅姥爷：为啥不换？

得儿头：知不道。心里没底！

大三琢磨着。

五舅姥爷左右看看：心里没底？不换是吧？
* q" |% [/ M, g. o7 v
; C) d8 P+ z1 ]4 R$ _二脖子四下瞟瞟。
  q* r$ N' R' \9 L
1 [6 U9 ^, A+ X; d( W! R- A五舅姥爷一拍桌子猛然站起：那就家走。
$ U/ ?/ c0 T% e+ h1 A8 V
众人抬头看着却没人动。

4 H) X* C+ K, b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要不…
% k- N6 {. _7 i+ G: [
五舅姥爷又坐回原位：出声啊…别闷着！
& J# I5 M7 L; s" g  N) Z" P- j( s
众人都闷头不说。

鱼儿坐在炕头听着。

二脖子妈盘腿坐在椅子上，扇着扇子。
+ l; G/ ~1 h6 \. |
五舅姥爷左右看看。
" O) _* ^/ \6 Q. m- c
大三无意地咳了一声，立刻众人冲他：你说，你说。

& t/ z) F0 |& b* a大三抬头：我？
# U& n6 _# {1 J( Y' F" G
+ A/ w" n- j4 l0 h五舅姥爷一指对面的大三：说啥都中！

疯七爷悄悄地过来了，小声说：我一手一个掐巴死俩，刨坑埋了！

大伙一惊。

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别说了。

' W9 d1 J' H3 i' P" ^4 ^+ A五舅姥爷：瘫瘫巴巴的。
; i; z8 c: c2 X6 m
) w1 |. w% P$ l# e! A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回去！

六旺将疯七爷又推了回去。
: J- r& n3 ?7 K  `1 |
大三扭脸看着疯七爷回去。

疯七爷又回到炕柜旁。
, V) X. e) P. l9 u  e) L0 @: o1 Y
大三：我说，换！

得儿头：为啥换呢？

$ N6 P. v! k/ o* B- X& m. u大三：为啥不换呢？
" p" d) z$ |1 _" a) `1 k% T0 y1 N
; Z, D7 @% _# n8 R; c  e% m+ |% P得儿头：刚才不说过了吗，心里没底。
" @6 b1 |7 I" ^3 ~/ D: E. b
/ @: h8 I# Z! x1 h5 v; s大三：你别光说没底，你就说，不换有啥好处啊？谁说不换，谁把这两人领回家去当女婿
8 q' e% V0 P1 [养活着。

二脖子扭脸问大三：那你就说，换有啥好处？

' A! g+ y# P7 e( b大三：得儿头不是说了吗？你这么的吧，你就说，换有啥坏处吧？
$ L$ |; `  S7 y# r5 n! Y! s
二脖子：你就不怕哪天那伙子人来取人？

( u0 p6 {) U: x5 H; f大三：他说好三十取人，他取了吗？半年都过去了，他要一辈子不来取人，你还给他养活
2 `0 t5 R$ s% E* i6 U$ w& G! F) L一辈子？啥事总听他们的，就不兴自个给自个作回主！
" O6 q6 o$ W6 S! }# z; l' d( z" I" U
8 E3 w$ P- h9 r7 l; u) N- g6 I八婶子插话（画外）：换粮食？

0 L) Y+ `0 Z3 F/ g* f5 H八婶子冲画外大三：你这不成跟鬼子搭伙当汉奸了？

大三扭身对画外八婶子：啥叫汉奸呢？你老别总汉奸汉奸地吓唬人,帮日本子杀中国人的
那叫汉奸！找日本子要粮食还叫汉奸？把日本子白送回去不要粮食的，那才叫汉奸呢！
* A0 z2 G* I6 x% C7 u8 d
5 f% v- C' H! v5 Y% Z1 Y$ _7 s众人都听着他说。

, C7 F6 @4 n3 i* \2 L大三（背身）：粮食谁种的？咱们中国人种的！脸朝黄土背朝天的，汗珠子掉地上摔八瓣，
种出粮食来让日本子白吃了？

大三伸出手往前一伸：我从他嘴儿把粮食给抠出来，咱们吃了！不光咱们吃了，给沾亲带
故的…亲戚啥的都分点都吃点，这叫汉奸？（又回头冲画外八婶子）天底下有这样的汉奸？

得儿头接下茬：那－没有啊！

: \! c7 u, v0 J8 K/ f% w大三继续阐明(冲外）：要是老百姓都跟咱们似的，把日本子的那啥的这个…那个…都给他
抠出来，那这天下该啥样？那就该日本子当汉奸了！
, d3 X, P' z2 H, ?; U0 q: p
$ f* p9 t/ ]9 q1 K' T- W4 a, H. [二脖子不放心：那要是人回去了，不给咱粮食，倒把咱抓起来咋办？
! v2 U% L- G) A- x+ e
) T+ o) H7 k# V' Z, Q. M/ B: V大三：他凭啥抓你呀？你们家丢了个孩子…
; J7 v5 C/ w6 r; ?! d2 [
大三（画外）：找不着了，半年多…

八婶子听得仔细。
0 L; V6 T% |5 o7 b0 ]5 {, M& v
: h5 d# W0 ~( Y2 C大三：碰上个好心人给你找着了，养活着又给你送家来了，你咋的？你把人家打出去？
你不能吧？你咋也得请人吃顿饭吧？
) \( K1 d. N: b
得儿头又接下茬：那…得请！

" z2 H! {( o- [# O大三烦了：你别总接下茬儿！听着！

二脖子（画外）：听着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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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旺捅捅得儿头：听着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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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被打岔，忘了：哎？我说哪儿了?
% e0 \6 e1 e, h4 g
; W, A1 h0 h) A$ q0 F  C八婶子提醒（画外）：吃饭！
$ X/ p/ {* y" J, w/ J  O
大三：哦，吃饭吧？吃饭，那就是送粮食。到时候，咱们还不提吃饭的事…

大三（画外）：扭脸家走，让他们心里折个儿…
* p. F. x( X7 w; y/ m
五舅姥爷听得认真。
! b: {" M8 D% I# h: ^+ _* m
/ [+ v! L+ `9 c+ r& R$ e, `, w5 R- H大三：非把粮食给你送村儿来不可，那多体面哪！
' v. ]4 w/ G5 h" e# z" @
五舅姥爷觉得有理。

二脖子又问：就算咱们答应他，咋换呢？在哪儿换呢？
( ]  n0 P; R; c1 \. r
六旺也问：对呀，先交粮食后交人,还是先交人后交粮食?
+ _9 n* w0 e- j. r( r9 E
得儿头一旁插话：顶痛快的送炮楼子上去！道还近！
" r( n1 L/ ^7 g- h
二脖子急忙：我早说我跟“森塞”有面。

大三直摆手：那不叫痛快了，那成傻子了！

六旺和得儿头听大三解释：老张家孩子丢了…
! L; ]& t1 H9 R0 x# @. M
大三冲画外得儿头：你给送老李家去？那顿饭就请老李吃了，咱们就得不着粮食了。

疯七爷直打瞌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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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（画外）：再说这两小子许知不道…

/ Z( V/ B/ n6 k: H( t6 W0 j大三一比划：咱们这村头有个炮楼子，你就别抖这机灵！他要回哪就让他痛快回哪，
. y' p, O& z6 G! d  w0 I! @- S越痛快越显得咱们心里没鬼！

7 G" c! Z: Y* M; Q! t五舅姥爷往前一探：那么的…就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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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m, g, _" t. v$ g2 p大三同意。
& H& ]4 O; _0 R6 ^- W
0 A; k' e, G' `& G( t六旺突然坚决地：不换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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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脖子一指对面六旺：你说不换有啥好处？

六旺：你是跟“森塞”有面，我还打过小三郎哪！
$ V# `( W* p6 B8 O
0 D$ m4 [/ K. U3 `3 _+ X$ h0 k二脖子一拍脑门：哎呀，对了！还有那一刀刘！

五舅姥爷没了主意，立码：那么的…就不换？
% ~6 l9 A# }. L( _9 E: i
" a& q( P, f/ t9 c大三：啥不换呢？我正要说这事呢，那么…六旺你打小三郎那两嘴巴子那不算啥！你挨过
% ]# M3 p) f& ?* U/ y日本子多少嘴巴子了？
0 |" o0 W! Y+ m" j/ s$ R  ~
% k8 X6 ?  W+ b2 T' q5 `六旺刚要说：那…
! D& F0 ~' ]/ d, _7 s0 j
$ T' B- h0 ]% x) p: z9 N+ {大三：要，要紧的是一刀刘的事！
' L/ ?, e0 T. g3 Y8 ]5 [( ]; g0 w1 W
六旺一抻脖：你说咋办？

3 q# L# T! P' K! j# M+ M+ n& m大三：我琢磨过，咱们就说呀，是抓他们的那伙子人又回来了，非要杀他们,让咱们死说活
3 A$ B9 |! X4 f: u4 U说、好说歹说地给糊弄走了，救了他们一命，这他得信吧？

0 Z- e, ?6 n+ W; B% j" Z得儿头琢磨着：我都信！
( }3 J$ f+ V2 V( r3 X& j
大三：为啥得信呢？他不没死吗？他不捡条命吗？捡条命他还恨你？他不得报答你？
$ g: B. i' Q. H; P) [8 T9 u- G
4 z7 R3 g& |# b. W" ]五舅姥爷又觉得有理。

% B; ?4 V8 }. d9 q六旺：那…我还是不踏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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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急了：你有啥不踏实的？一刀刘是我找来的，我都没不踏实…
5 S2 z9 q! b/ d' t' D
2 W5 b0 d* \  @1 \- M2 c大三（画外）：到嘴粮食你不敢吃。你啥玩意儿，你是？
: U! J7 f  f& S- F& Y2 z
六旺听得心虚了。
; p0 t$ G  K- g
% T, f- b6 q* ?' C( y大三点着六旺脑袋：你就是胆小。咱们为啥受穷呢？穷！就是胆小闹的！

% U; k1 D7 n) w% B; {4 T. R! E: i大三（画外）：那句话咋说来着?不咋的…就淹死虎子儿那个…
5 n5 r: _- j5 o& H8 A0 ^9 R9 K
$ a- E; H6 N, c3 F五舅姥爷听着忙提醒：不入虎穴，焉得虎子。
# j1 C4 P( c7 K. X
# L- H& J  J% i$ w0 u0 a大三：对了！日本子兵营就算是虎穴吧？粮食可是虎子儿，他兵营咋的？虎穴咋的？
咱们挂甲台紧靠着日本子兵营七、八年了吧？那虎穴吧？他咋的咱们啦？他敢？

大三（画外）：你老不是说了吗？咱们挂甲台死不了人嘛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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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n3 O) v4 g+ n/ Z6 G五舅姥爷不置可否。
+ N  R7 c8 G, E/ a9 x7 y
& r5 g3 W2 W* Q; b大三撇撇嘴，继续：我给你人，你给我粮食，我对得起你，你还能对不起我?人心不是肉
长的？
7 V& j. h, P  O0 T% M
4 r2 g3 _$ l# [; J- G0 w疯七爷插一杠子：日本子就不是人！

" U3 O: a1 x; F4 ?6 d8 ?" @大三回身对画外疯七爷：你老别这么说话，那日本子他咋不是人呢？他不跟咱们不一样，
两腿支个肚子？
: Q! R4 X2 o2 k( q9 Y2 T- X7 v
* u. P4 C  w& u( l, ~! G得儿头认真地：那…两腿啊，就是短点！
- T  H+ T) O4 b
疯七爷：我一手一个掐巴死俩。
/ i9 k3 g8 o- ]! M& R5 M
1 o( H, z% _" w1 U8 |. S6 d5 G5 C疯七爷（画外）：拧成麻花，刨坑埋了！
/ y, k; N' n0 q5 ^& S
# k! t+ e8 V" E6 I0 h得儿头扭脸冲画外：你老不是想吃麻花了吧？

9 i. Z, P2 y: i* r3 g3 ~6 B六旺也扭脸冲画外：没有白面，哪来麻花啊？

8 g4 H9 l  ^; ]! K. L大三：哎,六旺说对了,你没白面，哪来的麻花啊？你不去兵营，哪来的粮食？
, T9 N6 H9 T% @& [/ `$ t
* ]( N) d  K* f5 @" e8 g大三：粮食!那可是粮食啊!够咱们全村吃一年的粮食！人活这一辈子图啥啊?

2 B+ e1 h! w0 d; g  |" z' {大三转身冲画外八婶子：八婶子，你老那白面…
  {8 Y0 o# j, h: t" G  h% M* E9 q
* }' C$ B0 n5 Y9 d# @$ t八婶子打起精神。

大三（画外）：我不是说过借一还八吗？

大三伸出手指：我这回借一还八十！

! M+ ~  g/ S- ]+ D: s$ u- N八婶子一挥扇子：这可是你说的！

大三回身：我说的！（冲着众人）啥事都往我身上推吧！这半年我都挺过来了，我还怕
啥的？这个不中…那个不中，啥事儿都赖我这儿了，我这日子是咋过的？你们都看见了
吧，我差点死去了！我都…(他一拍桌子站起)你别说是两大车粮食了，就是两大车大粪
我也给他换出去！啥也不给我也给他换了!大三（画外）：我一天也不想留他们俩！你们
要是害怕不敢去…
# B* b6 i' K- a3 n" Y3 `2 F) c
鱼儿歪着身子听。
" q2 z0 U' o$ j7 q' [4 {+ U4 \
大三挥动着双手（背身）：那中！我自个去！我把那两大车粮食我一袋子一袋子，吭哧吭
  T/ A. S' d( d$ ^$ x+ f* U  i' c哧地…
) S/ S8 q6 h5 M0 F- n
: g: j& u8 ^5 ^2 K! n5 v大三：我都给你们背回来，我挨门挨户送你们家去，我喂你们嘴里，让你们吃喽，我让你
们吃了心里头折个儿！我让你们把肠子都悔青喽！

' h% n4 S, f' i6 {说着说着他的眼睛里有了眼泪。

& \1 x& i7 o0 ?- _7 F8 U二脖子忙说（画外）：你别着急。
* D# W& N8 W1 V; k& v
! D, q1 W( U' T  t- K' N- g二脖子：谁也没说不去了，（他问大家）你们说不去了？

六旺、得儿头：没说！没说！
5 \) e+ E) a' P: b" @( _
9 z# L1 p7 n+ Y二脖子、得儿头爹：没说！

$ ?( K2 g( o/ U. v大三（画外）：去？
" t- Y  a2 U* {; ]9 o8 O9 D
9 o. a* Z& l( {* V2 H# m大三：去…费这么大劲！给我碗水喝！（他回身走过去）

鱼儿递上来一碗水，冲画外大伙：你们非得让他哭？
3 M2 q. r8 o5 @6 S( a! t
  t* h1 F  n1 g0 s3 j: q+ n二脖子（画外）：得儿头。
5 G4 ]3 @( E, h' _
2 L; `9 f8 E& F1 G; |& h* }得儿头：哎！
: b4 F5 H0 |! k. A+ u
桌前人都站了起来。
9 Q& z, @: ]; b  @% o
6 M. r7 J3 I, c- M二脖子：你去把那各个村儿的亲戚啥的、沾亲带故的统统叫来！

二脖子（画外）：按人头分粮食，兴许还能多要点儿。
& X2 D9 y6 P' Z& ^
) D1 |: V8 [3 U& H' U' D. I八婶子挺起身子。
% l. q, B+ U  ]% ^
3 y" c) P1 w% I5 J得儿头（画外）：哎，中！
4 o6 y1 Q2 f6 ^6 F
大三忙说：别忙！红口白牙光说还不中！还得让他立个字据，把咱们心里不踏实的事都
" @" h5 t* V% L% x" h; N写进去！摁个手印。

. D* y7 o& [9 J' W0 k+ a六旺：那中啊！
5 J9 c" w7 K% k- q% ?
八婶子（画外）：嗯。

# T, K$ l0 ?( }) A# H" ]八婶子从椅子上起来：三儿这脑袋瓜子好使呀！

9 z+ T% L2 b4 g) Z( W- ~0 b大三：我这半年我琢磨啥了？我尽琢磨这个了！我…（说着他坐在炕上）
0 @/ B: o- x5 z5 d$ X/ X8 B! o
( T/ f& f6 |: c, {鱼儿赶紧问他：那你快琢磨琢磨小三郎穿啥吧,他那军装短了，穿不得了。
' Z) |7 G" D+ o  S1 {/ y
大三：咋回事呢？
6 M$ o3 _& U- |' ?  \: v/ K
鱼儿：忒屙扎，我拿开水一烫，抽了！

鱼儿（画外）：小碌碡穿着都不显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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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家都有点儿惋惜。

大三又站起：那好办，把这小三郎也使开水烫烫，让他也抽了！
9 c0 R# v6 l6 j3 `9 @5 V; K( b
众人笑。

9 c' G% F, g9 x- w$ G鱼儿笑得直拿扇子打大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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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L+ W! E& ?) W; I疯七爷又插一杠（画外）：亲戚啥的来分粮食…

- L$ e; ~+ P0 Z& F5 n疯七爷指着画外鱼儿：得叫她走，我丢不起这个人！

; H7 A7 G; ^0 M% G鱼儿忙说（冲画外背身）：今儿黑介我就回娘家，中不？

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中啦！

7 M! ~0 F* w. j4 \# {. I: t五舅姥爷已经点上烟袋：今儿我就作主啦！

正在这时六旺爹进来了：小三郎求见！
9 H0 n& T6 N- p1 x$ U! d/ ~
大三、鱼儿同时转身看向画外五舅姥爷。

众人也看向五舅姥爷。
" A. ]1 k2 _& m) s  G! t
0 |3 ~$ ^2 @/ C/ S, C- V: I4 m五舅姥爷郑重地磕了一下烟袋，一伸手指：见！
游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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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C7 [* \* |+ p, F# C发表: 2006-08-14 13:40:04 第7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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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p- h7 v0 c6 n1 {《鬼子来了》剧本第七部分

5 j+ U: P2 o9 o2 \! @% M1 l, C七十五、大三家 夏夜 内
. [3 \6 j% \- t
$ G7 T" q; E0 c/ f2 V$ Y0 Z花屋和董汉臣蹲坐在炕前的地上。他们都胡子拉茬的跟 典型的农民差不多。

两人期待地看着画外的农民。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小三郎，我有三件事要问你，你得从
实说来。
1 w3 }. g+ V+ A
五舅姥爷：头一件,你咋保证我们的安全，你咋跟你的上司说换粮食的事？

董汉臣翻译着五舅姥爷的话。花屋认真地听着，明白似地点着头。

9 H- r% N7 B1 \/ K& Q0 k* Y花屋说道：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。一，我们部队都是同乡，酒冢猪吉队长跟我在一个村…

花屋（画外）：一起长大，很有交情。告诉他们！
; ^9 x1 y4 V! {: X1 |, J* ]
董汉臣翻译给农民（画外）:首先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…
- ?; d" i7 J$ O  v
6 F/ J1 @! r2 w农民象群鸟般蹲在炕上，中间为五舅姥爷。
+ d9 F; ^' J$ q! G  d
董汉臣：皇军部队皆为同乡啊，酒冢队长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…
& O3 h7 \) r' Y2 f& ^1 r9 b
9 O  N( ^# ]4 T9 C* r花屋一旁频频点头。

董汉臣（画外）：有同乡之谊呀！
9 ^1 g( o$ h* P. X& s
大三明白地扭脸（摇左）对众人说：怨不得呢！一个村的！

0 G# m; L3 h& v( W+ n大三：敢情也是庄稼人！

! U- M; l& u5 Q2 S& w- T得儿头接茬（背身）：都是种地的！

3 |) M+ _; l& m& x董汉臣翻译：他们说你也是农民。

/ r6 z$ w2 S1 N5 \4 O- m* |花屋急忙附和:庄稼人！庄稼人！

2 f: C2 I, K! F) ~花屋往前欠身：是庄稼人啊！二,我是军曹，掌管粮食。
) h# V. }; ?: d6 \4 m8 @) g& V- H: m
众农民看着炕下的花屋。
7 F8 g8 m% ]3 V' v8 ?$ p, l! r0 O
' r$ [* y! Z% r+ b( d花屋（画外）：皇军有政策，凡是帮助过皇军之必有奖赏。

' Z5 n8 ?: G! [( n- H; B1 u  G7 p花屋：这是我答应给你们粮食的原因。
+ E/ o2 k- {; Y  h( t# ]
" o# Y1 M8 U7 ~" F" J! k董汉臣以为要翻译：第二…
8 ^4 B4 O: A4 o4 r
花屋制止，继续说：慢着！

. `; U* b, v! l; `炕上五、六、二、三、得儿头五人小全看着画外。

花屋（画外）：三,这半年，我在本村受到优待。
+ w/ k' O8 S- U' y+ Q
: _% I* u8 e8 R5 l9 T花屋：你们是我的救命恩人，所以我会保证你们的安全。快翻！
' ]0 u' f! I  ]/ i
) }' B& ]2 t7 M5 `董汉臣在旁鞠躬：第二，我是军曹…

董汉臣（画外）：掌管粮食。皇军有政策，凡是帮助过皇军的人，必有奖赏啊！这也是
$ Q8 |$ Y" U1 k5 j能给你们粮食的原因。

, ]( ?4 Y4 |2 ]2 j9 o* E- M# [大三仔细一听。

董汉臣：第三,半年来受到你们的优待,你们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,指定不存在着安全的问
题啊！
4 D0 G9 c# d& k- _0 K
# \; b9 v! Y1 X  u% Z大三听着纳闷：哎？不是做饭的吗？咋改军曹了？

* u4 _3 r4 y( r  f* x& p, I董汉臣忙解释（画外）：哎呀，哥！
- T, \: h) b! `: m$ K& [
大三看向画外董汉臣。

" c7 g$ W) N9 m5 I/ Q0 x董汉臣着急地：那是我怕你们杀了我，我瞎编的呀！

五舅姥爷警惕起来（画外）：瞎编的？

五舅姥爷：才刚这些话你也是瞎编的？

% M! K$ ~& J0 [董汉臣信誓旦旦地：都这时候了，我还能瞎编？您老就一万个放心吧！
$ {$ z4 F; q1 \9 z) V% S5 _
花屋这时疑惑地问董汉臣：什么？
7 W) ]; ?4 w. X& I9 b
0 b3 M' r' C8 k董汉臣：他们怕我瞎编。
/ e" n& I1 l: u8 m
花屋也急了：董！你可不能再瞎编，骗我了！这次可是性命悠关啊！

花屋对农民们说（画外）：他不敢再骗咱们了,他不敢！

花屋已经凑到了炕前。

( V/ I  x6 ?9 q1 b& k6 J6 C1 g- U3 H董汉臣拍着胸脯：这时候我就是骗你，也不能骗我自己呀！
9 \" k/ `7 c2 r+ w6 i$ O. i( M
( }4 |4 L: t( S. p! [( y# @  o大三问看看两人，问董汉臣：说啥呢？

0 o; `5 c  s! S) {  W董汉臣（画外）：他怕我骗他。
9 ]/ w0 K3 P* Y/ c" ]
董汉臣拍着自己：我就是骗他，我也不能骗我自己呀！
7 ^5 V1 c, Z* l; @  t8 v8 n
五位农民相信了。

花屋、董汉臣二人看看农民。

+ F% X+ W+ S( P1 W* d1 Q五舅姥爷一挥手让两人：坐回去！

董汉臣对花屋示意：坐回去。

* M6 R9 S% D8 ^- P: P9 U两人又坐回原地。

: Y- D$ o$ I: }2 a0 j两人背身刚一坐定，五舅姥爷就说：听着,不管你是做啥的，你们来到本村…
& u% l( B& P- g1 b; e# X+ w
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我们管吃管喝，给你治伤，给你剃头刮脸,你摸摸良心…
0 ~3 E# Z* d8 f
0 f7 n. X' A( ~从众农民背后看花屋和董汉臣，就象两只小动物蹲在炕下。

五舅姥爷：我们待你不薄吧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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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B% O4 z! B8 ~6 ^; s董汉臣抢言：不薄不薄，那还说啥。

五舅姥爷一指画外花屋：问他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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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汉臣翻给花屋（画外）：他说又给吃的，又给治伤，又给理发

" D: t- r. Q0 x" k3 K董汉臣：对你不错吧？

花屋听完深深鞠了一躬。

% S* S1 f/ n$ D( i$ {& ]+ k. I农民不明所以却很自然地伸直了腰。

) h7 w! z9 ]3 X花屋（画外）：你们待我亲如父母…
3 N. u6 u$ ^. c& k8 w" @
, }( }* G4 Q) h  B花屋用手指了指大三：尤其是这位大哥…
4 t0 g" k$ N% H" Y
大三不知他说的什么。

$ M( M! o6 z( ~0 R2 X7 g( K& h) o花屋又比划下肚子，表示想象中的鱼儿,样子很虔诚地说：还有那位大肚子嫂子，对我
5 |6 D. K7 ^5 ?& [  {2 u4 n非常好。

  c; S3 d8 k5 U$ G董汉臣：你们待我们有如父母啊，特别这位大哥，还有那位大嫂。

大三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：这…这…这事儿，这儿就别提了！

! a* E* O  `4 R' U3 i, K+ k董汉臣对花屋说：他不喜欢提女人肚子的事。
" X& V& d2 H& j3 ~. ~) p! o( g
农民乐了，气氛不一样了。

5 L6 I9 k9 C6 n! D/ S& t1 W花屋（画外）：请问第二个问题吧。

) C4 s, h6 o+ |/ E& j董汉臣：那么，请问第二个问题吧。

( ~/ Y+ @* t# [大三扭脸看五舅姥爷
3 O7 o! A( V+ x  y/ R: C0 Z
五舅姥爷一本正经的样子，半天没说话。

董汉臣和花屋等待着。
6 Y0 J5 [+ P" J2 w
' p5 K0 o- Q" e五舅姥爷开口了：还没等我呢…

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你们都说出来了…

: h. i/ [" r1 x7 ]2 L董汉臣和花屋专注地听着。

" w* _* ]* i) Z4 w9 }; y* F五舅姥爷崩着劲：那－我还问啥？（他乐了）
" y3 d9 `& j) K; r$ u0 L
& y& \) l$ l6 k* `' D# n) p村民们跟着全乐了。
' a/ G5 Y/ S+ z  t
2 r8 v! j2 E8 B4 a5 P董汉臣（画外）：你回答得很全面，他们没啥可问的了。
. r1 L( L' n6 h8 a! c5 `) e
花屋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。这差不多是他来这里以后第一次露出的笑容，

炕上的村民乐开了花，大三说花屋：他也乐了。
! e- {/ x- m- s8 Q" P1 H1 U$ j, Y
4 u$ K. t4 ~$ N" x1 B: @! q2 `* q5 ]董汉臣这时往前一扑：我补充一句。

2 m& t8 H: h" E# b农民们收住笑容。
$ e4 K4 O3 y7 t; T" u
8 [! j- _/ n* t3 B- V$ `董汉臣（背身）:那天拿刀来杀我们的人,不是你们的人，是抓我们的那些人。

董汉臣：我一听口音，我就听出来了…

( h% s) b* r# }. R) g! c大三听董汉臣说着。
1 ]; B6 ]; y$ }3 A' ?9 v& r. R- b0 B
0 d9 @, m2 _$ L) c# k9 J董汉臣（画外）：是你们把他给劝回去了，救了我们的命。
' m1 B% ~' w1 X7 ~  N
董汉臣指着花屋：我跟他说了这事，我谢谢你们。

大三没想到说得和自己想的一样：那可不！
: d% p1 ~1 ^& B/ B1 c
  [+ r2 v; c2 B$ b/ O! X农民彼此会意地点点头。
9 a6 t( R& z$ T
2 U) `2 r$ ^# k' [花屋问董汉臣（ 画外）： 什么？

( w) R! p5 `7 k5 Q董汉臣（画外）：我在跟他们解释持刀人那件事。花屋忙凑前摆手：此事与你们无关！
4 S9 Q9 o3 K5 s$ G$ H/ _与你们无关！
/ d1 I2 X, p! g% L4 }0 s
5 ?8 c) ~% N6 h, O0 M9 @  @- i+ w# |董汉臣：不关你们的事，不关你们的事。

# J4 Q0 i7 u! F/ M2 A8 \1 y大三：这个，你们－知道就中！

/ u  B4 [6 `; |# h8 |众人附和：就中！知道就中！
7 |3 x8 Z7 s8 L6 j+ V
! |9 f/ M+ @" t8 j9 D, }五舅姥爷一挥手：坐回去！

  R4 \: v' z( e9 L" h1 z# F: U花屋和董汉臣退着坐回原地。

3 {) b7 x  W) Y( K5 l& o6 f五舅姥爷：既然如此。
' z0 ^, M- o9 k
五舅姥爷从炕桌底下拿出一张纸（背身）：那我就把这个念给你们听听，你们要是没啥
…那就签字画押。
6 [( r- y" V1 \
董汉臣：他让我们签个契约。

花屋：当然！当然！
( v7 z' j: T9 Q2 T# y0 e
五舅姥爷拿着已经写好的契约,他念了起来:日人花屋小三郎,去年腊月来吾乡.
' Z- K* {) K4 A  C  _
花屋和董汉臣认真地听着看着，慢慢低下头。
9 Y3 _8 ?8 q5 {* f/ z: R, d
, H- x, d7 b6 G  m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挟风带雪，神色惊慌。
9 P' b6 V& E! H2 W6 o/ N, W
五舅姥爷的声音（画外）：衣容不整，兼有枪伤。何人送至，吾等不详。六月有余，
, g/ W. m( e! ?! ^" M/ c" o寒来暑往。吾等村民，仁义心肠。寝食不安，鼎力相帮。节衣缩食，悲苦难当。
, P4 p' i# ~/ x- F( L" [2 O: E) B着急上火，没齿不忘。花屋感恩，允我口粮。两大车整，报答有方。吾等笑纳，
( F+ K+ K/ J" i: R2 j各得所偿。花屋汉臣，奉返日方。自此之后，两不相伤。立下此约，中日两方。

双方已经是铺开纸签约了，五舅姥爷手按纸上。

6 ]" O5 K6 S. P( \五舅姥爷看着契约乐了。

纸一转花屋手按上指印。
- Q7 [4 S" Q* ]- [
' i/ P1 A  W. l6 Q) e) a& J花屋乐呵呵地看看大家。
0 D/ U' o. K! r! I
大三手按上指印。
* K. {2 o" S' w9 `$ d4 `# a
. t9 p3 y- ]9 X8 r1 a4 n大三心满意足地看看大家，心领神会般。

% Q# D4 t- r7 g7 |董汉臣手按上指印,频频向大家点头。
. h6 L# u  u' g9 [9 r一０九、村道、村街、村口 夏日 外
3 ?+ G* {- e/ m- C& C' g2 `( }) v$ r5 Y
# x3 ]( {# H6 A: `& ?; z《江田岛》的音乐声起。
% X$ @9 ~0 h% n- n; R
野野村带着他的队伍从山上下来，他挥着手向山道上的酒冢打招呼。(摇左)
6 T3 n) a" p0 x- y' M1 p2 ]
另一条山道上的众日兵：万岁！万岁！万岁！
4 N; d/ x0 }; m! @6 }; ~( T3 ?
! Y' V' U- v: j2 m, A  L酒冢的部队行进在村街上。

# K3 B8 @, H0 a, O6 r& U野野村的军乐队行进在山道上。
! w# V3 w6 b2 e; l0 e" K5 r2 U1 n
村民们赶着马车走在村街上。

远处，两军就要会合了。
: e& a9 M6 s: U, d" `
(摇左)不久，野野村与酒冢见面了，

( c  \1 r: j: x' u) O: w6 A- F酒冢：全体立定！

! a9 r) J" b& P5 t两人互致军礼。彼此作着自我介绍。
7 U5 F$ K& S& S* E7 w/ B
5 Z! c( N: ?3 A: E/ U野野村：在下野野村。

酒冢：敞人酒冢。
% N+ z) t! x  Q
两军慢慢聚拢。（摇左）
( T" H* t! Q5 p6 w  ?) k( }
1 M7 ~, ^8 ]5 g. r# J& b& K野野村引酒冢站到高台(摇右)，军乐队走进站在第二层。
" B1 R0 Q  A* x, Z
回村的众人欢呼着入画：五舅姥爷！五舅姥爷，回来了！回来了！
# k  O9 |! H* b7 K  H/ `7 D
; F: {" q5 v1 B野野村指挥军乐队：向右转！
) ]1 p2 J7 [/ u7 G* g% K  y! V0 p$ N
六旺跳着脚：粮食、粮食、粮食拉回来了！

% H& [  w7 w$ X: C3 W农民们兴奋地聚在一起，粮车也陆续进入了空场。

' p8 s1 o+ K; g- P; j8 T* b3 n0 X+ @酒冢面无表情地看着眼下的这一切，野野村不谙世事的看着乐。
% A7 q4 L8 B$ T8 P
一一O、村口空场 夏夜 外
7 j, f4 ]$ C  b* _: f  K8 |4 v5 P; G
" O; Y1 H, U6 U$ [8 k. O大、小电话兵（画外）：嗨！嗨！嗨！嗨！

镜头拉开，两个电话兵正光着膀子在那儿起劲地打着米糕。
" F( S* \, E' I: M* o
周围的日本兵在说：饭要是做不好，把你们俩也当米凿了。

, `/ }6 l$ s3 [大电话兵：听见了！瞧好吧！
( Z1 z4 M4 f) z8 \; ^: {
. v  d2 n9 P0 ^) l（摇）村子的空场上聚集了好多人,包括外村来的亲戚朋友。大锅已经支起来了,
4 P) `& i" {# u还摆上了饭桌椅子之类的东西。村民们和日军混在一起，吃着饭喝着酒。吵嚷的
声音响成一片。

花屋夹杂在农民中，喝得有些醉。
9 g8 D0 Z- V  J! x3 P5 j7 O" k
" n, y# k$ C+ h! L- c% m9 J; N- c花屋与二脖子等坐在一起，你一杯我一杯喝酒喝的高兴，六旺过来与花屋碰杯：大哥大嫂
" l( m8 j" C/ |$ F) j1 T  ^过年好。
7 P. D/ N- v# h  Y* ?3 `) M
花屋用中文笑着说：大哥大嫂过年好！你是我的爷，我是你的儿！

) N6 U! [4 t+ s1 [2 R- R1 ^六旺起身对花屋：喝着，喝。（转身背起凳子走了）
" Q' {# H6 s# U( d" Z
# A" L8 S$ J) Y, e" H董汉臣过来：哎，凳子呢？这兔崽子！

六旺背着凳子走过主桌，对着八婶子、五舅姥爷:吃好，喝好，吃好，喝好…
" i  |/ p9 f. F, |* a1 t
; {% |, z4 d; d/ X1 s八婶子对旁边的农民说：咱们呢…行得端！坐得正！脚正不怕鞋歪呀！

$ R+ |+ I8 ~; K  g六旺对酒冢、野野村：吃好，喝好…（喝下野野村递上的酒）
6 S( g! I; @3 b
在吵闹的声音中，酒冢对野野村说：野野村队长－

野野村：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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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W: f8 R4 W8 @. u1 S酒冢：来个曲子吧。我想讲几句话，能否奏个陆军的曲子？
2 |& Q7 {. @8 O) ?. h3 Y
野野村尴尬地笑了一下：哎呀！不好意思，这支海军军歌是我们唯一会奏的曲子，我们
毕竟是海军的后勤兵啊！吹奏只是我的一个小爱好。

+ Z# o/ I8 ~# Q% t3 y* N, v, h酒冢：喔，那就奏海军的曲子吧！

野野村：真的可以吗？
; u. u' |" d2 @* }/ |
他从座位上起来，手里拿着一双筷子，对着远处的军乐队喊道:立正！堀江，站好！

日兵：是！

! }! o, K4 Y$ C  u军乐队再一次非常起劲地演奏起来。

野野村指挥了几下，复又坐下，问酒冢：怎么样？

酒冢：非常好！
; O: I$ o2 f8 p: D
. r) i- g6 z. o. \) N5 ^野野村：多谢！
% q9 a- d, |3 h! A& Z
5 d& o& p" H/ f; ~8 \日军曹在逗农民：怎么样？好吃吗？
* w/ n! F* X) `3 h2 U+ \
* A! O1 @. f+ i5 h军民同欢。
0 J# V9 f1 h5 W: |
五舅姥爷用手在桌上写字与酒冢交流：女。
8 c3 @7 M1 }4 `' W( _
7 [; y( M1 y: F7 o) W酒冢附和：女。

4 V5 K. v0 x5 |, `! Q9 `五舅姥爷：子。
& V  i- p0 T" w& i
7 W8 k7 U! F$ i酒冢：子。

0 \: l- T; ]2 B. R0 C五舅姥爷：女子为好哇！
& V0 q+ Q4 ]+ C# l# [& y
# }# U/ n  Y; H6 v! o, I# Y" ^' R酒冢：好。

& U# q- D# L& q$ K. S7 S2 y( @五舅姥爷与酒冢碰杯：好酒哇！

六旺走过来：舅姥爷，喝好－
+ A+ h8 O+ z8 c) b
- t/ o- _$ J9 h0 G0 ?- ]4 u酒冢环视了一下在场的人们，摘下帽子站起来来了一个开场白：好吧，今天,陆海军大
+ `1 S- b# [- z, j8 w联欢…

1 ~0 I; j) t* `. q- [乐队自然而然地停了演奏。
9 h, Z7 P; N# ^& L! v* F
8 d$ o/ l- t+ W' ]# c$ d) `7 y酒冢(画外始)：请村民参加,我们准备了很多吃的,希望大家今晚能够尽兴！
& ]2 N( S4 t) ^) j3 M$ J
董汉臣放下饭碗跑过来翻译：今天是皇军陆军和海军和大家一起联欢…
  Q% G1 b1 k2 i- i* Y
酒冢听他含着吃的说话，严厉地：把您嘴里的东西咽下去，行吗？
4 n8 @$ U, D) H4 I1 z9 q: V  i8 j0 {) Z% K
董汉臣退后一步，答道：是！(继续对村民)请老百姓参加，这些东西都是不要钱的，白
吃白喝，来吧，吃好喝好…

日本兵们这时敲着钢盔唱起了《露营之歌》，打着拍子：一、二、三…嗨！离开故乡时，
我们曾勇敢宣誓，一定要胜利而归！

六旺在火堆中：喝好…（画外唱）出师未捷岂能身先死。
* k* \% o# ?, n/ l
日本兵打着拍子：进军喇叭嘀嘀哒哒响…

. `1 o; S2 ]! ?* C, A花屋在与众人举杯喝酒。（画外唱）眼前浮现出旗帜的海洋。

一群小孩戴着日本军帽玩耍。
( ^; V; Y1 X9 L2 z' {% F/ j
花屋在与村民碰杯喝酒:大哥大嫂过年好! (画外唱)大地在燃烧,草木在燃烧。

& `3 C/ ^% Y. x% t7 S一农民在听唱，日本兵的手在他眼前晃。

大小电话兵和面跟着一起唱：踏开一望无际的荒野…

' T5 e# \# I4 m村女小月在喝水。
& W- [9 `3 E; f% |
野野村打着拍子一起唱：太阳旗和钢盔向前进，

六旺喝醉的脸：喝、喝好…〔画外唱）抚摸着马鬃，谁知明日的命运。
' V1 s1 ^$ j0 l
二脖子在往火堆里填柴。

" P$ W7 t1 @5 r4 r0 ^; E+ ]酒冢一副严肃的面孔，他的目光不断地扫向周围，脸色阴沉。

, @/ S0 |; m4 X7 a/ H; y7 u# R) X日本兵搂肩在唱：想起今日的战斗…
9 y9 C- e1 q. J7 y: T* |; o
( ?9 ?' g5 d8 h' b3 l3 s; G六旺对着拉粮食的骡子，鞠躬道：喝，喝好，森塞，吃好，森塞…
  k0 j9 i# d) K& |" S% d' C2 C! D. n
（画外唱）浑身染血的战友…
; f' k. q; o" P) c& }5 y
五舅姥爷看着酒冢,(摇左)酒冢冷冷地看着这一切,（画外唱）他微笑着死去。
/ N* J9 n# e4 z- v% ?/ N9 ~* ]
日军曹努力地唱：“天皇陛下万岁”，
' L6 X# F9 D8 S- u+ a
1 F, M9 K3 w+ Z$ ^6 r二脖子和得儿头往回拉六旺，得儿头说：你跟骡子说吃好喝好，你喝多了吧
5 \8 W* ~/ D7 \; X8 }你个贼操的…

# w( B& }" i# p0 W* _（画外唱）他留下的这句话，又怎能忘记。
# k9 `$ e/ ^% b
日军的歌声刚刚落下，五舅姥爷就站了起来，兴致很高地对在场的人说（画
! k5 [  b5 k! S1 h( X+ Y外始）我也说上两句吧。人逢喜事,精神爽啊，适才呀,皇军奏了曲，唱了歌。
! [3 y# J9 ^) N2 G* F0 N9 a
董汉臣跑过去翻译，摇向酒冢和野野村在听。

# ]+ T1 J. B. a) ?; X五舅姥爷：我等村民当何以对之啊。
: i2 _. c2 @) S4 l/ d
# b8 ?) z, e) n! ^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那么的…老叟我…

大家都在注意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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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M" t5 U1 W( L# ^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甘愿献个丑…

野野村看着画外五舅姥爷乐。

五舅姥爷：和上一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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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这么一说，村民们欢呼起来，摇向八婶子一桌：好好好…

五舅姥爷继续说道（画外）：今儿个我高兴啊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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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B3 R2 i5 M7 v+ x& Z2 D  Z五舅姥爷：不单是冲着这几车粮食，主要是冲着皇军给了我们面子。

摇向酒冢，他听得一再点头。
& Y. H) c( T! N( h9 }6 S" g
. K; m0 ?4 _* c* h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小三郎之事乃他福大命大。

* e6 P- b( E4 Q, n, G' s- S9 W" r花屋喝得差不多了，听见自己的名字抬头看五舅姥爷方向。

& x4 J9 D2 \# z* A: i0 d6 X八婶子伸着脖子在听。
( u% G) P# E% I
4 I3 [% z6 N1 \& w7 }! D5 B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我们不过秉天意而为之。
1 i0 `. d; ?+ o* \
! k( F9 }+ ?. j" Q  m9 O酒冢听了略有所思。

# x" i- W$ d( a' j（摇左）五舅姥爷（画外始）：今儿我就唱几句给大家伙听听。

' f- `8 Y' ?0 V0 `/ z7 \军民齐欢呼：好！

' [: U; L7 J# r4 N/ }0 a五舅姥爷拉开了架式，抻着脖子有腔有调地唱了起来：花明柳媚爱春光…

酒冢、野野村听着，（摇左）野野村拿起酒杯喝酒。

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月朗风清爱秋凉…

一村民端个大碗，走来，坐下边听边吃。
: @# c$ }, K8 h
% [% o: n( I8 B军乐队放下乐器，五舅姥爷苍老颤抖的声音在空场上回响着。
3 |( }) a( A2 {( U0 O
五舅姥爷唱得有滋有味。

' u) X" r: U/ l7 p( F  q8 d那位端大碗的农民听到这儿，叫道：好！
5 [; X( Y9 e# w' |! e8 L4 ?
五舅姥爷（画外始）：年少的那个佳人她也爱才子…（摇向酒冢又摇回）
+ l. E' t: Q2 p; `
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二老双亲爱儿郎…

农民听得认真。
6 k) f3 v4 B7 {
五舅姥爷唱得动情。

" \1 ~4 \$ M0 J9 E日本兵们饶有兴味地伸着脖子听着，点头赞许。
8 l7 }/ R( j3 _  v. s4 f
五舅姥爷：行善之家爱节烈…（摇向八婶子一桌，八婶子点头称是）
( _& w5 J) g) Z* e
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英雄到处爱豪强…

军民听仔细。
) C7 l% a* [/ s, R
4 J: G9 a3 N# u# }: V五舅姥爷最后一口气，唱得痛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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歌声刚落，掌声立刻响了起来，众人：好！

五舅姥爷不好意思地说:我…忘了，忘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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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屋乐得前仰后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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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冢、野野村带头鼓掌。

（摇右）五舅姥爷（画外始）：原本是八爱，我唱了六爱，忘了两爱。

( C" x7 J  l3 G/ @( @7 ]董汉臣翻译：是八爱，忘了两爱。

酒冢乐了，举杯敬向五舅姥爷。
- Z; J$ T# h! d" ~
) O' Q# [3 k& k3 @4 D$ Q2 L6 k" Q这时日军那边又呼嚎地唱起了家乡小调儿《蛋小调》,他们敲着酒坛塞，摇起
9 f3 L4 r9 `% B( z) [5 R5 d/ i7 j8 {众人都摇头晃脑，拍着酒坛，扯着嗓子狂唱：你与我是一个蛋…

日本兵：我是蛋白，你是蛋黄。

日本兵摇头晃脑，(摇左)小电话兵挥动着胳膊:“蛋白包着蛋黄，那就是搂抱
的你和我”显然大家都喝得高兴，气氛越来越热烈。
7 W' p& y( D+ D/ @$ X# B2 c, F
+ {$ h' S. E6 b. k$ J5 Q一日本兵上桌子跳上了日本肚皮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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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电话兵跳起舞来。
, K3 b3 A& ]& W) X! G& D! `5 c
日军曹挥刀向火堆砍去，溅起火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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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人用酒瓶对准肚皮上的嘴。画外日本兵接着唱：兄弟们深更半夜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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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冢挠着脑袋，把目光移向画外。

% l/ a1 e/ s) C0 j$ P画外日本兵：痛痛快快手舞足蹈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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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好花屋正与村民们推杯换盏。

画外日本兵：趁着月光，过瘾过瘾，真过瘾！
1 I* s( x% s$ t1 u# q
, m8 S8 J- N: P  S$ x7 {+ P& @$ A$ p+ l酒冢神色严厉地盯着他，手下（摇下）解掉军帽上的屁帘。

3 x5 }6 x& f% @2 Q9 N  N3 |' \$ o1 p花屋与二脖子亲热地互相敬酒。
& F/ d! {! z! ~( u+ @( u4 `
" m  z( K; G" ~- b+ ]  `& c( Z: M$ d酒冢严厉地看着这一切。

花屋与二脖子如兄弟般互相拍打着对方的脑袋。
0 r, |9 _! l8 N" {: m& Y
酒冢手下系好了帽带。

花屋兴奋地站在椅子上，挥动着双臂：大哥大嫂过年好！

日军话音未落，八婶子的烟袋一撂（摇上）她站了起来，一脸的兴奋：俗话
说得好，人怕见面，树怕剥皮。
9 Y6 Q+ B5 i- a
" h. Y, P( i$ }" y( a董汉臣一听赶紧跑去翻译。

4 d( q* u; ^/ G! G/ `! B八婶子（画外始）：今儿我这老脸我也不要了…

八婶子（画外）我也唱一个…

二脖子嘀咕：唱啥呀？

她的话引来一阵哄笑，大家开始听她唱。

, q! C: v6 t. E" ]4 D) K, H: w# ~6 q八婶子唱了起来，唱的是地方戏曲的调儿(画外始):奴家我进前厅偷相女婿…
7 [  l, Y$ S: C  A
听此军民一起哄笑。
5 _! |# G4 s" l3 o) h& W& C
  O) l1 x! k- ~" U  d0 ?八婶子一边唱一边还给自己加过门：用手指点破那个窗棂纸（扭脸摇对旁边
农民：就是窗户纸，知道不？农民：我知道）
$ X! i- h6 ~6 D# W" Q% C
4 D; L, n% Z8 ^% n( U花屋喝醉了，举个杯子：大哥大嫂过年好…

3 ]8 J# D' x" g/ ^" k9 L) I6 r得儿头一旁：那是他妈，差辈儿了。

花屋（画外）：你是我的爷，我是你的儿。

! s  ]9 X- c/ j: d酒冢、野野村在董汉臣的翻译下听得很有滋味。
) F1 Y4 M+ Q( V; Q: {9 G9 S
村民和日本兵听得跟着摇头晃脑。兵：好！（摇右）

八婶子画外唱:斜身单目看仔细,看公子模样长得好，浓眉大眼他的相貌出奇，

* W& R2 D3 a' c八婶子唱得有滋有味：我看罢公子心高兴，回去对我的母亲提。母亲她一听
不愿意，我把脸一沉我头一低…
6 p2 N% K$ f3 O2 R8 x, T
& P7 s, ~4 R0 `: u& k' O& j5 }六旺仍背个凳子在人群间走来走去。
: |1 F" g8 z- }$ t
% z" l6 _* z; u& _6 Q  r八婶子画外唱：我小嘴一噘我扭过去，我梗着脖子我发脾气…

八婶子最后一句：我说一辈子再也别把那个亲事提。
( k. R! P' c+ v9 g4 F
. a  S1 U! a* t8 W& x日本兵们不断地嚷嚷着叫好。

" ^3 r- F$ x( k: K" w董汉臣跑来对八婶子说：队长说了，唱得不错。

5 g% a( H, l1 u八婶子摆手：哟－

4 y3 ^: D2 m: m/ f0 H) n坐在一边的得儿头对二脖子说：你妈的小调儿唱得还真挺撩人，要是你妈年轻几岁，
# ]7 D1 y% i% S) ^我就…

) I. b" J% m8 w/ t2 C& Z（摇左）二脖子：你妈了个逼！这都啥时候了？我就琢磨着…三哥咋还不回来？这么
4 p; `' e0 `( d8 D  A+ _唱下去，就要出事了。

这时坐在酒冢旁边的五舅姥爷转过头笑咪咪地对酒冢说:你们的歌儿都好听，
可惜呀，都是合着唱的，我们的，都是单着唱的，你也单唱一个，让我们乐
8 l* X! O/ D/ v1 a0 x% y% V呵乐呵？
' Y% e' X% M$ X( o) l
- C2 [6 k+ n, c; ^董汉臣把他的话翻译了过去。

) i. I- H9 s$ G. r$ n! l6 k  h) j野野村乐得直拍手。

: C* l. V  X0 i7 T* T8 s, x酒冢听后笑着点了点头：行吧！
4 ~3 D: e, i4 ?6 Y( d5 v& P5 |
4 h0 F1 e: r0 A3 n. d酒冢站起来：那么就请花屋小三郎独来一曲吧！
+ b( U. l: q7 V
% F+ D2 C0 o$ H, n: s五舅姥爷乐呵呵地看着画外酒冢。

随后酒冢的目光转向了花屋方向，他冲画外：花屋，起立！

1 t: V& t" u8 c: V* i花屋踉跄着起来，立正站好：是！
$ S  v  o% R' U/ x/ _8 x+ f; r
- U, U9 T+ z+ q5 J( C五舅姥爷从看花屋方向，转回看酒冢，不明所以。
9 C3 I8 ~8 W8 b5 e/ Z# b
酒冢（画外）：你刚才好象说的是支那话吧。

. u1 h. D- h& q3 L0 P酒冢问花屋：说的什么？再说来听听。

花屋大声地用中文说（画外）：大哥大嫂过年好！
' i7 N5 Z0 c" p/ L1 B& P- H- c
酒冢：还有呢？
: D% o* K5 G" ?3 L
花屋醉意地：你是我的爷，我是你的儿！
+ ^; k: j3 n% Z7 G! n, l- i
) I7 G5 J+ V. g; X6 e5 q村民听见后都偷偷乐了。
  d6 _' _% y0 T
6 w6 Q3 H" d7 `酒冢问董汉臣（画外）：董，什么意思？说！

, M% V! g) L  f5 d0 B' Z; B董汉臣不得以翻译了这句话：大哥大嫂过年好，你是我的爷，我是你的儿！

日本兵听后都大笑起来。

野野村也笑着。
% F$ f* _  h4 r# I: ~
八婶子笑着指画外花屋对旁边农民说着什么。

酒冢脸上带着一丝笑意，忽然冲身后的兵（摇左）：把枪拿来！
2 o. P8 @9 r8 ?& P- n  h
" i: K# z6 d' E3 J身后的目本兵递上来一把三八枪：是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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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冢拿过枪,拉开枪栓，顶上子弹，把枪架在了桌子上的碗筷之中,对着花屋。

# \9 Z# E* Y0 L9 w+ @7 y花屋吓得睁大了眼睛，酒醒了。

野野村慌忙邦着扶正枪。

五舅姥爷看着发生的一切，转着眼珠也猜不出什么。

1 p3 m) d6 c+ k' q( S" m2 m; n: T大家全被镇住了，大小电话兵偷偷坐回座位上。

) c7 G* r, _- S! ^+ ^酒冢郑重说道（画外）：这个花屋小三郎是我们皇军的败类。

4 B0 Q% {+ [5 z$ q9 Z酒冢指着枪：现在我请你们用这支枪把他打死。

枪正正对着花屋方向。
6 j* C* I0 `& ]; U
' Y6 u  z) {. j$ P# r6 t花屋睁大眼看着。

7 b( q1 n9 [1 O0 _* _酒冢（画外）：为大家饮酒助兴。
6 c' l$ _0 Q7 j1 s) P
) r9 o+ a( o0 l+ T8 Y5 O酒冢指着花屋对大家说：怎么样？谁来？

日本军曹们认真地听着。

2 N: f% E# X0 b+ }董汉臣一字一句翻译（画外）：花屋小三郎是皇军的败类，队长请大家拿这
支枪把他打死，给大家喝酒助兴，大家谁来?

0 b+ r) Q) K) }5 T4 g二脖子和得儿头听着，得儿头蹲在凳子上，伸长个脖子。

% {2 E7 [( Q7 H2 E2 J八婶子愣在那儿听着，不进瞟眼画外花屋。

7 b# A2 u2 a) H# f2 I五舅姥爷听着看看花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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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到酒冢这么说，野野村有些糊涂了,扶着枪冲画外酒冢:他怎么会是败类呢？

酒冢对着画外花屋说：你在野野村的炮楼底下住了半年吧？

8 v! c! d/ w% z4 d4 K1 j花屋：是！

野野村以为洒冢是在开玩笑，不相信地：哎？有这样的事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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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冢（画外）：半年的时间不算短吧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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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v3 G. F+ S- E" T, |酒冢继续问花屋：你们为什么不跟野野村联系呢？难道他住在这么高的地方
居然看不到你们吗？
/ B* m6 M, d/ W9 i
) G- E1 n3 T  F' [0 i0 a花屋：我们没有机会。

) n5 H5 }, Q4 w; I1 g野野村更不明白：哎？什么意思？

董汉臣在旁插话：我们被关在地窖里。
0 ~  |- G' g) C3 x
酒冢骂道：混蛋！没问你。
! Y( |4 B' a% A; @! s3 i
" t' }$ P# [# t; f. t他又对花屋说：你说！

花屋：董汉臣说得对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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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冢明白了似的：哦。

% M; D5 \" o2 Q6 f, Y# O6 X酒冢（画外）：原来你们是住在地窖里啊。
' @. ^. |3 c. j( i& H9 Y6 m+ S
$ g" A3 Q, y7 C1 _/ o4 K此时那两个电话兵缩着脖子交换着眼色，挺害怕的样子，醒悟了：鸡！
1 i' I7 d/ y/ X$ o7 @
: K) ?- U) Q+ m. s1 E野野村已经神色惶然了：什么？
& \( t  ?1 R, I
6 e+ B4 f1 n- l8 l0 ~酒冢看都不看花屋：你们在这里过得不错啊！
5 p4 q: f# i& Z# B$ [/ M" a
; S" x% T! B) z4 }花屋无言以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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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冢（画外）：那么…

酒冢依然不看花屋：你除了学点支那话，还干了什么呢？
2 g" A$ l5 G' M; S5 y
花屋不知如何回答。
  l7 ]+ k0 [, f3 T
( i. s& |! G& \* m2 [, ~# ~酒冢眼角瞟向花屋：这些粮食是你他妈的许了愿，我才给这帮畜牲送来的，
对吧？
, W! y. J! n# v$ x
花屋涨红着脸，看看周围农民，脸色非常难看。

野野村开始明白：哎？居然是这样？

酒冢诚恳地问花屋：所以说，现在我请人打死你…

花屋愣在当前。

酒冢瞪视着花屋：没什么不妥吧？

) ]3 ~2 V) |* |& u& J; d花屋怔住，看着画外酒冢。

酒冢依然瞪视着花屋，良久他对村民们说：来吧！请枪毙他吧！

- s) l" t6 \1 A董汉臣把他的话翻译了过去（画外）：请大家开枪打死他！
! G, y6 {6 G6 }: ~& ^4 @& C
6 A  y) ]0 |0 F* N6 o4 n+ g; J野野村抬头看酒冢。
! t8 |8 K5 _- ]* k- V3 i" o
五舅姥爷被酒冢的手挡着， 紧张地看向花屋。
, w: `$ s, F7 M3 L
日本军曹们没有反应。

& G* ^" ~) ^/ u; J八婶子低下了头。
8 b: w& y2 p4 t. @( V$ I3 k
军乐队肃立着。
8 H% r/ \9 L- H" h: N2 @1 w0 v
花屋等待着。

% ~" c" G. |- k; @  |0 j- m, ]4 Z3 p小孩玩儿累了，都躺在草垛上睡着了，村女小月用麦杆逗他们。（摇左）
+ T$ s3 J6 M; U. E2 T
/ [* R" O4 S" l: B1 r空场上一片寂静，村民们没人上前。
# o4 g! M* J9 `, k
酒冢对众人说：不动手的话，那就是你们赦免他了？

董汉臣翻译：大家不动手就是原谅他了。
% C( _3 n% z& G  Z: G7 v! n2 |6 D
. E  X7 _" Z. r+ U村民们还是没有反应。

这时酒冢自己拿起了那把枪。
( n& w5 \4 x  {: y. y
5 ~% \1 o( s. N3 N. U# [5 N6 A8 L花屋看着枪被从桌上拿起。

啪！酒冢冲天就是一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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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屋下意识地躲了一下。
% e: H6 v: X: [. u  q* ]* r5 T
- O- ~3 q+ [& @, {$ w枪声震动了整个村子，小孩被惊醒了。
/ O! p6 U2 w) v& J  U, N+ z- ^1 I5 h
五舅姥爷吃惊地看着旁边的酒冢。

八婶子吓得动了动身子。

% o" m; n) D5 c- |: V花屋看着弹壳从枪膛里落下。

( f( f$ P3 B+ A, ?/ X  l酒冢将枪扔给身后的日本兵。
# d( d7 g9 j) l) _7 k) A
花屋胆怯地低下头。
9 E  Z+ E: |& l1 w游客

6 w! ^, ]: b) o  j+ o& P发表: 2006-08-14 13:41:52 第8楼
  {& B1 i4 H( d4 ~" ]) h+ i
! v" l3 p- N" a; ^& p2 m《鬼子来了》剧本第八部分
5 k7 f0 h. |9 L8 v' P1 t/ Y一一一、七爷家 夏夜 内

# c3 f* I- S* G: e# l9 Y: a在屋子里的疯七爷猛然听到了外面的枪响，他趴到窗前（入画）一看：嘿？王八操的！
& d2 P/ d8 ^3 ~, F7 b, A（出画）
0 Y9 G& N* T7 g* o) e1 n
一一二、村口空场 夏夜 外
; d2 N: t  S; l& e1 A) d+ K0 g6 y
空场上气氛大变，大家都等着看要发生什么事情。这时酒冢对野野村鞠了一
! ]& B1 W( K* I4 m2 w躬：野野村兄，拜托。请让我听个完整的曲子，行吗？

野野村：是！

野野村站起来，继续指挥着他的乐队演奏。乐曲再一次响了起来。
  z' n: P# V) l% F
% |' }7 S0 R' Q; z7 g在音乐声中，酒冢开始了他的独白（画外）：我们今天初来贵地，才知道这
个地方叫挂甲台，就是卸掉盔甲的意思。据说，很早以前，有个著名的将军
6 X$ A, j3 a# z" Q( \告别杀场回到这里，做了百姓，支那人称之为：挂甲归田。

' W4 A. U( w3 X" K2 ^, A2 ]; D日本兵们端着酒碗认真地听着。（摇左）

% p5 D# T. |& E# W9 m( W* {空场上熊熊燃烧的火焰。（摇上）
4 Y) u3 D: J3 m* [6 g  c
野野村使劲地指挥着乐队。

村民们安静地听着，只有六旺还背个凳子来回踱着。
8 Q$ K- ^1 q0 V; a2 e! y
7 n! a: f0 ]1 [* l火光中酒冢：对支那人超然世外的美德，我深表敬意。

董汉臣在给五舅姥爷翻译。

酒冢（画外）：虽然目前日军仍在支那作战，可是终不会永久地继续下去,
而且本人也会有挂甲的一天！
) R% g$ O2 ~. L( h0 E7 H! t+ N8 q
火光中得儿头伸着个脖子，二脖子、八婶子等都无声地听着。（摇左）

酒冢顿了顿，捶下桌子又说：既然如此，这么个不喜欢战争的地方，竟然会
有象花屋小三郎这样的日本军人（他一指画外花屋）…

' v+ q$ G9 R! L花屋笔直地站在火光中。
0 K+ J" h/ ?: q( ]! k4 ~/ W; f
2 c: P0 z+ x; ?- g4 c: E2 x2 p酒冢（画外）：被绑架来，关押于此！看来挂甲台并非真的挂了甲…

酒冢挥着拳头愤怒地说着这些。

最后他说道（画外）：你们也不如先人们那般明智。

+ t' ~/ `& v% r& f: K& r% W乐队吹奏着。（摇右）
' B, {' f' t& C8 z; |) c
一一三、七爷家 夏夜 内
, m) l" }% n1 h3 K; l" X! @1 `
! s9 ^3 _- X" l& Y外面的音乐又再一次出现。一根麻绳被疯七爷扔过了房梁。

疯七爷的屁股急迫地要离开炕上的破木车。
7 o. ]& R' D& P" l5 k4 B
疯七爷的手抓着麻绳攀沿着。

. B& }8 w5 y* f9 E" Y4 X0 X* o借着作用力疯七爷移动着身子。
4 H" L9 s% G* z) H
疯七爷快要攀到麻绳尽头了。
, A& V' k; z5 i1 }0 K
% Y1 \8 T' n/ h2 a! j疯七爷的脚已离开破木车。

（摇全）疯七爷的手一把抓住房梁上的木柁，一倒手他又抓到了另一个。
* Y7 X( x& j0 G+ i7 Y借着悠劲儿，疯七爷的脚离开了炕，鳔在半空。
7 R# H* E6 a* L# @4 B4 L' b2 e
8 C2 Y; d6 F% n6 N+ H' J- T疯七爷手再去抓一个，不好那个当中折了。

2 |0 J* p& k2 B$ r. ~疯七爷晃了一下。

5 c! k) B5 H7 l3 d; e* f, y腿又悠回炕。疯七爷努力是要购下挂在房梁上的那把筒子枪。

% T, U5 W7 D1 t- \9 ]一一四、村口空场 夏夜 外

空场上，酒冢手里拿着那张契对村民们说：粮食我送来了。契约我执行了。
- i7 X# r( N1 ?: b; j  Z1 M4 N# e. K
# ]& [1 n( T9 U4 U1 G/ K9 t; X董汉臣翻译：粮食我送过来了，契约我也执行了。

8 u0 O' i2 c; b- U/ D他顿了一下，看了看村民们：但是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们。

: K* |8 d  o3 P3 l$ c9 v董汉臣翻译：但是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们。

酒冢指着画外花屋：到底是谁把这个败类送来的？
! D% a2 X) X) c; F0 C
- X7 v+ `0 n% d8 }+ A0 h1 {董汉臣也指着翻译：谁送他过来的？
  g* y; ]' Q; z) a  e
$ n# s8 r- N* Q( |/ `% ~; z一一五、七爷家 夏夜 内

4 u5 n+ t$ h7 f% b+ c" }% L6 {疯七爷努力隔着断了的木柁向画外筒子枪购去。
$ {) u% n( t: R7 y5 i" ?
疯七爷在购向筒子枪（背身）。

: I: f& s( F* b8 P4 A# f- o疯七爷悠着身体向枪购去。
8 |6 {9 A# X8 X, d
9 M1 R$ ~: m/ b" D- k! B% J疯七爷去购枪（背身）。
9 ]& O  R+ q, g( A. a
疯七爷累了，停下休息。

疯七爷看着远处的筒子枪（背身）。

疯七爷的手又用了用力。

, t' Q( R" v) n6 q& S, t" b疯七爷看着画外筒子枪，衡量着，准备着，只见他一运气，扑出画外。
) h7 m$ |) K6 ?' s6 ?
疯七爷背身跃过去抓住筒子枪柄。

枪的绳套在疯七爷的手中悠荡着，他最后猛一用力。

  Y# _6 ^" d2 B; q5 V4 T9 H" f疯七爷把房顶的枪扯了下来。咚地一声，他自己掉在地上。
6 V+ y, j) g) m  f
/ n. A% L0 O7 Z; x一一六、村口空场 夏夜 外
0 n5 K# O; K7 `* _" e
; r! |( b" s3 R# Q酒冢指着已经喝得醉醺醺的六旺（冲画外）：过来！
, @3 n& b- ?/ P( I1 Q7 W; J
/ O) U" A  ^3 e2 c' l% N% R& L董汉臣帮忙叫着：你过来！
/ J  h$ x1 y0 ]0 C" e; J! j
- D  M5 Q0 j8 Y+ M! {9 m摇向六旺背个凳子乐嘻嘻地走过来。
& [! `* i% U8 Z. l
酒冢问六旺：能否告诉我，到底是谁把他送来的？

- U( C& Q% @" F/ }$ |董汉臣在一边迅速地翻译着。

7 c. r9 a$ |4 E3 i% r2 {$ T六旺一指花屋：知不道，这事得问小三郎。

' ~  ?# l" D7 l- S& D5 p2 J/ ?酒冢（画外）：花屋，回答！

4 Z9 h, B2 w# K7 t- B花屋回答：我真的不知道！
* e- A2 d9 d7 Q6 {六旺乐了：看！连他自个都知不道，我上哪知道去呀？这事,你也就别问了，
人都给你送回去了，这不就结了？

' T! V" R; i& f+ R. {  k* i3 n3 C花屋看着酒冢与六旺这边。
5 L. Z6 S! Y2 x! R! j
0 G0 [1 s" c/ y8 r（花屋主观视线）野野村边指挥也扭身看着这边。
6 D) O/ p) u/ o9 U, }
酒冢又问六旺：那么，马大三哪里去了？

5 A/ x% f9 _  J六旺告诉他：找鱼儿去了！
+ w2 H- \$ @9 C" `
酒冢想了想：鱼儿？她带多少人？带多少支枪？
+ E. o; {: @% H) Y8 T
- Z: ]- x7 s5 p花屋看着。
# Q: b' a" k" i5 O
(花屋主观视线)六旺被问住了，随后他笑了:嗨,大肚子,回娘家去了，带人
…也就三两人，嗯…枪的没有！他俩一会儿就回来，大伙还等着他分粮食哪！
" L! K& I) W- N% F; w3 _6 F
, R, ]2 U6 a& F+ B; O/ F花屋看看看着有些心急。

（花屋主观视线）酒冢乐了：分粮食?不对吧?他是去叫抓花屋小三郎的那些
人了吧?(他看向花屋)
: n5 ~' ]- s8 g2 e4 P4 z# _
花屋看得紧张。

9 b; |) A, _9 u9 a9 d* b5 t（花屋主观视线）六旺笑着过来拍了拍酒冢的肩膀，很亲密的样子：哎呀，
0 z( u$ m4 m9 x- M! ~; j5 W1 _看把你给吓的，别怕，别怕！

( C5 S- f- I) O0 Q( [$ I远处的六旺爹紧张地站了起来。

花屋瞪大双眼看六旺对自己的上司如此无礼。

六旺（画外）：一会儿你见着人就踏实了。
& d# t; I% J2 C9 I( l
" C9 o8 r% ~4 P% `- X2 K1 n) M（花屋主观视线）酒冢笑咪咪地：你觉得我害怕了？
7 k7 e& c$ L6 g1 V
酒冢说话的时候并不看六旺，而是看着花屋，
4 f5 X  A3 P% [% ^2 W/ {* o2 ^
六旺还没意识到：那可不，你啪啪地放枪，你嗷嗷地骂人，不是怕是啥？你
$ B: e$ m" r, m2 w% o0 M- z- ~看我，该吃的吃，该喝的喝，把心装在肚子里，啊，千万别怕…
1 P- g* ~- a+ g3 b/ C5 {
六旺起身又用手拍拍酒冢的脑袋。

" r, C! ~/ a4 X. A- P6 K( B& l/ r$ d酒冢盯着花屋小三郎看，嘴角上是那种嘲讽的笑容。

花屋又被酒冢看得脸色涨红，他羞愧地闭上双眼。
  x  D  R' x5 |4 U! ^1 O/ z
* X9 X4 }6 L5 N8 J8 D六旺还自顾自的拍着酒冢的肩膀，安慰着他，只见花屋从远处忽地跑过来。
! D$ j3 u2 n9 P" x. ^1 u6 o他狂叫了一声，一拳打开六旺：混蛋！
( h  f0 l- i" n
六旺一愣：你咋骂人呢？“八格”我明白…

* [) h4 Z7 z: y' [* m六旺指着花屋的鼻子（背身）：你咋说翻脸就翻脸呢？
8 H2 m. ~& B$ E$ n) t" w
花屋不等他说完，上来一推。

4 m3 P; w; H% ~: v- j* I* X" n六旺被推倒了，他翻身指着画外花屋，准备爬起：你妈了个…

花屋顺手从一个日军手里抽出军刀，迅速出手，扑！朝六旺劈头砍去。
2 I( k- M3 _: r  X" \
六旺爹看见，晕倒：哎呀！六旺呀！

花屋的刀尚未离开六旺的脖颈，空场上的人就大乱了(摇上)花屋看着这一切.
- y% Y: }2 U. I  t$ S
（摇全）疯狂奔跑的众百姓：杀人啦！

8 f& I: c; b. m酒冢警告日本兵（画外）：注意警戒！一个都不放过！
- b0 _2 t, m2 Q
. i$ J" d, O& e' n* b; s军曹甲、乙领命，纷纷跑向四周。军曹乙：跟我来！

（摇向）酒冢开始解武装。

9 L3 ]$ a# D1 q; z- D; m5 K花屋收势。
9 K5 Z+ U( w0 h8 \; w
酒冢边解武装带边对吓得愣在那儿的野野村说：别停！继续演奏！
* x: k6 t& r( Q6 B5 k
野野村：是！
  F/ o- J& U4 z' B
音乐再次响了起来。
1 B. T$ _9 o: W' Z
" w4 J8 b  I8 V3 I1 V3 N（摇全）日本兵已迅速地站立起来，自动地围成了一个圈，他们把农民圈在
! G8 L  }8 W) n5 @' C当中：村民们四下狂奔着：快跑啊！
% f' J, C+ f$ H7 h7 X6 t! l
（摇全）村民们四下逃窜。
$ m* r- P* |; ]8 o+ F+ [  ^9 J
6 L8 o. @  I: S0 |# H3 b* \（摇全）日本兵们都端着枪，大电话兵虎视耽耽地盯着村民们:混蛋!圈起来！
2 a( V" G' W3 E/ p, z9 b1 u酒冢边解领扣边看着这一切。
& w2 D* a; @# c
9 H4 L$ r3 Z' d& C+ v（摇全）到处是持枪的日兵。
  R% G& Q) K% f5 [* a
; X, x* q. ~" G  ^" I（摇全）到处是日兵狰狞的面孔。

, q+ M7 {2 Y- y! {! @( v（摇全）到处是村民惊恐的面孔。
' g9 ^, o% Z" u! F  \  j
（摇全）到处是四下奔逃的村民。
+ g7 _+ w+ s; p5 A  U$ Y
4 O; R1 c, d/ z8 N, D（摇全）到处是日兵持枪持刀狰狞的面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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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摇全）到处是奔跑的村民。
/ x$ j) w% T' K8 s$ S1 K
6 p2 T! i& P8 [* J; V（摇全）日本兵用刀凶狠地指向村民。
5 v2 H$ l7 J7 e( I! |
（摇全）到处是持枪的日兵。

站在一边的五舅姥爷看见六旺倒下了，要冲出去理论，八婶子：别去！别去!
; `! L% P0 \5 L9 D3 o
五舅姥爷推开众人，举着烟袋冲花屋（摇右）骂道：你这个畜牲！

3 a8 y+ _, o- e; p8 P花屋凶狠地扭过脸。
5 z/ A; `! c$ e& J# h" d$ D
! Q" l! n: o% m# c五舅姥爷：当初咋没杀了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！

花屋正准备举刀砍去。
) n/ e% c# H4 s
9 P1 B$ x! h* y' m! [9 l酒冢拦住他冲董汉臣：翻译！
6 n1 [3 |* N- r( I" w
$ w, X8 Y2 l) l8 Z0 w1 s" f董汉臣（画外）：畜牲，当初应该杀了你！

) [- i9 D, D: Q; f2 T; |（摇）酒冢对站在不远的小电话兵命令：新兵！机会难得！
1 l! ~* S& q9 h4 u9 w. [' G8 n7 Q
小电话兵端着枪先是一个立正，然后大喊了一声：是！
. K. C2 R$ t4 i) D6 T+ a3 y
% z, u. f! F/ [+ @他向五舅姥爷冲了过来。扑！刺刀深深地刺进了五舅姥爷的身体。小电话兵
/ h: v. V' i4 u  {9 _用刺刀顶着五舅姥爷冲到柱子前，小电话兵想拔出刺刀，却怎么也拔不出来。

酒冢一旁命令小电话兵：自己拔出来！
4 F6 f" @3 @9 _( C* n
8 @5 n5 G7 Q; N五舅姥爷被拖着向前，艰难地走了几步，

( W7 b+ H2 x: e4 X# s% `大电话兵在旁支招（画外）：使劲拧！拧！拔出来！

9 M2 [0 @1 M, ]# I4 P8 N! O小电话兵使着全身的劲。
/ i) m9 T! Z5 `$ v5 T8 A
五舅姥爷摇晃了几下，沉重地倒下了。

小电话兵将脚踹了上去。

小电话兵的脚在五舅姥爷身上一使劲，刺刀终于拔了出来。
1 F0 G; W& d5 }, ]9 \; G
小电话兵踉跄着退到一边，张着大嘴喘气，酒冢安慰他看着画外五舅姥爷。

; P% ^& S1 ~& P' E! z0 Z五舅姥爷最后躺倒了。

4 m* D! z8 [& `' Q- v3 U  q$ x酒冢推着花屋又问：到底是谁把这个败类弄来的？
7 ~3 {9 l9 _4 W: X- \& v
) _" v0 I7 t( z2 V- r/ b八婶子痛苦地捂上了眼睛。
$ O6 _- u* P* T8 [( }' `- z4 x# u
: S8 O2 ?, C8 r1 i- Z+ s# N酒冢：马大三去哪儿了？

+ P' ~  B2 O& N. \: o/ S. n( A$ G一一七、海面 夏夜 外

+ U$ @% \/ Y! a# S海面上，大三神情兴奋地使劲划着船，他对鱼儿说：孩子快生了，粮食再一
# W# b& m/ O6 Y5 y- u, u" n5 b5 r分，我就把你娶了。
* |* _5 F3 T& S! R+ C. w* W
鱼儿高兴地回头看了大三一眼。
9 @, D( L/ V, l3 }5 w: l1 U
一一八、村口空场 夏夜 外
4 T: B, e5 w* Z
" `$ j5 E" g+ `  n' W8 I八婶子突然冲上来手对着酒冢就是几个大嘴巴,还骂着(画外):你个王八操的！
* @2 w$ \+ v% ^1 ]
正在左右指挥的酒冢被她打愣了。

八婶子抡圆了打酒冢：我打死你这日本王八操的…

突然八婶子张着大嘴不言声了，摇下原来几把刺刀同时刺进了她的身体。

二脖子大喊（画外）：妈！
3 f' q. R8 `. ~- H
八婶子倒下了，她身后还站着几个日本兵。

（摇右）二脖子从远处大叫着冲了上来：妈！妈！
, k9 o% Q- g+ u  }
没等他跑过来，酒冢就一下子把他扛了起来。

然后二脖子重重地被摔在地上。

! W& r, v+ R& c, u二脖子爬起来，又被酒冢扛起来。
+ t! n: O' C7 L# t% y# ^
0 v0 M5 ^4 y6 L. F7 J$ j他再次被摔在地上。
1 y/ K2 x7 \5 @% g! ?
% w8 A' L% y" K8 _: F2 O7 B酒冢入画 ：起来！站起来！

酒冢一把揪起二脖子，把他扛在肩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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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冢再一次将二脖子摔了出去。

这一次，他把二脖子摔到水井里了。

- H" r) a7 [. d: U一一九、村街 夏夜 外

疯七爷爬在村街上，他看见了下面的火光，那里此刻就跟一个火盆状的地狱似的。
6 X0 Z  }* {* h
一二O、村口空场 夏夜 外

4 v4 w- W, }$ x8 ?: t2 F! I空场上，还没死的村民们在奔跑着，嚎叫着。小碌碡从桌子底下直奔野野村
爬去，嘴里不断地喊着： NIHONGJIN QIUJIU YILUYOU(日本人在长城里) ,
（摇上）他扯着野野村的衣襟不松手，

野野村喝着：放开手！走开！
: T0 E; I1 k# }1 W) b' u
酒冢等人跟上前嘲笑着：野野村兄－
3 r( P! N* P3 V& V
7 J1 Y' }) c; V' r  D# E1 @1 S& X# R野野村回过身。

9 Q& I8 ~6 [7 i) G: b3 U0 l) [- I7 `酒冢（画外）：你们长年厮守在一起…

酒冢：混得很熟哇！你都成了这个支那崽子的大婶啦！
/ x+ i. [  g$ m- v0 q
/ `$ n. l( Y- H$ S, D野野村此时脸色异常难看，小碌碡还扯着他的衣服不入，嘴里说着：NIHONGJIN
QIUJIU YILUYOU(日本人在长城里)。只见他嗖地从腰间拔出军刀，他看
0 [; O: M1 g0 Q( t也不看地朝身边的小碌碡砍了下去。孩子倒下了,他的声音淹没在音乐声中。
野野村用面板上的毛巾擦掉刀上的血，（摇下）然后扔在一边。

顺着野野村收好的刀摇下，小碌碡惨死在地上，摇上军乐队看着乐仍未停。

/ X* p' \% }# B4 H9 o! K疯七爷已经爬到了空场，他趴在地上“咚－”的一响，对着酒冢和他身边的
花屋就是一枪。

散弹打了出去，酒冢捂住脸。
9 q! i& z: m+ G/ q) u
# b4 r0 v. C# B: P7 o$ |花屋也捂住脸，有一些沙弹也打在了他的脸上，酒冢捂着脸指着画外大骂一
声：抓住那个家伙！
8 C% m# v) j) R; a0 n+ E8 }; J8 F
日本兵立刻扑了过去：是！你他妈的…这老畜牲！拖过去！
: B0 O8 J) Y1 Q
他们夺下了疯七爷的枪，架住了他。

1 t2 e1 K$ h8 N3 R6 u花屋关心地问酒冢，（摇左）酒冢烦燥地：能他妈不要紧吗？！
' X! Y- x8 F! w3 K1 ~
疯七爷被架走的瞬间，他一只手死死地掐在了一个日本兵的脖子上：我掐巴
4 x* R& H- @+ l; `7 g9 m& c! m死你这个王八操的！

1 S. @$ y+ u" `0 L  _& q# Z0 ^* P军曹甲上前使劲掰疯七爷的手，无论如何也掰不下来，他骂道（背身）：老
畜牲！撒手！还居然敢掐皇军的脖子！摁住他！
: p4 a0 x  u/ M% @
军曹甲让其他人闪到一边,只见他挥着军刀砍向疯七爷的手,就是砍不下来: 怎
么砍不断呢？
# L* p6 D! ?# m$ u( r
军曹乙走上前：我来！
; G. {( q  w/ ~+ y0 T. l
( t' g& ?) s$ Z7 g军曹乙也抡刀砍了几下。还是砍不断。

; y/ z9 x  K# {这时酒冢提起地上的刀：磨蹭什么呢？混蛋！

& l6 l$ l* u5 _酒冢入画：我来！躲开！

& G7 a( w1 m& P3 \' n% P4 N他拨开军曹乙，狠狠地朝疯七爷的手上砍去。
3 G" ~+ z) d7 ?- f$ V
5 l) a" G6 H. J5 H+ S9 q) P  B* p疯七爷“啊－”地大叫一声。

疯七爷的手被砍了下来。

他那支已经断下了的手臂却依然抓住鬼子的脖子不放，被鬼子带着滚下麻袋,
& u# I( j/ F$ l& u# I但最后还是用了一下力，掐死了那个鬼子。
" _) q* u1 ]8 o2 y: X% l
疯七爷张着大嘴，顺势倒在麻袋下(出画)，酒冢仍然砍人的姿势一动不动，
他对身后的日兵命令：烧了他！
$ d# v+ N0 ~' q0 z/ x9 w% S7 X& a
兵：是！

6 i- t. b$ W6 t  d众日兵拖起疯七爷的身体，将疯七爷扔进了火堆里：你这个老畜牲!死去吧！

* Q9 L8 i, G2 f* ~& x2 d被扔在井里的二脖子，双手死死地够着轱辘正往上爬着，二脖子：妈呀！
4 V# ?6 [5 N& c# ]( {2 Z' }( s* U9 N, X$ @9 D
（摇左）一个日军军曹发现了他（画外）：你这畜牲！

+ g6 u2 z6 V7 a+ k7 J9 W日军曹：你他妈这么想死，我帮你死。
% ~9 S* c) X! Q! L+ }# a/ j
他顺手扛来一个装着大米的麻袋，压在了井口：死吧，畜牲！
4 i) b) K. E* b8 Y, N
他还对身边的两个日本兵说道：快点!快动手！
9 L+ Q0 e" Z  w; G0 ?
% L8 z3 D+ e/ Z" h两个兵先后抱起麻袋。

! A' w; H( b! b' i日军曹不断督促着（画外）：往里扔！快扔！

装有大米的麻袋压向井口，日军曹（画外）：没瞅见我累了吗？
0 r7 d: |9 v! x0 p8 g. w- T# D
' a1 _6 R( v  U6 ^& @+ I# Q日军曹喘着气。
/ F, m; ?9 {- [5 [
9 d3 A& Z. z) v! u+ U3 B只见那个已经打开了的米袋渐渐地瘪了下去，二脖子就这样被埋在了井里。

' r. K1 n+ ~) N6 X6 u. H空场上的老百姓无一幸免。在人都杀光了以后，酒冢在高台上挥刀命令道：
6 a6 A( S' Y4 X, o2 g把粮食和村子都烧光！

( p: U$ Q: l) F- p8 N! _' }" O（摇右）日本兵高举着火把：是！
, v. b5 j- }1 H" ]$ g9 W8 f
% g3 Z% Y+ _6 u0 X日本兵齐声嚷道：冲啊！前进！

随后日本兵高举着火把冲出空场，向村子四周散去。

火光之中，花屋(入画)跪在地上，手持军刀，想当众剖腹：天皇陛下,万岁！

野野村停下指挥看画外花屋。
: l! {+ w) t/ z# b$ ~5 m' ?
2 U" V! e' W) i' v7 Z音乐嘎然而止。

乐队停下演奏看向这边，酒冢也扭头看花屋。

正当花屋要把刀对准肚子的时候，酒冢制止道（画外）：你不用死了！
1 C* P- z6 s+ s# \+ W+ e8 m' x
酒冢走到花屋面前：天皇发布诏书,日军已放下武器，挂甲了！
. @4 ?4 m* q* s; |  ], X6 K
  z8 L2 X: H. l) e4 C, ?野野村无力地垂下双手。
2 l+ {$ `/ r3 Z& m6 m3 i7 t
" Q( x# @" k7 {7 N" F/ |花屋仰头看着画外酒冢，酒冢手从裤兜里掏出几张电报扔在花屋的脚下（画
' A, E- [! t/ I) `; z外）：但是，我们绝不是败在战场上！（摇下花屋腿前的电报）遗憾啊！我
1 `# F+ F# H7 \$ h( A& e+ H们只能停止战争。

. Z3 b) c$ r( K* r- d酒冢低头看着画外的那几张纸，说道：只是为了这一纸命令！

花屋缓缓地放下刀。

: S& S$ F  ?2 ?- h. ~! ~野野村摘下帽子。
6 \4 X* L& W: _# i& g; m6 ]
花屋的刀缓缓落下，压在了那几张投降电报上，那上面写满投降的文字。
& H! u$ e4 }1 k
: A1 t* P' e* r- }% i! @天皇宣读诏书的声音：”…世界大势亦于我不利，更有甚者，敌已动用新式
  b% v; }4 n* m: h2 T残酷炸弹，使无辜国民惨遭涂炭，其破坏力殊难估计，若执意再战，不但日
本民族终将灭亡，人类文明亦将毁灭。若如斯，朕何以救亿兆赤子于水火，
" `" ?9 V! X0 f1 @5 J* w( H何以慰皇祖皇宗之灵？此乃朕令帝国政府接受联合宣言之原因……”

一二一、海面 夏夜 外
5 `) n+ N9 \- d2 n2 b2 G9 ~
大三、鱼儿的小船漂在水面，向村子划来。

! A' N* n( {: B/ t. f1 q( t' c忽然他们看见村子那边火光冲天。

$ k0 D$ Q* g* K$ P/ E（主观视线）顺水而来，全村浸在一片汪洋火海中，空中漫着黑烟，水面上
红红的一片。

! k+ L/ K6 d/ K4 X. z1 v5 `（渐近）两人的脸也被火光映着越来越红，两人愣愣地看着，一动不动。
& ?% V# F1 \4 O: ?1 O: Z* q
& H6 ^; f5 o# k3 e' I（主观视线）被火包围着村庄。（摇右）（叠化）不断燃烧的村庄。
4 W& e; ?" V( @% r9 q; U
天皇宣布投降诏书的声音还在继续。

  ?& b# ]: W1 G2 ^; Q) @  @一二二、镇广场 秋日 外
0 C9 `4 W0 S' F/ z) m+ ]
' {/ n6 ^+ N0 c( T7 Q7 g(叠化)一台留声机上正旋转着一张唱盘，那是日军的《露营之歌》的音乐。
/ c3 U6 d2 S3 B) W% B(
  K+ |/ @( S5 F4 Q$ e% j, K摇起)野野村正在街边卖日军的一些杂货：顶好顶好！来！来！来！顶好，
9 D8 |% ?0 J) z顶好！
& [/ X0 W5 L" ~- u: j; v) b' q
他身边有一些看东西的农民，一个小孩在玩电话机。

野野村让那个小孩（背身）：滚！死了死了的有！
+ N; `5 @) P# {8 F
那个曾经出现过的说书人此时正在一个戏台子上说书，只听他饱含激情的声
, R! \  K$ C$ R: Z" }8 A音说道：硝烟散去万民欢，中国人抗战整八年…
, y2 F# L% y  k0 ]) a
野野村背身与旁边农民纠缠着什么，这时一个农民拿着玉米棒子准备换东西:
- i1 {2 [& V, F4 |$ x. c我没钱，拿这个换，中不？

  _2 S1 z* Q$ k: i! ?& I野野村同意：好！好！
& a6 f' Z; }/ B5 `3 ]
说书人边说边带表演：打得小日本蹶着屁股撂着蹶子的跑…（摇左）野野村变
: P3 v! ]1 B) `* J# B2 |+ |" J3 g$ t魔术变出一个手榴弹，（摇左）他让旁边的农民买：你的…顶好！
/ X: \8 i4 t( \; m# i
5 m' D  C- m/ A, G& |农民：我不买这个！

农民与野野村（背身）来回推搡：狗日本子的…
+ F8 b! j, R3 j: ^, F. E
农民推开野野村：给你妈！炸你妈去吧！
1 n4 O+ v1 ]2 C( r$ n5 F; Y
2 B0 G3 J8 s4 C  L野野村见农民跑掉了，转身骂人家：混蛋！我宰了你！

5 g9 e. C; ]$ L5 E$ e说书人：他们跪在了国军的面前举着个双手，哆哩哆嗦缴械投降浑身打颤，
$ \9 f8 q, y5 K; m# \嘴里头说：我的八格牙路干活！你的三宾的给！（摇右）

野野村跟过去的日本妓女（背身）聊天：那帮混蛋把皇军都给卖了，我卖武
" q" N# h) l+ C! w  P& E2 Z器又能怎么着？
4 |9 i. n6 V7 B7 v
0 x+ c6 w2 l  Z2 o: ]4 Y6 m1 d% ]2 J弥生：往后的日子怎么过？
" p9 V0 x9 |& t7 i  U( V; r3 C# d
% Y0 [$ z; h9 y6 j野野村说（背身）：我留在这儿，娶个支那老婆！
1 Q; m9 q1 W+ _& \
8 S  u' r) ?4 f% I; I随后他用一块毛帽裹在头上，摇头晃脑摆着女人的姿势。
! m- ]' L+ x9 C' w0 X4 b) w
弹弦人站起道白：盟军是中英美苏！

说书人道白：大哥是我中华民族！

7 u# W2 {. u5 n9 V7 v野野村又在叫卖（画外）：来来…便宜便宜…
1 d+ O6 f. f. h& f
一辆吉普车开过来了，一个大轮胎停在了他的面前。野野村(画外)：停！停!
( P  g; N# l+ g# O
从唱机摇上，车上坐着高少校和两个美军，高少校对野野村高声叫道（冲画
4 m  u3 I# p; `1 Z1 p" V外）：快点，快点！

高少校（背身）：快点把这堆垃圾拿开！
5 d7 D- a+ L) s2 I- Q  p
+ n% P7 X! _8 p6 f- B6 M  V野野村跑上前装糊涂：听不懂！对不起长官，我听不懂您说的话？

) Q+ C! o, I, }野野村比划着自己的东西：你是不是想买我的东西？
' M+ M5 H+ v& m6 e0 J" _
高少校生气地：我命令你快回住所！

- A7 K- S# j% _) {& l. `; j! m野野村自顾自地拿来唱片：这些东西在东京、在日本都是挺好挺好的。

3 a) L2 Z' q- J' F8 u9 I8 o2 x高少校非常气愤：我命令你立正！

野野村：嗨嗨，白搭上帽子，这个加上这个便宜啊！
0 o; c9 j! @# |5 W  C% N3 L( N, p0 r# C
美国兵忍无可忍地用英语大喊了一声（背身）：滚你妈的蛋，小日本猴子！

野野村急忙做了个立正姿势：嗨！

另一美国兵大喊：叫他妈你滚蛋！

# [/ R5 a9 J( @" M$ s/ `2 h5 ]野野村用了一句英文：是，长官！

野野村躲开，吉普车轰地一声开了过去。

" S; |( |1 X8 `$ e  n6 q) `3 @吉普车把那个还响着音乐的留声机给压碎了，
3 t/ W( T# A" F& v( j2 u
吉普车开过，音乐声也就此消失。
& B! t2 P! N$ ?1 l1 t5 A8 s7 d
镇子里大街上一片欢庆光复的景象。美式吉普车在马路上扬起灰尘。
" ^" K$ E2 Q' `
街头挂着杜鲁门、丘吉尔、斯大林以及蒋介石的巨幅画像，到处都贴着胜利
% L& B0 B5 D+ v+ C) I4 V3 R的标语，街道两旁到处都挂着彩旗，人们在街上来来往往。
' C& p: f) f& I. B
1 w# x+ O; w* N吉普车停在城墙下。
5 ]8 V3 w. h0 P
( v, s; W9 {# [/ m9 M孩子们又拥着一辆吉普车从城门洞里进来。

一国军军官下车赶走旁边围观的百姓：滚！
% d: y  \/ [5 V9 U9 h* F0 V/ A) A2 d0 F
) Z+ f5 K# |* A7 h: B- \% G1 S# O野野村也抱着东西仓惶而逃。

/ R" v9 d8 j2 [1 U列队的日军俘虏向这边跑来（画外）：一二、一二、一二…

0 u; T* n4 e7 q. U（摇右）墙头上满是人群和标语。

列队的日军俘虏跑向广场一角：一二、一二、一二…

* f5 G. K* t, G: J9 t3 G9 a: t（摇右）山头上也站满了人，插遍彩旗。
$ W9 [* D3 i+ `) R7 K$ L
国军拦截一群进入会场的羊。
7 {( Y$ }" U/ o7 C
  D- k- ]8 @/ E  m* k说书人一直还在起劲地(画外):这就是小日本侵华可耻的下场，我们迎来了和
$ P3 K; S3 g7 c7 a2 q# |平胜利的这一天，看今朝山河光复多灿烂…
/ B. k* c0 j+ Q- d5 y4 u# \! b, u
" y  k2 Q2 _" |# I) x6 P高少校带着一队人来到了戏台子上，一国军军官赶走了那个说书人:走！走！
8 j6 a. Q  D* ]: D! x$ I8 v: {! a走！去！去！

说书人不情愿地边走边说:给他们唱曲还轰咱们,这叫啥玩意儿？妈了个逼的！
" ]' v4 [4 ^2 I
7 q/ i1 O- \% }: W% S日军带队的正是酒冢：全体立定！
4 M; h( m3 Z0 W4 U; Y/ n9 Q& P1 l
5 ^5 x5 K# E6 ]* i日俘立正：一二三四！
/ o5 e+ ?% o! z& h7 l
; n: @; g6 M' q0 B1 u# K* j" u- I酒冢：向右转！

国军军官命令（画外）：立正！
- @: g/ ^- g1 u+ t
戏台上，高少校站在麦克风前：稍息。
# r2 L+ n; v' y6 D
酒冢和日俘翻译跑出列，酒冢上前几步。
9 j8 y) f) @8 \
酒冢向高少校报告（背身）：报告高长官：
1 K' y9 w- L, m# s( y6 h
9 _' C% M- J2 w3 ~2 E酒冢脸上有些麻点：日军战俘四十六名全部集合完毕！

日俘乙翻译：报告长官：日军战俘四十六名全部集合完毕！

高少校旁边站着那两个美军，他冲画外示意：好，归队！
0 w# d; _; M, E3 A& g: e
日俘乙（画外）：归队！
1 {* K3 F* y: G- i- Q$ ?4 @7 a
酒冢向高少校敬礼。

高少校回礼。

5 {9 X/ @+ I' s" _5 a; ~酒冢礼毕转身离去。
7 s1 q+ r: E+ [5 O, N5 }: o
7 t! C% X* x! K! ~' T高少校开始发表讲话，他的声音响彻广场(画外):对于那些帮日本人做事的…

2 K2 v: u) H! H高少校身边的美军漫不经心地嚼着口香糖。
; y  c9 C1 \" \2 X
+ s4 J6 C' U2 X4 E' T3 Q高少校：屠杀自己同胞的民族败类，我们绝对不会手软！把董汉臣带过来！

$ P/ \* Z& D) f/ N; W( x- F. j/ t" b话音刚落，两个国军就把披头散发的董汉臣架了过来，他被反绑着，后背背
+ g% ^" m7 E7 t1 X( d4 M  O; i着个大牌子。（摇右）

高少校继续（画外）：你助纣为虐,畏罪潜逃，罪大恶极,你的双手都是你同
胞的血，不杀怎么能够平民愤？你还有什么话可以说？

2 O* W. x: P* @- o+ ?2 W对着台下的董汉臣，高少校又问（画外）：你还有什么可以说？

押董汉臣的士兵用四川话立正报告（背身）：报告长官：他在笑！
' ]% A, p  B$ P1 \
9 l- Q9 f. Z5 I" M+ @& s$ F听此口音，众人不禁乐了起来，房顶上的小孩开怀大笑。

3 M% ?8 L$ q" ?) Z高少校有些尴尬：笑？他是不是在哭啊？

四处兵执著地抬起董汉臣的脑袋：报告长官：他确实在笑！
9 P  j. _6 h* a1 B$ I% ]- g
' U8 {" ^( U3 Y$ ?6 X8 X9 F人们乐得更凶了，山顶上的人大笑。

高少校一脸怒容：要笑，叫他到地府里面去笑！

* `5 v  o3 @+ g  {. ]7 ^5 K' R+ X: l) N（摇左）人越聚越多，城墙上全是人。

高少校（画外）：各位同胞，如果看到象他这种败类，马上检举！国府有赏！

高少校一指：现在我命令：对汉奸董汉臣执行枪决，就地正法！
7 ?- L! v6 l0 f% I* [* F
* g. I/ M4 J0 s& o  e话音刚落，一个行刑官手持手枪跑上来，手枪对准董汉臣的脑袋。（摇右）
: T0 t- s4 O  w6 j" j9 n$ b7 w
7 o" e3 g! E- T0 X& M% R( F手一抠扳机。

一声枪响，火光一闪，董汉臣倒在了地上。

场上立刻传来了人群欢呼的声音。

) M3 a/ v/ ~  B7 X: V一二三、镇街 秋日雨 外
5 _, T4 h- W  B7 F
) W; }; G1 M# ]4 g) H5 `3 W; s' x. h( p大三混在人群中偷偷观看，然后戴上草帽，向街深处走去。
7 ]5 r/ u$ I9 ^2 S
在一个即将下雨的日子，起风了，人人都往家跑，大三出现在原日军兵营的
1 N: J$ l. Z* ?2 v0 s+ D; X7 r4 H$ q门口，那个兵营如今已经成了“日俘营”。大三的胸前挂着一个卖香烟的盒
子，头顶上戴了一顶草帽，帽沿压得很低，他蹲在一个屋檐下面。目光不断
向日俘营那边扫过:卖烟卷，烟卷…
) g" L# g4 q9 P( `, y+ t, i
$ J' {3 J$ `) m1 _这时一只手入画，摇右原来是日本妓女弥生，她现在穿着中国百姓的服装，
她拉着大三的衣角，用很不娴熟的中国话反复地说着：大哥！老婆！老婆！
. g8 }* c. E8 _' p* ]4 x5 L
弥生着急地（背身）：明白吗？
+ e$ w* L3 P* k; t
大三回头打量她：你是…日本子吧？
8 l! r; E, V* w4 q0 f
2 ]; U4 _# G6 K3 i# y: R弥生高兴：是！日本人！

弥生（背身）：是女人！女人。

又一个年轻些的日本妓女跑入画，用中国话 说（背身）：嗨嗨,妹妹的干活！

弥生搂着年轻的那一个对大三说:我的你的老婆的干活,她的你的妹妹的干活。
+ B- N9 Q6 W7 A
$ X8 C  I9 T" t5 s- r年经女人点头附和：嗨，嗨，妹妹的干活。
+ k* g. s& w' q' ^0 R: F* w
7 l% ]9 a# q6 p( `弥生见大三不理睬（背身）：不明白吗？（又用中文说）跟你回家！

" I6 k5 p5 Y* V: ~+ n+ j4 O大三拿过两根烟扭头给她们。

4 `4 R$ S' S: |2 B弥生接下的同时说（背身）：不对，不要烟。
* B  D* @7 @# \+ o, _. w5 f
大三因为有心事，无意与她们纠缠：走吧。

# a4 I' H, a, k8 F这时年轻女人看见画外：你看！有人来了！
- C% z$ a" |- P1 \
原来，日俘营那边有两个日本俘虏笑着朝这边跑来，两个女人匆忙躲开了。
% Q  Y( D6 B3 L" r
国军在门口挡住日俘，这两日俘正是当年的大、小电话兵。
# n3 Q' E% Z  J* v, r" v, ?
0 `. @- r6 z( z大电话兵指着大三方向对国军说：买烟，烟卷。
( ?6 B; K' n3 x1 _: i
国军一拉大电话兵：天要下雨，快回来啊。

大电话兵过来掏钱买香烟：来包烟，烟卷。
" B' P7 I5 `0 x
小电话兵在一旁比划着。
: j% d# s! x3 B+ j  H+ [% F# c
大三收下钱，给他们烟。
0 H& i! x: _3 X; n
大电话兵拍着烟：好。

大三从帽沿下瞟着他们。
; N( ]3 a! E# f! i
5 K6 W0 G4 S9 T大电话兵拿了散烟：饶两根（给小电话兵一根，又冲大三）给火…

; z: p' i0 l) z8 c: W大三瞅着他们。
. {; z' j" ]0 w# t: @
" h+ o; R" L, v: p; s大电话兵指着火柴又说：火呢？点上火…点上火。

大三掏出火柴给他点上火（画外）。

% F  ]9 }# W0 V  q: x6 V+ X大电话兵满足地吸着香烟。
* g! _0 F3 B  o
大三看着画外的他。
3 F7 T7 _7 D% O0 z
这时小电话兵也凑上来让大三点烟。

大三给他也点上烟。
- C* D; A' ]# p3 \
小电话兵拍拍大三的肩表示感谢：好啊，好啊。
* a: y# b) [5 H9 m, R; h9 t" t: S
然后有滋有味地吸起烟来：真…
4 f' R+ a( _% K4 `) b突然，大三从后腰拔出了那把早就准备好的短斧：王八操的！
. `/ i; S9 U) K# W  t9 J/ m' X他奋力朝面前的小电话兵劈头砍去。

# D& z! b9 U: @$ `8 t小电话兵应声被劈倒在地，头上鲜血横流。在他倒下以后，一口刚刚吸进的
烟雾从嘴里吐出。
5 n1 P; m8 ]7 \- V" Q0 u
日本女人看到这个场面，尖声大叫：杀人啦！
; h# n+ c0 f2 F5 @
) @$ i  T5 X% b+ z大电话兵扭身就跑，他一边嚎叫着，一边向日俘营里窜去。大三扔下烟盒紧
追而去。大雨已至。
5 m  s" J5 ?/ o6 j
4 [7 ~$ p) h2 R4 ?门口的国军发现此情，高呼:刘连长!刘连长!出事了!出事了!刘连长!出事了!
! x: j4 a& K% y! i4 I$ Y) X
一二四、日俘营院 秋日雨 外
大电话兵来不及关门，（摇左）叫喊着冲进营院：救命啊！救命啊！

在泥泞的大雨中，大三拎着锋利的斧子跟着大电话兵冲了进去：王八操的！

大电话兵跑过通道：救命啊！妈呀！

  [0 y, b- n& N他刚一回头，大三的斧子已经跟上，一下把他砍倒了。（摇左）闻声出来的
7 i  q+ @* U' B9 z* h0 s3 X$ I
一个日俘刚问句“怎么回事？”与大三撞个满怀，被大三也一斧劈了过去。

大三提着斧子跑了过去，一个日俘看见，嚷嚷着“出事了！”往回跑。

4 @3 ?1 q+ a& j( V8 H  Q+ j（摇左）大三随其后冲进营房，只听里面有梆梆的斧子劈下去的声音。

酒冢从原来的兵营办公室出来，嚷嚷着：瞎他妈吵吵什么？混蛋！

( |" V; Q: I3 _/ z: r# ^5 }- s突然屋里的日俘都跑了出来，有的头上还带着鲜血，有的不管不顾地就往下
跳，在院子里奔跑着。
: ]; f, `; W8 T
大三从日俘宿舍追了出来，
  p* _4 a3 [/ K; w3 ^* ?: k
9 o/ g1 V4 D5 I- Q' L酒冢（画外）：马大三，你想干什么？
- z* C; D4 A; e+ S5 Z! l
大三迎面跑了上去，酒冢举个笤帚往后退，最后不得不跑回屋关上拉门，大
8 h! }, v" f# J: K8 j三一斧子劈了过去。
9 X+ a6 L( Z  k5 M* Z( ]  h
3 b! T. O! a7 O' k门被劈碎了，只听酒冢惨叫了一声，他的胳膊被砍断了：你他妈的！
, y' \' z6 P0 t& J
一队国军从门外跑了进来。

大三见人就砍，有死有伤。他完全是那种杀人杀红了眼的样子。大三追着一
6 k5 u1 x6 k0 H  o个日俘从通道内跑出，那人喊着：救命啊！救命啊！

就要快追到时，大三把斧子扔了过去。
0 A9 p" l# \# S# t& `8 ~; P
0 y# T4 P& L- P1 G日俘被砍倒地。

大三上前去拔斧子。
- ]3 h& a1 ^, E; B) G
斧子深深地嵌在了日俘的后背里，拔不出来。

突然花屋来了，他在马大三身后惊叫（画外）：马大三！

  i- L2 _$ ?* A/ J% `, r大三回头一看。
5 Q" ?5 c% P% ?% D: c
+ N* u7 }8 w% I0 o' o花屋也是满脸麻点：你他妈找死呢吧？

! ?( R; D1 k3 v1 y! R3 x大三一看是花屋，大三见到仇人分外眼红：嘿？王八操的！

' r& E9 F  W5 ~/ X5 N他一使劲，斧把折断了，斧头留在了那个日俘的身体里。

. T. E7 M% G2 {大三直起身子，拿着斧把去追花屋，花屋扭头就跑。大三追不上他，眼见他
逃脱，把那截斧把儿狠狠地向他掷去，又追了上去（出画）。

（入画）这时有七八个国军已经从后面冲了上来：站住！别跑！
2 v( o9 W6 d2 @
花屋大喊着（画外）：国军救命！

* o% w$ l, E' C9 p7 b. U4 s花屋入画跑过门洞，回头喊：国军救命！

$ w" v1 Q; b+ h. c9 M大三追出，同时一群国军将大三扑倒在地。
8 b3 o. F! p+ }* f0 Q
七八个国军一齐上前按住大三。花屋被救了。
2 ]( r, k1 }  x; E: L
! U( ~# B3 X6 Z6 T% ]5 b  g3 K大三被国军按在泥泞的地上。
" o7 F8 R6 c" ^% r
. }2 [9 Q4 C- \花屋见得救，一边向国军鞠躬，一边说着：谢谢国军！(还摘下帽子)拜托了!
# K6 c! ^: Z3 r) h
大三被按在地上，大笑着。

. s% m- m( F+ d大三满身泥泞地倒在地上，双手反剪着。他的脸嵌在了烂泥里。
- p6 V3 L( H. A+ v& p
大雨还在下着。
6 W3 q" E7 v8 i; F! L) ?& w
7 _3 y7 y# g6 s: O+ Q某个人说话的声音响了起来(画外):
6 ]) o& V0 |  y
! ~- K9 w- B; p4 m5 l) u- }) \日本投降了，战争结束了，和平降临了。
2 x: ]4 D, u3 b; s  p& a一二五、镇广场 秋日 外
, v4 o! ]0 g; X这又是一次公审大会，镜头摇右滑过墙上的蒋介石、杜鲁门、丘吉尔、斯大
2 [* |, {( P  Q# s" t) S" N1 a林的画像。

, Y5 a4 C$ S" b  @' k- s8 t高少校的画外音：可是，在前两天，竟然有一个人，肆意损毁由我们蒋委员
长、杜鲁门总统、丘吉尔首相以及斯大林联合缔造之国际和平环境，公然违
背波斯坦协议。

  F2 F0 W- R4 C1 w' K; F4 Z8 P! m高少校正站在那个戏台子上的麦克风前：扰乱治安，营造恐怖！他－
他一指画外马大三：就是诸位面前这个马大三！

他的身后依然站着两个美军，国军端枪守卫在旁。
! V% P) P4 u. k+ q
大三被捆绑着当场，两个国军士兵在旁边押着他，他的身后是一队日俘。
' x+ W, i" C0 L+ V1 C
0 I5 ^- `% e& K: q; Y. V  x% n) S高少校的声调降了下去，开始叙述大三的杀人经过和罪状（画外）：本月十
, F" A2 z1 H, y. |2 P; I八日下午三时许，马某乔装烟贩，身藏利斧，趁一购烟的日俘不备…

5 G: C* j/ q* z( ?在镇子里的那个广场上，照例是人山人海。这次被审的而是村民马大三。
' E) i; `  G& ]9 ~$ g( j9 _1 V
（摇左）在高少校的陈述中，山顶上的一农民正在赶羊。

. \0 W9 y7 g% v4 z5 `0 E高少校（画外）：当头劈去，致使该日俘当场毙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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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摇左）山上和房顶上的百姓，人们在交头接耳。
- P' k6 M$ s$ P) P- z8 _
高少校（画外）：更有甚者，马某遂又闯入营内，大肆杀戮，
4 V7 ^. j% r1 I# U: f  B; c% Z
（摇右）日俘笔直地站着，其中几人胸前捧着骨灰盒。
: O! Z+ U1 R4 ]7 q
高少校（画外）：先后砍死日俘五人，重创七人，兽行毕露，残暴至极！

  `+ e) |8 d# u" I- @' h高少校：有人或许说，马大三杀的是日本鬼子，是抗日。
; R$ H5 D" C: S1 @% I
6 E0 \: R5 V; V) p; I3 z高少校（画外）：何为抗日？与日军浴血疆场，驱敌寇于国门之外者乃真抗
日之壮举。
9 m4 l  L9 F0 b& q* G$ p
广场上的标语杆，摇下静听的青年。

% h" F/ C* E# T# G# M$ L" Z高少校（画外）：象马大三砍杀手无寸铁…
4 v; G) t: H: _
5 @6 D4 c- c- |' `3 W城墙上的听众。

" i/ T- n' L& d: T2 ~7 b: b) v门楼上的听众，彩旗在风中飘。

高少校（画外）：丧失反抗意志之日俘者，乃伪抗日之劣行！

3 U- Q6 N( L) ?1 [2 ?, t2 A) J高少校：日本军在8.15之后已经投降了，为何今天你才想到抗日？
( G4 n9 [1 U, T9 C
0 ?3 j; s; E2 |# }" M7 m0 y% y9 E高少校（画外）：9.18到8.15，整整十四年。
0 m. v$ H! _" V. C
; e" e. z6 F" Z/ j7 f+ O, X' K墙头上的小孩乐着听着。

高少校质问大三:这十四年你躲到哪里去了?为什么当时你不抗日?有人或许说--
' Q  Z; F( y0 V; e
大三被毛巾堵严了嘴，他的脑袋被士兵狠狠地压着。

, ?6 B) a/ Z. w高少校（画外〕：马大三有深仇大恨，是为日军所迫。

* Y/ d, m5 r9 ?6 _4 K1 P花屋一动不动地站着那儿，看着前面。
! V/ T+ ^2 |/ q9 a2 ^8 Y' s; C
0 z. D2 j( D3 H: _8 Q, U高少校：OK，那我就说说国仇家恨，四万万同胞谁人不对日寇有切齿之恨？

他身后的美军又嚼着口香糖。
& O! R4 i. u% K3 G$ T  n
高少校（画外）：我高某人的双亲就死于日军的狂轰滥炸之下。
8 @$ P: c9 `. I/ r7 Z
（摇左）墙头上的人和满墙标语。

高少校说着说着有些激动：我这个左腿也是与日军最后一战被打碎的。
7 o* n( e7 G  S) N
美军扶了他一把。
9 M8 t/ O6 b4 d- b# r/ Y
2 o+ c" \1 P2 B四表姐夫出现在墙边，他摘下眼镜。

8 k, a! I, f* Z3 n& D3 p高少校（画外）：谁最有权力杀死这些当过日本军的人？

: L# i( t% d; c& ]7 m* K& u/ i大三与日俘在一起。

高少校（画外）：谁最有理由报仇雪恨？
% U2 ?* n0 K1 t7 e
5 b2 f+ c6 q9 d: J小驴在吮奶。
9 y+ y+ ~9 q9 O# ]% @8 J; e3 M
高少校拍拍自己：是我高某人！而谁也最不能这样做？也是我高某人，因为
( I. n  m6 R2 L& F我是军人，我必须服从命令！

高少校（画外）：在此我要重申：对于那些有阴谋，另存不轨之意者，无论
7 B: Y! S+ G0 j! v8 E指使他的人是何种背景，定当严惩不贷！

. \$ H+ m2 |1 @) T4 O, w5 ]8 D( ?从房顶一直摇下到门洞，静听的人们。

* f/ H0 A2 }6 G# v高少校：同样，对于那些抢日本女人、发东洋财，报私仇者定当严惩不贷！

; r' a/ F- J* Z6 h- p4 `0 \他身后的美军疲乏地直打呵欠。
' p2 k+ B( B) n1 l+ l6 \
高少校:借这个机会,我再次警告：只有国军才是投降日军唯一合法的接收者！

+ @- P5 W3 q, |: ]高少校（背身）：“如果这个战争可以成为我们人类史上最后一个战争，那
& |4 E0 s( W8 i7 i么对于凌辱和耻辱的代价的大小和收获的迟早，是无须加以比较的…’这是
我们蒋委员长的训导。（摇右）

高少校：战争不但使我们中华大地生灵涂炭，也使日本人蒙受灾难。

大三满脸是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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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C$ y& ]- m4 i2 H高少校：难道日本人就不是人吗？他们也有兄弟姐妹，和我们是一样的！
他提高声音地问群众（背身）：我请问，你们其中哪一个愿意看到自己的丈
1 G5 H- A% j7 }5 X$ X4 {夫出去买菜的时候头颅被人家砍掉，有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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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百姓齐声喊道：没有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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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r4 L' s6 [1 h( A2 K  d5 k高少校又问（画外）：我再请问，你们哪一个希望看到自己的妻子出去扯一
块布的时候手臂被人家斩掉？

( N3 D) r1 Q7 D2 q$ v（摇上）山头上的百姓。

- r' _7 W; G; \) S0 n高少校（背身）：有吗？

! P/ b' s6 o, A8 o老百姓齐声喊道：没有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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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|) i# T- Y$ e. A% a高少校这时对着台下喊道（冲画外）：马大三，你还有什么话可说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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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大三在士兵们的手下挣蹦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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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C$ F- z9 B# E9 n- o% ]高少校：你还有什么可说？

8 W% p/ f: R' I- h7 S一个国军士兵把堵在大三嘴里的东西扯了出来，只听大三的嗓子里发出了一
/ w: ?2 q9 `7 B9 v* p种声音：哦－啊－哦－啊！

高少校气极：把…把…把他的嘴巴塞起来！

国军士兵立刻又堵住了他的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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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时四表姐夫又摘下眼镜，一拐一拐地走到背对着人群坐着的一刀刘身边，
低声说：唉－啥叫仰天长啸啊？这便是仰天长啸。

高少校画外轻蔑地说：诸位听听，他居然学驴叫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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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少校指着画外：象这等败类跟个畜牲有什么分别？

高少校：中华民族的美德在你身上已经荡然无存，你不配做一个中国人，甚
1 b$ t) d9 J" l0 J; Y3 v至不配做一个人！国军将士焉能为你这等败类沾污了双手？

大三听着。
! k& d) R7 H% A% }' l# f- [, M& `' K7 s
, d* Z3 K# D0 m. H高少校对着台下大喊了一声（冲画外）：酒冢猪吉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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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k$ e; R2 @# N& w# X日俘乙叫了一声：酒冢猪吉！

/ F3 v1 W9 G: q' L, w3 `突然一声怪叫，台上的人向画外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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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来有一个羊倌看着看着从山坡上掉下来。（摇下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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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军不可思议地乐了，高少校倒愣在那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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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俘队伍中的一阵骚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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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c8 |  J( q( _  n; C台上的人视线跟着那个羊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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羊倌从日俘队伍中跑出。

2 G% a  |. a. E更可笑的是，一只猪从自家院子跑出，正好被严肃执勤的国军骑在胯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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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j5 S! M% X6 g+ W4 @" B1 {. H房顶上的百姓见此景都乐得站起来。（摇上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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猪扭脸又回去了，引起轰堂大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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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E* z* z. Q: s6 L小孩们乐不可支，会场乱作一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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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]2 a& P7 C5 i日俘们也在看热闹，突然酒冢喝令队伍：立正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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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H+ D% `7 R0 r. ~日俘马上立正站好。（摇右）

高少校无可奈何的样子，他对着台下又喊了一声：酒冢猪吉！

' P7 J+ U  d% p: K" g日俘乙：酒冢猪吉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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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冢一个立正：是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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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少校指着画外马大三：我命令你对马大三执行死刑，就地枪决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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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俘乙翻译：他命令我们执行枪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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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e; X9 C) ]' c7 G4 S* v酒冢听了以后表情发愣，显然他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，他站在那儿没有答
话，犹豫地：什么？

日俘乙：我没翻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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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~2 }, I, D; r- ?8 W% ]高少校见没有理睬他，问道：怎么？你们敢违背我的命令？

酒冢想了想，对翻译说了一句：按规定，我们已经放下武器，用枪不行！

高少校听着台下叽哩哇啦地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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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l; c. d( j8 q1 e- X( m& b酒冢(画外):不过,我也可以执行你的命令，刀是我们日本武士身体的一部分…

' e, P0 n/ W+ r8 R) d5 Q酒冢：我们习惯用刀！刀的事，一定要准确地告诉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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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|& n; l& C$ j7 q日俘乙：是！（翻译给高少校）报告长官：我们已经交枪投降，不能再动武
/ U# d0 }; f+ n) w器。但是，我们必须服从您的命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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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俘乙（画外）：刀是日本武士的佩物，我们可不可以用刀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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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少校已经相当不耐烦了，他听到这说道：罗索！罗索！把刀给他们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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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时那两个说书人蹲在墙角颇为感慨，其中一个对另一个说:这故事多好啊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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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W/ U7 }2 f7 D) {) \另一个同意：好故事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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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P! f$ b# m4 j: I一个又说：回去咱写个拿人的段子。

' G3 R/ a) u9 F. Z4 N2 f" _" D8 Y- _5 ]一个国军士兵拿了刀，跑步过来递给了酒冢。

酒冢接过刀来，回礼后转身走到花屋面前，把刀递上去(背身): 花屋小三郎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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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屋睁大眼看着酒冢，不明白什么意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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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冢注视着花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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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`! s* E. ~' f* H* g. `花屋明白了。

! a0 v0 G- F. ^# x6 t1 `酒冢暗暗给他使个眼色：花屋！

花屋镇重答应：是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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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冢把刀把对着花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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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屋一错步，武士般从酒冢手中郑重地抽 出军刀，行了一个礼。

( M) ]4 ?/ y! Y3 i+ S' A7 W军刀上不断地被浇着凉水，刀发出耀眼的光芒。刷！刷！刷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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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刀刘低声对四表姐夫说：等脑袋在地下轱辘九个圈再告诉我，中不？

四表姐夫附声道：小日本子那刀法？量他也到不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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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A* y2 ~, j4 b  M9 X% a8 ~  T: e这边花屋用水浇着军刀，酒冢在一旁踱步。

' Q7 L4 `( ?9 `8 H花屋走到大三面前，甩了下军刀，伸手拽下大三的衣领。

4 w9 ]  u! F  v/ n大三被拽了一下，露出了脖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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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屋把刀上的水甩干净了。挡在大三面前。然后错步慢慢举起刀。

刀慢慢地落在大三的脖子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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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E3 k! P2 g8 q5 G1 y$ G' J花屋量着位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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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^: w; t" \+ a. k刀入画又一次落在大三的脖子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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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屋又量量。

2 \, o0 z! x+ [2 \+ _" f2 a3 C刀再次落在大三的脖子上。

花屋一甩刀用日语对上面高声喊道（冲画外）：报告长官：

6 |7 j2 F3 A3 K刀横在大三的面前。

; U' L( d0 m# r: t花屋（画外）：准备完毕！请下命令！

花屋报告完毕，等着发令。

$ J8 @( t3 v$ Y# v. C+ c- \日俘乙翻译（画外）：报告长官：准备完毕！请下命令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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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@2 ~' d  h! T% ~8 y% U高少校手一挥：执行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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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屋领命：是！

7 C. d* d9 A+ X6 u他一转身，刀高高举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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刀落在大三的脖子上。

! p  h1 y6 I% C花屋已经高高扬起军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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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主观视线）突然大三脖子上爬来一只蚂蚁，花屋手入画弹掉蚂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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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T6 p' S( Z! \) r2 r) O花屋扬起军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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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时大三抬起头扭脸仇视着花屋。

6 d3 E& N; [% a% ?$ B' M) e花屋瞪圆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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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久久地仇视着他。

花屋高高地扬起日本军刀，大叫了一声，向大三的脖子砍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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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N% K# T: d. n8 P(叠化)大三的头颅在地上滚动着，他的眼睛看到了一个不断滚动着的世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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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叠化)在大三的视角，花屋把军刀还给酒冢，酒冢又把刀还给了国军，国军
执刀返回。（升格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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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x$ L9 J& D6 t, \$ ?- b9 b3 G(叠化)马大三的头颅停在了地上，眼睛眨了几下，缓缓合上了。（升格）

音乐起，轻轻的、淡淡的，仿佛来自天外，又仿佛自大三的头颅中涌出，
+ l" ?3 O# F/ a# r: v# ]  _2 s那是一种极其美妙的音乐。

渐变地大三的形象成了木刻的样子，渐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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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K& D- s- A' B& x画面红红的一片。

/ G. N5 t6 m. ^音乐渐渐强烈，演职员表升出，画面由红渐渐变黑。
（全剧终）